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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神捕探案记 第4节

作者:鹿衔叶 字数:22060 更新:2021-12-30 03:01:12

    武昱岩回过身子,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反正也就嘟囔了几句,说她多管闲事,贱坯子之类的。”

    武昱岩脑海里闪出了那个陪在刘员外身边,看似十分悲伤,但却过于流于表面的女人。

    “他跟家里人关系不好吗”武昱岩问。

    孙晓偏着头看看天空,眼珠子上下一转,神情有些怪异,“说不上什么好不好的,他爹爹只养他,不管教他,他娘亲又走得早。”如此几番对话下来,倒也并没有什么值得深究的线索。

    武昱岩便向他告辞,在走出书院大门的时候,他无意识的回头瞧了一眼。孙晓竟然还盯着他瞧,他见武昱岩回过头来,更是露出了一个笑,只是他嘴里干燥,口里的皮肉和牙龈相互粘着,笑容看起来格外的别扭和僵硬。

    武昱岩不是个什么特别心思细腻的人,却被这个笑容看的心下有些别扭,稍稍晃了晃脑袋,在脑海里调出符卿开的笑颜看了一会,心下才舒服些了。

    符卿开站在刘府的大堂里头,堂下乌压压的站满了人。这在这里耽搁半天了,却并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大家都只摇头说没见到过刘鸥回来,符卿开觉得不大可能,刘府虽大,处处是仆人,刘鸥一个大少爷回自己家,总不会东躲西藏的吧,怎么会没人瞧见他呢

    刘员外的那个叫做娇娘的小妾总在一旁阴阳怪气的讲话,惹符卿开心烦。她挪着细碎的步子走来走去,面上很悠闲,符卿开却觉得她有些不易觉察的焦躁。

    外头有个小丫鬟跑进来说刘员外被一口痰迷了心窍,大夫说要叫个人吸出来才好。娇娘脸上一闪而过厌恶的神情,随即挂上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快步走出去,脚底下艳红的绣鞋在白色的裙摆下时隐时现,被符卿开瞧了个正着,他想,这女人定有古怪。

    那小妾一走,屋里的众人好似松了一口气一样,像是泥塑的人像被菩萨吹了一口仙气,顿时活过来一般。

    符卿开趁机又问,“你们家大少爷平日里都喜欢去什么地方玩”

    “这,主子的事儿,我们下人怎么会知道。”那小妾虽不在了,众人说话还是谨慎的很,唯恐揽下了什么麻烦事到自己身上。

    符卿开瞧他们这幅唯唯诺诺的样子,便明白问不出什么来了,稍稍有些气闷,索性跟他们打一场持久战,也希望武昱岩那边能有点线索收获。

    第28章搜房也是有危险的

    莲香县和清河县不过相隔了几块荒地罢了,这做东西吃的口味竟也有差别。莲香县的人特别喜欢往菜肴里头放姜,是荤也放,素也放,鱼也放,肉也放。弄得符卿开这个不喜欢吃姜的人,这几天压根就没吃过一顿好饭。

    幸好街面上的零嘴里头除了那些个姜糖、姜饼以外,其余并没有丧心病狂到也放姜的地步,不然符卿开可能要活活饿死。这不知情的人就在背后议论开了,说这邻县的县太爷应该是个苦出身的,不爱山珍不爱海味,尽爱吃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这样的话,符卿开也听了一耳朵,弄得他哭笑不得,也懒得辩解。

    这刘府的人这几日开始办丧事了,符卿开日日去那儿东问西瞅的,众人都有些烦他,只是忌惮他身后的那个带刀的冷面捕头,也不敢表现出来。

    这刘鸥一死,刘老爷一病,这刘府居然是个小妾在当家,真是闻所未闻。幸亏今日去的时候,刘管家说,夫人也就是那个小妾,她的娘家弟弟来了,正忙着招呼,没空来符卿开面前招他烦。

    “刘管家,夫人找你呢”一个小厮一路小跑着叫着。

    “好好,马上去”刘管家刚把符卿开和武昱岩二人带到刘鸥的房门口,本想在一旁候着,不料来了差事,只能匆匆告别。

    武昱岩推门而入,屋内倒是整整齐齐的,桌椅案几一尘不染还有股若有似无的香味。

    “红床,粉被,绿罗帐。姑娘都不喜欢这么花俏的吧”符卿开看着屋里的装饰,有些怀疑自己进错屋了。

    “你见过姑娘的闺房”武昱岩偏偏抓住了这话中不是重点的重点。

    符卿开很是无语看了武昱岩一眼,有些心虚的说,“见是没见过,那我肖想一下总是可以的吧。”符卿开说完这话,不知怎的,心里有些忐忑。武昱岩正弯着腰,背对着他,翻看着衣柜子里的零零碎碎,符卿开看不见他面上的表情。

    “这屋里,有个外来客。”武昱岩直起身子,从衣服堆里用刀把勾起了一件粉黄相间的肚兜,上面绣着两朵娇艳欲滴的月季。

    符卿开是第一次看见肚兜,还是如此艳色的一件,顿时面红耳赤起来。“这这这,”他磕磕巴巴的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上面还有口脂。”武昱岩面不改色的说,用手指指指肚兜中间那一抹嫣红。符卿开耳朵里几乎要冒烟了,武昱岩如此淡定,像是手里头拎着的不过是两根油条,符卿开简直佩服他。

    武昱岩把肚兜搁在圆凳上,走向床铺,掀开被子、枕头,搜索起来。符卿开也上前,在床沿边上的夹缝里细细的搜索起来。以他的经验来说,这可是藏一个东西好地方。

    咦,符卿开的指尖触到了一个冰凉的硬物,他使使劲把那硬物整个掏了出来。

    “你看这是什么”符卿开自己还没细看手里的东西,就迫不及待的展示给武昱岩看,一时间,两人都愣住了。

    符卿开手里拿着的是一个玉质的柱儿,柱体有三指粗,上面雕了一圈圈的沟壑,柱底下还挂着系着铃铛的流苏儿。

    符卿开之前从未见过这东西,但是他毕竟是个男子,一瞧那柱的形状还有什么不清楚的。他的脑子,蒙的一声响,手里的玉势像是一根刚才火里取出来的铁棍一样烫手,他急急的把那玉势往床上一扔,掌心像是长了水泡一般又热又痒。

    武昱岩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惊住了,他只听见符卿开先是兴高采烈的叫自己,给自己展示那个物件,继而变得面红耳赤,洁白纤长的手拿着那个物件,倒分不出倒是这手是玉做的还是那圆柱儿是玉做的。

    不过武昱岩很快回了神,把符卿开拽出刘鸥的房间,着急忙慌的寻了一个水房,又在路上拽了一个小厮叫他帮忙拿罐皂角粉。

    符卿开的掌心被皂角粉磨着,被流水冲着,心里总算平复了些,“你说,那东西该不会是用过的吧。”符卿开悲痛的说着,用空着的另一只手捂住了眼睛。

    “没事,洗干净就好了。”武昱岩搓着他的手心,安慰说。

    符卿开面色郁郁,脚步虚浮,顶着一副备受打击的样子回到刘鸥的房间。

    刘管家正站在房门口往里头张望着,见到他俩,说,“两位大人,小的还在想你们去哪儿了呢您就回来了。”

    符卿开无心应酬,只说了声,“嗯。”便迈进屋子里头。

    武昱岩跟在他后头,见他一进去便猛地回身,力度之大险些扭伤了脖子。“刘管家,你把这圆凳上的东西拿到哪里去了”符卿开皱着眉问。

    武昱岩快步走到床铺前,“还有着床上的。”

    刘管家一副懵懂的表情,“什么,什么东西。”

    符卿开的话被噎在嗓子眼里,吐不出来。

    “圆凳上的肚兜和这床上的玉势。”武昱岩看他窘迫的不行,于是替他说,符卿开听到这些词,耳尖又红了。

    “肚兜和什么”刘管家疑惑的问,他半张着嘴,手里还端着托盘,上面有两碗给他们二人的甜汤。若说刘管家是装出来的,这表情和道具未免也太真实了些。

    符卿开用手背抵着自己的额头,水洗过冰冷的手感让他稍稍回神,“就是,就是我们在你家少爷房里头找到了一些可疑的东西,放在房里,去了一趟水房,回来就不见了。”

    刘管家听说是跟自己少爷的案子有关的,诚惶诚恐的说,“这小人当真不知啊,小人的脚还没迈进过门里去呢,真不是小人拿的。”

    符卿开见刘管家一大把岁数了,行为举止又实在是不像,便出言宽慰道,“既然不是你拿的话,还会有谁呢”

    “这,”刘管家把托盘搁在桌上,“虽说这今天府里头的人都忙得脚不沾地的,但这地儿也不是什么偏僻的禁地,谁人都是有可能来的啊。”

    武昱岩在符卿开问刘管家的时候,一直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那种被人暗暗窥视着的感觉又上来了。他装作无意的往刘鸥房间里的西窗望过去,那西窗正对着不远处的一间偏房,那房间有一扇窗正对着刘鸥房里的西窗。武昱岩仔细瞧了瞧,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似乎被人推开了小小的一条缝。

    武昱岩往边上走了几步,走出那扇窗户的视野,从桌上端了一碗甜汤放到符卿开手里,示意他吃一些,扭头问刘管家,“这窗户对着的那间房里有人住吗”

    那刘管家微微睁大了眼睛,“大人何以这样问,那房间是我家少爷的书房啊,我家少爷既已逝世,自然是无人居住了。”

    武昱岩他向刘管家询问道,“可否进去一观。”刘管家倒是好说话,“好,二位请跟我来。”

    符卿开把甜汤一气喝尽,跟在两人后头走出去,“你不饿”他歪着头问武昱岩,喝了点汤水,声音也润朗许多。

    武昱岩摇摇头,意有所指的说,“我午膳吃的挺多。”符卿开想起中午那碟子姜味浓郁的姜爆乌鸡,撇了撇嘴。

    刘管家的手就要碰到木门了,娇娘不知怎的,从拐角处走了出来,刘管家下意识的收了手叫了一声,“夫人好。”

    娇娘好歹是穿了一身的孝,硬生生托出一两分端庄来。“这进少爷的房间东翻西翻的也就罢了,你还想每个房间都搜罗一番啊,把我们刘家当什么破窑洞了今天在我们府里头也该是呆够了吧”

    “夫人,他们二位好歹是来查清大少爷的案子。”刘管家唯唯诺诺的说。

    “人都死了,查不查有个屁用”娇娘尖声叫嚷起来,一时间说了个粗鄙的词,回过神来,也有些不好意思,用帕子掩了掩唇。

    符卿开见过的女人虽然不多,但有刁蛮的,有任性的,有温柔的,有娇憨的,这样子不可理喻的女人,他真是第一次见。

    武昱岩没打算理她,一抬手打算推门而入,娇娘却不依不饶的挡在门前。武昱岩皱了皱眉,若是在清河县,他早就破门而入了,不在自己的管辖之处,真是处处受限。

    武昱岩把手伸到腰间,大家以为他要拔刀,都惊了一惊,“昱岩,还没到那个份上。”符卿开连忙按住他的手。

    武昱岩拍了拍符卿开的手背,解下了腰间的令牌,往窗户上纸糊着的部分扔了进去,在场众人皆目瞪口呆,不明所以。

    “啊,”武昱岩面无表情,声音平平板板的叫了一声,“我的手令掉进去了。”他唇边挂上了一丝讥诮的笑意,“我要进去取。”说罢便绕过娇娘,推门入内,娇娘也是被武昱岩弄得措手不及,没来得及阻止。

    符卿开险些笑出声来,连忙用袖子挡了脸,跟了进去。屋内竟然有人,一个青年人在书桌边上坐在着,右手拿着一本书,察觉到有人进来也不抬头,似乎很专心的样子。

    “你在这个鬼地方做什么”郑娇娘叫到,那青年没有理他。

    “这是我们夫人的弟弟,郑勤,郑少爷,您怎么在这”刘管家介绍说,又不解的问。

    “我在此地缅怀鸥少爷,我与他在此处相处时日最多。”郑勤抬起了头,普通肤色,眼口鼻都平平无奇,只那一双桃花眼儿,眼尾儿上挑,瞳仁里看起来水波盈盈,显得他一个男子,平白无故多了几分媚态。

    第29章郑氏姐弟

    郑勤和郑娇娘虽说是姐弟,但是看着并没半分相似,郑娇娘大鼻大眼大口,面上敷些薄粉,抹些胭脂,口上擦一抹红,勉强有些艳色,却比不上他弟弟浑然天成了。许是一个像了爹,一个像了娘

    武昱岩的手令被扔到了房里头的书架边上,符卿开往里走了几步,将它拾了起来。武昱岩的余光一直注视着符卿开的一举一动,发觉他一蹲下,便就蹲在哪儿了。

    “卿开”武昱岩叫了一声,郑勤向他投去意味不明的一瞥。

    符卿开没有回话,把手伸向背后冲武昱岩招了招手。武昱岩走上上前去,视线越过符卿开的头顶,看到了地面上的一滩艳红的污渍。

    “莫不是血迹”符卿开伸手蹭了一些,放到鼻下嗅了嗅,并没有铁锈味道。

    “噢,大人说笑了,这只不过是在下之前不小心打翻了朱砂。”郑勤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到了他们俩背后,解释道。

    “画画的朱砂不都是粉状的吗”符卿开狐疑的问。

    郑勤不慌不忙拿过一碟子用水调和成膏状的朱砂给符卿开看,“符大人平日里不怎么画画吧。”

    呵呵。符卿开在心里冷笑。

    “那日我调了朱砂,准备画副雪梅图,一个回身跟鸥少爷撞到一块去了。朱砂打翻在地,我又用帕子拭了,所以变成这番模样。”郑勤抽出怀中的帕子揩了揩手,动作行云流水,颇为优雅,实在是想不出和那郑娇娘是一母所生。

    “这么巧吗” 符卿开盯着那摊朱砂渍里头的一点深红。

    “这世间的事儿,不总是由各种各样的巧合、缘分构成的吗若是这西门庆,没从潘金莲的窗户底下过,也不会被砸了头,也不会勾出那一段孽缘来。”郑勤边说,边扫了自己姐姐一眼,像是意有所指。

    郑娇娘一个劲的捻着自己的帕子,带着恼意的瞪着郑勤,“叫你别来了你还来,来了让人平白无故泼一顿脏水”说完,眼珠子一横,狠狠的白了一眼符卿开。

    只不过被白了一眼,符卿开不痛不痒,反而好脾气的冲她笑了笑,倒是武昱岩在一旁皱起了眉头,转向郑勤问,“你进过刘鸥的房间吗”

    郑勤淡淡一笑,似乎早就知道他会有此一问,“未曾,吃过中饭便在此处写写画画,一步都不曾踏出。”

    外头天色渐暗,“两位大人,莫不是想留在我家吃晚饭吗”郑娇娘语带讽刺的说。

    “那也不错。”武昱岩很认真的点点头,似乎真的觉得这个主意很不错。

    众人一时间无言以对,还是郑勤先大笑出声,随后说,“刘管家,那你去厨房吩咐一声吧”

    郑娇娘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弟弟,一双牛眼几乎要开裂了,“你在说什么,发什么梦”

    “姐姐为何总是要把两位大人往外推呢莫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郑勤一句话,将郑娇娘堵得哑口无言。

    当天的晚膳,郑娇娘骤然之间小人得志,于是在饭桌上一会说嫌菜淡,一会儿嫌弃鱼儿刺儿多,将下人指使的团团转,菜都换了两拨,一顿饭尽听她在那里发牢骚,真是叫人倒尽胃口。

    符卿开和武昱岩耳朵一堵,专心吃菜,胃口倒比前两日要好,把郑娇娘气个绝倒。

    “我还是不明白郑娇娘为什么对我们有那么大的敌意”符卿开摸着滚圆的肚子,悄悄把衣带扯松了些,不解的问,“那屋子里头的两件东西又是谁拿的呢我们都已经发现这两样东西了,拿不拿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差别。”

    武昱岩沉思了一会,没有说话。符卿开看了武昱岩一眼,只见他腰板挺直,蓝缎衣带还是紧紧的束在腰间,顿觉上天造人不公。

    天色暗了,武昱岩怕符卿开看不清楚,脚下会不稳,便悄悄的伸出右臂虚搂着符卿开,符卿开没有发觉。

    “莫不是郑娇娘和刘鸥乱伦背德,然后刘鸥不知道怎么的死了,郑娇娘怕我们来查案子的时候扯出这档子事情来,所以百般阻扰,那两件东西也是她拿走的”符卿开眼睛一眨一眨,闪着灵动的光芒,很是异想天开的说。

    武昱岩乍一听觉得这推断有些怪诞,细细一想,的确是一种可能,“那为什么是郑娇娘而不是其他人”

    这问题像是难住了符卿开一般,他抚了抚后颈, “那肚兜的配色跟郑娇娘的衣着相似。”

    他们俩人此时正走过一条小巷,远离喧闹的街市,所以虽然符卿开声若蚊蝇,武昱岩还是听清了。他偏头瞧了符卿开一眼,符卿开表情尴尬,似乎很不好意思,。

    武昱岩刚欲开口说点什么,远处有个提着灯笼的人,快步走来, 武昱岩不动声色的收拢了手臂。

    那人大声叫道,“符大人,武捕头。”原来是冯捕快,他跑到他俩身边顿住,跟他俩一起走着,“我们今日听武捕头的吩咐,去了发现尸体的水域附近打捞,忙活了大半天什么也没有发现,但太阳快落山时,我们准备启程往回走却碰到个在附近农耕的老者。据他所说前几日也是这个时分,曾见过两个男子在河畔附近拉拉扯扯,因为这两个男子举止暧昧,他觉得颇为惊奇,所以多留意了几眼。”

    “可有说两人的样貌”符卿开问。

    “当时光线不足,并未看清。”冯飞有些底气不足的说着。

    “举止暧昧是何意”武昱岩拿过冯飞手里灯笼,往符卿开跟前照去。

    “那老者说,那俩人乍一看还以为是私会的小情人呢,后来走的近了些,俩人又个高,才发现是两个男子,像是在争执。”冯飞语气平和,并无什么鄙夷的意味。符卿开不知怎的,心下一松。

    “那日我去龙门书院查看,刘鸥的同窗里头,确有个叫做孙晓的,跟刘鸥的关系有些不同寻常。”武昱岩边回忆边说。

    “孙晓”冯飞脸上露出了思索的表情,“莫不是一个长着副薄命相的男孩”

    冯飞用词虽不太厚道,却也十分精准,武昱岩点点头。

    “啊他,他应该是我们府衙里头孙仵作的儿子。”武昱岩和符卿开同时扭头看着冯飞,又相互对视了一眼。

    冯飞挠了挠头,也觉得十分可疑,“那日发现尸体之后,我们大人说这里是邻县的地界该归你们管,孙仵作一反常态的百般阻挠,我们大人最后生气说,你是不是傻,这个隔壁县的地界,合该归他们查,少些事情做还不高兴了真是贱骨头。”冯飞将李大人模仿的惟妙惟肖,“说了这重话,孙仵作才住嘴了。莫不是”

    “孙仵作现在可在衙门”

    “在。”

    “好,未免夜长梦多,你速速去龙门书院将孙晓带来。”

    武昱岩对冯飞吩咐几句,三人匆匆别过。

    这孙仵作正在房中同李大人说着话,一见武昱岩和符卿开气势汹汹的走进来,面上神情已然慌乱。

    “李大人。”“符大人。”符卿开言简意赅的解释几句,李大人一听,已是怒气冲天,只是这事还未证实,不好随便发作。

    孙仵作两股战战,面色一下骤青,一下骤白。

    “你是自己先说呢,还是等你儿子来了一起说”武昱岩提起茶壶把,倒了一杯热茶。孙仵作盯着那白烟袅袅,咚的一声大力的跪下,却又不言不语。

    这小半个时辰真是难挨啊当冯飞提溜着孙晓进来的时候,在场众人都纷纷向他俩看去,李大人错把手里的茶盏当做惊堂木,重重一砸,他自己也吓了一跳,跪着的孙姓父子也都是一颤。

    “孙晓,你可知本官找你而来,所谓何事”他们手里并无切实证据证明这河畔边的两个男子,就是孙晓和刘鸥,符卿开只能诈他一诈。

    “约莫是为了刘鸥的事儿吧。”孙晓被冯飞一路拉扯着过来,还喘着粗气。听到儿子这样回答,孙仵作面上表情很是挣扎。

    “答得不错,你与刘鸥是什么关系,前几日,你是否同他一起在白水溪畔有过争执。”

    孙晓寡淡的眉眼都垂了下来,又突然抬起来头,眼睛紧盯着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瞧了一会,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怪异笑容来,“我的确爱慕他已久,他也曾很喜欢我。但却又变了心,要与我分开,要离我而去,百般哀求都无用。我便心冷了,瞧着他离去的背影,便推了他一把,他平素里没有那么弱气,这次竟就膝盖一软,摔了一跤,不知为就何倒地不起了。”他语气淡然,像在说一件平凡的小事儿。

    孙仵作一个劲在边上说,“住嘴,住嘴”随即被捕快扯到一边去了。

    “你倒是不兜圈子。”符卿开有些意外的说。

    “不都有人证看见我推刘鸥在地了吗兜圈子还有用处吗”孙晓不解的反问。

    符卿开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瞧着冯飞,他有些不自在的揉了揉鼻子,“我是个小捕快,脑瓜子笨,一时口误而已。”孙晓才知道自己被这捕快摆了一道,但为时已晚。

    孙晓像是被人抽去了脊梁骨,跌坐在自己的脚后跟上。他垂着头,低低的怪笑了一声,“罢了,就当做去陪鸥少爷了。”

    第30章一个凶手两处伤

    孙晓被今夜的变故刺激的头脑有些不清楚了,李大人有些迫不及待的说,“既然已经认罪,还不快将案发经过速速说来。”

    孙晓扫了一眼父亲激动的神情说,“我推了他一下,他大概就死了吧。我难免有些惊慌失措,回到家里同父亲一说,他给了我一耳光,说,早就觉得我是个下贱坯子,又说我对不住自己胯下的二两肉,呵呵。”

    孙晓冷笑一声,伸手摸了自己的脸颊,“然后我们俩人到白水溪边,给刘鸥换了破衣裳,又将他身上值钱的物件拿光,父亲又将刘鸥的头浸入水中,说是这样便会浮肿,难以辨认。等到尸首被人发现之后,反正都是由他来检验,便说是个外乡人,被人劫杀了,在往义庄一送,便神不知鬼不觉了”

    “果真是术业有专攻,幸好本官英明,请了符大人他们前来,若如不然,岂不被你得逞了”李大人对孙仵作咆哮着。

    “你只是从背后推了他一下吗”符卿开回忆起那尸体脑袋上一前一后,两处伤痕。

    “是。”孙晓似乎不太明白符卿开为什么这么问。

    “可这刘鸥的后脑上还有一处伤痕,更为严重。”符卿开有些不解。

    “哎呀,符大人,这凶手都已经伏法了,你还考虑那么多做什么”李大人有些不耐烦的说。

    “李大人,案子的不明之处还是要细细查验为好,这毕竟,是在我们清河县管辖范围发生的。”武昱岩听见李大人对符卿开呼呼喝喝,不悦的反驳。

    明明不过一个捕头,李大人却被他堵的无话可说,只能缩回那张太师椅里。

    孙晓也不满的说,“我认都已经认了,还会少认这一处半处伤痕吗”

    室内一时间无人说话,武昱岩思索片刻,开口打破了沉默,“刘鸥为何要突然与你分开”

    “他说他心里有了别人。”说起这个,孙晓的眼中满是阴霾。

    “何人”符卿开接着问下去。

    “不知。”孙晓回答说。

    符卿开觉得自己像是在迷宫中寻找出路,忽然看到一条似乎是通向出口的小道,但突然一块巨石从天而降,断了路途。

    “那刘鸥有否提过,是个怎样的人,在何处遇到的或说,相貌如何”符卿开锲而不舍的追问。

    孙晓只是摇了摇头,符卿开还未来得及失望,孙晓又露出一个回忆的神情,“前个月我见他课堂上雕一个金箔质地的书签,上头雕了一首诗,我那时以为是给他自己用的,可之后再未见过,想来是送人了。”

    “书签”符卿开轻轻皱眉思索,“那上面是什么诗”

    “王观的卜算子,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欲问行人去那边,眉眼盈盈处。”念着一首不属于自己的诗,孙晓心中一阵愁云萦绕。

    符卿开听着这诗,脑子里头空空的,抓不住东西。

    孙晓轻轻一叹,不知道在叹何人,说,“若这书签真是送人的,这人该有双美目和这诗句才相称。”

    符卿开听了这话,脑中灵光乍现,眉眼一下子神采奕奕起来。他立即着眼去看武昱岩,见他刚好也正看着自己,眸中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就算是他,也不一定是他造成刘鸥后脑的伤口。”武昱岩说。

    符卿开又细想了想,“还有那肚兜这刘鸥的新情人该是个女子吧她的眼睛虽说没有他的美,但是说不定情人眼里出西施呢还有那摊朱砂,也甚是可疑。”

    两人窃窃私语的说了一气,大家都听不明白他们在说些什么。

    “呃,符大人,你们这是在说些什么,什么他啊他的”李大人纳闷的问。

    符卿开先让人把孙姓父子带下去关押起来,又沉吟片刻,对在场的人说,“诸位,请问你们有谁,对刘员外的家眷以及他们的亲属的关系,比较清楚的”

    李大人闻言,露出一个有些许猥琐的神色,“怎么符大人,对这深宅秘事也有兴趣”

    符卿开顿觉汗颜,他只是脑中一团乱麻,没什么头绪,所以想从另一个角度听听看有没有什么启发,被李大人一说,倒像是他有什么怪癖一般。

    李大人轻咳一声,倒是真的要开始说些什么,符卿开虽不是什么喜欢窥人私隐之人,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追逐八卦之心,便竖起了耳朵听着,冯飞更是多上前走了几步,要听的仔细些。

    “刘员外的小妾不是有个弟弟吗”李大人一开口,便谈到符卿开最在意的部分,连武昱岩也把身子往这边倾斜了,“我一早便见过他,我原先是在外省做了几年县令儿,他原是那里的本地人,姓钱,乃家中独子。到了这儿,摇身一变,竟多了个姐姐,你们说奇怪不奇怪。”

    “这刘员外已经年过半百,想必身子也虚了,而那郑娇娘却是年华正好,这一招,可真是妙啊”冯飞微眯着眼,嘴角挂着一副极为欠揍的笑容。

    “切莫外传,切莫外传啊”李大人见他们仨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心中颇为得意。

    他们二人在津津有味的谈论的八卦,符卿开和武昱岩却在心里头琢磨开了,这脑子里头的乱麻没有理顺,反而更扑朔迷离了些。

    这么干想着,也不是办法,武昱岩当机立断,本想着带着符卿开去刘府一探究竟,只是前几次在不知道符卿开有夜盲症的情况下贸贸然带着他在夜间查案,让他担惊受怕,武昱岩已经很自责。而今知道了,就更加踌躇了。

    两人向李大人告辞,走出房门,符卿开却看武昱岩一脸郁郁,“怎么了”说话间一时没有留意脚下,被台阶绊了一绊,幸好武昱岩扶住了。

    “要不我们现在去刘府瞧瞧”没怎么摔倒,符卿开不觉得有什么。

    武昱岩经刚才一下,就更是踌躇了。符卿开看他不说话,又看看他的面色,“你怕我夜盲看不清,拖你后腿啊”他声音里头有些不易觉察的怯意。

    “怎会”武昱岩急急的说,险些闪了舌头。“我是怕会出点什么事伤到你。”

    “这可就是瞧不起我了,我又不是泥做的,再说了,我又不是全然看不见,只是模糊些罢了。”看到武昱岩焦急辩解的神情,符卿开自己都没发觉自己的笑容有多傻气。

    “再说,刘员外的府中,哪会像那些小门小户那样子心疼烛火钱必然是灯火通明的”符卿开说得也不无道理,武昱岩一想的确如此,便答应了。

    既然两人心里头是存了疑的,那必定不会大摇大摆的进门,说来虽有些不雅,也只好仿照那梁上君子的行径了。

    刘鸥的书房还灯火通明着,在一旁的纸窗上悄悄濡湿了一个洞。武昱岩扶了符卿开一把,让他瞧瞧屋里头的情况。符卿开把眼儿对准洞口,只见郑勤还呆在屋内头,手里依旧拿着一本书,右手拿着一片薄薄的金书签,符卿开一见他手里头拿着的金书签,就赶忙示意武昱岩也来看看。

    武昱岩看了一会,回过头看着符卿开,借着屋里面透出来的灯光,他清晰的看见了符卿开脸上费解的神情。若是现在方便说话,符卿开一定要问,这到底是谁跟谁之间有暧昧啊

    近在咫尺之处有敲门声传来,符卿开吓了一跳,连忙掩住了口,样子像一只受了惊的小兔。武昱岩朝窗子里望了一眼,原来是郑娇娘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姐姐。”郑勤阴阳怪气的叫了一声,听了李大人的话之后,符卿开觉得这一声姐姐的叫法格外的意有所指。

    “你成日呆在这个死人的房里头做什么”听得出来郑娇娘努力的想用缓和的语气来说话,一张口却还是咄咄逼人。

    “我想他。”郑勤的声音听起来一半真情一半造作。

    “呵,真是不嫌恶心。”郑娇娘声音有点意料之外的抖颤,“那你把我什么”

    “我们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人,挺相配的。”

    “那你这幅惺惺作态的样子给谁瞧那刘鸥都没有一心一意的对你,他在那书院里头,不还有个相好的吗”

    “那个不过是年少懵懂罢了,他答应我要有个了断的”郑勤声音拔高,有些尖锐。

    郑娇娘似乎被他吓着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嗤笑出声,“那又如何,老天开眼,还不是死在那荒郊野外的贼人手里了,啊”

    一声尖叫,符卿开连忙探头去看,只见郑勤掐住郑娇娘的脖子,把她抵在衣柜上,郑娇娘被掐的两眼翻白,眼见就要断气了。

    顾不上那么许多,武昱岩赶紧踹门入内,郑勤像是没听到声响似得,依旧死死的掐着郑娇娘的脖子。

    人命关天,武昱岩情急之下,伸手擒住了郑勤,卸下了他的胳膊,郑勤惨叫一声,冷汗顿下。

    “你对她,也不至于要取她性命吧”符卿开看了一眼沿着墙壁瘫软下来的郑娇娘,问郑勤。

    “她反正也是想欧少死的,否则也不会砸他,那下重击,非这怨毒女人做不出来运气好捡回一条命罢了”郑勤疼痛不已,却还是愤愤的说着。

    “你打了刘鸥”武昱岩问那个正在瑟瑟发抖的女人。

    郑娇娘缓过了神,“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躲过了朱砂砚,也还不是躲不过阎王爷。”她鬓发蓬乱,大笑着,像是疯癫了。

    第31章意外的吻

    这案子颇为尴尬,既是她杀,又不是她杀;既是他杀,也不是他杀。人的颅脑说坚实也坚实,说脆弱也脆弱,据亲历者说,人的颅脑里头就像是一块嫩豆腐。

    昨夜连审了一晚上,符卿开晨起便迟了。去武昱岩房里头找人,只看见了油纸包着的葱饼和肉包被丢在桌上,人却不知道去了哪里。符卿开见那包子都有一个滚落在地上了,心里一阵不安。

    出了门,逮了一个小捕快问,说是在牢房呢,便急急的跑去。一去便瞧见,武昱岩堵在牢房口和李大人正面对面的僵持着。

    符卿开赶紧上前,“怎么了”

    “他要放了郑娇娘。”武昱岩声音嘶哑,昨晚上像是没休息好。

    “哎呀,”李大人面上倒是没有什么愠色,只是有些焦急,“符大人,我就问你,这刘鸥是不是被孙晓那一推给推死的”

    “是。”符卿开承认。

    “好,你跟我说,这一个人能死两次吗”李大人用手指比划着一个二。

    符卿开咬了咬唇,“不能,可是李大人你明知道”

    “哎呀,符大人”李大人语气沉重的叫道,“这人若是死在郑娇娘手里,那自然是天王老子来了,她也是要以命抵命的。可这人不是死在她手里头的,而且刘员外亲自出面说是不追究郑娇娘”

    “为何”符卿开难以置信的问。

    “郑娇娘已有了三个月身孕。”

    “哼,”武昱岩冷哼一声,“也不见得是姓刘的。”

    “那万一要是呢”李大人反问,“郑娇娘赌咒发誓说绝对是刘员外的种,刘员外可就指着这点子盼头了,如果是你,你信还是不信”

    “哎,符大人。”李大人又叹一口气,“我这人粗枝大叶,不像你心思缜密,这查案抓凶手,我远不及你万分之一。可这人情世故的事儿,你怎么就一窍不通呢”李大人的口吻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在里头。

    符卿开皱着眉毛,偏了头不看李大人殷切的目光。

    “你去外头打听打听,我莲香县上街道的砖石上,一半以上,刻的都是刘姓。我虽是县令,可我终归是个外乡人。更何况这死者家属说不追究,我们还咄咄逼人,这像话吗”

    “知道恶妇伤人却不追究,这才叫不像话”武昱岩声音喑哑如同饿狼,在李大人那一旁的人皆是一颤。

    李大人很是无奈,便有些无赖起来,“这里怎么说是我们莲香县的地盘,死的是我们莲香县的人,凶手也是我们莲香县的人,合该我们做决定。”

    “怎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要卸磨杀驴了”武昱岩扯了扯嘴角,像是老虎要捕食之前要活动活动牙口。

    站在李大人身后的冯飞,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

    “那郑勤呢,你又打算把他怎么样”符卿开拍了拍武昱岩的肩膀,想让他缓和一下心绪。

    “奸淫妇人,流放。”李大人不敢看着符卿开的眼睛说。

    “哼,是刘大人不想让外头的人知道他家宅隐事吧”符卿开一点情面也不留的戳穿。

    “符大人,这事情让我来了结好吗我来做这个小人,你做你的青天大老爷,不好吗”李大人言辞恳切的说,几乎要哀求了。

    他态度放的和软,符卿开也不好咄咄逼人,只是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决定。武昱岩从牢房的台阶上走了下来,李大人连忙向后退了一大步。

    “李大人,为官之道,你比我们要懂得多,只是望你不要太对不起自己的头上乌沙。”这话揭人的脸面,众人一时间都有些尴尬。

    这时牢房里的牢头走了出来,“符大人,武捕头,那郑勤说自己想要见见你们。”

    听到这这话,符卿开也没跟李大人打招呼,径直走了进去,武昱岩紧随其后。

    郑勤在牢房里端坐着,看他脸上的怡然自得的神情,还以为是置身于山林间。“刚刚在外头吵些什么呢”郑勤问。

    符卿开两人都没有回答他,郑勤笑了笑,眼尾拖出一条旖旎的纹路。“是要放了郑娇娘吧”

    “嗯。”符卿开极不情愿的答了一声。

    “她确实怀孕了,也确实不是我的。”郑勤眨了眨眼,眼神清澈干净。

    “你为何帮她说话”符卿开很是不解。

    “说来,我还是负了她的,我这些时日也用了她不少的银钱。她对不住欧少,我却是对她不住。”过了这一夜,郑勤像是想开了很多。

    “我有一事,求二位相帮。”郑勤把着牢门说。

    “先说来听听,再决定。”武昱岩赶在符卿开要应下之前说。

    “你们在欧少房里找到的物件,是我偷走的,我把它们藏在书架背面的空隙里,能否用这两样东西给我和欧少立一个衣冠合冢,一个小小的土堆就行,不用立碑。”郑勤眼里满是期望。

    他一提这事,符卿开倒是有了疑问,“那肚兜也是你拿走的怎会呢那不是女子的用物吗”

    郑勤稍稍移开视线,有些不好意思,“闺房情事,还是不要细说了。”

    “符卿开在心里默默想着,真是每破一个案子,长一分见识。

    “你确定要用这两样东西立冢”武昱岩听了郑勤的话,依旧是那副接受良好的表情。

    “武捕头莫不是也同外头那些俗人那般看我”郑勤有些慌张的问。

    “并非如此,只是觉得拿这两样东西立冢,有些惊世骇俗。况且,你尚在人世。”武昱岩解释说。

    “无妨,我不忌讳这些,只求武捕头帮忙。”

    武昱岩看了符卿开一眼,符卿开点点头,武昱岩便应下了。“好,我尽力而为。”

    郑勤露出一个松了口气的笑容,“多谢,多谢。”

    不知道是觉得自己没有秉公办理这案子有些羞愧,还是不想再听到李大人油滑的官腔。符卿开早早的收拾了包袱,驾着马车停在刘府的偏巷。

    武昱岩轻盈的从墙头跃下,跳上马车。

    “拿到了”

    “嗯。”武昱岩接过符卿开手里缰绳,轻轻一挥,马蹄声嗒嗒的响了起来。

    刚在街道上走了一小段路,就听见后头有个人在高声叫唤着他们,符卿开扭头一看,是冯飞急急的跑上前来,手里抱着一个大包袱。

    他好不容易追上了马车,见他们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便索性把屁股一抬,也坐了上去,把那包袱往马车里头一放。

    “诶,你这是干嘛呢”符卿开还在生气。

    “我家大人给你们的手礼,回去送给你们县衙的弟兄们。”

    “不要,拿走拿走。”符卿开推开那个包袱。

    “符大人,武大哥,你们也别太怪我们大人,这要是把郑娇娘处置喽,刘员外一怒,举家搬迁,我们这县里的饭馆,裁缝铺,首饰店,可要关了大半了。”

    “少说些鬼话唬我。”符卿开愤愤的说,“我又不是什么黄毛小儿。”

    “多少是夸张些,”冯飞嘿嘿一笑,“但是的确是这个理儿。”

    符卿开不说话了,“哎呀,武大哥你这马车也跑的太快了,我这又得跑回去,哎,我可得走了,还有一堆善后的事。两位,这次真当是对不住了,望您二位海涵。”冯飞说完,做了个揖,跳下马车。

    马车渐行渐远,冯飞变成一个小小的黑点,消失在视野里头、

    “还生气”武昱岩问。

    符卿开四仰八叉的躺在马车里头,把马车帘子撩开,戳了戳武昱岩的后腰。武昱岩觉得有些痒,扭了一下身子,符卿开咯咯的笑了起来。

    “你说我们把他们的衣冠冢立在哪里”符卿开没有回答武昱岩的话,反倒另起话头。

    “出了莲香县外,有条岔路通向一片荒地,那里土地贫瘠,无人耕种,正好清静。”武昱岩说,“希望他们喜欢清静。”

    因为是归途,并不怎么急切,他俩一路上走走停停,听着虫鸣鸟叫。处理好了郑勤托付的事情之后,武昱岩提议说,“有条偏路,远一些,但是沿途景致很好,有个碧波如洗的小池。”

    符卿开一听便来了兴致,“好,那便去吧。”他俩先在大路上的茶寮里灌满了水,又买了些玉米饼子,倒像是去郊游。

    那条偏路沿途的树木都长的甚是繁茂,阳光从枝桠间落下来,成了一个个小小的光斑,武昱岩那令人赏心悦目的侧脸,因为光斑的缘故,忽明忽暗。符卿开觉得好玩,便看的入神了。直到他视线下移,看到武昱岩微扬的嘴角,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多么唐突,忙移了视线。

    武昱岩不轻不重的叹了一声,也可说是鼻息重了,也可说是在叹气。符卿开恍若未闻,咬了一口玉米饼子,点评说,“香是香,若是有蜜糖浇上去,便更可口了。”

    武昱岩听符卿开的话,道“若是有那探囊取物的本事便好了。”

    武昱岩无意间朝那树上,一扫,惊讶的嚷嚷着,“你瞧,蜜蜂巢”他语气欣喜,又露出了难得的孩子气一面。

    马车驶的近了,符卿开眯着眼睛一瞧那蜂巢的样子,赶紧抱住就要往树上蹿的武昱岩,“那是马蜂窝,你不要命啊”

    武昱岩仔细看了看,还真是马蜂窝,“那没有蜜吃了。”

    “没有就没有,又不是什么大事。”符卿开还搂着武昱岩的腰,两人说话间,脸贴的极近,彼此的呼吸都可拂到对方面上,煞是暧昧。

    马车车轮压过一颗石子,颠簸了一下,符卿开一个没稳住,往前一倾,他的唇,轻轻触到了武昱岩的唇瓣。

    第32章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与武昱岩刚见面时给人的感觉不同,他的唇,又软又热,触感极佳。符卿开忍不住想要加深这个意外的吻,不,不成。他心里挣扎着。这时马车又是一颠,符卿开借着势弹开了。

    后脑勺刚好撞在武昱岩的手掌上,他不解的扭头看着武昱岩的手。就差一点。武昱岩本想按住符卿开的脑袋,将他紧紧的束缚在自己的怀里。

    符卿开尴尬的看着武昱岩,武昱岩咬了咬自己的唇,又伸出舌头舔了舔,像是没有吃饱的狮子,原本极淡的唇色泛上一层水红。

    符卿开心慌意乱,连忙移开了视线,“呃,真是不好意思,这路抖的很,大家都是男子,这碰了一下,无碍的无碍的。”符卿开干笑几声,转过身子,背对着武昱岩。

    武昱岩灼灼的目光渐渐熄了下去,化成眼底隐蔽而深沉的欲望。他背对着武昱岩,符卿开一贯畏寒兼之今天要赶路,所以脖子上带了一条鸦色的轻纱围巾,浑身上下只能看到耳朵尖这一点裸露的肌肤。

    武昱岩就这样紧紧的盯着,回忆起夏日里,符卿开柔白纤长的天鹅颈;在衣裳里头时隐时现,形状精致的锁骨;洁白的齿咬下西瓜瓤,红润的唇染上了西瓜汁水,红艳的汁水顺着脖颈蜿蜒流下,没进衣裳里头。

    他的欲望早在见他的第一眼,就在心里丛生,一片荒芜之地,都爬满了藤蔓。武昱岩入神的想着,唇上似乎还在灼烧。马车又微微一颠,武昱岩诡异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掩住了下半身的某处。

    “无妨。”武昱岩的声音听起来很冷静自持,口上这样说,心里却想着,的确无妨,还有大把时间慢慢磨,若是吓走了,便得不偿失了。

    符卿开听他这样说,心里松了一口气,又有一点隐秘的,不被主人所承认的失落。

    两人各怀心思,只有马儿晒着秋日的暖阳,步履不停的走着,慢慢的,那个小池一点点在远处探出了头。

    那个小池其实已经是在清河县内了,只是位置偏一些,若不是那些有闲情逸致的人,普通人也不爱巴巴的跑那么老远,来看个池子。

    符卿开从马车上跃下刚往那个池子那跑了几步,又一下子停了脚步,折返跑回来,狠狠撞在武昱岩的胸膛上。

    “怎么了”武昱岩的声音自头顶响起,符卿开此刻多么希望自己是一只乌龟,可以随时把自己的脑袋缩回壳里。

    “那,那有对小情人在池边,不好打搅。”符卿开扭了身子,连头也不敢抬。武昱岩向前走了几步张望了一下,果然有一对青年男女相拥在池边。

    那男子偏过头来说了句什么,侧面看去额头低平,鼻头圆大,在女子的细腰上掐了一把,女子的面颊被男子挡了,只看到她拿了条鹅黄的帕子轻轻打在男子脸上,继而吃吃的笑了起来。

    哼,武昱岩不满的在心里腹诽,有伤风化。虽说这样说别人,只怕他自己个要是有了这美人在怀的机会,怕是也会不顾及青天白日还是夜幕沉沉。

    “走吧。”符卿开催促道,他在湖边见了那一对小情人时,突然想到人家是恋人,才看看山水什么的,他和武昱岩,算什么呢

    好兄弟大老远来看个小池子,也太奇怪了。符卿开在心里幻想了一下,黄细六和武昱岩并肩站在池边的背影,顿时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又不自觉的把黄细六的背影替换成了自己的,觉得和谐多了,在自己心里想着事情,也跟做贼似得,符卿开偷偷的痴笑着,又猛地回过神来,缩在车厢里头,给了自己两个爆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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