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吗。”
“嗤,别在我这儿装。”荣贺冷笑。
何珹也知道过犹不及,他上次透露谢凌行程的行为本来就很刻意,荣贺看出他的意图也正常,“看来您是没得手。”
得手了这时候还哪有功夫找他。
“是啊,你说这谢凌怎么忽然就带了一倍多的保镖呢,我的人连内围都没突破就灰溜溜回来了。”荣贺语调散漫,像是在对情人低语,“你他妈玩我呢啊。”
何珹听见“带了一倍的保镖”身体不由得一僵,他甚至心虚的认为是不是他透露谢凌行程的事情已经泄露了,所以谢凌才带了这么多人,但很快他放松下来,不会的,温姨和他妈只是随口一提,不会有人知道他知道这件事的。
是巧合吧。
谢凌的命怎么这么大。
何珹垂眸,将眼中的恶意压抑下去,他冷静地说:“您想让我做什么。”
他拳头握紧,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凭什么这些人可以肆意妄为,而他只能靠着旁人的施舍苟活,明明,他比他们都要优秀。
“你不是和谢家关系很好吗,”对面的男人似乎在笑,“那你就把他绑我床上来啊,你不是就想看他跌落神坛摇尾乞怜吗。”
荣贺的话像是恶魔的低语,将他心中所有的肮脏情绪全部引动。他双眼微闪,却在这种时候还能用理智分析利弊。
他还真没想到,荣贺原来对谢凌抱着这种妄想。
还真是,怪恶心的。
“我能得到什么?”何琣问。
荣贺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嘲讽:“你手底下那个比赛,不是在找平台线上直播么。”
“我要D&7的首页推荐。”何珹知道自己狮子大张口了,但这么好的机会他如果不抓住就太可惜了,“只要你答应我,我肯定能把谢凌弄出来,而且还能让他乖乖听话。”
“成交。”
何珹有那么一瞬间的负罪感,可下一刻那丁点的负罪感就被兴奋覆盖了,他可以让荣贺毁掉谢凌,然后在谢凌最脆弱的时候陪在他身边……
强烈的妄想让他身体兴奋到颤抖。
家中初逢巨变之时,他是埋怨那个被他称为父亲的男人的,为什么要做坏事,为什么要把谢家的机密卖给荣家,为什么……要让他失去一切。
可后来他才知道,他的出生就是错误的。
或许,他还该叫荣贺一声哥哥呢,何珹面无表情想着。
手机屏幕将他的脸映出,那是一张可以说的上是俊美的脸,五官透着俊秀的感觉,微笑唇让他看起来平易近人,唯有狭长的双眼不经意透出几分嫉恨,毁掉了整张脸氛围。
他的眼睛,和荣贺,可真像啊。
何珹放下手机,视线落在半空,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胸腔微微震动,喉咙泄出低低的笑声。
凌凌,失去一切的滋味不好受的,哥哥知道,哥哥会在你身边一、直、陪、着、你。
.
“队长,他们好像撤了。”对讲传来声音。
“调整队形!”队长下令。
谢父转头问:“小傅没事吧?”
“应该是头疼。”谢凌心疼地拍了拍雀雀的后背,希望这样能给雀雀一点力量。
现在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想找个医院拍个片子都不行。
谢凌心想要不叫个直升机过来接他们算了,结果下一刻车体猛烈震颤,要不是雀雀抱的紧,谢凌差点被甩出去。
可这样一来受到伤害的就是傅铭城了,他的头撞在前方的椅子上,被刻意遗忘的记忆蛮横地冲出牢笼傅雪倾把他从孤儿院抢走了。
不是接,是抢。
因为他拒绝和“妈妈”回家,所以他被“妈妈”绑走了。
再醒来就是在一个潮湿阴暗的厂房,厂房透着一股浓烈的油漆味儿,傅铭城最讨厌这种味道,他想捂住鼻子,可手脚却被人用绳子捆在一起,完全不能动弹。
他试着挣扎了一会儿,粗糙的麻绳将少年的手腕磨破,疼痛警告他,让他放弃抵抗。
被绑的时候是夏天最燥热的时候,厂房又不透风,没一会儿傅铭城的衣服就被汗浸湿了,与此同时,他的体力迅速流失。
或许是七八个小时,也或许是十七八个小时,他感觉时间过的很慢,窗外的太阳都迎来了两次升降。
好渴。
傅铭城眼前一片模糊,大脑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眩晕,他感觉连呼吸都是火辣辣的疼。
我会死吗?
阴暗的角落没有一点光亮,少年无助地将自己蜷缩起来,厂房外忽然传来一个清亮声音。
“你找的什么破地方啊,这地方有什么可探险的!”
好像是……谢凌的声音?
傅铭城迷迷糊糊想着。
厂房的门被暴力打开,清透的月光从门外射进,穿着二中校服的谢凌捂着鼻子站在门口。
“我听说这儿以前闹鬼啊……算了吧,要不我们别进去了,大晚上怪吓人的。”谢凌身边站着一个高个子的少年,明明是他吵着要来探险,这会儿也是他先退缩。
“来都来了,不进去多亏啊,你要是害怕就在外面等我好咯,温子然胆小鬼。”谢凌踏入厂房,小心避开地上的油污,他从背包掏出一个手电兴致勃勃地观察着周围。
“救命……”
傅铭城用尽仅剩的力气呼救,门口得少年听见动静,将手电往里一晃,意识的最后傅铭城听见谢凌说“这儿有个人被绑起来了!”
得救了。
傅铭城想。
他被送进医院,也许是谢少爷报了警,所有有警察来询问他情况。
傅铭城犹豫之下没有将妈妈供出。
他在醒来的第一天没有见到谢凌,只有一个穿着西装,自称是谢凌管家的人在医院等他苏醒。
“您好,请问我能当面感谢一下……谢少吗?”傅铭城小心翼翼地问。
管家微愣,随后语气温和地说:“抱歉,少爷暂时不在国内,我会为您转达您的谢意。”
“好、好的。”傅铭城有些遗憾。
年轻的管家看出了这位小同学的遗憾,他眯了眯眼睛,略带尖锐地问:“您刚刚为什么不对警察说实话呢?您应该知道是谁把您绑在那吧,包庇罪犯可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对不起。”
“可能是我,妈妈,把我绑架丢在那的。”
病床上的少年露出脆弱茫然的表情,年轻的管家知道这位少年是个孤儿,他口中的妈妈,大概是弃养他的女人?
所以是……拐卖吗?
管家转头就把这件事汇报给了自己的雇主。
而病床的少年却陷入了自责。
谢凌那么善良,他却在这儿包庇了犯罪分子,他好坏。
事实证明,他的确不该包庇罪犯。
一周后,他被认养了。
他又见到了那个自称他妈妈的女人,这一次女人撕下了温柔的假面,癫狂地掐住他的脖子“谁准你逃走的!”
女人长得很美,可狰狞的表情却将这美感狠狠击碎。
“连你也不听话了!杂种!”
他的身体被高大的保镖压住,作为要害的脖子则被女人钳制住,傅铭城一度以为女人会把他掐死。
这就是妈妈吗?
他真的,不想要妈妈了。
最后,女人喘着粗气将他放开,漂亮的指尖因为归于用力泛着白。
“带走!”
女人很快调整好自己,她重新戴上手套,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高大的黑衣人不留情面直接讲傅铭城打晕,再睁开眼睛,则是在万米高空上。
目的地是——阿富汗。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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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生长在温室的傅铭城只从书本上看见过战争的血腥,而当真正踏入战争的国度他才知道,文字种窥见的惨烈,不足真实的一二。
从飞机降落到未知的国度,傅雪倾又带着他不知辗转了多少交通方式,可能是水路也可能是陆路……总之不合法。
傅铭城像个木然的玩偶被带到了阿富汗,抵达目的地时他身上有不少的伤口,全都是傅雪倾发疯时弄出来的。
到阿富汗后傅雪倾身边的人换了一批,之前的是保镖,而现在这些,是佣兵。
漫天战火下,他看见的是炮火连天和残垣断壁,以及,像是要将世界染红的血。
他以为自己会吐,可是没有,他连害怕的时间都没有,只能仓皇地躲避着炮火,挣扎求生。
眼前的一切都是破败的,傅铭城有时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
可能是不想死,又或许,他只是想对谢凌亲口说声谢谢。
傅铭城不知道自己在这儿待了多久,他只知道最初的十六名佣兵,死了四个,残了两个,后来又不知道从哪来了七八个新面孔。
这些人里只有傅雪倾毫发无损,她甚至还保留着最初的美貌,连头发都那么柔顺,也许是战争让她发泄出内心的狂暴,她对傅铭城的态度陡然一转。
她像是自言自语一样诉说着自己的过往。
“我是被弃养的,寒冬腊月被丢在马路上,差点就死了,是父亲救了我。”
“他是个亡命之徒,除了我之外就只有涛哥和晓晓两个孩子。我是捡来的,涛哥和晓晓是父亲亲生的……我没见过妈妈。听父亲说是受不了刀口舔血的生活,所就以走了。”
“父亲不想让我们也过他的日子,可不行啊,父亲的仇家太多了,我们要帮父亲,晓晓被我们送到国内,而我们陪着父亲,我,和涛哥。”
平静的傅雪倾漂亮的惊人,可傅铭城却恶心的想吐,比看见这些残肢断臂还想吐,他现在看见自己的脸都感觉作呕。
他长得太像傅雪倾了。
只有眼睛不像。
幸好,傅铭城想。
傅雪倾很少有正常的时候,连说话都颠三倒四,从过去到现在,乱七八糟的。
傅铭城甚至恶毒地想,这个疯子不是觉得活着受罪么,那怎么不在催眠别人时,让被催眠的直接崩了她呢。
是的,傅雪倾会催眠,或者说是一种另类的精神控制。
傅雪倾从小就展现出超出常人的智慧,她学什么都快,过目不忘,有能轻易看出他人的喜恶,然后按照别人的喜好去那人的欢心,这就像是一种天赋一样,但也是种枷锁,她像是为了别人而活。
父亲为傅雪倾找了一个老师,专门学习微表情和心理学,于先生起初的目的是想让傅雪倾更自在一些,但傅雪倾却觉得学习微表情能让她更快找到敌人的弱点,然后从心瓦解那个人的防线。
她长得漂亮,外表看起来像朵脆弱精致的花,轻易能勾起他人的施虐欲,她经常会被“抓”走,然后又毫发无损地离开,只不过每次都会顺便接手一下敌人的根据地。
她的眼睛,会迷惑人心。
父亲的仇家很快被剿灭了,傅雪倾和于涛也正式确立了关系,然后,她怀孕了,像是浮萍找到了落脚点,她也开始想做普通人的生活了。
只剩最后一站,就能彻底安心了,那是墨西哥,仇家是个大毒枭,他们策划好一切,只等干完这一票就隐姓埋名,从此做个普通人。
墨西哥的边境尘土飞扬,破败的卡车里是武装精良穷凶极恶的毒枭,如同以往的计划一样,傅雪倾的团队是偷袭。
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又或者对方早有准备,总之,枪林弹雨下,于先生死了,于涛也死了。
一起消失的,还有傅雪倾腹中的胎儿,只有她,还活着。
作为团队后勤的一名佣兵在战后进入战场,救出了还有一口气的傅雪倾。
恍惚中她忽然想起父亲的话:“捡你回来的那天漫天大雪寒风刺骨,我也挺意外你还活着。你是个命硬的,干我们这行啊,命就得硬点。”
是啊,她的命真的太硬了。
从此以后,傅雪倾就疯了,她依旧游走在灰色的佣兵团队,每次她都会前赴一线,可不管团队死伤多么惨重,她总是活的最好的那个。
说完过去的事,傅雪倾就呆呆地看着半空,像是陷入了过去的甜美回忆中,可随后她像是看见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表情巨变,恬静的笑容也被阴狠替代。
“说起来,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啊。”傅雪倾将视线落在傅铭城身上,漆黑的眸子似乎透出一股恶意。
傅铭城心底升起一股寒意,他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一只饱餐的毒蛇盯住的可怜猎物,或许下一刻,毒蛇的獠牙就会刺穿他的心脏,然后将毒液注入他的身体。
还未饥饿的毒蛇并不是想吃掉猎物,只是想欣赏猎物濒死的挣扎。
傅雪倾能干出这种事来。
她用着自己特有冷冽嗓音问:“是谢家那个小少爷吗?我记得是叫谢凌?”
傅铭城警惕地看着自己血缘意义上的母亲,身体的肌肉下意识崩起,他也是后来才知道,傅雪倾在绑架他之前,派人在学校附近盯了他很久。
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傅雪倾重新变得平静,她忽然换了个话题,神情多了几分漫不经心:“对了,你还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吧。”
傅铭城动作一顿。
“你知道荣深年是谁吗。”傅雪倾语调懒散,嗓音微微压低,像是在说悄悄话一样,可她落在傅铭城身上的视线是毫不遮掩的恶意。
她看着身体变得僵硬的少年,表情闪过一丝快意。
女人轻启红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