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缘人亲启。
通始八年,吾与妻堕崖,妻亡,余寸心欲碎,守枯骨于荒山,遍植梨树。岁岁荣枯,不知经年,余偶得一书,方知此处乃聚灵荒山,可生死人,肉白骨。怪余愚怠,三年未成,以为前人呓语,毁之,后成方悔。然前稿已毁,故今以笔记之,以使后来者效法。
李唐飞速翻阅,越看越惊喜,胸腔充斥满无以言表的喜悦,连饥饿都忘了,站在那儿一看便是一个清晨。等终于看完,他再也等不及,奔到床前拉起方墨一条胳膊,拽了两下没能拽动,脚滑地扑倒在地。
半个月的时间,他每日以心头血液灌溉,再洒几瓢荒山的秋水,所谓秋水其实是屋前一口名叫秋水井的井水。取心头血的过程确实痛苦,手法不利落指不定就把自己捅死了。
李唐在屋前找了一块光线好的地,希望方墨能赶紧光合作用,开花结果,瓜熟落地。好在他每天潜心向山灵祈祷,方墨长得比书中记载快多了,不到半个月就长出芽。李唐每每凑近看,连呼吸都不敢,生怕一口气把“方墨”给吹死了。
另有一麻烦事,李唐原先吃了牵情蛊的母蛊,后又吃了子蛊,一开始以为没有后遗症,后来突然发作起来,每隔三日浑身发热,汗湿薄衫,李唐每次撸到手软才得以缓解。再之后饮用井中水,两条蛊虫对秋水颇为满意,每七日才闹上一闹,李唐才不至于终日头脑昏沉,淫虫上脑。
某日清晨一出屋,露水沾湿衣衫,门前地里一夜间爬满藤蔓,绿莹莹色泽若玉。李唐惊呆,唯见藤蔓中一朵荏弱小黄花,感动得眼眶湿透。
又半月,每日亲着念着叨唠着的小黄花不见了。李唐又惊又喜,猜测黄花结果,忙在藤蔓中四处寻找,拨开叶子小心翼翼地扒拉着原先黄花的大概位置,突然看见一只小小的果子带着圆圆的小凸起,俏生生地长在那儿。
李唐默然,看了又看,确定自己的眼睛的确没有瞎这他妈真的是一根黄瓜。
他想起书中所说,因人不同,果实各异。
李唐凸。
然而方黄瓜不顾他的意愿,每日里茁壮成长,越长越大,越长越粗,越长越圆,越长越绿
终于有一天,巨型黄瓜裂开,露出一只绿呼呼丑兮兮的胖娃娃,两只小黑拳头捏在胸口,一双黑豆子似的眼珠骨碌碌转着瞧着他。
李唐喜不自禁,情之所钟,虽丑不嫌。他一把抱起小情人亲了口,扑面清新黄瓜味,饿得他想咬一口。小家伙不哭不闹,用肉呼呼的拳头拽住他落在身前的头发,笨拙地往嘴里塞,李唐将头发扯回来,抱着他进屋烧水,给他洗掉一身的黄瓜汁,露出白生生水嫩嫩的皮肤。洗着洗着,洗到了一只软绵绵无毛小鸟,仔细看还能发现上面的凸起。
李唐瞅着流口水眨眼睛的方小墨
李唐没有奶孩子的经验,小九自造出之日起就是八岁模样,个性独立,两人在一起他才是被照顾的那一个。
最初他做了些流食喂方墨,过几日,方墨真跟只黄瓜似的猛长,一下就有一岁大小,咿咿呀呀的用小牙齿啃他的手指。李唐将他放在膝头,任由他叼着自己的手指,一面给他准备吃食。
等又几日,方墨以远超书中记载的速度快速长着,李唐才意识到自己光顾着逗弄他,却忘记教他说话。奶孩子就怕小家伙把自己当成了爹,李唐万万不敢耽搁,逮着他就指着自己教他念“李唐”,方墨笑出一脸口水,咬着手指歪着脑袋,喊“塔塔”。
家中没有食物,方墨还小时,李唐尚且能背着他到山间逮山鸡捉野兔,遇见豺狼虎豹便玩命地跑,看见蔬菜瓜果就收入囊中。后来方墨长到四五岁,李唐将他关在家里,怕他乱跑,用绳子将他系在床头。恰逢他延长至半月一次的情蛊作祟,李唐不敢回去当着小孩的面胡乱来,躲在山里撸了一晚,第二天醒来浑身虚脱,腿脚发软地匆匆往家赶。
回到家时,方墨坐在床脚的地面,白玉小脸可怜兮兮挂着两泡泪,眼眶红通通的像只小兔子,看得李唐心疼不已,丢下裹着的瓜果跑过去解开绳子抱起他。
方小墨一边打哭嗝,一边软软喊着“唐唐不要丢下我”,李唐心都化了,哄着“墨墨乖,我不走”,心里直为以后蛊毒发作发愁。
方墨长得太快,李唐不再推迟教育,每天都会用几个时辰教他作画写字,树枝为笔,沙土为纸。方墨学习态度十分认真,每到李唐给他讲课或教他习武时都严肃以待,生活习惯一点点向李唐认识的那个方墨靠拢,家里上上下下被洗了个一干二净,庭前栽了小花和果蔬,身上被李唐胡乱改造一通的那件白衫清洗得纤尘不染,头发一丝不乱,李唐也被拾掇得干干净净。
学习一月有余,李唐又要出门祸害小动物,恃强凌弱去,衣袖被方墨扯住。唇红齿白的七八岁小娃娃仰着头望着他,道“唐唐带我一起。”
李唐不愿,他算了算,今夜怕是要旧病复发,便甩下方墨走了。行了几里有余,李唐先寻了瓜果,随后到每次避难的山洞里,月光落下时浑身炽热灼烧,理智也跟着飞了大半。
洞前月色湛然,花光树影婆娑澹荡,不知何处吹来的风卷着满路微香,浅浅溶溶。李唐压抑着哼唧声,倏尔洞前一声惊惧的“唐唐”,登时吓得他欲念全消,蛊虫都被撕心裂肺的呼唤吓退。
李唐全身俱软,长衣之下的一把银枪缴械投降,他欲哭无泪地抬起眸,只见方墨朝他走来,脸上填满慌乱,心痛吃惊地望着他。
“唐唐,你是不是要死了”方墨的小奶音颤颤问,遮不住满腔的恐惧。
李唐庆幸有衣服遮掩应该看不出什么,苦着脸瞅着方墨我他妈能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咦嘻嘻嘻嘻
第60章 今天又被狗血泼死了10
第六十章
那夜的事情, 李唐装作若无其事企图蒙混过关, 但方墨却似乎以为他患了重病,把他当瓷器似的小心翼翼地照顾。再下一回他又毒发外出,撸前淫如魔, 撸后圣如佛,一夜之后满身清爽地走出洞穴,只见方墨一身窄紧的白衣, 立在晨光之下,花木之旁, 于洞外守了一夜,烟霭沉沉地沾湿了衣衫。
方墨不知哪儿来的本事,李唐为了甩脱他, 换了一个又一个洞穴,方墨却总是能在第二天早上第一时间出现在他视野之内。李唐不得法,只能默认他跟着,严令禁止他靠近,生怕发病时一不小心犯了罪。虽然现在蛊毒作祟时间间隔长了, 但一次比一次来势汹汹, 李唐好几次克制不住自己, 险些辣手摧菊。
自从“种了”方墨,李唐就得了晕瓜症, 方圆几里的黄瓜都无法逃脱他的摧残。
某天早起,李唐打开大门,方墨背对着他蹲在地上, 不知在看什么。李唐放轻脚步,悄声走过去,偏过脑袋瞅了瞅,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方墨衣摆撩开,手里捏着自己的兄弟,身前的地上摆着黄瓜,眨巴着黑豆似的眼睛,无辜地仰着脑袋看他。
李唐轻咳,板着脸问“墨墨,你在做什么”
方墨握着二兄弟的手不知羞耻地向李唐晃了晃方黄瓜,说“像。”
李唐不像啊,你的比黄瓜小多了
他上前把方墨抱起来,将他的裤子拉上,严肃道“墨墨,记住此物是你的兄弟,喜静喜阴,不爱见客,万不可再当着外人的面将他掏出来。你若待他好,他将来也会待你好。”
方墨黑眼珠定定的“那他什么时候可以见客”
李流氓唐故作正经,意味深长道“哪一天他哭着要出来,时候就到了。等你长大了你就会明白。”
方墨陷入沉思。
“你从哪里找到的黄瓜”李唐看着地上的瓜就眼晕。
方墨回过神,从袖子里取出一只骨箫,凑到唇边轻轻吹奏,幽凉的乐声袅袅徘徊,伴随着丛叶之间窸窸窣窣的声响。李唐回头一看,只见几条三指粗细的蛇游过来,晃着脑袋,吐着红信子,黄澄澄的眼睛中间竖瞳紧紧盯着他,蛇身围着他转悠个不停。
李唐
“它们带来的。”方墨放下箫,摸了摸其中一条蛇甩过去蹭他腿的脑袋。
李唐咽咽唾沫,警惕地盯着脚边的蛇,问“所以你之前能找到我,就是用他们跟着我”
方墨牙齿闪亮,眉飞色舞“嗯。家里耗子多,它们每天晚上都在房里捉耗子。”
李唐的腿被一条眼镜蛇盘旋缠上,那颗脑袋自下而上对着他
方墨忽然不高兴地用力皱眉,徒手捏住蛇的七寸扯下来,抛进树丛里。方墨委屈得仿佛自己才是被甩飞的那条蛇“我不喜欢它们碰你。”
李唐偷偷松口气,眼神发虚“我也不喜欢它们碰我。”
方墨眼眸一亮,扑过来抱住他的腰,仰着小脸蛋惊喜说“唐唐只喜欢我碰你吗”
就算是回炉改造,某人的逻辑依旧以不可知的霸道回路得出能让他称心的结论。李唐顺着他的意点头,罚他将黄瓜拿去丢了。
方墨不解,问“唐唐不吃吗”
李唐胡说八道“有的黄瓜有毒,吃了可能浑身发热,眼睛发红,喉咙恶心,头脑晕眩,所以还是不吃为妙。”他说得斩钉截铁,尽管此瓜非彼瓜,但谁也不能说他错。
方墨一脸恍然,抱起一堆瓜拿到远处去埋了,生怕毒黄瓜害李唐不舒服。
第二日,黄瓜藤疯长抽枝,盘绕着梨树围成一块绿幕。
第三日,一朵又一朵黄色的小花点缀其上。
第四日,绿藤上坠着一根根又长又绿又粗的黄瓜。
李唐
方墨过上切黄瓜埋黄瓜的日常,其后果自然是黄瓜越长越多。李唐无力,让方墨不用再管,任其自然生长。
有一日,李唐正在给方墨授课,突然一阵狂风大作,李唐莫名被风卷起来,犹如落入漩涡的浮萍,就要被风吹走。忽然,方墨头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一朵黄色荏弱的小花,而后黄瓜藤瞬间被注入生命,枝条抽出,在风中藤蔓狂舞,顷刻里编成一张巨大的绿网,迎面将李唐裹在风里,牵离遽风,缓之又缓地落在地上,枝条轻轻散开,其中一枝长着花的藤条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
“唐唐”方墨快步跑过来,扑在他身上,“有没有受伤”说着头顶的小黄花颤巍巍地抖了抖。
李唐瞪着他脑袋上的花,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伸手揪住小花,方墨皱着眉没吱声,头不由向前倾。李唐意识到拔不下来,而且方墨似乎有些疼,忙抚慰地揉了揉小花细弱的茎干。
方墨脸颊泛红,惶然无措地看着他。
李唐没能意识到不对的地方,担心道“墨儿,往后你脑袋长了根黄瓜可咋整”
方墨委屈“唐唐不喜欢黄瓜,也不喜欢我了吗”
李唐老脸一红“也不是,你的黄瓜我还是喜欢的”
方墨得到了安慰,却隐约认识到李唐话中有话,可是他没能听懂,高兴里带着茫然。他暗暗告诫自己必须更加发奋图强、勤学苦练,努力学习人文知识,不能让唐唐知道他听不懂。
李唐叹气,无限宠溺道“罢了罢了,出去了我给你做个高帽,当着外人戴着便好。”
方墨认认真真地点点头,往后的学习更是勤奋了。
李唐是白担心了一把,方墨脑袋上的花没有长成黄瓜的趋势,附带的改变就是方墨身上开始自带清新的黄瓜味。
李唐屡屡做梦,梦见怀里的方墨变成了一根巨大的黄瓜,吓得他从梦里惊醒。如此几次,情况好转,倒觉这味道还算好闻。
魔教丢了一个教主,不知该乱成什么样子,如今江湖怕是掀起了血雨腥风。山谷不是久留之地,方墨个子长得快,修改的衣服已经快兜不住他了,总不能叫他穿兽皮四处窜。
李唐悉心给他授课,意在挽救他将死的三观,哪知道性子是黄瓜娘胎里带着的,就算并无外界的歪风邪说,方墨依然歪得独树一帜。
当然,前提是李唐坚信他本人并非歪风邪说的创造者。
李唐说魔教在江湖中兴风作浪,惹是生非。方墨察言观色“唐唐不喜欢,杀。”
李唐哽塞,又说并非魔教中人都是祸害。方墨眸若点漆“唐唐不喜欢,杀。”
李唐无力道以杀止杀,并非正道。方墨歪着头“唐唐不喜欢,杀。”
李唐嘴角抽了抽“你杀天下人来讨好我”
方墨玉脸雪白,不安地看着他,点了点脑袋,嗫嚅道“让唐唐不高兴的人,都该死。”
李唐想掰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水“我只会因你为我害人而不高兴。况且用别人的命来讨我高兴算什么本事你怎么不用你自己的命”
方墨眼眶弥漫着雾气,委屈道“唐唐要我死”
李唐揉太阳穴“当然不是。不过你要答应我,不可以因为我随意害无辜者。”
方墨是个听话的孩子,点头答应,脑海里的逻辑是唐唐讨厌的人不是无辜者可以不随意地杀。
李唐渐渐发觉方墨本性不坏,至少不该是他见过的模样。
李唐再谈江湖局势,方墨一针见血指出朝廷插手局势,或分化或拉拢,意在搅乱武林,收归己用。李唐颔首表示赞许,谈及崇元帝登基之后,四海升平,吏治清明,唯有三个心头大患一是国库空虚,二是武林势力,三是北方强敌。当今武林散漫无序,武林盟对各门各派没了约束,械斗不绝,除了魔教,为非作歹之辈层出不穷。若是朝堂能平定门派,前两个问题便解决了大半。
李唐说完,问方墨如果他是崇元帝,该怎么做
方墨拧着眉头,眺望远处,半晌道“若是我,率先镇压魔教,招为已用,凭借魔教势力瓦解武林,而后下招安令,以魔教为首归顺朝廷,献金银珠宝助朝廷抵御外敌,教众经考核皆可编入军中。”
李唐愣了半晌,问“为何选择魔教如要归顺,大可以选择名门正派,或是富庶门派。”
方墨理所当然道“因为魔教势力大,名声差,武功高,如有不服,灭了其他门派满门也无人质疑。”说着稚气的声音一本正经,“唯有血腥手段才能缩短收归的时日,减轻百姓受难的苦痛。”
李唐盘着腿坐在床上,心中淌过一丝难过。他看得出来,方墨有运筹帷幄之智,亦有心怀天下之度,正因如此,他才觉得遗憾。细数他们纠缠至今,第一世时的苏澈何等品性高洁,淡泊于世,可因为他的出现,苏澈便被圄于情爱,渐渐堕入情魔,费尽心机,耍尽手段,眼里再看不见他物,无所谓理想,更无所谓性命。
因为爱他,苏澈从天堂摔进了地狱,滚了一身罪恶。
李唐后悔没有早点回头看看跟在身后的人,以至于他偏执成狂。
山中无岁月,悠闲惬意,无人相扰。
李唐挺喜欢这里,只是心里依旧牵挂着外面的事情,何况此地不宜久居,便带着方墨四处寻找离开的途径。
方墨两三个月的时间长到了十六七岁模样,个子已经比李唐还高,李唐翻了半天,在柜子里寻到一些破布,缝了缝洗了洗,让方墨先凑合着穿了。
方墨大事上精明,脾性却还是孩子气,大概是智商恢复,但记忆没恢复的缘故,缺少了一段生活经历,显出骨子里的较真执着。
小孩子耍起脾气来可比大人难对付多了,对付一个成人可以晓之以理,可孩子的思维里想要就是想要,不愿意就是不愿意,说理也说不通。
李唐很快遇到人生中第一个带孩子的麻烦。
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李唐寻到一条可能能出谷的路,整理好屋子里的东西一样没有带走。屋里的武林秘籍,方墨都已经能背,以荒山天纵灵体练武,其速度惊人之快,往后继续修行即可。
李唐的轻功毫无保留地传授给方墨,带着他离开时,两人的脚程快,方便之处便体现出来了。
行到两山之间狭窄的洞穴,李唐将衣袖扯给方墨,让他拉着,自己走在了前头。里面大约有近半个时辰的黑暗路程,水声滴滴答答,不时从头顶落下冰凉的水滴。
走着走着,洞穴忽而窄忽而宽,最终一线光从远处倾泻而入,出口就在前方。
李唐喜出望外,回头向方墨道“墨墨,我们马上要出去了。”
方墨低着头望着他,两只眼睛透着一线诡异的亮光。李唐一惊,紧接着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醒来时,他全身被黄瓜藤条缠紧在床上,方墨坐在床边紧张地看着他,头顶的小黄花也蔫蔫的,一见他醒,黄花立刻翘起来。
“唐唐,你睡了两天。”
李唐无言地默默瞪他。这他妈是谁害的不会敲晕人就别胡来,万一脑震荡或者被敲死了呢
李唐不理,方墨可怜兮兮地瞧着他,小黄花又蔫了。
“你倒是先把我放开了。”李唐鄙视自己的心软。
方墨摇摇头“不可以,不然你又要走了。”
李唐莫名其妙“我不是带着你一起了吗”
方墨眼睛黢黑,幽幽地盯着他“这里很好,只有我们两个人。唐唐不用在意江湖,也不用操心朝廷,只要关心我一个人。”
李唐
他开始怀疑是不是该把方墨带出去,依照这冲冠一怒为蓝颜的个性,真怕方墨因为他而一把火烧了魔教,那他罪孽可就大了。幸亏方墨不是皇帝,否则他相信对方绝对有可能为他做名留青史的暴君
咕咕
咕咕咕
两声肚子抗议的哀嚎。
李唐的肚子先发出震天的响声,方墨的肚子回应似的跟着叫了。
李唐看着方墨,方墨也回看李唐。
李唐转过头,见桌上摆着凉了的饭菜,不确定问“你也两天没吃”
方墨颔首“等你起床吃饭。”
李唐长长叹气,自从奶了个孩子,瞬间老了几岁。“那你倒是放开我,让我起来吃饭。”
方墨歪了一下脑袋,又摇了摇头。“不行,你会跑。”
“我不会跑。你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李唐险些抓狂。
方墨认真思考了一阵,没想出来,却斩钉截铁道“你会跑。”
见他满脸肯定,李唐不确定地想难道他潜意识里还有以前的记忆不禁心里发虚,强作镇定道“在床上吃就在床上吃,你快去做饭。”
“哦。”方墨从床边爬起来,饿得腿一软从床上摔了下去,姿态优雅地爬了起来。厨房和卧室隔了一堵木墙,李唐只听见砰砰砰几声,一回头便看见木墙上被凿了一个脑袋大小的洞,方墨站在那儿向他露出一抹带着傻气的笑。
李唐
吃完饭,李唐憋得不行,想撒泡尿,方墨捆着他的上半身,扛着他到外头的梨树下,亲自帮他撩袍子掏鸟。李唐羞耻地别开脸,忍不住哗啦啦猛烈一阵狂风骤雨,舒爽地松了一口气。结束后,方墨没有动静。他回过头,方墨正盯着他的二兄弟瞅,神色不解。
李唐没好气“快放回去。”
方墨拇指在二兄弟上蹭了蹭,李唐闷哼一声,听见方墨诧异问“为什么是平的”
李唐因为兄弟你天赋异禀,在下不是黄瓜生的,只是个凡人。
眼见着方墨有掏鸟探讨之势,李唐连忙说“小爷自己抠平的,快给我放回去。”
方墨若有所思,帮他穿好裤子。
入了夜,李唐早早睡下,隐约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事情。睡梦中,李唐身上微微发热,脑海预警,登时醒了过来。
糟糕,今天是蛊毒发作的时间。
他睁开眼,眼前的一幕令他呼吸一顿方墨坐在床尾,月光湛然如水,铺泻在他身上,而方墨光着下半身,两条笔直光洁的腿随意搭在床上,腿间小兄弟怒气勃发,高高昂起脑袋,流淌着水液。
李唐浑身发烫,嘶哑着嗓子问“墨墨,你在做什么”
方墨闻声抬头,嗓音低哑性感“我在把它抠平。”
李唐“你抠它做什么”
“我要和你的一样。”方墨认真道。
“把你裤子穿上。”李唐低吼。
方墨摇头拒绝,圆润的指尖指着二兄弟说“可是唐唐,它在哭着要见客。”
李唐
二兄弟膨胀得更大,方墨严肃说“它见到你就兴奋。唐唐,它想要你做它的客人。”
李唐滚。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