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内心骂了句“靠”,自己要是没把持住,要从这儿下去的就是自己了啊!
洛飞鸟趴早地上,摔得个衣冠不整。爬起来坐起时,头还狠狠磕在了桌子边缘,“咚”的一声,听着就疼。
但他似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仍旧骂骂咧咧坐了起来,一脸认真地盯着岑清酒看。要不是面色潮红,岑清酒还以为他醒了。
“你……不是人的东西,曾云,废物!老方……嗝……就他妈一个莽夫,我……”他最后指了指自己,“呵”的苦笑了一声“也就一傻逼。”说着倒了下来,头砸在了岑清酒小腹上,又是惊他一惊。
但接下来居然没了动静?!
睡……睡着了?
岑清酒试探着,伸了个指头去戳他的脸。洛飞鸟“吧唧”了下嘴,头一抬眼一瞪,用平时从不可能露出的可怜表情“阿岑……我胃疼……”
靠,忘了这一茬。
洛飞鸟跟自己一样,从小饥荒中长大,后来就算跟了师父,时局好些,仍是没好到哪里去。洛飞鸟不乖,总是被师父罚饭,总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干等着眼看他们吃就在一旁饿着,到了能吃的时候又一个劲狂吃。久而久之磨出了胃病,小时候一家子饱受折磨。
长大了好些不再犯,不过酒这东西万万是碰不到,怎的好久没见他喝,竟还忘了。
他把洛飞鸟抱上了床,这会儿醉透了倒是安分,不再继续骂天骂地骂空气,就是胃疼得厉害的样子,抱着肚子滚来滚去。
岑清酒想,得亏是自己,若是大名鼎鼎的洛宗主这幅小孩样子,传了出去,不被笑话那还是见了鬼了。
他这么想着,竟还有些暖心,下去找厨房要了壶蜂蜜水。却说店子小,喝不起那稀奇玩意儿,便就只打了壶热水给他。
洛飞鸟已经睡了,看上去也比方才好些。岑清酒笑笑,不再去扰他了。
次日一早,两拨人便离开了。洛飞鸟他们跟在居英后边离去,还在柜台那边被老板拦下,付了维修费用。
出了客栈的门,洛飞鸟瞧见居英还在那儿一点一点摸索着慢慢走。刚想叫住他道声别,就见居英回了头,走过来“我想了又想,还是把这算命结果跟你们说了的好。”
洛飞鸟好奇得很,凑过去听了,也见岑清酒毫无兴趣的样子。
居英拉着他到一边跟他讲“你啊……你的姻缘与别人大不一样啊。”
“怎的?”
“你的姻缘线,牵的是个男子。”
洛飞鸟一听炸了毛,忙叫着“不可能”。
“你个老瞎子瞎说什么啊!”
“哎呀你听我说完。”居英又指指别处,“那位也是。”
然而这并没有安慰到洛飞鸟一点,反倒觉得恐慌,觉得一定是这老道为老不尊瞎讲玩儿呢,转身要走。
“说来,认识二位几日,竟不知二位大名,可否一述?”
“落霞东芝洛飞鸟。”
“山居南山岑清酒。”
听见岑清酒居然也答了,洛飞鸟倒是吃了一惊“你不是无兴趣吗?”
岑清酒不答。
“啊呀,竟是二位!”听到他们名字,居英大吃一惊,一脸敬仰的表情“久仰久仰。不知二位师从何处啊?”
“鞠和山布玄文。”
居英听闻又是一惊,叹了一声“老熟人啦……”不过并未被洛飞鸟听见,问了句“什么”,只答“无妨”。
“那既然我与二位宗主有缘,日后若是路经落霞和山居,定要去拜访二位,吃吃茶……”话还没说完被洛飞鸟断了“还吃茶!先把你那份的维修费给了!”
居英自然知道他在说什么维修费了,“嘿嘿”一声贱笑,道“算是付我了算命钱。”
洛飞鸟说起来还来气“算那么个鬼东西还有脸找我要钱?!”
正要吵起来的时候,那边何药温挥了挥手冲这边喊“师尊!走了哦!”
“听见没你徒弟喊你呢。”
洛飞鸟忍住了打他的冲动,转身离开。
就听居英在身后喊“诸位,后会有期。”
洛飞鸟手都挥了才反应过来他看不见的。
两拨人,就这么相遇,而后,背道而驰。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大半夜发一个蹭蹭玄学榜啦啦啦喜欢的评个论收个藏小女子先在这里谢谢大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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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何师尊我们本来来湘炀是去干嘛的啊?
洛去京城暂时落脚啊。
丹所以我们京城还去吗?
酒……
洛……算了吧……
何、丹、酒(什么毛病这人?!)
第16章 仙道大会
四人说是要各回宗门,却有一大段路是相同的,那便一起走了。原本还以为这一路都顺利,结果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
“给个交代,不然让你们全都死在这里。”
看着曾竹溪周身满溢出来的魔气,想来这应该是本尊。旁边跟了个小孩子,甚是面熟,想了半天,是那回在乱葬岗的那具逃走的童尸。
“给你什么交代?阿温是你杀的,为何要怪我们?”洛飞鸟淡淡,对于他莫名其妙的指控表示反驳。
“她的尸体还在那儿躺着呢,你们还觉得自己特善良,天道正义,杀了人还帮忙埋?”
“难道还让她继续‘活着’,跟着你做那些伤天害理之事?当初她的死是因为你,我全都知道,现在你怎么这么好意思说是我们害了她?”
“若是跟着你们这样的'正道',那才是苦了她。敢动我的下属,那便等死吧!”曾竹溪也一脸烂得说的模样,旁边拿小子仰头问他“爹爹,是要让新娘亲出来么?”
曾竹溪脸色一沉“嗯。”
他扇子轻摇,面上仍是无表情。四人听闻身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瞧,是一具无头女尸,一身大红的喜服,却反着阴冷的光。
“这你总认识吧?”曾竹溪笑得狷狂,“可惜啊,不像莫娘那么听话,我只能把她留在那里。单一具空壳也是废了,不过留着来对付你们,倒是绰绰有余呢。”
刚成的凶尸并不厉害,且他们有四人,一点不怕打不过。
不知他是何意,就听那凶尸这么冲了过来。那一身厚重的喜服并不影响她的活动,没有头,也不知是靠什么来辨别他们的方位的。
眼看要到近前,洛飞鸟抬手出剑,一剑穿心。仿佛是不晓得痛似的,只是定在了原地,不动了。
“还真是什么都下得了手。她不算你们的朋友么?下手是真狠。”曾竹溪在远处看得清楚,笑得疯狂,看戏的样子还在不住拍掌。
“她不愿意伤及他人,这是帮她解脱!你懂什么!连小姑娘都能轻易害死的人,有什么资格在此狂吠!”反驳过去的是岑丹生,岑清酒暗暗在心里道了声好。
“人间正道人间正道,我是不懂了,你们这些虚伪的不行,当真叫人恶心!”他语气变得凌厉,还未来得及看清,一个瞬移便到了近前,修云一出,被岑清酒挡了下来“念及朋友一场,若是你主动投明,还能饶你不死,最多轻罚;但你这幅模样,想是要与正道为敌了?”
积云与修云,两剑相抵,摩擦之处泛起火花,二人相交的视线也更是如此,气氛霎时变得紧张起来。一旁的两个后辈也祭出各自的武器,想着若是岑清酒不敌,自己便上前相助。
“这么多年来,陪着她的一直是我。”他说得咬牙切齿“你们其实一直以来是瞧不起我们的吧?我们是拖累,只会张口要吃的;就这么离开你们,会很开心的吧。”
“我虽然拿她当下属,但她也很乖啊,就这么杀了她,你们算什么啊?!”
说得愤怒,却笑得狰狞,洛飞鸟怀疑他莫不是脑子烧坏了。
二人手头的力气越发大,最后挣开,二人各退两步。洛飞鸟把剑从芽儿的身体里抽出,一齐对准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当然是统治修真界啊,你们总会看得起我的对吧。”
怪不得
“你这人真的是烦死了!”洛飞鸟听不下去,这人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想自己的,让他非常不爽。长剑一抖,攻了上去。
“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就算统治了修真界我们也不会看得起你的,别想了!”
太天真了不是么?
岑清酒见后边那小孩有了小动作,身后不动了的芽儿又开始行动起来,注了灵气一打,这句尸体瞬间破裂,然后冲着那小孩而去。
他求的是速战速决,实在听不下去曾竹溪在那里讲些怪话,要么让他住嘴,要么就去死!
和洛飞鸟一边打,忽然瞧见一人冲着那童尸过去,慌乱之间中了洛飞鸟一剑。可他管不了这么多,大喊了一声“毕络!”便忍着伤痛冲过去,抱起那小孩便飞走了。
岑清酒想御剑上去追,洛飞鸟喊他一声把他拦下了。
“别追了。”
“为何?”岑清酒一脸疑惑地看着提剑而来的三人,“这么好的机会,干嘛不杀了他?”
“小心那个童尸。上次我们人多,你能赢他也只是因为我们已经将他力量削弱。已经很困难了,再加个曾竹溪,我们不一定能胜。而且谁知道他还有没有别的凶尸兵团。”
那边的地上躺着一具残破的无头尸,还在抽动着,从伤口流出来的不是血,是一股股黑气。
“芽儿姑娘”洛飞鸟心觉残忍,却不得不如此。
“她不愿意作恶害人,这样也是完成她一个夙愿啊。”岑丹生出来“方才我说过的。”
四人还是把她埋了。已经有些脏了的喜服,倒是讽刺。
“真是可怜,死在自己爱人手中,那人却不是真心喜欢她的,利用罢了。”何药温是个心软的孩子,这么说完,在她坟前吹了一支哀曲,“芽儿姑娘,走好。”
剩下的路途倒是一路平安,再没有人来阻拦,众人平安返回了各自宗门。
除了筹备宗内弟子去参加仙道大会的事宜,他也在闲暇之时调查了曾竹溪近几年的犯案记录。如他本人所说,逐个击破,已经有大大小小许多门派惨遭他灭门,果真可恶。若不是斗不过,当初就应该把他杀了的!
那这次仙道大会便不得不防。所有门派必会去参加,期间人多眼杂,若是有人有心作恶,定是伤亡惨重。
这人如今还在暗中做事,并不为人所知,如果去向仙盟求助,让他们加以防范,必不会被他们所上心。这就很头疼了。
半月过去很快,仙道大会已经没几天。洛飞鸟便带着自己门内弟子去了仙道大会。
今年的大会如同往年一样是在不净的邱云峰。那里原是长清门的驻地,不过当年讨魔之争之时,查出长清门与魔族长年勾结,便一起灭了,当时还出了相当让人震惊的事,便是路洪正弑妻,也是这原因。不过当年的自己还小,也已经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便也不用去深究了。
这地方可是好,四面环山,远避俗世,中间场地也大,不愧是当年最大的仙门世家。这邱云峰用做仙道大会的举办场所,也是极好的选择。
他们这些当宗主的,历年来是秉持的不欺负小辈的原则,所以也不去凑这个热闹,报名时从来不说自己的名儿。洛飞鸟和岑清酒二人自名声渐响之后也学着了,两个都是能不动就不动的性子,再也没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