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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师尊又要去作死 第11节

作者:张毓麒 字数:24312 更新:2021-12-30 03:26:47

    “阿芈,我喜欢你”

    “阿芈”

    他一口一个对洛飞鸟的旧称,一口一个“阿芈”念得洛飞鸟心头发颤。不知不觉之间,他就保持着弯腰拾起腰带的动作许久,一直在听他念自己的名字,讲的都是些琐碎的事,或是一些他想说却从未开口讲过的话。

    语气各有不同,童稚般的欣喜,深情,歉疚,俏皮

    洛飞鸟从来不知道,岑清酒喜欢自己竟有这么久,从懵懂无知的少年时,到如今,此情不减。

    洛飞鸟不懂啊,他不懂一个男子为何会对另一个男子动情;他不懂自己有什么值得他喜欢这么多年的;他说自己好,他也从来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好,让他喜欢了。

    “为什么呢”洛飞鸟凑到他耳边,这么落寞的,轻声的问他。

    本不指望他能回答,结果岑清酒却开口了“不知道啊你这么烦,我为什么会喜欢你啊”

    “不知道啊”

    岑清酒的自问自答。

    洛飞鸟醒了酒,却仍是脚步虚浮地回了自己房间。

    今天晚上的事给他的冲击太大,他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一下。

    他进了屋,直接躺倒在床上。旁边空了近一人宽的位置,他似乎看到了那里躺着安睡着却在不停讲着梦话的岑清酒,似乎感觉到身上被他抚摸过的地方的温度,似乎感觉得到自己唇上的情热。这都是他所不懂的。

    多少年来,从未有过的心悸,就是在遇见月月的时候,都没有这种感觉。

    他不懂这是种什么奇妙的感觉,但是这带给自己的刺激很大。

    洛飞鸟是不愿承认自己有所动心的。明明自己同他,不过是一起长大,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一对欢喜冤家;现在怎的,是要打破这平衡,变成平常的男女,夫妻一般,恩爱,白头偕老,这样的存在么

    洛飞鸟忽然想起了那位沈先生。在自己不能明白岑清酒的心意之时,他会否会像沈先生一样,焦虑,等待,思考,难过

    他想,他需要知道答案。

    作者有话要说

    写完了写完了,外边天亮了睡觉了睡觉了早上起来肝游戏和存稿

    第35章 转接

    洛飞鸟纠结着一夜无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宛如话本中怀春的少女。他觉得自己变得相当奇怪,尤其是在关于岑清酒的一切事情上。好不容易熬到天明,随着院里那只恶趣味的公鸡开始打鸣,他起身洗漱更衣。

    从房内出来,是晴朗的一天。不过洛飞鸟的内心是相当的不平静,方才在镜中所见的自己,憔悴得不行,两大坨黑眼圈挂在脸上,甚是吓人。

    岑清酒宿醉后有些头疼,抚着头进了院里的膳厅,就见背对着大门坐在桌边的那人忽然回头,着实被吓了一跳。

    “洛洛飞鸟你撞鬼了”

    洛飞鸟看着他的眼神相当哀怨而不自觉。看着岑清酒这一副昨晚什么都没发生的表情,他想了一晚上要说出口的一大堆问题忽然就噎住了。

    “没。”他低低地应了一声,忽然又抬起头来相当嘲讽地看了岑清酒一眼“对啊,撞鬼了,大半夜出去驱鬼去了。”

    说完,他把视线挪回了面前的粥里,相当有风度地一点一点给喝完了,期间一语未发。岑清酒觉这气氛忽然之间怪异了起来,想插句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洛飞鸟吃完了就走人,还没踏出房门,那边何药温已经来了“师尊,仙盟的使者已经到了,说是有事要找师尊确认一下,先赶紧过去吧。”

    一直到洛飞鸟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岑清酒才反应过来感觉有什么怪怪的。

    这使者去了前厅,路洪正正和他相交甚欢。洛飞鸟到了,三人互相起身行礼,打个招呼,算是认识了。这人洛飞鸟有点印象,是东河派的门人弟子,不过了解也只有这些。除了在会议上见过一两面知道个姓名,便也没有交流了。此次,算是二人第一次正面交锋。

    “落霞东芝洛飞鸟,见过陆大人。”

    既然是仙盟的,不管之前在自己宗门那是什么身份,一律都这么喊的。此人名叫陆少坤,年岁没有洛飞鸟大,看着也就二十来岁的模样,看上去倒是相当的稳重严谨之人,一点不苟言笑。洛飞鸟最应付不来这种人,只求有什么事,能早点问完早点走。

    “洛宗主,此次仙盟派我前来确认一下,剿灭魔王一事。”他不知从那里掏出来的文房四宝,连墨都研好了,铺开的纸张准备记录下洛飞鸟的每一句话。

    路洪正因为不方便干涉他人的公事先行离开了,这偌大的前厅就这二人,隔了张纸,一人说,一人写。

    洛飞鸟隐约猜到可能是为此事而来,毕竟当时忙乱之中没有及时去仙盟报备,现在过了这么久了更是忘了,一说有仙盟的人来才想到这么一回事。

    有关讨伐魔王的事的他已经不知跟多少门派的人讲过多少遍了,现在讲起自然是信手拈来,毫不含糊,那陆使者听着也没觉有甚不对,一句一句记了满满一大张纸。

    最后,他落笔,让洛飞鸟确认后留了一签名和指纹印。洛飞鸟感觉自己就跟被审的犯人做呈堂证供一样,感觉怪怪的。

    那使者看着这供词,顺带提醒了洛飞鸟一句,日后若再有这种事,务必要在仙盟登记。洛飞鸟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知晓”,心里头盼着这人早些走,不耐烦得很。忽然就见那使者眉头一拧“这名字似乎在哪里见过。”

    洛飞鸟挑眉。什么名字罗尧遥

    “不是,是这个。”他把供词递给洛飞鸟看,另一手指着一个字迹娟秀的名字,曾竹溪。

    曾竹溪行为素来低调,何时竟还被仙盟的盯上了

    他一脸疑惑地看着那个使者,装傻充愣,脸上写满了“什么意思”,脑子里快速地运转着,若是被仙盟的盯上了,这讨伐一事基本上就要由仙盟主导了。本来就悬的事情,若是再失了主动权,他怕是保不住魔王了。

    “我曾经在近两年仙盟的犯案名目里见过这个名字”陆少坤说着说着,沉吟半晌,又道,“或许是我记错了,只觉这名字相当熟悉。”

    洛飞鸟微微松了口气,只有保佑此人不要回去查那些名目卷宗,就算查了也一眼瞟过看不见好了。

    “那好洛宗主,若是还有什么事的话我会再来找你询问调查的。”这么交代一句,这使者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走。洛飞鸟看着他的背影,只求别再有事儿了。他一点也不想再见到这个人了,从各种意义上来说。

    结果,洛飞鸟的担心果然成真了。几日后,江湖上又重新开始传播剿灭魔王一事,走街串巷,天上地下,四处飘扬着这告示。只不过,下面的署名,从“东芝派”,尽数变成了“仙盟”。

    洛飞鸟气得不行,却总不能公然反抗仙盟的命令。此时他们已经重又上路,路洪正也在开始焦心此事。既是仙盟命令,那便江湖所有门派都是要参加的。北师路一介药门,又不会这仙家法术,况且天天忧心宫中医馆事务已经够了,此刻还要忧虑着剿灭魔王一事,当真是遭透了心。

    整片大陆的东方、南方已经被各大门派地毯式搜索过了一遍,并未发现其中有曾竹溪等人的踪迹或是有可能是他驻地的地方。仙盟直属人界皇帝,他此时也知晓了此事,命令各地都严加防守,务必要找出这几人。

    莞昀山以北是魔界的领地,洛飞鸟先前已经同魔界通过气了,同样也是没发现曾竹溪的行踪。

    西边儿,多山岭,多密林。地势陡峭,行路艰难,倒也算得上是躲藏的好去处。加之别的地方已经不可能有机会让他们躲藏了,所以众人想着,这曾竹溪和魔王,定是在西边

    和洛飞鸟一行人一样,几乎所有门派都在往西边赶。一时之间,那方的各个城镇都忽然热闹了起来。原本只有一年一度的仙道大会开始时才有这么多修士聚集于此,现在倒是又热闹了一回。

    洛飞鸟却又心生不祥。这么多门派聚集在这里,真像当时仙道大会的情况。若是曾竹溪在这种情况下动手,岂不是又是一大损。

    可他不过一介宗主,即使这活动先是由他发起,而今一切事务的决定权落在仙盟身上,自己哪里来的权利能让别人退出去,说不定还会被人怀疑是否别有用心。

    西边八大峰,从前长清门宗门驻地邱云峰是其一,在不净,也是最为出名的一座;渡海峰,是第二位的,与邱云峰相邻;邱云峰以南,有一对双子峰,琢北与琢南,这是三和四;若是要进大陆的西边,无论从何处进,必经一座奇峰,朱楠峰,此封又高又险,虽宽阔,却因土质原因而不生草木,远远就能见这光秃秃的山,相当显眼,怕是藏不下曾竹溪和他那一干走尸精兵罢。

    排在六、七的山峰,那就不及前面所讲的几个了,但也远比其他地方的要壮美许多。对,仅仅是壮美。这素袖峰和景明峰则完完全全是供游玩之所,但也不排除曾竹溪会藏在这里的可能性。

    第八位的静珍峰是有特殊用处的。此峰明明靠近北部的莞昀山,却灵气相当旺盛。此地专用于仙修修行疗养之所,仙盟还在此专门立了一会馆,有人在这里为随时到来的修士进行疗养。因为灵气,静珍峰自身就带了极强的结界,连普通的凡修都进不来,那些魔修,魔物若是硬要进入结界,便会被灵气腐蚀殆尽。这里是完全没有必要去查的,以洛飞鸟的身体,也根本别想进去。若是灵力过剩,失控起来还不把这整个山头都给削了。

    进了西部,几大门派都分散开来,各自去能探查的地方去搜寻。因地势的原因,这搜查行动变的十分困难,有些地势狭窄的地方根本无法御剑,那些凡修还只能用脚一步一步攀上去。半月下来,连三成的地方都没有查完。

    洛飞鸟他们去的是邱云峰。这里很大,上回仙道大会结束后的混乱还未清除,落得一片狼藉。

    “他的老巢会在这里”岑清酒踢了一脚脚边的断剑残片,“他活动应该有好几年了,不可能藏在这里这么久还没被发现,毕竟年年都在这里开仙道大会,在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做恶事,想不被发现都难。”

    洛飞鸟默默赞同,然而并不打算搭理他。

    岑清酒自那日早上以来就觉得洛飞鸟不大对劲,明明自己也没做什么,如往常一样对待他,洛飞鸟却莫名其妙不理自己了。以前讽他两句还会骂回来,现在对于此无动于衷,宛如就把他这个人给彻底无视了一样。

    洛飞鸟也在疑惑,自己到底什么毛病。每每看见岑清酒,总会觉得无比尴尬,满脑子那天晚上岑清酒的脸,头都晕了。

    感觉自己好像有点怨,尤其是看到岑清酒对于自己做的事情毫无印象他就气得很。说着是不愿去搭理他,却总是把他一个字一个字听得牢牢的,偶尔在心里头应和几声;或是偷偷瞥过去几眼,脑子清醒过来再毅然决然看回来。

    后面跟上来许多门派的人,听着指令分散开来,一间一间房间去查。洛飞鸟不喜欢他们这般粗暴的作风,理了这喧闹之地。沿路也在看看有什么蛛丝马迹。几人沿着山脉,出了邱云峰,直接进了旁边紧挨着的渡海峰。

    此处有大片的密林,所以查起来也有相当的难度。这里还未有多少人涉足,几人便在这里随意转转了。

    “当初仙道大会那次事件就是曾竹溪一手造成的。这件事的工程其实相当大,没一点时间做不完。所以我怀疑当时他一定潜伏在某处。”

    洛飞鸟站在山顶如是道。这是他的临时推断。他想,若是要藏,还方便下手,在邱云峰没有发现踪迹,那便只有最近的渡海峰是有可能的。

    “他不是应该有很多的凶尸组成的军队么这能藏在哪里应该很显眼啊,为什么找不到啊”岑丹生跟着转了好半天了,这半月来爬的山快把这辈子爬的山都给爬完了。现在累得直发牢骚,向苍天控诉这不公的命运。

    一旁何药温在这儿安慰他“说不定藏在什么隐蔽的山洞中,不易察觉。若我们再找找,应是能见到的。”

    岑丹生叹了口气,这么多日的辛勤全是无用功。在别地的城镇中找寻还好,好歹有地方住,还能逛街游玩;这荒山野岭的玩个鬼啊,看来看去,除了土就是树,哪来的意思嘛

    几人皆是疲乏,洛飞鸟开始羡慕自己安排着去监管各地关口的弟子们,好歹不用像他们这般东跑西跑,流离不定。

    “有本事来个走尸,给小爷我试试新的剑我的温雷还没出过鞘呢,出鞘了定是要杀光你们这群早该一死的走尸”岑丹生在那儿连着剑鞘挥舞着温雷,直指苍天说着斗志昂扬的话。洛飞鸟在旁边暗暗吐槽,这小子哪里学来的这么嚣张的自称。好久没有跟岑清酒互相扯皮了,这吐槽的能力压制了许久,用在了别人身上。

    “丹生啊,你还有一把剑为何不见你用啊”洛飞鸟指的是他腰间的另一把剑。岑丹生低头看看,回答了“这把这浴酒啊,是拔不出来的奇剑”

    旁边何药温尴尬地看着岑丹生笑笑,眼里满是暖暖的星“明明是你力量不足,拔不出来,怎的就是奇剑了。”头一回反驳了岑丹生的话,惊了后者,一把取下浴酒摆在何药温面前“你说得好似你能拔出一样,哼”

    何药温“哈哈”一笑,又推了回去“岑师兄这么厉害,再勤苦修习,必然是拔的出的。”岑丹生很受用的样子,看着他一脸傲然地走到前面去了。

    何药温看着他,若是他高兴就行。

    洛飞鸟看着这俩孩子打闹嬉戏,却有一种莫名的气愤从心头升起。像是看见了自己和岑清酒,这么想着,又不自觉去瞟了一眼旁边并行的岑清酒。

    忽然听见什么声音,他脑中那根弦一下子绷紧了。

    “安静听,什么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666感觉理大结局不远的预感是怎么回事

    第36章 天罗地网

    这骚动另外三人也听见了,纷纷长剑出鞘,互相背对背着围了一圈,以防哪方忽然跳出敌人来来不及招架。

    “小爷要的走尸总算是来了么哼”岑丹生丝毫不觉得这是乌鸦嘴了,还觉是自己有所预见,自信满满地准备上去砍走尸。

    这动静绝对不可能是人的,脚步声听上去相当的诡异,若是有人要在此伏击,那也值得他们一防。

    果不其然,何药温那方的数顶上忽然直直掉下来一人形,“啪”地一声摔在地上。这摔法,要是个活人的话早不知是什么惨状了;可这哪是活人啊,可是各方面都比人类强上不少的人形兵器走尸啊看这阵势,怕是个凶尸。

    那凶尸这么颤颤巍巍爬了起来垂着双手垂着头,忽然把头抬了起来,目露凶光,冲着呆看的四人大吼一声,整个山头怕是都听得见。

    还以为是几率事件,结果这个还没下手砍,后边又跳出来几个,明显是盯上了几人。数量如此是多,怕是巢穴就在附近了,要尽快通知别人来此。

    “信号弹带了没”四人站在自己各自的位置上,洛飞鸟回头跟他们讲,这样能听见。

    “带了带了。”回答最积极的是岑清酒,此时他刚格挡开一具走尸,匆匆忙忙取出那巴掌大的信号弹。莫要看它小,发射出去,多远都能瞧见。

    专属于南山派的青绿色烟花在快速上升后在空中炸开。人还没来,那些凶尸倒是被这东京刺激到,蜂拥而来。几人自知不能恋战,一齐御剑逃离。飞上半空,才见下方黑压压一大片走尸仔细看他们涌过来的方向,竟是山的另一头。

    “走,过去看看。”

    御剑绕过去,那里有个白塔,从塔的窗子望进去,里面坐了一人,闲闲地摇着手上银铃,远远就能听见。塔后面遮了一个山洞,角度一偏就能看见,走尸倾巢出动,是受了那铃声的控制。

    何药温猜得果然不错,是藏在山洞中的。这么明显的一个山洞,因为藏在密林之中,地势又高,像那些人一样一点一点走着查,是看不见的,短时间内也上不到这么高来。御剑而起,方能瞧见。

    洛飞鸟从不知这儿还有个什么白塔,定是曾竹溪自己在此搞出来的,想想他是在此盘踞多少年。

    那方曾竹溪好似也察觉到这边几道视线,回了头,冲几人一个浅笑,收好手中银铃,起身站在了窗上。

    他打开手臂,想做什么一目了然。洛飞鸟惊了,这白塔相当高,他是为何要自尽还未来得及上前制止,曾竹溪已经挂着那诡异的浅笑,直直地倒了下去。

    这么高,落下去必死。

    不,他此时还不能死。不能让他死得这般轻松洛飞鸟第一个御剑飞了过去,白塔周围是没有走尸的。曾竹溪的尸体相当惨烈,看了直让人倒胃口。洛飞鸟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忽然想起什么,壮起胆子走过去,在尸体后脑摸了又摸,取出了一个晶莹的碎片。

    “靠,是傀儡”

    这么骂了一句,上面还飞着的岑丹生忽然换了他一声“洛师叔,那边,又有别派的信号弹”

    洛飞鸟顺着他所指方向看去,是红色的,是北师路的信号

    这边被一个傀儡骗了,那边可能也是傀儡。洛飞鸟捏碎手头的碎片,好歹也是他魂魄的一部分,总是能伤到他几分。再在傀儡尸体上摸索,摸到了方才银铃的碎片,不能用了。

    “应该都是傀儡,”洛飞鸟飞上去同三人汇合,朝着信号发出的地方而去。离这里就有些距离了,是在朱楠峰附近。

    北师路作为一介药门,在武功方面自然是查了一大截,因为只是应付一下仙盟的命令,派的人又极少,运气不好,此时正被十几只走尸团团围住,应该方才那一发应是求救的信号。

    洛飞鸟一干人是最先到的,看到救兵马上挥舞着手头的剑,让他们看到自己在此处。

    人不多,但好歹有七八个,本来他们四人的佩剑就没法带人,这下子是想九他们出这困境都难。

    “这”何药温犯了难,看着此情此景心有余而力不足,皱了眉。下面几人见他们停了前来的步伐,笑容僵在了脸上。

    “几位,能否救我们一救”一人冲几人大吼。

    又是一人接应“若是我们能活着出去,定有重谢”

    都心急如焚,岑清酒看不下去,看着洛飞鸟问众人“下去打也就十几只,打不死好歹能拖着不让这群走尸靠近,另外人去赶紧带着几位离开”

    还未听三人投票表决这方案是否通过,洛飞鸟说这话已经行动了,取下弓箭一射中地,斜插在那几人中心的地上,以箭矢为中心张开了一个小小的红色结界,只有他们不随意踏出,那群走尸就耐他没无法。

    果然,走尸趴在结界上,拼命地敲打屏障,却如何也进不去。

    但这不可能是长久之计。洛飞鸟马上又开始调配“岑丹生,何药温,带着他们离开,我去引开这些走尸。”说着就提着没被用的落下去了。才走刚出发就被岑清酒拦住了“我跟你一起去。”洛飞鸟默许地看了他一眼,几人一起冲了下去。

    洛飞鸟一剑砍在一个走尸的后颈处,落了地马上收了碧,双手剑终于是能一起用了。

    那被砍了的走尸回头冲着洛飞鸟一吼,震的人站不住,岑清酒顺势在他后腰处扶了一下。不过一个寻常动作,却让洛飞鸟脸红了一下。马上调整好,开始迎击走尸。

    有人故意来招惹他们,这群走尸当然不会坐视不理,马上转移了攻击目标。很快,洛飞鸟和岑清酒二人就被这群走尸给团团围住,这小小的一方区域,剑光血雾飞舞。虽然凶险,却达到了他们的目的。看着何药温还有岑丹生他们逃离,洛飞鸟松了口气,给个眼神示意岑清酒离开这里。

    不料却出了岔子。洛飞鸟这双手剑用得不惯,顾前不顾后,双剑直直一走尸的身上,一下子没,旁侧一道利爪就朝他划来,勾破衣袂,划伤了他的小臂。

    岑清酒反应倒是快,帮他拔出了碧,另一只持剑的手直接砍下了那具凶尸的爪子。

    “没事吧”岑清酒抓着洛飞鸟一跃而出这包围圈,急忙问他。

    本来是轻伤,这爪上却有毒。洛飞鸟冷冷说着没事,收了双剑,朝着何药温他们逃离的方向而去。

    可岑清酒哪能放着这伤不管,看着伤口流出的血泛黑,就知这爪上有毒,都是曾竹溪一家的,说不定又是尸毒,再将洛飞鸟体内原本在的尸毒给刺激了,这下子必死无疑。

    为了不使这毒扩散得更快,不顾洛飞鸟反对他也根本没给他反抗的机会,上前就将他打横抱起,疾步走向了何药温他们的方向。

    洛飞鸟气得很,却也知中这毒还是不要随意乱动得好,反正清者自清,自己何必在意,也不再乱动弹,乖乖得任由他抱着,只说了句“快到了把我放下了,我自己会走。”

    “你在怕什么害怕他们瞧见”岑清酒在此时竟还调笑得出来。洛飞鸟一听这话,脸就黑了“滚我跟你说得好似有什么关系一般”

    虽然调笑一番,岑清酒还是没那么无聊,看着快到了,忙听话将洛飞鸟放下来任他自己过去。那边几个北师路的弟子还有那俩孩子都在休息,还惊魂未定着,四处张望,省的还有走尸忽然出来伤人。

    所幸是北师路的人,都是随身带着药的,中了毒马上便能医治。忙上前让他们查看了伤势,果真是尸毒。

    一名弟子取出药箱赶紧驱毒上药,最后还包扎了一番“洛宗主,幸好这毒还未扩散开来,若是侵入体内,你原本那毒发作起来,可是要命的。”

    “知晓。”洛飞鸟冷冷的,面色严肃,知晓这其中的凶险所在。

    “不过这次的毒浅,我已经帮你驱干净了,莫要让伤口感染了的好。”那弟子道了生谢,转身就离开,也不管多几个会武功的能否让他们安全些。北师路的人向来如此,不喜依赖他人,即使被他人所救,也定要换种方式偿还。

    他们四人也继续走。洛飞鸟心里存疑,两座山之间这么远,那边刚放出来的走尸,怎的这边就有了

    难不成,这边也有藏走尸的地方

    若真是这样,那有这样的一个,就会有更多的。这样算来,这西部,就完完全全成为了曾竹溪的地盘了啊

    已经有这么多发现走尸踪迹的信号弹发出,仙盟的人不能不管。他们这点上动作倒是极快的,已经将消息放了出去,就等这两日内所有门派所组成的大军汇合到这里,来剿灭曾竹溪和魔王了。

    洛飞鸟只担心,若是真的到处都有走尸的军队,这样贸然汇聚到这里,回复等他们傻兮兮为包围了魔王而高兴时,外边却被走尸包围了。那不是白来送命嘛

    接下来两日,陆陆续续有发现走尸的信号弹发出,而大军也快到了,仍是未见曾竹溪的踪迹。算是布下了天罗地网,人却还是找不出来。洛飞鸟都快怀疑这人是否真的在这里了。

    这么想着,那三人就这么在了几人面前。

    “哎呀,我是跟洛宗主还有岑宗主没什么缘分么找了这么几天,除了看到那些喽啰杂碎,怎的就是碰不上二位呢”曾竹溪站在洛飞鸟面前的时候,显得与之前十分不一样,脸上有许多伤,但疤痕都淡了,独在左眼眼尾处还一道两寸长的箭痕。

    洛飞鸟听这话一惊,按理来说他见过别人了,应该有信号发出,可是

    “你难道说,你把那些人都给杀了”

    “对啊,洛宗主很聪明嘛。”曾竹溪还十分做作地拍拍手,“若是再找不见洛宗主,我怕是要一点点将他们全都杀了哦。毕竟,这样分开敌人战力逐个击破的事,我还是经常干的嘛。”他说完仰天大笑,笑得十分变态。洛飞鸟只觉得恶心。

    在旁边立了许久的罗尧遥和魔王一语不发,就这么愤愤地看着洛飞鸟。

    “你们就这样在我的地盘上乱来,我可是不高兴的。”他这次没拿扇子,一手摩挲着修云剑的剑柄,一副随时要抽剑进攻的模样。

    洛飞鸟他们也紧紧盯着三人,手放在剑柄上待战。

    看出几人的警惕,曾竹溪还笑得出来,摆摆手“几位莫要紧张嘛。”他忽然又转向洛飞鸟,道,“洛宗主知道我为什么拼命要找你么”

    洛飞鸟相当佩服自己这种时候还能吐槽,他脑子里想着,总不能是看上我了吧。他最近对于这些龙阳的震惊已经不如往日了,看的淡了。但表面上还是礼貌性的地回了一句“不想知道。”

    “这么多人中啊,我就想杀一个人。是谁呢”他自问自答,“就是洛宗主哦。”

    “无论我过去了多少年,都想杀了你呢。”

    洛飞鸟寻不出一个理由,自己究竟是什么惹了他,他也懒得问,现在他就像杀了曾竹溪,救魔王,目的差不多。

    看着洛飞鸟的嘲讽,曾竹溪有点不爽,也懒得说了“算了,洛宗主能明白我这么个意思就行。”他瞥一眼旁边的罗尧遥,“罗小弟,让我看看你魔王的实力好了。”

    罗尧遥轻哼一声,手上结了个印,一直垂着头立在旁边的魔王仍是用的阿温的躯体,手上绑着的铁链送了,头一抬洛飞鸟就见他眼中赤红的光芒。

    那股浓烈的魔气一瞬之间在周围弥漫开来,洛飞鸟皱了皱眉,脚步开始虚浮起来。一个没站稳,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好像是尸毒。

    就在这时,邱云峰顶忽然传来一阵猛烈的爆炸声。闻声,曾竹溪脸色一变,抬头超那边看,给罗尧遥递了个眼色,二人马上封上魔王,朝着那边奔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又想不出内容提要写什么东西了

    第37章 发作

    因为洛飞鸟的关系,他们没有追上去。

    洛飞鸟在魔王收了魔气离开后觉得好多了,看来是没有发作。岑清酒还是担心,帮他把了脉,才放心了下来“无妨,未扩散,不必担心。”

    “我知道。”洛飞鸟拒绝了岑清酒伸过来要扶他的手,用剑强撑着站里起来,岑清酒在一旁收回了尴尬悬在半空的手。本来还以为自己跟洛飞鸟关系缓和了些,结果没想到还是如此冷漠。

    洛飞鸟现在没心思去想这些有的没的,他现在在焦心,魔王只要解了封印,他自己无法控制魔气的溢出,那么自己只要接近他就会被魔气所伤,刺激到尸毒的发作。届时,自己要如何去将魔王带出来明明连接近也不能了。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若是真的情况危机,他会去驱

    动那个力量,来保全一切的。到了紧要关头,该做的还是要做,还用的还是要用,没有那么多“该怎么解决”所好顾虑的。

    否则他这尸毒哪里来的现在的方修远,又是怎么好好活着的

    远处,升起一没白色的信号弹,在高空之中炸开,发出耀眼的白光。那是仙盟发出的通知所有人去集合的信号。既然通知了,那就往那边赶吧。

    所有人都到了,花花绿绿一大片修士,有的飞天,有的立于地面,围在邱云峰半山腰上的演武场,喧闹异常。

    可这不同于仙道大会的欢乐气氛,此刻相当的凝重。所有人齐齐看向邱云峰的山顶之所,方才有人往那里放了一个光球,不知炸起了什么,引得目标几人匆匆往那里赶。

    不过这些修士可不敢贸然行动,面前围了一大帮走尸,黑压压一大片,像是方才全都聚集于此,似是要保护什么一样,上面定有东西

    这些走尸就等待一个号令,就可以随时冲过来将这些人类撕扯成碎片。洛飞鸟担心这还不是全部,若是还有没出来的,将所有人包围,那局面就相当不妙。

    自己必须赶快上山,将曾竹溪能控制走尸的东西找出销毁,再将魔王带走。

    仙盟的人已经在指挥大军冲上去了。人类的数量并没有什么优势,最多也就是比这群走尸长了脑子,不会乱刨,算是强过一头。双方势均力敌,很快就打到了一起,黑黑白白混做一团,不时剑光飞起,又有几处轰炸,反正就是一团乱。

    洛飞鸟不是来杀走尸的。他还有自己的事要去做。另外三人也同他一起立在原地,没有人去管他们。

    “走,我们上山去,杀曾竹溪”洛飞鸟看了看下方的战场,带着几人转身朝上山的路而去。

    曾竹溪此时正和罗尧遥两个人,在山顶的大殿里高坐着,一杯清茶在手边的杯里晃动。

    大殿上方,密密麻麻悬了一片的铜铃,魔王在那里跟孩子一样戏耍着手上的主银铃,发出脆响,带动了铜铃,再催动下方的走尸行动。

    “看着他点,莫要让他错了指令让那些家伙攻到我们这里来了,让人家看笑话。”

    罗尧遥听了,想了想,直接把那铜铃夺了,扣在桌上不让魔王动了。魔王委屈地看他两眼,被罗尧遥瞪了回去。

    “听话,曾兄说了不让你玩,那就不能玩。”

    魔王乖乖又把头低了回去。

    这魔王说来,也不是完全没有自主意识,只是心智不成熟,如同五、六岁大的孩童一般幼稚得很,倒是很听自己主子的话,不像罗家其他人祭的恶鬼一样,同主人只是互惠互利的关系,有时还会反抗。不愧是高级的恶鬼。

    “曾兄,说来刚才你为何不将他们直接弄死这火急火燎地回来时作甚”罗尧遥问了曾竹溪自己心里的疑问。方才突然就被曾竹溪拖回来,然后他自己跑去了后殿,急得要死,不知是发生了什么,自己带着魔王在这大殿呆了许久,才见曾竹溪恢复了淡然回来了。

    “没什么,你没必要知道。”曾竹溪脸一下子就黑了,看也不看罗尧遥,视线就落在手中的折扇上发着呆,另一手摩挲着扇骨,若有所思。

    罗尧遥见这场面尴尬了,换了个话题说“你重新做的这幅躯体,能撑得住么”

    “我已经强化过了,没问题的。”曾竹溪一副爱搭理不搭理的样子,仍是在发呆。

    “你为什么要大费周折重新去做一个身体,原来那个女人的不是用得好好的嘛”

    “说了你不要问那么多同你没有任何干系”曾竹溪烦了,一句话这么吼过去,罗尧遥噤声了。

    罗尧遥看着他反应这么大,想着他莫不是把那女人的躯体藏在了后殿,刚才就是为此而来。说来,这女人跟他什么关系

    门口忽的被人狠劲推开,一道天光射进来,照的那些飞舞的扬尘一清二楚。突如其来的强光让曾竹溪眯了眯眼,看向门口,适应了这光线后脸上浮起笑容“哎呀,是你们啊。”

    洛飞鸟可一点没从这眼神里看出什么高兴。

    “很好很好,你要杀我,我也是来杀你的。”洛飞鸟顺着他之前的话讲下去,第一个就提着剑冲了上去。那魔王二话没说,自己就拖着铁链上前抵挡。洛飞鸟还担心自己受不住他的魔气,结果一爪一剑相抵,这么近自己也未觉得不适,看来是那铁链封锁住他的魔气,自己便不会被魔气所侵蚀了。

    可这没有什么好值得人高兴的。这说明魔王还未用全力,自己便只能与其打个平手,若是他释放了魔界之术,那岂不是很恐怖

    “后面三位,来不”曾竹溪起身从大殿上方的座位上起来,“反正是闲着,来玩玩呗。”一脸的嘲讽让人看了想要打他。

    岑清酒狠狠瞪了他一眼,曾竹溪竟还抽了修云大大方方走过来了,绕过洛飞鸟和魔王二人,立在了岑清酒面前。

    “你,到底想干嘛”岑清酒咬牙愤愤,曾竹溪拍拍他的肩膀,被岑清酒相当嫌弃地躲开了。

    “哎呀,岑哥哥,放松点,你和洛哥哥反正今天都是要死在这里的,待我掏空了你们中谁的魂丹,莫娘说不定还能复活呢。”

    对于他的挑衅,岑清酒一点不为所动,抬手将积云对准了曾竹溪。

    二人这么僵持了一瞬,忽然有个人微微一动,瞬间打做一团。一下子局面混乱起来,除了罗尧遥在那儿立着做壁上观以外,那个一直跟着曾竹溪的那个童尸也出来了,同何、岑二人打了起来,互相防着不让去影响另外几人。先前同这小子交过手额二人都有所察觉,这童尸力量明显比从前强了许多,他们两人连手都敌不过他了。

    “曾竹溪,”岑清酒同曾竹溪一边打还一边在说话,“收手吧。你们就这么些人,能耐这么多人如何”

    像是无视他一般,曾竹溪跟本没有搭话。

    岑清酒继续道“你纵然赢过所有人,那你又能如何这普天之下,皆认你为恶人,有什么意义”

    “呵,用心打。这些,同你何干”两剑交锋,接触一瞬便被弹开去,各是滑了数尺,再倒退几步稳住身形。

    “向来都瞧不起我的人,现在究竟是来杀我的,还是来感化我的这么关心我呵呵,对不起,我只觉得恶心。”曾竹溪又提着剑冲了上去,这修云虽说在一个人类手上发挥不出什么力量,但毕竟也是魔界的传说之剑,其本身的力量,就足以让人胆寒。

    一听这话,那边洛飞鸟却答了“从来没有。”他话语及其简短,一面是要应着魔王越来越快的攻击,便也言简意赅了。

    曾竹溪目光往洛飞鸟那方一移,岑清酒有些猜出了他的念头,暗叫不好,脚步一挪,换了个方向。于此同时,曾竹溪也动了,却不是朝着岑清酒,而是洛飞鸟的方向果然没错两剑又一次在半空相撞,岑清酒冷笑一声,并未点破“用心打。”

    曾竹溪是懒得理他了,他现在很好奇洛飞鸟那句“没有”是何意。

    洛飞鸟想着,自己说这么简单对方肯定听不懂,他就是冲着解释去的。洛飞鸟也没那么想要杀他,毕竟曾经的友人,何必如此非要比个生死高下。他从阿温的回忆中,知道曾竹溪这人的疑心比谁都重,他对自己,对岑氏兄弟,都有误会。若是能将这误会解释清楚,又有什么必要呢

    “我说,”他用了点灵气,将魔王一剑弹开,再一跳脱离了魔王的攻击范围,留给他时间讲话,时刻还能盯着那边一直没动静的罗尧遥,不知他什么意图,“当年你对我们有什么误会,我们,从来没有嫌弃过你。”

    “你他妈放屁你们就说,哪时没有瞧不起我和莫娘她”见曾竹溪一脸淡然地冒着脏话,洛飞鸟气的很,马上打断了他的话“你说我们嫌弃你们,觉得你们是拖累你觉得我们容不下你们这些修魔的异端呼我告诉你,不管你是怎么看我们的,是用什么话来骗阿温的,我们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洛飞鸟一边逃脱魔王的攻击一边讲话,说话有些喘。

    “滚”曾竹溪被洛飞鸟一番话激怒了。

    “但我想,你也不是骗阿温的吧,看你那样应该是一直这么想我们的。”洛飞鸟一个没专心,魔王一爪在他面前扫过,他猛地下腰躲了这一击,“被害妄想症想多了你你谁都信不过吧,那你是如何看阿温的”

    曾竹溪不言语,应着岑清酒的招式。两人都在听着洛飞鸟讲,岑清酒并不知道这些,听到同样很吃惊。

    “你是从哪里知晓的”曾竹溪总算开口了,语气相当阴冷。

    “阿温告诉我的。”

    “你以为我会信”他语气上扬,看了一眼罗尧遥,大吼一声“魔王”

    得了指示,罗尧遥催动手上铁链,魔王身上绑的应声解开。是把曾竹溪惹怒了,不听洛飞鸟一通废话,直接要让魔王杀了洛飞鸟

    方才已是勉强,洛飞鸟这下彻底脱不开身了。这大殿纵然再大也是个封闭空间,如此浓烈的魔气满溢,离之最近的洛飞鸟很快就受了影响,此刻尸毒开始发作,浑身如同蚁虫蚕食一般的痛苦,几乎不能动弹,只是凭着本能躲开魔王愈发凌厉的攻击。

    但哪里能躲得开,魔王每一击都是能要了他的命的,洛飞鸟动作又不灵活,很快就挨了不知几下。

    旁边岑清酒焦心得不行,何药温也要上前去就自己师尊,可这曾竹溪和那童尸岂会放过三人再者,他们上前去,又能如何给魔王多一个口粮

    岑清酒气得不行,自己说要护着他的,却一次也未曾做到过。他此刻只能哀求,洛飞鸟能够撑到他过去的时刻,绝对不能出岔子。

    一定要等他啊

    忙加紧了手上的动作,终于是伤到了曾竹溪,一剑捅进了他的左肩。长剑上挑,剑就这么硬生生割开了他的肉,从肩头这么出来了。一下子血花飞溅,曾竹溪一口血便喷了出来。

    岑清酒来不及去理会曾竹溪痛苦的咒骂,忙赶过去挡在了洛飞鸟面前,魔王正好一击下来,因为魔气暴涨而瞬间长长的指甲刮在剑锋上,磨出些许火花。

    只有靠近了,岑清酒才感觉到这魔王周身如此浓烈的魔气对自己身体的腐蚀是如此令人难以忍受。他不能想象,还有尸毒发作的洛飞鸟,是如何撑下来的。

    洛飞鸟倒在地上,眼前一片黑,隐隐约约看得见什么,尽情地感受着这种浑身都要被撕裂的疼痛,那种蚁虫蚕食之感已经越来越强烈,疼到他麻木。原来尸毒彻底发作是如此感觉,想想当初给方兄治疗尸毒之时,自己如此不认真的态度,让他受了大苦了。他在此时,竟还想起这些事。

    不行,他不能在此就这么死去。说好的,这场景他也不是没想过,这恐怕就是所谓的“紧要关头”,试一下吧,就这么,豁出去了。否则,自己今天就要这么死在这里了啊无论是被尸毒所害,还是被魔王撕成碎片,都不是什么好看的死法,说出去,可是要被耻笑万年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

    手机分段简直是要死掉了233333

    走了下地铁了啦啦啦啦啦啦外面大暴雨我还没带伞233333

    第38章 混沌

    待岑清酒抽了空闲时,洛飞鸟睁开的茫然的双眼渐渐有了神色。

    不可能是这尸毒解了,那只有一种可能,是他用了那个力量。

    “说好的,不是说好的不能用么”他眯了眼,看洛飞鸟一眼,后者已经爬了起来,像是在努力控制一样,说着断断续续的话“不死控制不伤,魔王”念了几个模糊不清的字眼后,好不容易清亮起来的眼又混浊了,泛了红光,看来是被那力量给控制了。

    岑清酒看了,只觉得无力。自己于他,能做什么呢就算他不用这危险的力量,尸毒发作了,他一样会死,自己最多是目送他的死亡,还不如赌上这么一把。

    虽说洛飞鸟这人总是作死,让自己身处险境,但他佩服洛飞鸟一点,他又那个勇气,去赌那一把。

    他喜欢这样,总是能自然豁出去的洛飞鸟。不像自己,总是踌躇在原地,进退两难之时,洛飞鸟早已离了自己好远。他总是在追逐洛飞鸟,这种追逐,只有他自己察觉到了,并且他觉得很无力,很难过。

    罢了,他既然都有这种觉悟,此时的生死一战有何好犹豫一起上罢就算死,同他死在一起也好

    只有一点令岑清酒不爽,为何这种时刻,还想着同沈先生的约定,不伤魔王本来说好的魔界救兵呢他们食了言,只有洛飞鸟还在傻傻遵守着约定。想着,又是一阵心痛。

    他没有贸然上去送命,而是转了个方向,对着在一旁全程观察战局的罗尧遥冲去。

    罗尧遥控制魔王相当专心,人都到近前了还未反应过来,一下子被人用剑架在了脖子上,本能地一抖。

    “停手吧,你还有回头的可能。”

    “没有了。”他表情淡然,手上还在翻动着,控制着魔王和洛飞鸟打的不可开交。

    岑清酒是没有伤他的想法的,这么做只是为了威胁他一下,也没那么用心能攻击洛飞鸟。“说吧,你小子有什么苦衷”

    “就这态度啊”

    岑清酒轻哼了一声。

    “有啊。”岑清酒没想到他会答得那么干脆,“我很没用吧你们看不起我吧当年因为没有灵力每天在罗家被他们欺负,还被赶出来;被方修远救了,还以为有个能依靠之所,结果成日不被他重视,成天给我亲爱的顾师兄当绿叶,还真是开心呢。”

    “绿叶也是有用的。”岑清酒一本正经地讲着个冷笑话。

    “别开玩笑了。”罗尧遥轻哼一声,“我跟着这个人,无论他成与不成,我总归是能被人给重视了,哈哈哈哈哈,我就不信,这样还能有人瞧不起我,有人无视我。”

    “果然是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呢。”岑清酒在旁边冷笑一声嘲讽,“果然你跟他这种人,是臭味相投呢。”

    这俩人,一人手上各控制着另外一人的生死,然后在这儿“愉快地聊天”,场景有多神奇就有多神奇。曾竹溪已经不管他俩了,合着魔王一起去杀洛飞鸟了。洛飞鸟这会儿状态还算稳定,这灵气和尸毒相互抵消,暂时看不出什么不对,对付两个人还算游刃有余。

    但不知这种平衡还有多久便会被打破,所以岑清酒这边也要赶快了,速战速决。

    “”罗尧遥倒是很好奇他为什么这么说,岑清酒看他一脸疑惑,笑着答“用洛飞鸟一句话来说,被害妄想症相当严重啊。”

    “这罗家是人渣,他们抛弃你纯属是瞎了狗眼,而你师父和师兄,可是从来没有瞧不起你。在你离开后,他们找你找得可是相当辛苦啊。”

    “哼,他们那是怕我的魔王,怕我带着他作恶。”他明显不吃这一套,岑清酒却还是继续往下讲“那不也是看得起你若真如你所说,那你根本构不成什么威胁,他们担心甚么”

    罗尧遥沉默了,岑清酒觉出这少年人心性,必然不会坚定太久,现在再加把劲,就大功告成了。

    “还有,若是你现在不,无论你何事,决定回头了的话,你师父也不会如何的。他说过好多次了,只是罚你,不会再做什么。毕竟,做出这种叛逃师门,与整个修仙界,江湖为敌的人,一般都是直接大刑伺候,你最多是回去领罚,罚你去抄几遍书,知错就好。”

    “你们少年人的叛逆心性,只要想开了,算不得什么。你师兄,可是一直很担心你呢。”岑清酒一同瞎编乱造,讲得还挺起劲,没想到罗尧遥沉默了,怕是有些动心。

    那边曾竹溪觉出这边不对,因为魔王的攻势明显减弱了。他便冲着这个方向大吼“罗尧遥你什么情况”

    这人就是个来坏事的,被曾竹溪这一吼,若是把罗尧遥这摇摆不定的心给拉了回去,那算是前功尽弃了。

    “我凭什么信你”

    “就凭你拿剑架在我脖子上,然后用这种话这种方式来威胁我”

    “要么回去大刑伺候,要么就留在这里被你杀死。”

    “选一个咯。”

    罗尧遥声音冷冷,动不了头,瞥了个冰冷冷的眼刀过来。

    何药温倒是舞得这落光威风凛凛,就算是不主修这剑道,平日里也是没荒废这技艺的。但此时他却不是为了展示自己的本领而如此的勇猛,旁边岑丹生正扶着手臂,指尖里渗出血来,那张白净的小脸上生了痛苦而挤出的褶皱。

    何药温怎可能置之不理,那童尸被他突然的爆发给震到了,连连招架不急,一点一点往曾竹溪的方向退去,希望他能帮自己一把。可曾竹溪现在正专心同洛飞鸟打,哪来的多余精力去注意这边。何药温正在气头上,也看出了这小子的目的,哪里会容许他得逞,稍一发功,一个箭步上前,便将他的头颅削了下来。

    声称永不愿伤人杀生的何药温此刻竟为了岑丹生破了戒,若是洛飞鸟清醒着,看到这一幕想必要笑他了。

    “无妨,一具尸而已,缝缝补补还能用,谈何杀生。”心底的语气相当冰冷,谁叫他伤了岑丹生

    掏出一方精致的绢布细细拭去剑上的血迹,他赶忙过去查看岑丹生的伤势。

    不过是被那童尸一爪给抓破了衣裳伤到了皮肉,伤口并不深,却因为这小子爪上有尸毒,此毒正在一点一点蔓延开来,不容怠慢

    “疼么”何药温声音听上去相当心疼,看着岑丹生咬得发白的下唇,不用问也知他此刻在忍受何等的煎熬。伤口不深,尸毒却像是在伤口上撒盐一般,更何况这发作起来如同火燎,如何不疼。

    但岑丹生一点没叫出来,在何药温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走,这小子弄死了,我们去帮你师尊。”他迈出了步子,却又被何药温拉了回来“师尊暂且还不需要我们的帮助,倒是你的伤势还要紧,需尽快祛毒,若是蔓延开来,你可不像师尊一般能爆发灵力压制。”他拉着岑丹生到一旁坐下,语气里颇有些嗔怪的意味。

    方才那几个北师路的弟子给洛飞鸟治疗尸毒的时候,何药温想着这里的走尸什么的多有毒性,若是中了毒,没药治岂不是等死所以他特意找那几个弟子要了许多来,就为了防止这万一。结果没想到一语成谶,这下是岑丹生中了尸毒;但手边又刚好有药能治,也算是悲中一喜事。

    用小刀小心割下破损的衣袖防止被打磨成粉的药装在一玉瓶里,何药温从袖袋中取出一瓶一点一点往伤口上倒。这药是有些刺激的,疼得岑丹生不由得倒吸一口气。何药温是在哪儿听得心疼,一边责怪自己不够小心,手上的力道又轻柔了几分。

    洛飞鸟是一直在半梦半醒之间,总觉是有什么一直想要控制自己的意识,是那残暴的杀戮欲望。他此刻的力量也是飘忽不定,灵脉上尸毒和灵气相互克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在浑身蔓延,克制了他的发挥,总有异能,却总是束手束脚,施展不开。

    但这也足够抵挡曾竹溪与魔王二人了,只是不知,这样不分伯仲地打下去,自己还能撑多少时候,总要决出个胜负。

    这修云剑因为接近了魔王的魔气而变得力量大增,使其变得更加不容人小觑。曾竹溪带着伤,稍微一动就被拉扯着疼的厉害,因而打得龇牙咧嘴。魔王的力量倒是因为罗尧遥的动摇而削弱不少,所以除了修云剑的威力以外,洛飞鸟是站在上风的。

    正在三人打得不可开交之时,忽然在仔细就这么浑身一抖,立在了原地。仔细一看胸口处已经红了大片,一柄滴着血的尖刀从曾竹溪胸口处冒出了尖,正是心脏的位置。他缓缓回头,看了来人一片小小的残影,一开口,血就从口中涌了出来,就听他含糊不清的一句“霜降。”

    没有想到这人死得这么快,洛飞鸟也是一惊,匆匆瞥了一眼来人便又与魔王扭打在一起。

    “瞧见没有你的靠山现在死了,你还执意要这样做么”岑清酒这边二人仍是僵持不下,没争出个胜负。罗尧遥的摇摆不定让二人都很苦恼。

    全场几人,各自做事。就听外边一阵骚乱,天,也霎时荫蔽了下来。

    洛飞鸟现在很混乱,那力量他越发压制不住了,眼前的血红愈发混浊,恍恍惚惚的,他把手上的碧落扔了出去。

    “看住了”接到双剑的霜降同时又收到了这样的指令。

    下一秒,就见洛飞鸟痛苦地跪倒在地上。本是杀他的好时机,魔王却被控制住一般没有动手。岑清酒挑眉,看了一眼罗尧遥,其手上的动作果然已经停了。正准备放下积云,却见洛飞鸟忽然暴起,一掌将魔王推了出去。

    魔王被这么一击,快速向后滑行,下一秒,背部撞在了大殿的墙壁上,一个硕大的坑以魔王为中心出现在墙上。

    岑清酒和罗尧遥皆是大惊。岑清酒知道他怕是压不住了,彻底开始暴走了,大呼一声“洛飞鸟,你给我冷静一点”就这么冲了过去,将罗尧遥交给了在那方修养的两个徒弟。

    岑清酒在洛飞鸟打向霜降之前到了他的近前,一拳挥在洛飞鸟脸上“你他妈给老子清醒一点,”咬牙切齿的,“你自己说不伤他,你现在快把人家打死了你还不伤人家我他妈当初一碗悔意汤给你灌了一了百了,干嘛跟你说这么多的没的,害得你现在”

    岑清酒急得要死,准备骂醒他,一边在自责自己多嘴多舌,说着说着竟还带了哭腔。这二人的模样着实是把周围人吓了一跳。

    两个人额头就这么相抵着,岑清酒努力抬起视线看着洛飞鸟的眼睛。骂完,低低问他一句“醒了没没醒就打了”

    虽说这么半天洛飞鸟都没有动手伤人,就这么静静的,但谁知道他什么情况,还是防着的。却听他忽然间应了一声“嗯。醒了。”

    洛飞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醒的,或许是那一拳带来的疼痛让他呆滞了那么一下,耳边细细碎碎得有人生,不知道在说什么但就是很气,五感也渐渐回来了,那尸毒发作时钻心的疼也渐渐升起。或许是尸毒发作得更加猛烈了,这灵力怕是也压不住了。

    他有那么一瞬间,想就这么倒进他怀里,睡过去算了,反正这么疼,他受不住了。可是不行,自己还要把魔王送回去,他还有人在等他,自己呢,或许连那些问题的答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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