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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师尊又要去作死 第10节

作者:张毓麒 字数:22849 更新:2021-12-30 03:26:46

    第31章 紫姬

    洛飞鸟一行还在听着岑清酒的指挥前进。走着走着,靠近月月的那一侧忽然淋到了什么温热的液体,自己拉着的那只手忽然送了。他一慌,是出了什么事

    “月月”

    可是回答的不是她了,就听手上传音符忽然传来岑清酒的大叫“趴下”

    洛飞鸟此时已经失了神,照做,就见什么从自己头顶飞过。他顺着自己拉着的那只手向上摸,摸到脖颈出时,就觉什么温热的液体沾了一手。颤抖着继续,是月月的脸,探探鼻息,已经没了声息。

    死了。

    “岑清酒”他宛如失心疯般大喊,“她怎么死了啊”

    另一头的岑清酒也有些失神,听着洛飞鸟的大喊与质问,他没反应过来。

    失败了

    “公子,在想什么呢”有一道阴影遮住眼前的光,抬头,是紫姬。

    “是奴家的舞不好看还是这酒不好喝了啊”她的声音字字魅惑,拦着岑清酒的肩坐进他怀中。她是舞跳了一半就径自下台朝他走来,全场现在都在用一种恶狠狠的眼光,看着是谁让他们的紫姬不肯跳舞了。

    她拿过岑清酒手上的纸,不屑地打量了一番,抬手就在一旁的烛台上烧掉了“究竟是哪里不满意奴家了,竟还比不上一张纸么”她凑过来,在他耳边吹气。别的男人看得嫉妒,却又不敢贸然冲上来抢紫姬的宠爱。

    这边传音符一烧,洛飞鸟手上的自然也烧了,灼得他手发痛,还对着那堆灰烬喊岑清酒的名字,质问他为何出了错。

    岑清酒一把推开了压在身上的紫姬,朝着月月的房间而去。门半敞着,里面一片诡异的黑暗。他一下子就跳了进去。方才已经看过全局,并且全部背了下来,在其中闭眼狂奔着,很轻松就找到了在地上伏着,呼唤月月的洛飞鸟。

    察觉到有人靠近,洛飞鸟抬手抓住了东西。是岑清酒的脚踝。

    “走吧,我已经能背下这里的地图,走了。”岑清酒低声道,满满的忏悔,俯身将他搀扶起来。

    “你故意的吧。”洛飞鸟一把将他的手甩开,自己爬起来,弯着腰要去扶月月起来。

    可那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如何能跟着他们走呢

    远处传来滚雷般的声响,似有什么崩塌了。在黑暗中,岑清酒脸色一变“洛飞鸟,走了,这结界要塌了布置结界的人刻意要将我们困在这儿,再不走就要等死了。”

    洛飞鸟抬头朝岑清酒的方向望,被他一手压了下来,头顶又是先前一样飞过几道物件,想是什么暗器之类的东西。

    岑清酒暗暗骂了几句,两人一尸就这么在地上趴着,待那一波机关过去,岑清酒拉起洛飞鸟就开始狂奔。

    洛飞鸟还想挣脱,回去找月月,可理智告诉他,再不走,三个人都会死在这儿。

    可他恨啊,自己这么信任拉着自己地这个人,月月也无条件地信任着自己。可岑清酒呢看不过月月的好,就将她引到这里来杀了

    瞧着岑清酒这轻车熟路的样,他不相信是他食物。

    那崩塌之声渐渐近了。洛飞鸟问他“你是否是有意的”

    迟疑片刻,岑清酒应了“嗯。”

    “为何”

    “她有可能是来害你的人,我不过是试探她一下,哪知,哪知她就这么死了”岑清酒自知理亏,十分简短得解释了一番,也知他是不会信的。果然,洛飞鸟轻哼一声,不答话,是对他厌透了。

    出口渐渐近了,那轰鸣之声也愈发响亮起来。二人一个箭步冲出,终于是可以睁开眼看清外边的情况了。

    是月月的房间,闪着微弱的烛光,整个黑暗的结界已经彻底崩坏了,月月的尸体也

    洛飞鸟不再去想,满是心痛。现在不用岑清酒的指引,愤愤地甩开了他的手。

    门口半倚着一个衣着暴露的女人,身材姣好,气质媚惑,那张脸更是有沉鱼落雁之色,正是跟着岑清酒一起跟上来的紫姬。

    不过她语气已经不复先前的讨好姿态,如同她的眼神一般,冰凉异常。手上拿着把短弯刀,尾部一个挂环,正套在她指上旋转。见二人出来,一刀掷出,从二人之间的空隙飞过,扎在后边窗棱上。

    “二位公子竟还出来了啊,奴家还以为二位会同我那瞎了眼的妹妹一样死在里面呢。万幸,万幸”她假情假意地鼓鼓掌,脸上的笑也是皮笑肉不笑的,相当扭曲。

    “紫姬,是你啊。”岑清酒不动声色地将发愣的洛飞鸟一手拦在身后,洛飞鸟此刻有些呆滞,却也十分恼,不大清醒。

    岑清酒警惕着这恶毒的女人出手伤人。今天出来逛青楼,谁也没带武器,这女人结界和暗器用得相当厉害,结界之中已经见识过了,若是同她打,不一定占得到上风。

    “对啊对啊”紫姬显得有些兴奋,立起身子站好,却还是那副媚惑模样,款款过来,贴在岑清酒身上,一手在他胸前画圈圈,弄得他浑身不自在。

    岑清酒尽量不同她有肢体接触,防着她突然发难。

    “谁派你来的”他此刻也是一种被欺骗的恼怒,洛飞鸟撒在他身上的气,全都发泄在了这女人身上。

    她绕着二人慢慢走,洛飞鸟毫无反应,只是漠然地看着她。她绕着二人走了一圈,在他们面前停下,打量着什么似的后退两步看了又看,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

    “真好呢,两个人都在这儿了。”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掏出了一把小刀,继续在指尖玩弄着,“你们是喜欢死得痛快点呢,还是要再玩一会儿呢”

    岑清酒冷笑“你觉得我们二人,会怕你一个女人”

    “恶心。”洛飞鸟突然开口,就这么骂了一句。紫姬明显有些气急败坏“说什么呢你姐姐来教你,女人哪,哪里是你这么骂得,要哄。”她忽然神色一变“看你们两个这样,都还是连姑娘都没碰过的雏儿吧。”

    这二人顿生不好的预感。

    “这儿这么多姑娘也不能被你们这么白白糟蹋了,然后就被我给做掉了嗯要不,你俩自己玩儿”

    两人脸都黑了。

    “无耻妖妇,口出狂言说究竟是谁派你来的”

    岑清酒是真怒了,他看了看洛飞鸟,也是一般的愤然。这女人是真恶心。

    “不要急嘛,这么凶干嘛,说了女人是要哄的。”她又贴了过来,垫了脚,努力凑到岑清酒耳边,“没谁派我来的,谁叫二位宗主最近太嚣张了呢,影响了我们千花派的生意了,我这当老大的,要为了大家着想啊。”

    千花

    她竟还是千花派的掌门

    此妖女果真居心叵测。

    岑清酒极其不喜她这般轻浮的挑逗,这边无果,又去洛飞鸟那方撩两下,他倒是相当愤怒得将她推开,一掌拍在了她的胸前。

    她已经被洛飞鸟惹恼第二次了,这在她眼里完全就像是在非礼她一般,气得直接一个箭步上前要动手杀人。

    二人早就已经豁出去了,才不信这么一女子,不过是多了几分阴毒的小招术,最多一伤,还怕她做甚她冲了上来,二人也接招。一时之间,小小的房中,三人打作一团。

    终是这女人被制服,虽然受了她一点轻伤,却被洛飞鸟夺了刀架在颈间,双手被岑清酒制住,夹在二人中间无法动弹。

    “妖女,受死吧”洛飞鸟几乎是咬着牙切着齿,说了这么一句,手上下刀的力气渐重,紫姬白净细腻的肌肤上渗出血珠。

    “你随意杀。”在这种险境之中,此女仍是相当冷静淡定,丝毫不慌乱,仿佛死亡就是一个相当平常的事,不值一提。

    “我若死了,我们千花人不会放过你们的”她轻笑着说了仿佛是什么毒咒的话,被岑清酒冷冷回应“不过是一群同样恶毒的女人,何惧”

    “哼”紫姬轻哼一声,被洛飞鸟一刀而过,死了。血溅了洛飞鸟一身,同先前喷到的月月的血混在一起。

    “让你尝尝,月月她死得是有多痛苦。”

    紫姬是死不瞑目的,眼睛大大的睁着,不甘和嘲讽,随着瞳孔一起涣散了。洛飞鸟对于染上她一身的血相当恶心,拍了又拍,血却已经渗进了衣料里,擦不下了。

    可洛飞鸟还是不甘心。她还有尸体,可月月呢就算死了也是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那么黑的地方,随着结界的消失而不复存在了,竟连能让他看着缅怀的都没有。

    这个房间这里是她最不爱的地方,有什么值得她留念,又值得他所留念的呢那把月月时常不离手的古琴,也在方才的打斗之中损坏了,纵是神仙也救不回。这么一看,月月这个人,自己的初恋,就这么不着痕迹地从自己生命中消失了

    洛飞鸟是见惯了生离死别,此刻要哭,却已经哭不出了。

    是何尝的悲哀。

    岑清酒看着他一脸的茫然若失,知道这其中也有自己的过错,不去搭话,生怕自己去安慰,却起到反作用。

    千花派掌门暴毙,去纠查死因,却牵扯出千花派其下诸多不良案件。南山派和东芝派二位宗主因杀人被轻罚,却因灭了这么一江湖毒瘤而意外得了好名声。背后的故事,却是谁也不知道的。

    这一夜之后,洛飞鸟再不提月月。但岑清酒知道,他是在怨自己的。对此,岑清酒无话可说,自己自知是错,解释太多,反倒显得自己为人有问题。

    那,就如先前决定时说得一样,他要怨,便怨吧,自己,还有什么可以说的呢

    所以这么多年过去,当年的事洛飞鸟不愿提,岑清酒也不去做无用的解释,便一直尘封到现在,却成了他表白路上一道不可跨越的障碍,想想还真是悔得不行。

    洛飞鸟是懂得的,他知道岑清酒是为了自己好,怕月月是什么来路不明之人,要对自己不利,可是他放不下这道坎,他不愿意相信自己这般信任的好兄弟利用自己去试探她。明明自己这么相信他却要骗自己。他真的难以忍受。

    以至于多年以来,他选择不再去轻信岑清酒的话,无论他说什么,洛飞鸟始终都只是听一半信一半,主要还是靠自己的意识,过于的依赖他,说不定反倒还会使自己再次被他骗。

    都瞒了他多少次了

    洛飞鸟直接御剑飞上了山,根本没走正门进,直接落进了自己的书院。

    从门口端着茶盘转进来的弟子见院子里出现个人吓了一跳,差点把手上刚清洗好的杯子落地上碎了。正了正身形,端好托盘,微微行了个礼,然后“嘿嘿”一笑道“宗主,你怎么回来啦。”

    洛飞鸟看着他也是一笑“事情暂且告一段落,回来休息休息。”

    那弟子这么“哦”了一声,又道“那宗主我先去叫何师兄过来,若有什么事吩咐师兄好了。”

    “那就谢啦,自己去忙吧。”洛飞鸟对于宗内弟子都是跟朋友一样的,不像别的门派,一个个都严肃得要死。在东芝派,所有人关系都特别好,只要不逾矩,什么都是可以的,礼节什么的,心中有个分寸即可。

    何药温片刻后就到了。洛飞鸟一眼就看出他与以往不大相同,比如,腰间多了一把佩剑。

    “你这剑不是岑丹生那小子的么”洛飞鸟一眼就瞧出了这事岑丹生那把“落光”,淡紫色的剑身,想认不出都难。他原先那人手一把的佩剑也带着,只不过明显没有落光保养的好。

    “岑师兄给我的啊,他找顾兄要了两把新剑,便把这把给我了。”何药温说起这把剑就显得十分兴奋,手不自觉抚上剑柄。

    洛飞鸟叹了口气,说起来自己这个做师父的,竟还不如别人门派一个弟子,对自己徒弟来得好,说来也真是愧得慌。

    “说来,这次师尊回来,是有什么事儿么”

    作者有话要说

    嗯,等着这俩人解开心结愉快地谈恋爱吧

    第32章 读书

    “莫不是,我没事儿就不能回来了”洛飞鸟调笑。

    何药温不大好意思地挠挠头,然后就听洛飞鸟接着说“这次回来是真的有事,倒是不能再拖下去了,总感觉,有一场大战将临啊。”洛飞鸟越说神情越发严肃,在房间内缓缓踱步,踱出了房门,在院内仰头看着阴霾的天。

    这预感并不是毫无来由的。曾竹溪他们目的很明显,不就是一统修仙界么。只是这人隐藏得太好,一直在暗中做事,从不张扬,以至于怕是只有洛飞鸟和岑清酒他们几人知晓此人在暗中作恶,野心勃勃。他曾竹溪手上现在又有了许多王牌,纵然只有他和罗尧遥二人,其下所能动用的力量却是无比厉害的,让人不得不防。

    可是无人知晓此人存在,现在才去动员其他门派联合起来御敌,必定不信。且不说肯不肯与他们联手击败此人,曾竹溪的计策也是相当妙的,那么多门派被他暗中做掉,就算能召集起来,也没有多少的力量。且不说阿温在时,帮他炼了多少走尸凶尸,就是那魔王,怕是也根本敌不过。

    哎呀,说起这魔王就头疼得不行。答应了那沈先生的,不能动他不能伤他,又要阻他作恶,当时自己为了尽早脱身离开,答应得太爽快了,现在想想才发觉是如此难以解决。还有魔界,说是要派兵相助,能不能起到作用不说,万一被别派说是他们同魔界勾结,最后落得跟当年长清门一个下场,那该如何是好霜降是一片好心,这洛飞鸟知道,不过这一个孩子如何能想得周全还不是要自己解决这一大堆麻烦事儿。

    再看看岑清酒,这人最近怕是脑子被糊住了,明明都入秋了,天天想些春天的事儿,不说了不说了,看着就是个靠不住的。

    洛飞鸟相当绝望地叹了口气,看着头顶飞过的几只秋雁,是要迁徙去南方准备着过冬了。

    看师尊如此烦心,何药温也有些过意不去。自己身为其座下大弟子,却不能为师尊分忧,说出去又有何颜面

    “师尊,你最近在为何事所忧愁”思来想去,何药温还是上前去问了问情况,想着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可洛飞鸟看了他一眼,抬手摸摸他的头,摇了摇头。

    “自去忙吧,师尊这里,无妨。”

    洛飞鸟转身进了屋。这些事说出去,也不能解决什么问题,反倒还多了焦心的人,那还不如不说。

    曾竹溪上次被洛飞鸟重伤,现在都未见他有什么动作,应是在休养,这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如何了。上次是他独自来的,未见罗尧遥带上魔王前来,要么是他被曾竹溪派去做了什么事,要不就是在帮魔王进阶修炼。这都是对修仙界这一方相当不利的,魔王的力量越强大,剿灭这几人的难度就越发大,毕竟他也曾是统领魔界的王者。

    人心不齐,万事都做不成。

    思来想去,在这儿坐着空等他们找上门来,还不如趁他们虚弱之时,将他们的老巢捅了。上次是去寻消息的,这次是要直接动手了,以除后患。

    在御剑飞回来的路上,洛飞鸟觉得自己的灵力基本上恢复的差不多了。这封印和药的效果还是挺好的,并不会有什么奇怪的后遗症,还将他灵脉几乎改了向,若是自己不刻意去驱动那股力量的发作,便不会有问题。洛飞鸟自己也深知,即使这力量很强,那也不是自己所能承受的。当时自己使用这力量过了度,已经觉出不对,靠自己却收不回来。岑清酒再不上前阻止自己,指不定当时就直接爆体而亡。

    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老天这是要折磨死他啊

    居英当时说,自己的事业未来将一片光明,不过是有几个“小波折”,现在你跟我说,背负着整个修仙界的命运,为之头疼,这叫小波折没被气死算不错的了

    是啊,如今,整个修仙界表面一片和谐,实则暗流汹涌,而自己却是唯一一个看透这一切的,莫名有种拯救天下苍生的责任感。正应了自己少年时说的,要拯救者天下苍生。而今正是自己大显身手的时刻,怎能退缩

    他又燃起了斗志,开始行动起来。不管这是个多么幼稚,不值得为人一提的愿望,他也要去完成它,毕竟现在正是处于这么一个境况了,逃不掉,只能迎接这欲来的风雨了。

    不然,他又是为何要去当这一宗之主的呢

    东芝派的藏之大,可是远近闻名的。

    倒不是说这藏占地面积之大,而指的是其中所含的书目之多,种类之多,古今中外各种名著,野史皆有;上至神界传记传闻,下至妖魔典籍,这里都有了六七成,所以若是有要查询的事,尽可至东芝派的藏来一探究竟。

    洛飞鸟从前是不爱书的,后来岑清决想了个法子,给他扔了本野史。洛飞鸟一开始是毫无兴趣,随手翻翻罢,结果却越看越来劲;后来立了门派,除了各个门派都有的基本书目,他还专门去找了这种书,所以他总是能知道些别人不知道的秘闻。也是这点,让他同西水畔那几个交了好友。

    洛飞鸟沿着书架上的标签一个一个找过去,挑了几本需要的,上了楼顶。

    那儿有他一个小书房,偶尔在这儿看书用的。但也就月月刚死那几月来的勤了,其他时间一般忙得根本不会来。

    他要查一查当年讨魔之征的事。虽然从师父那里知道过,但一个隐居的高人,再高也是隐居的,外边的新闻他能知道多少还不如来看看当年那些记载,远比那老头知道的多。

    他主要想知道当年是如何制服魔王的。只要控制住他,然后赶紧把他交还给魔界,基本上最大的麻烦也就解决了。

    可是这说着轻轻松松,可那是魔王啊,这么容易就被一群修士控制了,说出去好意思

    当年听说是用了一些招数来压制他的,他现在就在到处翻查这个秘技一般的招数究竟是什么。

    讨魔之征开始那年,5024年,洛飞鸟还没出生的,据书上所述,当时是说魔界先行挑事,对当时的人王,也就是高居与皇宫那位皇帝共昭帝,下了降头。

    那年头,皇宫中的悬星司是由长清门的门人主管,当时的国师也是长清门的大弟子向备,这事也是他查出的。共昭帝震怒,说魔界公然挑衅人王,是要与人界为敌。还贴出告示,若是见到魔族,全数剿灭。

    这么一说,便激起了江湖各大门派的激愤。无论仙修凡修,皆是认定了魔界对人界有阴谋,动了野心,一波接一波地上门讨伐。

    这外边这么大动乱,魔王不可能不知晓。原先还派出军队镇压,可这镇压却被人界的军队、修士认定了是要与人界作对,两界之间的战火就这么被挑起。

    洛飞鸟这算是重头再学一次这段历史。站在现在人的角度,对于以前的事总是看的更加清楚,顺便站着说话不腰疼些。他轻笑,这明摆着是人界故意上门挑事,怕是这对于魔界的指控,说他们要威胁人王的性命,恐怕也是莫须有的罪名。

    谁人不知,当年六界和平,各司其职,作为管理六界之中最基本的发展的人界,当然是人数颇多,国强民富。高坐上首的皇帝陛下,看到这一派国泰民安的情形,必然会有更大的野心,人是如何能满足的呢

    后来几年,魔王亲自带兵出征,一波一波击溃人界士兵。另外四界,妖界不堪其扰,其王又隐居于猖百山不问世事,退避下去;冥界因为人与魔死亡数量剧增,工作量大幅上涨,无心加入战斗;仙界神界更是对于人魔的战争完全不管不问,便激化了此次战斗。

    直到后来,局面完全失控。魔界与人界皆是震怒,原本和平的两界,现在互相看不顺眼。从上到下,哪个不是看见异族就杀一瞬之间,民不聊生,这才有了洛飞鸟和岑清酒他们那一代人悲剧的童年。

    双方在这六年之间,皆是损伤惨重,凭着求生的本能相互残杀。而当初领导这一切的共昭帝,早就死于战争。后面由长清门全权统领。

    一直到5030年,讨魔之征开始反转,却在此时查出长清门其实一直都与魔界有染,从各门派以各种理由收交上去的资源全由长清门收入囊中,尽数交给魔界拍魔王马屁。这次讨魔之征,导致长清门在魔界那方彻底暴露野心而早就决裂。现在被人界其他门派一起讨伐控诉,已没有靠山和退路,同时也暴露了他们对于人界的欲望。

    长清门两头不讨好,自然是被一起讨伐了。这在当时还牵扯出一件相当惹争议的大事,路洪正弑妻。不过在这大局面前,这也不过也就是一件饭后谈资。

    洛飞鸟想,此时,人界也该逐渐开始意识到,这场讨魔之征,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骗局,为了让共昭帝和长清门达成他们的欲望的一个局。然而,细想之下又有不妥。现在双方的怒火都被挑起,若是突然人界就提出休战,这么多年的努力算什么魔界的魔物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放过他们。

    书上并没有就人界这些修士的想法做多阐述,只说在清剿完与魔界勾搭的长清门门人后,战斗的欲望大盛,一举杀死魔王,清剿了魔族余孽。

    将错就错,就是这么一说。

    洛飞鸟长叹一口气,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只要有野心,有欲望,这世道又能安宁到哪里去。

    再翻开手边的另一本书,讲了许多秘术,应该会有讲当初是如何制服魔王的。

    翻了半天相关内容,就见书上画了一张插图,很大,站了左右两页的篇幅。其中的场景也是相当大的,镇压魔王的情景。

    风云都变了色,人群黑压压的分了两个势力,一方人,一方魔,中间隔了一条宽阔的旬唐江。旬唐江之上,一人一魔在战斗,魔族在观望,人族在其下,似也在做相同之事。这么粗略看来,并无什么特别,人物画得不细致,不能看得清具体是在做甚,洛飞鸟本要翻过去看后面几页的文字记载时,看见那副画右下角的地方,原本被他手指压住的地方,有些不同。

    那一片描述的是人界的区域,前方靠近江边的地方是黑压压一片,到这里却稀疏了许多;前面是清一色的后脑勺,这里几人却全是脸,他们是背对着战场的

    他们在做什么不言而喻,暗中施了阵法,在给魔王下绊子

    画在这种地方,看来若是没看见,就再不会知道为什么了。后面的文字里更不会有可能记载明摆着就是不想让人知道

    在天上与魔王争斗的人洛飞鸟认得,是近百年来第一个修仙成功飞升之人素水真人。他在这一战之后,功力大增,直接飞升。

    可他们竟是用如此令人不齿的方法,暗中作弊,削弱魔王的力量,暗中将素水真人的功力提升。说不定还有可能在魔王身上又暗暗用了什么别的东西,否则凭这点伎俩,还不足以让魔王就这么败下阵来。

    这就是讨魔之征的真相。

    洛飞鸟对此唏嘘不已。没有什么秘术,只是作弊。

    为了名誉与地位,所有人都不择手段。无论你是光明正大,还是暗中动作。这是害了多少人怕是数不清了。人是相当自私的,只要有利可图,有什么是他们做不出来的

    洛飞鸟也不保证自己是如何高尚之徒。还记得小时候跟师父,跟岑清决岑清酒他们说,自己想要证据天下苍生,被问及为什么,自己说,为了能够像话本里的大侠一样,名扬天下。

    出名这也是自己所欲所求。

    他长处一口气,从窗口眺望西边的红霞。这压制魔王的法子,还是自己再去想吧。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准备趁着曾竹溪养伤的时候去攻击人家好像也不道德

    第33章 告示

    “药温,你先进来。”洛飞鸟早就发觉何药温在门外徘徊半天了。他读书也不是全身心都沉浸这其中,若是外边有什么动静,他还是可以知晓的。

    何药温得了师尊指令,还是礼貌地敲了敲门进来了。何药温这孩子总是这么听话。

    他在洛飞鸟的书桌另一侧的软垫上跪坐下,同洛飞鸟面对了面,垂眼看看桌上的一堆书籍,若有所思。

    “药温”洛飞鸟见他在门外徘徊许久也不肯进来,进来也不一语,想起先前见他就有些忧虑,不知所谓何事,“你怎么了”

    “师尊,你会否觉得我这徒弟,是不是太无用了”他语气里满满的自责,洛飞鸟这听者倒是吃了一惊。

    “何处此言”

    何药温抬眼看了看洛飞鸟,语气哀伤“我自觉辜负了当日师尊的救命之恩,知遇之恩。真当师尊需要我之时,却总是帮不上忙。就如现在,师尊为曾竹溪还有罗兄一事忧愁,我竟一点也不能为师尊分忧。”他叹了口气,复又道“看那西水畔的顾师兄,都能为方宗主分担大部分宗内之事,而我”

    他忽然讲不下去了,却是一愣,竟是洛飞鸟直起身来,越过宽桌,摸了摸何药温的头。何药温抬头睁了眼看他,迎上的是洛飞鸟淡淡的笑容,看得他很安心,自家师尊的笑总是有这种力量的。

    “想起来,一个跟你一样的孩子,也被我这么摸过头呢,看着他的表情,我想对你应也是有用的。”洛飞鸟松了手,把桌上一本书塞进何药温手上,“你又何必妄自菲薄你又有何过错既然我选择了你做我的大弟子,定是你有我看得上的好处。我不过是不愿拖累更多人,既不是你们的无能,更不是瞧不起你们。要知,每人都有自己所能之处,你脑子好使,若真想帮师尊,那就帮我看看,是要如何压制这魔王吧。”

    一听这问题,何药温吃了一惊,压制魔王怎的压制好歹也是魔王啊这么容易就能制服的话那也忒对不起这名号了吧

    忽然想起师尊给自己的书,他急急翻开,寻着目录找到了关于当年讨魔之征的内容,读了半晌,眉头都皱了起来。

    “师尊既然问我,那就是不准备用这法子了。”

    洛飞鸟颔首“嗯,我们没有能力召集这么多修士来使这方法,还有,这背后给人下绊子,太不道德。”

    “为何是为何不能集修士一齐攻击魔王这江湖偌大,那么多门派难道无人愿出手相助”

    “非也。”洛飞鸟将自己的顾虑一讲,何药温还若有所思了一番。

    “此人也是心机,知晓自己做事若是太过张扬,就会招致其他门派的仇恨,日后若要发展下去,对于自己便不利。而今,若要指控此人,只得去收集此人所有的恶行记录,说不定还能使人动容。”何药温苦笑,这也不过是说笑罢了,哪有这么简单的。

    “那这魔王,能否使世人清醒呢”他忽然又心生一计,想到了那魔王。如果能用,这既是他们的王牌,又是被人攻击的活靶子,毕竟是树大招风。

    “嗯”洛飞鸟倒是觉得不错,但又想起了沈先生的要求,不能伤他,若是这效果太好,超出了预定要求,保不齐这魔王就在万千修士的仇视当中就被撕碎了。

    可不得不说,这是个好法子。

    但从前的魔修与人界的羁绊,跟现在完全不同,若是把那沈先生惹恼了,就算他是人类,怕是也不会对人界手下留情。

    罢了罢了,这些都是后话,以后再说,现在先把修仙界,人界,这些琐碎事安定下来。大敌当前,未来的事就算再严谨,也比不过眼前。

    “那即日起,将魔王重生再世的消息放出去,曾竹溪他们就当附带的好了。”洛飞鸟想了一想,这么吩咐了下去。

    何药温应了一声要退下去照做,却被洛飞鸟唤了一声又回来了“不行,还是要让他们来我们东芝派报告一番,说是要聚齐天下能人异士一起行动。好歹不会让他们失手伤了魔王。”

    这还真是辛苦,也不知这一条究竟有多少人能遵守了,让弟子们提防着点吧。至少在曾竹溪他们一行人行踪暴露之前,魔王还算得上是安全的。

    这第一个找到他们的必然不能是他人,除了自己,没有更好的选择。

    这消息放出去没几天,全江湖都知道魔王重生了,还是在一女子身上。

    洛飞鸟早就带着何药温出发了。他这次没去叫岑清酒那个靠不住的家伙。本来是要自己一人独行的,可何药温说是要试试自己的新武器,还非要在实战中测试,硬是要跟来,洛飞鸟也拦不住,索性不再阻拦了。便将宗内事宜在此全部扔给二弟子和三弟子画钰、毕岚,这俩也算靠得住的,所以洛飞鸟一直都不很担心。

    什么叫孽缘洛飞鸟就觉得这俩人就跟在跟踪自己一样的

    当洛飞鸟看到岑清酒和岑丹生的时候转身就要走了,打算各奔东西互不相扰,结果自己徒弟先冲着岑丹生去了。

    这俩人绝对是在跟踪自己

    “没有啊,这次是我带着小叔随便走的。”

    洛飞鸟要吐血了。

    好巧不巧好死不死的为啥非要跟姓岑的这么有缘啊

    夜幕已经落下,四人就在这竹林子里寻了一空处,以篝火堆为中心,搭了个临时的营地。岑丹生和何药温两个在那儿烤着捡柴火时候摘来的一大堆果子,聊得开心。整个场景一片祥和之气。

    才怪

    依旧是他俩聊得开心,这边岑清酒和洛飞鸟二人相顾无言,尴尬得要死。这场景,仿佛还似曾相识。

    洛飞鸟看着那堆熊熊燃烧的火焰,犯了困。才刚日落西山之时,吃饱了干粮,又无事可做,便困了。他冲着众人挥了挥手,打了个哈欠起身朝着睡觉的地方而去。

    忽然听见什么动静,是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

    声音很轻,不像是风吹过一般的大动静,倒有点给人种刻意的感觉,这是他怀疑的一点。一想到会有什么人在此埋伏,他满脑子的困欲一下子全消散了。

    “什么人”他这么低声一唤,篝火边三人忙回头来看他一眼,显然是一个都没注意到这诡异的声音。

    良久,什么也没发生,何药温都快要问他是否是听错了,就见那方竹林深处,跑出来一个人。

    不对,后面还有一个,两个一下子多到数不完。

    头顶众人猛一抬头,上方有人顺着高高的竹滑下来,皆是一副穿着夜行衣的模样,单露了双眼睛,看不出本来面目。

    人数奇多,将四人团团围在中间。但洛飞鸟奇怪,若是要埋伏他们四人的话,这么多人未免有些太大张旗鼓。还有更奇怪的一点,他并未从这群人身上感受到一丝一毫的杀气。习武多年的人,对于这简单的判断,绝对不会有错。

    黑夜中,唯有那堆篝火最是醒目,衬得周围的黑暗更是如墨色一般,这群黑衣人更是融入黑暗,数不清具体是有多少人。

    一个人从中走出,站在了火光所能企及只地,在四人面前站定。

    朝着一脸疑惑的岑清酒微微点头示意,然后对着洛飞鸟,一把拉下脸上的黑色布口罩。

    这下洛飞鸟认出来了,这,这是玄衣派

    这人洛飞鸟见过,在仙盟举办的大会上,江湖上所有的门派不管是仙修还是凡修,所有的宗主、掌门,都必须聚齐开的大会。所以洛飞鸟不可能没有见过。

    “陈宗主,你这是何意”洛飞鸟声音冷冷,指着这一群人,相当不满这陈旌的行为。

    那陈旌倒是一笑,不以为然“洛宗主,是你误会了。我们是听闻魔王一事,相应号召,前来投奔洛宗主的。”

    洛飞鸟一直觉得此人轻浮,但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还是来帮自己的,又有什么理由赶人家走啊。

    洛飞鸟“哦”一声,算是知晓,指了指篝火边儿上一出空位,示意他请坐,然后顺势坐在岑清酒旁边最后一个空处。

    陈旌吹了声口哨,然后就听十分轻微的一阵动静,旁边的人已经退下了。他这么指示完,坐在了洛飞鸟所指之处。

    洛飞鸟微不可查地大量了一下,既然要吹哨子,看来来的还远远不止方才那几个人。

    待众人全数落座,洛飞鸟相当好奇地问了一句“不知陈宗主是如何找到这里来的”

    “我们玄衣派最擅长跟踪调查,岂会不知洛宗主身在何处”他说着还相当自豪地哈哈大笑两声,洛飞鸟只觉得若是跟这种人结了仇怨,那将会是很可怕的一件事。

    “对于魔王一事,洛宗主打算如何”此人性子直爽,讲话亦是单刀直入毫不委婉。

    洛飞鸟一愣,对哦,这队伍召集完毕之前是要干嘛

    “咳,现在才刚开始,要等待前来同我们汇合的门派、人手足够多,再前去讨伐。所以我们目前所要做的就只是寻出魔王的老巢,在这一路上,多广招些贤士,壮大我们的队伍。”洛飞鸟这一派看上去正儿八经的说辞纯属临时瞎编,此刻他觉得自己比岑清酒还要不靠谱。

    说实话,自己居然没有想到这一层,是自己行动得太莽撞了。如今倒是临时理了理思路,也明确了自己的目标,该如何对别人宣传此事。有了今天的玄衣派,明天就还会有其他门派。自己所要做的是灭了曾竹溪,保全魔王;而别人所想,是毁了这将要灭世的魔王。如何在这之间平衡,到时两军真的开始交战,却不知是该如何向众人解释。

    好在这番说辞在陈旌眼中也无甚纰漏,就这么算是圆过去了“哦,那就是说,我们现在还是闲的,只需找到魔王所在之处对伐”

    “嗯。”洛飞鸟想着自己的心事,随口这么应了一声。

    “哦对了。”何药温看师尊发呆,想得出他在思虑什么,接了话头“这魔王现在是没有自主意识的,这一点我们在告示当中已经提到过,陈宗主可知”

    陈旌点点头。

    “那好,现在魔王是附身在一个女子尸身之上,被两个魔修控制,且这两个魔修,他们要利用魔王的力量,一统修仙界。”

    何药温一本正经地给他讲了这情况。陈旌大惊“竟有人有如此野心必定要将这二人除之”

    此言正中了何药温和洛飞鸟他们下怀,等的就是这一句,把对于魔王的指控顺利转到了曾竹溪头上。

    洛飞鸟非常赏识地看着何药温,自己果然没看错,这孩子,果然是一块待打磨,待雕琢的美玉。

    为了显得这曾竹溪二人更加可恨,旁边岑丹生还在那儿列举了相当多的恶行。一开始还正常的讲了阿温和芽儿姑娘的事,后面就是他们完全没有听说过的。

    洛飞鸟无语,但看上去效果还不错,陈旌气得发抖,便也就这么任由岑丹生编下去了。

    这是一套好说辞。之后又有许多人加入,他们同意是这样说的,倒是解决了洛飞鸟纠结的一大问题。

    这队伍如他们所愿,越来越壮大起来,从原本的东芝,南山,玄衣三派,到如今修仙界大大小小的门派都纷纷加入,还有了奇怪的各种口号。这些忽略不计,原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可洛飞鸟还是头疼的。不知是最近曾竹溪他们探到风声了,偷偷藏起来了。这么久过去,这么多人寻找,始终没有找到曾竹溪,罗尧遥还有魔王的下落。

    洛飞鸟很担心,再这样下去,会否众有人会觉得这是个骗局,从而产生异心。

    不行,必须要速战速决了。

    曾竹溪,等死吧。

    善恶终有报。当我们找到你们的时候,就是你们的死期

    作者有话要说

    等会儿再修改

    我都改完了还没审核完笑哭笑哭

    第34章 动作

    各大门派其实是不跟他们一起行动的,不过是响应了这么一个号召罢了,然后相互之间经常联系,互相通个风报个信。这大规模的搜查活动总算是震惊了仙盟,派了个人来东芝派确认此事。

    那仙盟使者去了落霞,人没找着,画钰给洛飞鸟传了音,说这使者在寻他。

    洛飞鸟现在在京城,路洪正备了一桌宴席招待四人,皆是喝了点小酒,微醺之中,脑海里忽得响起画钰的声音,反应迟钝了些,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啊”

    那头的画钰倒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他是最没规矩的,洛飞鸟倒是也习惯了“师尊呐,仙盟派来使者说要找你,到了我们宗内没人,问你现在在哪里呢”

    洛飞鸟没醉透,只是反应慢了半拍不止,还是听得懂画钰在说什么的。

    “京城,北师路。”

    “了解”那头画钰一副子解决了什么大麻烦一样的马上断了传音。

    洛飞鸟懒得去想这仙盟的找自己是所谓何事。最近两月脑子废的太多,那天还犯了头疼才到的北师路,正好也有事想问一些。

    旁边岑清酒看他一个人在这儿对着空气叨咕叨,转头问他是在做甚。说不爱喝酒的岑清酒也被硬逼着喝了两杯,再帮洛飞鸟抢了两杯,现在因为酒量不行正犯晕,却还是时时盯着洛飞鸟,省得他醉了发疯光讲些不该讲的坏名声。

    现在他看洛飞鸟在这儿嘀咕,不放心就这么问了一句。

    “是画钰,说仙盟的人在寻我。”洛飞鸟说话还清楚,看来没醉。拿起筷子还十分准确地夹起了他面前盘里那最后一颗花生米送进嘴里。

    “什么事”

    “不知道。”

    “哦。”

    两个人就在这儿进行着迷一样的对话。

    这酒席不甚正规,反正都是一家人,就是个家宴,要走也是随意可以走的。两人就这么在面前的碗里挑挑拣拣,不时搭一会儿话,忽然又是死一样的沉寂。

    看看桌上,岑丹生和何药温这俩死小子早不知跑哪里去了,得了当外公的路老爷子的批准,岑丹生拉着何药温就跑了。两个孩子都是第一次来京城,况且上次还没来成,被压抑下去的期待此次大包打,这次可要好好逛逛。

    这快要中秋了,到处热闹,更是玩得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这两个当师父的也懒得管了,这段时间忙了这么久,谁都要好好放松一下了。

    洛飞鸟掩着嘴打了个哈欠,起身要回房休息了。就觉衣袖被人一扯,回头一看,岑清酒正可怜兮兮地望着自己嗯可能是自己看错了

    “扶一下行不行喝多了腿软走不动了”

    声音软软绵绵的,听上去确实是像醉了。一边吐槽着这酒量还不及自己,一边附身将他左臂搭上了自己的肩,稍一使力就将他带了起来。

    洛飞鸟虽比岑清酒矮个那么一两寸,拖着他为一点不费劲。七拐八拐的路那么远,二人脚步微微虚浮着也回去了。

    既然拉着个醉的,自然先把他送回去。刚把岑清酒扔床上坐下,洛飞鸟起身要走,衣袖又被人拉住了,却比先前力气大得多,本就重心未稳,这么一拉更是身子一歪,跌入那人怀中,坐在岑清酒腿上。

    “你你干嘛”洛飞鸟酒都惊得醒了大半。

    方才进来时不过脚一勾带上了门,哪来的闲功夫去点灯,此刻房内一片漆黑,连窗都是关着的,一丝月光都透不进来,二人就这么在房里静默着,各怀心思。

    岑清酒的手不安分地环上了洛飞鸟的腰,紧紧地搂着,洛飞鸟居然挣不开。后背就这么贴着岑清酒的胸前,他的下巴就这么搭在自己左肩上,吐出的气息带着几分酒气轻轻喷洒在自己耳边。此刻二人姿势相当暧昧。

    “放开。”洛飞鸟尽量保持冷静地喊他放开,结果这话一出口,自己听着都带了几分娇嗔的意味,相当有找个地洞钻进去的欲望。

    身后人有旋律地“嗯”了两声,手上的力道更紧了。

    这是撒娇

    洛飞鸟要炸了,跟只受惊的鹿一样拼命想要逃。似是察觉到怀中人的不安分,岑清酒眉头一皱,哼了一声,手头松了些。正以为这是逃离的好机会之时,洛飞鸟猛得一怔,待回神,已经被人压在身下,两手已经被架在头顶,这是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了。

    明明力气这么大,方才说什么喝多了走不动,全是骗人的洛飞鸟又羞又恼,已经适应了房内光线的眼睛就这么盯着面前人,似要将其千刀万剐。可岑清酒对此毫无动于衷,空下来的一只手轻轻抚上他的脸。

    洛飞鸟一脸马上要英勇就义的神情,一番自己今天的清白就要栽在这里了的模样,在迷离的岑清酒眼中竟还多了几分娇羞的神色。

    “妈的。”洛飞鸟是真火了,暗骂一声,“老子喊你滚开听不见啊”

    然后岑清酒就真跟听不见一样,欺身上前,一条腿的膝盖放上了床沿,夹在洛飞鸟双腿之间。那只放在洛飞鸟脸上轻轻摩挲的手划过耳廓,顺着颈部的曲线抚上后脑勺。含情脉脉的眼就这么看了他半晌,头一低手一抬,两幅唇就这么紧贴在了一起。

    洛飞鸟已经预见到他要这么做了,可在吻上他之时还是吃惊了一下,眼睛大睁了一瞬,而后又眯起眼来,享受着这一绵长而又深情的吻。

    享受

    洛飞鸟对于自己恐怖的想法给吓到了,开始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应该是要反抗的,而不是被他的吻技弄得神魂颠倒。他开始用力躲避岑清酒热烈的吻,却总是被后者追上来不放过,逼得洛飞鸟直接宣告放弃。

    两人姿势都很诡异,洛飞鸟有些难受,力气也用不上。这一吻持续得太久,再加上紧张,他有些缺氧头晕,面前那张凑得极近的脸都开始模糊了。

    他有意识无意识地躲避着对方探进来的灵活的舌头。这种东西也是他从那些收缴上来的话本上看来的,若是自己再同他有更多的互动的话,比较容易激起对方的情丨欲,万一自己就这么被对方吃干抹净了就不好了。

    洛飞鸟是真的怕了,这酒后乱性是真的吓人。他也不是没看过这种话本,尤其是年纪再轻时还特别喜欢看,每回看到男主要强丨上之时还在加油鼓劲儿,还在匪夷所思这女主每回不情不愿的行为。现在这场景发生在了自己身上,自己当然不情不愿啦

    “唔”一丝完全不受他控制的呻丨吟从他唇齿之间飘逸而出,同时又完全不受控制地感觉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对。糟糕得不行,竟被这简单的一吻给撩得有了感觉,他简直快要羞耻死了。

    岑清酒按住洛飞鸟双手的那只手渐渐松开,可此刻处于迷离状态的洛飞鸟根本毫无察觉。那只手顺着他的手臂一点点往下摸,绕到了他背后,沿着背脊来回轻轻的抚摸。却好似完全不满足,探到身前来,开始解他的衣衫。

    完全无力阻止这一切的洛飞鸟此刻连“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的力气都没有,浑身酥软无力,任由腰带被人解开,一只手探进来,只隔了最后那一件亵衣。可此刻,这最后一层防卫形同虚设。岑清酒掌心的温度穿过薄薄的布料,刺激到了洛飞鸟的皮肤,被触碰过的每一寸地方都有些诡异的麻,还有些火辣辣的疼,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感觉,反正他神志已经不清醒了。

    洛飞鸟知道岑清酒喜欢自己,却不知这情谊究竟是有多少,竟能让他在醉后失了神志,对自己做出如此行径。洛飞鸟好不容易才强打精神,微眯着眼努力能够看清对方的脸局部。

    岑清酒是真醉了,一路的冷风都吹不醒了,正忘情地在几处对洛飞鸟下功夫。洛飞鸟要在他做出更加出格的事之前彻底阻止他。努力凝了股灵力,施了一法要将岑清酒弄晕。

    半晌没动静,洛飞鸟还以为失败了而叹息着,忽觉身上一重,吓了一跳。

    却是岑清酒晕了过去,压倒在他身上,倒是终于放过了洛飞鸟。他偏过头,大口喘着气,努力获取更多的新鲜空气。明显感觉嘴唇发麻发肿,这一吻太久,久得让他差点窒息而死。头都还是晕的,有酒精的作用,更多是缺氧,还有极度紧张放松下来后,那种劫后余生的欣喜。

    调整好后,他把岑清酒还放在自己身上的手抽出来,将他推开,在床上整整齐齐放好还给盖了被子。他都不明白刚被人做了那种事,自己为什么还如此淡定,有条不紊的在这儿做这一切。

    岑清酒已经睡了,洛飞鸟也不去点灯了他也不大敢点,毕竟还是有种莫名的羞耻感,负罪感,他都害怕看到岑清酒的脸,害怕从一旁梳妆台上的镜中看到自己兴奋后的脸。

    他理好被岑清酒弄得一团乱的衣服,俯身去捡滑落在地上的腰带,却听见了岑清酒的喃喃。

    仔细一听,是在说梦话。

    “阿芈,我喜欢你。”

    他声音很好听,低沉有磁性,却在讲梦话时多了几分气息的参杂,听上去让人有种异样的感觉,这讲的还是毫不华丽的表白。洛飞鸟听清了,心头一颤。

    “阿芈,我说了,用脏手揉眼睛的话会瞎的罢了罢了,若是你瞎了,我养你一辈子好了。”

    “嘻嘻,咱家阿芈真好看。”

    “阿芈,你没有灵力,就换我来护你。”

    “阿芈,我躲着师父给你送吃的来啦,莫要被发现了”

    “阿芈,我错了,我不该骗你,她我错了,可我赔不起。”

    “阿芈,我把我给你,能不能让你原谅我。”

    “阿芈,你好好。”

    “阿芈,你能不能不跟我吵,看到你生气我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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