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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师尊又要去作死 第3节

作者:张毓麒 字数:23396 更新:2021-12-30 03:26:42

    众人面面相觑“这什么意思不让我们进”

    “小门小派,还真是架子大啊”这个弟子不服气,啐了一声骂道,被何药温先批评了一顿。

    “也不要这么说嘛,许是人要去请示家主,通报一声,这不是必要的嘛。”洛飞鸟退回来站定,静静地等。

    许久,主门洞开,又是先前的那个老人,仍是一脸警惕,却将众人都迎了进去“宗主有请,请移步书房。”

    这里面同外边看上去一般大,去个书房便走了许久。洛飞鸟一路走一路看,鲜有人烟,且个个面色不善。处处气氛压抑不寻常,洛飞鸟总觉是发生了什么事。

    到了门口,那老头朝里头通报“宗主,到了。”

    里头传出来一道年轻的声音,听上去却如同害了什么重病一般有气无力,沙哑许多,勉强打起精神的感觉,让他们中主事的进去。

    听只要自己进去,洛飞鸟同何药温对了个眼神,后者点点头让他放心,洛飞鸟便从那老者推开的门进去了。

    就见书桌后头坐了个年轻人,却骨瘦如柴,面色苍白。一见洛飞鸟,眼里浮起一丝闪光“啊竟是洛宗主,有失远迎恕我们家家奴无知,竟不识洛宗主,还以为是您的门生。”一脸兴奋的神情,起身行了个大礼。

    洛飞鸟瞧了却惊,一个高高瘦瘦的青年,不过二十出头,正值好年华,如今竟看上去如同死人一般凄惨模样;天气渐热,他手上还戴着双黑色布手套,不知是想盖住什么。

    像是看出洛飞鸟正想什么一般,他还自嘲笑笑“洛宗主也看见在下是何模样了,相必也是为此事而来。若是想知道些什么,不妨坐下慢慢谈。”

    一旁传来什么人不屑地哼声,声音颇重,明显是哼给洛飞鸟听的。洛飞鸟已经懒得回头,刚进来就被那抹明亮的翠绿色亮瞎了眼,早知是谁,便已不想再多理会那人。

    洛飞鸟顺着罗宗主的指引,在岑清酒身旁的空位坐下。

    “不过,罗宗主怕是猜错了。”洛飞鸟坐下,那老者又敲门进来,给三人倒了茶水。见罗尧瞬表情,洛飞鸟继续道“在下带着门下弟子在外游历,路经此地前来拜访罗宗主。但听闻罗派出了什么事,便有心来帮一把。愿闻其详。”

    就见罗尧瞬指了指自己“洛宗主,岑宗主,你们瞧,我如今这幅模样,都是这破事儿害得”他嗓子一清“说来,我原本也是世家公子榜上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如今变成这幅模样,怎好出去见人。”

    洛飞鸟听他这开头,内心腓腹,且不说他正事儿不提讲这些,第三第四都在这儿坐着呢,怎的从未听说过你这号人物。腓腹归腓腹,他二人继续听他讲。

    “这半月前,来了一帮人,说是有法子解我们富阳罗派弟子身上的诅咒”话为说完,被岑清酒截断了“什么诅咒”

    他微微有些不爽,却答了“我们罗派自先祖开始就是修习仙术,但我们与别家不同,修得是鬼道。”

    这一点洛飞鸟有所耳闻。他们用自己一半的内丹祭奠恶鬼,使其成为自己的附属,内丹滋养恶鬼,恶鬼给他们力量。在被祭奠期间,这恶鬼是附在主人的武器上,作为武灵陪伴主人。听闻相当有效,怎的出现了诅咒一说

    “诸位可能有所不知,我们只有特定这种血统的才能进行祭鬼,这种血统是能“借用鬼力”的凭证,所以有这种血统的人便是我们罗派的内门弟子。”

    “这种术法见效奇快,但局限大,还有其他弊端。每每动用一次鬼力,功力则会短时间内大增,但内丹大损,且这种损伤是不可逆的,用得越多,受损越重。”

    “但若是不用,哪里会比得过别人啊。”

    这罗尧瞬看着虚弱,讲起话来毫不含糊,废话那么多的,大气也没见他喘一口,讲了半天就见他喝了口水。

    “日积月累这样下来,再加上年岁的增长,自己的力量不被恶鬼所满足,也压制不住恶鬼时,这种平衡便被破坏了,将会遭到恶鬼的反噬。我们家族一直盛兴不起来也有一定的原因在此。”他叹口气,“这被恶鬼反噬相比二位都见过,那残得。啧啧。”

    “况且若是族中有一人,到了成年而不进行祭鬼,所有的恶鬼不光会报复他,其他人也会受到反噬的报复。所以这祖祖辈辈累积下来,便是一大笔孽债啊”他说得痛心疾首,洛飞鸟却在下便对于这种不入流的修法嗤之以鼻,却并不路于言表。

    谁能保证个个都会去牺牲自己的内丹祭鬼若是有一人不进行这种仪式,死得不光是他们罗家人,天下苍生都要遭受灾难本来人界与鬼界皆是互不相干,偏偏要被他们这种修法硬扯出什么关系来,是如此的自私若是这种修法,这仙,不修也罢

    一旁的岑清酒问他“那,那些人呢”

    罗尧瞬知他说的是何人,道“来的共有七八个,他们有个头领,长得清清秀秀,年纪比我大些,是他们的首领。叫曾竹溪。”

    一听姓曾,洛飞鸟吃惊,一看旁边岑清酒,也是同样的表情。二人对视一眼,又不做声,都在想着是不是误打误撞还找到了关于曾云的消息。瞧见这二人听见这名字后反应这么大,问二人“二位宗主你们是否知晓什么”

    岑清酒冲他摆摆手,示意他继续。

    罗尧瞬也没什么好讲的了,起身向门口做了一“请”的手势“也无甚可讲。忽然想起什么,不如二位先移步,前来一观,说不定能想到什么。”

    洛飞鸟又看见他的手从袖袍中露出,手腕处也透了些出来,只见一小节白森森的细骨,只觉背脊一凉。

    罗尧瞬在前,洛飞鸟和岑清酒在后面并排跟着。三人也都不说话,一直这么静静地走了一路。

    “你,若是真的带着你的弟子们出来游历路过的话,赶紧走,这事儿跟你没关系。”岑清酒突然说话,吓了一路都在想问题的洛飞鸟一跳。听他又是这番话,问他“这次你又要拿什么来劝我每回你都讲不清楚,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尸毒。你已经知道了我也不再瞒你。”

    “你回回不信我,我干嘛信你。”

    “你管不住的,就算是为了”

    “我若管不住,不还有你么”洛飞鸟突然回头,朝着他笑了一下。没料到本是无心调侃之眼,却出人意料地将岑清酒惊了一惊。就见岑清酒闭口再不说话,快步超过洛飞鸟“我尽力”声音闷闷的。

    洛飞鸟好笑,不知这人又在耍什么怪性子,也不去理他。

    三人途经一客房,里面传出喧哗。洛飞鸟和岑清酒二人皆是脸色一变,朝着前头的罗尧瞬道了句“且慢”,便停在了那房门前。

    门内,情况很清楚,正式岑丹生在那儿作威,挥着落光找人比试;后头想也不用想得跟了个何药温在那儿收拾场子,其他东芝派弟子跟着岑丹生起哄。

    洛飞鸟看得头大,怒气冲冲地喊了声“安静”。岑清酒脸色也不好看,喊了声岑丹生的大名。

    丢人啊

    众人皆是一愣,从未见师尊发过这样大的火,一下子静了下来,不知该如何应对。那两个主事的更是看叶不敢看一眼,动作僵硬地转了过来,看着门口两个,挤出一副难看的笑。

    “那个师尊”何药温首先跪下了,“这都是我干的,说是让师弟们跟岑师兄比试一下,看看是谁厉害。我带的头,跟岑师兄没有关系。”他有些慌,竟是在为岑丹生求情。

    洛飞鸟无语,这一副迷弟模样,竟是连自己这个师尊都不认了。

    岑清酒气得直接上前揪着岑丹生的耳朵就往外拖。这小子如今被惯坏了,处处惹事,又四处丢人,正要发作,忽而想起这是在别人地盘,在这儿教训自己小子,还倒显得自家没教养,且自己还在帮人办事,没空来训他。自是放了手,压低声音说等会儿来教育他。

    罗尧瞬见二人许久未出来,探头进来看看情况“二位是有什么问题么是否要帮忙”

    见他进来,洛飞鸟回头换了副笑“无妨,走吧。”说着便虽他去了。岑清酒再瞪了岑丹生一眼,正欲走,又看见岑丹生一脸的不屑。若不是有要事在身,现在直接就打上去了。

    三人又走了不久,后面跟上来两个人,大叫着“师父”,“叔叔”齐齐奔来。三人回头,见岑丹生在面前停下,后头跟着个何药温,还提醒着让他莫跑,不过很好地被岑丹生忽视了。

    罗尧瞬笑道“二位的徒弟还真是有活力啊。”

    岑清酒眉头一皱,问岑丹生“你跟来做甚”

    岑丹生笑“那你们又是要去做甚许是我们俩还能出手相助。”洛飞鸟看向何药温,后者笑笑,说是跟着阿生来的。

    岑清酒回身,正要与罗尧瞬道歉,却被罗尧瞬抢先一步“若二位小友有兴趣,跟来也无妨。”说着又看了岑清酒和洛飞鸟,“既是二位弟子,想必也都是不凡吧。”

    见主人家都答应了,洛飞鸟二人也不好说什么让他们回去好好呆着的话。三人行变成了五人,又走了好久,在偌大的罗府里绕了各堂各殿,最后停在一院子前这儿是罗府的祠堂。

    外头看起来,这祠堂相当大,比罗府里其他建筑也不知是豪华了多少,雕梁画栋,也不知是往上头投了多少钱。

    “四位,请吧。”罗尧瞬这么说道,推开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哈我该说什么试着去签约吧

    第8章 消亡

    罗尧瞬推门,带众人进了祠堂。门两旁的灯烛自点起来,越往前走,道路两旁的灯烛也亮了。这些烛照亮了整个祠堂,可以看见贡台上放着大批牌位,每个牌位前面还各放着一把武器,拂尘刀剑笛琴皆有。

    “这里供奉了我们的祖先和那些他们祭献的恶鬼,和它们的主人共享贡品,压制其中不出来作祟。”罗尧瞬解释道。

    洛飞鸟环视一周,心道这些鬼也真有够可怜,为别人卖命不说,主人死了除了能吸收其少得可怜的灵力外,就这么一直被封印在这里没个自由。

    “本来这平衡掌握得蛮好,可是最近两年这些恶鬼却十分反常得要作祟,闯不出这里的结界就报复宗内门人,已经有几十人遇害了。”他说得很着急,看来是没有办法了。

    洛飞鸟看他一眼“你不是说要是有人没有及时祭鬼才会出现这种报复情况么”

    “我也不知道啊”他声调都提高了半分,“我也怀疑是不是有人偷偷做了假,但是全宗上下,我各个都查过,没有啊我已经逼的没有办法了。”

    “说来,这与那些人是什么关系”

    “就是这事情引得那些人找上门来的。”他答“不知是外头哪些刁民传的,搞得满城皆知。这也就罢了,却有人突然找上门来,对,就是那些人。”洛飞鸟对于他“刁民”的说法有些不满地皱了眉。

    “他们说要祝我们解决这个麻烦。我当时也急,心想着死马当活马医了,再有被毒害的弟子,照这势头下去,不出个把个日子,我们富阳罗派就完了啊然后就让他们接手了此事。”

    洛飞鸟也不搭话,听他继续说。

    “然后他们就到了祠堂,也不知干了什么,没一天解决了。却是是有效果,但我们突然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就见他说着,面露恐惧,望着那一片牌位“他们走后没多久,所有修者身上开始陆续出现我现在这种灵力衰弱的症状,更可怕的是,若是出了宗门,便会直接灵力衰竭而亡。那死状,跟被恶鬼反噬无异啊我们谁都出不了宗门,那些非修士的家仆又有事要做,他们什么也不懂,我这才飞鸽传书,求四大名门之一的南山派过来相助。”

    约莫是了解了,暂时也没什么可以问的。既然说他们要来祠堂,还在祠堂就把事情解决了,肯定有线索在这里留下,四处调查一番肯定有收获。

    洛飞鸟看看在贡台前面站着的,不知在看什么的岑清酒,他从头到尾都没来加入二人的谈话,光在那边转悠,现在正在看最边上那一排剑。洛飞鸟也凑过去瞧,看剑形,竟有不少叫得出名字的好剑,皆是出自名家之手。倒不能说是名满天下,至少也是为人知晓,并且还能或多或少有了解的。

    可它们如今就被这样的世家所接手,修了这等邪术,同那些可怜的恶鬼一起在此封印,落得一身灰尘,失了原有的清亮剑芒。洛飞鸟抬手拭去那把“芝云剑”剑脊上的灰尘,将自己的脸映得清明。他叹了声,可惜啊可惜。

    罗派如今落得如此,还被人设计陷害,真不知该怎么骂他罗尧瞬的蠢。这修法也不是他独创的,怪不得他;但这人是他求助的,还害得全宗受苦殒命。被人骗了还又重蹈覆辙,单听名声,便去求了自己并不了解的南山派;又晓得自己落霞东芝与山居南山齐名,一丝不肯怀疑什么便让自己帮忙。让如此天真容易相信别人的性子的人做家主,还真是让人担心起罗派的未来啊。

    洛飞鸟与这人打了一段时间的交道,他对于此人印象越发不好。且不说在外名声如何,为人能力尚缺,胆小怕事,天真不懂心机,连最基本的看人的本事也无,自恋的态度他也见过了,却在比自己势力强劲的世家宗主面前毫不敢造次,唯唯诺诺。这个人身上集齐了洛飞鸟最不喜欢的几种性子,真是相当难得。

    “这里的鬼和结界。”岑清酒低声对洛飞鸟说,“还有这些祭奠的贡品,都有一种微妙的平衡,现在被莫名破坏了,只有一种可能,肯定有人没有祭鬼。”

    洛飞鸟也点点头,同意这种说法。

    正要问罗尧瞬相关的事,就听罗尧瞬那边一拍额头“我想到了有一个人,有一个人算算年岁,若是还活着,这两年也该成年了。”倒是惊了四人一下。

    “什么”

    “但是不可能啊”他又自言自语这么来了一句。

    见众人面露疑色,他道“我小时有个弟弟,乃家父与外边一所生,在他三岁时带回了罗派,让他跟着我们一起进了内门修习。但随着日子过去,大家发现他并无灵力,在别的同岁的孩子能御剑上天时,他却连最基本的凝气也做不到。自己作为长子,自是要整顿一下宗内的不正之风,便将其整治了。”

    “整治怎么整治的还有你说的若是活着”洛飞鸟问他。

    “这就是将他赶了出去”听他语气有些发怯,也不像是会说谎的样子。

    洛飞鸟打心底不屑,原来自小就是这么蛮横专权,仗着自己是正房长子,连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也不放过,看来外边盛传罗家弟子欺压百姓,也不是没有根据,毕竟有什么样的家主就有什么样的弟子门人。

    问起这弟弟何名,他也如实回答单名一个清字。

    在洛飞鸟和岑清酒二人都在想着这名字为何这么熟悉之时,一直陪着岑丹生东瞧瞧西看看的何药温开了口“咦这不是罗尧遥师兄弟的名么”

    那头三个人具是一惊。就见罗尧遥眉头一皱,洛飞鸟听见他低声骂了句难听的话,相当不快。

    这人

    意外在此时发生。何药温就听身后岑丹生大叫一声,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他一把推开。岑丹生拔出落光就势挥起,向后一跃,稳稳当当停在身后落地的高烛台上,烛上的火焰被他一瞬之间踩灭了。他像是在躲避什么一般向后一下腰,挥剑在身前一劈,便朝地上倒,滚了一圈受身而起。

    洛飞鸟看见了,在那东西中伤的一瞬间显出身形,旋即就消失了。感觉到空气中气流微微有些不对劲,正要喊大家离开,就见岑丹生朝门口跑,说这里边危险,有什么出去再说,后面跟上了个何药温。

    “二位,照着那两位小友的建议,我们先出去吧。”岑清酒点点头,跟着他出去了。

    洛飞鸟正要走,耳边响起风声,条件反射抬手一挡,另一只手抽剑相抵,他一下子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从剑的另一头传来。他什么也看不见,但面前肯定有东西。

    察觉不对,岑清酒回头“快出去,先不要与之缠斗”

    “你们先走”洛飞鸟知道自己已经走不掉了,他施了灵力,已经可以感觉到周围其他的恶鬼也开始蠢蠢欲动了,自己现在若是不将其压制下来,等会儿全都一起作祟就再也压不住了。

    见洛飞鸟拒绝了自己,岑清酒也看出他什么意图,关了门就抽剑走过来,一边嘴上还在破口大骂“你他娘以为你是谁啊一个人挡得下来么”

    洛飞鸟头一回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他这样骂过来,自己竟还有几分暖心,被自己吓一跳。一个侧目,瞧见那边飞过去一柄软剑,明摆着朝岑清酒那边去的,脸色一变“小心”

    亏得岑清酒反应也不算慢,一个闪身避过了这一攻击,还顺手解决了洛飞鸟手上那只。一下子就感觉手头轻松许多,像是逃窜到别的地方去了。

    又飞来一堆武器。虽然这些恶鬼全都封印在武器中使不出鬼力,但这样大批的骚扰还是难以抵挡。二人就这么勉强撑着。

    忽然,岑清酒注意到了什么。

    “你先过去看看那些武器,主要是穗子,这里我顶着。”

    闻言,洛飞鸟看了岑清酒一眼,确定他能撑住,放了手绕过去照他说的做。

    本还不知他要做甚,一个个一看之下便明了“这这些都是什么”

    全都是半空的内丹,小小的珠子串在红色的穗子上发着异光,被人懂了手脚,变成可以吸取别处灵力的内丹,里面各盛有混浊的液体,不知是什么。

    “大概知道什么作用么我一看这些恶鬼乱了,那些珠子就亮了起来。”岑清酒问。

    “是内丹,被人动过了。”洛飞鸟语气很慌,“先退出去,暂时使个法儿将这里封印吧。”

    岑清酒闻言掏出结界符,二人合力,损了些灵力将这一团混乱全都困在其中,短时间内应是不可能再做什么了。二人赶忙退出,看到门口那三人仍守着。

    “罗宗主,吩咐下去,不要让任何人进入。破坏结界的话局面会很难控制。”

    “知晓。”罗尧瞬喊了人来,这么照着原话吩咐下去。

    岑清酒找到时机,问罗尧瞬“那些人进祠堂前,做过什么”

    罗尧瞬闻言还思索了一番,道“有的有的。他们让所有结了丹的弟子在有清水的碗里各滴了一滴血。他们带着这些混有血的水进了祠堂。然后他也不让任何人进去。”

    “靠。”岑清酒没忍住这么低低骂了一句,“这么重要你怎么不早说”

    “忘忘了”突然看见岑清酒这么凶,竟还把这个大男人给吓了一跳,说话战战兢兢的,“这怎么了”

    “还说怎么了你们灵力就被这东西搞衰竭的你还问怎么了你是真蠢还是怎么样啊害得大家都这幅模样,怨谁去啊”这劈头盖脸一通骂骂得爽快,对象则是懵了,仍是一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样子。

    这时,外面闯进来一个弟子,火急火燎的,大喊“宗宗主又有一个师兄突然灵力衰竭死了”

    罗尧瞬闻言又是一木,看向洛飞鸟一行人,眼中满是绝望,就这么直直跪了下来。

    洛飞鸟一惊,他却在地上这么哭起来“二二位,帮帮我们富阳罗派吧”洛飞鸟皱着眉头,悄悄闪开了朝着他脚踝伸过来的手。他又转向岑清酒,后者却跟他道,有一招,若是用了,这些恶鬼现在确实不会来吸走你们的灵力,但想好,所有的恶鬼会同时苏醒作祟,届时挡住的可能性相当小,还会突破你家的结界,闯到外面去,祸害苍生。

    本以为他听到会犹豫,结果他却毫不犹豫得说“外面那些刁民的命算什么,若是挡不住,还可以从你们派再带些弟子过来”总之就一个意思,一定要保住他们罗派。

    洛飞鸟闻言十分不屑地轻哼,回过身,表情轻飘飘地就开始骂“你算什么东西作为一方仙门世家,该做的是保护当地的百姓,如今自己做错了事,第一个想到拿百姓来给自己挡灾,为你们家族犯下的过错牺牲还真是给自己面子,竟还想着我们会给你这种人增援”

    “像你们这种世家,我们不必救你们你们也最终要覆灭的谁叫你们心术不正还不如让你们被恶鬼分食好了也算为百姓们报仇”在一旁久久不说话的岑丹生也听了气极,接着洛飞鸟的话骂,没有人阻他。

    列了罗尧瞬的种种罪状,就见他一脸绝望地看着围在他身边的众人,却觉得无助。

    洛飞鸟仍旧是那副轻飘飘的表情,完全不拿这人当回事“我们会解决你们家族的祸端,坑害你们的凶手我们也会助你们找出。但是,你们会不会全死在这里,我们并不保证。”

    最后一根弦也断了般的绝望,他跌坐在地上。

    何药温要去扶他一把,被岑清酒喝退“别去。”

    正疑心是为何,就见罗尧舜忽然捂着心口,痛苦地倒在地上翻滚抽搐;身体加剧萎缩干枯,转眼间就成了一具扭曲的枯尸,比以往见过的都要狰狞可怖。

    风一吹,皮面全都化为灰尘飞散,剩下的,就是森森白骨,在隐隐升起的月色下,白的扎眼。

    那场景被那名弟子看了个遍,大喊着恶鬼吃人了就这么跑出去了。洛飞鸟和岑清酒看着他,忽然岑丹生拉了拉岑清酒的衣袖“师父,要不要跑”

    岑清酒和洛飞鸟皆是疑惑,顺着岑丹生所指往身后的祠堂看,心道不妙。

    接连有两个恶鬼吞噬了灵力,力量暴涨,影响了周围的别的鬼灵,那结界已经控制不住它们,即将要冲出来了。

    洛飞鸟看看,不以为然道“为何要跑,这群人肯定是死定了的,但若是就这么放任这些恶鬼出去危害人界,万万不可,富阳罗派活着祸害百姓,死了还要留他们诞下的恶果继续为害人世,不可容忍。”

    他一边说一边拉开八云,朝着天空,直直放了一箭。那箭升到高空,突然炸开,血红色的帷幕从中降了下来将整个罗府宗门笼罩。

    另外三人也没有要逃走的欲望,相视一笑,准备冲进去。这时身后传来一批脚步声,正是东芝派那几个弟子,他们见事情不妙,一路打听过来,前来助阵。

    洛飞鸟拔出梦瑶,众人也齐齐祭出各自的佩剑或武器,已经准备好了要上前杀敌。

    正要冲进去,岑清酒忽然偏过头来,看着洛飞鸟,问一句“身体可否感觉有异样”

    洛飞鸟轻笑,笑他一声今个怎的如此关心自己,岑清酒看着他愣了一下,也不接话,只是把头转了回去,眼神有点怪怪的,便带着弟子进去了。洛飞鸟看他这幅表情,忽然觉得不是滋味,觉得自己好像不该这么堵他,但又不知是何缘由,看他眼神莫名觉得有一丝关切,好像不是假。他打了个寒噤,不知今天自己还是他究竟怎么了。

    但很快,他也不再纠结此事,现今局面,应当先把这些妖孽物事解决掉才好。岑清酒解了结界,那些恶鬼便迫不及待出来了。这个封闭的空间里很快膨胀起一种压抑的邪气,耳边尽是那些恶鬼的咆哮,听得人头大。虽夸下海口要灭尽这些恶鬼,但毕竟是经过几代罗家门生祭奠的,实力不容小觑。

    一番苦战,杀得昏天黑地,终是将所有包括那些刚死的门生所祭奠的恶鬼也一同消灭了。

    洛飞鸟立于罗派高塔顶上的顶端,身后是那轮皎洁的白月,不过被那血红的屏障染的通红。

    他凭着直觉拉开八云,那把如月色一般,血红的弓,朝着飞起的最后一只恶鬼,毫不犹豫地射了出去。

    一刹那,周围那血色的屏障破碎,坠落;随之而落下的,还有如同被射落的鸟儿一样落下的,洛飞鸟。

    那双血红色的眼眸闭上,世界重归为寂静。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讲完这一部分的故事写到5000浪费了一个白天累死

    第9章 刘疯子

    洛飞鸟的记忆很碎片,开打之后的事便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他醒来,看见窗边站了个岑清酒,外边一片青天白日,传进来尽是嘈杂之声。

    “现在何时了”他头还有点疼,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过去三天了。”岑清酒头也不会,抱着手在哪儿看风景。

    “这是何处”

    “我们还在富阳,石安楼。”洛飞鸟知道,石安楼是这边最大的一家客栈。

    洛飞鸟叹气。还想再问点别的,就见岑清酒回身“莫要再废话了。”

    收了洛飞鸟一个白眼,他直接无视“我们要去查一查那个叫曾竹溪的人。在你昏迷期间我已经飞鸽传书去各地各世家问过了,皆是听闻有此人的作案消息,总觉这人图谋不轨。”

    洛飞鸟“哦”了一声,问他“我那些弟子呢”

    “先回去了。这次就我们两个人暗中查,别想了。你嫌弃我我还嫌弃你呢”岑清酒一语道破天机,洛飞鸟张大了嘴,不知说什么,旋即又换了一副嫌恶的嘴脸,说“自己知道就好”。

    洛飞鸟对于要单独和岑清酒出任务感到相当不爽快,他总觉得这人越长大越发婆婆妈妈,破规矩多得要死,脾气烂还天天讥讽他,死要面子活受罪,现在尽量是能避着他就避开。

    跟他哥小时候一个德行。当年一言不合,自己上至飞禽下至走兽,远至先祖近至子孙,把他哥骂了一通,结果倒好,岑清酒上来就把他按在地上打,这俩人梁子就这么结起来的。洛飞鸟至今仍是不平,叫他二人多管闲事。想必岑清酒内心仍是觉得自己这人顽劣透了。

    虽然知道都是靠着相互扶持着走到这一步的,但若是双方都有过河拆桥的想法,那也便别怪自己不仁不义。

    终于是能够上路。岑清酒也不会那么残忍地对待自己,还是留了岑丹生和何药温变成四人行。却没成想这俩小子天天黏在一块儿,也不知都在聊些什么,小孩子家的乐趣,还是跟洛飞鸟岑清酒二人单独走没什么两样。这俩又天天互相不对付,局面就显得相当尴尬。

    然后就有了“后面两个人聊得热火朝天前面两个静如寒窟”的可笑情形。

    第一站他们要去湘炀。最近一次曾竹溪的作案地点便是在湘炀。

    说起来,这倒是个充满回忆的地方。毕竟,二人小时候呆过最久的地方便是这里,留下实在太多。

    湘炀在京城附近,属于北师路的管理范围,不过到京城还是有些距离了。北师路的宗主路洪正回了岑清酒的书信,自是需要他们帮忙,所以必定是要去拜访的。

    入了湘炀城,可以看见这里已经与此前大不相同了。走在大街上,四人皆是十分新奇地东张西望,颇有一番意味。

    可远远的,就看见一个衣衫褴褛的人,狂笑着跑了过来,周围的行人纷纷退避。四人躲闪不及,就见他与岑丹生擦肩而过。

    岑丹生面色一变,低头往腰间一瞧,发现这疯子竟顺走了自己的荷包,气得跳脚,转身便要追上去。

    “小子,别去了,就当花点钱买个教训,下回把东西收好。”旁边观看全程的一个卖菜老头把岑丹生拦了下来。听他这么说,洛飞鸟问是为何。

    “这人是我们这边一疯子,你追上了也没用,没谁打得过他。”

    话是这么说,岑丹生一个少年人,哪能耐得住性子,劝告不听,仍是追了上去,还未自是跟上去助他,转眼之间就消失在了洛飞鸟和岑清酒二人的视线里。

    本以为没什么事,等等就回来。片刻之后,从那头他们消失的小巷子里传来岑丹生撕心裂肺的惨叫,叫得整条街的人皆是一惊,往那头瞧。这二人相视一眼,也就这么追了过去。

    就见岑丹生在那儿立着,捂着右手,额头上疼得冒冷汗,嘴上还不停骂骂咧咧的。顺着他看的方向看去,就看见何药温追着那疯子越跑越远,拐了个弯又跑进了另一条巷子里。

    整条巷子里都回荡着那疯子的狂笑

    岑清酒正在查看岑丹生手上的伤口,手上被人狠狠咬出几个血窟窿,想也不用想便知是那疯子干的。岑丹生又气又恼,说这死疯子太阴了,刚抓住他回头就这么来一口。

    “你们快些去追,万一让何药温也中了那死疯子的伎俩,说不定更惨”

    洛飞鸟哪里不知。虽然是为了一个荷包搞得人也受伤十分不值当,但现在是为自家徒弟考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抽了支羽箭,尾指一刺沾上自己的血,又将其在草地上伤口周围染了点那疯子的唾沫。

    箭矢悬停于半空,洛飞鸟低声道了声“去”,就见那箭矢这么径自飞出去了又是迷踪箭。

    洛飞鸟再确认一下岑清酒这边能够照顾好岑丹生,跟着迷踪箭追了出去。

    七拐八拐,这疯子竟跑了这么远,总算到了近前。何药温追了这么久,这疯子仿佛不知疲倦一样还越跑越快,性子极好的何药温都气极。

    迷踪箭从二人头顶飞过,一下扎在疯子面前的地上,绊了他一脚,何药温趁机上前将他反手按住,这才算抓到他了。

    就听那疯子还在狂笑,嘴里含糊不清地在说什么。何药温凑过去听,却见这疯子头一抬突然发难,差点咬下何药温的耳朵,还好闪得快。疯子瞧他这模样,又哈哈大笑起来。

    笑了半天,突然表情一凛,大吼一声开始哭,不知是要干什么。何药温见状,相当无奈地回头看一眼自家师尊求帮助。

    洛飞鸟听了也头疼,道了声还真是个疯子,下了道禁制,除了头其他什么都不能动了。本以为其还能消停会儿,结果脸上的表情只是对于不对劲的地方这么一愣,然后继续开始乱哭乱嚎。

    何药温把他整个人立起来,靠墙坐正,福神拿过岑丹生的荷包,却听见那疯子一边哭还一边念念有词的。仔细去听,竟是在念一个名字,芽儿。

    洛飞鸟也不打算多管闲事,转身离开,这禁制他也不打算解,半个时辰自会松懈。何药温仍是有些在意,频频回头看,却还是跟着洛飞鸟走了。那疯子仍在原地,咆哮着,又大哭起来,笑着还在含糊不清地念那个名字。

    二人从那条巷子转回到大街上,也不见岑清酒叔侄二人。抬眼一看,就见岑清酒正在对面那家客栈的大堂内吃茶,旁边坐了个小二,两个人正聊的欢。

    他们两个也跟着进去了,有个小二拎着茶壶迎上来,正要问二人什么洛飞鸟先答了“不必了,有人一起的。”那小二便这么讪讪退下去了。

    洛飞鸟坐过去。见来人,岑清酒抬眼看了一眼“药温,丹生在楼上客房,你自去找他便是。”

    见有活儿要干,先前那个小二又迎了上来,带着何药温上了楼。

    坐桌边和岑清酒聊天儿这个,起身又去换了壶茶回来,给洛飞鸟和岑清酒二人斟满,又坐下了。瞧见是粗茶,洛飞鸟也分毫不嫌弃,正好渴了,端起来就喝。岑清酒待他坐下,便让他继续说。

    这人一看就是个极其爱说的,说书一样,“方才说道”就这么来了。

    “那疯子就这么疯了”

    话说一半就被洛飞鸟断了“你们在说那疯子啊”今日本就要在这湘炀城里落脚,现在正好休息,来听人讲讲奇闻异事也不是不可以。

    “是啊是啊。”那小二就这么答上了。看来是知道自己要再说一遍,也不恼,竟还真的再讲一遍。

    “这疯子啊,本来是我们这边一个屠户,瞧,家就住街那头的”小二这么一指,洛飞鸟让他继续。

    这屠户姓刘,早年丧妻,给他留了个女儿,叫芽儿的。这刘屠户瞧着是个粗汉子,心思却细腻得紧,也不再去找别的女人,一心就这么把女儿养大。

    芽儿姑娘越发长大,越看得出来标志,就像她死去的母亲一样相当标志,好生漂亮。她这性子也是孝顺,这城里也不知有多少钦慕她的对象啊。

    明摆着是夸她的话,这小二说得却是有些忧伤,不知是不是也思她而不得。

    三个月前,湘炀城里来了个有钱道长,一来就把那所空了好久的三进的大宅子给买了,说是要在这里常住。哪天啊,不晓得是什么事儿,让这道长和芽儿姑娘碰上了,二人一见钟情。

    刘屠户知自家女儿对那道长有点意思,瞧这道长生的也是俊俏,彬彬有礼,家境优渥,任谁看都是个完美的人,谁家姑娘不对他倾慕啊。可是想想,即使自己有心将女儿嫁过去,万一是自己会错了意,人家其实根本不喜欢芽儿又怎么办,便迟迟未曾去提亲。

    结果这边正在犹豫着呢,那边那道长就带着彩礼过来提亲了,说是他已经算好,他同芽儿,是世间少有的好姻缘。这下两方皆是同意了,这门亲事儿就这么成了。

    没几日,道长和芽儿便在城里风风光光办了场婚宴,芽儿姑娘就这么嫁进了道长家里。郎才女貌,好一对仙人佳配,不少人都羡慕得紧。

    那刘屠户也收了新女婿几大箱子彩礼钱,堆在院子里。

    谁也没想到,第二天早上起来,出事儿了。

    刘屠户昨天高兴啊,自家女儿找了个好归宿,酒喝得多了些,第二天早上起来看到院子里一堆沙子,还以为自己酒没醒,又要去睡个回笼觉,院子大门却被人敲开了,火急火燎的,不知是有什么事

    这人讲故事喜欢卖关子,洛飞鸟已经忍不下去了,好奇心重得很的见不得这种人,催促他快说。那小二“嘿嘿”一笑,说“客观你是不知啊,那来人催着刘屠户就往道长家跑,你知道,他们看见什么了么”

    “你说啊”洛飞鸟急得要死,这人怎么这样

    “一个破宅子,十几年没人住过的破宅子。”岑清酒看不下去,替那小二答了。

    “对啊对啊。”小二就这么应了,继续往下讲。

    之前重新装整的井井有条的大宅子又变成了之前没有人的空房,杂草丛生。见此情形,刘屠户有些害怕,大门没有落锁,他就这么推门进去了,到处寻找芽儿,却在花厅的正中央的地上找到了,盖着被子,露了个头,像是睡着一样。

    刘屠户心道幸好自家女儿没事儿,上前去掀开那破被子,一颗血淋淋的头就这么滚了出来被子下头盖着的身体居然全是用稻草堆成的

    刘屠户受了惊,跌跌撞撞从那旧宅逃出来,那时候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了。

    跟着他一起的那人还算清醒,去报了官。那官姥爷听了震惊啊,也派人去查了,可是查不出来啊,什么痕迹都没留,人也没了。大家就记得那场风风光光的婚礼,和疯了的刘屠户。

    洛飞鸟听了,不知是什么感受。这故事太玄幻了,不大好信,但还没讲完,他也不好说,又问“那我方才来的时候不是正好讲到这么后来是怎的了”

    “这后来啊又来了个云游道人,途经此地听说了这事儿,想去治治他这疯病。这刘屠户也是可怜,就这么一个女儿还被那个假道长骗死了,彻底是疯了,看见这云游道人竟说人家是那个骗婚的假道长,扑上去要杀了他,弄得那道人好是尴尬。”

    “就当时啊,几个人扑上去拦他也拦不住。这刘屠户疯之前力气就大,疯了脾气更倔更暴躁,下手也阴,上去拦的被打伤好几个,到现在也没好。这事儿就算过去了。现在就成天看他在街上跑,没谁去惹他也不伤人。要是看到他啊,躲开就是了。”小二说得口干,给自己倒了杯水这么喝了,二人皆是不介意。

    洛飞鸟听完,问他“这故事,可信么”

    “当然”小二急着解释,“这事儿才过去个把月,哪能忘啊。客观你要真不信啊,去问问别人,都知道,再说,那些人身上的伤,也不能是骗人的吧。”

    “那个道长,叫什么名字”岑清酒也问。

    “这说不大上来了。只记得哦哦他说过,他姓曾”

    本来是来听故事的,这下,好像是误打误撞找到了关于曾竹溪的线索啊

    现在有了可能的直接线索,把上京拜访路洪正的事先推迟一番也没什么不可。二人来了兴致,问来了那宅子的地址,马上动身要去探查情况。

    作者有话要说

    可能茶馆客栈的大厅是任务点

    第10章 芽儿姑娘

    故事里的假道长那座宅子并不远,沿着东大街一直走到头,再拐两个弯,路口边的座大宅子便是。

    二人只是抱着去随便看看,稍微调查一下的心态去的,此刻并不很急,在街上一路逛着,一路往那边走。

    这地方给他们留下的记忆极其深刻。他们离开这里时,洛飞鸟不过十岁,岑清酒也才十二的少年时候。那年在山上发生了什么,遇上了师父。后来跟着师父,三人离开湘炀去了鞠和山,跟着师父修行,自此再也没回过湘炀。

    也是在这里遇见阿温和曾云他们的。几个孩子当年也还是有过共同的美好回忆的。现在说起来,却满是心痛。

    在这里的年月,都是灾荒年间,比现在萧条了不少;二十二年过去,如今这般繁华令人高兴,但一想到再也看不见当年那些人的影子,洛飞鸟对此竟还有些感伤。

    感觉洛飞鸟表情不对,岑清酒偏过头来问了他句“怎么了”

    洛飞鸟只是这么表情淡淡的“不妨事。”

    慢慢走也很快就到了那宅子。确实如那小二所说,这里如同十几年没有人住过一般荒凉,杂草丛生,跟刚粉饰完毕的豪宅想去甚远。但有一点却很奇怪,引起了二人的注意。

    洛飞鸟四下张望,见着一个过路人,上前询问“请问一下,这里最近数月发生过什么,你可知晓”

    那是个中年妇女,瞧见突然一个俊美的男子上来搭话,面色一红;又一听,问的是这房子,脸一下子变得比先前还白。

    “知道,当然知道。这房子啊,闹鬼。”

    洛飞鸟也知肯定是有这么一说的,毕竟那场闹剧一样的婚礼听起来也确实够讲个鬼故事的了。转而又问“之前不收说报过官么怎的,这地方竟然没有人看守”

    “公子,这你就不知道了。”妇人道,“本来这里是有人的。这事儿一直查不出来官老爷也急啊,日夜派人守着。可不知哪一天,里面的人全死了后来派去的,来一批死一批,就再也不敢来了啊现在更是没什么人感靠近啊”

    岑清酒奇怪,这事儿那店小二根本没说起过。

    洛飞鸟又问“那这是多久前的事儿了”

    “已经一月有余啦。”

    妇人见两人表情不对,又回想了一下问的这一串问题,反问回去“二位公子莫不是,想进去”

    岑清酒点点头。

    “哎哟这可万万不可。这里头的鬼厉害着呢,看看都死了那么多人了,就你们两个还能如何啊。”一副担心的样子。

    洛飞鸟轻笑,暖声安慰道“大娘莫要担心,我们皆是修士,那些鬼不见得能拿我们如何。这午后天也快暗了,这里不大安全,您还是先回去吧。”

    妇人是走了,但还是不大放心,频频回头看一眼,怕这俩人就这么青天白日之下就被鬼给吃了。

    二人等她走掉才打消了顾虑进去。已经褪了红色的如意门没有落锁,就这么半敞着,他们一推就进去了。

    绕过影壁,进了垂花门,径直走进发现芽儿首级的花厅。就见地上一片杂乱,一张破布在那儿铺着,旁边一床破棉被;满地是稻草,看来是用来堆砌芽儿的身体的。头没找到,应该已经被拿走了。

    洛飞鸟自进来之后就没感觉到有任何灵力的残留,不像是有人在这里施过大的法术,一开始认为的在房子和彩礼上下幻术蒙蔽他人双眼的可能性是没有了。

    洛飞鸟还想再看看,一回头,突然问岑清酒“问你啊。”

    “啊”后者没反应过来他要干嘛。

    “你觉得这芽儿姑娘是个怎样的女子”

    岑清酒思索,答“不知何出此言”

    他觉得洛飞鸟在看向他,却又不像在看他,倒有些像是在看他身后什么地方。岑清酒察觉,回头,看见厅门口立了一青衣女子,个子小小的,肤色白净,面容姣好,只是这长长的头发披散着,乍一看有些吓人。

    洛飞鸟笑笑,问她;“是芽儿姑娘么”

    女子就在那儿立着,盯得二人背脊发凉。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往前迈了一步,问他们,你们能帮我么

    没等回答,又问,能找到那个坏道长么她仍是毫不松口,继续,能帮我杀了他么

    能找回我的身体么

    那女子每问一个问题,便步步逼近。岑清酒这么警惕地看着她,默默移到洛飞鸟身前护住。

    那女人一副清眸,却似分不清是谁,看看岑清酒,还以为是洛飞鸟,又问了一遍。

    洛飞鸟在后边喃喃“这是厉鬼,还是鬼中之重的儡,不大好办啊。”岑清酒点头称是。

    岑清酒也不答她那堆问题,问她“那些死去的官兵,是不是她杀的”

    这姑娘还是不答,又在重复那些问题。半天没人回答,就见她手上渐渐举起了一把刀。

    一只鬼,若是化为厉鬼能随意让人看见,便一定有一个依附的物体,一般都是与之死时相联系最紧密的,所以经常是杀死此人的武器。

    别的不说能不能碰到,这武器可是能够穿越于阴阳之间,被这厉鬼灵活控制的话,既能杀人又能杀鬼,相当厉害,学名聚灵器。

    不过这也是鬼的弱点,若是聚灵器和魂体离开太远,时间久了,鬼的魂魄将会一点点散去,彻底毁灭。可是这一般人也根本不可能从这种级别的厉鬼手上夺过聚灵器,所以这弱点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这已经是麻烦之处,但现在好像还有更加麻烦的地方。

    这姑娘别的什么也不说,光就一直在重复那几个问题。洛飞鸟看向岑清酒“这芽儿姑娘好像完全无法沟通啊”

    不管问什么,她都只是重复那几个问题,怨气相当重。看来是要帮她把这些问题解决了才能继续交流。她现在这般态度,怕是不解决就去死,那些看守的官兵想必也是这样死的。

    见没人回答,她一刀戳了下来,二人往两旁闪开,芽儿扑了个空。仔细一看,她手上那把刀,竟还是把做工相当精美的短刀,刀柄上繁复的花纹证明了这相当值钱。

    洛飞鸟吐槽一句,这凶手还真是有钱,这么名贵的一把刀杀了人就扔这儿了。岑清酒骂“他这么危急的时候还在这儿说这些有的没的”瞧他还在笑,更是来气。

    洛飞鸟笑他一句,笨,看刀面儿上。

    芽儿姑娘动作奇快,要挡根本是不可能的,若是她想,可以随意控制刀的实体状态和灵体状态,这对于一只厉鬼来说根本不复杂,可是难了抵挡的人。

    “芽儿姑娘。”洛飞鸟出言唤了她一声,后者动作停了下来。

    “我们会帮你解决问题的,先收手吧。”洛飞鸟这么一说,就见芽儿垂下手,收了手上短刀,接着化了实体一把将他右手手腕抓住。

    她这一下突如其来,还不知她要做甚,洛飞鸟就觉手腕处传来一阵滚烫的痛感。他眉头一皱,还是能忍,只是刺痛。

    看见洛飞鸟表情不对,岑清酒也忙地叫她一声,被芽儿恶狠狠瞪了一眼,瞪了回去。

    片刻后,她放手了。洛飞鸟一把抽自己回手仔细瞧,腕上多了几道咒文般密密的红色痕迹,一碰还有些刺痛。他无语,早知道就不答应那么爽快了,看来是要帮她把事情都解决才能消失了。

    “既然我们答应帮你了,能不能告诉我们一些线索,好帮你查案。”岑清酒问她。

    不过这想想也是白问。芽儿就这么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毫无感情的清冷的眼眸看得人背脊发凉,仍是面无表情不做答,但好歹是不再重复地念那些问题了。

    洛飞鸟叹气“看来不帮她解决事情还不能让她开口说话。”这么叹完,就见她看着他们,退后一步,渐渐隐去了身形。

    二人又在宅子内巡视一周,眼看天渐渐黑了,也没查出什么特别的。趁着天还未完全暗下去,二人回了原先的客栈。

    回去就看见岑丹生和何药温两个人坐在大堂里吃晚饭。岑丹生右手包得跟粽子一样没法拿筷子,坐他旁边的何药温就相当贴心地一筷子一筷子喂他。虽然没什么客人,但他俩这样旁若无人的样子,洛飞鸟只觉得扎眼。

    洛飞鸟内心泛起丝丝醋意,想着自家徒弟连饭都还从来没给自己做过饭;现在人家的徒弟手受了点小伤罢了,他竟还这样照顾人家

    这看得他食欲全无。他还要回去好好想想该如何帮那个芽儿姑娘,方才为了方便就随口答应下来,现在完全不知道该干嘛。手上的咒文越发刺痛,仔细看还感觉有点在扩散的趋势。再不尽早解决,自己这只手怕是要废了。

    他去柜台,后面坐的那个小二因为许久没有客人而昏昏欲睡,此刻被洛飞鸟喊醒还有些不爽快。洛飞鸟敲敲柜台“是否还有空房间”

    小二道“有,最后一间。”洛飞鸟点点头,给了钱要了下来。小二给了他钥匙,后者拎着钥匙先上楼去房间了。

    房间还算好,干净整洁,还有浴盆,在屏风后头。洛飞鸟沐浴完毕从屏风后转出,抬眼一看,被吓了一跳。

    就见圆桌边儿上坐了个人,是岑清酒,脸色不对,看着自己苦笑。问他什么情况,他指指门外“别想多了,我是被那边赶出来的。”

    洛飞鸟明了。他对于那俩师兄弟已经无语,刚想要问岑清酒为何不再去订一间房间,突然想起自己这间便是最后一间。

    内心一种不详的预感浮现,就听岑清酒一脸嫌弃地道“你我二人今晚只能挤一屋睡了。”他一顿,又是看向门外“你也不用去试着敲那边的门,会被赶出来的。”

    洛飞鸟脸都黑了,抢先一步爬上了床占好位置,还背对着岑清酒一直往里边缩。岑清酒看不下去,走过去一把掰过他的身子,扯过洛飞鸟的右手,惊了洛飞鸟一下。

    后者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抓着自己的手翻来翻去看,摸摸脉搏,又从掌心探进一股灵力,神情严肃,不知在干什么。

    片刻后,他的神色才放松下来。粗鲁地把洛飞鸟的手又扔回去。洛飞鸟这时才反应过来,问他“你做甚”岑清酒一愣,又是一脸懒得解释的表情“看看你是不是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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