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斯松开了他,朝后面的人说到,"走吧,我们回七越!"
高斯给黑风把马鞍绑上去,然后搂着曲岩上了马,带着母马和小马奔跑起来。
回到熟悉的群落里,曲岩没有说什么,带着小马驹还有黑马和母马回了自己的毡房。
高斯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向一边等候着的大家长们。沉默着进了议事的营帐里。
翠玉看见曲岩,哭着跑了过来,"公子,你没事吧?你不知道我吓死了!"
曲岩摇了摇头,看着一边的高一,把缰绳递过去,"你去把黑风关好吧!这匹母马不要管它,单独给他们找个马圈就好了。"
然后拍了拍十分不安寸步不离的小马驹,对一边的翠玉说,"好了,我不是平安回来了,先进去吧!我要好好的休息一下。"
翠玉忙的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这小马驹是哪来的,小心的跟在他身后。
在翠玉的伺候下终于是换了身衣裳,曲岩是真的疲倦了,拍了拍小马驹,便爬上床去,小马驹乖乖的趴在床边的地毯上。翠玉给他盖好被子,看了眼小马驹,"公子,就让这小马睡在这里吗?"
曲岩点了点头,"没关系,你去要些干净的水,还有青草来,这里不用你守着了,我想歇息一下。"
翠玉点了点头,又说道,"公子,等高一回来,我再去拿水,我再也不敢离开公子半步了。"
曲岩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摸着小马,安心的睡了过去,被高斯折腾了一番,又骑了几个时辰的马,哪里都是累的。
高斯站在那里,看着营帐里的都来齐的人,环顾一圈,开了口,"我的妻子找回来了,辛苦族里的人了,辛朗和在雪山遇难的族人的葬礼,今日就开始举行吧!"
众人都点了点头。
高斯看着副首领,摘下了辛朗给的玉扳指,高斯把扳指放到桌子上面。
众人都都是一愣,"族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高斯面无表情的说,"七越族人英勇无畏,骁勇善战,不应该由我一个汉人领导。"
副首领惊愕的看着他,"族长,你是辛朗的儿子,便是我七越人,我请求你不要抛弃七越族人。"
众人也都跪了下来,异口同声的劝阻着
高斯看着跪拜在地上的众人,想起辛朗,叹了口气,说到"你们起来吧!"他们见高斯没有再说什么,迟疑着没有动作。
高斯看着辛朗守护的族人,无奈的说道,"你们先起来,这件事情等安葬死去的族人之后,再做商讨。"
副首领他们才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
高斯皱着眉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情,"还有关于珠莎犯下的罪,在座的应该都清楚了,至于如何处罚,你们自行商定吧!"
副首领他们相互看了一眼,原本是做的流放逐出七越的打算,但是高斯提出不担任首领一职,这样的处置便不好说了,高斯这样心疼他的妻子,该如何处置就不好决议了。
斟酌着,副首领才说道,"此事任凭首领处置。"
高斯摇了摇头,"这件事情我不想插手,珠莎对我有养育之恩,可是她的行为,害死了辛朗伤害了我的妻子,你们怎么决定的就怎么处置吧!"
高斯说不理会,却去了牢房,珠莎有些狼狈的坐在地上,见高斯进来了,忙的吼道,"我是辛朗的妻子,你不能这样对我!"
高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你知道吗?是因为辛朗,我才不计较我母亲的事情,却没想到你如此歹毒,辛朗原本就不应该可怜你娶了你,更不应该帮你把娜塔塔养育到大!"
珠莎听见高斯说的话,尖叫了起来,"你说什么!你乱说!"
高斯可怜的看着他,"那晚我在辛朗房里看书,你做的事情我都知道!我母亲善良,没有怀疑你,喝下了你准备的酒,却没想到是辛朗把我送回了帐房,你叫的那人不敢进去,又中了□□,这才半路把你拦了下来。"
"我母亲善良,没有告诉辛朗,第二天便自尽了,至于你,你倒打一耙,把所有罪责推到那个可怜的男人身上,辛朗可怜你于是才同意娶你为妻,你真以为这些事情能隐瞒住吗?"
高斯讥讽的看着珠莎,"辛朗他虽心仪我母亲,却从不会做出如此失礼行为,至于你,竟然还想重来一次伤害曲岩。没想到,你最终还是害死了自己的丈夫,真是可笑!你真以为,我会放过你吗?"
高斯看了她一眼,看到她浑身的狼狈,没有理睬,走了出去。
决议完一些要事,高斯回了毡房,高一守卫在门口,丫鬟翠玉站在房内,高斯朝她挥了挥手,然后走到床边。那只小马驹挨着曲岩睡着,可能是累了,睡得很熟,曲岩也是,一只手环抱着小马,身子埋在被子里。
高斯脱了衣物,疲倦的上了床,睡在另一侧把曲岩搂在怀里。
曲岩嗅到熟悉的味道,转身埋进高斯怀里,继续安然的睡着。
高斯细细的打量着他,想着要如何给他解释。
睡了一会儿,曲岩被小马驹闹醒了,他从高斯怀里坐起,拍了拍拉扯他的小马,注意到高斯还没醒,轻声的说道,"不要闹。"
小马驹朝他嘶鸣了几句,曲岩无奈的摸了摸它,"好了,等会,我带你出去玩。"
说着想要走下床,却被醒过来的高斯搂住,不让他下去,"怎么?"
曲岩的看着他,"吵醒你了,我带小马驹出去走走。"
高斯看着他,也撑着坐起来,"我和你一起去吧!"
曲岩点了点头,唤来翠玉,两人梳洗穿戴好带着小马走了出去。小马很是陌生,嘶鸣着紧贴着曲岩,曲岩拍了拍它的头。
高斯说道,"不用担心,过一段时间它就适应了。"
两人出了围栅,走在原野上,小马驹总算是找到了没有人烟的地方,欢快的在杂草里奔跑着,曲岩看着欢脱的小马,转头又看着高斯,见他一脸沉思,开口问道"有什么困扰吗?"
高斯叹了口气,把曲岩抱在怀里,"辛朗走了,我这个时候离开,七越会发生□□的,辛朗对我有养育之恩,真要狠心离开,我做不到。"
曲岩握住他的手,靠在他的胸膛上,"我明白了,没关系,在哪里也都是一样,我自己也会注意的。"
高斯紧紧的抱着他,承诺道,"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的。"
曲岩点了点头,头靠在高斯的颈窝里,轻声说道,"我信你。"
两人相拥着,感受着这寒夜里的温暖。
最后,珠莎还是逐出族群了,高斯没有过问,娜塔塔闹着来找过他几次,他没有见她,对这个有着妹妹情谊的女孩,他也淡漠了。
夜间,等曲岩睡了,高斯穿好衣服出了毡房,高一在书房等他,拿出了一枚玉扣。"老爷,事情处理好了。尸体丢进山里了。"
高斯点了点头,"这一次算你功过相当了,我也不想让曲岩为你的事情担心,不过,没有第二次。"
高一点了点头,"谢老爷。"
高斯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等高一走了,高斯拿着玉扣,手里一用力化为粉碎。
那年母亲带着十岁的自己还有家仆被辛朗救起带回了七越,十二岁那年,母亲走了,辛朗迎娶了珠莎。
很多事情他都知晓,母亲的膳食里都有慢性□□,母亲发现自己和辛朗做了错事,就服了毒,其实那毒没有如此剧烈,只要及时解毒是不会要人性命的,可是母亲还是走了。
母亲委曲求全,本来不争的性子到了七越更是柔和不计较,只求保住自己,母亲走时,叮嘱自己不要计较,不要为她报仇。
可是,高斯松开手,让手里的粉末掉在了地上,他生性就记得所有的仇恨。
第29章 总是可惜
吹了会风高斯回到了毡房,搂抱着曲岩睡了过去。曲岩等高斯呼吸规律了,才睁开眼睛,主动搂着高斯的腰,很多事情高斯不说,可是他能感觉出来。每个人都不易,自己这样,高斯也是一样。
一大早就有人在门口叫唤,高斯和曲岩都被闹了起来,曲岩疑惑的看着身后的高斯,"怎么回事?"
高斯摇了摇头,"你再休息会,我去处理。"
辛朗的葬礼还在继续,娜塔塔被放了出来,可是她听到自己母亲被逐出七越,顿时慌了,也不记得要穿丧服,直接跑到了高斯毡房门口,"高哥哥,高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处罚母亲!"
翠玉赶紧把她拦住,听见声音的巡逻族人也凑了过来,可是娜塔塔身份不一样,也不敢出手拦他,倒是高一站在门口拦着,没能让她闹到里面去。
高斯穿戴好,才走了出去,冷冷的看着外面一团人,"怎么回事?"
娜塔塔看到高斯猛地扑过去,"高哥哥,母亲在哪里?你把母亲弄到哪里去了?"
高斯看着她,伸手把她推开了,"珠莎犯了错,被逐出族里了,父亲的丧事要办,你去换了丧服。"
娜塔塔看着高斯,眼泪长流,"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母亲,她没做错呀!"
高斯看着娜塔塔,曾经他也喜欢这个妹妹,可是随着她长大,越来越骄纵蛮横,越来越像珠莎他也淡了,"来人,把娜塔塔带下去!她要是再胡闹就把她关在房间为父亲守灵!"
说完不留情面的回了帐房,高斯的话还是有人听的,娜塔塔被拖了回去,她难以置信的看着决绝的高斯,大声的哭泣着。
辛朗的尸身被高斯埋在了雪山,所以丧事也不复杂,简单的处理了,曲岩倒是听见了他们在哀悼,除去穿着白服给辛朗上了几炷香,拜了几拜,也没有怎么出现,至多是每日帮着高斯去库房看看。
高斯每日都很忙,要处理辛朗的丧事,也要安顿死去的族人,还有族里的大小事宜。
娜塔塔闹得很厉害,高斯无法了,便给她许了一门亲事,作为前七越族长的女儿,娜塔塔不会受到亏待。
高斯看着哭泣着不愿出嫁的少女,表情没变,也没有说话,任车马消失在草原深处。
高斯慢慢的打理七越,让它恢复往日的生机。
曲岩多是帮着处理账册,然后空闲时候去草原深处遛马,平平静静的度过在七越的每一天。
辛朗走了,高斯也没再提婚事,曲岩也落得轻松,年关到了,可是漠北与中原不同,只是几人,倒也没有那个节气的意思了。
原本以为能僵持一下,却不料木梁又突然出兵,蒋苇谷拿起□□带兵迎战,老将军站在城头看着,虽然我军人数占有优势,可是天寒地冻的,又不适应,局面竟岌岌可危来,他猛地拍在墙上,敌寇就是等着降温,再来个措手不及,他很是后悔,应该早做准备的!
蒋苇谷看着节节败退的人马,咬着牙骑着战马冲到了敌军里,□□一挑,一夫当关,兴许是有蒋苇谷的鼓舞,士气被鼓舞了,身后的战鼓也一下一下敲着,战士们咬着牙竟又把敌军的攻势拦了下来,一直到深夜,敌军这才退兵,蒋苇谷看着战场上尸横遍野的样子,心里很是煎熬,他快步进了营帐,"父亲,我们不能在坐以待毙了!我军根本禁不起如此的消耗!"
老将军叹了口气,"你过来。"
蒋苇谷走了过去,老将军拿出一封信,"这是从奸细身上找到的,昨日我睡着了突然有人行刺,就把他擒住了,一番搜查在他腰带里发现了这封密信。"
蒋苇谷一愣,拿过信纸打开来,信上就四个字,"老将无回。"蒋苇谷猛地想到曲岩身边那人写的那封信,他连忙从自己房里找到那封信件拿了出来,交给老将军,"父亲,这是我偶遇一个人交给我的信件,老将军仔细看了看,看完难以置信的看着蒋苇谷,"这这信是谁给你的!"
蒋苇谷摇了摇头,"那人我并不认识,只是我也非常惊诧信中内容,没有告诉你,只是暗自留心而已。"
只见蒋苇谷手上那封信上写的也很简单,"楠军有异,粮草被吞,朝中恶党,意在将军。"
蒋苇谷看着父亲,"现在这样,该如何处置?"
老将军一愣,叹惋道,"我原以为这人是木梁奸细,没想到却是别处出的差错。"
"父亲,这要如何处置?"
老将军摇了摇头,"若真的粮草被私吞,这场战事怕是艰难了。"
蒋苇谷看着墙上的宝剑,"父亲,那些先不计较,如今木梁围困,要赶紧找个法子退敌才是要事。"
老将军点了点头,拿出一本兵书,"我今日看到了一个兵阵,你来看看,兴许能破了木梁的骑兵,只要破了骑兵,也就好攻克了。"
蒋苇谷点了点头。
又一次死里逃生,蒋苇谷任军医拔下肩头的利剑,包扎好走了出去,没想到父亲的兵阵大有益处,如今已经是把木梁击退到甘宁前边的进源城了,那是是木梁的城池,总算是解了燃眉之困。
等没人了,蒋苇谷才拿出脖子上挂着的,一直贴在胸口的平安符,沾了些血迹,但总归的保了平安。
他从十岁便跟在叔父身后戍守边疆,二十岁那年回京复命,却在街市救下被人欺负的曲岩,那年他十四岁,柔柔弱弱的孩童样子,却直挺挺的站在那里,没有屈服。
一年后,祖父离世,他随父亲回京守孝。
孝期是不能出入烟花地的,可是他在船上看着坐在栏杆上的少年竟看得痴迷了,一年多未见,他长大了一些了,五官也更加的秀丽娟美,忍不住的他朝栏杆上的少年喊出了声,"嘿,你还记得我吗?"
那少年一愣看着蒋苇谷,瞬时想了起来,笑着朝他招了招手,"原来是你,要不要上来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