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往想得到的东西。
他又忍不住要去触碰秦瓃泽,“再来。”
要用癫狂的态度不止不休,秦璟泽疯,他也没好到哪去。
秦璟泽眸色深暗,俯身啃咬他的唇瓣,低声安抚,“歇几天,你受不了了。”
邬希就用软绵绵的腿踢他,一脚蹬在他宽阔肩膀,激将法运用纯熟,“是你累了吧,少拿我当借口。”
“嗯”,秦璟泽掌控着底线,不受他挑唆。再放纵下去,希希不止是哭那么简单,是真的要伤身体。他刚检查过,就算涂最好的药已经不能再承受更多,半途邬希肯定就会哀嚎喊疼。
“没有车祸,希希”,他敏锐抓到了症结,安抚地哄人,“我好好的,我没事,你抬头看着我。”
只要邬希没让他死,他就努力活着。
邬希死死搂紧他的脖颈,好半天,呼吸终于平复。
刚睡醒没多久,现在他酝酿不出睡意,只是累得不想起身,松开秦璟泽放他收拾狼藉,自己毫无负担地玩手机,刷到松鼠网上关于自己的热门动态,“噗”一声笑出声来,招呼秦璟泽,“来来,看看你的新名字。”
本来这些粉丝要么叫秦璟泽大腿,要么叫校草,现在好些都从那个开出租的粉丝那知道了“秦小狗”这么个昵称,说不能跟希哥叫一样的,要避嫌,给秦璟泽取了个外号叫大秦,和大毛是一个思路。
邬希在床上转圈笑了好半天,终于勉强收敛,轻咳一声,“我跟她们说一下,让她们别乱叫。”
狗不狗的,只能他来叫,别人可不行。
秦璟泽完全感觉不到被侮辱,温顺地单膝跪到床上,也不违逆邬希的意愿,全凭邬希做主。
一条动态还没编辑好,浮窗突然弹出电话,看清赵治恺的名字,两人神情都瞬间变了。邬希心头涌起无比不妙的预感,强撑着翻身坐起,抓着手机的手抖的幅度很大。
他喉结飞快滚动,苍白着脸色听着电话对面说话,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昨天还能拉着他说好些话的外公,今天早上开始情况突然恶化,现在还在抢救。
“妈不打算跟你说,但我觉得该告诉你,过来看看吧,别留下遗憾”,赵治恺那边的声音也很疲惫,显然是没少折腾。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但没人能真正做到平常看待。看着别人的悲欢离合总觉得轻飘飘,落在自己头上却沉重如山。
方才还深陷情.热之中的身心迅速冷却乃至僵硬,邬希大脑一片空白,暂时失去了思维能力,不知电话是什么时候挂断的。
他直挺挺转向秦璟泽,眼泪比脸颊的温度更高。
空气安静,秦璟泽猛地将他揽在怀中搂紧,轻拍脊背。邬希看上去脆弱,但绝非一个爱哭的人,人生前二十年流过最多的眼泪是在床上。
“……”,沉默。长长的沉默过后邬希艰涩找回声音,“我可能要跟外公说我们分手了。”
是说谎,但是不说谎他没有别的办法,若是这样说了外公的情况能好转那固然是最好的状况,若是不能,那至少也能让老人不带遗憾走。毕竟昨天理智还糊涂的时候,外公最执着的就是这么件事。
就算是说谎,他也觉得有必要跟秦璟泽提前汇报一下,以免待会儿他到医院说的时候被这人在病房外听见,又要胡思乱想。
他的心绪乱成一团麻,没能第一时间注意到秦璟泽心跳的剧变。
待到听清这人喘得不正常,才慌张挣开怀抱,恶鬼一样狠戾的神情刺得他呼吸一窒,下意识后退。
这一退似乎更刺激到了秦璟泽,邬希甚至看到了他犬齿上沾着血,记忆瞬间被抓回那个运动会,抬手要捏住秦璟泽的脸不让他咬,但要动真格的,他的动作远不及秦璟泽来得利落,在半空中就被擒住两手,死死按在胸口。
“你不要我了?”,秦璟泽俯身逼问。眼神里不止有凶狠,更有浓得化不开的绝望。
邬希见不得他这样,难受得皱眉,把嘴唇递上去给人亲,“要你,我说的是撒谎骗外公。”
可秦璟泽像是被“分手”这两个字眼刺激得发狂,一旦发病,就不能用常人的方式理解安抚,对邬希的话充耳不闻,也不亲吻,如同陷入到自己的世界之中,只挑着痛苦的字眼,“撒谎。”
邬希甚至从他通红充血的眼中也看到了水光,心脏直颤。
前一秒还对他温柔讨好的人,现在正在暴怒流泪,疯狂得办公室外的助理都听见动静匆匆跑过来,不敢轻易进休息间,只能在门口试探询问情况。
“你不要我了……”
秦璟泽根本听不见旁人的声音,手一挥狠狠甩开邬希,“狗被抛弃是会死的!你不要我了!”
不是他想要将神明推远。是恐惧,仅存的理智告诉他他马上要失控。
他攥紧拳头,右手死死按住左手,用力到骨头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遏制不住罪恶。
想要弄死希希。喉咙那么脆弱,卡住就会连哀吟也发不出,犬齿能啃咬出血肉。他会成为弑主的狗,然后自裁,和主人葬在一起,死后也要□□依偎,魂灵交融。
邬希眼睁睁看着他用头去撞墙,撞到流血,仿佛在和什么恐怖的东西做最激烈的斗争。殷红颜色让他心神俱颤,他扑过去阻拦,“别这样,秦璟泽,别这样,求你了……”
他的力气对上秦璟泽本就是蚍蜉撼树,何况正值这人发狂的时候,但他不肯松手,拼尽全力往人身上抱。直至纠缠到床的边缘,挣扎间他猛然感到臀腿一空,瞳孔骤缩。
电光石火间,秦璟泽的手臂横到他的腰间,用力一转,他们的位置就颠倒,在邬希没有回神之前重重落地,砸出骨头撞击的闷响。
是本能,哪怕再痛苦不堪,本能也要他在危险中护住邬希。
门外的助理再也不能坐视不理,硬着头皮推门闯入,看清这场景赶紧过来帮邬希站起来,然后搭把手要扶老板。
床不算矮,但也没多高,这点高度对秦璟泽来说造不成什么伤害,哪怕身上压着一个一米八的男人也不影响,但突然闯入的第三人却叫他终于抓回些清明神智,低垂着头颅,不能看邬希一眼,吩咐助理,“送他走。”
走,走去哪?助理愣了一下,良好的工作意识让他很快反应过来,低声催促邬希,“走吧邬先生,您跟我说地址。”
邬希走不开。脚像生了根一样钉在原地。
“给袁秦打电话”,秦璟泽依然不抬头,甚至后退几步,又吩咐助理。
“袁秦是心理医生”,他艰难地劝哄邬希,“我现在最好离你远点,你先去医院,我晚点就回家,没事的。”
他不说,邬希几乎都要忘了心理医生才是袁秦的本职。一瞬间瞪大眼睛,好像明白过来什么,僵硬地被助理半推着带走。
-
医院走廊。
邬希双手蜷缩落在膝头,赵治恺在他面前踱步将近二十分钟,终于按捺不住,“你到底是怎么了,能不能跟我说说?”
外公暂时脱离了危险,还需要观察,这算得上是喜事,但邬希的状态一眼就能看出不对劲,像丢了魂儿。
邬希听不见他说话一样,失魂落魄地起身,没法在这里多待,急着要回家。
秦瓃泽说晚点就回家,说没事的。
家里安安静静。往日一开门就冲过来摇尾巴的大毛也不见了踪影,邬希踉跄走到卧室,没见到人。
狗子没声没息地趴在地毯上。
他脑袋嗡一下,扑上去检查,大毛眼睛紧闭着,还有呼吸,但是体温高得惊人,极度虚弱。
成年大狗很沉,邬希遛狗都经常牵不住,但似乎是肾上腺素飙升,竟然有力气抱着大毛直冲到楼下,打车直奔最近的宠物医院。
屋漏偏逢连夜雨说的大概就是这样的状况。外公还没脱离重症观察,秦璟泽那边不知道怎么办,一向健康的大毛忽然病得这么严重,打击一个个接踵而至,直砸得邬希晕头转向,眼眶的红晕没有褪去过。
明明上午都还好好的。
大毛被送去做检查,邬希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等。
弓弦崩紧了会断,人太累了也会,几乎挨上椅子的瞬间,他眼前一黑,身体往旁边软倒。
-
医院充满消毒水的味道。
单人病房或许安静,门的轻微响动都变得异常清晰。
高大的身影慢慢踏进门,一步一步走近病床。秦璟泽的目光落在邬希闭眼昏睡的脸上,睫毛在眼下扫出一片阴影,脆弱得令人心惊。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除夕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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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迷迷糊糊中邬希感觉有熟悉的气息从脸颊浮过,深陷睡眠的意识如同被安全感包裹,向更黑沉的深度休息中落去。
秦璟泽从床边站起,动作轻而稳,将手里宽松的换洗衣物给邬希换上,换下来的衣服叠好带走。
他来得突然,离开得也悄无声息。
有医生守在门口,刚刚跟秦璟泽讲过病人的状况。总体来说没什么大碍,就是身体虚血糖低,累坏了再加上心理压力大,急火攻心。不需要住院,回家注意休息补充营养也可以。
秦璟泽结清费用,没有给邬希办住院。医院不是什么好地方,能不待在这就不待。
他又去买些东西送回家,吃的喝的,还有生活用品。
“你是打定主意不回家了?”,坐在驾驶位的袁秦敲了敲方向盘,侧目审视身旁的秦璟泽。男人把手里的购物袋放下,脊背挺直,看上去已经恢复了正常。
这次主要是受到了某些特定字眼的刺激,激发了狂躁。袁秦认为症结关键在于“被抛弃的恐惧”,只要邬希以后注意一点,绝口不提分手相关的语句,这种事情就不会再发生,药量也不需要再加,毕竟那些药的副作用都很大,大部分时间秦璟泽在邬希身边状态都很稳定,这次也成功忍住没有伤人。
秦璟泽很沉默,像是拒绝交流。僵持两分钟,袁秦没有强迫他开口,移开视线驱车去A大附近的公寓楼。
房间一片漆黑,秦璟泽买的东西至少够用一星期,食物塞满冰箱。刚刚从邬希身上换下来的衣物手洗晾好。便签纸都快被他用光,贴在房子的各个地方,他手里捏着笔,沙沙在纸上写下叮嘱,写着写着笔尖忽然顿住。
约摸二十分钟不到的时间。袁秦在楼下边抽烟边等,目光落在朝他走来的秦璟泽脸上,敏锐觉察到这人回了趟家情绪又变得不太对。
“去看看那条小狗?”
秦璟泽没有反对,点点头报出最近的宠物医院名字,袁秦就按着导航开过去。
大毛虽然发烧很严重,但好在不是犬瘟,打过针之后正在休息,闻到熟悉的气味立刻掀开眼皮,支撑着腿要站起来,尾巴微微晃动。值班的小姑娘还惦记着它晕倒在门口椅子上的主人,试探问秦璟泽,“您朋友现在怎么样了?”
“是他男朋友”,袁秦先一步开口。
那小姑娘愣了一瞬,旋即瞪大眼睛,“噢……抱歉”,她脸有点红,支支吾吾跟秦璟泽说他们很般配,然后话题扭转回到狗身上,讲了讲大毛的状况,如果恢复比较好的话用不了三五天就能回家。
袁秦时刻注意着秦璟泽的反应。身份被强调为“邬希男朋友”并被评价般配的时候,这人的神色有所缓和,但很快又沉郁下去。
他没有点破,坐回到车上时询问,“你不回家,那打算去哪住?”,那套秦璟泽以前经常住的平层现在住着唐绛香,秦璟泽回国只是为了接近邬希,手里并没有太多房子。
“我现在是有家室的人,没法收留你”,他还是打算劝秦璟泽回家,摸了摸下巴,“说说,为什么不想回家?想躲着他?你其实不会伤害他的,这方面你可以对自己有点信心。”
良久的沉寂。秦璟泽抬手触碰额头,那里还挂着伤口,处理过不再渗血,但是他今天发狂的证明,“……我差点杀了希希。”
回想起那时荒谬的念头,他心有余悸。
“正常人也偶尔会有偏激想法,你这次成功遏止住了暴力行为,已经有很大的进步”,袁秦出言安慰,但马上被秦璟泽打断。
“进步就是我对着他鬼喊鬼叫?连他说的话都不听?”,秦璟泽眉眼间的肌肉都在抽搐,显出狰狞,“他该养条听话的狗,就算是个废物也能用来逗乐解闷。”
不该养生了疯病的狗,会时刻置身险境,稍不留神就会被结结实实咬上一口,哪怕主人再耐心哄劝,也不会听话。
袁秦拔下车钥匙防止情绪激动的秦璟泽误触启动,语气平静地安抚,“他不需要听话的,那些对他来说都是别人,他只需要你。”
“他不需要我”,秦璟泽的声音也缓和下来,但整个人散发出的那种危险又颓丧的气息没有丝毫减退,胸口一起一伏,“没有我这几年他也能照顾自己,我自以为是地关心他,是在满足我的控制欲。”
方才写便签的时候他脑海中猛然刺入这个想法。藏在无微不至关怀照料之下的是他强烈到变态的私.欲。因为邬希对他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