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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在笯 第5节

作者:时米 字数:20033 更新:2021-12-30 03:41:40

    连着去了两次,凤二清醒了一些,这才回味过来自己方才做出的种种骚浪姿态,眼睛慢慢瞪大了。

    然而,还没等他做出反应,就感到硬热的东西抵在了仍然麻痒的穴口处,下一刻,就是熟悉的肉刃沉入体内的感觉。

    他登时松开了抱着双腿的手,长腿一蹬就要踢向路萧。但他方才早被路萧玩弄得全身都软了,瘙痒的肉穴被插入,更叫他舒服得头皮发麻,哪里还有力气。

    路萧轻而易举地握住凤二的脚腕,舌尖在凤二小腿上情色地一舔,重重地在凤二最骚的点上顶了一下:“自己舒坦了就谋杀亲夫么”

    凤二被他这样肏一下,又是一阵快感蹿上后脑,被路萧握住的腿当时就失了力气。

    他涨红了脸:“你这不要脸的变态谁,谁是”

    “我不是么”路萧佯怒,拉开凤二另一条长腿,又朝那点磨了好几下。凤二最受不了他这样的肏法,狠狠咬住手臂,呜咽一般呻吟起来。

    “我不是,是谁干得你这么骚”路萧邪肆一笑,将凤二的身体拉起来一转,两人立时调转了位置,变成路萧坐在书桌上,凤二分开腿夹着他的腰身的姿势。

    “啊滚”凤二有气无力地骂了一句,随即又被路萧干得嗯嗯啊啊地叫起来。

    “不要叫得这么大声,”路萧突然凑近他耳边,神秘兮兮地说道,“门童都听见了呢”

    凤二才惊觉自己叫得多么大声,而门童就在离书案不到数尺的门外,仅仅一墙之隔,不晓得听了多少去

    他睁大了眼睛,强烈的羞耻感涌上脑门,俊美的脸庞瞬间烧了起来,后穴不自觉狠狠地绞紧了路萧。

    路萧欣赏着他羞耻的表情,亲了亲凤二的下巴:“要留意哦”随即抬高凤二一条腿,大开大合地干起来。

    这个姿势干得太深了,紧热软嫩的肉穴紧紧地箍住体内的巨大,凤二几乎能清晰地感受到它狰狞的形状。最深处敏感的嫩肉被茎头顶开,那是之前路萧从未抵达的地方,凤二不知道那里被干到竟会如此有感觉。

    他喉咙里的呻吟几乎就要溢出来,但他想起了门外的门童,满脸通红地咬住自己的手臂,眼角被逼出了泪水。

    路萧却存心欺负他,一边拉下他的手禁锢在他身后,压低嗓音调笑道:“不可以咬,要忍着哦”一边低下头,用唇舌舔弄起凤二的乳头。

    “啊啊不”凤二摇着头试图摆脱路萧舌头的舔舐,汗水顺着发尾滴在胸前,泪眼朦胧地看着路萧的发顶,又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只能隐忍地呻吟着,“嗯不要舔了啊你混账啊啊”

    他被路萧草开以后,虽然不会向路萧主动求欢,但在床上从来没有克制过欲望,哪里经历过这种羞耻得不敢叫出来的性爱。

    凤二的乳头经过路萧多次亵玩已经比原来大了一圈,只要稍加逗弄乳尖就会挺立起来,颜色也会从肉粉色变成诱人的蔷薇色。

    路萧的牙齿陷入厚实的胸肌中,口中全是凤二的乳肉,男人淡淡的体味成了最好的催情剂。他狠狠地吸了两下,凤二承受不住地啊啊低喊了两声:“别别吸”

    “吸了又如何会有奶水么”路萧顶着一张端庄贵气的脸说着淫辱的话,让凤二羞耻感不断上升,檀口微张,露出一小截红嫩的舌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英挺的脸庞此刻满是情欲,表情显得很淫荡。

    路萧干得越来越快,凤二在他身上颠簸,近乎哭泣般求饶:“啊要要射了”

    “不许射”路萧强势地捏住根部,逼得凤二差点惊叫出来,“等我一起”

    他说完,卖力地狠干了几十下,临到高潮却不能泻出,让凤二的穴口不断收缩,湿软的甬道裹紧了路萧的肉棒,简直像在吮吸路萧一般。

    那种甘美的感觉让路萧很快也到达了高潮,他狠狠地肏进了凤二肉穴最深处,整根肉棒都完全埋了进去,然后痛快地在那里喷了出来。

    与此同时,松开了禁锢凤二的手。

    “啊”

    剧烈的刺激让凤二再也抑制不住放浪的呻吟,龙涎香的药效让他每一次高潮快感都仿佛放大了数十倍,点点白浊喷在路萧的小腹上。

    完了,他此时放浪淫荡的叫声,都被别人听了去

    在这极致的欢愉和强烈的羞辱感中,他的眼瞳慢慢翻白,竟爽得晕了过去。

    “呼”路萧抱着他喘息了好久,哭笑不得地搂紧昏过去的凤二。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只不过是来趟藏,最后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但过程也真是不赖

    意犹未尽地亲了亲凤二的唇,他用外袍将凤二布满欢爱痕迹的身体裹住,抱着人走出了藏。

    藏外,门童正跪在台阶下瑟瑟发抖,听到全过程的他三观崩塌,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殿下殿下奴不是故意的”他眼睛都不敢往王储抱着的人身上瞄,痛哭流涕地求饶。

    却不料,王储意味深长地一笑,对他点一点头:“没事,待会儿去跟茯苓讨十两赏银,算是这次的奖赏。”

    天降大运,门童整个人都懵了,呆呆地看着王储一脸心满意足地抱着那“强壮的小倌”走远了。

    往后几日,信使的消息正式抵达。

    凤王请求双方暂时停战,于下月月初和谈,和谈的地点选在凤楚交界的一座小城里。

    路萧因此忙了起来。他一面需要反复斟酌随从人选,一面要与楚王和重臣们商议和约条款,每日回到东宫时,天色几乎都已经暗下来。

    在这紧锣密鼓的准备间隙,他偶尔也会感到一些对未来的不确定。

    他心知,他的想法若是成功实现,凤二便注定要回到凤国,与他分开。那之后呢他们之间又会如何

    但他不敢多想,也不愿多想。他深知凤二还远远没有爱上他。他种种极力讨好,或许会让凤二有所动容,但那人内心最深的地方,仍旧对他紧紧地关闭着。

    他甚至不确定,凤二如今对他的态度,究竟是出于好感,还是在可怜他

    可是他不能再留着凤二了。他太沉迷于他,终有一日会再也松不开手在那以前,他一定要为凤二塑造好一条光明的道路,然后把凤二送离他身边。至于凤二的未来里会不会有他,那从来都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于是他不再想凤二,又继续与诸臣激烈探讨和谈事宜,任由繁忙的事务将他淹没。

    路萧再次踏入凤二的房间,已经是五天以后。

    第二天,他就要离开王都,代表楚王去与凤王谈判。而此行以后,他会与凤二,漫长的分别,甚至可能再无相见之日。

    凤二从书案后抬起头,无声地对上他的眼睛。

    凤二的眼神让路萧心里一阵苦涩:“你都知道了”

    “王储不想让我知道么你们楚国引起的战争,最后逼得父王向你们求和”

    “这不是楚国发动的战争”

    “不是么”凤二唇角勾了勾,“来到楚国为质,最后死在楚国的,不是我”

    凤二自那日藏一事,再进去时便总能想到自己当时淫荡的样子,根本没有办法再待下去,只好叫那门童日日将书送至内院。

    他醒过来后,其实多少有些郁闷,很想对路萧发泄一下。但路萧几日没来,他因此越来越郁闷了。

    但,从门外两个暗卫的攀谈中,他已经知道了路萧要去与凤国和谈的事。

    恢复内力以后,他的听觉变得格外敏锐。他知道了凤国战场上的失利,知道了楚国逼进凤国国境,知道了父王不得不再次求和。

    于是他骤然惊觉,最初路萧囚禁他的目的是什么。而他如今,竟沉溺于这温柔乡之中,忘记了凤国所受的屈辱这让他羞愧无比,又重新拾起了被他遗忘的仇恨。

    他知道楚国军力强大,凤国是绝无抗衡之力的。但即便如此,凤国就该任楚国宰割么

    看着凤二的神色,路萧再也忍不住争辩道:“但是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最初楚国向凤国开战,皆因凤国以军队扮作流民混入楚国,父王不得已才派大军压境,但绝无主动引战之意”

    他的话凤二现在一个字也不信,反唇相讥:“那后来呢父王既然有意引战,为何要主动请求和谈”

    路萧哑口无言,呆呆地看着他。

    他该怎么告诉他,凤王请求和谈,送他为质,都不过是需要一个发动战争的导火索

    而凤二就是被凤王抛弃的那个工具。

    顶着二王子尊贵身份的、对凤国一片赤诚的、被凤王厌恶不喜却不敢明目张胆亏待的完美的工具。

    他不敢戳破凤二的梦,凤二所尊敬的、仰慕的父王,根本就不是出于无奈才送他为质

    但幸好,这次谈判若是成功,他就可以将这个秘密永远瞒下去,凤二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我不想再同你吵。”路萧最终先低了头,轻声说,“你放心,很快你就可以回凤国去了。”

    “什么”凤二本来做好了激怒路萧、被路萧再次羞辱的准备,路萧却突然这样说,让他懵了一下。

    “真的。”路萧轻笑,“算是我为我做错的事,赎罪吧。”

    “你开什么玩笑”凤二虽然根本不信他,但在路萧悲伤的笑容里,他的心重重颤了一下,“我回去又能怎么样我明明已经死了不是么”

    他很想抓住路萧单薄的肩膀,质问他是什么意思,但路萧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转身逃一般的离开了内院。

    留下凤二一个人,大脑一片混乱地想着路萧的话。

    放他回凤国一定是假的,这怎么可能呢,他哪里有这样好心,只怕有别的用意是真,甚至会对凤国不利。

    说什么赎罪,他若是有赎罪的心,就不会整天对他做那些淫秽的事。明明别有目的,却来这里扮好人,做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心里指不定盘算着什么别的阴谋。

    否则,他怎么可能这么做呢,大大方方地放他离开怎么可能他会花这么大力气关了他这么久,又毫不留恋地放他回凤国他哪里会做这样愚蠢的买卖

    他怎么舍得

    第012章 暗流一

    经过半月的日夜兼程,楚国谈判使团首先抵达楚军大营歇下,此时距离正式谈判的日期还有六日。

    一到了楚军驻扎地,路萧立即命人将楚国所列和谈条件送至凤军大营。而同时,白雁行也将凤国的条款呈至他面前。

    两人先是屏退所有侍从,好好聊了一阵。

    “真想不到,陛下会派你率领使团前来和谈。”白雁行喜形于色,大力拍了好几下路萧的肩膀。

    路萧佯作委屈状道:“雁行哥哥这是说路萧没挑大梁的本事么”

    “怎么会”白雁行挠了挠头发,嘿嘿一笑,“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能独当一面了。我最初见到你时,你才只有这么高。”说着比了下自己腰部的位置。

    “我哪有这样矮”路萧嗔怒地剜他一眼。

    两人闹了一阵,才开始商量正事。

    “凤国的要求倒没什么,无非是要我们退兵。”白雁行向他简单解释一番凤国的条款,“他们开出的条件是四千万两白银,分三年付清;同时每年会用凤国的丝绸茶叶一类,交换楚国的马匹。”

    凤国地处水南,降雨充沛,物产丰饶,丝织业和种植业均非常发达,乃是鱼米之乡。而楚国开国之君是马上定天下,国都在大江以北,冬日干燥酷寒,夏日降雨也不多,物产少得可怜,一遇到旱年便是颗粒无收。幸好楚国民风剽悍,汉子们个个勇武非常,靠着牧猎养活了楚国上下,但仍跟凤国的优渥生活不能比拟。

    其实楚国历年国君都有与凤国通商往来之意,但凤国对楚国并不友好,巴不得一到旱年楚国损失惨重丧失战斗力后吞并楚国,哪里愿意与楚国通商因此,这条路一直都没能打通。

    “凤王愿意提出以丝绸等交换马匹,其实是极大的让步了。”白雁行说着,有些古怪地一笑,“但,这是在最初开战时是我们理亏的前提下。”

    两人都想起了凤二一事。

    如果凤二确实是因为楚国保护不力而遇难,那么凤国的条件,的确显得非常优渥,非常有诚意。

    然而两人都知道,凤二并没有死。再看这条约之时,多多少少感受到了凤王的心虚。

    “这个暗亏,楚国绝不能吃。非但如此,我还要从凤国身上全部讨回来。”路萧抿唇,极有自信地一笑。

    “雁行哥哥,我已经有一个计划了。”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楚国王都,东宫。

    一只信鸽扑扇着翅膀在内院降落。

    空青正百无聊赖地守在院中,因为王储此次谈判只带了白术而没有带他,向来热情活泼的暗卫有着深深的怨念。

    见到信鸽,他眼睛一亮,扑上去抓住竹筒,取出小小的字条。

    急切地将字条展开,是一段遒劲漂亮的瘦金体:

    “挑兮达兮

    在城阙兮

    一日不见

    如三月兮”

    “”

    暗卫默默走入凤二房中:“二王子,这是殿下给您的信。”

    凤二接过,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个暗卫,感觉他全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颓丧的气息。

    “你考虑过这样做的后果吗”白雁行听完路萧的计划,陷入沉思,“或许可行。如果凤二再能为我们所用,那便更好不过。”

    “不”路萧反应极大,断然拒绝:“我不会让他知道这件事。”

    “你你难道什么都瞒着他”

    路萧抿了抿唇:“我只希望他没有后顾之忧地回到凤国。”

    “没有后顾之忧”白雁行一怔,目光渐渐变得震惊,“他他还不知道自己为何遇刺你都对他说了什么”

    路萧沉默着握紧拳。

    “你简直疯了。”白雁行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你对他你来和谈,都不过是想把他送回凤国罢”

    “不是这样的”路萧听到这句抬头反驳,“我是楚国的王储,无论如何都会以楚国利益为重,哪怕要我献出性命也在所不惜更何况更何况把他送回去,难道不是雁行哥哥希望看到的吗”

    “是,我是不希望留着凤二,因为你已经”把那个人看得比命还重要。

    白雁行没有说出后面的话。

    他知道,眼前这个他最喜欢的徒儿和好弟弟,为另一个人着了魔。

    从路萧的眼睛里,他懂得了这一点。现在他只希望快点将那个迷了路萧的心的人送走,从此再不相见。

    他希望路萧能永远是一个温软的、贤明的王储,而不是被感情左右,变得疯狂却不自知。

    “就按你说的做,我会安排下去的。”白雁行站起来,揉了揉路萧的发顶,“从前你就一直很聪明这次,不要再走错路了。”

    路萧一怔,慢慢垂下头。

    他骗了白雁行

    他已经决定走上一条错路,执意不再回头。

    谈判前夜,一条消息传到凤军大营,让准备好和谈的凤王猝不及防,幕僚们也纷纷乱了阵脚。

    原来凤国各郡突然流言四起,说是当初凤二王子并没有死亡,反而得天神庇佑活了下来。凤军家属们本就万分担忧出征的孩子,听到流言纷纷大怒,聚集在凤王宫前,请求王室给出解释。

    留在王宫代理朝政的凤王储慌了手脚,先是出兵驱散士兵家属,怎料如此一来,家属们认定当初凤国引战有诈,情绪越来越激动,聚集的人也越来越多,大有王室不给出解释便闹个你死我活之势。凤王储无奈之下,为安抚百姓,擅自下令开棺验尸。

    他是知道当时凤二的尸体根本没找到,只找了个身形长相相似的死刑犯替了凤二的。他敢开棺,不过是倚仗着凤二久居深宫,不会有多少人认出这不是凤二王子。哪怕认了出来他也做好了灭口的准备。

    只是,令他始料未及、大惊失色的是,棺材板掀开那一刻,里面竟然什么也没有

    这下,流言再也压不住,愈演愈烈。凤王储为这事焦头烂额,终于不得不禀报凤王。

    “明日就和谈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凤王将密信狠狠甩在地上,勃然大怒,“到底是哪里传出的流言,通通给我查清楚”

    底下人唯唯诺诺:“回禀陛下,已经在查了,只是实在未有头绪”

    “继续查”凤王气急败坏,重重一掌拍在桌案上。但片刻,他又恢复了些理智:“慢着这事还未传到军中,立即对士兵封锁消息,以免在这时乱了军心”

    “是”

    此时的楚国大营。

    在夜色掩护下,一个扛着巨大包裹的黑色人影潜入了主帅营帐。

    王储与白将军等候已久,见他进来,纷纷激动地站起来。

    “殿下,属下幸不辱命”将蒙面的黑布扯下,一张清俊的面容露了出来,原来是白术。

    他将包裹扔在地上,掀起一个角,里面竟然是一具尸体。

    “此物污秽,殿下还是不要靠近,以免脏了殿下的眼睛。”他说着,盖上了那个角。

    那一角只露出半张脸,但还是让路萧呆了一呆。片刻,他吐出一口气,看向白雁行:“真像。”

    白雁行勾了勾唇角:“凤贼的卑劣伎俩,真是有意思。”

    “我没想到的是,凤王储竟然自己就开棺了。”路萧嗤笑,“雁行哥哥的人都还没开口吧”

    “凤王储么那竖子只要被人一激,脑子就不太清醒。”说着,拍了拍路萧的肩,“我的戏唱完了,明日便看你的了。”

    “是,将军”路萧端端正正行了个军礼,“属下定做到幸不辱命”

    白雁行大笑起来。

    楚国王都。东宫。

    “这是第六只信鸽了。”空青的怨念越来越深,“二王子真的不打算给王储回信么”

    他堂堂王储暗卫,没有陪在王储身边就罢了,为何要用来做这种传信的事情

    这么多信鸽,他都能猜到王储定是出发没几日,在路上就派了信鸽回来,然后日日不断。

    听到又有信,看着空青怨念深重的表情,凤二有些尴尬地用咳嗽掩饰着窘迫:“咳你放着吧。”

    路萧这几日的信都仍然被摊开扔在木桌上,尽是肉麻兮兮的情诗,什么“既见君子,我心写兮”,什么“有美人兮,思之如狂”

    他实在想不通,明明同是男子,为何路萧总是做这些蠢得不行的事情

    王子这样想着,还是忍不住展开了第六张字条: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我怎么不知”他嘟囔了一句,耳根就红了起来,一抬手又将字条扔到了桌子上。

    城外一条小河边,已经搭好了作为谈判场地的高台,四周是空旷的草地,绝无埋伏的可能。这也是两国仔细商讨后确认的地方。

    为使凤王满意,凤国的奴仆们反反复复要求更改场地布置,从台阶上的绒毯到桌上的烛台,无不要求精奢华丽,磨蹭到了极点。

    最后白将军实在不耐烦,一挥手命人全部撤下,强硬道:“做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若是被动了手脚整出什么么蛾子,和谈破裂,你们担得起责任么香薰点什么香薰谁知道会不会有歹人暗中毒害我们的王储”

    凤国奴仆据理力争,最终无果,个个怨气冲天。

    凤王倒是毫不介意,和谈开始时,一路含笑步上高台:“朕早说楚国民风向来不喜铺张,一切从简。谁料下人多事,让王侄见笑了。”

    路萧矜持地一颔首:“凤王见谅,白将军也是出于为凤王陛下与我共同的安危问题考虑但,说起来,时局动荡之下,又有什么地方安如覆盂呢路萧确是满心期盼此次会晤能有一个满意的结果。”

    “应该的。”凤王笑道,“凤楚自二十年前签下和约,便一直是友好邻邦,多年来勠力同心。谁料竟会因一些小误会生了罅隙,导致战乱横生,民生涂炭至此,本王也是痛心疾首,夜不能寐。”

    路萧微微一笑,端起面前小巧的茶杯抿了一口,宽大华美的衣袖掩住半张脸庞,神色也分辨不太清了:“说起误会,路萧这二日倒是听了些流言”

    “区区流言,何以足信”凤王断然截住路萧的话,又笑道,“王储如今风采气度,更胜孤王当年寿宴所见。总该晓得,有些话,听一听便过去了。”

    “凤王伯说得是,路萧受教了。”路萧点一点头,面色谦恭如常,“但这流言实在骇人听闻,路萧听得心惊,实是忍不住想与凤王分享,愿闻凤王高见。”

    “路萧久闻,毒蛇噬腕,壮士断腕,未料有一下人的父亲,竟真有如此气魄。那老者年轻时是个猎户,一辈子入山猎虎,近乎想得着了魔,却从未成功。忽有一日终于寻得机会,欣喜若狂,怎料反遭大虫咬住,脱身不得。我的仆人上山寻父,正见父亲在虎口之中。仆人对父亲一片拳拳孝心,遂以身引开大虫,救下老父。凤王可知,那老者见儿子遇险,作何反应么”

    他每说一句,凤王面色就变上一变,到后来,笑容已全然消失,目露一丝阴狠。听得路萧发问,凤王又似笑非笑,一语不发。

    路萧也不待他回应,唇畔仍然掬着笑,继续悠然说道:“那老者明明能救儿子,却想猎虎想出了魔怔,非但不救,反将儿子往虎口一推,只等着大虫吞咽儿子的血肉放松了警惕之时,再伺机动手刺那大虫呢。被人问起,还说是为儿报仇”

    最后一句,他骤然抬了眼直视凤王,眸中迸出一种冷厉的光。

    “虎毒尚且不食子,这老者竟有意以子为饵猎虎,本宫从不料,人心竟歹毒至此”

    凤王被他凌厉的目光一惊,手中的茶杯落在地上,“砰”一声摔了个粉碎。

    路萧面上露出惊讶的神情:“凤王伯这是怎么了”

    “无事,无事,孤王从未听过这样的事,一时怵然。”凤王幽幽迎上路萧的视线,坦然命人收拾好地上的碎瓷。

    路萧了然般点点头:“莫怪凤王陛下失态,路萧听闻时,也是震悚不能语。”他垂头,慢慢转动手中的茶杯:“不过么,流言到底是流言,是真是假,路萧也辨不出个好歹。不知陛下如何看待此事”

    第013章 暗流二

    凤王初时的笑容可掬,已全然消失不见。

    他目光沉沉如霭,如蛇一般盯着路萧,唇角一勾似有似无的弧:“说来也巧,我们凤国也有这么个老猎户。一日从山林归家,被一只大虫盯上了。猎户无可奈何,只得将手头的猎物全扔给那大虫,最后不得已甚至割下自己的血肉喂虎。怎料兽性贪婪,不知满足,大虫吃了猎户的肉,还要再害老猎户,猎户不得已,遂持刀暴起,与虎搏命。王储看,这猎户的故事与那位老者相比,听着不更舒畅么流言毕竟是流言,夸张造作、耸人听闻常常有之,真相未必就如王储所闻。孤王从来觉得万事皆有因有果,王储切不能受片面之语蒙蔽。”

    “听凤王陛下一番话,路萧实是长进不少。”路萧垂眉轻笑,不再纠缠,又抿下一口茶,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这茶真是醇厚浓酽,令人齿颊留香,一品便知是凤国的茶。”

    凤王听他夸赞,心中稍霁,面露得色:“这茶因着茶叶尖上总有一缕白,得名雪顶,在我国也是极其珍稀的茶叶品种,今年供上的不过寥寥四盅。若不是王储前来,孤王是绝舍不得拿出来的。”

    “如此,倒真是路萧有口福了。”路萧神情忽然有些羞赧和羡慕,“凤王也知道,在楚国,是绝喝不到这样的好茶的。楚国土地大多瘠薄,莫说雪顶这样的茶叶,连最普通的茶叶产量都极少。”

    凤王呵呵笑了两声:“王侄莫要妄自菲薄,哪个国家不晓得,楚国水田虽少,游牧猎射却是顶尖的好孤王正是知道如此,才希望以茶叶丝绸交换楚国马匹。”

    “尊贵的凤王陛下,您此言差矣。”路萧放下茶杯,表情渐渐严肃,“凤国物产之丰饶,何止茶叶丝绸珠宝、药材、瓷器、香料样样都是珍品,拔尖的好。然而贵国却有法令,这些都禁止与他国交易。不瞒您说,哪怕是楚国黑市上,这些物品都极其少有,连比这雪顶次一些的茶叶,都卖到了百两黄金一斤,还是楚国商人拼死从凤国偷运回来的。”他顿了顿,苦笑一下,“至于丝绸,连我们王室都不过存了几匹。”

    “凤王陛下方才所言,凤楚两国二十年来一直是友好邻邦,但直到如今,贵国却连与楚国互通贸易都不愿,这如何不叫我楚寒心”

    “凤国所拟条款,路萧已悉数看过,停战为凤王陛下与父王都想看到的,无可厚非。但楚国想要的,虽并不严苛,条约上却丝毫未涉及,路萧便不得不提一提凤国若是能对楚国打开商路,莫说区区四千万白银,凤楚从贸易中共同获得的利益,恐怕难以计数。至于货物交换,便更没有必要了。这是对两国都大有好处的事,还请凤王伯务必答应楚国的请求。”

    他刻意咬重了“请求”二字,意思非常明显:若凤王不答应,便不是请求这样简单了。一时间,猝不及防的凤王表情有些僵硬了。

    他哪里料到,这看似温和无害的俊美青年,竟是如此棘手的人物,不动声色间便给他挖了这么一个大坑。

    此时不应,楚国大军仍在凤国国境线外虎视眈眈;若是被迫应下,总觉是凤国吃了大亏,又怎么也不甘心的。凤王心中咬牙切齿,面上有些皮笑肉不笑的,一直沉默着。

    底下的凤臣,亦都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出声。

    就在这气氛微妙的时刻,路萧突然面色大变。

    凤王未来得及反应,就见他脸色苍白地捂住心口处,全身都开始剧烈颤抖

    他晃晃悠悠地站起,指着那茶水断断续续道:“茶里”

    话未说完,一缕鲜血便顺着唇角流下。他身子一歪,在众人的惊呼中倒了下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凤王吓了一跳,见路萧吐血倒下,心知大事不妙,慌慌张张地站了起来,上前要查看路萧的情况,口中大喊:“愣着干什么医官呢还不快来人救救王储”

    那一刻,他想到了国境外随时候命待发的楚国大军,不可抑制地感到惶恐不安。

    白雁行从高台下一跃而上,拦住正要离开高台的凤王,身后的楚国使臣也纷纷上了高台,把脉的把脉取药的取药。

    “凤王陛下,我们王储方才话中直指茶水有问题,这茶似乎是凤国所备,陛下有什么解释么”白雁行对凤王怒目而视,话中隐含威胁之意,强硬非常。

    凤王被这高大的将军震了一震,强作镇定:“凤国此时毒害路萧王储,对两国停战有何好处这必是有第三方暗害路萧王侄,再陷害于凤国,孤王定会叫人查个水落石出”

    “陛下就如此武断我看是不是他人所为,倒真是未必,”白雁行冷然道,“若王储有什么三长两短,楚王震怒,我想后果定不是凤王希望看到的还请凤王陛下早日给楚国一个交代”

    他这话一出,凤王便失了镇定,怒急攻心下,气得全身发起抖来 。一扭头,看见底下凤国的幕僚们全都呆呆地站着,顿时暴怒大喝:

    “一帮蠢货还不快去查去请最好的医官来若是王储出了什么事,你们的脑袋通通别想留着了”

    楚国王储谈判中饮下茶水中毒,叫凤国乱作一团,人人自危,唯恐楚国不日便要开战。

    凤王比谁都焦急,只差下令要处死那日备茶的奴仆,但究竟是何人下的毒,仍然毫无头绪。

    飞往东宫内院的信鸽断了五日。

    王储遇害、生死未卜的消息传回了楚国。

    楚王果然震怒,当即便要再度开战,几个理智的大臣好劝歹劝,才终于让君王冷静下来,静待后续消息。

    但等待的时间一日比一日难熬,朝中的低气压让楚臣们人心惶惶,生怕楚王再度发作,要下令平了凤国。

    而此时,留在东宫的空青也很纠结,既想立刻冲到凤国去看看王储究竟怎样了,又想着王储离开前下的死命令:听到什么消息都不能离开凤二。

    颇有把自己劈成两半的冲动。

    只有凤二,对于外界的风起云涌一无所知。

    只是偶尔忍不住想一想:今天也没有信,大概终于灰心了吧

    相比于楚国朝堂的焦急和凤国朝堂的紧张畏惧,另一个地方此时的气氛轻松愉悦得多。

    “真有你的将我都下了一跳。”白雁行大力拍着床上的人的肩膀,啧啧赞叹,“要不是提前知道了,看你那样子,我真该跟凤王拼命了。”

    “轻点,轻点,雁行哥哥”倚坐在床头的人笑着躲了躲白将军的魔掌。

    那赫然是“中毒昏迷不醒”的王储殿下。

    “后面一出你是没看着。我用银针验那茶,试出只有你的茶是黑色时,凤王那老狐狸脸都吓白了。”白雁行回忆起凤国诸人精彩的表情,还是不住地笑。

    那日路萧实则是将毒药藏于指甲中,借着袖袍的掩护手指一掸,那毒便神不知鬼不觉地落入茶杯里,事后白雁行才寻机给路萧喂下解药。

    凤王下令严刑拷打当日备茶的奴仆,始终一无所获。

    他是如何也猜不到,路萧竟会狠到对自己下毒也要陷害凤国。哪怕猜到了,也只能是落个哑巴吃黄连。

    路萧与白雁行等人如今被安置于楚国使馆中。自谈判那日假作“中毒”后,便一直装着昏迷不醒。这几日凤国的医官换了一批又一批,路萧也就顺水推舟,营造出脉象慢慢好转的样子,这才叫凤国朝野上下松了口气。

    “当初他自弑亲子,向楚国开战时,恐怕绝想不到今日。”路萧冷嗤一声,“这把戏,他使得,我怎就使不得他连亲儿子都不惜牺牲,我吐两口血算什么。”

    他说着,心里却想起许多年前,凤二得了凤王的夸奖时,眸中熠熠的光彩。

    何其不值。

    白雁行哪知他心中所想,仍然笑道:“咱们如今只需再添一把火,不怕那老狐狸不上钩。我今日早晨已散出你醒来的消息,估计不过这两日,便有人要送上门来了。”

    “禀报将军”门外忽然传来侍卫的声音,“凤王陛下请求探望王储殿下,如今已至使馆之外等候。”

    “你看,这便来了。”白雁行嘴角一撇,有些轻蔑地,“连今日都熬不过,我还高估了他。”

    “如今我楚军随时都可以攻入凤国国境,恐怕凤王是实在沉不住气了。”路萧沉静道,“雁行哥哥可回避了。”

    白雁行点点头:“你自个儿当心应付凤王。”

    “放心,这凤楚商路,我是无论如何也要叫他打开的。”

    凤王确实已然失去镇定,进得房中,便屏退了众人,要与路萧单独谈上一谈。

    路萧倚在床头,表情怏怏的,依然是苍白如纸的面色,仿佛真是大病初愈的人一般。

    “看王侄气色好了些,本王也便宽心了。”

    凤王勉强笑着,与路萧寒暄了几句,便迫不及待地道出造访的目的:“路萧王侄,并非本王要姑息包庇什么,此次中毒一事必有蹊跷。想来正是这紧张的时候,孤王何以在如今再起什么歹心你我都是不愿看到战乱再起,连累百姓的啊。这必是有人从中作梗,要破坏凤楚的情谊,使谈判破裂,让凤楚再陷于针锋相对的局势中。”

    “咳咳,路萧晓得,如今真相未明,一切仍需留待查出真凶再议。”

    见路萧虽面色苍白,说一句便喘上一喘,但态度却是和缓的,凤王顿时大喜,紧跟道:“是呀,王侄果真明得事理。既然如此,还恳请王侄修书一封,告予楚王凤国的态度,也让楚王陛下晓得这一切不过是个误会。”

    “误会么”路萧唇角勾了勾,“路萧如今虽气力不济,写封信向父王解释倒是没有问题的。只是”

    他一个“只是”,顿时叫凤王的心又提了起来。

    路萧故作孱弱模样地咳了几声,吊够了凤王,才继续说道:“只是,这茶到底是凤国备下的,哪怕路萧信得过凤王伯,朝中其他大臣也未必就不会因此误会是凤国保护不力,这才让歹人得手。这样一来,即使路萧为您说得再多,父王会如何想,路萧也实在不能保证。”

    “这”

    “依路萧拙见,陛下最好还需叫父王看到些诚意。”

    凤王心中一沉,知道他这便是要逼着凤国打开商路。

    见凤王沉默下来,路萧依然不急不慌,气定神闲地微笑着:“陛下若是想不通,我这还有半个故事要同陛下讲,还望能助陛下早做决断。陛下可还记得那日和谈时,我与陛下提及的猎虎老者么”

    他突然提起这事,让凤王心中惊疑,隐隐有了不妙的预感。

    “陛下那日说,故事最宜舒畅。要说起来,那日我来不及同陛下讲一讲这结局。如今想来,这结局也是十分叫人舒畅的。”

    “这路萧王侄还是莫要开玩笑了,什么舒畅不舒畅的,我们如今谈的”凤王背后渗出了冷汗,试图阻止路萧继续说下去。

    路萧却不为所动,眸中带了一丝探究,紧紧盯着凤王的反应: “我那仆人虽入了虎口,险些丧命,但苍天有眼,实是万幸,山神感他孝心,显了灵将人救下。如今,他已被好好安置在我东宫内院中。”

    随着他的话,凤王双目渐渐睁大,脸色巨变,虽强作镇静,仍掩饰不住震惊中带些恐慌的神情。

    路萧仍然笑着,目光却凛冽非常,步步紧逼:

    “凤王以为,若是我的下人站出来,揭发那猎户恶行令天下人知晓他该是如何下场 ”

    凤王猛地站起,动作之大,甚至撞翻了椅子。

    他退后两步,伸手直指路萧,手臂却不住颤抖着:“你你你说什么”

    “我说,”路萧直视凤王,一字一顿道:

    “他,还,活,着。”

    他多次试探,假作中毒,都不过是扰乱凤王的连环计。

    而这,才是他击破凤王心理防线的最后杀手锏,与最重要的目的。

    两日后,王储终于痊愈。凤王再度筑起高台,与路萧签下和约。

    楚国最终下令退出凤国国境,鸣金收兵。

    而凤楚之间,多年壁垒终于打破,得以进行正常商业往来。

    “凤王缘何会主动提出要让凤二回国”

    回楚国的路上,白雁行忍不住问道。

    凤王处处遭楚国掣肘之下,无可奈何依楚国的条件签下和约。但他知道,除了通商以外,路萧还与凤王秘密谈拢了另一个条件,那便是不久以后,向天下人宣布凤二王子仍然活在人世的事。

    如此一来,楚国初时的不义之名便终于可洗脱。

    但凤王室的信誉,必将大大受损。

    “他是怕凤二在我手中,对凤国更加不利。与其等着我利用凤二做出什么举动,或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不若自己承认凤玄亭还活着。让他们来解释凤二王子为什么会死而复生,总好过被我们揭穿。到那时,不但和谈破裂,凤国也会军心大乱。”

    幸而凤王并不知道他绝不会利用凤二做这样的事。

    “那就这样放凤二回去,当初诈和一事,岂不是随他们掩瞒了么”

    “”路萧垂下脸,轻声哀求,“雁行哥哥,我只想他好好的。”

    他当然大可以利用凤二将凤国置于不利舆论中,甚至能凭这一事叫凤国彻底失去民心。

    但若真的逼急了凤王他会对凤二做出什么凤二回到凤国后,又该如何自处

    他看似毫不在乎地要挟着凤王,皆不过因为无人知晓他隐秘的感情。其实他一点儿险也不敢冒,只想凤二好好的。

    幸好这个最大的破绽,凤王并没有看出来。

    白雁行见他如此,也不再多说什么。

    毕竟他只要看到最终结果仍是对楚国有利的。当初的是是非非,也就不必太在意了。

    他如今只希望,凤二能快些离开,那么一切就仍能回到正轨上

    第014章 你走吧,爱还没有烧完一

    凤二很多年后都记得那个七夕。

    他一早醒来,如往常一般练剑,看书。

    直到远处传来喧闹的鞭炮声,他才莫名地抬起头,察觉有些不对。

    疑惑地从窗中扫视一圈庭院,没有暗卫的影子。

    他思考了一会儿今天是什么日子,无果,最终决定低头继续看书。

    就在这时,背后突然一沉。

    他惊了一下,本能地将人推开,这才后知后觉,是熟悉的温度和气息,让他怔忡。

    这个人,回来了

    “我回来了,就一点都不让你开心”路萧露出有些抱怨的表情,却还是在他身边坐下,非常自然地拉起凤二的手,拿在手里一根根手指把玩着。

    “王储想多了。”他素来是谈不上开心不开心的。

    但是,再见到路萧的一刻,心尖的确悸动了一下,像一颗石子投入无波的古井中。

    “我的信你一封也没回的,信鸽就带了那么几只,后来后来我想用官家信鸽来着,被雁行哥哥骂了。”

    凤二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有些想笑,听到后来又有些不满。

    原来后来没有信了,就是因为信鸽用完了

    但是“雁行哥哥”又是什么人他的新欢

    凤二胡思乱想着,脸上表情却没怎么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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