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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伤之狱 第2节

作者:上下一色 字数:19193 更新:2021-12-30 04:10:34

    “哈啊啊呃唔”

    龙延正想说话,就见那人又是一个挺起,细瘦的身子不停的颤抖、抽搐着,咒师手中的光渐渐变淡,黑色的咒印从他的脐心开始向外画出如血脉般的图案,直至蔓延整个腹部,随着咒师的咒语,那黑色的咒印顿时变成鲜血色,在那惨白的身躯上不断向上蔓延,直至他的脖子方休,这白与红的结合竟有种说不出妖艳。

    当咒师的身体离开那人溢血的腹脐之时,大概也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那个苍白的身子突然安静下来,就连最轻微的颤抖也没有,仿佛死了一般。

    而那如同血脉般的痕迹也在咒师离手的瞬间消失失踪。

    “怎么回事”

    纳瑟大步上前,有些懊恼地看着一动不动的人,怒视着咒师。

    咒师抹了一把汗,向纳瑟道“陛下请放心,他只是太虚弱了,却还未死,多亏了您方才给他喝下的那剂药。”

    纳瑟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微妙的情绪,他退到旁边给了龙延一个眼神。

    龙延会意地来到床边为床上可怜的罪人把脉,良久却不发一言,另一只手的掌心则贴着他的心口很久,久到纳瑟忍不住出声询问才慢慢地说“还好,还死不了,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以他现在的身体估计经不起几次折腾了,之前我也说过,他所有的伤都是靠药物抑制的,而这种药物是有时限的,我虽然不知时限是多久,不过估计也快了”

    “那种药,你能调配吗”

    龙延微微一愣,他深吸了口气,闭了闭眼睛,沉下脸道“那么恶毒的东西我怎么可能有。”说话间,手也没闲着,处理伤口,接回断骨,却不再像之前那般带着怜悯而轻手轻脚了,就好似手中的不过是肉块,任由他翻来翻去。

    那人或许是被弄的疼了,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嘴里发出一声极轻的。

    站在旁边的纳瑟看着觉得更躁了“你就不能轻点”

    龙延顿时觉得好笑“怎么纳瑟大人也开始同情罪人了”

    纳瑟咬着牙道“弄死了你负责”

    “反正都是要死的,不是吗”龙延处理完伤口,又端来已经备好的药汁,一手拖在那人脑后抬起他的头,二话不说直接把药汁灌了进去。

    对方毕竟是个重伤之人,此刻别说是动动手指,连喝药都是件艰难的事,所以来不及吞下的药汁随着他的咳嗽溢了出来。

    纳瑟终于忍不住一把夺过药碗,喝道“我不知道你在生什么气 ,总之,给我站一边去。”

    龙延被推至旁边,冷笑着抱胸站在旁边。

    纳瑟取过勺子开始一口一口地喂。

    “方才,你说他的眼睛看不见又是怎么回事”

    药碗见底,纳瑟触着眉头默默地看着这张苍白的脸。

    龙延再次把了把脉确定没什么大碍之后继续开始在各种药草药剂中忙碌起来,一边回答着纳瑟的问题。

    “千鸩,与其说是药,不如说是一种罕见的毒。”

    “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

    纳瑟把人放回床上,目光在触及他苍白消瘦的身体时不由地露出连他自己都没发觉的复杂情绪,终于良心发现地取来薄被把人裹起来,然后连人带被的抱到旁边贵妃椅上,这才吩咐下人进来收拾残局。

    龙延点了点头说“这种毒我只听父亲提过,是五百年前一名南疆的药师花了七七四十九天炼制而成的,曾经用在出征的士兵身上用来提高士兵的战斗力,可之后出现的复作用让当时南疆的皇帝非常生气,并下令禁用此药。”

    “那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龙延斜瞄他一眼“我怎么知道。那个乌伤老王秘密太多,谁知道他是怎么得到的。”

    “你说的复作用也包含视力和声音”

    “千鸩,说好听点是提高人类身体的力量,只需一剂,便能达到出乎意料的效果,但是说白了就是傀儡罢了。”

    龙延淡淡地看了一眼纳瑟,果然从他的脸上看见了意料之中的表情,他轻笑了下继续说“喝下这种药的人,除了能力暴涨之外,同样会失去最基本的东西,那就是人类的感情,一个人如果没有了感情,就如同人偶,任由下药的人摆弄与操控,但他潜意识却依然存在,只是无法反抗命令而已,因为失去了基本的感觉,所以连疼痛都感觉不到,久而久之身体就会越来越接近人偶,有的人可能会失去听觉,有的人可能会慢慢地失去视觉我想他的眼睛正是因为如此。”

    纳瑟突然抚着额头冷笑一声,高大修长的身子顿感无力,后退了几步靠着墙大笑起来。

    龙延叹着气说“但我给他医治的时候,发现他并未完全失明,至少还能看见模糊的影子,如果停止使用千鸩,说不定还能恢复”话未说完,就见纳瑟一脸笑的比哭还难看的表情看着自己,“纳瑟,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纳瑟轻摆着脑袋“不不不,我只是觉得很可笑,我和父亲竟然一直跟个瞎子在战斗,还几次差点被砍死,一个人偶你说这不可笑吗哈哈哈哈”

    他笑的毫无感情,像笑又像在哭。

    龙延非常能明白纳瑟现在的心情。

    报复的对象竟只是被人操控的人偶,那种恨意无处可发的情绪几乎让他崩溃,他只是需要一个宣泄压抑了二十年恨的出口而已。

    “若停止用药,他的感情能恢复吗”

    “这是肯定的,只是恢复了又如何你加诸在他身上的痛苦并不公平,那些罪孽不应该完全属于他的。”

    龙延说的话,纳瑟岂会不明白

    只是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放不下,他也跑不掉”纳瑟深吸一口气,站直身体把人从榻上抱着床上躺好,“还有三天,你好好看着他,就这一次,若他活下来,就放他走。”

    “纳瑟”

    “我知道把所有的恨都发泄在他身上不公平,但这也是他必须受的。”

    “”

    “龙延,关于那个千鸩,等木狼族的事结束之后就全毁了吧。”

    “是。”

    “我还有事,三天后我会让人来接他。”

    龙延目送纳瑟孤独的背影离开不由轻叹,其实刚才他想说的是,放他走不如杀了他,恢复了所有的感情,却忘不了痛苦的人活着比死还难受。

    疼,哪里都疼,哪怕只是静静地躺着,什么都不做,那些顽固的疼痛还纠缠着他,如果死了,是不是就不会疼了

    “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许死,不会死,不能死,明白吗要不然你知道我会怎么对待你的母亲。”

    母亲,对,他还有母亲,那个唯一疼爱他对他好的人。

    “谢谢你救了我。”

    “你叫什么名字”

    对了,还有他,他说会来接他的,他说让他等他。

    “母亲叫我燃,燃烧的燃”

    那人的怀抱温暖的令他沉迷,甚至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他的声音如同魔咒般,净化着他的心灵,他是愿意等他的,不论等多久

    “你这个贱人,和那个女人一样下贱,你想毁了我辛辛苦苦打来的江山吗”

    不,不是这样的,我没有啊,为什么您只会一味的把罪都推在我的身上

    “既然你那么喜欢男人,就在这里好好享受吧。”

    之后怎么了

    发生了什么事

    脑中和眼前都是一片空白,只是身体上传来的感觉让他很想吐,可不论他怎么挣扎都挣脱不了恼人的束缚,没人会来救他,没人会听见他的呼救,就算不看,他也知道有什么可怕的事正在自己身上发生。

    “哼,真脏这样的人你还要吗”

    “怎么样想看看自己到底有多脏吗”

    不别,别这样对我。

    镜子里的人还是他吗苍白又狼狈,全身青紫,还有令人厌恶的白色液体正从后面被玩弄的几乎失禁的地方流出,微微鼓起的小腹里阵阵绞痛,估计已被撑满了。

    “哈哈”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笑,只是觉得不能哭,所以只能睁大眼睛笑,身体被人一脚踹倒在地,一只大脚猛地踩在小腹上,剧痛顿时传遍全身每个细胞,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流出来,让他想死。

    脏了,彻底脏了,这样的他还怎么去遵守与那人的誓言

    接下来他并不知道自己被丢在了什么地方,只知道有人没日没夜地折磨着他,身体除了疼还是疼,却反而让他觉得轻松了许多,至少可以暂时忘记从心脏的地方传来的疼痛。

    “嗯唔”

    什么东西,被灌进嘴里,苦涩的,带着血腥的味道,让他想吐。

    “乖乖喝下去,从今天起就由你代替我穿上黑铠,没我的允许,你不许死,要不然我会让你的母亲生不如死。”

    不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难道我不会您的孩子吗

    药汁不断地被人灌进嘴里,无法反抗,喉咙也痛的好像火灼一般。

    “啧这是怎么回事”

    睁开眼睛,模模糊糊中看见的是个修长的白色身影,不是那个人,那个人不会穿白衣,那么是谁到底是谁还要继续折磨他

    对了,他不是被俘虏了吗被那人说要回来接他的人

    好痛,这些痛苦到底还要持续多久

    身体架起来,眼前的白影在晃动着,看不清,却能听到声音,很年轻的声音,所以不是他。

    “原来你醒了吗”那人的手指凉凉的,贴在额头上有些舒服。

    龙延有些惊讶地看着被侍者架着才能勉强站着的人,被他下意识靠向自己手掌的举动吓了一跳,失笑道“看来还没完全恢复呢,这样也好,做为一个人偶对你来说或许还比较快乐。”轻轻摞开遮住他脸的头发,龙延接过侍女手里的碗,吩咐侍者架好,“对不起,是会有点难受,不过多点,你就不会痛苦了。”

    说着,捏住他的鼻子强迫他抬起头,当他张开嘴时便迅速把碗里的黑糊药汁灌进去。

    可能是前段时间一直被关在地牢里断药的缘故,又或许是因为他的身体本能地对药产生了抗拒,所以龙延不得不加大药量,这会儿在对方稍稍恢复意识的情况下也加大了喂药的难度。

    见他又试图把嘴合上,龙延低咒了声,手移至他的下巴用力一捏,只闻“咔喀”一声,那人的下巴就这么被卸了下来,而他的身体则痛的发抖,破碎的声音从合不上的嘴里一阵阵地溢出。

    龙延深呼吸着,不停地在心里给自己催眠,告诉自己眼前的不是个人,而是个人偶,是个杀人鬼,是个罪人。

    好不容易让他喝下两大碗千鸩,龙延已是浑身上汗,他捧着空碗,目光呆滞地看着那人颤颤起浮的腹部,伤口因为他体内的另一种毒已经愈合了,至少外表看起来是这样的,至于内里,既然纳瑟无视,那么他也决定无视个彻底。

    指尖忍不住轻触那朵栩栩如生的牡丹,咒师的手艺实在是好,只是这朵牡丹将会给他带来的痛苦却并不那么美好。

    正这么想着,就看见牡丹突然如同活物般闪过一丝微光,龙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手掌贴了上去,掌心下感觉到剧烈的跳动,这个身体颤抖的更加厉害了。

    “这是”

    他比常人都要冰冷的身子突然变得灼热起来,苍白的脸上出现不自然的潮红,而那人则难受地扭动起来,痛苦地喘着气,后仰的头无力地靠在身后侍者的身上,一缕血丝从他的嘴角滑落下来,接着便彻底失去了意识,只余下微弱的呼吸声。

    身体的温度渐渐恢复,脸色依然是惨白一片。

    龙延看着他的左臂上无故出现的伤口,眉头再次纠结在一起,心里把纳瑟狠狠骂了一遍后无奈地开始处理伤口。

    “放床上去吧。”

    “是。”

    正当龙延转身准备继续研究他药理的时候,余光却好死不死地看到了一样让他抓狂的东西,这个东西正是纳瑟一直在寻找的,一朵小小的红色牡丹,他猛地睁大眼睛,不敢致信地瞪着那冲激着他视线的东西,行动快过思考,当龙延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将那人拉进怀里。

    手横过他的胸口,让他软软的身子趴在自己的手臂上,另一只手带着主人的震惊轻轻地抚上那人颈后正在渐渐的消失的红色牡丹上。

    “怎么可能”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吗

    为什么这东西会出现在这里

    那么他就是

    天哪别说是纳瑟,连龙延都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怎么办他似乎发现了惊人的秘密,那么现在应该告诉纳瑟吗

    “你们什么也没看见”

    一个声音突兀地打断了龙延的思考,他诧异地转过头,看着正一步步靠近的男人。

    沉稳内敛,拥有过人头脑,却对纳瑟死忠的男人,纳瑟的堂兄瑞王楚满。

    他身着淡蓝色长衫,金色的腰带一丝不苟地绑在腰间,他的表情永远都是严肃的令人讨厌,但不得不承认他的政治能力与对纳瑟的忠诚。

    他一步步靠近,冰冷的目光看着旁边的两名侍者和一名侍女,口吻是命令,带着威胁的命令。

    “你们看见了什么”

    侍者们咽了下口水,握紧发颤的指尖,恭敬地回答“回禀瑞王大人,属下什么都没看见。”

    “嗯,下去吧。”

    “是。”

    龙延注视着那牡丹消失的地方,半晌才轻轻抱起这个虚弱的身子放在床上,慢慢地替他盖好被子,完全没有理楚满的意思。

    楚满也不着急,只是静静地看着,直到龙延想转身去拿草药才轻笑着说。

    “你想告诉纳瑟吗”

    龙延皱眉“不然呢”

    “本国初定,宫殿还在修建,民心未稳,纳瑟是所有人唯一的希望,你想毁了他还是毁了这个好不容易重建的国jia”

    龙延闷闷地捣着药,心里十分烦躁,却又无力反驳,楚满说的不无道理,如果是一个月前,或许还有挽回的机会,可在纳瑟展开了报复行为之后再告诉他,这实在太残忍了。

    “只有纳瑟可以成为本国的王,你能保证他知道真相以后内心也不会动摇吗这么久以为支撑着他的不正是仇恨吗”

    “那么你是想纳瑟永远带着仇恨渡过吗”龙延重重地敲着草药,有些恼火地瞪着这个骄傲的男人,“你总是这么冷静,难道你真的没有自己的感情吗”

    “有。”

    龙延的目光转为吃惊,对方却说“我的感情就是新国的建立,就是辅佐纳瑟,让他成为天下的王,为了这个目标,我可以放弃一切,龙延,你不觉得这是应该的吗”

    龙延顿觉好笑,他怎么会以为这个男人真的有“感情”呢他的思想从小就被迂腐洗脑了,如果这时候敌国说把他自己交出去交换和平,估计他也会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同意,这个对待自己都能毫不留情的男人怎么可能理解别人的感情

    “只要他死了,纳瑟就能从仇恨里解脱。”

    “你想永远对纳瑟保密”

    “这是为了他好。”

    龙延简直要疯了,他竟然觉得楚满说的是对的,因为他也无法肯定纳瑟在知道真相后会怎么样,如果纳瑟崩溃了,那这个国家就完蛋了,而他就是千古罪人。

    “加大千鸩的剂量,就让他在战场上拼到死吧,这也算是他最好的归宿,总之他不能活着回来。”

    龙延抚额苦笑,他甚至不知道楚满是什么时候走的,这件事给他带来的压力简直让他喘不过气,久久难以平复,直至后来,他连一句对不起都无法向纳瑟说出。

    同一时间,在鹭泣山的黑色城堡里,乌伤王的余党们正战战兢兢地跪趴在地上,连喘个气都小心翼翼。

    乌伤王残暴不仁,杀同族甚至亲人,更别提他们这些顶着虚衔的臣子。

    那个和纳瑟的父亲安洛斯一样,在战场上浴血而生的男人,同样是为战争而生,不同的是,他只好战争,为战而战,享受着浴血的快乐。

    他不但凶残暴劣,且蛮横、生性狡诈,可说是一手造成岚龙一族灭亡的罪魁祸首。

    曾经有个传说,封魔大战之后,精灵王带走了岚龙族族长的女儿,为了弥补与感激岚龙一族,精灵王赐予其一族能驱使精灵的力量,而岚龙族并不喜爱战争,千年来一直隐匿行迹,渐渐的,人们也忘记了如何去使用这股力量。

    不过,这一切毕竟只是传说,无从证实。

    至少对于纳瑟来说,岚龙族是毁他家园,杀其至亲与族人的敌人,他更不想去探知这隐匿于世界深处的一族是什么时候参与战争的。

    不管怎么说,至少现在,岚龙族的血脉已一个不剩。

    而造成这结果的并非纳瑟或是别人,而是那个自封乌伤王的男人。

    那个人在其兄长,也就是当时岚龙族族长四十岁大寿时一刀砍下他脑袋的事,至今都有在各国间传说,有的甚至越描越黑,而这位乌伤王在继位之后,除了大开杀戒,更是不顾众人反对建造城堡,几乎费去了当时所有财力,同时失去了民心,不知悔改的乌伤王更是无心治理新国,沉迷于杀戮,其暴劣的个性在当时无一人敢对他提半字建议,他就像中邪似的杀臣子,坑百姓,甚至是自己的骨血

    渐渐的,伤城堕落,人们开始选择弃城离开,乌伤王并未因此而改变,反而变本加厉,他派出自己鬼兵队,将所有人,只要有手有脚的全抓回城堡,以苗疆蛊术控制他们,强大自己的鬼兵队,继续他杀伐的人生。

    想必那只“杀人鬼”就是乌伤王的最佳杰作。

    “把你们知道的都说出来。”

    纳瑟翘着二郞腿,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些吓的面色苍白,浑身发抖的人。

    “我,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

    纳瑟眯起眼,看着这些犹如惊弓之鸟般的人,经过一个月的盘问,想必精神压力也到极限了,至今也问不出个所以然,能得到的消息无非就是残暴凶狠,冷血无情,完全没有实质性的东西。

    纳瑟抚着阵阵抽痛额头,无奈地朝旁边的侍卫挥手道“带下去吧,全部发配至发境焚城,永生不得出城。”

    “是。”

    烦躁的听着那些连将要被带去什么样地方都不知道还连声说“谢谢”的人,苦笑了下,视线落在被留下来的三名大汉身上。

    想当初制服这三可花了不少心思,他们个个比普通人高壮两倍,身负巨力,光手臂就有成年男性那么粗,几十个训练有数的精兵都抓不住他们,最后还是纳瑟亲自将他们捕获的。

    据刚才那些遗臣说,这些人全都是被乌伤王从小抓来训练的蛮兵,出战的时候一般放在队伍最前面用来当盾使用,这三个估计是专门用来看完城堡的护卫,如果纳瑟没记错,当时他们死守的地方就是这个地牢的某个刑室。

    “怎么样”

    纳瑟看向旁边的一名侍卫。

    “回陛下,他们都是经过严酷训练的,普通的剂量根本不起作用,所以我们给他们加到了常人的十倍剂量,只是这对他们的身体也造成了很大的伤害,所以询问的机会只有一次。”

    纳瑟朝他点点头,起身打量着这三个变的痴痴傻傻的人。

    既然城堡外面的人不知道,那么城堡里面的人应该知道点什么吧

    “那么,你们谁见过脖子后面有牡丹的少年”

    三人呆了几秒后愣愣地摇了摇头。

    “啧”纳瑟不悦地皱眉“那么,叫做燃的人,知道吗有人说他最后被带进了这里。”

    “”

    时间一分分过去,纳瑟闭了闭因失眠而酸痛的眼睛,瑞睁开时已经恢复往常的冷静,他朝侍卫挥了挥手道“罢了,带下去吧。”

    却不料,就在侍卫应声准备带人走的时候,其中一个呆呆地开口,嘴里吐出一个模糊不清的声音,却让纳瑟全身振奋的声音“燃坚强”

    纳瑟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他大步地冲上去,蹲在那个大个人面前“来,给我一五一十地说,慢慢说”

    “鞭笞嘿嘿嘿”那人翻着白眼,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却让纳瑟十份不舒服,接着,又见对方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声音更是令从恶心“皮肤好滑”

    “可恶就不能让他好好说话吗”

    纳瑟瞪着旁边的士兵。

    “这恐怕已经做不到了。”

    侍卫为难地说道。

    “不如让我来说吧”

    纳瑟吃惊地回头,身边的守卫已经快他一步将无声无息进来的人团团围住。

    那个人,整个身体都被包裹在黑色斗篷里,他的背微驼,声音苍老,年纪应该很大了。

    纳瑟警戒地看着她“你是谁”

    “呵呵,我是专门给这个牢房送饭的老太婆而已,当然也包括那个特别的刑室。”

    纳瑟眯起眼打量着她,却并未看出哪里不妥,毕竟只是个老太婆而已,并不能构成什么威胁。

    “你怎么进来的”外面重兵把守,区区一个老太婆要进来谈何容易

    老太婆摇头失笑“我本就住在城堡里,何需进来”

    “你说你住在城堡里这怎么可能我们早就搜遍个城堡的每个角落。”挡在纳瑟前面的侍卫不服气地喝道。

    老太婆咯咯笑道“只能说你们太不了解这个城堡了,这里有许多暗房和密道,如果这些年轻的王有兴趣,我倒可以一一替您指出。”

    纳瑟对她稍稍放下了戒备,轻笑道“那么就请老婆婆多多指教了,不过现在我倒对老婆婆所知道的另一件事比较感兴趣”

    “那么能请您给我一杯水吗”

    纳瑟命人端来了热茶和椅子,耐心地等着老太婆开口。

    老婆婆的故事并不长,也不算短,却第一次让纳瑟如此深刻地了解那个人。

    他以为自己曾经很爱他,却没想到除了名字和肉体的温度外,他对他的记忆那么少。

    那个等之约与其说是誓言,不如是纳瑟当方面任性的要求罢了。

    他只是被他与这个世界不同的纯洁给吸引,他需要他来填补心中的空缺,需要那人身边的净土,说好听点是怕他受到战争的迫害,怕他受伤,实际上只是怕他在战场上成为自己的绊脚石罢了。

    可笑

    若真的爱他,为何当时不带他走呢

    “那么老婆婆您是”

    纳瑟不知何时已经亲自为老婆婆倒水,只是一切都顺其自然。

    老婆婆喝着年轻的王者为自己沏满的热茶,叹了口气道“我原是胧姬小姐身边的侍从而已,像我这种过了半百的人才会被派给胧姬小姐,她是个美丽又温柔的人,只可惜”

    胧姬,燃的母亲,一个美丽的舞者,也是个男人间传递的玩物,却有着一颗坚韧的心,她爱上了岚龙族前族长的儿子,却被乌伤王看中囚禁奸辱,而想救出爱人的前族长之子,也是乌伤王的亲侄子,在几次闯入城堡后被乌伤王抓获并残忍处死,尸体挂被切成五块,分别挂在东南西北四门与祭天台上示众。

    胧姬也在那之后不再哭闹,认命地成为乌伤王的玩物,几个月后产下一个男婴,而这时候有了新欢的乌伤王也失去了对胧姬的兴趣,不再管她生死,直到有一次无意中撞见正在后山玩耍的燃才想起了这个曾经令他神魂颠倒的女人,却在再次看见胧姬的时候大失所望,毕竟女人的美貌不是永久的,当胧姬以为一切都将随着她的老去而逝,只求儿子平安成长之时,乌伤王却把脑筋动在了那年仅十三岁的少年身上。

    老婆婆并不知道少年和胧姬被带走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再次看见他的时候就是在这个特别为他准备的刑室里。

    “太惨了,简直惨无人道他身上的皮肉没有一块是完整的,有时甚至深可见骨,他的身下总是积着血水,每天的鞭打几乎是必不可少的,他们用针刺他的牙,用竹签捅他的肚子,甚至用细长的软银针慢慢地把他的整个腹部和胸膛都扎成刺猬,我知道他每吸一口气都很辛苦,却依然固执地坚持着,我给他喂饭的时候都非常辛苦,因为他根本难以下咽,因为他的牙被伤的很重,所以我只能带流食给他,可他吃一口就吐一口,带着很多血我这个老婆子什么也做不到,只是这么看着,渐渐的就麻木了,只希望他们能快点弄死他,可那个老王是个疯子,他甚至让那些人玷污他”

    老婆婆说这些的时候并没有太大动容,正如她所说,已经麻木了,却令纳瑟觉得心脏痛的仿佛被捏摔再拧绞,他无法想象少年是怎么忍过那些可怕的刑罚的,然而他的燃却从头到尾都没喊过一声求饶,他忍受着常人所不能忍受的只为了与自己的誓言。

    “当时,隐隐约约地听到他在说着什么,原来”老婆婆抬起头,露出帽子下一双慈祥的眼睛,“原来那是您的名字啊。”

    纳瑟的手轻轻放在胸口,深吸着气努力平复自己被掀起巨浪的情绪。

    “那么后来呢他怎么样了”

    其实结果是注定的,那样的折磨,怎么还有活下来的可能

    可老婆婆并没有给出结果,只是说“关于这个我并不清楚,那天我照常去送饭,正好看见他们把人拖走,我不确定他到底是生是死,只是那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纳瑟痛苦地闭上眼睛,忍过一阵又一阵的头疼,脑海里浮现少年残破的身体和破碎的呼叫,虽然没有亲耳听到,但每一声都刻骨铭心。

    时间流逝中,纳瑟终于平复了自己的情绪,此刻他感到非常疲惫,甚至懒得去恨那个罪魁祸首,如果能换回他的燃,他宁可只当个平民百姓,什么争天下扩领土的事,就算没有他,也总有人会去做吧

    可事已至此,觉醒于悲伤只会让事情变得更乱。

    “不论如何,谢谢您。”

    纳瑟吩咐下人为老婆婆准备住处,并好好照顾,走前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您有见过身着黑色铠甲的人进来这里吗”

    “身着黑色铠甲”

    老婆婆疑惑地看向纳瑟“怎么您不知道吗乌伤老王自从杀了亲手足以后便黑铠不离身这件事”

    纳瑟闻言狠狠一惊,顿时感到足下一沉“您说什么”

    “他是个多疑的人,所有的鬼兵队全是用盅控制的,要那个人脱下铠甲,除非是更强的盾牌与保护他的力量”

    纳瑟怔怔地站在原地,一时间,脑子里乱成一团,他正在慢慢消化老婆婆的话,一个可怕的念头正在成形。

    如果,事实如老婆婆所说那般,那么二十年前残杀自己族人,还有与父亲战了十年的人和与自己战了十年的人并不是同一个,那么他所认定的仇人并非那个“人偶”,那么自己之前那样折磨他不就

    “可恶”

    握拳的手狠狠地砸在坚硬的墙上,刺痛同样刺激着纳瑟的神经。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后悔的

    就算那些都不是他,就算他只是个人偶,那又如何难道要本王向他道歉吗那么之后十年死在他手下的无辜百姓怎么算

    一句是乌伤老王的意思就算了吗

    至少,该受的还是要受吧

    所以三天后,当龙延带着那个“人偶”出现在伤城城门外时,纳瑟并未对自己的计划有所迟疑。

    纳瑟骑着骏马走在队伍最前面,远远地看见那道修长消瘦的身影时竟有些恍惚。

    那人一身简单的黑色战服,不再是那身紧紧裹住全身的黑色铠甲,和别的小兵一样,只有胸前的铁制胸甲,他的脸上也不再是狰狞的鬼面,而是半遮面的银制面罩,露出一双死气沉沉的眼睛,一头漆黑的长发随意披散着,背着阳光站在那里,竟让纳瑟感到莫名的悸动,一时竟看呆了。

    直到与那人面对面,纳瑟才发现,站在自己眼前的仅仅是个“人偶”而已,他的目光直直地望着前方,面无表情。

    纳瑟触眉看向龙延“你到底给他用了多少量”

    龙延摊摊手说“没办法啊,将近一个月没用药,他又非常抵抗,只好多用了些剂量,哎反正你要的不就是这样吗”

    纳瑟烦躁的低咒着转身上马,对龙延说“你也跟着来,后来的马车是给你准备的。”

    龙延挑高眉笑起来“哎哟,这可真是受宠若惊呢。”

    “哼,我是怕你这手无负鸡之力的拖累大军。”纳瑟挥动马鞭,队伍开始前进,而龙延也不急着去马车,只是从其他的士兵手里接过一匹马跟在纳瑟身边,纳瑟撇撇嘴嘟哝着“有马车不坐,跟着我干麻”

    龙延悠哉地吹着口哨。

    “听说你让森仇一那个傻大个当副将和后卫”

    “怎么你有意见”

    龙延苦笑道“关我什么事,只是方才我听到一些闲语,说他森仇一占着自己战功赫赫昨日在大殿上竟自请并肩王头衔,今天你居然就只让他当个副将,这和跟班有什么两样你就不怕他到时候反咬你一口”

    纳瑟闻言大笑一声,满脸的不屑“就凭他那副有勇无谋的德性也想威胁我今天我就是要让他知道谁才是主子”

    龙延拍拍他的肩膀摇头轻笑“总之,你小心点,他那些党羽有很多都是过去跟着他从乌伤老王那边过来的”

    “啧,你好啰嗦。”

    “呃我这也是为你好啊,再说了,这也是你的心腹楚大人让我和你说的,你怎么能说我啰嗦呢你以为我想管啊我”

    纳瑟翻了个白眼“龙延,你真的好啰嗦。”

    “喂,你”

    才说着,就听到后面一阵骚动,纳瑟闻声看去,原来是“人偶”差点跌倒引起的,可当他回头的时候,那人已经像啥事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前进了,旁边的士兵无一不好奇的给他两眼。

    “他的身体,能坚持多久”

    龙延低头想了想说“外伤都已经愈合结痂了,至于内里的这次我用了很大剂量的千鸩,估计半个月没啥问题,反正事后千鸩也要毁去,所以干脆每天给他用,这样至少能保一两个月。”

    “哦”

    纳瑟皱起眉头。

    龙延的话,让他听着很不舒服,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纳瑟瞅了一眼闲闲地在马背上东张西望的男人,笑道“既然你那么闲,不如给他起个名字吧”

    啊

    “接下来可是还要处很长的时间,总不能老是那个、那个或是人偶人偶的叫吧”其实纳瑟也只是一时兴起随便说说,谁知龙延却脸色一沉,一脸震惊又惶恐的看着他,纳瑟狐疑地在他眼前挥挥手,“你怎么了”

    龙延一掌拍开他的手“取什么名字不过是个人偶,要什么名字,再说还不知道能养多久,他那个身体,说不定几天半个月就死了,再说还有那个咒印他”

    纳瑟被他这紧张的神情弄的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哎,你那么紧张干什么什么养不养的,又不是动物,总之随便取个叫叫罢了,你总不会叫着叫着就叫出感情了吧”

    “我”

    “而且谁说我要他死了你放手医他吧,什么内伤外伤都治好他,这件事结束之后就给他安个住处,换个身份继续生活罢了。”

    “纳瑟”龙延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为什么”

    “不是你说的吗他不过是乌伤老王的人偶罢了”

    “可是”

    “千鸩之毒完全解了之后,他应该能恢复自理吧那么平平淡淡地过日子总没问题吧到时候我再给他安排个下人,应该就”

    “够了。”

    龙延阻止纳瑟再说下去,至少在现在他与楚满达成共识的情况下,他可不想听纳瑟突来的大好心。

    “你这什么态度嫌我残忍的是你,现在嫌我好心的又是你,你怎么那么难侍候”

    “你以为他需要你的好心吗说不定对他来说,倒不如死在战场上,也不愿再回想起那些被操控成为杀人鬼甚至被折磨的日子吧”龙延愤怒地说完,也不顾被他弄的一愣一愣的纳瑟,拉转马头就往后头的马车走去。

    “龙延”

    纳瑟纳闷地看着龙延愤怒的背影有些不明所以的开口唤了声,可人家根本不想再搭理他,于是只好作罢,正好看到一步一步跟在大队旁边的“人偶”,于是下了马放慢脚步与他并肩走着。

    “然”

    纳瑟轻轻地低唤了声“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也许你也和其他人一样是乌伤王从小养成的傀儡,只是你之前的坚韧,让我觉得和我的燃很像,所以就叫你然吧。”

    然而纳瑟不知道的是,当他低唤着这个名字的时候,这个“人偶”如同死水的眼睛里所泛起的微乎其微的涟漪。

    三千年前的封魔大战,虽然精灵王与天帝已将妖魔族退封至无法界,但任有一些漏网之鱼隐匿于人界。

    木狼族就是其中之一。

    他们的祖先便是当时狼妖的遗族,大多数逃过封印的妖魔皆低调地藏在人类之中,也有少部分像狼妖一样高调与人类结合繁衍后代扩大自己的种族的。

    经过几千年的洗礼,木狼族所拥有的妖狼之血已经很稀薄了,即便如此,根深在骨血里的属于魔族的野心与好战欲望都没有因此而减少半分,他们需要一个强大的首领,然后千年下来,都不曾出现过传说中的“隔代遗传”,直至五十年前,一个狼族的孩子降生,虽然不是纯粹的“隔代遗传”,却也是这么久以来拥有最纯血统的狼族生命,也正因此,让木狼族错误的认识自己已经拥有足以掌控天下的力量。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当精灵王与天帝把灾难之后的人界之权交给人界当时唯一的君主之时便已决定了人类在这片土地上的地位与影响,一切的胜利最终都会落在人类身上,而拥有最强能力的人类终将成为这个人界之主。

    所以哪怕面对木狼族已强大到拥有一百万军队的时候,纳瑟也不曾眨一下眼睛。

    “哼,你居然把燃这个名字给了他,真不明白你在想什么。”

    “你错了,不是我的燃,是然,自然的然”

    纳瑟一边悠哉地研究行军图,一边轻挑着眉听着来自龙延的抱怨。

    而龙延则是照常地做着自己每日必做的事,给他的“人偶”疗伤上药。

    这次因为龙延几乎下足了药量,所以“人偶”真的成了人偶,饮下混入了纳瑟血液的千鸩之后,除了杀敌基本上不会做多余的事,包括保护自己。

    这对于龙延来说自然是再好不过,现在他巴不得这“人偶”能快点死,省得他每天在心里纠结着。

    可纳瑟倒好,不但给起了名字,偶尔心血来潮替他挡挡冷器,每每都看的龙延心慌慌。

    “嗯唔”

    轻微的闷哼成功引起纳瑟的注意,他放下手中的行军图来到龙延身后,眉头越触越深。

    目光盯着龙延放在那人白皙肚皮上轻轻按揉的手说“龙延,他的内伤你有在给他治吗”正说着就看见一股血丝从然的嘴角流了下来,那鲜艳的红色由他消瘦的下巴滑落一滴一滴地落在苍白单薄的胸膛,有些刺眼的妖冶。

    龙延撇撇嘴道“治什么治,反正治不好。”

    手下稍稍用了力,平坦的小腹微微陷了下去。

    “他平时有吃饭吗”

    龙延没好气的冷笑一声“你没看见我第天都在当保姆喂他吃粥吗”

    “就那些”

    那可以叫饭吗不过是一碗清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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