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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伤之狱 第1节

作者:上下一色 字数:18593 更新:2021-12-30 04:10:34

    乌伤之狱

    作者上下一色

    文案

    虐身虐心,先虐后甜,前面越的挺虐的,完全属个人兴趣的虐。

    纯属虚构的世界观,与现实完全无关,有神有魔有各种东西。

    无草稿,无存底,想到什么写什么,人名与人物属性全是临时想到啥就写,所以偶尔出现后文与前文有出入,请尽量忽略,哈哈

    内容标签 灵异神怪 奇幻魔幻 虐恋情深 相爱相杀

    搜索关键字主角燃、纳瑟 ┃ 配角龙延 ┃ 其它

    “你见过颈后有牡丹胎记的少年吗”

    “牡丹那是什么,从未见过”

    这是一只浑身染满鲜血的杀人鬼,空洞的双瞳如深渊般死寂,沙哑的声音冰冷的仿佛来自地狱,犹如被地狱的业火洗礼过的皮肤有半边几乎不能看,而勉强称的上完好的那一半则是比尸体还灰的白。

    他微启的唇总能不费吹灰之力地激怒纳瑟。

    纳瑟觉得这个人不仅是父亲的天敌,亦是自己的天敌,只是一个眼神便能轻易地撕下他冷静的面具。

    因那无限的恨意无论如何都无处隐藏。

    手中婴儿手臂般粗细的黑色长钉抵着鬼的腹脐。

    他很好奇,到底要痛到什么程度,才能打破这黑瞳里的冷漠。

    另一只手无比温柔地抚摸着他被毁的左边脸颊,声音温柔的仿佛接下来要做的并非是一件令对方痛苦的事。

    “可是他们说黑色城堡后的那片密林是你烧毁的,死去的人都是你杀的,那可怜的乌伤老王也终于在忍受不了非人的折磨后告诉我是你占有了那名少年,他的滋味很美吧嗯”

    苍白的身体随着纳瑟停顿的声音剧烈一颤,漆黑的钉子噗的一声挤进他深邃的肚脐,血随着手的转动从伤口渗出,鲜艳的红在苍白的肌肤上画出妖冶一笔,令人有些恍惚。

    纳瑟眯起眼看了一会儿,不知何时被脐边因疼痛而微微跳动的皮肤吸引,手指贪婪的揉捏着那片柔软。

    指尖传来的是异于常人的冰冷,就如他墨般的瞳不带任何温度真正的鬼

    “嗯”

    鬼的拉回了纳瑟的注意,视线却并未从他苍白的腹部离开,纳瑟的目光里充满了复仇的兴奋,纳瑟感到体内的血液都随着这鲜血越流越多而沸腾起来。

    十年以前,他根本没想过能与这个同父亲站在同一等级的人交手,估计他也未曾没想过自己会在十年后被纳瑟活捉吧

    族人的血,父亲的怒,还有自己的恨,怎能不让他好好承受

    还有那个自己念想了十年的爱人

    那个答应他会在那片树林等着他回来的少年,是他这杀戮的一生中唯一的纯净,却被这个只知道藏在面具下无情砍杀的杀人鬼毁了。

    七岁那年,当身着黑色铠甲的恶魔举着滴血长剑冲进宫殿无情砍杀他的族人以及亲人的那一刻起,他便发誓,此身必亲手了结他。

    然而当长刀刺进他胸膛的那一瞬间,他又不想让他死了。

    纳瑟清楚地看见,当时暴露在黑色鬼面具下面的惨白嘴角勾起了一抹而人寻味的笑意。

    纳瑟从七岁便跟随父亲出征,杀过的人,踏过的尸体不计其数,怎么可能对自己的敌人手软所以纳瑟让医者想方设法救活了他。

    还记得当那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死灰般的黑眸里出现的诧异实在是太精彩了,可惜这种精彩并没有维持多久,令纳瑟感到万分失望。

    纳瑟汉了口气,手上依然用着力,缓慢的一点痛苦都不会落下,苍白的腹部因黑钉的推入而抽搐痉挛,呼吸也渐渐便得急促,腹部因他的呼吸而微微浮动摩擦着黑钉上的尖刺,只会令其更加痛苦。

    纳瑟很有耐心,他温柔地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腹脐旁边的肌肉,看似想令因疼痛而僵硬的肌肉放松下来,然而却增加了对方的痛苦。

    纳瑟微微俯下身子靠在他耳边低声道“你可知为了寻这黑石我花了多少心思吗好不容易请人把它们打造成钉子的模样,你可要好好承受哦,这可是特地为你准、备、的。”

    “唔嗯”

    实在不得不佩服纳瑟耐心与心思,这些黑石钉每根都带着细小的刺,尖锐锋利的钉尖能刺穿任何东西,用来对付这柔软的腹脐实在有点大材小用,而越是往后越粗,再加上这样被慢慢推入的感觉简直让人生不如死,倒不如一口气完全打入身体来的痛快,当然,此刻的纳瑟若是有半分怜悯之心,将来的后悔也许会少一分。

    “呃啊唔噗”

    最后,汇聚内力的一掌重重落在那人的瘦弱腹脐上,力道却恰到好处,十寸长钉穿透腹背死死钉在背后乌木做成的十字架上,沉重的内力由腹脐进入瞬间将痛苦传遍全身,苍白的身躯在剧烈的震动后因痛苦而剧烈颤抖。

    紧抿的唇在喷出一口浓血后再也合不上,肚里的内脏仿佛被这一掌击的粉碎,大股的浓血嘴里和腹脐不断溢出,剧痛侵蚀着他所有的意志,在手腕、脚腕和腹脐皆被施以酷刑的情况下,挣扎已是徒劳,他只能努力地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喘气,紧闭着双眸希望能再次忍过这非人的折磨。

    “呃咳咳咳唔嗯”

    腹脐已是一片血肉模糊,漆黑的钉子淹没在涌血的脐心里,腹部每一次的浮动都是一种折磨,手脚被钉死,此刻就连弯腰或用手捂住伤口都做不到,只能承受着,至少为自己保留最后的尊严。

    “要不这样吧,”纳瑟得意的扬起剑眉,抬手捏起他消瘦的下巴,看着血从他的嘴里无法抑制的涌出来,心情突然变好了,“你求我说你很痛,求我放了你,求我让你成为我的狗,如何”

    死寂的黑瞳半睁着,静静地凝视着纳瑟,在纳瑟失去耐心以前,他被血染红的唇角缓缓地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砰

    纳瑟带着钢套的手握成拳重重地陷入他的小腹,瞬间打散了他脸上这不名意义的笑。

    力道穿透后背,整个腹部都几乎被打的凹陷进去,就连陷入脐心的黑钉也冒出了个头,血一波一波地从伤口溢出,在身下汇聚成一滩血洼。

    纳瑟并未因此得到满足,这个人明明已经如此狼狈,居然还敢跟他笑

    而自己好不容易从报复中找到的快到就因为他的这个笑而烟消云散,简直可恨。

    用力地在他的小腹碾压之后收回手,在那人仰起头还来不及吐气的时候再次狠狠击在原来的地方,一拳两拳三拳每一击都用着全部力量,毫不手下留情,最后一拳更是凝聚了些许内力重重地打在他的左腰上,身体跟着一歪,扯动着深埋在腹脐里的黑钉,难以忍受的疼痛让纳瑟如愿的听到一声闷哼以外的痛呼。

    丢掉手里的钢套,纳瑟轻抚着他涌血的唇,见他死寂的黑眸里依然毫无波澜,心里竟有些佩服起他的忍耐力,甚至开始怀疑他是不是真的鬼。

    “这里”指尖滑过他右胸的伤口,低低地说,“已经结痂了”

    纳瑟的长刀通体洁白,是世间罕见的稀世神兵,刀身足长一米五,寒光过处必见血,刀宽足有十五公分,被这样的利器穿胸而过不死的绝非普通人,称之为鬼也不为过。

    “嗯咳咳”

    那只放在胸口的手掌突然狠狠按了下去,力气之大令他的呼吸一窒,被卡在喉咙里的血呛的咳嗽连连。

    他并不是什么鬼,就算杀再多的人,以血浴身,他也只是个有血有肉的人类,即便再能忍,也是有权限的,就像此刻,连抬头的力气都几乎用尽了,只能将沉重的脑袋仰靠在后背的乌木架上,半睁的眼睛没有光没有集点,纳瑟却肯定它们正看着自己。

    “哎呀,你看你,刚才喘的这么厉害,钉子都快看不见了”说着手掌恶意地照着腹脐用力按了下去,被钉在刑架上的人身子瞬间紧绷,随即呕出一口血。

    纳瑟却故意沉声道“这样就得取出来重新来过了”

    果然,掌下的这个身子本能地轻颤起来,又似乎在极力忍耐,这会儿连呼吸都变的缓慢了。

    “啧啧你也会害怕吗”

    靠近他,手指抠进那被黑石钉填满的伤口,渐缓的血再次喷涌出来,被撕扯的伤口带来的是令人抓狂的痛。

    “啊啊够了呃咳咳 停呃停手”

    沙哑的声音带着颤音传入耳朵,那一瞬间纳瑟竟真的停了手。

    若非自己亲手把人钉在刑架上,纳瑟绝不会相信这是那个曾令自己恐惧,挥舞着长剑一路杀进宫殿,甚至与父亲交战十几年,又与自己交手十年的恶魔。

    此刻的他被折磨的满伤痕,胸口的伤口虽已结痂却因从未好好处理而有溃烂的迹象,一头黑发凌乱掩面,别说被毁的左边脸看不出长算,现在就算是完好的右边脸也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了。

    起初,若不是命人当着自己的面剥去这人身上的那身千斤重盔的话,纳瑟怎么也不会相信这个身材消瘦的仿佛营养不良的男人竟会是自己追逐了二十几年的仇人,然而,一切都是亲眼目睹。

    没夺回乌伤大陆以前,他根本不知道原来占领自己国家并不是这只鬼,而是那个自称“乌伤王”的半死不活的老头,这只鬼竟只是那人工具。

    当他看见那乌伤老五在黑色的城堡上指手画脚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强大到无敌的人竟只是别人的一条狗

    纳瑟不禁在想这个人到底是为什么而战

    为那个乌伤老王吗

    如果是这样,那自己真正该恨的又是谁

    想到这里,纳瑟深深地吸了口气,不论如何,自己所爱的那个少年是被他至死的,一想到那个纯洁的少年在这肮脏的鬼身下无助呼救的模样,就足以令纳瑟对他恨之入骨了。

    离开地牢的那一刻,纳瑟又为自己找到了“不能让他就这么死去”的理由,特地吩咐下人去请来拥有医圣之名的好友前来救治他的仇人。

    当铠甲着身那一刻,他便成为了杀人的恶魔,每天什么都不用干,只管杀人。

    不论敌人还是朋友,甚至是亲人,只要能让那位满意,砍杀眼前的一切,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说的好听一点,他是乌伤第一战神,实际上不过是一只杀人不眨眼的鬼。

    什么过去,什么未来,什么誓言,当他砍下第一个人的头颅时便注定一切与他无缘。

    他知道,只要生存在这片杀戮与战争的土地上,他们总会相见的,却不知来的这么快。

    那个人穿上银铠的模样正如自己想象一般英姿飒爽,与自己的黑不同,耀眼的银。

    败在他的刀下是必然的,是早已决定的事,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痛连梦中都疼的无法安眠,哪怕一刻的安宁也得不到。

    “啊啊”

    好痛

    痛彻心扉

    努力地睁大眼睛,眼前却总是一片漆黑,看见的只有模糊的影子。

    爱与罢,恨也好,请给我一丝光明,可好

    “压住他,别让他乱动,这么动来动去的叫我怎么治哎”

    耳边不知是谁的声音,严厉的,低沉的,烦躁的,他没多少精力去揣测,疼痛几乎摧毁他所有理智。

    身体不知被固定在什么地方,他明明已经被全身碾压般的剧痛折磨的筋疲力尽,为什么依然有人这么不死心地死死摁住他的身体

    连动动手指力气都吝啬赐予吗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失去意识的躯体条件本能的挣扎远比清醒时要来的强烈。

    “啧,所以我说先别拔手腕和脚裸的啊”

    说话的是个身着白衣满头大汗的年轻男子,他身材高挑,皮肤白皙,凌乱的长发随意地用皮绳绑在背后,几缕细碎的发丝落在颊边,莫名地替他增加了一丝妩媚,然而那双细长的丹凤眼锐利的视线绝对让你不敢多沉迷一眼

    他叫龙延,是闻名天下的医圣,亦是炼国新王,打败令人闻风丧胆的鬼兵队,夺下乌伤大陆的安纳瑟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

    而这里亦并非别处,依然是那个阴暗潮湿的地牢。

    乌木架上的罪人依旧被固定着,不同的是,他的手脚已离开钉子,只是腹脐的黑钉仍然顽固地深埋在里面,像个恐怖的黑洞,不停地流出鲜红的血来。

    “呃,医圣大人,这也不能怪我们啊,是这人不知怎么的突然挣扎起来,我们按都按不住,照理说这粗的一头很难出来,也不知他是疼过头了还是怎么的,手脚竟这么硬生生地脱离了钉子,你看这”

    “啧,”年轻的医者深深触起眉心,拿着药布擦去腹脐上不断涌出的鲜血,一时间也无计可施,说真的,他不是没见过比这更残忍的杀人方式,可那是杀人,死了就死了,现在这是什么情况,搞成这样,还想让他活

    这黑石钉粗细各一头,如果和手脚一样直接让身体离开钉子,那么他本就重伤的内脏肯定会伤的更重,如果往外拔出钉入乌木的黑钉也是一种折磨。

    更何况,这个人不知怎么回事,麻药对他完全不起作用。

    正当龙延触眉苦思的时候,牢门外传来一阵骚动,不用看,也知道是怎么回事,眉心的结更深了。

    “你怎么又回来了这才一个时辰而已,事情都处理完了吗”

    龙延自出道以为便以脾气古怪闻名,医不医人全看他心情,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突然想治人,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开出天价,甚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突然想免费救人,悬壶济世,总之,千万别揣测这位医圣大人的心,他一定不会如你所愿。

    而这个世上能请动龙延的估计只有两个人,一个是龙延的父亲龙鹤,一个就是他的好友外加他发誓效忠的君王安纳瑟。

    也只有龙延敢用这种态度和语气对这位新一代的英雄王这般说话。

    “还没搞定你不是自称医圣吗”

    大步走来的王者扯下碍事的披风交给旁边的侍者,脸上堆着笑容,说出来的话却让龙延咬牙低咒。

    “在我面前就请你收起那虚伪的笑脸。”龙延让侍卫把人乌木放倒,一眼都不给站到身边双手抱胸一副看好戏模样的男人,“你要么杀了他,用这种残忍的手法实在不像你的作风。”

    “哦我的作风我是什么作风难不成你以为我还是小时候那个胆小怕事,善良温驯的小孩”

    龙延抬头给了他一记“这不是废话吗”的眼神,道“我告诉你,我可不保证把这东西以后这个人还能活着,他的身体如你所见已经是权限了。”

    纳瑟低眸打量着地上不断挣扎的残破身躯。

    被药水清洗后的伤口虽已不再流血,可那些掀起皮肉和见骨的伤口,仿佛流光了鲜血般,惨白惨白的,看起来比血肉模糊时候更令人毛骨悚然,特别是那深埋在腹脐里的黑色钉尾,随着腹部起浮,不断有血丝溢出,划过苍白的腰侧落在地面,竟有些扎眼。

    “他还不能死,哪怕是还有一口气,都给我留着。”

    “你也太任性了”

    他是医术精湛,可直觉告诉他让这个人活着比死还痛苦,而他的君王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纳瑟挥开身边的侍者,在龙延身边蹲下身子,摞高衣袖,语气轻松地说“来,我看看,我看看”

    他曲起手指轻轻地碰了碰深入脐心的坚硬,那人已经挣扎到脱力的身子瞬间一阵战悚,看的旁边的医者顿时红了眼,一把压住他的手道“够了,都这样了,不是不想让他死吗”

    纳瑟轻笑“这还真的刺的很深呢。”

    龙延白了他一眼“不是你的杰作吗”

    “有什么办法吗”

    “还能有什么办法,怎么进去的,就怎么弄出来啊。”

    “不是有倒刺吗”

    “不论哪个方向都有倒刺,只是往外拔至少不会让伤口变得更大我说纳瑟,你干什么”

    龙延被纳瑟的举动吓了一跳,音量一下子提高了不少。

    纳瑟挥开压着那人的侍卫半拉起那人手臂,眼见他的后背与乌木拉开了一点距离,那惨白的身子猛然一阵,血从前后两个伤口再次汹涌地渗出,龙延看着心惊。

    纳瑟却理所当然地说“反正两边都有倒刺,这样比较快”

    说着,抓起他软若无骨的手臂继续把他的身体往上扯起。

    这时已经痛到无力的人突然睁开眼睛,视线不知落在哪里,头因痛苦而向后仰,几乎透支的身体只能无助的颤抖,未被限制的右手以最大的努力抬起放在受伤的腹部,薄唇轻颤,好像在说着什么。

    纳瑟冷冷地看着,也懒得去管他想说什么,只是继续自己的动作。

    龙延是了解纳瑟的,更明白他的恨意从何而来。

    此刻要阻止他是不可能了,轻轻地叹了口气,默默地准备好强效的止血药,不管怎么说,先止血,才能保命。

    虽然他宁可此人就这么一命呜呼。

    准备就绪的龙延绕到那人另一侧扶起他的肩膀,看着纳瑟说“不管怎么样,如果你还想他活着继续承受你的恨意,现在听我的。”

    纳瑟点点头,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将近一个月的折磨,这具原本就瘦弱的躯体此刻拖在手里根本没什么重量,简直连女人都不如,再加上严重失血,皮肤已经呈现如死者般的灰白,也不知他到底是靠什么活着,普通人绝不可能活到现在。

    这也是他被称为“鬼”的原因吧

    在龙延的一个眼色下,两人一起用力,用最快的速度将人向上拉起。

    “嗯啊啊啊啊啊咳咳”

    虽然仅是一瞬间,但这地狱般的疼痛足以毁灭一个人的意志,只见跌进怀里的人猛地睁开眼睛,漆黑的瞳孔里依旧死一般的寂静,但纳瑟却惊讶的看见从那几乎撕裂的眼角流下的泪水。

    说真的,这二十多天的时间里,他对行刑人下的命令永远是往死里整,只要留一口气,然而他却从未听到过半个求饶的字,从起初拔刀时的闷哼,后来压抑不住的短促痛呼,全是隐忍的,所以就这方面而言,纳瑟是佩服的。

    也许这就是他最后的尊严吧

    然而纳瑟并不想让他保有这点尊严

    抬起的手指轻轻接起落下的泪珠,纳瑟眯起双眸,心里盘算着要怎么才能毁去这个人最后的自尊呢

    “给”

    如同破碎的玩具般,纳瑟把浑身是伤的人丢给龙延,自己则接过侍者递来的布巾擦拭手上的血迹。

    龙延接住被丢过来的人,无奈的看了一眼纳瑟后把人平放在事先准备好的木板上,快速地开始处理那不断涌血的血洞。

    龙延的止血药虽然效果极好,可洒在伤口上那一瞬间却如刺骨船疼痛,这滋味纳瑟是尝过的,所以此刻看见那滋滋作响的伤口,纳瑟突然感到牙根都有些酸痛。

    那人平坦的腹部在药粉洒上的时候轻轻向上挺了挺,或许是真的无力可施,此刻连半点挣扎也没有了,只剩下可怜的阵阵抽搐与痉挛。

    纳瑟见龙延突然皱着眉头“啧”了声,不禁蹲下身子问“怎么了”

    龙延一边把药草敷在那可怕的伤口上一边说“我也说不上来哪里怪,就是觉得怪怪的。”

    纳瑟触眉“什么怪说清楚。”

    龙延指了指那人胸口的结痂“这个刀伤是你的望月造成的。”

    “那又怎么样”

    “足足十五公分的刀刃,穿胸而过可在第五天就结痂了,你不觉得奇怪吗”

    纳瑟若有所思地盯着那道伤口,伸手摸了摸,确实已经结痂了没错。

    龙延继续说“你的望月是神兵,一般人被伤到哪怕是浅浅的小伤都得至少两个月才能愈合”这倒是真的,因为龙延小时候因为贪玩不小心被伤到过,那时候望月还是纳瑟父亲的武器。

    “你的意思是他有超越常人的恢复力”

    “不”

    “说清楚”纳瑟有点急躁的低吼。

    “哎还有一个奇怪的地方,正常人流了这么多血,不可能还活着。”

    这点纳瑟倒是同意的,可是

    “毕竟他是鬼嘛”

    龙延白了他一眼道“那不过是别人给的称呼,他有血有肉,还会疼,绝对是个人,只是他的身体可能被人用过什么药,倒至伤口能很快愈合结痂,但那也只是外表结痂,堵住了出血口,使他看起来似乎是好了,实际上里面还是血肉模糊的,而这种药物还能让他求死不得啧,与其说是药还不如称之为毒,真够残忍”

    纳瑟离言突然大笑起来“哈哈这不是正好吗我就是要他求死不得。”

    龙延叹气“纳瑟,不管什么奇毒奇药都是有限的,我想他之前也受过很多伤,只是暂时被压制,待药效一过,全部暴发的那一刻估计就是他的死期。”

    纳瑟拖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难怪,每次砍中他的时候,他都不痛不痒的,难道你说的那种药还能让人忘记痛苦”

    龙延吃惊的抬头“纳瑟,你说的应该又是另一种”说着,他顿时觉得心口一阵抽痛,低下头用一种几近悲伤的目光看着地上消瘦的人,“纳瑟,你还是快点杀了他吧。”

    “那样不是太便宜他了吗”

    “纳瑟,他也不过是乌伤老王的一颗棋子罢了。”

    “那老头算他走运,没受完刑罚就死了,那么那老头的份也由他来承受,有什么不对龙延你忘了吗你的母亲和妹妹是怎么死的就是这个人”纳瑟起身指着地上如破布般的人说,“就是这个人残杀了我们的族人,另告诉我你忘了啊”

    纳瑟怒瞪着龙延,眼里布满了血丝,此刻的他哪是还有刚才的沉着,早已被恨意淹没。

    龙延难道不恨吗

    难道不想看仇人痛苦吗

    就他一个人记着失去亲人的痛苦就他一个人每日想起母亲依然笑却被砍下的头颅

    如果就这么放下他,那这么久以来的恨要找谁去发泄

    找谁去讨回失去的爱人

    十年,十年的相思竟连一缕头发都没见到,哪怕是一点属于那个人的东西存在,他的恨都不会如此深沉,然而,他竟然连那唯一的净土也不给他留下。

    “嗯”

    地上的人发出一声细微的拉回了两个人的注意,也只有在昏迷的时候他才会如此毫无顾忌的表现痛苦。

    这时,一名小兵勿勿地闯了进来,看他的神色有些着急,纳瑟深吸一口气换上平常沉稳的脸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小兵深深地鞠了个躬,又呼了声龙延大人,才向纳瑟报告“西方的木狼族突然向我国边境发难,长老们正在找陛下”

    “哦木狼族那个自称拥有狼族血统的族群吗哼,区区小族,居然敢向我挑衅”

    “纳瑟,我们才刚刚夺回乌伤,此时向我们发难的不会只有他们,估计是受了谁的挑拨,被当成了领头羊。”龙延吩咐下人把那受伤的人抬回自己的药庐,起身擦了擦满手的血腥对纳瑟说道。

    纳瑟冷哼一声“哼,来的正好,省得我跑一趟,”语毕,视线扫过正被抬出去的伤者,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叫住他们道,“把他抬到我的寝宫去。”

    “啧,你又想干什么才刚刚止了血,还没弄完呢,你想再折腾也等这个伤口好了再说。”

    “哎,龙延,你好啰嗦。”

    纳瑟一边按着太阳穴一边大步走出地牢。

    龙延不死心的跟在后面大叫“下次别叫我”

    纳瑟轻晃着脑袋笑着回眸“跟着来吧。”

    “喂,你真的别”

    纳瑟放慢脚步退至龙延身边揽着好友的肩膀说“放心吧,我不会增加你的负担,我会好好照顾他,直到他的伤口愈合为止,你不信可以跟着监督。”

    “哎意思就是这几天我得当他的保姆”

    “不愿意就算了,反正快死的时候还会让人来请你的。”

    “”

    龙延无奈地叹了口气,惹到纳瑟,也不知是自己的祸,还是那只鬼的灾。

    春日的暖阳洒在身上,带着些许令人沉醉的温暖,身体难得慵懒,不愿醒来。

    意识一旦恢复,接踵而至的便是来自四肢百骸阵痛。

    他慢慢地睁开眼睛,眼前依然是模糊一片,隐约有几条人影在眼前晃动。

    他轻轻地闭上有些湿热的眼,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就这么永远沉睡下去,至少,梦中不会那么疼。

    “他醒了。”

    苍老的声音有力而平稳,说话的是一位带着慈祥和蔼笑容的老人,他雪白的头发裹在灰色的头巾里,仅有几缕刘海偷偷跑出来,但并不会妨碍工作,雪白胡子修剪的也很整齐,灰蓝色长衫有衣摆利落地收进腰带里,整个人井井有条,目光炯炯有神,面色红润,看起来神清气爽,健气的很。

    听到他的声音,正在旁边磨药的龙延马上大步过来握着床上那人的手腕细细观察,良久才在纳瑟紧迫的注视下呼出一口气。

    “怎么样”

    纳瑟看了一眼好友的脸问道。

    “伤口虽已愈合啧,喂,你干什么”

    龙延有点恼火的看着纳瑟一把将他的病人从床上扯起。

    “既然好了,就得做事。”

    “我没说他好了。”

    “是你说醒来就没事了,而且伤口已经愈合结痂了,总不能还供着他吧”纳瑟提着对方软软手臂,正想把人从床上拖起来,便被龙延一把摁住,“龙延,放手”

    龙延瞪了他一眼,看着那任由纳瑟扯动人微微皱起眉心、紧咬下唇的模样,意对他产生了怜悯。

    “我之前不是说过吗他的外伤口虽已愈合,但里面并不好,你不是不想他死吗”

    纳瑟眯起眼看着手中因疼痛而冒出一身冷汗的人,冷冷笑道“呵我只说不能现在死,可没说不能死。”

    大掌一放,冷冷地看着那人绵软的身子跌回床上,只见他细长的手轻轻地放在痉挛的腹部,这默默地忍耐着痛苦的模样并没有让纳瑟开心起来,反而令他更烦躁。

    龙延把人扶好平躺,在看到再次溢血的腹脐时眉头不禁纠结起来。

    “我等不了多久,后天就是出征木狼族的日子,我要上穿上铠甲。”说着他朝那位老人抬了抬下巴道,“就和刚才说的一样,开始吧。”

    纳瑟靠近床边,目光落在那苍白平坦的小腹上,掌心慢慢地贴在他未愈的腹心轻轻一摁,掌下传来的低颤让他心情好了几分。

    曲起的手指在那可怜的脐心打着圈,低声说道“咒师,咒印就刺在这里,要一朵盛开的牡丹,你知道怎么做。”

    老者恭敬地站在一旁,默默地点了点头,说“属下知道,可是这个人的身体似乎并不好,而这个咒印太过强烈,怕是撑不了多久。”

    “没关系,能顶几次就几次。”

    “属于明白。”

    老者取过随身工具在床开摊开,这时,方才被纳瑟吩咐去煎药的侍女正好端着药碗走了进来,纳瑟正想接过药汁却不料被龙延抢先了一步。

    龙延捧着药碗放在鼻子边闻了闻,顿时白了脸色。

    “纳瑟,你疯了,他已经这样了,你”

    纳瑟冷冷地丢给他一记白眼,夺过药汁,放在嘴边吹了吹说“龙延,你太奇怪了,你不恨他吗”

    “恨,但是纳瑟,你难道忘了吗这个只有战争的世界,本来就是残酷的,他怎么说也算是一世英雄”

    “英雄这种滥杀无辜的家伙”

    “可是”

    “别把错误都推在乌伤老王身上,你也说过,他是个有血有肉的人,那么为什么在杀害我手无寸铁的炼国族人时没有半点怜悯还有我的燃,就活该被他残忍对待和杀害吗”纳瑟亦红着眼怒瞪着龙延。

    龙延咬着牙,他知道凡事只要扯到那个人,纳瑟就会失去冷静,现在说再多都没用。

    纳瑟收回视线端着药碗在床边坐下,粗鲁地扶起那人一丝不挂的苍白身躯,让他靠在厚厚的软枕上,一边用勺子把药汁送到他嘴边,一边对咒师道“你也快点开始吧。”

    无力地靠在厚枕上的人半睁着眼,微启的唇却一动不动,只是原本冷漠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波澜。

    “这种药想必你很熟悉吧它可以提高人类的五感,使一个普通能力举千斤,令伤者忘记痛感,精神百倍,真的很好用你说是不是”

    黑呼呼的药汁被强行灌进嘴里,苦涩熟悉的味道瞬间在口腔里蔓延开来,一阵浓浓的腥味让他深深地锁起眉头,想吐

    “敢吐出一点,就给你十倍的量。”

    消瘦的身子猛然一阵,乌黑的眸子轻轻抬起落在纳瑟的脸上。

    纳瑟冷冷地看着,那死水一般的黑瞳不知为何总能掀起他的怒火,纳瑟瞪着他苍白的脸,却冲着咒师怒吼“怎么还不开始”

    “属下以为陛下要先喂药”

    “快动手。”

    “是。”

    咒师的手中精致的雕刀轻轻在惨白的肚脐旁边一划,他的手法非常巧妙,伤口不轻不重,除了一条红线竟没有出血。

    但本就伤重的地方哪里再经得起半点折磨,腹部因这一刀而轻轻颤抖起来。

    细瘦的手不受控制地往上面捂去,却被纳瑟一把拉住摁在身侧。

    那人闭着眼深深地吸了口气,当纳瑟执着的再次把一勺药汁放在他唇边的时候,那从黑瞳慢慢睁开,如刚才一般抬了起来,依然是没有集聚,却看的纳瑟有些烦躁。

    勺子在他唇边用力碰了灰 “快喝,别让本王失了兴致。”

    良久,干涸的唇终于轻轻地张开,慢慢地喝下纳瑟送到嘴边的药汁,每一口下肚都如火灼般疼痛,腹脐已经疼的有些麻木,内里灼烧般的剧痛又开始叫嚣起来,他无法抑制身体的阵阵抽搐和颤抖,只能默默地忍耐着不让一声再从嘴里溢出。

    纳瑟看着他漠然的一口一口艰难地吞下药汁,那种仿佛认命般的模样令他有些不爽,明明已经疼的浑身颤抖,冷汗干了一层又一层,他居然依然一声不吭,让纳瑟有种所有的攻击都打在水里懊恼。

    突然,苍白的身子在一阵巨颤之后斜斜地往旁边软去,纳瑟眼疾手快地拉住他单薄的肩膀让他重新靠好,低眸看去,只见他苍白的嘴角溢出一道暗红的血丝,而他垂在身侧的双手则慢慢地抬起再次试图往腹部摁去。

    额前、颊边的发丝全被阵阵冷汗打湿了。

    再看他的腹脐处,牡丹已经完成一半,仅是一半就已经美的让纳瑟移不开视线,这种感觉就如自己在第一次抱那少年时看到那人颈后的鲜红牡丹时一般震撼。

    纳瑟扯回那双无力的双手将它们固定在身侧,可它们却执着的想为主人减轻痛苦,看的纳瑟有些恼火,干脆在他的手臂上一个用力,随着一阵脆响,那双执着的手软软地落了下来,而那人的颤抖更厉害了。

    站在旁边的龙延见状顿时一股怒火冒出来,瞪着纳瑟的后背瞧了一会儿,干脆跑到角落开始磨药,来个眼不见为净。

    咒师的技巧不愧是一流的,这么短的时间里,那牡丹已栩栩如生,随着那人腹部的起浮更显得娇艳动人,只是此刻这人已是全身脱力,在纳瑟的力道下勉强靠坐着,所以收起工具的咒师有些犹豫着要不要现在就施术。

    纳瑟朝他点了点头说“放心吧,那个药应该已经开始起作用了,开始吧。”

    “是。”

    咒师接到命令后双手在胸前结印,嘴里低喃着下咒的咒语,渐渐地,一阵银色的光在他的掌心泛起。

    “唔嗯”

    就在这时,一声低微的轻呤传入纳瑟的耳朵,他闻声垂眸,在看见那人空洞的瞳孔里心里猛地一恸。

    他的脸依然苍白如纸,唇边却被血染了一片,那死寂的黑瞳静静地看着纳瑟一会儿,最后依旧轻轻地合上了,在咒师结好印手掌落在那朵盛开的牡丹上时,他的嘴角露出一个虚无的笑。

    纳瑟顿时觉得额角一阵抽痛,眼前有一瞬间的空白,心头不知为何沉重的仿佛被巨石压住一时间喘不过气来。

    他俯下身子,在那人耳边低声问“你笑什么”

    “”

    得到当然只有沉默。

    纳瑟恼火的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面向自己“我问你笑什么说”

    咒师摁在他腹中的手越来越重,银光把他的皮肤照的更加苍白,他已经疼的全身紧绷,哪里还有力气说话,但纳瑟却依然对那个微妙的笑无法释怀。

    见他闭上眼睛,纳瑟以为他故意不理自己,竟用手将他的眼皮硬是掰开。

    “谁准你闭眼的看着我回答我的问题”

    纳瑟低沉的怒吼无疑是对他的另一种折磨,他张了张嘴,想说话,可刚开口,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你别吼了,现在他根本回答不了你。”龙延不知何时时已经站在纳瑟身后,手里继续着捣药的动作,淡淡地说,“而且他根本看不见你。”

    纳瑟闻言浑身一阵,不可思议地瞪着那人的眼睛,良久才消化了龙延的话,愣愣地说“你说看不见”

    龙延扬了扬眉,道“是的,看不见。”

    “”

    “不可能”

    纳瑟惊怒地瞪着龙延。

    这瞬间从心底攀升的强烈情绪几乎令他失控。

    纳瑟不死心地捧着那人苍白的脸试图从那双空洞的黑眸里找出一丝清明来,可惜那人的一阵巨颤打断了他,只见咒师放在他脐心的手掌已深深地陷入他单薄的腹部,而被卸去肩骨的人却连抬手安抚自己的都做不到。

    他虚弱的身体理应没什么力气来对抗这结印带来的痛苦,然而现在却腾地抬起上身,嘴里喷出一口鲜血后便是再也压抑不住的痛呼,但他的声音实在太沙哑,像是卡在喉咙里一般无法发泄。

    纳瑟退到旁边,收敛起方才的失态,不知是因为情绪的波动还是因为最近长期失眠的关系,眼睛里布满血丝,太阳穴也一阵阵抽痛。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他拧着眉头看着龙延道“他的声音是不是也”

    此刻龙延已经完全平复了自己的情绪,他决定不再去怜悯一个本来就要死的人,因为这个对纳瑟以及很多人来说都是罪人的存在,实在没有求情成功的可能性,如果此刻那人身体顶不住咒师的咒印反而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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