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这是个可怜的孩子。
但他的娘亲似乎并不如此认为,眉头一皱便回答“有娘不够吗?非要什么爹爹呀!”
铭宇委屈,他小小的脑袋瓜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娘亲,他很喜欢娘亲,不愿意离开娘亲,但他也很想知道,自己的父亲在哪里。
望着自家儿子头顶上的旋,即使强悍如她,也不由得叹口气,她躺平在榻上,蹙着眉满脸苦恼,半晌才告诉儿子“你父亲是谁,娘也不知道啊,也不知是何时就怀上你了,当时娘亲身边好多情人,根本分不清到底谁是你父亲……”
若是正常人家的孩子,听了这个恐怕得晕,但铭宇什么也不懂,在他看来似乎还是理所当然,因为别说当时,就是现在,娘亲身边的情人也是来来去去,五花八门。
娘亲接着说“本来你生下来后一头红毛,只要找到红毛的家伙就好,可老娘想了好半天,也没记起来何时跟个红毛好过……娘也是没办法……”
铭宇听不太懂娘亲的话,但他还是明白了,连娘也不知爹是谁。
他委屈的撇着嘴就要哭,娘亲一急将他抱起来“好啦好啦,你这小家伙,这么想要爹爹,娘给你找一个?”
“呜呜呜……不要嘛……铭宇要爹爹……”
有些嫌恶的看着怀里小子鼻涕眼泪横流,她无奈的叹气再叹气,考虑着是不是该将他随便送去哪学艺去啊……真是好烦好烦……
于是,可怜的小铭宇,背着小小的包袱,被娘亲扔给了他后来的师父……
上了那九霄宫,从此天真是路人,向着大奸大恶的风流之路勇往直前……
24、第二四章 只在意我
第二四章只在意我
荆落花蹙眉,却不敢妄动。
眼见着突然出现的冰冷男人身形一晃便来到夏铭宇近前,这才连忙开口“阁下可是逝竹崖崖主?”
藏锋俯身,仔细瞧了瞧铭宇喝迷糊的脸,未搭理荆落花。
咬了咬唇,心中有些不甘,她荆落花几时被男人这般冷落过?
“藏锋崖主,这位公子是奴家贵客,现如今喝得有些多了,很需要休息,若崖主没什么要紧事,还是等公子酒醒再说吧。”荆落花对着藏锋俯了俯身,便要靠近一些。
却没想到,那男人冷不防的伸出双手抱起夏铭宇,整个打横困在怀中,看也不看她一眼,身形轻跃,便跳上黄鹤楼横栏之上。
荆落花惊诧,连忙跑到窗边,有些惊慌地喊“您要做什么?!您到底和公子什么关系?公子他似乎未曾得罪过逝竹崖啊!”
荆落花对铭宇的感情还是很深的,一时间竟也没想到其他可能,只担心藏锋是来寻仇。
藏锋望了望远处,听见荆落花的喊声,冰冷的蓝眸瞬间睇过去。
江浪汹涌,掀起阵阵狂风,吹散藏锋一头漆黑长发,发狂妄的飞舞,与他白色的衣袂纠缠起来。
挺拔如剑的身姿,傲然锋锐的立在檐上,什么话也未说。
荆落花眼前一晃,那檐上哪还有什么人影?
藏锋干脆利落的将夏铭宇带走了……
食指放进嘴中,蹙眉咬着指甲,身后有人沉声问“可要追去?”
落花叹息“没想到竟撞上逝竹崖崖主,别追了,以藏锋实力,你们就是同时出去也见不到个影儿。”
“夏公子被虏,堂主可有对策?”说话的人将自己隐在阴影中,不曾看清模样。
落花看着早已人去楼空的黄鹤楼,叹口气坐下,幸亏刚才聂不求一出现她便吩咐将楼上清空,不然的话……
这江湖可没几个人是冰蓝眼珠,也没几个人不知道藏锋有一双冰蓝眼珠。
荆落花沉默许久才道“看来,只好将事情如实告知管事了。”
那人惊讶道“您要直接复命吗?夏公子未请去,堂主你就危险了!”
她闭了闭眼,疲惫地挥挥手后撑额说“你先下去,让我好好想想。”
荆落花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一向不过问江湖事的主人为何突然间要请夏公子去相见?
还有那蒋管事,行动太过可疑了……
论容貌,荆落花不如秦霜云精致可人,论气势,荆落花不如宋挽月英姿飒爽,论性情,荆落花不如清华清傲出尘。
但若论才智,她们三个加在一起也不及荆落花。
微撑着额,脑中快速闪过数种假设,再用所知情报一一推翻,很快心中便猜了大概。
意识到事情严重性,抿着唇蹙眉思考许久对策,她才叹息着为自己斟了杯酒,缓缓饮下,对那暗处吩咐“去备车,立刻通知蓝管事,”
说到这里,她挺直腰背,望向藏锋带着夏铭宇消失的屋檐,继续说“本夫人要亲自去拜见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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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的呻吟一声,铭宇睁开双眼,转头一看,便见自己只穿着亵衣躺在床上。
他伸手揉着额头,缓缓坐起,锦被与衣衫带起响动。
靠在床头,他望向立在窗边的人。
那人负手而立,漆黑的垂直长发曳至膝弯,背脊挺拔如松,昂然注视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