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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异界好种田 番外完结 第5节

作者:金玉在右 字数:20339 更新:2021-12-30 04:31:25

    “来,小麦,把脸上的药膏擦掉。”

    “我自己来。”小麦看到他要帮自己擦脸,有些羞涩地要接过他手里的毛巾。记忆中哥哥总是很忙,跟在爹爹身边干活,后来更是到处给他们找吃的。所以他不但要料理自己,还要照顾好弟弟,对于哥哥这样的举动反而十分不习惯。

    “没事,很快就好。”张小柳没有放手,趁他抬起脸时把毛巾覆上去,觉得脸上的药膏已经沾湿了,才轻轻抹了一把。

    等再看时,没有了那层淡青色的药膏,伤痕恢复本来的红色。虽然不是重伤,但在脸上也够引人注目的了。

    “哥哥不要担心,很快就能好的。”看到张小柳不愉的神色,小麦反过来安慰他。

    家里只有一把小铜镜,他还没有看过自己的模样,这样说显然只是在安慰哥哥。张小柳朝他笑了笑,只希望孩子的愈合能力好些,到时候留下的印子也能消失才好。

    下午也没有心思出去干活,想到两个小孩子都受到惊吓,张小柳干脆找出家里剩下的面粉搓揉了做包子。这时候做包子没有现成的酵母菌,要让面团发起来比较难。幸亏他早早就想到了,先用开水烫一小块面团放在桌上自然发酵,等过几个时辰发好了,也就是成了人家口中的“面肥”时,再揉进新面团就能很快发好。

    其他三人都没有见过做这东西,既好奇又舍不得去摸看起来十分干净的面团,都围在一起看。

    “来,帮我揉一揉面,我要去弄馅了。”张小柳让他们把手洗干净,干脆将揉面的工作交给了小麦和赵正则。他们的力气都比他大,揉得更筋道些。至于馅,家里也没有肉,只能用老芝麻和霜糖搅拌一起就算了。

    张小柳以前也没有过做包子的经验,这才发现看起来简单,要包好可不容易。只说最后一步收口,他自己是怎么也捏不合拢,更别提做出市面上那种花纹来。不过除了小松,其他两人的手艺都比他好,做了两三个就上手了。

    晚上蒸出来的包子果然不太成功,不知道是发酵不够还是面粉不对,最后蒸熟的包子软塌塌的,就像上祭时捏的粄,一点也没有包子的蓬松,还有许多豁开了口子。尽管这样,这顿新颖的晚饭还是成功的讨好了两个孩子。

    等赵大田上门时,张小柳都带着弟弟们准备睡觉了。他本来不太待见他,想让赵正则去应付一番就算了,左右他们家的道歉没有什么诚意,自己要说原谅也是敷衍。只是转念一想这毕竟是阿正的大伯,让他去面对反而让他更难堪些。现在他与大伯一家也闹翻了,以后好坏也不会帮衬,只是不知道他心里好不好受。

    赵大田这回来时手里拎了十八个煮熟的鸡蛋,还有哄孩子的一小包饴糖,吊着红绳子的两串铜钱各六枚。鸡蛋是用屋后的荆藤扎成一圈熬的水煮过的,半夜用这样的鸡蛋滚额头叫名字,天亮后把鸡蛋吃掉,是这里专治小孩惊吓的土方子。红绳子串铜钱讨个吉意,里面的钱多少也是做赔礼用。要是孩子在别人家惹了祸,或者打起来输了理,家长都要拎着这两样东西上门。至于其他各物,就看对方的经济实力和诚意了。

    张小柳在这里不久,对这些也一知半解,对于他递过来的东西只扫了一眼,并没有接过。

    赵大田中午回来就被庆有请到了大叔公身边敲打了一顿,下午就去准备这些事物,这时候也不敢再使长辈的威严,声音也不太自然“今天中午是阿广和阿清做得太过了,请柳哥儿不要放在心上,原谅他们这回。”

    “不敢当,赵伯么说得对,只是孩子打架,赵大伯哪里用这么客气”张小柳在“孩子”两个字上故意着重咬字,真想看看把十六七岁和三岁的孩子相提并论的人,脸皮都是什么做的。

    赵大田的脸皮显然比赵伯么的薄些,听了他的话脸色也有些不自然,走了几步把东西放在灶台上,又说“他们已经知道错了,也受了罚,现在还在祠堂里呆着,小麦和小松既然已经没事了,还请柳哥儿莫再计较了。”

    张小柳原本没指望他说出什么话来,但听到“既然已经没事了”这样的论断,还是险些没控制住脾气。

    “既然已经没事赵大伯在哪里听说他们没事小麦脸上的伤,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好呢”他呵呵一笑,恶意地说“我们家的孩子怎么样你们大概不放在心上,不过要把孩子送给拐子这样的话可要小心些说,村里的人可都听见了,以后要是谁家丢了孩子,可不就容易让人怀疑”

    田地里长大的孩子都疯玩,大人也没有多少时间看着,这么多年来下坝村也丢过不少孩子,所以现在许多孩子都集中在大榕树那里玩,或者上山下田,一般都被警告过不要独自到村口里去。

    赵大田面色大变,这样的话传出去,以后要是村里丢了孩子,就算没有证据也非得让人在背地里闲话不可。难怪大叔公与他训话的时候让他要那两个孩子少说混话,原来还有这样的原因。

    “怎么可能他们两个胡口乱说,我回去一定会狠狠教训,还请柳哥儿千万莫要这么说”

    张小柳哼了一声,当时至少也有数十人听见了,哪里用得着他去说看着赵大田慌张离开的身影,终于觉得胸口的恶气吐了出来。

    、渐好

    过得四五天,小麦脸上的伤开始结痂。大概是痒得紧,白天里还能控制住自己的手,到晚上睡着时就全挠了一遍。等张小柳再看时,果然留下两道比周围肤色更深些的痕迹。

    接下来的日子又恢复了以前的模式,小麦宁愿留在家里喂小鸡,也不再带小松出去玩。张小柳自己也忙着料理菜地和挑水做饭,倒也免了听到村里的闲言碎语。

    频繁的雨水过后菜地里的菜苗窜长得飞快,苦瓜和豆角都已经长出五六片真叶,正是适合插支架的时候。他们没力气像别家那样弄实木条重复利用,便只去砍了些大小适中的竹子,在张小柳的带领下给每一株苦瓜和豆角都插上。虽然为此忙活了足足两天,但想到再过二三十天就能结出果来,到时候着菜地里必定是硕果累累,心里也十分欢喜。

    家里养的两群小鸡也长大了许多,最先买回来养的那些已经褪去毛茸茸的幼毛,开始长出粗毛,翅膀也能扑棱着扑飞起来。这样正好减少了喂养的压力,它们自己能走远些去草丛里翻吃杂草和寄生虫。更让张小柳高兴的是,这一批鸡仔里绝大部分都是母鸡,只有五六只看出来是公鸡。也许再过两个月,家里也能吃上自家鸡窝里掏的蛋了。

    赵正广与高家哥儿的亲事好歹是说成了,也不知道兄弟俩与赵正则闹这一出有无助力,反正村里明眼人都知道这叔伯两家算是没什么亲可走了。这样的情况下赵大田一家莫说帮侄儿说哥儿建房子,就是端端长辈的架子也未必肯。

    因为这宗亲事两家已经磨了许久,连说媒人都不太耐烦了。这时候赵家也有意尽快办了好事,便接着把六礼去下了,对方家里也没什么排场,便算了最近的一个吉日,就在下个月六号,相距现在也不过是二十天了。

    不过这些事都与张家无关,甚至连赵正则似乎也没有放在心上。这年头也不兴什么请柬,一般来说牵亲带戚的人家说亲时就知道了,还有一些关系疏远些但也要请来喝喜酒的,便要主人家逐门逐户地去通知。按说赵正则作为堂弟,这时候是该帮着新郎官忙前忙后的,但没人招呼他,他便也不上人家去讨嫌。

    也许觉察到张家的气氛太低迷,大顺么么时常差遣福来过来找小柳玩。只是张小柳每次不是忙着数小鸡,就是在菜地里拔草除虫。后面福来也发现了,干脆就带着布料做衣服或者纳鞋底。

    “福来,原来你还会纳鞋子我可不可以跟你学学”张小柳平日是觉得坐着聊天太浪费时间,非得一边干活一边说话才甘心。这日看福来带了活儿来干,倒是看得走不开了。

    这时候没有家用织布机,成衣店的衣服也不是普通农人消费得起的,所以几乎每个哥儿都会做衣服纳鞋底这些针线活。不拘手艺好坏,做自家人的衣服总是没问题。只看他们最初手里没钱,好不容易狠心买了布还要花钱请人裁衣服就知道家里没人能做这活有多不方便。再看福来别提年纪小小,纳起鞋底来手上的动作娴熟得很,可谓是飞针走线,看得张小柳羡慕不已。

    “柳哥儿不会纳鞋子”福来手上动作不停,脸上的表情却十分讶异。也不怪他不知道,平日里么么在家中说起来对柳哥儿都是百般赞扬,说他如何如何能干,福来也把他当做自己学习的榜样。

    “我没学过,以往也没料子可做这个”张小柳也有些尴尬,他不知道原身有没有学过,但他现在确实对这个陌生得很。

    “好呀,那你正好从最简单的纳鞋底学起。”福来见他果然不会,也来了指导的兴致。可惜他手上这个已经快完工了,只得比划着说“平日家里剩余的碎布要收拾起来,纳鞋时最先要做的就是打布壳,把小片的碎布一层一层地粘贴到木板上,晒干后采下来。等你要做鞋子时,先量了大小,把布壳剪成鞋样,再层层叠叠地叠好,用粗线密密麻麻地订起来就是鞋底了。然后找适合的颜色布料做鞋帮子”

    他似乎说到了自己最感兴趣地东西滔滔不绝,没发现张小柳听得一头雾水。

    “可是我家里没有碎布,要怎么练习”张小柳逮了个空问道。若是寻常做衣服肯定有细小的边角布料余下,可惜之前张家已经好几年没有做过衣服了,他来了以后又是托了别人做。

    “你平日里也没有做过衣服么”福来吃了一惊,他们一般岁就要跟着么么学做衣服,也习惯了捡边角料子练手。

    张小柳摇摇头。

    “那你可能得从头学起才行要不你还是找我么么学吧我担心自己做不好,把你也教岔了。”

    “不用麻烦你么么了,我记得上次裁了些布还没有用,如果以后你每天这个时候有空,我就跟你学学,没空的话也不用勉强过来了。”张小柳倒没什么男人不适合拿针线的念头,这时候形势比人强,不学会这门手艺就代表着永远要花钱找人做。他只担心自己想来笨手笨脚,能不能学会还难说。

    “没问题。”福来的手艺平日里还处在到处被么么挑剔的水平,忽然里要被一个年纪差不多的哥儿“拜师”,心里也极是欢喜,满口答应着。

    接下来的几天福来果然准时都来张家报道,偏偏两人看了崭新的布料都不舍得用来练手,生怕一个不小心毁了。只好依然是福来比划着教,张小柳硬记着他的话。等他觉得琢磨透了,才小心翼翼铺开布料准备动手。

    “小麦,先给你做一身怎么样来,让我量量你的身高。”

    这几日福来“授课”时,小麦与小松也在旁观。这日福来有事不过来,张小柳也觉得自己琢磨好了,所有的步骤已经在脑海里过了两遍,才把布料拿出来。他按着小麦的尺寸,从灶间拿了一小条没有烧完的碳条在布料背面轻轻地把肩宽、袖长、腰围等照着福来说的版画下来,袖长与裤腿都要两边重叠,确保不会一高一低一长一短。等这个版子做好了,就沿线裁剪开来,再做缝合。

    “哥哥,这里不能剪。”当小麦第二次阻止他时,张小柳挠了挠头,再仔细看,差点把一个袖子剪成两半了。

    “小麦真厉害,你要不要试试”张小柳放下剪子,终于发现旁听的小麦似乎都比他有天赋,鼓励着问道。

    小麦只犹豫了会儿,就接过剪子咔嚓咔嚓把早看好的几处地方剪开了,然后穿针引线开始缝起来。

    这就是他们的特殊技能吗张小柳在一旁看着,默默地想。小麦这个年纪也该没有学过才对,可是看这个架势,明显就与他不在一个。除了缝出来的针脚不够密实均衡,否则还真看不出是第一次动手。

    “柳哥儿柳哥儿”张小柳正看得满腹以弟为荣的自豪感,屋外又传来了福来的喊声。

    “你不是说今日不得空吗”张小柳跑出去,笑着问。

    “是啊,下午哥么么的家人要来相看,你要不要去偷偷看几眼”最后一句话福来是压着嗓子说的,也是他跑来找张小柳的目的。

    “偷看你哥么么不就是我们村里的吗”张小柳知道大顺么么给儿子找的是本村哥儿,而且几年前就已经说好了,按理说两家该挺熟悉才对,相看也不过是走个过场。

    “是我们村的,但是我没有与他说过话,他家在村东呢本来我也能在里面看的,么么嫌人多,把我赶出来了。”福来略有不满,一个人趴在屋后看又觉得失了面子,所以才过来拉着张小柳去作伴。

    “等过门了你就能看个够了,急什么呢”张小柳反抗无效,只能任他拖着自己走了。

    大顺么么家的房子比张家的宽敞些,每间屋靠屋后的那面墙都开了个三尺见方的窗子,上面用粗木条钉死,既安全又能透气,这时候也正是这扇小小的窗子给他们两人行了方便。

    、农闲

    可惜两人都忽视了自己的身高,在窗外又是搬石头垫高又是踮着脚尖,就是还及不上窗缘高,更看不见里面的人。张小柳本来就没有多大的兴趣,便劝道“你在这里也与他说不上话儿,等他过了门,你有多少话想与他说不行不如跟我回去看看小麦做衣服,他学得可比我好。”

    福来正因为看不见人心里怏怏的,折了根草在地上晃来晃去。屋里的声音倒是能听见些,可听来听去也是双方么么在互相夸赞,不时爆发出爽朗的笑声。莫说福来未过门的哥么么,就连富来也没有发声、。

    “好吧”等了许久,福来终于死了心,跟着张小柳往他家去。谁知刚走到屋门前,就碰上赵正则从外面挑了水进来。

    福来平日里也深受自家么么敲打,立即收了玩闹的模样,规规矩矩地站在张小柳身后叫了人,等他先入了屋把水倒入缸,才想起什么似的悄声在张小柳耳边问“柳哥儿,你觉得阿正哥会拿什么礼来娶你哩”

    张小柳正为他见了赵正则像老鼠见了猫般的态度暗笑,冷不防被他问起,愣了会儿才跟上他的思路,又为他口中的“娶”字囧了。

    “我们都还小,哪里会讨论这些再说他现在一穷二白的,哪有什么呢”要想解释他们之间并无强制婚约太过无力,张小柳想福来也只是个孩子,便含糊应付着说。

    谁知福来却瞪起了眼,极认真地说“我么么去送礼的时候可送了三丈红布,六床被面,还去镇里挑了首饰等他入门的时候送出去呢谁让你偏生答应个家里连个长辈都没有的亲事,不但少了许多过门礼,家里也没有人帮持”

    十二岁的孩子就如此深谋远虑,张小柳满脸黑线,心道你也太天真了些,真当所有人的么么都像你亲么么吗但这些话到底不适合说出来,便笑了笑拖着他入内去看小麦做衣服的最新进展。

    四月过了一半的时候开始有货郎来村里走动,这时候田里的庄稼不紧着人手,有些村户人家也愿意挣几个脚钱,当然更多的都是外地人,挑着东西满村吆喝。

    他们卖的东西中,除了日常要用的零碎东西,还有各种自制的物品。比如各式大小的瓮瓦坛子,扎好的竹凳箩筐,甚至锄头、菜刀、菜锅等铁制品。张小柳看得心动,想起家里也没什么物什,迟早少不了都要置办起来,便买了两个大瓮两个小坛子。因为小麦渐渐熟悉了裁衣,又给他买了全套的针线件儿,把以前从福来那里借来的还了回去。

    说来也不知道张家以前农忙时都是怎么盛装谷物的,家里出了常用的两只簸箕,什么称手的器物也没有。原想再买些箩筐,被赵正则拦了下来要自己编。张小柳想到他编的篮子又快又好,也觉得可以省下这笔钱。就因为这个“省”字心里一时宽松,看到他盯着货郎担子里两把小刀目不转睛时,真像个想要糖又不敢跟大人要的孩子,一时心软就要给他买下来。

    “小哥儿可真是个识货的,这两把小刀可是我们山里人必备的,去年有人特意向我们订做了,才多做了几套出来。挑削砍切都干脆利落,如今只剩这最后一套了。”这个货郎是外地人,见张小柳要看这套小刀十分高兴,只是他说话带着严重的其他地方口音,张小柳听得半知半解。反而是赵正则,听他说“这是最后一套”时脸上的神情更是紧张了几分。

    傻孩子,人家明显是为了饥饿营销呀,指不定那担子下面还有多少呢张小柳这么想着,最后还是掏钱把它买了下来。这两把小刀看起来又薄又小还奇形怪状的小刀,竟然就要两百文钱,都能买好几把菜刀了。

    如果不是赵正则胶着在上面的眼神太热烈,张小柳肯定就把刀还回去了。

    货郎挑着东西走了,赵正则接过刀,翻来覆去地看,手指在刀柄上细细地摸来摸去,最后才心满意足地收起来。

    “你要它们干什么”张小柳还是忍不住问。

    “呃,就是削竹篾,编箩筐。”赵正则眼神游移,耳尖飘红,连声音也有些结巴。

    张小柳听了差点吐血,两百多文钱够买五六只箩筐了,稳重些能用上三十四年。你倒是能编呢,这成本未免也太高了些。但毕竟是自己主动开口要给他买的,也只能暗骂刚才真是鬼迷心窍了。

    赵正则见他不再问,悄悄松了一口气,转着刀柄紧紧握在手心。

    这些日子不但大人闲下来,就是孩子也不必被拘在家中帮忙,村头村尾都添了几分热闹。农闲时更没有多少人家舍得买肉吃,菜色里难得见到荤腥,这时候小河里的坑螺最多,孩子们便成群结队地去村头小河里摸坑螺。河里的水最深也只到小孩膝盖,所以大人也并不担心,只嘱咐他们小心被割伤手脚,便由得他们去玩了。

    小麦因为前段时间的意外,还有些排斥出去玩,但大牛和几个小伙伴三番五次到屋前来喊,他也不好意思再推却,跟张小柳说一声便也去了。

    这一群孩子中,领头的便是那日被大牛推出去为赵家大叔公说明情况的石柱。他与大牛差不多的年纪,大约都在十一二岁,若是在农忙时也要下田给家里帮忙,只有这段时间还能忙里偷闲逞逞孩子头的威风。等再过一两年,就越发要稳重起来。至于后面跟着的孩子,超过十岁的几乎都是皮儿精的小子,几个小哥儿都只有七八岁,像张小柳和福来这样大年纪的哥儿是不适合再去做这事的。

    村头的小河源头在哪里谁也不知道,曾有人沿着河水一路往上,翻过了一座山也没找到来源。只是流下来的水常年不干涸,也十分清澈,所以很得村里人喜爱。这时候寂静的河流突然涌入了十来个孩子,一时都热闹起来。随着他们四处走动从河底的泥沙中盘出坑螺,水也变得混浊起来。

    小麦也不是第一次做这事,心中早有自己的方法。他不像其他孩子一摸到坑螺堆就要喊叫起来,也不与别人争抢,只选了少人的一边,左手拖着家里拿来的竹篮子,右手不停地在水底摸索。

    “哎,你怎么不与他们一起”他通常只能专注于一件事,正庆幸耳边的嘈杂声越来越远,忽然身后一个声音传来。

    小麦把手中摸到的一把螺放进竹篮里,才转身看去,原来是石柱。因为石柱年纪比他大了三四岁,以前也玩得少,相互之间不太熟悉。

    “他们都把那边的摸完了,我在这里就行。”

    石柱只犹豫了一秒,就说“那我也在这边摸。”

    小麦看了他一眼,这河里不论先后早晚,反正你摸到多少装进你的篮子里就是你的。

    、闲暇

    小麦以为他嫌自己挡着路,便站起来侧身要让他先过去。因为走在前面石缝都没被别人摸过,摸的坑螺通常又快又多,所以大些的孩子都会抢这个先机。谁知他站着让了半天,石柱也不过去,反而随着他站起来也歇了歇腰,道:“那日回去你哥哥有没有揍你”

    小麦有些莫名其妙,他个性内敛,村里与他玩得最好的大牛也是个野小子,很少说家里的事。但也没觉得这件事有什么不能说的,便道:“没有,我哥哥从来不揍我。”

    石柱闻言笑了笑,好像非常满意,又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天:“你脸上的伤已经好了,一点也看不出来。”

    小麦前些日子得了哥哥从货郎那里给他买的铜镜,自己都能看出那两道浅浅的颜色来。心想他眼神真不好,连铜镜都能照出来,他竟然看不见。不过他自己也不在乎,便低下头又摸索起来。哥哥说在水里泡多了不好,让他最多一个时辰就要回去,他得抓紧些。

    石柱见他不语,想到好不容易才让大牛把他叫出来,又不甘心。

    “你怎么都不出来玩了现在草地上蚱蜢可多了,我和大牛昨天抓了几十只,都拿回去喂鸡了。”

    小麦不喜欢捉蚱蜢,倒是听见能喂鸡才抬起头:“外面也没什么好玩的,我在家里做衣服。你们的蚱蜢在哪儿捉的”

    “怎么不好玩现在大家都有空玩,灵均还教我们写名字呢现在大牛他们都听我的,如果再有人欺负你,我帮你揍回来。”

    小麦心想,要是我被别人欺负了,你去揍回来又有什么用何况从今天来的人就看得出来,他们这个队伍都是小子多,差不多年纪的哥儿都被爹么禁止与他们玩到一块了。即使哥哥不太拘束他,他自己也不太想出来玩,便道:“我不喜欢玩这些,也没有人欺负我。”至于灵均教他们写字,好像也与他没什么相关,他与灵均不熟悉,肯定不会先教他。若要等他一个个教过来,别说没有那个时间,只怕他自己也不耐烦了。

    石柱词穷,只得干瞪眼跟在他身后。

    这天下午小麦满载而归,竹篮子里的坑螺已经满得冒出尖来。张小柳其实拿这种小个头的螺挺没方法的,以前也会在大排档里要两碟螺几瓶啤酒,都是为了打发时间,现在却不能这么吃。好在小麦知道别家的做法,吃不完的时候就用盐把它倒在盆子里腌上四五天,等上面口子的薄片自动掉落了,装一碗出来蒸熟,还挺下饭的。不过因为老人都说这种东西太过寒凉,孩子吃了伤身体,摸过这一趟也就罢了。

    张小柳觉得赵正则最近也怪怪的,不知有了什么秘密。以往隔两三天去田里看看,偶尔也会留在家里劈柴或者一起整理菜地,最近却天天往外走,回来的时间也晚。就像昨天下午,明明说趁着现在竹子大小合适弄些回来做竹篾,去了一个多时辰最后却空着手回来。

    “说吧,你到底做什么去了”其实现在不太忙,他要歇着也无所谓。但让张小柳比较难接受的是他打着出去干活的旗子,也不知在外面做了些什么。

    “我我就是在外面的时候试了试刀子”赵正则站在他前面低头望着自己的脚尖,好像个认错的孩子。虽然他这段时间看上去长大了不少,做事也沉稳许多,在张小柳跟前却依旧腼腆。

    听他这么说,张小柳倒是相信了。自从得了这两把小刀他就爱不释手,拿着石头都想刻两刀,睡觉也要拿着进屋里去。

    “既然是试刀子,在家里也能玩,就别整天出去不记得时辰回来了。只是你要仔细些手,别把自个儿的手也切了去。”

    又过了七八天,豆角已经开出了淡紫色的小花,每一根细藤上都开得层层叠叠,看得张小柳眉开眼笑。按这个阵势,再过半个月菜地里的菜他们还真吃不完。他将菜地作为重点地带保护起来,连鸡仔也不能放在这附近,生怕不小心被它们钻了空子进去糟蹋了。

    赵家娶亲是村里今年开年以来第一宗,因为这时正是农闲,人手充足,赵伯么大约也想趁此机会挣回些面子,办得很是热闹,几乎村里小半的人家都去了。张小柳也是第一次听说了这边的结亲方式。

    原来双方择了吉日,过门的前一天需在哥儿家里先设宴。这一日主要宴请对方的亲朋好友,夫郎这边只需爹么和家中亲近的长辈出席。等第二日才是赵家这边办席,等哥儿上门吃了酒席,收了过门礼,亲事算是成了一半。第三日则要早起祭祖请神,稳稳当当过了这一天才算新人入门。

    听人都夸新人怎般俊俏,张小柳也只笑笑就过了。他心头并不太轻松,草儿么么身体时好时坏,有时候想起来做些事就气喘吁吁,瘦得眼眶都凹下去了。他家六个孩子,大些的也是拼命帮着爹爹干活,小的两个成日心事重重,只有才几个月大的小六还不知世事,天天哭闹。

    等豆角结出荚时,小麦最大的兴趣就是带着弟弟绕着篱笆数哪棵豆角结得最多。这时候走近来看,屋前的菜地已经十分像样了。豆角、苦瓜、茄子各有两垄地,占了一半的菜园。篱笆上爬着还未结果的蒲瓜黄瓜藤,外围栽的六棵树苗也抽高了不少。最早种下的两垄青菜只剩下稀稀疏疏数十棵,一片叶子都比成人张开的巴掌大,那是张小柳留来腌酸菜的。 连大顺么么看了也赞叹,难以相信几个孩子能把一个菜地照顾得这么好。

    “还没数清楚呀”张小柳拎着篮子出来时就看到他们还在转圈圈,好笑地问。

    “哥哥,我数了,有一棵上面结了十几条豆角”小松乐呵呵地跑过来,开心地说。

    “别数了,再数它们就长不大了,过来帮我把菜摘下来。”坑螺只能吃单不吃双,树上的果儿锅里的豆腐不能数完数,是这里大人常念叨给孩子听的话,让他们别随便数结出来的瓜果和煮熟的东西。张小柳听多了,这时候也顺口学来吓唬弟弟。小麦听了连忙把点着数的手放下,赶紧跑过来帮忙。

    三人一起很快把菜都摘了下来,放在屋前泥地里晒始终觉得膈应,张小柳干脆把家里的篮子都拿了出来,铺在地上把菜叶摊开晒。

    张小柳以前就是南方人,腌酸东西简直是拿手好戏。这样好的天气,菜叶在太阳下晒一天就蔫了。如果天气不好,则可以阴晾两三天,等菜叶的水分稍干,就一层层结结实实地压放进瓮坛里。最后一道手续则是炒米水,也是腌酸菜唯一要添加的东西。烧干锅把米炒到开始焦掉变色,再放一勺水去煮开。等这些炒米水完全冷却,倒入装着菜干的坛子里,拿绳子把口扎紧,放半个月就好了。这样腌出来的菜如果不开封口,放半年也没问题。即使开了,只要不掺入未煮过的冷水也可以保存很久。

    这样做出来的菜酸脆可口,非常开胃,对张小柳而言也是独特的回忆。小时候如果生病胃口不好,母亲专门炒这样一碟酸菜给他,就能管一天了。他自从听了草儿么么吃不下饭,就在琢磨这个事。本来这些菜还能等一等,这时候也被他急着弄来做了。

    “小柳,你明日还去赶集吗”刚把菜叶晾好,赵正则就回来了。自从张小柳问过他以后,就再没有做出忘了出门干什么的事儿。他这几天陆续把要用的竹子拉回家,准备动手织箩筐。

    “可能要去一趟,家里都半个月没买肉了,我想去割点肉,再买盏油灯。”张小柳想了想说。现在仅有的一盏油灯就放在他们房间,赵正则如果天黑了要做些什么都得出来就着月光做,十分不方便。

    “啊,我不用油灯,你能不能买几根五色绳”赵正则眼睛闪了闪,问道。这些日子怕再忘了时辰,他一天只能花一点点时间做自己的事,好在现在赶的日子还早。

    “五色绳什么东西”张小柳仔细想了想,似乎去了几次集上也没有听说过这样东西,也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只能疑惑地问他。

    “就是以前五月节的时候么么给我们带的彩色绳子,这时候集上应该很多人卖。哥哥,给我和小松也买一根呀”小麦在一旁插嘴道。因为以前日子过得比现在还紧巴巴,想要得到大人买的什么东西可不容易。所以这是极少数他印象深刻的东西,以前么么每年都要给他们带在手上,过了五月才能取下。

    “好,如果我看见了,就给你们买。”这时候已经五月了,张小柳不知道他们口中的五月节又是什么东西。但是既然小麦说了,想必戴这个五色绳也是这里的习惯,可惜他自己却没什么印象。

    、第30章 礼物

    五月正是菜园里瓜果成熟的时候,又因为天气渐热,山上的蛇蝎爬虫都出来活动,容易伤了人。为了庆祝丰收和驱赶蛇虫,五月十六渐渐演变成一个固定的节日。家家户户都会在这日子前后做一顿丰富的饭菜,给孩子手腕套上五色绳,寓意在这个五月里平平安安,蛇虫邪物不得近身。

    张小柳去赶集的时候才五月初二,街上果然已经多了许多摆着各种颜色丝线的摊子。颜色主要以红绿黄白黑为主,一般摊子上既有单根彩绳出售,也有编成各式花草蝴蝶模样的成品,看其大小,大概都是套在手腕上的,有些还做上了松紧结。再一问价钱,彩绳一文钱五根,但是做好的成品至少也要三四文钱一个,像蝴蝶这样复杂些的样式则要五六文钱。

    “你买不买”他对这个没什么经验,见福来蹲着身子熟练的挑拣着,凑前去问。

    “嗯,我买十五文钱彩绳。”福来在做好的成品那边翻来覆去挑了许久,最后好像都不太满意,只要了彩绳。

    “这么多”张小柳以为他记错了,拉住他问。大顺么么今日没什么要买的,只让福来与他一起坐马车来逛逛。

    “没错呀,我两个哥哥,还有爹么,五个人就要用掉二十五根。如果编得好,剩下的我就拿去托家同么么帮我卖掉”福来细细数道。

    “你觉得这些样式都不好看吗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该买编好的回去”张小柳苦恼了,不知道家里两个要的是彩绳,还是编好的成品

    福来悄悄看了摊主一眼,拉了拉他的手,小声说“你傻啦编好了之后这个价钱可是翻了好几倍,这么简单的样式,我回去试试就能编出来。小麦手这么巧,一定也可以的啦”

    张小柳一想也对,也数了各色彩绳买回去,如果真的编不出来,下次再托人买也赶得及。

    待收好这些彩绳,他才问福来“你刚才看了那么久,觉得那些样式都不好”

    福来摇了摇头“我从来不买编好的,就是看看今年有没有什么新样式出来。如果编得好,价钱也卖得高。”

    张小柳暗叹,看他平时胆子挺小的样子,心思还真活络。

    五月里最先被搬上餐桌的是豆角,自从结了豆荚落完花之后,豆角就极快地生长着,几乎一天一个长度。它的产量也高,有时候只摘一棵就够煮一盘了。如果到了采收时不及时摘,它又会在两三天内就老去,所以只能学着这里的人,把适合采收的豆角都摘下来制成豆角干。

    夏天是农户人家菜色最丰富的时候,但是除了平时固定种菜卖的,很少有人家舍得这时候把剩余的菜拿出去卖。因为这时候往往菜价便宜,而到了秋冬,天气不好时地里种的菜不够吃,只能吃这时候存下来的干菜。

    这里的人制豆角干也十分简单,把豆角摘下来洗净,烧开一锅水把豆角烫熟。捞起来冷了以后再晒到太阳下,烫几锅的豆角晒到最后也只有一小把,既能长时间保存又不占地方。

    “柳哥儿,还在烫豆角呀”张小柳刚把一锅豆角捞起来,福来就喜滋滋地进了门。

    “哟,今天这么高兴”将一篮子豆角架在木桶上滴干水,张小柳擦了擦脸上的汗笑着问。

    “你看,这是我哥么么托人给我送的,好看吧”福来晃了晃手腕间红色的编织绳,十分得意。

    “你不是说等五月十六晚上才能戴吗怎么这么早就套上了”张小柳看了一眼,这手绳果然是花了些心思编出来的,整个用两根红绳拧成花式,末端还弄了个金刚结。

    “五色绳才是那天戴呀,这个只有一个颜色,平日来做手绳就可以。”福来把撸起的袖子遮回去,说“我哥么么让人送来的时候,还顺便给我哥哥也做了个,把他乐得一个上午光在那里傻笑了。”

    “也不知道谁才是顺便的,说不定他本来就是做给你哥哥的,才顺手给你捎了个。”张小柳与他熟悉了,偶尔也会与他玩笑几句。

    福来听了他的话却有些丧气“对哦,我光顾着高兴了。不过他能记得我就不错了,嘿嘿。你买的彩绳呢,做得怎么样了”

    那天后来张小柳买的彩绳比福来的还多,每种颜色足足有二十根。回来给小麦和赵正则一人分了一半,就由得他们折腾去了。

    “我看小麦编了两条,好像还没完成呢也不知道他搁到哪儿去了,明日再让他找出来给你看。”自从赵正则编了个小小的针线篮子,小麦就喜欢把他做的东西放在里面。张小柳虽然知道,但怕弄乱了他的东西从来不翻。

    “肯定很漂亮,你看他给你做的这衣裳,一点也不像个岁的哥儿做的,针线密实得很。”福来瞟两眼他身上的衣服,叹息道“我怎么就没有个弟弟,我么么每天都压着我做衣裳纳鞋底,我这手都要磨出水泡了。”

    虽然说起来满嘴抱怨,但他显然还记挂着要帮么么做哥哥成亲前后要穿的新衣服,与张小柳显摆了自己的手绳就要回去了,约好了明天再来看小麦的成果。

    晚上依然是吃新摘的豆角,因为豆角不易入味而且大家都有些腻了,张小柳就拿出剩下的肉剁碎了,把豆角也切成细粒一起炒。这样的做法明显比前两天的清炒受欢迎,很快又是被吃了个盘底朝天。

    听哥哥说为了这叫继续福来明天要来看他编的五色绳,小麦吃过饭就回屋里接着要编完,张小柳带着小松与赵正则在屋前聊天。

    今天的月光非常明亮,虽然不能读书写字,但也能把人照得清楚。赵正则看看张小柳,又摸了摸手心的东西,已经被一层细汗湿透。

    “小柳,你给我的五色绳,我已经编好了。”眼看张小柳逗着小松就要回屋睡觉,赵正则咽了咽口水,小声地说。

    “真的这么快。”张小柳果然十分意外,单手搂着小松朝他伸出一只手:“能先让我看看吗”

    赵正则“嗯”了一声,握着的手摊开,东西落入小柳手中:“这是我编的第一条手绳,送给你。”

    手心里除了圆环形的手绳,还有个硬硬的东西。张小柳凑到眼前来看,是一个比指甲片大些,长圆形的东西。摸上去表面似乎有些坑坑洼洼,又经过雕琢,大概是个树叶状的东西。穿在手绳上面,既精致又不硌手,十分合适。

    “这是你磨的什么东西”张小柳摸来摸去,只知道那个东西大概是木质的,具体是什么就无法猜到了。

    “这是山桃核,能护身辟邪的,你带着别取下来。”赵正则见他没有不喜欢的神色,终于放下心来,细心解释道。

    “桃核”张小柳仔细一看,那些坑洼不平的地方果然像是桃核的纹路,只是已经被磨平了许多。两边从中间被磨穿,核肉也被挑干净了,红绳从其中穿过。

    他越看越欢喜,再看那形状,长长窄窄的样子竟然也像是柳叶,显然正暗合着他的名字。

    “这时候桃子才刚结果呢,你在哪里找到的桃核”

    “山上有棵桃树,每年结果的时候我们都会上山去摘,吃完了就把桃核晾干收起来磨来玩。我以前收集了些漂亮的没有用掉,现在正好有用。”他说得云淡风轻,但是要用桃核磨出好东西并不简单。首先要挑形状图案和你要磨的东西相吻合,然后要在粗石上把它一点点打磨,最后才用刀子精雕细琢,把核肉挑出来,通过刻刀添加细节。

    “你这段时间天天玩刀子就是在弄这个”张小柳好歹也有过上辈子短暂的生活经验,很快明白了他前些时候的反常。

    “我以前也没有做过,就拿了些东西练手。”既然秘密已经被揭开,赵正则也不在隐瞒。

    “你练手的东西呢”张小柳有些好奇,他忽然想起了以前听说过的核雕,似乎与这个就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赵正则做的式样简单些。

    赵正则顿了会儿,跑进屋里捧着许多小件的东西出来。张小柳一一仔细翻看,这些物件大的有拇指大小,小的也就像指甲片差不多。材质也不尽相同,有润滑漂亮的石头、实心木块和桃核等。

    “这么漂亮的东西,真的要送给我”张小柳在手腕处比了比,大小应该差不多。

    “本来就是做给你的。”赵正则低声说,想了想这么说似乎不太妥当,又说“小麦和小松的我也准备做了,只是还没有做好。”

    “我不是这个意思,做这个要不少时间,也很费精力吧你喜欢做这个,只要不用下田的时候,随便在家里做也没关系。”

    “我想给你一个惊喜。”赵正则低声说,可惜他实在没什么制造惊喜的细胞。虽然把事情瞒住了,可是方才也没看到张小柳有什么惊喜的样子。他嘴巴动了动最后终于说出来“这是你的生辰礼物,虽然迟了两个月。”

    张小柳恍然想起他确实是三月出生的,因此才得了“小柳”这个名。只是那时候家徒四壁食不果腹,哪里还记得什么生日没想到这时候他还记得。

    “那我就不客气了。”张小柳把手绳套入左手,大小正好合适。也不知道是凑巧还是赵正则估摸得太准。

    赵正则看着他的动作,眼睛笑成了两弯月牙。为了这件礼物,他已经准备了许久。直到小柳给他买了两把趁手的小刀,情况才好些。现在总算是戴在他手上了。

    、第31章 手绳

    第二天张小柳再看那堆赵正则口中用来练手的小物件,又吃了一惊。那十几件东西也很精致,有被刻成篮子的桃核,像盛开的莲花的石刻,还有许多被琢磨成各种样式的木雕。

    “你的手艺也太好了,怎么练成的”赵正则虽说这些都做得不好,但张小柳还是找了个篮子放起来,在他眼中这些手艺已经十分成功了。

    “以前我爹爹只要不下地就爱琢磨这些,他也有一把小刀,我小时候常看着他做。”因为他这样毫不掩饰的夸奖,赵正则一大早就脸颊通红,扑闪着眼神跟在他身后忙前忙后,不时看两眼他的手腕。

    等福来上门来,看了小麦结的花样百出的五色绳就十分喜欢,再看到张小柳手里戴着的手绳更是羡慕。

    “这也是你们编的吗”他仔细看上面装饰的桃核叶子,说:“要是在集上买,至少也要花上十文钱呢”一般来说即使找到粗石,打磨好一个桃核也要一两天时间。

    “这是阿正做的。”张小柳撸下袖子,对福来原来如此的恍然大悟一点也看不明白。

    “这些也是阿正哥做的”福来放下他的手,眼角余光瞟到桌子上的东西,呆了呆。

    “是啊,不过我戴的是第一个成品,这些他都没有弄完。”

    “它们也很漂亮呀”手艺很精巧,每个样式都不一样,看起来十分雅致。福来看了许久才放下,说:“我昨天晚上把编好的十个五色绳托家同么么卖,他说一个大概能卖四文钱。我么么从来不收我这份钱,今年过了这么久,终于攒了点铜板了。”

    “这不是好事么,你都能挣钱用了,编的肯定很漂亮吧”张小柳也十分为他高兴,在爹么掌握财政大权的时候,挣点零花钱不容易。

    “还好,我觉得小麦编得比我好。”福来倒是豁达,自从上次见了小麦做的衣服,他就一直看好小麦。

    “小麦也是照着你教的法子编的,说起来你还是他的师父呢”小麦在旁边听了,笑着直点头。

    福来又与他交换了一番编绳的方法,似乎也被激除了兴趣,计划着再去买些彩绳回来编了送人。

    “哥哥,我们能不能也编些出来去镇上卖呢”等福来走了,小麦也征询般地问张小柳“每年卖这个五色绳都很热闹,一文钱的彩绳转手就能赚两个铜板,比做其他容易多了。”

    “你说得轻巧,也不看看编一条要花多少时间再说到镇上去也不容易”张小柳想得比他复杂,一样生意如果有赚头,总是不乏去做的人。他们是天时地利一个都不占,只怕也赚不了多少个铜板。

    “就是不知道这种手绳有没有人买要是像福来说的能卖上十个铜板倒是可以做。”

    “我见过许多人戴的都没有你这个精致,如果做成手绳肯定很多人要呀到了六月把五色绳都烧了,大家都会比比谁的手绳好看。”小麦以前也带着弟弟在村里走动,更知道一些事儿。

    “那不如试一试”张小柳也心动了,总的说来这些日子家里的银子是只见出去,没有收入半个子儿。既然小麦都能想到,大不了就浪费些时间。到时候若是卖不出去,再带回来自己戴就是。

    说做就做,因为要赶着在五月节前,小麦便开始动手。赵正则对用掉他积存的那些试验品也不介意,任由小麦把它们加入到手绳当中。因为五色绳最后都要烧掉,有了饰物反而不方便处理,所以他都只用单色的彩绳做手绳,足足做了十六根。最后剩下的彩绳才编成五色绳,讨个过节的气氛。

    张小柳对于这种细致活一窍不通,只能包揽过照顾小松的活计。多做了几次以后小麦的速度也快了起来,到最后半个时辰就能编完一根五色绳。仅用了两天工夫,就把所有的彩绳都用完了。

    张小柳再去看,果然比他上次赶集看到的成品还要精致。

    “我们也要托家同么么卖吗”小麦数了数手里的成品,带饰物的有十六个,五色绳有十二个。家同么么常年替人做衣服赚点小钱,但村里要请人做衣服的毕竟不多,他时常也会在镇上接些针线活做,因此算是熟手了,福来才会托他去卖。

    “不了,今天初七,后天就是初九了,我们自己去吧。”看着小麦期盼的眼神,张小柳笑着说。现在家里也没什么活儿干,出去半天也不耽搁。对于他亲手做出来的东西,也许亲自去卖更有成就感。

    豆角的采收期前后能延续将近两个月。不过过了最丰盛的那七八天,后来的量就少得多了,这时候就该是苦瓜登场的时候。

    对于下坝村的许多人来说,五月里最印象深刻的食物之一便是苦瓜。若是种得多,五月节前后就该抬着箩筐去菜地里摘。等菜地里的苦瓜长成,张小柳才发现比他以前见过的都小得多。一根约莫只有十来厘米,若是用来酿肉馅,正好从中间拦腰处一剖两半。

    把小松放在地上玩,张小柳便一人拿了篮子去摘些苦瓜回来尝鲜。下午又有孩子找小麦出去玩,张小柳担心他因为上次的事还有阴影,便也积极鼓动他出去,连小松也不用他带着了。

    不过小麦此时在村头,显然为哥哥的鼓动苦恼不已。来找他玩的分明是大牛,但他先是要带他找什么好玩的,走到这儿又说家里有事急急忙忙走了,剩下他一个人慢吞吞往回走。

    “咦,小麦你也在这里呀”走出没多远,斜地里就走出一个人。高高瘦瘦的个子,双眼炯炯有神地望着他。

    “石柱哥。”小麦朝他点了点头打过招呼,继续往回走。

    “小麦,你要去哪儿玩我也一起去。”石柱忙追上他,跟在他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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