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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异界好种田 番外完结 第2节

作者:金玉在右 字数:28173 更新:2021-12-30 04:31:23

    在村长那里过完文书的第二天便是七天一次的乡镇大集,大顺么么约了张小柳一起去。张小柳想着家里什么都没有了,便点头答应了。

    这里的集都赶得早,天还未亮就起了床,张小柳把瓦罐里的钱一股脑都包在怀里,跑到村头的大榕树下随众人上了牛车。赶牛车的是个五十多岁的汉子,叫张树,因为同姓一家亲,他在家里又排行第五,张小柳都叫他五叔。平日里侍弄土地,闲些的时候就拉牛车赶集,一人收一两个铜板。

    张小柳来到的时候车里已经坐了四个人,大顺么么也在其中。他叫了一声五叔,那汉子便笑了笑,没有收他递过去的铜板。没多久又来了一人,牛车里就坐满了。张五叔“嘿”的一声扬起牛鞭,赶着牛车走起来。

    张小柳看了一眼,刚赶上来的是个五十多岁的么么,左手手里挎着一个篮子,右手还拿着草绳绑好的青菜。他仔细想想,本尊似乎对这个人也是有印象的。

    “春生么么,您也这么早”他扬着笑容主动与他搭话。虽然现在是个孩子的模样,但有礼貌些总是讨人喜欢。

    果然,春生么么摸摸他的头,从腰间挂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窝窝头塞在他手心。

    “春生么么,我已经吃过早饭了,这个窝窝头还是您吃吧,我不饿。”张小柳摇了摇头没有收下,他带在身上肯定是充当早饭或者午饭的。庄户人家赶个集,又怎么舍得花铜板买吃食。

    春生么么笑眯着眼:“没事,么么这里还有呢,饿不着。”他拍了拍那个口袋,果然还是鼓起的。

    大顺么么见状说:“春生么么疼你,就收下吧。小孩子长身体,饿得快。”

    张小柳这才把窝窝头拿在手里。

    车上另外坐着的三个都是年轻新婚不久的哥儿,此时也不停地讨论着要添些什么,什么菜卖怎样的价钱。张小柳这才发现,几个人当中只有他自己是两手空空的,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带了菜和蛋去卖。

    一路上有人说话倒也不会太无聊,兴许是张小柳身世实在太惹人怜,大家都对他表现得很友好。牛车走得不快,过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才到镇上,而这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几人与五叔说好中午巳时还在这里集合坐牛车回去,五叔就赶着牛车走了。因为其它四人都要卖菜,张小柳便与他们分开走。大顺么么虽然有些不放心他,看他信心十足地说不会迷路,没办法也只能由得他。毕竟卖菜这事要看运气,收摊时早时晚,张小柳虽然年纪小却也是要当家的人了,万一耽搁了时间没空去买要置办的东西反而不好。

    张小柳打量了一下这个地方,他们下牛车的地方是从村里一直走来的方向,其实是个十字路口。听刚才大顺么么特意与他介绍,这路口往下,也就是大顺么么他们去卖菜的地方就是个摆摊的大集市,各种肉类菜类,零食小吃,日用百货都在那里摆摊。往上走则是店铺林立,自然也是卖什么的都有,但不再是随意的摆摊,都是常年开着的商铺。而左右两条路则通向其它村,当然在这镇集的范围,也尽有商铺和摊贩,只是相对没那么集中。

    张小柳盘算着要给小松买些大米,就是他自己,光吃杂粮也受不了。赵正则来到他们家一身衣服都没有,要给他弄一两身,大概只能买粗布了。这也是幸亏现在不冷,接着就入夏了。至于其他的,他要打探打探物价,好好计划计划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他边走边看,偶尔还停下来观察买货物的人。虽然现在时间还早,集市上的人却不少了。张小柳知道每逢镇上的大集,周围五六个村的人都会来买卖东西。毕竟七天才一次,架不住人口多啊他往前面走了没多久,就看到几家卖布的店铺。春天空气潮湿,布匹保存不好容易发霉,有存货的店家都会适当降价削减库存。因此张小柳看到店家都在店门口支起了货摊,五颜六色的布匹吸引了不少路人驻足。

    “小伙子,这个紫色的怎么卖”张小柳跟在人群后,听得前面一个么么拿起一匹紫色的布问。

    “这位么么好眼光,紫色可够精神,又不易脏哩而且这个布便宜,十二文钱算您一米。若是您要得多,一整匹买还便宜十文钱呢”现在门口的小二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子,显得十分机灵,说话也是一溜儿的。

    看了一下那匹布的质地,一听这个价钱张小柳就知道确实不算贵。

    “这是做给我家小子上书塾用的,哪个要一匹那么多”那个么么摸了几下,嘀咕着说。然后比划了一下,“给我裁一丈吧”

    虽然实惠,张小柳也买不起那个。等前面的人走了,他指着最边上的灰色粗麻布问:“不知道这个多少钱”

    店小二一边收着旁人的钱,一边飞快的瞥了一眼他指着的布。

    “这是最粗的麻布,还染有青色、黄色,都是八文钱一米。若小哥儿要灰色的,每米再便宜你半文钱。”

    张小柳大喜,这样的话还是能裁点回去的。

    “那要是整匹买呢还能再便宜点不”

    他算了算,三米能做一套短衫加裤,让人裁衣大概也要花上几个铜板。这里一匹布是四丈,也就是十二米。如果七个半铜板一米,一匹布够他们四人一人裁一身了,也才九十个铜板。他刚刚看过,要是在成衣店,只比这个稍强些的料子也要四十文一套。

    “这个布已经是十分实惠的了,小哥儿真是要,一匹布再给你减五个铜板算了。”小二犹豫了下,这个布卖得真是便宜了,他自己都拿了一匹送么么。要是在旺季,也得九文钱一米呢但看他是个半高的孩子,挑的又是最不好卖的灰色,还是让了步。

    这样算下来也只七文钱一米,八十五个铜板就能拿下一匹了。张小柳没有再犹豫,从怀里摸出铜板数给他,要了一匹灰色粗麻布。尽管可能不太舒适,但现在也不能有这么多要求了。

    双手抱着布,张小柳又在附近走了两圈,大致估摸清楚了这里的东西和价钱。当然,他也不敢买什么,到粮店里才发现自己连最下等的大米也买不起,只能退而求其次买了点细面,家里的糙米倒还有些,不急着买。

    一路上东看西看,张小柳才发现自己走得很远了。眼看太阳升高,他虽然还估摸不准这里的时辰,也不敢再往前,匆匆掉头往来时的路口走去。

    “大夫,你这里真的没有百年以上的灵芝了我上次明明还听小二哥说有的”路过一个药店,他被一个响亮的声音吸引了,耳朵敏感的捕捉到“灵芝”两个字。

    “要是有,我能不卖给你上次你来的时候是有,但那已经是一个月前了,灵芝也早就卖了出去”张小柳站在门口,看到里面一个中年大夫无奈的说。

    “可是你说我爹爹需要灵芝浸酒才能改善状况”大嗓门男子明显还是不甘心。

    “莫说是灵芝,现在就是其它草药也缺得很多啊你爹爹也不是什么急症,慢慢养着吧要不就过些日子再看看。”

    张小柳想起自己上山摔落时发现的那株灵芝,心中一亮。那时只想着家中连个存放的地方都没有,也不舍得采下来浪费了。但若是有人要买,多少也能换点钱。

    没多久,果然见到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垂头丧气的从里面走出来。他身着靛蓝色长衫,很是整洁,看起来倒不像村里的庄稼汉。

    他个子高,步子也迈得大。张小柳才略一犹豫,他就走出了几米远。张小柳回过神来,连忙追上去。

    “这位先生”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只得胡乱叫着,也不知道人家能不能明白。

    “你叫我”那人却真的停了下来,蹙眉看着他。

    “是的,先生能不能留步说几句话”张小柳气喘吁吁地拍了拍胸脯。

    “我不是教书先生,你有什么话要说”

    张小柳看出他耐心不太好,大概也疑惑一个陌生的孩子有什么与他说的,忙直奔主题。

    “我当才从药房门前过,听到您要买灵芝”

    男子脸色稍有缓和:“我要百年以上的,你家里有”灵芝对生长条件并不苛刻,看这孩子的衣着就知道是哪个村的人家。这里到处有山,村民采到灵芝倒不奇怪。只是这里的山不高,百年以上的毕竟少有留得下来。

    “是的,我家里就有一株。”张小柳点点头,虽然还没采下来,但是那地方没事也没人会溜下去,灵芝肯定还在那里。

    “真的你家大人呢”男子脸上显出几分惊喜,随即四处去看,却没看到他身边有年纪大的长辈。

    “呃,我家里没有大人了,就我做主。你要的话我卖给你。”

    “你一个孩子,懂什么”对方明显不相信他。

    “你若是要,我明天就给你送来。”

    “我怎么知道你带来的灵芝是不是真的有百年以上”他这么一说,对方倒是心动了。反正自己只是明天来这里看看他说的是否属实,也不必担心被骗。

    “你可以拿去大夫那里问问,如果不是百年以上的,你就别要了。”张小柳给他出主意,他对自己的眼力很有信心。

    “这样倒也可以,你明日什么时候送来”

    “明日不是赶集,村里也没有牛车来,我走路要费不少时间。如果大叔真的要的话,我巳时就可以来到。”张小柳知道他动了心,事情也就成了一半,算了算路上要耗费的时间说。

    “你这孩子心思倒是厉害。”对方想了想,同意了:“那就这么说好,明天巳时在这里见。我拿去问过李大夫,若真是百年以上的,就按药房的价钱给你,一斤五两银子。”

    “好,一言为定。”张小柳喜出望外,这个价钱比他想的高多了。毕竟在这个小镇,也不期望能出到多高的价钱。

    两人如此说成,张小柳便匆匆赶到早上说好集合的地方。牛车旁已经站着几个人,五叔和大顺么么都已经到了,看到他似乎松了一口气。

    张小柳与他们打了招呼,发现自己也没有晚到,还要等另一个哥儿才能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灵芝

    牛车走回来花的时间与去时差不多,一路上张小柳还看到许多走路回来的人。他约摸估计了下,从村里到镇上的路程少说也有二三十里路,明天要走出去也累得够呛。

    等到了村口,牛车就停下了。大家都下了车,各自赶回去做午饭。张小柳一手挟拿着那匹布,右手提着买来的各样东西,刚与大顺么么道别,就看见小麦带着小松眼巴巴地望着他回来的路。这时看见他的身影,两人都露出高兴的神色。

    “哥哥,你回来了。”小麦跑着来到他身边,接过他手里提着的东西。张小柳觉得他一直表现得很乖巧,也许压根没觉察自己的哥哥有什么不一样。

    “哥,哥,哥哥哥哥”小松也跟着叫起来,但是显然说话还不利索,嘴巴一直“哥”个不停,摇摇晃晃地也朝他扑过来。

    张小柳看得心头一跳,这样未经过修整的天然泥土路,到处是露出边边角角的石块,他要是扑到地上可就不得了了。只得蹲下0身子抱起他,轻轻地碰了碰他的额头,引得他咯咯发笑。

    “小松也想哥哥了”他这几天从未受到过小松这么热情的迎接,此时笑着说。手习惯性地摸了摸腰间的口袋,才发现里面只剩下几个铜板了,他竟然什么也没给两个小孩子带回来。

    虽说最主要是因为囊中羞涩,但是孩子本来就不是那么讲理的生物。记得他小时候家里也穷得响叮当,但是每次父母上街时他都哭闹着要跟去。就算最后被狠狠收拾了一顿,没办法跟着上街,也一定要他们买了东西回来哄着才行。直到上了学,才算改了这个坏习惯。所以他习惯性觉得,小孩子都是要拿小玩意来哄的。但这次只顾着到处在集市上观察,竟然完全忘记了两个小的。

    “小麦,对不起,哥哥这次没有给你买东西”他说得有些羞愧,哪怕买根冰糖葫芦给他们也好啊,他明明看到有人举着冰糖葫芦卖。

    “没关系,小麦不用的。”他不知道,在小麦的脑子里,根本就没有什么赶集以后有好东西带回来的念头。以前张爹爹每次赶集都要给张么么买药,没了钱总是愁眉苦脸的。再说,土里刨食的人半文钱也要拿拿地里的庄稼才能换来,怎么舍得买小零嘴

    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话果然不假。张小柳觉得自己也算是不用父母操心的娃了,但是一样的年纪比起来小麦显然更早熟些。至少他八岁的时候还不会为家里的生计发愁。

    “真乖,等哥哥下次去了集上,一定给你买好吃的回来。”他揉揉小麦的头,想到山上的灵芝,隐隐有些激动。

    三人慢慢走着,很快到了屋前。张小柳一眼看到菜地里湿漉漉的,显然已经浇过水了。看来赵正则真是个勤快的,他也没有嘱咐,就把事情做好了。土里已经能看到一层白白的细芽,看来这些菜也开始生长了。而菜地另一边,赵正则手里拿着柴刀,吃力地劈着柴。

    “阿正,过来。”看他那么瘦弱的手臂挥动着柴刀,拿柴的那只手明明还有伤,也不知道注意些。

    赵正则仿佛这时才看见他,放下柴刀抹了抹脸上的汗水,走了过来。

    “你早上浇了地就够了,怎么还不歇一下这些柴也不急着用,过几天再劈吧。”张小柳轻声责备他,勤快是好事,可是他现在身体状况明明不好,还是等养些精神才能好好干活。

    “做事才吃饭。”这几天赵正则也慢慢明白,这个哥儿是极好的,不会像自家伯么那般拿着棍子抽他,也不会骂他多话,问话的时候还要他把话都说出来。

    “我们家里哪儿有那么多活干呢你这几天还是少一点动手,把伤养好了,春耕的时候才能帮我插秧呀”

    “好。”赵正则点了点头。

    “现在就歇歇吧,你帮小麦把东西搬到你屋里去。这布不能放在地上,我要请人帮你们做新衣的。放到你床上去,我一会儿就拿给家同么么那里裁衣服。”回来的路上张小柳已经向同车的人打听清楚了,村里有个叫赵家同的么么常替人做衣服,赚些手工钱。像这样半大的孩子衣服他做得最快,一天的功夫就能裁好几套。

    小麦和赵正则闻言都睁大了眼睛。村里老人常说,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他们自然知道新衣服是好东西,但以往连过年,也只能看着别家孩子的新衣心里羡慕。

    这时听起来竟都有些不敢置信。赵正则以前跟着自己亲爹爹么么的时候一年也是有一身的,这两年在大伯家,说起做新衣服那肯定是没有他的份的。

    只有小松,似乎还不太明白新衣服的意思,吮着手指含糊不清地说:“新新,新衣服”

    “哥哥,钱要留来买吃的。”半晌,看张小柳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小麦才轻声说。

    “没事,这个布是便宜买的。这时候不买,以后就更贵了。哥哥也买了粮食,以后不会饿着你的。”张小柳指着他方才提的黄豆和大米,安慰他。人生在世,最基本的不过是衣食住行。现在食勉强能裹腹,当然不能衣不蔽体。要是知道能卖灵芝,他一开始就要先去买顿肉了。

    午饭依然吃得很随便,但饿过肚子的几人谁也没有说什么。把碗筷收拾到灶间,张小柳就赶着小麦带小松去睡觉。

    因为上山要花费不少时间,张小柳不敢耽搁,挑起簸箕就和石柱一道出了门。要是晚了,别说山中潜伏的数不清的危险,光是看不见山路就是个大麻烦。

    这一次他知道路,两人是直奔而去。山上途中歇了一回,倒是发现赵正则的体力比他还好些,连肩上的担子也被他主动接了过去。

    张小柳探头看了看那天摔落的山谷,约莫四五米深,其实还未到谷底,大概在斜坡的三分之二处,只要小心些不滑下去,应该没有什么危险。

    “阿正,一会儿我下去采个东西,你在这上面等我。不要跑到别处去,好不好”

    张小柳知道地上棘草滑,爬上来不容易,所以一开始让赵正则陪他来一是担心太晚了一个人害怕,二来也是防着像上次那样有什么意外,有个人在这里好歹能帮把手,没想到他的话却被一直表现得言听计从的赵正则拒绝了。

    “不好,一起去。”赵正则往下看了一眼,在孩子眼中这个山谷还是颇深的,令人心生恐惧。

    “这里没有路下去,不好走。你就留在上面等我,也是帮我的忙呀”两个人爬下去只怕还要让他瞻前顾后,张小柳想要劝住他。

    “我爬山很厉害,这里危险,一起去。”赵正则沉默了会儿,依然固执地说。这是张小柳遇见他以来,听他说出的最坚决的一句话。

    “好吧,那你得听我的话。”张小柳听出他话里的不放心,心想这孩子倒也知道担心别人,不管怎么说也是值得欣慰的。看来他并不像大顺么么说的呆笨,只是沉默寡言了点。

    这处地方属于背阳面,其实还长着不少低矮的灌木丛。张小柳滑下去的时候是事出突然,后来也是靠着这些灌木丛的支撑才爬上来的。现在便也是这样,张小柳走在前面,示意赵正则学着他那样小心拉着坚韧的灌木枝,一步一停慢慢地往下探去。虽然慢了些,但半个时辰之后也顺利地抵达了他那日看到的那棵大树旁。

    歇了会儿,张小柳一脚抵在那大树根下,站直身子,果然看到那株大灵芝还稳稳的生长在那个树洞里。这样年代久远,生得极大的灵芝是不可能像以前采小灵芝那样连根拔起的。他取出插在腰后的镰刀,转身嘱咐赵正则“你站稳些,等我把这东西弄下来,你再帮我搬一搬。”

    赵正则点了点头,张小柳便动起手来。他先利落地把灵芝周围的枯枝败叶清理走,然后仔细观察了一圈,选定了菌柄底部最狭窄的地方,一手扶住灵芝菌盖的边缘,一边用锋利的镰刀去勾它的菌柄,直到它完整的脱落。但显然这个工作也不轻松,他的小胳膊已经累得快要抬不起,那菌柄才终于断开了。而这时候他手臂上脖子上已经麻痒难耐,不知道被多少蚊虫叮咬了去。

    但此时也顾不上这些,他把镰刀插回后腰,双手捧起灵芝递给站在上面的赵正则“看看这东西,个头够大吧有了它,我们总算能好好过这个春天了。”

    赵正则眨眨眼,不太懂这个黑不溜秋的东西怎么会跟他们能不能过好有关不过他早已经把张小柳放在极重要的位置,听他这么说,也更加慎重地接过那株灵芝。

    手上的红印越来越多,既然采下了灵芝,张小柳也不留恋,马上和赵正则离开大树周围,开始往上爬去。这样上去却比下来时更容易些,等两人回到放着簸箕的路旁时,张小柳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咬了,这么多地方。”张小柳只顾把灵芝放入簸箕,又四处找了些枯草覆盖在上面,在簸箕另一头也随便放了些东西以让两头重量相称。赵正则却一眼就看到了他手背和手臂上不少鼓起的小包,像是夏日里被蚊子咬出来的痕迹,却更严重些,急得抓住他的手说。

    张小柳看一眼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但这时候也顾不上这些。再看看天色,太阳半个脸已经落到山那边的。

    “没事,就是被虫子咬了下,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吧”

    “好。”赵正则抿抿嘴,似乎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只是轻轻应了一声。虽然看到他的手变成那样十分不舒服,但是也被他明显轻松的心情感染了,露出一个极轻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换钱

    早上赵正则来叫他起床时,张小柳还睡得昏天暗地。好不容易拿出当年高考时早起复习的决心起了床,看见外面一片漆黑时又想倒头呻0吟。

    磨磨蹭蹭了一刻钟,等他终于起床时,赵正则已经把昨天的剩饭倒在开水里泡好,就等着他了。他不敢再拖延,两人凑合着吃了早饭,又用油纸包了两张烙饼,就挑着簸箕悄悄出了门。张小柳昨天已经仔细地交代了小麦,也给他烙好了五六张饼子,让他热了和小松一起吃。若是有人来家里,只说他们出门不知去了哪里,晚些就回来。

    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月亮,现在大概是寅时末。他们两人的脚程肯定不快,到镇上少说也要一个半时辰,那离约定的时间也还宽裕。当然,他赶着大早出门可不单是为了赶上时间,更重要的是担心晚些出门村里走动的人多,难免就有人好奇两个孩子赶路的目的。要是让人发现了灵芝,怕又要无辜生出事端。

    幸好路并不难认,出了村口,就只有一条约丈来宽的大路通往城镇。沿途也有不少的村庄,都是从这条路往镇上去的,相当于现代的县道或者乡道了。

    张小柳和赵正则出了门就埋头赶路,初时还能听见狗吠鸡鸣声,渐渐越走越远,到了偏僻的地段,周围就一片静悄悄了。但因为两个人不时说些话,心中倒也不怎么害怕了。

    随着天气转暖,这里的白天越来越长,天亮的时间也越来越早了。等张小柳和赵正则约莫赶了一半的路,天就已经蒙蒙亮了起来。这里的村庄离城镇已经算比较近了,可以见到不少哥儿么么挑着菜赶路,也有屠夫把杀好的猪放在独轮车上推到镇上去卖。他们掺杂在赶路的人群里,虽然年纪小了点,也不十分打眼。

    张小柳算得时间充裕也不急着赶路,在途中一共歇了四趟。饶是如此,他也觉得双腿已经麻木起来。以前夏收过后他也曾帮父亲推着稻谷或其他东西到街上去卖,但那也不过走半个时辰就到了,是这里的距离远不能比拟的。看来只靠双腿,要进出下坝村真是极不方便。

    但不管怎么说,这么远的路靠着双腿一步步走过来终究也是走到了。张小柳远远看到昨日集合的那个路口,简直要喜极而泣了。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张小柳还没学会看光影和凭经验估算时辰,只得向赵正则求助。

    “大概是辰时中吧。”赵正则随着他停下来,把担子换了边肩膀。

    “走了这么久我们不是寅时就出发了吗”张小柳吃了一惊,这个走路的时间比他估计的还要久了。

    “没有那么早,我们耽搁了些时间,出门的时候已经是卯时了。”赵正则老实地说。

    “算了,反正还有时间。走吧,我们先把东西卖了。”昨天刚过了赶集日,今天街上的人明显少了许多,张小柳带着他往药房的方向走去。

    赵正则顾着两边的簸箕,沉默地跟在他身后。他从未见过像他这般年纪,却什么都能拿主意的哥儿。竟敢一个人带着他上山,又敢大清早地走路来赶集,还把所有的事儿都处理得井井有条。这让他心底隐隐有些欣喜,似乎这一次被大伯所嫌弃,来到他身边也是极好的事儿了。

    张小柳自然不知道这时候这个沉默的孩子内心是怎样仰望他,只是一边走一边把自己昨日观察来的东西告诉他,包括大致的商铺位置,哪里能买菜买粮,哪里有种类齐全的杂货铺,十分详细。没有代步工具的话,他自己倒不想常到集上来。如果阿正机灵些,以后也能帮他不少忙。毕竟就现在的年龄来说,赵正则比他还大些,让他出头做一些事情也非常正常。

    这么一来走得就慢了,原本一刻钟能走道的路程,两人足足花了三刻钟。更让张小柳吃惊的是,他远远就看到了昨日那男子竟然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大叔,你来的这么早”张小柳跑上去招呼他。

    男子看到他,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难怪家里的哥儿催着他早些出门,只说庄稼人家上路早,肯定会比他们说好的时间早到的。

    “我家就在这附近,担心小哥儿来得早了,就出来看看。”男子稍稍解释,探头看了一眼两手空空的张小柳“灵芝呢”

    张小柳拉过赵正则示意了一眼,见这街上不时还是有人经过,担心拿出来的灵芝太打眼,四周张望了一遍才低声说“在这里,到那里给你看行不”他指的是街边一户人家的屋后,那是一个十分安静的小巷子。

    男子见状,点头答应了。

    三人来到那巷子里,张小柳小心翼翼拿开簸箕里的遮盖物,露出铺满整个簸箕的灵芝时,男子显然大吃一惊。

    “这么大的灵芝,你从哪里挖来的”

    张小柳不语,男子似乎也觉察到自己这样问不太妥当,忙说“我只是一时嘴快,并不是要打听。我看小哥儿这株灵芝色泽极好,太过高兴了。我们现在就去大夫问问,要真有百年以上,我一定按价算给你。即使不足百年,我也要买下来,只是价钱可能会有些许不同。”

    他也是见猎心喜,看到灵芝之后态度变得更和缓了。大夫说过百年以上的灵芝药性最佳,黑灵芝又是其中的上上品。这株灵芝无论年份够不够百年,品相都是十分好的了。

    “既然大叔这么说,您就先去问问吧,我们在这里等您。”张小柳见他是真心需要灵芝,看起来为人也厚道,而且药方离这里不过几米,便豁然道。

    “你们不与我一起去”男子反而诧异道。

    “大叔既然早早就在这里等着,我自然相信大叔要买灵芝的诚意。您先去问清楚,若年份不错,我们再说银子不迟。”若是被人看到两个孩子抱着这大灵芝,总会引来有心人的主意。张小柳可不想前还未到手,反而惹来麻烦。

    男子略想一想,似乎也明白了他的顾忌,笑道“你这个小哥儿心思真是玲珑,也罢,我先去请大夫看一看,一会儿来这里找你们。”说着,他弯腰一只手轻松捞起灵芝,大步往外走去。

    巷子里,两个人四只眼睛紧紧盯着他的身影。

    过了约一刻钟,果然见他又空着手出来。

    “怎么样,大叔,那灵芝年份该足吧“虽说颇有信心,但这样的等待张小柳还是略有些着急了。

    “小哥儿说得对,李大夫说这株灵芝确实是有一百多年了,还想从我这里买半株放在药房里卖呢“男子神情十分高兴,喜露于色。

    “那就好,既然灵芝不错,想必对大叔也是极有用的。”

    “嗯,我按说好的药房的价钱与你买,五两银子一斤。方才我见你们也没有准称等物,就在药房里称了一下,足有五斤八两。你在家里称过吗”

    “没有,既然大叔称了,那就是了。”

    “我自然不会诈你的,李大夫说那灵芝长得极好,我也不亏了你,把价钱给你补足到三十两,怎么样”说着,他从怀里摸出一个纸包,里面是整整齐齐的三锭元宝,每个足有十两的分量。

    “这样的话真是太谢谢大叔了”张小柳忙接过,口中道谢。这明码实价的交易,对方能加些银钱固然是看在灵芝的份上,但至少说明他也不是那种一毛不拔的人。

    “哈哈,以后要是还有这样的好东西你也可以卖给我,你在药房里可卖不出这样的好价钱。我姓齐,前面那家齐家茶铺就是我开的,你可以去那儿找我。”男子朗声道。

    “行,以后再碰上有,一定找你。”张小柳也笑着说。他知道灵芝送到药房里卖一定会被压价,但这个齐老板要是从药房里买到成色这么好的,恐怕也不止这个价钱。而且灵芝通常年份每增五年、十年都加一次价,这个灵芝肯定也远超出之前说的一百年了,所以才这般爽快。

    但他这时候可没办法计较许多,至少他有了这三十两银子,已经是从绝对贫民跃升为暴发户了。

    两人当下告了别,张小柳盯着他又进了药房,才兴奋地转身与赵正则拥抱在一起。他这只是表达一下激动的心情,却把赵正则闹了个大红脸也没发现。

    等平静下来,张小柳把三锭银子拿出来,一锭放到赵正则身上,一锭塞入自己怀里,另一锭则放在腰间的口袋,准备一会儿买点东西。

    “这是银子”赵正则长到这么大也没摸过几个铜板,更不要说银光闪闪、价真货实的银锭子,当下结巴地问。

    “先把它收好,不要让人看到了。我们现在先去买东西,然后再回去。”张小柳“嘘”了一声,低声叮嘱他。虽然他也没有见过这里的银子,但看它的色泽和重量,应该是没有错的。而钱财不可露白的道理,不管走到哪儿都是正确的。

    作者有话要说

    、花钱

    手中有钱,张小柳买起东西来也手脚利落。他想得更长远,这样两间穿风漏雨的屋子当然是无法长住的。但若是现在得了这笔钱马上就修新房子,一来改善不了生活又得“一夕回到解放前”,二来起房子这样的大动作也未免引人猜疑。因此他的计划是现在天气好先住段时间,得空了要赶紧修一修,至于重新盖房子,至少也得明年再做打算了。现在家里几乎什么都缺,却是必须先补上的。

    虽只是第二回来镇上,张小柳却似老马识途,看得赵正则惊奇不已。他先去了粮店,在店小二满脸的笑容中要了十斤细白面,五斗下等白米。这些东西都不便宜,张小柳买的时候一边换算着这里的物价,真真是肉痛得紧。白面十二文钱一斤,下等白米也要九文钱一斤,这样就把一锭十两的银子破开了。舍得来粮店买米买面的都是经济相对宽松的人家,拿银子出来花也不引人注目。

    把装着米、面的布袋子分放进簸箕里,张小柳又马不停蹄地去了旁边的杂货店买了一斤盐和三斤白糖。他这才发现,在这时候盐和糖可真是奢侈品。可是没办法,赵正则那种动不动虚弱得要晕倒的症状,一看就像是长期低血糖的人。就是小麦和小松也是长期营养不良,能喝上糖水补一补也大有裨益。眼尖的看见店里还有卖冰糖葫芦,他想起家里的两个弟弟,忙要了两串。然后回头看见赵正则,付钱的动作缓了缓,又多要了一串。

    见他花钱,赵正则倒是没说什么,只紧跟在他身后。但看见他买的这些东西,不免睁大眼睛。

    走出店门张小柳寻思一下,其他的东西倒是都可以缓一缓。现在日头还早,要是能找个牛车回去,说不定还能赶上午饭时间呢于是循着昨天的印象,先去了大顺么么他们摆摊的地方,果然看见许多卖蔬菜、禽蛋类和肉类的摊贩。他在一个肉铺里买了五斤肥瘦相间的五花肉,三根大骨头和大半个没卖出去的猪肝。猪肝是补血的东西,正适合孩子吃。现在家里四个都是孩子,吃起来真是如虎似狼。而平时村里少有人杀猪来卖,只能从这里买回去。

    等他准备走时,又看见一个年轻哥儿蹲在一个鸡笼子前,里面有数十只鸡仔。张小柳感兴趣地上前一问,竟然只卖五文钱三只,便出手买了十五只。反正现在是春天,正适合放养。小麦在家里也能帮忙照看一下,不费工夫。

    终于要回家时,赵正则挑着的担子已经不轻了。

    “你能挑得了吗”张小柳有些担心,虽然现在自己身形比他还要矮上一些,但看着他干活总有欺负小孩的感觉。

    “不用。”赵正则脸红了红,怎么说也不能让小哥儿干这活。

    张小柳也只好随他,两人回到那个十字路口上,果然见到仍有几辆牛车停在那里,几个大汉靠在一起说话。

    两人走过去时,有人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两个小孩子后又低下头,也有几个人开口招呼。张小柳在招呼他们的人中挑了一个有些瘸腿,看起来面色蜡黄的汉子。倒不是他挑眼,只是觉得这人看起来没有那么身强体壮,对两个孩子来说相对安全些。过去问了价钱,这样送他们回下坝村,因为返程未必能遇上客人,所以要收五文钱。

    牛车走得很稳,赶得也比五叔的牛车要快些。张小柳想起方才买的冰糖葫芦,取出一串给赵正则。

    “我不要。”赵正则看了一眼,并没有像其他孩子那般欣喜,很坚定地摇了摇头。

    他清楚的看到张小柳只买了三串,在他心中原本是没想过吃这种奢侈的东西的。此时张小柳把诱人的冰糖葫芦递给了他,固然让他又惊又喜,让他感觉到与这三兄弟在一起生活,他不再是完全被漠视的那个。但随即他又想到,张小柳只买了三份,肯定是他自己舍不得吃,于是坚定地拒绝了。

    张小柳看看他的表情,略一想就明白了“我这几天牙疼,不能吃这种甜的东西。你先吃了吧,不然要化掉了。”

    赵正则有些怀疑地盯着他看了许久,见他一脸坚决且毫无勉强的意思,才伸手接过,小口小口地吃起来。

    看着车上的东西心情愉悦,竟然觉得时间也过得快了,一个时辰也没怎么觉得无聊。快到村口时张小柳就让那人把牛车停了下来,两人下车付了钱,才挑着簸箕往家里走去。这时候正是午时,在外头的人不多。张小柳依然用杂物掩住了下面的米面,两人匆匆走过竟也没有当面碰上村里人。

    回到家时,小麦正在灶间热了烙饼哄小松吃。只是大概这个烙饼太干,小松吃得很慢,刚啃了个口子。

    “小麦,你们都先别吃了,哥哥给你们做好吃的。”张小柳满脸掩不住的喜气,从赵正则放下的担子里拿出买来的东西,让赵正则把关着小鸡仔的笼子拿到门外,把两根冰糖葫芦分别递给了小麦和小松,自己则提着大米和猪肉等物进了灶间。

    “哥哥,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小麦只知道哥哥对他说今日去赶集,看见带回来这么多的东西还有大米和猪肉,眼睛都直了。

    “呵呵,哥哥卖东西换了些钱,今天中午让你们吃一顿管饱的白米饭”张小柳笑眯眯地说,这是他在此地醒来之后第一次不再感觉忧心忡忡。虽然必须要有长期奋战的准备,但是这笔意外之财也能让他喘口气了。

    他用个豁了口的大碗量了约莫两斤米,大锅先烧水蒸饭。这是他在这里的第一顿白米饭,自己也十分期待。以前做饭都是用糙米夹杂着他说不清名字的杂粮,在张小柳眼里是算不上真正米饭的。

    把饭蒸上之后他就开始倒腾猪肉。虽是买来了肉,但是家里又没有其它可用的配菜。他想了想,先切了大概半斤猪肉剁成肉蓉,然后放上盐和一汤勺水搅拌好放在一旁,等蒸饭的米开了再放入锅里蒸成肉饼。

    家里的野笋还没吃完,他又洗了一部分切长段,在旁边的小锅生起火煮水。等水煮开时,他又切好了一盘肉片。把野笋焯水、沥干,烧锅放入肉片翻炒,等半熟时倒入野笋,然后加水焖煮。他心思转得快,做起事来也井井有条,又快又好。

    见菜已经焖上,他把剩下的约三斤猪肉切成三条,和猪肝一起洗干净之后抹上盐,用草绳穿起来准备晾干。春季天气湿润,是做不成腊肉的。不过他也不是要做成腊肉,只是希望能多保存几天,每天能割点用来炒菜、焖饭。

    柴火烧得很旺,他也不用盯着。走了出去就看到小松拿着一串冰糖葫芦笑得极甜,吃了许久也只舔着表面裹的那层冰糖。而小麦则蹲在门边看着笼子里的小鸡仔,手里也举着原封未动的冰糖葫芦。

    “好吃吗”张小柳走过去,捏了捏小松的脸。一点肉感都没有,要努力把他养好才行。

    “好”小松知道是这个哥哥回来了才有这甜甜的东西,眯着眼用脸蛋蹭着张小柳的腰,想把冰糖葫芦往他嘴里塞。

    “哥哥不要。”张小柳可不喜欢吃他的口水,忙推了回去。

    “小麦,你怎么不吃”张小柳又走过去,拍了拍小麦的肩膀。

    “等哥哥一起吃。”张小麦回头腼腆的笑了笑,他年纪大些,也更知道这个家面临的困境。冰糖葫芦毫无疑问是十分难得的零食,他见只有自己和小弟有,当然不舍得独食。以往他出去玩,也曾见过有小伙伴举着这样的东西出来吃,是极让人得意的。

    “哥哥在集市上已经吃过了。”张小柳暗叹一声,孩子太懂事,听起来也让人心酸。

    等饭蒸熟了,菜也早已经焖好了。饭菜一出锅,就已经满室飘香。在张小柳一声令下,白花花的米饭配着分量十足的肉饼和野笋焖肉,直吃得大家满嘴流油。连小松也不让哥哥喂饭了,自己抓着汤勺往嘴巴里塞饭。

    吃完饭,赵正则就悄悄把那锭银子塞回到张小柳手中。张小柳没有推拒,心想这么大的孩子,拿着这么多钱确实不好保管。

    “我先把家里的钱存起来,等以后给你盖房子和娶哥儿。”他笑着说。

    赵正则听了,却愣了愣,许久才涨红着脸,低头呐呐地说“我的哥儿就是你。”然后跑开了。

    张小柳也愣了下,虽说那时是说好了两人要成婚才能住在一个屋檐下,但他一直把这当成权宜之策,一个借口而已。只想着赵正则以后长大了,两人当这事不存在就是了。没料到突然听他这么说,不由感叹,才多大的孩子呀,竟然也知道娶哥儿是什么意思了。

    不得不说,这笔钱让张小柳心里有了极大的安全感。这次买东西就花了一两多,他把剩下的二十五两封存起来,那三两多的散钱则做平日花用。

    、准备

    田里的秧苗还不够时候,张小柳屋前屋后走了两圈,觉得可以先修整修整一下周围的环境。春天野草长得快,加上已经很久没有拔除,这时候的野草已经长到小腿肚那么高。习惯了整洁的钢筋水泥的张小柳看不惯它们很久了,就怕里面藏着什么蛇虫之类的爬行物体,夏天还特别爱招蚊子。

    前些日子拿去给家同么么做的衣服也已经裁好了,原来一匹布比他想的十二米还多些,大概是尺寸稍有不同的关系。家同么么当时与他比划之后便说,他们这样的身形做现在的短衣,尤其小松还是个爬地的孩子,一身衣服也用不了三米布,至少能多裁出两身衣服来。张小柳想了想,让他给张正则和小松一人多做一身。

    家同么么当时颇恨其不争气地点了点他的额头,大概是说他年纪小小只顾着疼夫郎,看起来以后就是要被吃得死死的。张小柳听得荒诞,对于他种种说法,也只是装不懂点头说是就算了。他却没想过偏颇谁的问题,小松年纪最小,身上穿的还是大人改小的不合体的衣服,当然先要紧着他一份。赵正则当时却是两手空空地来家里,穿的衣服还是自己的,已经许多天没得替换了,也不得不为他裁两身能用来替换。至于自己和小麦的,只能往后压一压了。

    早上起来之后张小柳依然先去做早饭,先前卖了灵芝回来财大气粗的吃了一顿白米饭,现在却不敢再这样的吃法了。他量了小半碗的白米,和同样分量的糙米、粗粮一起做成稀饭,放上盐和油就能吃得很高兴了。

    其实这里一般人家的早饭时间比他们晚得多,大部分是起床之后先下田或者上山干活,快到巳时的时候才陆续回来吃早饭。但张家现在没有大人管这些,张小柳就按着自己的习惯来了。但他也觉得迟早要把这个习惯和这里的人步调一致,不然的话到中午的那段时间太长了,肚子饿得慌。

    用完早饭之后赵正则先去把水缸里的水挑满,然后还要挑水浇菜。小麦带着小松在房间里或者屋前玩,偶尔还帮忙找些野菜。张小柳则有些期待地往家同么么家走去,今天衣服该做好了。

    拿到衣服的时候倒不激动了,张小柳连看都没有仔细看,付了钱又谢过人家,卷着东西就往家里走。家同么么看他咧开的嘴,心想柳哥儿看到新衣服总算露出些孩子样了,总是那般老气沉沉的还真让人放心不下。

    回到家里赵正则和小麦看到他手里的衣服都十分高兴,张小柳给他们比划了一下,穿起来应该轻松些,小孩子身量拔得快,不做大些很快就不能穿了。可是当他把两套衣服塞入赵正则怀中,他整个人都慌张了。

    “不要,柳哥儿,新的给你,我穿旧的就好。”他鼻尖都冒出一层细汗,退了一步躲过他的手。

    这是赵正则第一次唤他,张小柳感觉有些怪怪的。以前两人说话都是直接说,也不用加上称呼。

    “旧的都要穿没了,你先拿着,过段日子赶集我再去裁些布回来,我和小麦的自然也不会少。”张小柳说得毫不夸张,自己穿的衣服本来就是么么的衣物改小的,磨了这么多年再给他穿,总是怕他力气用大些就要豁开口子了。

    “我,我不要。”赵正则总是不知该如何反驳他的话,但是看看小麦手上也只有一套,低下了头。

    谁说他是呆子呢,明明就是个心思玲珑的孩子。张小柳揉揉额头“你不要衣裳,难道以后都不用穿了小麦还有几身旧衣,过些时候再裁也不要紧。我还指望你出力气种田养活他们呢”

    赵正则最后也没有表示,张小柳只得帮小松先换了新衣,看起来倒也精神了许多,不像初见到时那副面色青黄的模样。

    农家活虽说只有收、种的时候最忙碌,但是平日也有不少事儿。砍柴割草沤肥整田,一样也耽搁不得。不过这时候张小柳还没有这些烦恼,张爹爹是个勤快的,屋后檐下堆的柴足够烧半年了。春季的沤肥整田已经来不及,也就不用急着做了。

    午饭时候,张小柳慎重地说了要清理门前草地和弄篱笆的事。赵正则和小麦都不是活泼外向的性子,而且唯他马首是瞻,听得他有安排,都是二话不说的点头。

    于是半个时辰后,几个人就热火朝天的干开了。张小柳负责把劈开的竹篾削尖一头,再用绳子把几根架在一起扎成菱形格子状,小松就坐在他旁边玩耍。赵正则带着小麦在屋外拔除杂草,等小柳扎好一段篱笆,就唤一声让他过来帮忙,把竹子尖的一头深深扎入泥土里,让它稳稳当当地竖立在那里。

    这样的工作让张小柳感觉自己又回到了童年时代,只是那时候坐着玩耍的是他,在一旁织篱笆的是父母。

    虽说现在还是人小力薄,但他早就想好了要把这个家也好好打理一番。前面的空地可以先围起来,篱笆下以后就种些藤蔓植物,让它们攀爬。等下过雨再去山上看看能不能挖些树苗回来,让这片地不那么荒凉。当然最主要的作用还是种菜,那些菜垄是一点也不能少的。现在还小看不出来,等长大些四个男人的食量可不得了。右边还要围个鸡圈,现在的小鸡仔破坏力不强,等长大了可不好追赶,要让它们习惯一个地方才行。至于现在的房子连着屋后一大块地方则是准备留着盖房子的,虽然现在未必用得上,但也是迟早的问题

    张小柳想着有些出神,直到外面的叫唤声传入耳中。

    “柳哥儿,柳哥儿,在家里吗”那声音从屋后传来,听起来有点气喘吁吁。

    “哎,在呢”张小柳慌忙放下手中的竹篾,一边应着一边往外走去。循着声音他看到一个身形偏高却十分瘦弱的中年男子正往这边走来。

    男子的步伐显然比孩子快得多,很快来到他面前,细细打量一遍他的脸蛋,才一把将他搂入怀中。

    “可怜的柳哥儿,你爹爹么么真是狠心,就这么扔下你们兄弟三个看看你身上,已经只剩一把骨头了”他随即大声嚎叫起来。

    “么么”张小柳有些尴尬地任他搂着,竟一时想不起来这人该叫什么,出口的两字也就顿在那里。

    男子抹了会儿眼泪,看他这副迷糊的样子,又是伤心:“柳哥儿,才一年没见连草儿么么都不认识了吗是草儿么么不好,这身子总是个拖累,连你么么走了也不能送送他”

    草儿么么

    张小柳灵光一闪,记忆中蓦然出现一个人影,虽然显然不似面前这人弱不经风,但是面容轮廓却是非常相似的。这人该是与么么相处极好的朋友,姓林,名字就叫做草儿,成亲前两家离得近玩在一起,成亲后也常常来往。

    说来这一家也奇怪,孩子生个不停,还每胎都是小子。虽然说起来多子多福能得不少人家羡慕,但实际上自身却很烦恼。毕竟他家的田地摆在那里,以前在村里过得勉强还可以,现在一口气生了五个小子,生活难免窘迫些。

    这些自然都是以前的张小柳无意中听到他与自家么么闲聊时知道的。只是以前年纪小懵懵懂懂,现在想一想却能明白了。至于他的身体,却也是这不久之前最后一次生产才瘦下来的。

    一年前是他最后一次上门来找张么么,当时刚发现又怀了身孕,烦恼之下与自家夫郎商量着家里养不起,把孩子落了算了。谁知说完没两天,还没来得及找大夫开药呢,原本没有反应的肚子就被闹得翻天覆地。吃什么都吐,整天头晕脑痛病殃殃的起不了身,当时他夫郎吓得不轻,只怕连人都没了,哪里还敢说什么打胎的话。后来请了大夫过来,果然也说这样的身子不能打胎,否则可要伤了根本。又开了保胎药,对他的那些症状却不甚明白病因,也没有另外开药。

    这事也还真是神奇,大夫走了之后草儿么么又好像什么病都好了,只是孕期症状特别明显,依然是吃什么吐什么,人也迅速消瘦下去变得虚弱起来。过得个来月,更是几乎起不了床,每日只能在家里收拾,也下不了田。

    回想起来,他刚生下来的小子也才几个月。难怪他会说连么么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算起来那时候孩子还没满月吧。就连病重的时候,也因为有孕在身不敢上门。

    “草儿么么小柳怎么会不记得”张小柳忙把人往里面让,趁机挣脱他搂着自己的手“只是没想到草儿么么这时候有空来家里呢”

    林草儿看到小松,一把抱了起来。

    “小松也长大了,幸好现在也三岁了,不然可怎么办好”

    “让草儿么么惦记了,小松现在可听话呢,喂什么都能吃。”张小柳轻声解释,又招呼赵正则和小麦过来认人。

    林草儿见到赵正则,又不免要叹息两声,但终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把带来的篮子递过来。

    张小柳接过来一看,里面有二十来个鸡蛋,草绳绑着的好大一捆韭菜,还有四五个馒头。

    “草儿么么,这些鸡蛋都是您和小弟弟要吃的,怎么能拿给我们”张小柳吃了一惊,忙把篮子又推回他手中。林草儿的夫家姓李,与村长是同一宗的,虽然以前有点家底,但是连续的生养小孩,日子明显也过得差多了。韭菜倒是不值什么钱,但鸡蛋正是几个月的孩子和生产后的么么最需要的东西。

    “么么家里也没什么东西能拿来了,你就收下吧你么么要是还在,看到你们不知有多心疼呢”林草儿双手别在身后,不肯再接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春耕

    林草儿还要照顾家里的孩子,心头记挂着张小柳一家送了东西过来,但也不敢久留,说了些话就走了。只是这些话不免勾起张小柳以前生活的一些回忆,又想起无缘的张家爹爹么么,心情也觉得低落起来。

    不过这种低落很快被忙碌的生活打断。过了七八天,秧苗就长成了,他们也开始忙活起来。四个人一共只有四亩田地,这在村里一般人家来说都是极少的了。但因为劳动力只有两个半大的孩子,便也不觉得少。

    张小柳也是这时候才知道,很多劳动力充足或是日子比较过得去的人家,田地里都是不用哥儿去做的。他当然没有这样的思想,也不放心赵正则自己去干田里的活,每天都是两人一起出门的。

    春季这时候只要把作物种下去就成,时间相对也没有那么紧张。不过因为大顺么么家帮他们育了秧,虽说种子要双倍还回去,但张小柳心中还是觉得占了便宜。于是在他们自己还没插秧之前,先帮大顺么么家分秧、插秧。

    看这里的气候,跟他小时候生活的家长差不多,连作物也有许多相同。只是这时候既没有杂交水稻也没有现代化肥,稻谷的产量是极低的,所以人们不得不种些产量高的粗粮,否则口粮就不够了。

    分秧、插秧这样的活儿张小柳都干过许多年,只是后来离家读高中大学才手疏了。这时候只看着大顺么么他们干活,就能学个九成像了。所谓分秧就是把育在秧田里的稻苗秧连根拔起来,然后按照一定的距离把它一棵棵插入平整好的水田里。“插”字用的是十分贴切的,因为要一手拿着秧,把秧苗一棵棵插入水深齐脚踝处的水田里。这个活儿可算是农忙时最轻快的活了,只是腰弯得累些,不算太辛苦。

    大顺么么家的田不少,能干活的人也多。赵大叔和大顺么么干活是把好手,他们最大的孩子是个十六岁的小子,叫富来,干活已经顶得上成人了。第二个孩子也有十四岁,叫贵来,跟在父兄后头也做得有模有样。家中还有个小哥儿负责做饭,一点也不浪费人力。

    这是张小柳第一次见到赵家的孩子,富来和贵来都与他打了招呼,看起来还挺热络。想来两家住得近,以前肯定也是一起玩的。他怕被人看出不妥,也不敢多说话,挨着赵正则就开始分秧。

    “你这孩子总是这么客气,不过是多育些秧苗,还得要来干活。就三亩地,我常常剩得都有那么多。”大顺么么见他们来干活,有点过意不去唠唠叨叨地说。这里的人用的稻种都是自留的,加上这样分秧是可以每一株秧苗都不浪费,所以一般会多出许多秧苗。

    “大顺么么帮了我们这么多,我现在有空也不过是帮点小忙。再说我们的地不多,每天上午分秧下午去插上,也用不了几天。”张小柳笑着说。

    其实分秧算不上帮了什么忙,最多就是让人家赶点早回家的时间。但对于大顺么么,他是从心底感激。从来都是锦上添花的人多,雪中送炭的少。大顺么么虽没给他什么物质的资助,毕竟他家也快要揭不开锅了,但是还是尽他所能的帮助了他。

    一个下午干下来,张小柳发现他的活是做得最慢的。别人都把一垄的秧苗分完了,他这里才做了三分之二左右。倒是赵正则双手竟然能一起分秧,实在让人刮目相看,速度快要赶上张大叔了。

    在田里忙活一日也过得极快,等晚上张小柳躺在床上时,已经累得直不起腰了。偏偏插秧又要赶早,只觉得刚躺下去眯上一会儿,又不得不起来了。幸好这段时间的忙碌是短暂的,到第四天时,两人已经把三亩水田的秧都插下去了。

    秧插下去,前面十来天的看顾是极重要的。因为是连根拔起的秧苗才能种活,要是分秧时不小心把根系拉断了的插下去也会枯死,这时候就要趁早补上。田里的水也要维持在合适的程度,多了容易泡烂秧苗,少了又担心被晒坏。

    但这些事毕竟不像插秧那么抢紧,田地少每天半个时辰也够看完了。赵正则便拦住不让张小柳再下田,每日早上挑完水以后就扛着锄头去田里,看得张小柳哭笑不得。他自己却不是很担心,现代早已经用上了抛秧,只七歪八扭的散在田里也能长好,这样细致的活更没什么问题。即使偶有一些死掉的,三亩地多也不过几十株。

    又过了两天,村里田地多的人也插完秧了,这时候旱地便热闹起来,大家齐齐开始种黄豆、花生、玉米、红薯等其他作物。张小柳粗略观察了下,这里的人还是种玉米和红薯最多,这两样也是当做主要粮食的东西,很得重视。他自己却不很喜欢这些东西,只把那剩下的一亩旱田大致均分了,一半种上红薯和玉米,另一半却种上了黄豆。

    在他看来,黄豆的营养对孩子更好些。而且村里有个大石磨,平日里谁家要做豆腐都可以去磨豆子。这样一来黄豆不仅可以煲汤、发豆芽,还可以磨豆浆做豆腐。不过黄豆的产量并不高,如此种种吃法也未必用得上。

    村里的田是成片连在一起的,一家挨着一家。因为各家的速度都差不离,最后种旱地时大家都是田挨着田,倒是好不热闹。这些日子每天从田边经过,见到各户人家都不免要打招呼,张小柳倒也趁此机会把村里两百来号人认得脸熟了。只有些常在家里的哥儿或者跟小松这样大小的孩子因为见得少,还认不清。

    总的说来,这村里的人都还算和善,大概也是彼此没什么利益冲突。当然也有那些性子小气的,常能听到不知为了什么与别人争得面红耳赤,或者总爱挑别人家过不去的事儿说。对着这样两个小孩却是没什么能为难的,只偶尔会有爱闹的么么提起他们两人的婚事,或是问他们什么时候办酒席。

    这种明显的调侃张小柳一般只作听不懂,或者岔开话题就算了,只有赵正则那个老实孩子常常会闹得大脸红还任人打趣。

    旱田的作物种起来辛苦些,因为都要弯着腰用锄头整土平地,放上种子和讴好的肥料,最后还要覆上一层土。当然也有好处,旱田是干的,不像水田泡着水,容易弄脏衣服还多虫子咬人。

    张小柳和赵正则的田地实在太少,像村里其他过得去的人家若有三四个孩子,即使水田不多也要开荒开上十来亩的旱地,否则现在粮食不够吃不说,到时候分家就没田地可分,家境不好的小子也说不上好哥儿。也就是这样少,他们种的也是黄豆和玉米,相对轻松不少。只有红薯因为要堆土费事些,两人合作弄了两天才完成。

    晚上,张小柳坐在床沿就着豆大的油灯看着手心的水泡,苦着脸。使锄头可不是个轻松活,尤其是这具身体又小又矮,干起活来真是有心无力。白天里他只觉得掌心的水泡被磨得隐隐生痛,原以为忍忍就过去了。没想到刚沐浴时才发现水泡不知什么时候被戳破了,整个手掌四五个水泡现在看起来有些惨不忍睹。

    “哥哥,吹吹。”张小松嘴里吐着口水泡泡,凑上前来。种田时小麦也想去帮忙,被小柳强行按住了。只让他在家里看着小松,多与他说话,还要把小鸡仔放到屋前的草地上啄食。

    小松的进步是非常明显的,也许只是因为以前没有人刻意引导他说话方式,所以觉得学得慢。经过这十来天的教导,他已经知道怎么完整的表达自己的意思,张小柳看得心里头也高兴。

    “不行,你吐的这是口水。”张小柳忙假装嫌弃地把手藏在背后,皱着眉头逗他玩。

    张小松“嘘”的一声把口水吸了回去,可是刚才吐出来的泡泡还在,就要从张小柳腿上爬过去找他藏起来的手。看得张小柳哭笑不得,又不好推开他,只得叫来小麦与他玩。

    “阿正,这几天辛苦你了。”他走出门外,方才那一点豆油灯火早就隐在黑暗中了。幸好这几天天气晴朗,头顶月色明亮,也将门前照亮了。赵正则坐在一块大石上,沉思的样子颇有几分少年老成的味道。

    其实这些时间他的进步也是显而易见的。刚来时做什么都有点畏畏缩缩,好像随时在等着张小柳叫停和使唤,吃饭时从不会去添饭夹菜,每日只想埋头干活的模样。现在还是说不上开朗,但是在张小柳的刻意培养下,他也不再只用点头和“嗯”来表达意见了。

    “田少,不辛苦。”张小柳的眼神太亮,赵正则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垂下头,轻声说。

    “哦你的活干的很好,以前也做过不少吧”张小柳十分佩服这里人的强悍劳动能力,他小时候家里也就四亩多田,每到农忙都觉得喘不过气来,那还是在有许多现代工具的帮助下。可是这里平平常常一家人就有七八亩田,就是家里田地不够的,还要抢着在农忙时去别人家做短工。

    “大伯家地多,中午不回来吃饭也要五六天才能插完秧。”赵正则其实不太习惯这样轻松的日子,现在家里分工非常明确,张小柳包揽了做饭的工作,还与他一起下田。小麦带着小松在家里也不会闲着,天天看菜地喂鸡仔,这些也不用他干。他只偶尔挑水,跟着张小柳下田。而这里吃的东西都特别香,张小柳做饭时总用很多的大米和一点点粗粮,菜里每天或多或少都有整块的肉片,也没有人会打他的筷子骂他吃得多,害得他最近饭量都大了不少。

    “以后不用这么辛苦啦,大不了多干几天,我可不会这样压迫你。”张小柳想起他来时满身的伤痕,心里也柔软下来。虽然这年龄小小的身子确实做什么都不方便,但是管着这些孩子的时候他又没办法把自己也当成稚儿。

    想来也确实撞巧,如果不是那株灵芝帮了大忙,他也完全没办法解决这种生活的困境。不过现在只等着把这一季的作物管好,大概也够他们四人的口粮了,他根本不敢指望还能有剩余变卖的。等把空下来的菜地都种上菜,再养些鸡鸭家禽,也能自给自足了。

    、欺负

    作物种了下去,张小柳又把织篱笆这事加紧了进程。不过赵正则或许是第一次享受自己作为“当家主人”耕作自家田地的乐趣,早晚都要往田里走一趟。张小柳看他紧张的样子心中好笑,劝了两回不管用也就由他去了,自己留在家中与两个弟弟一边织篱笆一边聊天交流感情。

    小麦手脚十分勤快,若不是平日都让他负责看着小松,只要一得空就要到处收拾打扫。这时候他也在一旁负责递竹篾,张小柳就把竹篾按着格子扎紧,合作得好不默契。

    不过这样的悠闲很快被贵来紧张的喊叫声打断。

    “柳哥儿,柳哥儿”贵来远远的还在他家门口就叫开了,语气里的急促催得张小柳心慌得差点把削尖的竹篾往自己手里扎去。

    “贵来哥,什么事儿”张小柳定了定神,走出去问道。

    “你快去你家水田里,阿正他,他与人打起来了哩”贵来见他听见了,喘一口气把话说完。他可是从田里直接跑回来的,总算把么么交代的任务完成了。

    张小柳一听,赵正则这样的呆子也能与人打起来平日里见了人都是极礼貌的,可别是被欺负了去,心里便有几分担心。

    “小麦,你看着小松在家里玩会儿,这些竹篾先别理会了,小心扎了手。”他匆匆交待一下,撒开脚丫子就往田里跑去。

    下坝村还是挺大的,也不是所有人家都整齐的住在一个地方,而是户人家聚在一块散落各处。为了方便区分,村里人平日称呼也习惯划分了地界。比如说在靠山的张小柳家这一带,因为不远处有一块硬竹林,被称作“竹树下”,其他的比如靠池塘的则是“塘头”,还有按姓氏集居的如赵屋,李屋等等。

    张小柳要往水田里去,就要经过竹林下的小溪,再爬个坡,就是比较集中的水田了。这里的田地全是垦荒出来的,最远处人家的田梗边上还挨着原汁原味的山林。

    这条小溪也给村民带来不少便利,平日附近的人家都是提着衣物来这里捶洗的,当然免不了也在这里风传些八卦。

    “阿正现在可不容易,自家里没有田,还不是给张家白干活以后张家的田地可都是小松的”

    “阿正他爹爹也有七八亩田,还不是都折卖给亲兄弟了。若不是他爹趁早说下的亲事,以后肯定是个光棍的命”

    “你知道什么谁知道那折卖的钱到底有多少,有没有花完现在村里愿意卖地的人可不多,价钱在那里呢”

    张小柳一直跑到竹林路边才稍稍慢下来歇一下,未料到在这里听见有人议论了。

    他假装清了清嗓子,才走过去与那三个么么打了招呼。那三人见了他也没有不好意思,大概是觉着他年纪小听不懂,其中一个还笑嘻嘻地问:“柳哥儿,田里的活儿还没干完”

    “早干完了。”张小柳无心与他搭腔,回答得倒似听不出他话中的讽意。脚下加快脚步,往那边走去。

    上了坡,远远望去只见到两个年轻男子与赵正则一起在田边站着,虽然听不见说了些什么,心倒是略略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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