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漫画 首页 都市言情 玄幻仙侠 曲中求,GL百合 GL百合 BL同人 网游竞技 排行 免费
搜索
今日热搜
消息
历史

你暂时还没有看过的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历史
收藏

同步收藏的小说,实时追更

你暂时还没有收藏过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收藏

金币

0

月票

0

缠绵游戏 第4节

作者:湖籁 字数:20963 更新:2021-12-30 05:05:12

    “我已知道那日宴上皇上与你说的话了,墨公子当怜,但我钱家容不下他。日后当疾病早亡,报与皇上。今日自私,柔儿日后甘愿常伴青灯,只希望你怜惜思墨,吟墨一如往昔。”夫人一口气把要说的话说完,语气竟不似柔美容颜那般的果毅决绝。

    沉默,屋里晦暗的让人窒息。半晌,钱荣方伸手将夫人揽进怀里,动作轻柔仿佛碰坏那洁白易碎的柔美。

    “我要墨车,并不代表我不要钱家,夫人费心了。”语气温柔亲昵,恍若情人低语。

    “我就叫人布置佛堂,夫人日后记得多为思儿吟儿诵经祈福,我会常去看你。”钱荣轻轻抚着夫人长发,眼里却闪过一丝沉毅果决。

    “还是,夫人愿去青云斋陪娘只是路途有些不便罢了,夫人若去,我会派人照顾的。”

    钱夫人怔住,还未答话,外面便有家丁来报。

    “老爷,墨公子找着了,只是高烧不退。奴才们在后门外的一条小道旁发现的,当是已经晕过去了。”

    “恩,请大夫去瞧瞧,我一会儿过去。”钱荣语气平淡地开口,执了夫人的手过桌前坐下,轻痒地在夫人手心写写画画。

    “隔墙有耳。”头四个字落下,夫人黯然的眼睛猛然睁大。

    “权益行事,夫人莫怪。”再八个字,换来夫人一声短叹。

    “墨车我命。”最后四个字写完,钱荣含笑,眼里是浓的化不开的温柔,夫人眼泪终于忍不住滚下。墨车我命,那作为女儿家的她可能否说夫君我命,儿女我命,夫家我命我们的命和心都这般脆弱,都系在了一触即溃的地方。还记得当日初见面前这人,中人之姿却面带倨傲,那沉毅的身影一下子撞入心底,却忽略了此人身旁,尚有天人般的衣袂飞扬。

    钱荣见夫人怔住,便动手帮他拭泪,而后轻轻捧起她脸颊落下一吻,平淡如水,却柔

    如落花。

    “感谢夫人为我礼佛祈福,夫人和钱家是子生最重要的东西。”

    这句话说的多么坦然真挚,全无半点戏哄假意。钱夫人苦涩一笑,若这样她还不懂,便不配为人半世了。生生将他撕扯开来,她是不舍的。最重要的东西当与生命分开,疼痛和矛盾旁人是不解的。但是她解,夫妻连心,钱荣坚如磐石淡如云海,但她不是,她疼的死去活来,她并不坚强。钱夫人好容易定下心神强挤出一丝笑意,那笑如浮光掠影昙花一现。

    “子生放心,夫君我命。”钱夫人紧握了一下钱荣的手,转身便走,再不走,泪怕是要变色了,变得血红血红的,红是心尖上低落的血。钱荣只拿眼神笼住夫人背影,眉峰蹙上一抹淡愁和歉意。

    夜,上墨小筑。

    钱荣轻抚睡梦中人的脸颊,指腹在眉心那点殷红上流连不去。

    “小车,你记不记得,我还假装看不出来,嘲笑你点颗胭脂在眉心呢。”

    “你不记得了没关系,只要我记得就好。”钱荣低下头浅啄那颗朱砂,动作小心像轻触一个镜花水月的梦。

    “你肯陪我做梦就好,我生平第一次有人纵容呢。”语气里说不尽的温柔怜惜,手指一勾,将墨车枕下的木钗勾在手心。

    “这算你给我的信物好不好,就当是个玩笑样儿的约定,我活着一日,就不离它,也不离你,好不好”钱荣伏在墨车耳边低语,气息温热的吹进耳廓。

    “别装睡了,先应了我,我再放你睡,小车。”

    墨车长睫颤动,闭着的眼帘缓缓睁开,当中有水雾流转,妧媚动人。

    “好。”一字千钧。

    得了话,只一字,钱荣一把抽起墨车死死压在怀里,恨不得揉进身体里去。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雨夜呢喃,细密的雨珠儿精灵一样伏在窗上,聚的多了,便一骨碌坠下去,飞蛾扑火样一去不返。室内炉火烧的暖烘烘的,钱荣拉起被子揽住墨车腰身,并头而卧,同榻而眠。

    曾要的白梅因为众人的遗忘枯死在楼前,萎黄的树枝儿脆如枯骨,一折便断的几截,叫人不忍。管家新植了两株红梅在楼前,日久倒也活的精神,眼下正打了花苞,一颗一颗都似墨车眉心的朱砂,嫣然多情。

    十二月,满树的花枝儿映了火红的艳冶,越开越妖,越开越媚。年下,钱府上下忙忙碌碌,热闹安然。

    前日昨夜下了两场大雪,今日倒是阳光融暖。朱儿在楼前扫了一片空地出来,钱荣忙里偷闲与墨车同拥一件狐皮大裘坐在楼前赏雪。小火炉烧的正旺,墨车捏开鎏金盖子丢了截瑞脑进去,

    霎时间暖香宜人。钱荣渐渐倚在墨车肩头睡着了,暖香混着墨车身上的异香叫人安心。

    事实上自那日钱荣昏倒过后,精神便不似从前,咳必见血,近日来愈发嗜睡。墨车伸手揽了钱荣肩膀,将狐裘裹紧了些,谁知一动便惊了钱荣抬眼看他,那眼神迷离却温柔,还蕴了深深地眷恋和依赖。

    “墨车”钱荣握紧他的手。

    “我在呢。”墨车用力回握了握,触手竟是冰凉。

    “冷么”问话却没有回答,一侧头,钱荣又浅眠过去,墨车勾了勾嘴角,揽紧了钱荣,连空气都静美的醉人,若让时光停留下去,凝成一幅画卷,此情此景,怎不叫人心醉。

    大夫来来去去,只开补药,只说老爷无恙。钱荣却日日嗜睡,惊了就睁开眼,迷蒙依恋地望着墨车,抓住他的手指或是衣摆,只轻轻说“墨车”仿佛就只待墨车答一句,“嗯,我在呢。”便又安心谁去,像个依赖的小孩儿。

    作者有话要说鄙人很渣四级没过

    这两天多更一更 争取在四级前一星期更完

    无奈,俺不想学英语t t

    不会烂尾的,其实本来预计就没多少了

    、岁月静好

    年关下,阳光日日静好。墨车便日日抱着钱荣坐在楼前晒太阳,傲然于物的红梅姸娉的开着,花瓣仿若散了一地的胭脂。朱儿常常煨了温酒或甜汤守在一旁,一日日听着二人没有变过的对话。钱荣也乖,日日倚在墨车怀里,摇醒了,只要应了话确定墨车还在,就听话的吃药喝汤。

    这日,乌金当空,阳光洒在栏前檐上,一层一层流转着金光。墨车身上倚着钱荣,小手臂麻了想要换个姿势,却不想又惊了钱荣。

    “墨车”

    “嗯,我在。”墨车立马应了,钱荣将他右手拇指抓进手心里细细摩挲,却没有立刻睡着。

    “小车。”这次是陈述的语气,双眼迷蒙间有雾气升腾,酸酸涩涩的。

    “嗯,怎么”墨车将脸颊贴上他额头。

    “我想你了。”一句话叫墨车的动作僵住。

    “你记不记得我们一起策马,一起泛舟”钱荣略微顿了顿却并未等墨车回答。

    “你知不知道我为了讨好你花了多少心思嗯我的小车古灵精怪,淘气又有灵性,什么都难不住你我的小车最爱烈酒最怕苦药,偏偏都一样犟着小鼻子笑嘻嘻笑着入喉;我的小车最怕弄琴,他音律好差;我的小车这儿有道烫伤疤,是我伤的,他叫我记着”钱荣兀自摩挲着墨车光滑细腻的拇指,温柔地拉到唇边亲吻,仿佛那儿真有那么一道疤。

    “你还叫我记着,自己却忘了。”责怪的句子,却满是温柔宠溺的语气。

    “小车”钱荣又伸手扯住墨车衣摆。

    “嗯,我在。”

    那双墨玉般沉毅明亮的眸子合上,嘴角尚挂着心满意足的笑。那红梅兀自凄艳冷香,殷红点点映着白雪触目惊心。良久,墨车伸手探入钱荣怀里,微凉的身体再没惊醒,指尖触到一线冷硬,勾出来,是那只木钗。屈指用力,折,如同那日白梅的花枝。

    “子生”墨车扯住钱荣衣摆,像他那样问。

    没人回答。原来这世间这么不公平。倏的心中像有人投石入水,也许投的是冰石,那水心一阵冰凉,然后竟寸寸的凝起冰来。凉意从心口散出去,到了四肢百骸,越来越彻骨。没多久,嚓似是冰面开裂的声音,那冰面一寸一寸又碎成粉末,再一点一滴汇成了水。

    又有冰石投入,循环往复,不死不休。墨车抬起头,今天的

    阳光有些刺眼,只有眼睛疯狂的疼。摸摸眼底,没泪。视野暗下去,幽幽都是模糊的影,怎样都看不分明。

    是夜,新丧秘而不宣,钱夫人出来主持事务,府中上下得令无人哭泣,只一片沉默的死寂。

    夜半,居然又飘起雪。墨车披衣下床,并未点灯,只是摸索着坐在案前,一只手推开窗户,便有冷气疯狂的灌入。眼角,发边,心尖儿,都沾了雪花,一瞬家就融成了水。小炉里微弱的火苗跳了跳,熄了,一片漆黑冰冷的死寂压下来。这样也好,再看不见聚散圆缺。

    身后有人擎了烛盏进来,墨车听得声响,回头,依旧一片漆黑。

    “朱儿,我看不见了。”他朝朱儿浅浅的笑,那笑颜灿若桃花,却淡如白水。

    “看不见也好,也不想了。”朱儿并未搭话,窸窣的衣摆摩擦的声音,听得是在桌前坐下。

    “嘘。”墨车的指尖竖在唇上,都是透明苍白的颜色。

    “听,外面下雪了。曾有人和我说,不是你融入它,就是它融入你,我照做了,可惜雨雪都一样,真生的这般凉薄。”

    “朱儿,你帮我找那幅观音图出来,好不好”

    墨车摸索着向桌边去,身子撞在案角正欲倒下,却瞬间被一个厚实的怀抱揽住。

    “子生”墨车倏的抓紧那人衣摆,猛的心跳停一拍。

    那人未答,只把怀抱收紧。良久,墨车放开手,眼帘低垂,睫毛微颤。

    “我知道了,你是要带我走吧。引墨说,子生留不了我多久。”凉薄的指尖上寻,在那人脸上轻抚,指尖触到眉角的一道疤痕,细细摩挲,有暖意传过来,也不是引墨。

    “我果然不认识你啊。”

    那人身体微微僵了一瞬,复又将墨车揽紧,铁样的臂膀虽未十分用力,却弄得墨车生疼。

    “程安,则恬。”那人终于沉声开口。

    “安,则恬。这样美好的名字。”墨车点点头。

    “还不走”墨车推了推那人胸膛,那人却并未放手。

    又复无人答话,那人只静静抱着他,长久的,直到墨车终于睡着,仿佛这样,就能有圆满的意味。

    “等我回来,我想带你走。”剑样的眉毛斜入鬓云,来人轻叹。

    年三十夜里,禁卫军敲开了钱府大门,皇帝的亲弟弟永安王带来一道圣旨。钱荣为忠,鞠躬尽瘁,特准其弱子未及弱冠袭侯位,即日起入宫教养。钱荣之女赐封郡主,封号彰德,即日起入宫教养。钱夫人柳氏爱抚夫心意令人感怀,特准以身殉葬。大致如此。

    一道圣旨,皇恩浩荡,却令钱府上上下下都落入掌控之中,钱家财粮尽入国库,西北十镇开仓放粮,一时间,饥民沸腾,高呼圣上万岁。

    年后,永安王带兵远征西南,粮草丰足兵利器刃,士气高涨。

    这日,皇宫中,侍墨殿内,龙颜盛怒,一只白玉药碗狠狠砸在地上跪着的太医身上,流出鲜血一线。宫女太监齐齐跪了一地,无人胆敢抬头,皆战栗于龙颜一怒。

    “庸医,全是庸医。喝了这么多剂药下去,莫说是盲症,就是死症也该治好罢,人到现在昏迷不醒,你们还要不要脑袋好好,朕就替你摘了它。”一招手,便有侍卫上前。

    “皇上,皇上息怒。老臣罪该万死,只是只是公子早该醒了,全凭个人意愿,公子不愿醒,臣无能为力啊皇上”老太医低头猛磕,身体战栗间摇摇欲坠。

    “哦”皇帝的眼睛微微眯起来,弯成一抹危险的弧度,不想醒么,那朕来帮你。一挥手,老太医连忙谢恩,头点着地躬身退了出去。

    "呐,不要怪朕没有提醒你,你若不醒,朕就叫钱家那两个碍眼的小东西入梦了去陪你,怎么样”皇帝俯身在墨车耳边,温热的呢喃突入耳中,夹着邪魅的笑意。

    “你若醒了,朕立即为你墨家翻案,还有个有意思的人叫你见。”湿气缠上耳廓,床榻上纤瘦的身子依旧一动不动。皇帝嘴角笑意不减,手中把玩着墨车一缕乌发,眸中是剑一般锋利的神色,却又带着一丝玩味一丝轻嘲,生生的逼人心魄。一挥手,一屋子人行礼散去,一个贴身的大太监留下,侍候皇帝披袍弹衣。离开前,皇帝又扫了一眼睡眼深沉的墨车,脸上挂出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转身行出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唉又被我写死一个捂脸

    忏悔中

    、实,则殷

    夜半,苍白的淡月升上树峰,烛台上两只雕花的红烛身上流满了朱泪,却依旧燃烧不尽。金兽弥烟,满室生香,屋内烧的旺盛的炭火,将温流溢向冰冷的空气,缓缓交融,无知无觉。恍若缠绵的诱惑胁迫,明明是侵略占有,却有一方心甘情愿。

    墨车闭合的眼眸微微一颤,一滴晶莹的珠子滚下,滑入左鬓,而后二三颗珠子,知道双鬓莹莹,水泽澄亮。守夜的宫女手拿绸帕小心翼翼的上前,轻轻沾掉墨车颊上的水,却不料床上的人猛的睁开眼睛,一声惊叫咽在喉里不赶放出来,小宫女吓得后退一步。

    “对不起。”床上的人讲话轻柔,声若幽蝉。

    “你去睡吧,不用照顾我,叫我一个人待着。”墨车暗淡的双眼空洞无依,怔怔的对着正上方的床帐。

    “可是那公子有事的话,奴婢就在外室。”小宫女轻手轻脚的放下床帐,躬身退了出去。

    帐顶金线绣着飞舞的鸾凤,烛火恍然透帐而过,昏黄而暧昧的颠倒颤抖。有什么在寂静里拂去尘埃,犹如月下霜染的风华,再度鲜活。

    往日那沉毅温柔的侧脸,恍惚间勾动了红梅艳冶的荼蘼之香,如若漫天劫火穿胸而过。先是缠绵,再是酸涩,然后痒痒疼疼,最后闷然无声。

    若狂若忘,若故事里的活色生香,若游戏里的生动缱绻,最后在若酒冷香散般的沉迷中消逝。一些隐晦含蓄的片段在脑中游走,涛生云灭,纠缠不休。

    再纠缠,终是在无从遮挽中归于无形。

    墨车醒了,侍墨殿所有人和太医院一干人等的脑袋终于保住了。

    次日午时,皇帝移驾侍墨殿用午膳。没有通报,吱呀一声,殿门被人大力从外推开。皇帝着双肩绣银龙的黑色锦衣,腰间双龙玉佩叮当轻晃,无法束在金丝冠中,冷峻而邪魅的脸上多了一抹玩味的笑,一进门便将匆忙跪在地上的墨车扯进怀里坐下,桌上菜肴丰富,宫女垂手立在一旁。

    “朕叫你墨儿可好”皇帝的手指滑过墨车脸颊,顺便将一缕散发撇在耳后,似蛇般冰凉的触感。怀中的人没有反抗,也没有反应。

    “你可以叫朕的名字。”唇贴上墨车额头,才觉他明显瑟缩一下,却又再无反应。

    “或者朕可以让你见见新册封的郡主”皇帝眼里升上一丝笑意,侧耳等待墨车回话。

    “引墨。”这一声浅唤宛如轻叹。

    “不,叫朕则殷。实,则殷。”皇帝摇摇头,屈指轻点墨车鼻尖,随后伸手执起竹箸。

    “则殷。”话音刚落,竹箸便探进开合的唇中。

    “你眼睛再不好,朕就要照顾你剩下的日子了。”探身在

    墨车眼角啄了啄,声音里少有的宠溺。

    “朕已命人去查,墨家的案子牵连太广,一时半会儿不会有甚建树。不过,朕答应的事,鲜少反悔。”白瓷的勺子盛着热汤小心地送至墨车唇边,被灼痛的唇向后猛一躲闪,汤汁滴在前襟上,湿热的一片。有拿着帕子的手在胸前揩了几下,随机是皇帝的轻笑。

    “倒是朕不小心了,下回朕一定先尝。”话音一落,顿了顿,再有温热的呼吸猝不及防凑过来,四片薄唇相接,温热的汤汁便度过来,墨车下意识后仰,却被牢牢按住后脑强行接受。

    “咽下去。”皇帝的唇离开,低沉的声音伴着淡淡的威严开口。

    咽下去,喉头猛的窜起一股灼热几欲作呕。一顿饭吃了近一个时辰,皇帝终于放手,宫女们把东西收拾下去,墨车坐在桌边安静的注意四周的声音。

    大门再一次打开,两个侍卫手中驾着个徐娘半老的美丽女人,梨花带雨身体轻颤。女人身上穿着洁净的囚服,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墨车朝来人的方向侧了侧耳,却被皇帝双指擒住下巴。

    “朕后来发现,墨家除了你和墨宇,还有别人。”皇帝玩味的勾了勾嘴角,眼神笼住墨车不放。

    “原来墨玄那老匹夫在外面还有个如夫人,而这个如夫人,偏偏还给他生了个老来子。可惜如夫人被夫人嫉妒的陷害下了大狱,反倒是保全了一条血脉。所以说,墨儿,你该有个弟弟。”皇帝又将墨车揽在怀里,拿起他的手指着跪在地上的人。

    “这就是那位如夫人,只可惜为了生计将自己儿子卖出牢狱入了市场,凭朕的手段也没能找回来。”

    “说,是否如此”皇帝猛的声色转厉,跪在地上的人一阵颤抖。

    “是是民妇原为官伶,后蒙墨大人看中养在城郊别院后来夫人知晓,使手段将民妇六甲之身打入大狱。民妇狱中产子,不得已才在五岁那年将小儿卖出,小儿随时犯妇之子,可眉目却生的姣好。狱卒说小儿眉心朱砂正事大富大贵之兆,出去之后际遇全凭造化,比待在牢狱中虫噬鼠咬的强,叫民妇叫民妇不用不舍”那妇人颤声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低,竟是嘤嘤哭了起来。

    墨车到后来每听一句便僵硬一分,直到最后死死抓住皇帝的手已冰凉青紫,皇帝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

    “求求你,放了她求求你”墨车的声音几近哀求,右手哆嗦着去摸索皇帝的唇,印上去。

    “喏,投怀送抱自是好,只是,为什么放了她”

    墨车怔住,声音低不可闻。

    “她是,我娘。”

    “哦”皇帝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倏的

    挑起墨车下巴,饶有兴趣的审视他的惊惶。

    “墨家的案我一定会翻,等翻了案,就封她个一品夫人如何”皇帝温柔的声调急转,多了一层危险的意味。

    “只是你要记住,她与你没有关系,你是墨车。是朕,是则殷的墨车,是朕十岁岁那年的太子陪读,是会笑会闹会叫朕太子哥哥的墨车,是墨家名正言顺的二公子,后来墨家犯了案,被父皇一句话贬了做人,是赏给钱家的烫手山芋,是朕除去钱家的助力。这才是你,你知识失忆了,不是别的什么不三不四的物什,听懂了没有”皇帝猛的捏开墨车下颌侵上去,又是那种带着狂暴和狠戾的吻,墨车没有回应,只是顺从的认他摆弄,予取予求。

    良久,被放开的墨车大口喘气,一双手寻上皇帝的肩膀,却无力捏住。

    “除去钱家你杀了子生”墨车声音颤抖,满是绝望和不解。

    “不是我,是你。你日日簪在发间的香钗是那肺痨鬼的毒药,或者说,你才是他的催命符”皇帝一挥手屏退所有人,狠狠捏住墨车手腕从肩上扯下,固定住他向后倾逃的身子。

    作者有话要说没啥说的了开小虐

    捂脸

    、贪醉

    “除去钱家你杀了子生”墨车声音颤抖,满是绝望和不解。

    “不是我,是你。你日日簪在发间的香钗是那肺痨鬼的毒药,或者说,你才是他的催命符”皇帝一挥手屏退所有人,狠狠捏住墨车手腕从肩上扯下,固定住他向后倾逃的身子。

    “呐,不许哭。怎么,你刚刚不是还在想着取悦朕么”皇帝吻去墨车眼角的泪水,一个字一个字说的轻描淡写。

    “也不许吐血,不要拿对付钱荣那招对付朕。”手臂一震将墨车打横抱在怀里便向床榻走去。

    “那么,就好好学会如何取悦朕。”手指灵巧的解开衣带探进去,欺身而上,不理会身下之人的一阵挣扎。

    “我不是墨车。”身下之人水色的唇上已被咬出一排殷虹的齿痕。

    “啪。”一个巴掌毫不犹豫狠狠落在脸上,颈子被稍稍偏过去,却还是倔强的表情。

    “我不是墨车。”

    “啪。”声音清脆,更狠更无犹疑。

    “我不是”

    “啪。”一线殷红从嘴角落下,白皙的脸上指印触目惊心。

    “你是”皇帝俯身在墨车耳边,低哑的声线叫人颤抖。

    “你若不是,引墨何来这偌大的侍墨殿何来还有”皇帝的眼中意味不明,褐色的眸子深不见底。“思墨,吟墨何来既然来的不明不白,那干脆就不要存在”

    “那么,现在告诉朕,你是不是墨车”皇帝指尖轻轻将墨车侧过的脸勾回,在唇上浅浅落下一吻。墨车身体一颤,微不可察的颔首。

    “呵,朕的墨儿乖,只是,要你记得的话,似乎还要做点儿什么。”皇帝的唇舌轻轻划过下巴,越过脖颈,流连在深陷的锁骨上,身下的人如同一具木偶,顺从而苍白。

    “这里嗯,墨儿,你太瘦了。”唇舌继续下滑,在左胸上逡巡。

    “这里吧。离心脏最近的地方,朕命人给你烙上记号。朕也怕啊,怕你忘记,你知道么”皇帝的语气竟透出些许悲恻和无奈,用力将怀中的人圈紧,直到再也没有缝罅,仿佛这样才能确定他的存在。

    “谁说一国之君不会害怕,朕就会怕,还怕的紧。谁都会有弱点,但朕最不该有,墨儿,你懂不懂”皇帝的手指拂过细如软玉的肌肤,一寸一寸,宠溺而小心。

    “既然没法子无情,朕该多情还是薄情”皇帝看着怀中昏昏沉沉的墨车,心疼和不舍忽然铺天盖地而来,纠杂着心脏。太过缠人的情感,太过繁乱的情绪纠杂间全部化作怒气在身下纤弱的身体上大加挞伐。时间太多还是太少,墨车,你今年二十九了对不对皇帝额角的细汗

    终于汇聚,恍然间落在墨车单薄苍白的胸前。有时候得到了,并不意味着不会再失去,如今近在咫尺的人,仿佛触手可及,却又早已被推向远处。

    墨车从灼热的刺痛中醒来,胸膛像是被撕裂一样,有什么像火一样燃在胸口,烫的人无力呻吟。他想伸手,却被谁一把按住,温热的水洒在身上,混了药香在皮肤上轻轻擦拭。

    “朕叫太医上了药,你莫动。”皇帝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墨车却因心口延伸至指尖的疼痛蹙眉一动不动,这种疼痛,仿佛一动就会万劫不复。他真的做了,烙了记号在他胸前,君无戏言。墨车坐在温水里,任水温包裹自己,什么都不想问,也什么都不想想。宫女将沾了水的巾帕小心避开墨车心口的烙痕,细致温柔的为他清理身体。这具精致的躯体上从颈间一直延伸到下腹的斑驳红痕早已所见未鲜,她们面容不改,忙碌而平淡。

    “则殷,我可不可以饮酒我想要最烈的酒。”墨车忽然微微偏了头颅,挤出一个浅浅的笑,三分优雅,五分魅惑,再加两分请求。

    皇帝只轻怔了一下,随机浅笑。

    “墨儿要饮酒呵烈酒可不风雅不过,朕准。叫太医院根据你的饮食喜好留意着换张方子,明儿个把宫里的好酒都送到这儿来。”皇帝含笑,掌事儿的太监事无巨细,掂量过后用心记下。忽的身边宫女全部起身后撤,衣摆簌簌的声响叫人响起很浅的风。唇上一疼,皇帝轻咬了咬墨车的唇,坐在池边看着墨车,眉眼弯弯,伸手执起墨车的手,滴着药香的水浸染在明黄的龙袍上。

    “墨儿想干什么都好,朕宠着你,好不好”皇帝的笑声里都是宠溺,又低头吻了吻墨车额头。

    是夜,皇宫里各种样式的酒如数进了侍墨殿,仓房摆不下就统统堆在大厅里。墨车遣人开了一坛,直接拿竹构舀了就往唇边送,宫女太监们看在眼里,没人敢拦。

    辛辣的液体入喉,像腹中窜进一股流火,墨车闭眼咳了几声,又是一勺入腹,喉间忽然呛出的腥甜伴着咬舌的烈酒灌下去,刺激的叫人难以喘息。大殿里酒香四溢,墨车面色桃红跪坐在殿中的酒坛旁,慵懒的撑起下巴,竹构在唇间流连一遍又一遍,摇曳的烛火印在身上,自是一派妖冶妧媚风情。

    醉生梦死到手脚麻木,似是十几个轮回的酒坛打翻跌进身体,活了死去,死去后又活过来。酒气升腾中,最能看见真实和虚伪的交替,那感觉恰如云端之仙,缥缥缈缈中却洞悉了内心百态。

    墨车突然咯咯的笑起来,所谓有人贪杯,有人贪醉,竟是这个道理。

    醉眼朦胧中,仿佛有谁拔下束发的簪子,玉冠滑落在地跌作

    两半。尖细锋利的簪端划过脸颊,不期然听到一片抽气的声音,周围有人哗啦跪了一地,脑壳砸在地上的声音不绝于耳。簪端从眉骨滑至唇角,缓慢而沉重,有人拽着他的衣摆磕头,嘴里还念念有词。恍然间,有人破门而入,一把抓住那只握簪的手,从那只手上传来的是凌厉暴怒的气息,那气息太沉重,几乎让人承受不住。墨车向那气息的源头仰起脸,动作间有温热的液体滑进领口。

    不出所料的,是一张阴郁盛怒的脸。

    “我看见了。”墨车笑,笑本倾城,却平添了殷红的诡异,巨大的伤口横过脸颊,狰狞而恐怖。

    “我不喜欢这只钗,它划伤了我。”他说,颊上的鲜红兀自低落。

    “啪。”一掌拂落,墨车萎顿在地。盛怒的脸换做一个绝尘而去的背影,一个气到颤抖的背影。

    、戏末上

    不出所料,从此以后,侍墨殿里所有用具一应换作竹制木做,木钗,木梳,木碗,木勺,原本插花的蓝瓷瓶子撤了下去,换作两个大耳金瓶。那一闹过后,太医院配了最好的药材,脸上的疤痕渐渐淡去,胸前烙印的“墨”字却愈发清晰,原本所期待皇帝的眷恋减少却相反。书房,议事处,寝殿几乎都搬到了侍墨殿。

    那夜过后,郡主与小侯爷全部送去了边疆,墨车安分下来,开始变的顺从而乖巧。皇帝只每日亲自看着墨车,他每日在皇帝身边喝得烂醉,皇帝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他不再做过分的事。

    那之后的日子好像很平静。墨车说一句“岁寒新年著梅花。”皇帝便命人在御花园里栽了片梅林。梅季一过,墨车想玉兰,皇帝便差人种便玉兰。墨车想桃花,御花园便又多了片桃林,淡妆浓抹,四季相宜。

    是纵容,是宠爱,墨车却依旧每日烂醉不醒。皇帝懂,墨车也懂,既然是放在手心里把玩疼爱的玩物,自是不许他再有任何棱角。也许这日日醉中娇颜,便是最好的结果。纵是醉了,可是会邀宠,会撒娇,会侬声细语,会耳鬓厮磨,会轻歌艳舞,会婉转承欢,何乐不为又何必打破,硬是要他清醒过来,也许一切又要结束。

    墨车在他面前操艳冶的琴,唱婉转的曲,跳轻灵的舞,那个谪仙般的人儿,那人妖精样的身子,常常一曲未终便被抱上床榻。任凭他辗转,嘤嘤啜泣。烟雨迷蒙处,最是销魂。

    三月,草长莺飞。这日,墨车温了热酒,歪在皇帝怀里啜饮。

    “墨家的案子清了,昨天刑部堂审,都结束了啊。朕叫人寻了样东西进宫,你可弄好了它谢我。”皇帝放下正在看的折子,揽着墨车柔软的腰身儿,在他耳边呢喃。

    “嗯。”墨车含糊应了一声,又自啜了一口温酒,脸上的红霞似烈酒醉人。

    “唔。”猝不及防的唇覆上来抵死缠绵,一时叫墨车惊洒了手中的酒。

    口腔中满是烈酒的味道,却并不令人讨厌,反而沁出辛辣过后的软绵香甜,愈发叫人欲罢不能。手指缠上领口的绞丝盘龙扣,一颗一颗剥下来,满室生香。

    “墨儿,你心里可曾有过我。”情动之时声音低哑难辨,却隐隐透出一丝不安和焦灼。

    破碎的自樱唇中溢出,却并没有皇帝想要的答案。墨车紧闭双眼,不愿泄露眼底一分惶恐。

    什么,要答案,却根

    本没有答案。你叫我同你作戏,我便陪你施了粉黛盛装登场。三个月来你我在追逐沉沦中游戏到尽出,我好容易放下一切,在你设想的境地中纵横捭阖好不热闹,如今你来问我要答案,我若不将自己从游戏中拽出来,撕扯的鲜血淋漓,如何再给你答案。墨车闭着眼睛,再一次沉沦到梦境里去。你以为自己缠绵中走过,总能全身而退你以为总能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在这种啖人生骨,饲人情血的游戏里浸淫的时间久了,谁还能进出自如。你发现自己的腿沉了,拔不出去了,要我的答案,可我早已溺毙,从未想过出去,所以我救不了你。

    天气日渐转暖,五月,南征将军永安王班师回朝,大捷,喜报先行。

    这日晌午,墨车好容易睡够了醒酒,心中有了一丝清明,立在案前执笔落金,在案上一幅观音图上落下最后一笔。这正是当日赠与子生的那幅白庙观音,被皇帝寻了来叫墨车加以上色改造,再作洗白墨家的谢礼赠他。皇帝想要洗白的却是墨车的心,其实那点儿心早就消磨殆尽一点儿不剩了,谁还在乎是是非非,皇帝只是洗错了人。墨车每日醉酒,清明的时候太少,拖拖拉拉浑浑噩噩到今日才完工。上色的金粉每日干了又调调了又干,最后像身上的衣物一样渐渐转薄。墨车拿起桌角的酒壶倒了一口仰头饮下,不再去看那幅完成的观音图。观音含笑,清绝出尘慈悲普渡的姿态却在金粉的淹没下显得有些不伦不类,眉心的朱砂妖冶而殷红,更点了异样的笔触。

    刚一回头,袭人的寒气便逼向颈侧,皇帝执剑冷冷看着他,眼里却是莫名的凄凉。

    “则恬,反了。”皇帝的话本似一计重雷,却停在墨车耳畔轻轻飘荡,仿佛一切与他无关。

    “朕叫人去查,他竟与南部蛮夷不知成了什么约定,一兵一卒未动,却在蛮夷之地养兵五月,捷报日日快马传回,派去的官员一个一个的背叛了朕或是被杀害。他竟然瞒了朕五个月,五个月啊。”皇帝的双眼血红,几近嘶吼。

    “你当他是为了谁”锋利的剑尖侵入肌肤,倒像皇帝平日异常激烈的吻,血如落花,在地上碎成残瓣。

    “我不知道。”墨车腰身儿一转,脖颈又向前送了几分,却逼得皇帝猝然收剑。

    “你逼我杀你”皇帝眼神阴郁,一双眸子锁住墨车,恨不得将其拆吃入腹。

    “墨车不敢。你早说过,君王该没有弱点。”墨车颈上的血早已浸透薄衫,脸色苍白却强忍

    了颓势不倒。

    “朕有弱点,是朕一手所促,与人无尤。墨儿,朕舍不得,朕的弟弟也会舍不得,我们弱点相同,朕却不能倾尽天下。”皇帝一把将墨车禁锢在怀中死死抱住,力气大的令墨车骨骼生疼。是啊,红颜祸水也好啊,虽说朕从没想过溺死在里头,却是事到临头了无法放手。墨车啊,你若从未存在,人人相安无事,偏又人人无所事事,这样的抱着,感受着,总好过空洞无存。

    “宣太医。"皇帝的声音说不出的疲倦,下颚搁在墨车颈间,一瞬间,仿佛时间停滞。

    “答案我没有,只是我尚在这境地里,必不负你。”墨车轻声幽然决绝,缓缓合上眼睛,也许生机已在此时消失殆尽。

    、戏末下

    五月中旬,永安王兵临城下,六军不发已余半月。朝中权臣分为三派,一派明里主和,暗里却秘与永安王私会。一派主战,京中却无人马,宫廷禁军加上守城石卫军不过五万,主战派却人人誓死忠于则殷。中间派则隔岸观火,作壁上观等明哲保身,起码风头尽过之后也可保的不退不进。

    六月初六,永安王轻骑入宫与皇帝家常宴饮,城外大军十里处蠢蠢欲动。

    御花园中,皇帝抱了墨车吟酒赏花,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置于墨车颈间,皇帝抬头向则恬微笑。

    “江山美人”皇帝的笑容有些许苦涩。

    “皇兄,臣弟特意携了礼物入宫面圣。”一挥手,侍卫抬出个一人高的箱子,紫木雕花,甚为奢华典雅。箱子打开,呈出一具躯体,白肌红唇,眉心一点朱砂甚为妧媚,如同酣然甜睡的仙子。

    皇帝猛震,右手几乎握不住匕首,电光石火间,墨车已到了则恬怀中。

    “呵,皇弟身手又有精进。”皇帝抚掌轻笑,眼神却笼住箱中的躯体不放,有雾气自眼中凝聚,仿佛一切都已置身事外,一切都已不再重要。

    “臣弟惶恐,不知礼物皇兄可还满意”则恬单手揽紧墨车,另一只手向皇帝行礼,一个瓷瓶在空中划过长弧落入皇帝掌心。

    “置于鼻下轻嗅,不日可醒。”则恬瞄了眼箱中的人,形势早已倾斜。

    良久,皇帝微叹一口气,早已浑浊的眼睛望向墨车。

    “眷花之姿,生意已绝。则恬,记得善待天下苍生,可许我与他共赴几日。”皇帝指着木箱里的躯体,语气平淡。

    “诺。”则恬一把将墨车抱起,转身便走。

    墨车看着木箱中的人,冰肌玉骨,的确美的无言。却并不十分与自己相像。只七八分相似的容貌,原来他们的爱,都是那般的潜入深出,转嫁到自己身上竟演变的这般浓烈。

    是游戏,是入戏,似小孩子扮家家酒,又像戏台上串场的嘉宾,以为自己进入了,玩一会儿,解一解苦楚,过一过瘾,谁知他这个陪戏的却是主角次次入戏,可笑至极。

    游戏结束,幕布拉上,似烟花散场。缠绵自是缠绵,只是出了来,你们一个个都潇洒的走了,陪玩的却早已支离破碎。

    四十四,

    墨车伏在则恬肩上,好容易出了宫门,进了王府

    就倒头睡的像个孩子。

    则恬坐在窗前,想伸手拂去墨车鬓前的乱发,墨车猝然睁眼,令则恬伸出的手讪讪回收,仿佛怕唐突了佳人。

    “王爷。”墨车起身行礼,颊上还有酒后淡淡的水红,明眸皓齿芙蓉面,风过留香。

    “你”则恬开口,却又顿住,他扶住墨车身形,却不敢亲近。“你叫什么名字,我知你不是墨车。”

    墨车一怔,不是墨车那他又是谁谁来告诉他,谁又能告诉他,去掉了墨车这层桎梏,他又在哪里立足

    “我会好好对你。”常年行于军中,则恬并不会什么甜言蜜语,一句话,简单的不能再简单。

    墨车笑笑,不答,自是安静看着眼前王爷的不知所措。

    默默上前,将则恬揽进怀里,真实的,温暖的,不只是一个易碎的梦。

    夜,墨车着了白衣,轻纱袅袅,在芭蕉丛里抚一曲长相思。琴音渺渺,似载了并不满溢的情谊在瓶中,摇摇晃晃,溅起轻灵的水花。

    则恬看着听着,流萤围绕中,那姿影如鬼魅般清雅,芭蕉阔绿的叶片悄然展开,指尖流失的音符竟如淫雨霏霏,无遮无拦的钻入骨子里去。墨车无言的遥望过来,微微吊起的眼角正是黑白分明,晕着月亮的光华和层层水汽,叫人心疼不已。从没见过如此般美丽,却怎的在心底升上一股不详。

    曲终,人散。墨车抱琴背离转入芭蕉,一闪而逝的白衣如电乍灭。则恬呆呆的看着,呆呆的任凭他走,始终确信不了手中的一切。

    长相思,长相思兮长相忆。谁为你谱这曲长相思,谁为你成就了这首长相思。那日劫火中飞檐,你赤足抚琴,月下如若飞升,第一眼惊作了天人,哪怕是今天,仍旧叫我不敢不愿也不能靠近,只是哪怕如此,亦要看着你守着你爱着你,捧着你灿若星辰。

    永殷十年,宫内大火,帝永殷崩,先皇永殷膝下无子,得遗诏禅位于永安王则恬,史称永安元年。

    帝都外十里有山,高耸入云,灵气缭绕,新皇登基当日,祭天大典于山顶举行。

    祭典当日,皇帝御辇之上,斜倚着一个束发的少年,自是眷花之姿貌,幽目檀口,眼眸缓缓的睁开,温柔的,愁苦的,内敛的,缱绻的,尽似潋滟了万丈红尘。

    “则恬,到了山顶,我跳舞与你看,好不好”少年抬头,勾着眼眸一笑,犹若

    初阳般温婉动人,自是韶华好处,顾盼之间,夺人心神。

    “好。”新皇低下头,忍不住轻啄少年唇角,看那白玉双颊晕上醉人的淡红。

    山风飘摇,长袖善舞,彩云雕雾。一身白衣,风姿青窬,那整个人如弱柳瘦菊,又似云般随意翻飞。轻哼起舞,这必是九天的谪仙。

    “酒香和泪落君前,相逢恨恨总无言。暖风前,红尘尽处,此心过万山。披石着兰,折芳余馨,冥冥夜色难嘉会,念子清心不过三。”歌声婉转空灵,应着舞姿恍然若梦,文武百官都看得痴了。

    一曲罢,舞姿未停,少年身形一转,竟是步步生莲步步惊心。则恬心惊,忍不住想要上前抱住他,只恐他乘风归去。

    舞姿翩跹,忽的在则恬上前时顿住,少年回头望着新皇,笑意盈盈。

    “呐,则恬,你记得要善待天下苍生的哦。”少年忽的后退几步,悬崖深不见底,那一袭白衣更是摇摇欲坠。

    “记得记得。”则恬慌了神,差一些口不择言,忙要上前抱住他,却听得一声裂帛,手中一截衣袖洁白的猎猎飞舞,少年已飞入尘埃。

    风声自耳边掠过,少年一笑,是最后的惊艳。他着一袭染尽红尘的白衣,终于向红尘跌落。他看向新皇,看那脸上满是悲恸惊愕,随后转为空洞的茫然。都请原谅他吧,他在别人的游戏里呢,他既已见到了真正的墨车,那个人死了,那游戏也该结束了。

    结束的这般容易。真真假假,都随风散了吧,现在的自己只是自己,干干净净,却像是被抽离了支撑的骨头,所以活不成了。横渡红尘本是各安天命,每人各自斟酌各自珍重各费思量,没谁威胁谁钟情,也没谁威胁谁无情。人人自恋,人人自危,可为何像他这样甘心眠于他人冢上。

    他没有名字。

    他是那个市场里叫卖声中任人亵玩的小童,有一双温柔的手将他带出来,记住那双温柔的手,记住那张温柔的面容,多么容易,也是多么不容易。

    这是所有人的一场游戏,谁都不知道,他是墨车,而他是墨车的时候,所有人却都是那个温柔的样子,拥有一双温柔的手,没人知道,所以不必昭彰。

    现在,结束了。

    作者有话要说基本完结了感谢各位看我的文

    诚心鞠躬,湖子预备退出jj舞台,呵呵,该考试了

    可能待会会放个后记觉得虐了大家可以无视

    、后记

    后记,

    永安六年,大雪分飞。

    明黄色袍服席地坐在鸣山深处一座矮坟旁,酒过半坛,来人双眼微眯,身向前倾,将唇贴上冰冷的石碑。

    两行清泪,混着酒香跌入泥土。眷花之姿,辗转凋零。

    他曾经想,叫你什么呢你没有名字,又没有什么名字配得上你。后来他想,刻些什么呢他的生命自己根本未及参与。于是,只剩下一面单薄细腻的石壁,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给他留下。

    天下,命犯桃花,原想得风流,终在预定的轨道上折花,花折。

    时光,江山,他忘不了的,依旧是那点朱砂。

    是谁,在劫火飞宇上悠然扶琴。白衣赤足,宛若天人驾临心间。

    是谁,夜深低语,脆弱的跌进怀抱。那双眼里的悲伤,叫他的定力瞬间跌入苦海,不惜拭兄背道不忠不义,为他倾尽天下。

    是谁,在耳边低吟清唱,妖精一般的妖媚艳冶,勾出人的心魄活噬生啖。

    是谁,最后只说一句善待天下苍生,便毫不犹豫转身堕入尘埃,手中的衣袍,告诉你一切终究有多可笑。

    你清歌艳舞,绝世婀娜。

    你笑如昙花,转眼调谢。

    你转身离开,依旧白衣飒飒。

    你身段风流潇洒,永远似妧媚多情。

    如今,风雪烂漫,我假装能够泰然自处。

    明黄色身影幽幽站起,鸣山风响,四时臣服,起驾回宫,将会又一次君临天下。

    雪,在江南落如轻纱,如梦如舞。

    秦淮河畔,歌舞升平。永安盛世,欢愉服务之业自然大盛。

    北馆的恩客送了幅价值不菲的金粉观音给中意的小倌,据说是宫廷里面流出来的,小倌转送给鸨儿。

    鸨儿摊开画卷看了怔住,旁边儿的龟公说,这观音画的面善,在哪儿见过是的。

    鸨儿手指遮了观音眉心的朱砂。

    这不是他,只是相似而已。不过画是称了心意,挂在房里。

    鸨儿题了首看似不相称的诗在画上,这画者的笔触叫他情不自禁。

    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

    想去万千里,各在天地域。

打赏
回详情
上一章
下一章
目录
目录( 13
APP
手机阅读
扫码在手机端阅读
下载APP随时随地看
夜间
日间
设置
设置
阅读背景
正文字体
雅黑
宋体
楷书
字体大小
16
月票
打赏
已收藏
收藏
顶部
该章节是收费章节,需购买后方可阅读
我的账户:0金币
购买本章
免费
0金币
立即开通VIP免费看>
立即购买>
用礼物支持大大
  • 爱心猫粮
    1金币
  • 南瓜喵
    10金币
  • 喵喵玩具
    50金币
  • 喵喵毛线
    88金币
  • 喵喵项圈
    100金币
  • 喵喵手纸
    200金币
  • 喵喵跑车
    520金币
  • 喵喵别墅
    1314金币
投月票
  • 月票x1
  • 月票x2
  • 月票x3
  • 月票x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