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琅抄得吕赢上马共骑,神色十分焦急“公子你还在这里乱转,可知道叔叔找你?”
吕赢奇道“凤城司怎么在这里?”
凤琅冷笑“将我升做殿前将军,能不奉诏?正是时候将我的兵权撤去……”
吕赢在马背上颠簸着,一颗心几乎要憋闷得窒息了。
赵无恤丢下他,早晨离开,是为了这样一桩事情。见那人在等他,要知心腹事,单看面色就行。
吕赢和赵无恤对望一眼。
吕赢气得一把拂倒身边的器物“你去找小牧又有什么用?!他这个人,只要决定的事情,九驷都拉不回!”说完,转身就往外走,赵无恤拉住他“别去!你方才说了,没有用处……”
吕赢道“这事不是你们能管得的。这是我与牧之间的事情。他还不知道那个毕环……”
赵无恤低声道“我进宫去见的,并非是国君。而是那个云楚使者。”
“是那个尚仙?”
“非也,是一个傲慢的年轻人,叫弥真,他代毕环来向国君索要你……”
“你,你是说……”
“牧已知毕环觊觎的是你。用莱溪以北的七城来换一个质子……这样的代价,实在无法拒绝。虽然那些土地,原本就是行越的……”
吕赢听了,愣在当场,他半晌才回神,咬咬牙“我……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我让行越成了这个样子!我明白了……”
赵无恤似乎有话说,但是他没有说出口,任由吕赢跌撞着出门。
黄昏,在殿前的台阶上,赵无恤见吕赢独自发呆,显然,他的所有尝试都告失败,吕牧并不想见他,将他挡在了外头。
吕赢双手抱膝,抬起头来“行越恢复元气需要时间,如果云楚卷土再来,灭国都很有可能。牧公正明洁,他……”
“你能有如今的见识,已经不枉费我救你性命了……”赵无恤轻声道,“既然我在,绝不让你去云楚。”
“不……”吕赢摇着头,叹息着,“事到如今,如果我连这桩条件都拒绝,那真的只有一条路可走了……那就是……”
“吕赢!”赵无恤吃了一惊。
吕赢难得露出严正的神色,他徐徐道“赵无恤,当初你不让我死,现在。你可知道,我比死还难受?让我做安乐君,留在这里等禹夕诞下孩子,眼看着我的兄弟和妻子……而我,还要屈膝苟沿性命……那是怎么样的羞辱……天要罚我,如之奈何?既然如此,不如最后为我自己赎回一点罪孽。”
他站起身来,夕阳映照在他脸上,年轻的脸上焕发出另外一种骄傲。
这从小被荣宠教化而出的,属于王族血脉的骄傲,在这个人身上根深蒂固着,哪怕再懦弱,再荒唐,也抹消不去。
赵无恤站在他身侧,忍不住抓住他的手。
那手指尖冰冷,突然回握住他,吕赢望着他,那俊美的容颜,让赵无恤不禁恍惚,这一刻,唯有眼前这人,才是他的君王。
“赵无恤,我意已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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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接下去小赵被抛弃,换小攻,吕赢变心和毕环兄开始甜蜜蜜的又一个云楚篇。这,当然是不可能的…………说了快结局了
在新王封安乐君后的第十日,安乐君为质子,已成定局,云楚使者既然得到确切的答案,满意的回国了,只等着定好的日期,派人来接质子赴楚。
吕赢哭了个淅沥哗啦,哀悼自己不幸的未来。
而让他寝不安,食无味的,其实并不只是这一件事情——
他吕赢现在觉得奇怪,十分奇怪!
“赵无恤,我意已决,去云楚为质!当时豪言壮语过后,”赵无恤只是了然的点点头,默认了他的壮举,但是也就此沉默,不再发表意见。那个声称当大司马是为了他的人,竟然没有说要一起去……
吕赢心里暗自堵着疙瘩,虽然知道自己想法自私,可是他多希望这个人也一起陪着去云楚!
有他在,毕环不敢妄动。
可赵无恤竟沉默,不但沉默,从那一日,再不到安乐君府。
吕赢简直不能相信,他竟然突然这样绝情。
上天可见,这人不是说说要守护他?!
吕赢他觉得心里难受得不知道如何才好。
他即悲且怒,狠狠的摔完宫中能摔的器物,力竭倒在地上。
惟独母亲小心地过来慰问,替他操办起远行要准备的行装。
“母亲,你就这样看着我走么!”他怨愤的质问。
如姬只是哭泣,却不分辩。
吕赢道“宠爱我都是假的么?你难道不是偏心了小牧?”
年长的这位美人,哭得楚楚可怜,她那模样八分和吕赢相似,吕赢看着,觉得好似在欺负自己似的,他叹息一声,只能颓然坐下。
“赢儿,不是娘亲心狠,只是……你留在这里,才是凶险……娘是为了你好……”终于,那带着恐惧的声音在啜泣里泄露出来。
吕赢气得手发抖,按捺道“果真……果真是牧要害我?你说,你说!”
如姬只是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