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吕赢冰凉的指头握在手里,放在鬓边。
手指不自觉爬上他的发髻,这可不是当初新婚之夜那一丝不乱的高冠紧束,而是山野闲民只用簪子半拢的披发,只是轻轻一抽,一头齐肩长发就散开了,几缕发丝垂到武人挺拔的眉前。
他的衣服也已经不整齐了,半褪肩头的丝料,摸起来柔软异常,而其下的躯体却钢硬如铁。
吕赢顿时把前尘往事全都想起了,仿佛历历在眼前似的,那天他们两个比现在还要年少,喝得半醉,到底是干了些什么荒唐事
青白的月光,诡异的香气,床下的女尸,以及赵无恤和自己的炽热身体要说那不刺激,那是在说谎话,若说不在意,那是因为还没机会在意将军就走了,从此他当上逍遥的国君,那人却回乡下做农夫。
“你,你的香气呢”吕赢的眼前也模糊起来,他惯于风月,这情况下,仍旧神志清醒,他忍着心头的狂跳,故作正经地问对伏在他胸口的人。
赵无恤深深看他一眼“你再下一次鸩酒于我,就能闻着了。这一次,你要下寒火霜,还是金风玉露呢”
“真的毒死你了,谁替寡人守城关”吕赢气咻咻地道。
赵无恤笑道“那么你是要下春药咯”
“赵无恤,你可别再开这样的玩笑了,”吕赢道,“我,我可没有这样的心思。”
这个时候他却倒抽一口凉气,只觉得一只手如狡蛇,伸入他双腿之间,吓得他背后瞬间一层冷汗。
“心思全在这处了,可不像你说的那样。”赵无恤道,他摸索到的那物,已颇可观。
这一下吕赢真的着急了,双手并用的挣扎,赵无恤只一只手就锁住了他的双手手腕,俯身以唇舌相就,又轻啮他前胸露在衣襟外的赤裸肌肤,吕赢只一挣动,胯间的手就加重了力道,这又痛又难耐的感觉,叫吕赢不知如何是好,口里胡乱的求着饶。
赵无恤觉得自己也是浑身燥热,那处已经涨痛,明知道自己身下这人是金尊玉贵的公子,曾经的行越国君,如今的囚徒而城外时刻将来袭的云楚大军,也许几个时辰后,就要攻城该死,他头脑里什么都明白。
这个时候,这个人哪是他能轻薄的
可是为什么不行呢
他如今就是想要眼前这人,管他是国君还是公子,明明连抗拒都这样微弱,叫他轻易得了逞,怎么能不好好责罚他一番,叫他知道疏忽大意的后果只是一点点,多看一眼,多触摸一分。
想着,他抬起身来,褪去身上凌乱的衣袍,也扯开了吕赢的单衣,他那一身比白衣无甚差别的白皙肌肤,一半在灯影下,一半在月影中,太过撩人。
无恤挥掌,灭了灯火,月色暗淡于窗外半透,吕赢又想逃走,翻了身去抓衣裳,脊背上骨肉均停,椎骨微起伏着,仿佛只猫儿,无恤一把揽住他的腰身,由他身后,将手探到了胸前。
“啊”粗糙起茧的手指擦过他因为寒冷而半挺的肉珠,羞得吕赢急忙扳开那手掌。
“在云台上夜夜风流,还没习惯别人碰呢”赵无恤见他情态可掬,简直状若处子,已经抑制不住自己的邪念了,
“谁谁不习惯我只碰女人你这你这样的男子,我没兴致”吕赢还待逞强,赵无恤已经狠狠地揉住那两处细弱的所在,逼得他大叫一声,
这个时候吕赢心里已经绝望了,知道今天晚上无论如何逃不过去,他一想,自己确实曾经欺负过这人,难道还不许他讨回来不成于是心一横,牙一咬,猛地抱住他的脖颈,故作无奈地长叹一声“罢了,你想做什么就做吧只是,只是别那么粗鲁,你这样弄,可疼得要命。”刚才疼出的泪光还在眼底泛着。
若说吕赢放弃抵抗,那么赵无恤便是彻底的缴械投降于自己的欲念了,他低哼一声,已管不到今昔何昔,身下这人是何等样人,只管将他抱紧。
便在这时候,突然门前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房门被拍响了,吕赢一惊,慌忙地推开赵无恤,赵无恤却紧搂着他不放,他心情不快地沉声问道“谁”
门外朱秋那低压而急迫的声音道“无恤,咳,你果然在这里快快跟我走,朝廷旨意下”
赵无恤迅速整理起衣衫,毕竟这三更的黑夜,竟有旨意到,给人太过突兀的感觉,将他焚烧的欲火劈头浇灭。
吕赢如蒙大赦地跳将起来,赶紧穿好自己的衣服,奈何他本是个不需自个穿衣服的人,无恤开门,朱秋闯进房里的时候,他依然是衣衫不整,
赵无恤根本也没想遮掩,吕赢却想找个地缝往里钻。
朱秋本是一脸焦炙,突然看到房里的情景,又是一个大震惊,简直要站立不稳了。
赵无恤急忙拎了他出去,问道“什么旨意,你这十万火急的模样来找”
朱秋的冷汗潺潺而下,面色苍白,手颤抖地抓住赵无恤地胳膊,哑声道“你你还有闲心在这里做这荒唐大事不好啊”
赵无恤一惊,忙道“子恙,你别着急,且明白说与我”
朱秋一把扯过他,镇静一下自己,然后道“说话不便你跟我来罢”
吕赢在一边,觉得事情不寻常,可是与他没什么干系才对,待要不去,朱秋却左右望望,而后用复杂的眼光审视他,压低声音道“你也来只是你听过后,万不可张扬失措”
吕赢莫名其妙,却见先前两人已经行迹匆匆走了,他便一路急行跟在后面。
途中诡异地安静,不见圣旨到来的喧闹,虽然中夜,竟好似特地隐蔽什么事似的特意的静,叫人难耐。到了中厅,只见闲杂人等一概不见,只凤琅及年老的聿城司都在,他们见赵无恤来,都簇拥上前。
“朝廷有旨意”
“有,可是”朱秋压下声音道,“事关重大,非军情可比你知道为何这么多天,朝廷未曾有回音么奉邑出大事,逆贼庆举犯上作乱,一同攻入王宫”
吕赢听见,顿时着急地失声叫道“怎么是谋反,牧小牧他怎么样了他在哪里”
朱秋面色如死灰,道“所传旨意是代公发来命回军勤王旨意上只盖了半颗国玺想是匆忙间。”
“旨意呢拿来我看”赵无恤也是额头见冷汗,面色惊诧。他也不管其他了,看递过来那道旨意,那黄绢分明是后殿里藏书库的东西,不是正式的国诏卷轴,上面墨迹淋漓写着一行字,正是兄弟的亲笔,命四方忠勇臣子带兵回都勤王。
国玺竟来不及按实,一半湮没可见事态之紧急。
“这书谁送来的”赵无恤问。
“他。”凤琅指着一个精壮汉子道。
那人一身褴褛,但仍旧能看出其彪悍气概,想是一名军士。
“代公安然,请众位大人放心小人是宫门侍卫刘弁,那日护代公出都城,小人在侧。”那男子跪地,不需人询问先将事情说了,他面色严整,虽然疲惫不堪,满眼血丝,却还强自支撑着,“几日来,新朝初定,军情紧急,代公昼夜不休,终于抱病,庆举趁此机会,勾结都卫副长方朔一同闯宫,奉邑大乱,代公当时,拖着病体带领宫中侍卫应对,奈何卒不及防,终于叫乱贼占了长乐宫三枚国玺里独有信玺在代公手中,公只得以此玺发诏书四封,命小人与其他诸名侍卫分交于带兵驻防的三位州守及大司马,调兵勤王,代公忙乱中出了奉邑,由其他人等护送去了曲波,那里还有少许军队,可以对峙,以图后着可是前都卫将军早已带兵到了莱溪,忠勇之士未及召回,城关中奸人党羽众多,奉邑实在无有可信可倚之人了而且更有许多臣子,不服代公王位,欲迎回废君。”说罢,已是沉痛之极,抱头无语。
吕赢急道“那,那现在牧不是仍旧很危险么”吕赢一心想着自己的弟弟,焦急地问那兵士“那在曲波还有多少人还能抵挡多久,可有其他人已经去救不,是勤王保驾”
身边有个被废君王,朝中那位新大王却又被奸人所害,如此一来,行越内忧外患,危如累卵众人也都知道这到底意味着什么,这确实比军情紧要得多了。
那军士没见过吕赢,惊诧地望着他。
赵无恤上前捂住吕赢越来越激动的声音,道“你冷静些,半夜机密之时,容你如此喧哗不怕城中有云楚细作若动摇军心,你小命不足抵偿”
朱秋早就掩好了门,他道“没想到公子对代公倒是有情谊,还当他是兄弟。”
风琅道“兄弟家,怎会不关怀,吕赢不要那样担忧,先想对策,只是如今这事情可好难办哪外是云楚大军,毕环可是容易抵挡的我家到底回师勤王,还是坚守城池静待其变”
赵无恤看了眼吕赢“身边带着废君去勤王保驾,可是轻易能做的事情更况且在楚军面前撤军,若有闪失,全军尽没也是寻常。“
朱秋神色紧张“内乱的消息可万不能叫云楚知晓如此一来,吾等必成孤军。”
“已经是孤军了。也就不能再顾及什么”赵无须肃然道,“圣旨下,就要奉旨云楚的大军,亦不足惧,自有办法叫他们退兵,我等却等不得,两日内定须出聿城 ,回奉邑去。“
第二日,诸人所料不错,云楚大军开拔至聿城前,就隔着莱水扎营,列队整齐,气势正高,丝毫不见昨日被掠营的损伤。
而这一边,军士严阵以待,易守难攻的城池好歹占了地利,而有赵无恤,大司马,以及凤琅三位名将,军心大振,是为人和。
这一日的清早,云楚已经兵至城下,摆开了阵势。
行越军持戈以待,战鼓敲起。
云楚大将正是那位尚仙
他策马至城外,面沉似水,一脸冷傲,朗声道“赵无恤何在,出来说话”
他离城如此遥远的距离,城头上的人竟如听平常说话一样听得清晰,行越军卒纷纷惊异骚动起来。
赵无恤按剑在城头,从容拱手道“小师弟,别来无恙”
他的声音柔和,不带一丝霸气,却能够压过了隆隆战鼓,在对手面前毫不示弱。
凤琅在一边低低笑着,知道无恤是故意。
尚仙咬牙道“休与我称兄论弟先生门下哪有你这般无用之人如今你们困守孤城,既无军力又无接济,想支持到什么时候不如快快献城,大王恩典,饶你们一干人不死”
赵无恤闻他一席话,饶是他平易,面色也沉下,冷冷笑道“大话先别说在前头子骁是否能克下聿城还在两说却不知道你云楚出此不义之师,涂炭百姓,能不遭天罚昨日你营中大火,可扑灭了么”
尚仙脸色更变,恨声道“逞口舌之利的,不算英雄,赵无恤,你敢下城来,与我一战”
赵无恤见他脸色就知道了答案,不禁讽刺地一笑“若有本事,子骁请便,冒着我行越的连珠弩登上城头罢”
昨日赵无恤去救吕赢,不但为了这冒失小子,也为了先将云楚专制来克制越军的云塔毁掉。
行越虽然国家不大,兵力不多,却有连珠弩剑这样利器,无论攻守皆是所向披靡
这弩原也是赵氏献于国君的诸宝中一样,赵无恤非常熟悉它的厉害。而它的克制之物则是云塔。
这物件能叫攻城人躲于其中登上城楼。
楚人便是造了这 “云塔”,才能在越地连连攻城略地。
赵无恤更知道机关消息的学问乃是端木先生的藏私,一定是倾囊给了这小师弟,不禁也觉得师傅的偏心。
尚仙恨道“那好啊,我就看看你城中有多少弩剑”他一挥手中戈,士兵立刻持盾牌上前。
这时候正是茜花雨汛,朝云暮雨,天气变换无常,两军攻防正酣,天就下起了大雨,一时间遮天蔽日,雨也越来越急。
两军雨中作战,异常艰难。虽然行越的连珠弩犀利,射程在大雨中受了影响,而城下攻城的楚军,行动也迟滞了,几次冲锋都未能冲上城头。
越军素善守城,云楚军虽勇,没有了云塔,莫之奈何。
阵后突然鸣金,尚仙回望见是国君下令,也只得收兵,他年纪虽轻,态度虽傲慢,但是行止有度,撤退之时滴水不漏,纵是凤琅也找不到他的破绽。
见云楚军收兵,城上众人顿时松了一口气,而这个时候,众人才发现城头上只见凤琅调兵遣将,赵无恤早已经不见踪影。
城楼新搭箭阁内,吕赢轻轻拿起诏书,仔细端详,嘴角挂着冷笑。
他倚在柱旁,望望城外的战阵,百无聊赖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吕赢,世间除了自己,还有谁能相信终究要背叛的,只是没到时候而已骨肉情谊,都是无用的东西”
8危如累卵
赵无恤已经许久不入谷了,稍微迟疑一片刻,才按照记忆中的行走方法往林中去。他知道每块石头,每株树,都各有其位,虽然熟悉布局的人可以像自家庭院一样进入,外人却会迷在其中,非主人放行,连走脱都难如登天。
所以外人都叫这处“无还谷”,也都知道轻易不可靠近禁地。
赵无恤一边走入一边留心看,注意到角落里新添了些奇花异草师傅最近该不是又钻研起莳花或药理了
熟悉的水车声响在耳边,水流从身边的小渠中流过,清澈异常,时不时带着一两片明黄的叶,药香似有若无。
他走到巨岩前的时候,石门前的篱笆旁有一名童子迎接。
那童子抬起头来,看面目只十二三岁年纪,细发垂肩,一双雁翎似的眉,瞳中一泓褐金色光晕,竟是重瞳,传说中虽有迷商开元熙皇有两付瞳孔,世上所能见到的却只有这样宛如日蚀的重叠之瞳,虽然十分少见,倒也没其他特异处,只是看来美丽罢了。
这童子年纪幼小,皮肤白皙,眉目清秀,乍一看宛若少女,但举止神色中正端雅,俨然一个庙堂君子。
童子行了一礼,看着这风尘仆仆的陌生人,清脆起声道“您便是赵无恤将军罢先生等您许久了。”他一开口,才显出些孩童应该有的气息来。
赵无恤打量他一身黑衣,知是同门。
先生喜爱收稚龄徒弟,等错磨到成人,这一个便就不知道是学贯古今的博士或勇猛善谋的战将,亦或任侠的剑客,机巧的工匠
童子见他若有所思,笑道“师兄好久不来,因此未曾见过我,我乃新入弟子,姓秦名光淑,是宣鲁国人。”
这童子生得文弱,行止仍带三分潇洒,赵无恤生了亲近之意,待要攀谈,身后响起轻唤。
“无恤,你丢下围城不管,却来这里做甚”
木亭中步下一人,皓首银髯,并不是如仙般人品,乍一看,不过就是个普通的老先生,带着一脸和蔼的笑,只是那步履间丝毫不见老态。
“师傅怎的倒来问我”无恤大步上前,行了礼,随后口气就随便起来。
“本以为你也学会了为师的怠惰本事,回家乡耕田去,却不想又见你搅和入纷争之中。”老人捻须叹息。
“师傅”无恤知道师傅的关怀心意,十分感念,少顷,却回过神来,故做埋怨“您老人家怎么食言而肥,又放了尚仙去不是说要多错磨他一阵么,如今他带兵犯我行越,可是您老人家嫌如今成周天下不热闹,想瞧我与他生死斗阵的好戏”
老人笑笑,混不在意徒儿的冲犯言辞“原来无恤是兴师问罪而来,唉呀呀,却是为师想错以为徒弟顾念老头儿没几年可活,特地多来瞧瞧。”
无恤也不示弱,直截了当道“弟子确实是想念师傅了,不过更只想问明白,除了云塔,师傅教了尚仙其他机关消息否”
老人道“倾囊而授,老头儿的底交给他啦”
“师傅你你这便是偏心。”
“说老头儿偏心那好,〈工事密要〉的抄本你也白拿了去,一人一本,便不是偏心罢那孩子教什么会什么,老头儿教得高兴,自然就收不住手哪像贾人家的调皮臭小子,教他读书比教头牛儿听琴还累,抱怨却多。”
“师傅只是怕尚仙恃才傲物,不知进退,弄到后来,我亦要与他为仇,伤了同门和气。这也是大违师傅本意的罢”
老人捻须微笑“尚仙这孩子不坏,就是骄傲些,时日长了便好,你这做兄长的要多担待。”
赵无恤知道老师素来性情,他待弟子甚好,却有桩毛病越是年幼的弟子越加回护,同门中年纪少些的大大占便宜。
想当初无恤年幼之时,也曾仗师傅偏袒,让师兄们吃过亏,就无法抱怨什么了,只好苦笑。
“他如今正攻打行越城关,而行越国内有乱,叫弟子两面难顾,实在不能不求些助援师傅必知道,弟子真正的来意。”
老人和煦的眼中精光一闪“吾不插手世事,袖手做旁观,无恤难道你忘了”
赵无恤忙拱手行礼“弟子不敢求老师什么只是弟子嘴拙口笨,不盛舌辩,因此求老师给我一名说客。”
老人沉吟半晌,问道“云楚退兵了,你又待如何回朝平乱后,你又待如何“
赵无恤道“弟子有桩心事,不能轻易了结,无恤命不好,不能如老师这样逍遥,陷在庙堂恩怨之中,恐怕要等上天怜顾,方可得脱。”
老人摇头“罢了罢了,我一个个教出所为何来叫你们一个个入这杀戮场里翻腾你不可如你那几位师兄下场都不甚好”他爱怜的看看自己年轻的弟子,怎会不知道这一群意气风发的少年人的想法呢他们本就注定挥洒超人的能为,或要建功立业,或为名留书简,即使明知如履薄冰如践危崖一般命运,也不会安于恬淡。
想到这里,他转面看向侍立在侧的秦光淑那童子十分专注的倾听,且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这小小孩儿也是一个他等得心焦呢。
于是,他道“子恭,你过来。”
童子微觉惊讶,走到师傅跟前。
老人拍拍孩子单薄的肩膀,对赵无恤道“这孩子是老头儿关门弟子,你看他长得一身好骨,却硬是不肯练武,说什么此乃杀人技艺君子不可用老头儿与他辩了三日三夜,也没有改变他心意。什么都还没学,就嘴皮子利索,你看可用得”
赵无恤见老师选的是他,微微犹豫,这童子看来也不过12,3岁年纪,说不定实际只有更幼,如何做说客
“你可愿意啊,光淑”老人问。
那童子面现喜色,跃跃欲试,拜道“光淑愿去师傅,将军请放心,光淑既为说客,定不辱使命。”
不知怎的,这童子稚气的面孔上,竟能看到几分成年人才有的神色,而一双重瞳中的神采,清流徐风一般,虽然意气飞扬,却十分叫人心生好感。
无恤心想,果真是师傅眼光独到,此子真是个奇人也未可知,不由点了点头,问“子恭如何能说得云楚退兵”
光淑直接道“我去东齐。”说罢微有点腼腆,住口含笑。
赵无恤听他这句,暗舒一口气,面上也有了喜色,对一旁捻须得意的端木先生行礼道“弟子谢过师傅。”
“他们怎的那么干脆就退了呢”聿城司疑虑重重道。
朱秋也自苦思,他转头看看城垛上的凤琅,那年轻的面目上惯常带了三分笑,这个时候却阴沉面色。从刚才起,便见他目不转睛看着天色。
朱秋本以放松的心思,又纠结起来。他心道,这云楚人退得这样干脆,难道有什么玄机
既然赵无恤走的时候将城防托于凤琅,这年轻人也定有过人的才智能为,对赵无恤十分放心的朱秋,自然也对这个人放心。
在城中会议之时,赵无恤提出要走,几乎是无人赞同。
这里虽然文有文臣,武有武将,却不约而同奉了赵无恤为首,这时候他要走,放着危城不管,实在是说不过去的。
但是他却要走凭他们这一些人,守关不能久长,而一旦困守,无有补给,又无朝廷令旨,是自陷死路除非,能叫云楚从速退了兵
朱秋当时急道“痴话他们怎会轻易退兵”。
赵无恤肯定地说“我说,若此计一出,他们一定会退。”
“你可是在说梦话”朱秋忧愁地刻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