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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凶策 第63节

作者:凉蝉 字数:7349 更新:2021-12-30 04:58:02

    狂风呼呼作响,从谷底直卷上来,风中还挟带着粉尘般的水珠,纷纷击打在他们身上。

    在狂风扬起的瞬间,几位高手都已同时跃离石梁。唐鸥揽着沈光明,司马凤将宋悲言拦腰抱着,田苦武功不济,清元子护着他,六个人齐齐扑向山壁。

    “抓住树藤!”清元子大吼。

    司马凤和唐鸥原本想跑上石阶,但听清元子这样说,便立刻抓紧了身边的树藤。宋悲言和沈光明也拽紧了一根,死死抱在怀中。

    风势越来越大,未几谷中竟仿佛生出一场暴风雨,风声雨声接踵而至,砸得人耳中一时听不到任何其他声音。

    在狂暴的旋风之中,只有骨头寨那地方因为身处旋风眼,尚算平静,风势不大,但雨水哗哗直淌。而六人停留的树藤上方,是一片极其浓密厚重的树荫,倒为他们遮挡了不少风雨。

    清元子在这山中生活一月有余,此时不免有些得意“听我的,不会错。这天生谷古怪得很,每天夜里都要刮这么一阵狂风,又是风又是雨的,谷里除了我们现在呆的这个地方之外,没有一处是干的。”

    唐鸥却在想,原来石阶上的青苔是这样来的,原来骨头寨周围之所以长了那么多树,又长得那么繁茂,原来是因为这夜夜的雨水浇灌。方才他若是和沈光明跑上石阶,难保不会被这风吹下来,或是因为石阶太滑而摔倒。

    “这不是什么怪风!”田苦大声说,“这定是因为天生谷太深,日夜的温度不同,加之地形仿似漏斗,随着夜间热气与冷气交替,最容易产生风雨,这雨水是谷里头的湖水啊,是从下面被卷上来又落……”

    耳中尽是呼啸风声,司马凤踹了田苦一脚让他闭嘴,扯着嗓子大喊“还要多久才停!”

    “一般都得半个时辰!”清元子也扯着嗓子回答,“再忍忍!”

    骨头寨外头风声呼呼,里头却十分闷热。但由于骨头间疏不一,雨水浇在寨子上,最终也淌进里头,一时间寨子中尽是淅淅沥沥的水声。

    无论水从那一层灌入,都会流到第一层。天长日久,不管第一层地面淤积着多少人血,也被一一冲刷干净了。而只有绳索垂落的那处,也就是存着空洞的地方,因为顶部被密密遮盖着,没有受到雨水冲洗,仍旧保留着挥之不散的血腥气。

    迟夜白无处避雨,也不想走近墙壁,只能站在空洞边上。雨水细细一根,落在他的肩膀,把他半个身子打湿,另外一半倒还是干的。

    在黑暗之中,阴冷的程度仿佛加剧了。迟夜白运起化春诀取暖兼烘干衣服,默默等待这场雨过去。他手里的那支蜡烛已经被打湿了,现在唯一的照明源只剩下那桌上的另一根残烛。

    可他暂时不想点燃它,不想看到周围墙壁上篆刻的字。

    方才只是匆匆扫了几眼,已经令他心神大乱。

    因为运起了化春诀,他对外界的动静更为敏感。在雨水越来越盛的时候,迟夜白突然听到头顶传来机括开启之声,随即有人跳了下来。

    他心中一喜,差点就要喊出“司马”,但在瞬间立刻改了主意。

    来人绝对不是司马凤,也绝对不是唐鸥他们。

    那人落地之后就敛了声息,迟夜白竟听不到他任何呼吸与脚步声——这人把自己藏在了黑暗之中。

    不是来救自己的,他是敌人。迟夜白立刻做出判断。他的剑一直没有收入鞘中,仍握在他手里。

    那人落下的地方恰好就在台子附近,迟夜白浑身戒备起来。

    安静得令人窒息的黑暗密密罩着他。

    下一刻,前方突然跃起一团火光。

    迟夜白大吃一惊,立刻后跃,远离那团颤抖的光明。

    是桌上最后一支残烛发出的亮光。有人举着它,捻亮了它。

    点亮这蜡烛的人用手笼着火光,似是怕被风雨惊扰。不断跳动的光芒映亮他的脸。那是一位与迟夜白有过一面之缘的中年人。

    迟夜白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他。

    “迟当家,总算能好好打个招呼了。”文玄舟温和地笑道。

    第79章 骨头寨(10)

    迟夜白惊讶万分。

    他和司马凤离开十方城的时候,方长庆说文玄舟已经离开了,而他也不清楚这人到底去了哪里。

    文玄舟是如何得知他和司马凤来到杰子楼的?又是如何进入这处密实的寨子?

    迟夜白勉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注视着文玄舟。他决定先问一个最重要的问题。

    “你是怎么进来的?”

    “从入口进来的。”

    “入口已经打不开了。”迟夜白说。

    文玄舟指指头顶“上面也有一个入口,只有我才知道。”

    “你知道我在……我们在杰子楼这里?”

    “我当然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迟夜白疑窦丛生。

    文玄舟完全没有隐瞒他的打算,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向文玄舟传递信息的是宋悲言。

    文玄舟确实控制了宋悲言,但并不是从甘乐意无意向宋悲言说出“神鹰策”三个字的时候开始的。早在他还住在清平屿上的时候,在他写信给司马良人提出让迟夜白过来给自己再诊断一番的时候,宋悲言已经被他控制了。

    这种控制是潜移默化的。他和宋悲言日夜生活在一起,夜里宋悲言入睡的时候,他就低声在他耳边反复叮嘱,并辅以特殊的药草和器皿。药草散发出的香气,敲击器皿的节奏声,以及文玄舟低语的嗓音,三者合一,是令宋悲言无意识地接受他指令的前提条件。

    随后他跳进了水中,让宋悲言等人以为他已经死了。

    宋悲言传递信息的方式隐秘且有规律。他白日里是正常的,只有在夜里入睡的时候,在子时前后,宋悲言一定会起床上茅厕。甘乐意知道宋悲言这个习惯,但从来不觉得这有什么可疑的。

    宋悲言有时候会走过茅厕,站在司马家的墙根下,把小小的纸条卷成一筒,塞入墙缝中。那墙缝裂了许多年,早在文玄舟为迟夜白诊治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纸卷一直往里塞,约莫深入三四寸,之后只要有人在墙外一勾,便立刻可以拿走。

    文玄舟自然不会自己去取。他用钱,让街上的乞儿去帮他取。街上人来人往,小孩子四处奔走,也常在墙边捉迷藏,因而从来没人怀疑过。

    加之文玄舟只有在需要情报的时候才会想办法提示宋悲言,因而前后不过传递了五六次,次次都很稳妥安全。

    “遗憾的是,司马良人让宋悲言跟着的不是司马凤或者你,而是那个仵作。一个仵作实在没有什么值得打探的消息,也因此,如果宋悲言不和你们一起行动,我便很难得到有价值的情报。”文玄舟说,“要是真的仔细论起来,他的作用也并没有很大。”

    “但你不可能把我们的每一步都计算在内。”迟夜白低声说,“这太玄了。”

    “确实不可能,不仅是我,任何人都做不到。”文玄舟点点头,拿着烛台,往前走了两步,“但你应该明白,世上的所有事,都在一张蛛网里。”

    烛光晃动,明明灭灭,映得文玄舟的一张脸也晦暗不清。雨已经小了许多,从顶上灌下来的水渐渐少了,断断续续的。

    “我跟你说过的,不是么?”文玄舟突地压低了声音,“世事人情,一一从丝结。”

    迟夜白手中的剑尖猝然落地,当的一声响。

    这是文玄舟教他如何铸造“房间”时说的话。

    为了让迟夜白在心里做出一个巨大的“房间”,文玄舟确实想了许多办法,比如二人关在排满书架的书房之中,让迟夜白蒙着眼睛不断行走,直至将书房的构造全都一一记在心里。

    这个事实存在的书房,便是迟夜白心中巨大无垠之“房间”的雏形。

    当他蒙着眼睛也能说出每一个书架的具体位置、每一本书的具体位置时,在目不能视的黑暗之中,他仿佛见到了一切实物。

    然后文玄舟命他坐在书房之中,将自己“看见”的那个房间,延伸直两倍、三倍、十倍……

    不断延伸的书房中,存在着大量重复的书籍。迟夜白虽然年纪小,但十分聪颖,他已经知道制作这个大房间和无数书架的意义。

    果然,接下来文玄舟便开始教他把所有自己看过的、听过的、存在于记忆之中的东西放置在“书架”之上的方法。

    “世事人情,一一从丝结。”文玄舟牵着他的手,口吻异常温柔。他手里有一团细棉线,丝线纠缠不清,他要迟夜白把它们都解开,再打上九十九个结。每一个结都要有意义,并且迟夜白还要学会在每一个结之下臆想出新的结的方法。

    和制造“房间”与书架相比,这一个练习更加艰深。

    迟夜白花了近十日,才终于能顺利分清和说出环绕于身边的数千个“结”的意义。

    “第六十三个结,是司马凤。”他结结巴巴地说,“这个结下,还有七十二个结。他们是司马的爹娘,是阿四,还有司马的那匹马……”

    “还有马?……那匹马是下面的第几个结?”文玄舟问。

    “第三十个。”迟夜白立刻道,“在马儿的结下面,又有十七个结,是马槽、马鞍、马草这些……马鞍这个结,与司马的爹爹有关系,它们可以连在一起……”

    迟夜白嫌自己说得不够,还要站起来比划。他那时全身心地信任文玄舟。在一片黑暗之中,身旁的数千个“结”仿佛数千颗星辰,围绕着他,包裹着他,保护着他,还指引他,一步步地归纳与概括,直到将所有的事情,全都用最原始的九十九个结清楚地归类。

    这九十九个“结”,便是迟夜白“房间中”的九十九个书架。

    随着他年岁渐长,那“房间”也越来越大,“书架”越来越多。但只要循着丝线与结的痕迹,他总能理清楚脉络,并立刻将它们分别放置在不同的“书架”之上。混乱的记忆终于得以整理,他学会这个方法的时候,内心对文玄舟充满了无限感激。

    “结”可以是人,也可以是关键事件。而在整理这些记忆的时候,迟夜白自己也发现,世上的事情着实充满了巧合与不确定,但每一个巧合与不确定,又总是以无数的既定事实来完成的。司马凤养的第一匹马死了,他哭了很久。如果他当时不哭这么久,也就不会在马儿的尸体下发现草药的碎片,最后发现马草里混入了带毒的植物。这些带毒的植物是马夫无意放入马草之中的,因为这些草药对人无害,而他的妻子被蛇咬了,正要用这些草药来医治。马夫照顾妻儿,疲累不堪,没有认真归置好草药。而那条蛇又正是司马凤在外面抓回来,要养着来玩的。

    或是巧合,或者不是巧合。世情种种,杂糅混乱,但隐约又有迹可循。

    迟夜白明白了文玄舟这句话的意思。

    文玄舟无法掌握他们的每一步行动——他思考的是每一步行动的可能性。

    把宋悲言留在清平屿上,这是一个“结”。而这个结之下,有着数个可能性,这是从它衍生出的“结”。

    十方城事件也是一个“结”,事件解决之后,司马凤和迟夜白可能回家,可能去杰子楼,可能留在少意盟……这又是数个从十方城衍生出的“结”。

    文玄舟有能力理清楚这些尚未发生的可能,因而始终紧紧跟随着他们,甚至总是领先一步。

    “这个寨子你也早就知道了。”迟夜白连退了两步,文玄舟已走得更近。迟夜白紧紧抓着手中的剑,语气有些不稳“这寨子这么奇怪……都是人骨和血,还有你脚下的那根绳子……这是用来祭祀的地方吗?”

    “对,一种残忍但有趣的祭祀方法。”文玄舟停了下来,照着底下笑道,“乌厄教的人认为,只有剥去皮肉、清除骨血,经受风雨清洗,人才能解脱此生的罪孽。他们的……长老或者称为领袖,就是那几个人,各个都是杀人拆骨的好手。”

    他顿了一顿,带着笑意往下说“他们都是神鹰营的教头,是我的先生。”

    雨仍旧淅淅沥沥落下来。文玄舟已经站在了绳索边上。这是方才迟夜白站立的位置。他饶有兴致地低头看着下方“你都看过了,觉得有意思么?”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迟夜白突然问,“这也是你猜测出来的么?”

    文玄舟皱了皱眉头“许久不见,你的话似乎比小时候要多了。这不是我猜测出来的,今晚的偶遇,着实只是一个巧合。我许久没回来过这儿,想过来看看,看看我当年刻下来的东西,但巧得很,竟然看到了你们。”

    “你刻了什么?”迟夜白又问,“就是这墙上的字吗?”

    文玄舟有些惊喜“你已经看到啦?太好了,我还日夜想着,要如何把你带到这儿,这真是个不小的难题。”

    “你为什么要刻这些东西?”他话音刚落,迟夜白又问,“这些混乱的字词……有意义吗?”

    文玄舟笑了“自然有意义,我可以与你详细说说,不过……”

    他转过蜡烛照着迟夜白,正要继续说话,却惊讶地发现迟夜白闭着眼睛。

    文玄舟在这一刻,心里突然窜过一丝不祥的感觉。他立刻闭上了嘴巴,但自己的声音仍在骨头寨里回荡着。

    随即下一刻,他听到了手上持着的烛台上方,出现了一根闪亮的丝线。

    是雨水。是从顶上落下来的,几乎连成了一条丝线的雨水。

    文玄舟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走到这个位置像是巧合,却并不是巧合。

    迟夜白在和他对话的时候,一直在往后退。而为了接近他,自己则在他后退的时候,持续往前走。走到此处,迟夜白恰好问他寨子的作用,又恰好提起了“绳子”,文玄舟便停了下来,以烛光照亮下层的绳索。

    这是迟夜白方才站立的地方。所以他知道,在这个位置上,有一个漏雨的口子。雨水会落下来,一定会落下来。而为了让文玄舟不至于注意到这滴沉重的雨水,迟夜白一直在跟他提问题,不断地分散他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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