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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上青云 第7节

作者:岳黄昏 字数:10491 更新:2021-12-30 05:21:10

    正当林居安要放弃时,他好像听到了战马的嘶鸣声。他凝神细听,确定这声音不是来自战场上。林居安顺着声响传来的方向跑去,过了两个营帐,果然发现了马厩。马厩里只剩下两匹马,一匹牡马受惊后在撕咬另一匹煽马,刚才的声响应该就是这匹煽马发出的。

    既然马厩在这里,那么粮草大营应当就在附近了。林居安仔细找了一圈,终于在马厩的斜后方发现了放粮草的营帐。这几个营帐与其他营帐看来并无区别,若是外人来了肯定找不到它们的位置。林居安举着火把,将所有粮草都给点着了。待火势起来,他便跑回马厩,解开那两匹马。林居安跨上那匹煽马,将火把扔向牡马,满意的看到受惊的牡马四处狂奔后,便拍马往两军交战中心奔驰而去。

    林居安边跑边大喊道“粮草失火了!快来救火啊!”

    南军此时终于发现了东南天空冲天的花光。一部分步兵开始从战场上撤下来去救火,而林居安如一艘上水船一般,独自逆着人流冲向北方惨烈的战场。可是返回的士兵过多,堵住了林居安的去路,让他有点后悔自己刚才的呼喊了。

    林居安左冲右突,终于来到了骑兵的战场,但他并没有着急冲进去。林居安在嵘王骑兵营里并没有认识的人,如果贸然冲过去,必定当场就会被乱刀砍死。该如何说服嵘王骑兵相信他呢?想来想去也只有立个投名状比较可行,当然这也不过是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了。

    林居安看准一个统帅模样的嵘王骑兵,便拍马朝着他挤过去。南军骑兵看他如此勇猛,纷纷避让,倒是正合了他的意。林居安刚跑到那人面前,还没来得及说句话,就看着他挥剑朝自己砍来。林居安连忙横过刚才捡来的□□,将那一剑挡了回去。他刚想告诉那人自己是嵘王的人,然后再砍一个南军给他看。林居安一抬头,借着月光看清了这人的脸,竟是沈亭。这简直是意外之喜!可惜沈亭没有认出是他,接着又捅出了第二剑。林居安一个闪身,提枪压下沈亭挥空的剑,大声道“沈大哥,是我!林居安!”

    沈亭看见是他,这才住手。他脸上写满了震惊,冲林居安喊道“你不要命啦,来这里干什么!”林居安也顾不上回答。他打马来到沈亭身边,与他一同对抗蜂拥而至的南军。

    周遭的南军终于发现了这个“叛徒”,此时也不理嵘王骑兵了,兵刃都开始往林居安身上招呼。林居安未穿盔甲,虽有□□将自己与敌人隔开了一定距离,可双拳难敌四手,身上还是挂了不少彩。沈亭虽有心要帮他,可他自己都自顾不暇,更无法顾及林居安了。

    南军被打退了一波,立刻又涌上来另一波。黑压压的人头如蝗虫一般逼近,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嵘王骑兵虽是勇猛,却也渐渐显现出力竭之态。林居安没有铠甲防护,情况更是严峻。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把这条命搭在这里时,燕荡城上空突然升起了一道焰火。沈亭见状大喜道“成了!撤——”嵘王骑兵听到命令后也不恋战,立刻调转马头朝燕荡城奔去。正华门此时早已打开,训练有素的骑兵鱼贯而入。沈亭和林居安殿后,他们刚一入城,大门就在他们身后关上了,将心有不甘的南军挡在了城外。

    林居安进了燕荡城才终于松了一口气。他还没来及庆幸自己死里逃生,却忽然有些惴惴不安起来。林居安“吁”的一声,与沈亭一同停住了马。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城墙,又扫了一眼长街两旁的房屋。

    他当初就是从这里离开的,本以为那时的再见便是永别。可不到一年,他又回来了。这种久别重逢的感觉当真是太好了。他很庆幸自己做出了这个决定,否则就算将来他有机会故地重游,也再无法见到故人了吧。

    沈亭命令属下带兵回大营休整,统计伤亡情况后上报给他。他将一应事务安排妥当后,转身看着沉默不语的林居安道“怎么?这时候才想起害怕来了?你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好好的归阳关不呆,跑来这里做什么?”

    林居安道“我好歹也是嵘王府的人,怎么能不来?”

    沈亭瞥了他一眼道“你算什么嵘王府的人!行了,看你这浑身是血的样子,先随我去找军医包扎一下伤口吧。”

    林居安推辞道“我的伤就是看着吓人,其实一点都不要紧。”他还有事情没做,不能就这么走了。

    沈亭摆出一副“你看我像傻子吗”的表情,对着林居安道“再不包扎,你的血都要留光了!”说完,也顾不林居安的挣扎,抓着他的马缰绳就要朝前走。

    “正均,你旁边是谁?”熟悉的声音时隔近一年再次传来,林居安竟有些不敢回头,所谓近乡情更怯大抵便是如此吧。

    沈亭这次依然没有理会林居安的想法。他拉着林居安的马回过头来,笑着说道“是世子你肯定想不到的人!”

    林居安微低着头,好一会儿才敢抬起头来。他见世子先是疑惑地盯着他瞧了一阵,然后突然变了脸色,整个人都僵硬起来。林居安赶忙翻身下马。可或许是他流血过多,又或许是他见到世子太过欢喜,又或许二者兼而有之。总之,林居安没有如他想象一般动作利落地跳下马来,而是眼前一黑,身子一歪,竟直挺挺地栽了下来。

    在完全坠入黑暗的那一刻,林居安看到世子僵硬的脸上突然浮现出惶急的神色。他无奈地想道,自己明明是想来帮忙的,怎么就变成添乱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在看么,来唠唠呗~

    ☆、第十四章

    事实证明,林居安果然是因为心绪起伏过大才很没出息的晕了过去。他身上的伤只是皮外伤,并没有伤筋动骨,所以身体恢复的很快。他只躺了一天,便能裹着麻布,健步如飞了。

    林居安身体恢复快的好处之一就是成功赶上了庆功宴。说起来这庆功宴其实主要还是因为他才办的。

    围困燕荡城的南军共计七万人,而城内守军只有两万,若强行突围也是可以的。然而,燕荡城作为嵘王的起家之地,是万万弃不得的。嵘王若是弃守燕荡,就等弃了这整个天下。所以他只有华山一条路可走,那便是击退围困的南军。然而要破敌就要有士兵,城里的这点儿人马肯定不够,那便只能去“借”兵了。而兵马的主人便是王爷的亲家、郑伯泰的长子、镇远将军郑北安。郑北安负责镇守大显东北边境。开国之初,此地也是阢真人盘踞之处,不过由于嵘王和郑北安太过勇猛,阢真人节节败退,最终被逼到了荒凉的西北大漠。阢真人跑了,郑将军手里的两万精兵就暂时闲了下来。而此时他们正被无路可走的嵘王给盯上了。所以那日嵘王星夜派兵进攻南军并非是为了偷袭,而是为了拖住燕荡城正门的南军主力,来掩护自己和亲随能顺利东面的武庭门出逃。

    本来这事也不值得开个庆功宴,毕竟这兵能不能”借“来还得另说。但林居安火烧南军粮草大营可就值得了。嵘王此去少说也要有半个月才能回来,若是不顺利也可能就回不来了。就算往好处想,世子至少也要撑十五天才行。由于林居安将南军的粮草一把火烧了个干净,朝廷就要从周边重新调集粮草。可北方这几个省远不如南方富庶,在此处征调粮草必定不是容易之事,怎么也要花个十来天的时间。而粮草未能全部到达之前,南军必定不会大举攻城,这样世子就有很大可能坚持到王爷回来了。

    林居安没想到自己当时的一个闪念,竟然发挥了如此大的作用,他也算是立了大功了。也许是看在林居安这“投名状”立的太有诚意的份儿上,他在宴席上的座次竟然安排在了沈亭的下手,要知道对席上其他的将领来说,自己完全就是个来路不明的毛头小子而已。不过“英雄不问出处”大概就是本朝武将和文官不同的地方。文官讲究论资排辈,坐下前先要说师从何人,再比比科举名次,最后还要看看官衔大小,也当真不怕麻烦。而武将则不同了。圣祖高皇帝当年是凭着一干武将打来的天下,武人没那么多说道,就将就个论功行赏。谁战功卓越,谁就能服众,别的一概不论。所以林居安坐在沈亭边上,别人也都是服气的。

    世子此时端坐在上首,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严肃。林居安被世子这态度弄得有些心虚,总想找个机会认个错,虽然他也不觉得自己哪错了。可是世子连着两日看都不看他一眼,任他憋了一肚子的话,也只能做个没嘴儿的葫芦。

    世子的右手边分别坐着卢将军,田将军和丁副将。卢将军林居安是见过的,但卢将军似乎不记得他了。不过这也正常,哪个大人物会花心思记住一个小太监呢?田将军和丁副将他倒瞧着面生的很。他们俩也许也来过王府议事,不过当时自己这个小太监也是不可能花心思去记那么多大人物的。如此看来大人物和小人物起码在这一点上还是平等的。这么想着,林居安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有了那么点儿思辨的智慧。

    田将军看着和卢将军差不多年纪,不过脾性就大不一样了。卢将军沉稳内敛,不开口时自有一番威严在。而田将军性格颇为爽朗,言行直率,不拘小节。这两位想来都是常年跟在王爷身边的。另一位丁副将比他们年轻许多,大概也就三十出头。他面目清秀,看着不似武将,倒像个文弱书生。不过这位书生一开口就吓了林居安一跳。

    “这位林小兄弟有胆有谋,竟能在混战之中找到南军的粮草大营,着实令人佩服!来,我丁不忘敬你一杯!”这位丁副将说话声如洪钟,全无一丝文弱之气,实在跟他的相貌不搭得很。林居安偏头看了沈亭一眼,沈亭给了他一个习惯就好的淡定眼神。从这一屋子人的表情来看,应该就只有自己不习惯了吧。

    丁不忘端着酒杯站了起来。林居安虽没喝过酒,但也不想扫了大家兴头。于是他嘴里一边说着“不敢当,不敢当”,一边举杯与丁不忘一饮而尽。这酒没有林居安想象中的难喝,相反最初的辛辣过去后,舌尖上似乎还残留了一丝甘甜。他人生过了快二十年才终于发现,酒还算是个好东西。下次若有机会,自己定要尝一尝俞亮钟爱的玉满堂和世子那晚饮的屠苏酒。

    有了这么一个好的开场,几人很快也都热络起来。大家相互敬酒,当然也少不得互相吹嘘一番。你称我少年英雄,我敬你老骥伏枥,将这造反的前景描绘的无限美好。若是一年前的林居安,在这种场合定是要露怯的。多亏了军营一年的历练,他不仅长了本领,连与人应酬的功夫都大有精进。

    酒过三巡,大家也都喝的差不多了。林居安发现自己还挺能喝,几番推杯换盏下来,不但意识清醒,脸都没有红一下。其余几人虽然脸上略有薄红,但也都清醒得很。大家自有分寸,谁也不想喝多误事。不过世子脸色还如刚开始一般,就只是因为没人敢劝他酒罢了。否则以他的酒量,怕是早已眼花耳热了。

    酒宴散场,大家纷纷起身告辞。卢将军和沈亭等一干人去了北大营,而林居安则随世子回了启秀园。

    没错,虽然世子这两日视他如无物,但林居安自进城以来确实是住在启秀园的西配房中的。那间屋子是林居安短暂的世子近侍生涯的见证,里面陈设一如他当时离开那般。自己在那里,也不知新的近侍太监住到了哪里?

    听沈亭说,自己那晚晕过去后,为了方便救治,世子便派人将他带回了较近的嵘王府。不过林居安在这里住的着实有些憋屈。他在王府的一干奴仆之中可算的上是熟面孔,虽不知那些小太监们是怎么猜测自己没有随世子一道回来这件事,但十有八九是认为自己已经死了。林居安怕自己突然“诈尸”不好解释,于是只能整日闭门不出,平日里的饭食也都是由一个面生的小太监给送进来。

    林居安说到底性子还是有些跳脱的,虽然八年艰苦的伪装快磨光了他的棱角,又给他强加了几分深沉,但一年恣意的军旅生活还是让他心底的那点儿死灰再次闪出了点点火星儿。林居安养伤的时候也不觉得憋闷,可伤好了人就呆不住了。他有心想跟世子请求去北大营,可惜连日来他连世子的影子都见不着,更别提开口了。这次庆功宴,还是他跟世子的第二次照面。今日林居安打定主意说什么都要让世子同意他搬出去,否则自己跟养在深闺大院的姑娘有什么分别。

    “世子,请留步。”眼看着世子又要扔下他回房,林居安终于斟酌着开了口,“属下请求去北大营,请世子恩准。”

    世子背对着他,也不回头。清冷的月光洒在他月白色的长袍上,显得整个人都有些缥缈起来。一年未见世子似乎清减了许多。林居安这一年在边关历练,个子高了,人虽然比之前壮了不少,但也绝对称不上多么健硕。而此时的世子看着竟比他还要单薄些。这一年他到底经历了些什么,造反果真如此消耗心神么?林居安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谁攥了一把,呼吸中都带了那么点儿疼。

    “你这回还是不怕死么?”世子没有理会他的请求,而是问了一句似乎完全不相干的话。

    林居安想到了在总兵府世子也曾这么问过他。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属下怕死。但若是能为世子而死,属下便不怕!”

    世子笑了一声,不置可否。不过还好世子这次没有斥他说的是假话。

    “属下不是那脆弱易折的花儿,无需谁养在家里呵着护着。属下在归阳历练了一年,也曾上阵杀敌负伤流血,骨头结实得很。属下虽不能像世子那样指挥得千军万马,但也有能力保护自己想保护之人。前路艰险,我只愿随他血战沙场,共退强敌!”林居安觉得自己的酒劲儿来的好像有点儿晚,明明那么不当讲的话就这样顺着迟到的醉意一齐涌到了嘴边。

    “明日一早你便去北大营找沈亭报道吧!”世子扔下一句话便进了卧房,也不知有没有把他的醉话当真。

    作者有话要说  林居安终于an了一回!

    ☆、第十五章

    虽说是战时,可燕荡城的老百姓们却没有一点儿“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自觉。王府附近的这条长街依然如往日一般热闹,摆摊的商贩也没有因城外围困的南军而降低他们叫卖吆喝的嗓门儿。

    林居安来到一家包子摊前,刚扯了板凳坐下,一个身穿褐色粗布麻衣的老伯乐便呵呵地走上前来对着他道“小伙子,吃点儿什么呀?我这儿有包子,馄饨,豆腐脑儿。”

    “老伯,给我来一碗馄饨,两屉包子。”这是他第一次出王府就想做的事,没先到在这种兵荒马乱的情况下实现了。

    “好嘞!”那老伯高声应了是,没一会儿就给他端来了两屉热气腾腾的包子。

    林居安拿过旁边的小碟儿倒了点醋,夹起包子往碟儿里蘸了一蘸,便放进嘴里咬了一大口。这下差点没给他的舌头烫出泡来!林居安一时找不着凉水,只能端起碟子,把里面的醋一股脑儿全都倒进了嘴里。虽说酸的他牙都倒了,但好歹舌头没那么疼了。

    老伯此时正端了馄饨过来,看见林居安被烫的嘶嘶直吸气,便笑了起来“小伙子呦,哪有人把刚出锅的热包子就往嘴里放的。你就是再饿,也得等它晾一会儿啊。”

    林居安不好意思的冲老伯笑了一下道“好久不吃了,着实想念的紧。”

    “听这话,小伙子你这是才回燕荡城啊?”那老伯见此时也没有客人,便坐在林居安对面,与他攀谈了起来。

    林居安不好实说,便只是说自己出了趟远门,半个月前刚回来。

    “那你的运气可真是不好哩。你要是晚回来几天就不用被困在城里啦。”那老伯一脸可惜的样子。

    “老伯您也是没来的急逃出去么?”林居安虽是这么问,但看这老人家该干嘛干嘛的镇定样儿,估计人家也没想着要逃。

    老伯道“哎,逃什么呀。我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儿,就是当年阢真人还在的时候,我们都没走,现在就更不想动了。”

    林居安道“那您不怕南军攻破了城门?”

    老伯道“怕是肯定怕的,不过日子还得照常过不是。”接着他颇有点炫耀的对林居安道“不过我儿子是嵘王麾下的骑兵呢,勇猛的很,南军想打进来先得问问他干不干呐!再说嵘王都能打得阢真人满地找牙,南军在他手下能讨得了好儿去?”

    林居安还要再说什么,但老伯见到有客人来,便上前招呼去了。说了这一会子,他的包子和馄饨都快凉了,林居安赶忙吃了起来。

    照方才老伯的话来看,他在回来的途中听到关于“南军来的太快,城里的人都没来得及逃出去”的说法多半是别有用心。至少在林居安看来,城里的大部分人都没想着要走。北方人向来乡土情结较重,一般不愿意背井离乡。但更重要的是,燕荡城里的百姓近乎盲目的相信着英明神武的嵘王能保护他们的家乡免遭涂炭。

    嵘王殿下,可莫要辜负这些人的信任啊。思及此处,“辜负”这两个字突然让林居安心里一震。

    昨夜世子走后,林居安并没有回自己的西配房。他出了启秀园,顺着甬路来到了晓越轩附近。刚才他回来的时候果然没有看错。天色已晚,笼罩在月色下的晓越轩却漆黑一片,并无半点烛火。是世子妃搬离了晓越轩还是……林居安此时不敢再想下去了。到底怎么回事,明日找沈亭一问便知。

    他正欲往回走,却看着有人提着灯笼朝他走来。林居安不想多事,便转身加快了脚步,而身后的人却偏要跟着他似得,竟然小跑了起来。林居安着实猜不透这人到底想干什么,若以为他是贼,大声喊叫便是,可若不是,为何还要死死地跟着他。

    林居安突然停住脚步,转过身来,结果正看见张勇站在他一丈外的地方,脸色苍白的盯着他,活脱脱像见了鬼一般。林居安苦笑了一声,自己现在可不正是“鬼”么。

    “王平,是你吗?”张勇举着灯笼,战战兢兢地问道。

    林居安道“是。我是人不是鬼,你过来吧?”

    张勇小心翼翼的走到他面前,抬手掐了他一把。他的手没有抓空,而林居安脸上明显吃痛的表情也终于让张勇放了心。

    “你怎么没死?不是,你怎么活着?也不是,你……”张勇语无伦次的质问林居安。知道对面是人,他的胆子就大了许多。

    林居安的经历较常人看来太过匪夷所思,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楚,再说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于是他将张勇带回了自己的屋子。

    林居安将整个事情大致讲了一遍后,张勇已经震惊到说不出话来了。林居安很能理解他,若是换了自己,定跟张勇现在的表情一模一样。

    过了许久,张勇才道“你这是欺君,可是要杀头的!”不过,说完他自己都笑了“瞧我都被你弄蒙了。王爷都反了,咱们将来都是要杀头的,谁还在乎你是不是欺君呢。”

    林居安摇头笑道“你这张乌鸦嘴从来都没变过。你怎么不想想嵘王若是成事,你不就是大内太监了!”

    张勇道“这倒也是,可只有我也一个人也忒没意思。你知道吗,当初你没回来,大家都说你死了,我都伤心死了!你头七的时候,我还偷偷给你烧过纸呢!”说着,眼圈就红了。

    林居安此时心虚得很,也不敢取笑张勇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头七是哪一天的。张勇同他是患难之交,自己当初什么都没说就走了,虽是迫不得已,但却也让他白白为自己伤心了这么久,实在太过对不住他。可林居安不怎么会安慰人,只能故作轻松道“好了好了,别难过了。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见张勇还要继续数落他,林居安果断正色道“晓越轩是怎么回事?为何今日到了掌灯时分,园子里却是漆黑一片,世子妃近来休息的很早吗?”

    张勇脸上的委屈迅速化为了惋惜,他叹道“世子妃薨了,就在正月十八的晚上。”

    林居安心中不祥的猜测到底还是被证实了,那样一个巧兮盼兮的女子竟真的香消玉殒了。

    “年初世子被俘消息传来后,世子妃过于忧虑,突然就一病不起了。尽管府上请了全燕荡城最好的大夫前来诊治,可世子妃的病还是一天重似一天,到后来竟然水米也难进了。直到正月十八,世子终于平安回来了,世子妃忽然有了精神,病也像是要好似得。世子妃好几天没吃东西了,那晚却高兴的吃了两碗粥呢。可谁能想到半夜里世子妃突然就不行了,请的大夫还没赶到,人就凉了。听大夫说世子妃早已病入膏肓,那半日的好转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可惜世子妃这么好的一个人,年纪轻轻就没了。听说世子妃死后,世子一连半个月,每晚都要去晓越轩坐上一会儿。世子妃活着的时候看不出来,不过人没了才发现世子对世子妃当真是情深义重啊。”张勇越说越觉得悲凉,到最后只余下一声长叹。

    从世子自归阳赶回王府的匆忙,到沈亭在总兵府门前的欲言又止,再联想到世子近日的消瘦,这一切都有了答案。世子妃死了,她本不是那场阴谋算计的对象,却阴差阳错地为此赔上了性命。林居安还记得大年夜宴上这个娇羞的女子曾满怀爱恋的凝望着世子,只期盼他能回应自己的深情。明明受了委屈却还强忍眼泪,只为世子的一句“执手白头”便欢喜的忘却了先前所有的烦恼。这一幕幕鲜活的场景一如昨日再现,可伊人却早已魂归离恨天。

    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时候,可曾想到还有一位痴情的女子被裹挟在这桩阴暗的政治权谋当中。不过想到了又如何,他们在乎吗?人命在他们眼中轻贱的如同蝼蚁一般,不论你是旌阳城内的平民百姓,还是这大显王朝的世家贵胄,说到底其实连被摆到台面上讨价还价的资格都没有。

    世子每晚到晓越轩枯坐的时候,在想些什么呢?是后悔没有趁世子妃在世的时候对她好一些,还是后悔没有对她更差一些,好叫她绝了那份儿念想也能保全了的性命?

    林居安不是世子也不是世子妃,他不知道那二人曾经企盼过些什么,又后悔过些什么。他只是他自己。人生太短,遗憾太多,不经意的分别或许再见时便是天人永诀。一榻一身卧,一生一梦里。如果不趁着年华还在去抓住些什么,那到头来便真是辜负了自己。

    林居安终于将最后一口包子咽下,他把铜板放到桌上,与老伯招呼了一声,便大步朝着北大营的方向走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年老一年,一日没一日,

    一秋又一秋,一辈催一辈。

    一聚一离别,一喜一伤悲。

    一榻一身卧,一生一梦里。

    寻一伙相识,他一会咱一会;

    都一般相知,吹一回唱一回。

    《雁儿落带过得胜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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