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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城花时 第16节

作者:巫羽 字数:19245 更新:2021-12-30 05:20:17

    男孩这才站起身,走到刘母跟前行拜礼,刘母端详他,是位清秀白皙的孩子,温语“起来吧。”男孩这才仿佛卸下重任,又走到刘弘跟前,要行拜礼,被刘弘搀住,刘弘说“弟弟无需行此大礼”,男孩抬眼看着刘弘,显得不安。

    只是一个照面,刘弘看得出来,这位同父异母的弟弟文静、腼腆。

    这倒也好,难得一家团聚,他实在不愿有至亲因为嫉恨他,而给他和母亲惹麻烦。

    刘父见得这情景,相当满意,招呼宾客畅饮。

    酒宴后,刘弘被刘父留下,陪着刘父在空寂的院中行走。刘父跟刘弘讲述当年离开他们母子的事。年轻时与妻儿分离的无奈,及这些年的握有兵权后,心中的野心。刘弘倾听话少,刘父拍拍他肩膀,笑语“就连寡言也像为父,这亲生的错不了”,刘弘望着漫天星光说“阿父,孩儿愿效犬马之劳。”

    “能不效劳吗,这可是家业。阿弘矫健英武,不如明日,就授你个将军。”

    刘父这多半是说笑,刘弘也才十六岁,部下可不服。

    “臣还是从士卒当起,得战功后,再提拔不迟。”

    刘弘虽然觉得这就要上战场,可有些匆促,不过他乐意瞧瞧军旅的生活。

    “吾儿有志气”

    “阿弘,为父早安排好,给你请位先生,有武也要有文,你尚年少,先习韬略。”

    “好”

    刘弘应诺,显然很高兴。

    他接触过文化人,也粗识文字,可不是一个大老粗。往年因贫困,渴望读书而不能,现下也有个先生了。

    这一日,匆匆度过,刘弘卧榻,躺在厚实的大榻上,闻着燎香的气息,他沉沉睡去。梦中,他在红叶林里,见到庄扬,庄扬模样依旧,笑语“阿弘,你回来了。”

    大风起,红叶纷飞,刘弘拨去飘落于皮甲的落叶,他身后的红披风猎猎鼓动。

    隔日,刘弘到刘母寝居,侍女告知蔡氏在主母屋内。刘弘避到一旁,待蔡氏和侍女们离去,刘弘这才进屋。

    昨夜刘父在刘母屋内就寝,刘弘过来时,就听院中的侍从窃语,他这也才知仆从遍地,可没多少隐私。

    “阿弘,过来。”

    刘母见刘弘前来,连忙招呼他。

    母子落座,话话家常,刘母笑语她闲得很,总觉得有事没做,往时这时候,早坐在织机前。

    “阿母,适才听仆人说蔡氏过来,她和阿母说了什么”

    刘弘颇为关心,那女子突然为母亲抢去主母位置,可是来顶撞他母亲。

    “孩子,男妾成群,阿母未来前,便知你父亲必是又娶。”

    刘母执住刘弘的手,言语殷切。

    “她是寻常人家的女子,益昌娶她时已说有妻儿。现今我们母子过来,她心中必是不服,也会有担虑。阿母无心和她争斗,相安无事便好。她那孩子,看着温良,你们即是兄弟,好好待他。”

    “阿母不必挂心。”

    刘弘对于突然有位弟弟谈不上不满,也谈不上开心,他有时看着庄扬和阿兰阿平他们亲和相处,也会羡慕。却不知这个弟弟肯不肯亲近他。

    “孩儿这身衣服一换,再把头发仔细束起,哪位大臣,敢说你是乡下来的种田汉。”

    刘母端详儿子,很是欣悦。

    刘弘难得嘴甜说“阿母也像位夫人。”

    刘母叹息说阿母老了,分明也很高兴。

    母子坐在一起闲谈,正交谈间,先前的使者又前来,告知刘弘主君请的先生已到来。

    刘弘跟随使者离开,来到一处空寂的居室,一位青衣儒生已等候在里边。儒生回头,见到刘弘吃着一惊,说道“只听说要教位田农,不想竟是这般的公子呀”刘弘觉得这人怎么活下来的,说话如此直率。

    使者介绍“公子,这是霍先生。”

    刘弘行拜礼“刘弘拜见先生。”

    霍生欢喜将刘弘搀起,笑语“免礼,坐下吧。”

    霍生二十七八的样貌,长得算周正,就是沾沾自喜,颇为自大。要是换其他的公子,恐怕不买他的账,刘弘知人不可貌相,先以礼相待。

    “公子微时于临邛种田,可晓得书写”

    能不提种田这茬嘛。

    “粗晓文字,懂些山田水月。”

    刘弘老实回答,虚心求学。

    “实属不易,蜀地连年战乱,民生艰难啊。”

    霍生似乎很清楚蜀地的情况。

    “公子凤表龙姿,日后必是大材。而今我授你兵法,万不可像武夫那般轻蔑兵书,专凭蛮力。”

    “凭武力以一敌百,凭这里,可以一敌万。”

    霍生指着自己的脑袋,他头发不多,额头光亮。

    刘弘想,这位霍生何以知道自己有武力,后来也才知他是梁虞的友人。

    霍生的教法很特别,他带刘弘去兵营,先让他熟悉军队的编制和武官职务,让刘弘与士兵们厮混在一起。

    数日后,才让刘弘回到书案前,开始讲解兵书,并教刘弘识字。

    霍生教授时,废寝忘食,刘母怕刘弘饿着,每每亲自来送饭。都是佳肴,不忘带霍生一份。

    霍生名叫霍与期,家中贫困,好读书,辟举为大司马幕僚,人虽狂傲,但有真才实学,常在军中商议军事。

    刘父让他教刘弘兵法,也一并将刘弘带入行伍中。

    作者有话要说  庄扬我们下章见。

    第49章 商与官

    庄家祖宅,富丽堂皇, 远胜竹里的木屋。正因建得奢华, 在十多年前庄父被杀, 宅子便被蔡咸霸占。蔡家人并不爱惜这栋别人家的宅院,许多屋舍失修,放任朽败, 原本种满花卉的庭院,长满杂草,树木枯死。

    待庄扬前来锦官城后, 庄秉清闲不得, 他与城中贾人合伙做生意,在商肆中经营蜀锦。往年, 庄秉不敢涉及锦官城, 怕遭蔡咸迫害,而今正是他大展身手的时候。锦官城有西南最大的商肆,商品琳琅, 店铺栉比, 此地出售的蜀锦、蜀布、蜀刀、漆器名冠天下。

    庄家在竹里时的仆从, 只有阿易跟随至锦官城。初来时,由林嫱与庄母烧饭, 后雇得一位做饭的妇人及其挑水、看院的丈夫,夫唤长宜,妇唤阿圆。

    初来锦官城,庄扬见到遭受破坏的祖宅, 请来木工修补门窗,请来土师修葺屋墙。他自己则在院中和阿易忙碌,庄平和庄兰也一起帮忙。

    将庭院的杂草除去,枯树挖掘,院中光秃秃。阿易说“二郎,这院子要扬沙,不如给它铺起来”,庄扬笑语“不必,阿易,你去驾车,与我前往西市买花。”

    阿易将马车驾出,庄扬把庄平一并唤上,庄兰说“兄长偏心”,庄扬摸摸庄兰头,安抚“西市混乱,下遭出门再带你。”

    进入集市中,庄平坐在车上,好奇打量熙攘的行人,他在竹里住习惯了,还不大适应锦官城的热闹。

    “兄长,那些人是奴婢吗”

    庄平留意到一处平台上,站了不少受到束缚的男女,衣着褴褛,台下还有卖牛马的商贩,和一些评头论足的行人。

    “是,那是奴市。”

    庄扬不忍多看,觉得将人和牲畜一并出售,实在荒谬。

    庄平觉得这些人很可怜,往时在竹里,他也曾接触过自卖为奴的人。而此时,眼前这些男女,无论他们本是奴籍,为主人家所卖;还是本为庶人,自愿被卖。

    在竹里,庄家没有蓄奴,仆人都是庶人。买位奴人,价钱不少,何况,庄扬觉得将人当牛马般买卖,太过残忍。

    马车未在奴市停留多久,匆匆前往卖花的地方。西市商品,琳琅满目,无所不有,卖花的商肆,也有卖树,也有卖珍兽野禽。

    庄平一下车,便被一只孔雀吸引了目光,这是只绿孔雀,羽毛鲜美,张开如屏。

    庄扬购得树种花卉,和商贩谈好价,付了钱,庄平还仍蹲在地上看孔雀。

    “兄长,刚刚有只白色的孔雀,往竹笼里头去了。”

    “阿平,你可是想买”

    庄平赶紧摇头说“兄长,我看看便好,这是珍禽,需仔细照顾。”

    家中有头蛋饼就足够了,蛋饼好养活,而且不用花钱买。

    庄扬知庄平喜欢,然而庄平知晓玩物丧志的道理,他性子老气横秋,懂得自我约束。

    玩物尚志的庄扬,心满意足,载着半车的花花草草回家。

    鸢尾花、山茶、玉兰、芙蓉花,装点院中,并将院中干涸淤泥的水池掘泥,灌水,种植荷花,再沿着石子小道,于两侧种植竹子、棕树,石榴等。

    庄扬带着家人亲力亲为,他对年幼时家中的庭院记忆深刻,他想恢复那时繁华的样貌。

    隔日,庄兰和小侄子在院中玩耍,林嫱、庄扬端来糕点,饮品,庄母和阿平坐在水池边的亭子上欣喜交谈。

    暮春的风吹拂他们的脸庞,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意。

    午后,庄秉从商肆回来,见得大变模样的院子,他知是庄扬所为。他沿着笑语声,来到曲径尽头的亭子,一家子都坐在上头。他的儿子圆儿自己跑下石阶,挥舞着肥嘟嘟的小手朝他奔去,欢喜喊着“阿父,阿父”

    庄秉将孩子抱起,朝家人走去。

    从竹里返回锦官城的选择,无意是正确的,这是他们的祖宅,庄家的每个孩子都在这宅院里出生,也将继续在这里生活。

    前来锦官城不久,庄扬就去拜见周景。周景居住在魏将军的大宅,那不是寻常人能进入的地方。

    周景和魏太尉之孙魏嘉是自幼便相识的友人,两人年岁相仿,幼年时曾一起读书,只是魏嘉不爱读书,喜欢舞刀弄枪,而周景文静的像个女孩子,终日以书为伴。

    庄扬来到魏将军家求见周景,魏家仆人接待,并不知晓这人是何来头,往年没见过。好在庄扬人物温雅,俊美,魏家仆人不敢怠慢,连忙通报主人。

    魏将军这日和周景在谈兵,魏嘉擅长打仗,而周景喜欢讨论兵法,两人算是有着共同的爱好。庄扬由仆人引进,魏嘉、周景见他到来,上前迎接。三人入座,周景问庄扬几时来锦官城,庄扬把如何前来之事诉说。

    “前日,子慕还在与我谈,你几时会到来,不想今日就见着你。”

    魏嘉知晓庄扬是周景的得意门生,师徒两人性情颇类似,还都是美人。

    “我来锦官城有三日,今日得空过来拜访,匆忙未有名刺名片,本想会被仆人拦在外头呢。”

    庄扬笑语,他确实来得突然,先前也没有告知周景,魏家是官宦人家,他不过是一介平民。

    “就你这仪貌,谁敢拦你,想当年子慕衣衫褴褛,连夜赶来找我,家中奴仆也不曾拦。”

    倒不是魏家仆人颜控,而是锦官城这几年浮沉中,达官子弟也可能沦落为庶民,而他们家主人,为人讲义气,重感情,他们不敢随便拦阻。

    “怎提起这事。”

    周景似乎不大乐意。

    “子慕,我就是随口提提。”

    魏嘉深觉错口,虽然这是一段很值得回味的往事。

    “阿扬,拿回自家宅子了吗”

    蔡咸被下狱的事,便是他通知庄扬,他了解庄家的事,知道庄家宅子先前为蔡咸霸占。

    “先生,拿回了。先前,多亏先生告知蔡咸入狱之事。”

    “你我师徒,且有同仇,不必见外。”

    周景起身,领着庄扬到院中,魏嘉跟随。

    魏将军英武不凡,跟在周景身边,则像位周景的贴身侍从。庄扬见过几次魏嘉,都是在竹里,那时觉得他对周景殷勤,或许别有用心。今日在魏家一见,又觉往年的想法明显有误,这两人恐怕有着极其深挚的友情。

    周景和庄扬交谈的都是琐事,搬来锦官城家人如何安置,如何谋生,甚至庄平的学业也不忘提起。

    “郡中有郡学,阿平年纪正好入学,只是不知他学问如何”

    周景对庄平的印象是谨慎、胆怯,但聪明、好学。

    “只怕不行。”

    庄扬知晓郡学对所收学子,不只要求学问好,还得有良好的出身。

    “还以为庄家子弟都不肯效力朝廷。”

    魏嘉晓得庄家有过这样不幸的经历,对蜀王只怕多有怨言。

    “先父在世时,希望我们兄弟读书为官,商贾卑贱,难有出头之日。”

    也因此庄父买官,但是他终究只是个商人,和他同级的官员们,并不当他一回事。

    魏嘉朗笑“这事有何难,郡守正在征召有文才的人,你若有意出仕,让子慕书封推荐即可”。

    庄扬默然,他胸无大志,只想过清闲的日子。

    周景抬眼看向魏嘉,轻语“不可强求。”

    这师父不肯出仕蜀地,徒弟似乎也是如此,魏嘉这位蜀地的大将,也是心情复杂。

    庄扬本想请周景到庄家来住几天,但不知为何没有开口。周景在魏将军家住了许多日,就连自家在锦官城的宅院都没回去。虽然那宅院看着破败了,得修葺一番。

    自从拜访周景,庄扬便由周景领入锦官城的文人聚会中,往年在竹里孤零一人,到此时,才有几位文友,一起讨论诗赋与音律。

    锦官城文风极盛,人才辈出。

    庄扬仪貌出众,性情随和,受人喜爱。他的文章清亮别致,和时下流行的大气纵横的文风不同,他又不爱谈议国家之事,在一众才子中,才能不出众。唯有周景知晓,他这位门生远胜于这些夸夸其谈的人。

    夏时,庄扬在书房中书写,听得窗外鸟叫声,他抬头望窗外,见到一池盛开的荷花,他突然想念一个人。

    庄扬很少会去想刘弘,他觉得刘弘已经从他身边离去了,这种离去,就像生死隔绝般。多想无益,徒增烦恼。

    圆儿和庄平、庄兰在院中放风筝,他们的笑声一阵响起,又随风消逝无踪。家人在锦官城的生活已安定下来,易地而繁荣,就像院中盛开的花卉,葱翠的树木那般。

    庄秉的生意做得顺利,他再不必数月在外地奔波,每日都能回家陪妻儿。

    庄扬将书写的诗句拿起诗中写的是一份思念之情。这样的诗句,庄扬不会带到诗文聚会去,他将诗句收起,压在书卷下。

    家中之事,嫂子多少能帮衬,兄长又在家,庄扬觉得这个家,已不需要他日夜守护。所以,他是去协助兄长的蜀锦生意还是自己去开家邸舍抑或,不如就此出仕一位掾史文友,告知他郡中正需一位掌时节祭祀的小官,懂文辞,仪貌端正就行。这是份相当清闲的职务。

    第50章 虞督盗

    今日军中比武,霍与期见刘弘携带上弓箭, 他以为刘弘是要参与。

    “军中有一位原任职信朝的射声校尉, 能左右开弓, 且百发百中。官兵皆唤他许射声,只怕你不是他对手。”

    霍与期跟徒弟透风报信,他即为幕僚, 对军中的事无所不知。

    刘弘回“先生,我只是来旁观。”

    “公子射术过人,为何不参与”

    “我即是公子, 就不必去抢士卒的奖励, 比武在于选拔,我占一席位, 他们少一席位。”

    刘弘参与的话, 自然可以显露武艺,但是要显露武艺的方式有很多种。

    在竹里,刘弘接触过贫困的老兵, 他们有过人的技能, 却得不到赏识, 他懂卑微者的机会十分可贵。

    “不想公子是位仁爱之人。”

    霍与期连声称赞,这徒弟的思想境界比他高。

    “我只是认识这样的一个人罢了。”

    那是一个极其温柔的人, 就是一头貘,一条犬,都深受他恩泽,何况乎人。

    “是那位书写官职, 教你礼仪的庄郎吗”

    霍与期听刘弘说过这么个人,刘弘谈起他话语柔和,饱含深情。

    刘弘点点头,再不多言,他走至刘父身边坐下。刘父还带着一位男孩,正是无疾。对于两个儿子,刘父更满意刘弘,不只是因为觉得亏欠刘弘,也因为刘弘最像他,而无疾性情软弱。

    无疾即不好武,就拉他来看比武,让他拥有男子的气概。

    刘弘深觉这个弟弟像庄平,想是父亲往时待他凶恶,他心有怯意,就是此时,他也睁着双不安的大眼睛,直勾勾盯着一侧骑兵们的皮甲和武器上。

    比武开始,先是骑射,果然如霍先生所说,许射声的射术无人能及,除此外,另有五六人的射术也算得上超绝,在刘弘之上。

    在临邛最擅长弓射的莫过于老段,而刘弘习得他成的技能,不想到了司州,这身武艺,实在算不得顶尖。

    骑射后,则是搏斗,这是最精彩的部分,各种兵器,各种打法都有,刘弘看得热血沸腾,跃跃欲试。刘无疾看得脸色苍白,想走开又怕挨父亲骂,只得硬着头皮目睹血汗飞洒,利刃交接。这番看下来,刘弘觉得自己要是挥着环首刀上场,他恐怕一个也打不过。今日来参加比武的士兵,都是军中的精锐。

    未料差距如此之大,心中虽有小小沮丧,可也为父亲高兴,刘军勤于操练,军法严明,和今日那些拉大旗造反的劣马劣卒,有天壤之别。

    刘父起事前,本是豫州刺史。十多年前,信朝皇帝被杀,大臣扶持幼帝登基,刘父千辛万苦回到信朝,十载的奋斗,才成为一方高官,却因朝中佞臣的谗言,险些被诛杀。信朝苟延残喘,早日薄西山,刘豫借此机会造反,并领着将士一路攻回司州。他本就是司州人,在司州招募众多才俊,深得百姓拥护。

    信朝几次想剿灭刘父,均遭败绩,反倒让刘豫在几年间壮大了声势。

    这日比武结束,刘弘私下拜见许射声,许射声知晓他是主君之子,乐意教他左右开弓。这技能不好练,但实战有用途,无论哪一只手受伤,另一只手可以替用。

    比武结束的隔日,大军便启程前往齐地。刘弘自然是跟随,一同前去的还有他弟弟无疾。

    连日相随下,刘弘和弟弟睡在一个帐篷,自然就相熟了。从无疾那边,刘弘知晓无疾长至八岁,才被带到刘父身边。蔡氏毕竟是女子,抚养时一味宠爱,刘父常年征战在外,一年也管教不了几次儿子。无疾因此文弱,没有将士的气概。

    他好读书,不好武,在行囊里偷偷夹带诗文,还请求刘弘不要告知父亲。

    “不会说。”

    刘弘拍拍他头,这弟弟毕竟年幼,军旅生活风餐露宿,他又娇生惯养,想来是十分痛苦,这点“食粮”,他不会缴走。

    “注意藏好。”

    刘弘可不想因他害自己一起被训。

    “嗯,兄长我会小心。”

    无疾十分感动,拿双明亮的大眼睛看着刘弘。

    “天气炎热,此时也睡不着,随我出来练刀。”

    刘弘从兵器架上取下两件武器,带着弟弟到帐篷外。帐外星光照耀荒野,月光明亮,兄弟二人在草丛中耍刀。

    刘父出帐到外头巡视各营,往儿子们所在的帐篷望去,正好见刘弘在教无疾舞刀。他远远看着,没有上前。刘父早已在霍生那边,听得比武时,刘弘那一番“比武在于选拔,我占一席位,他们少一席位”的话语,他这儿子贤能,而且相当自信。

    大兵压境,齐地的反抗微弱,士卒老病,实在无力阻拦。刘弘在骑兵中,跟随士兵冲在头阵,打的不是恶战,刘父便就随他去了。

    刘父自是不希望儿子有任何危险,将领他多得是,而这儿子,可是他的子嗣。

    拿下齐地,驻扎士卒,刘父带领部将登上城楼,指着远方的山与海说“往北是汪洋一片,我在齐地的征伐到此为止,子敬,这郡守官印予你,早些让百姓安居乐业”。刘父身边站着的是一位谋士,都唤他子敬先生。此人其貌不扬,跟随刘父多年。“主君,此地有渔盐之利,臣在此经营半载,便可输运税赋,助主君大兵南下”

    夜晚,庆功宴,将士们论功行赏。刘弘参与宴席,夜深未离去,而是和谋士们在一起。听谋士们和他父亲商议军事,有人主张乘胜把信朝残留的小政权灭了,统一中原;有人主张无需管这腐败软弱的小朝廷,将兵南下,征讨吴地。

    刘弘起初真是听不懂谋士们和他父亲到底在商议什么,后来他熟知天下各方势力,并且能看懂军事图。他很少会发言,倾听而已,并熟记心中。

    搬兵回程的路上,霍与期告诉刘弘,齐地的富饶,远远不及蜀地,若是打下蜀地这样的天府之国,每年可输送许多钱财粮米,足以平定天下。

    在蜀地生活长大的刘弘,自然清楚,此地渔稻丰足,若不是天灾人祸,蜀民随随便便就能过衣食无忧的生活。而这样的蜀地不只有竹里,还有他的二郎。

    庄扬的寝室,窗朝庭院,清早起来,便能看到窗外盛开的红色木槿。由春及夏,庭院中的花草,增添不少,争奇斗艳。

    从睡梦中醒来,天色正早,庄扬悠然着衣梳洗,他穿的是一身官吏的服饰,朱色长袍,很适合他。庄扬端雅白皙,平素在家,喜欢着素色的衣服,倒是难得穿件朱色长袍。

    每每清早庄扬骑匹白马,出现在城西通往郡府的巷道上,便有不少年轻女子,偷偷躲在窗边观看。郡府离庄家有段距离,庄扬选择骑马,并因此学习如何驾驭马匹。郡府中的要官,许多都以马车代步,郡府外车马成片,相当拥挤。庄扬只是小吏,就不为难阿易,还是自己骑马。

    庄扬的职务清闲,每每清早去拜见郡守,午时不到,便就可以归家,任职二月余,真正繁忙的也不过三四日。

    这等闲职没有任何获得提拔的机会,庄扬却挺喜欢,职务不过是主持祭祀,写写祭文,摆摆贡品,而且俸禄还过得去。

    今日也是与一众郡守的小吏们在堂下等候郡守,若无什么事,小吏拜见后,即可离去。庄扬出厅堂,到院外牵马,遇到秦书佐和章掾史,这份清闲职务,便是由章掾史举荐庄扬担任。

    “庄掾史,每每见你匆匆归家,天色尚早啊,不如我们三人到酒肆里聚聚。”

    秦书佐年长庄扬三岁,性情倒不如庄扬沉稳。他今日难得清闲,没被郡守留下写文书。

    “庄郎他啊,还能有什么事,定然是回院中伺候花草。”

    章掾史熟稔,庄宅他也去过,他可是不只一次,见庄扬在院中摘花修草,浇水抓虫。

    庄扬粲然一笑,看得路过的虞督盗失神。本不是要笑予他看,无心之举。

    “看吧,被我说中了。”

    “庄掾史,花虽好,可不如女子娇媚啊。”

    秦书佐拍拍庄扬的肩,朝庄扬眨了下眼。

    他和章掾史都有妻室,孩子也都有了,庄扬尚未婚。庄扬美姿仪,所以他虽然是位小吏,连章掾史都喜欢唤他庄郎。

    “即是要饮酒,怎可少了我。”

    虞督盗凑过身来,他英武高大,把瘦小秦书佐给比了下去,可怜的秦书佐只到他肩头。

    庄扬等三人是文职,虞督盗是武职,而且虞督盗还是县尉之子,来头不小,不乐意且也不好拒绝。

    “虞督盗,相合酒肆见。”

    章掾史虽不知这位傲慢的武夫,怎么突然想和他们喝酒,可他都已提出,也不好拒绝,只能顺其自然了。

    “好。”

    虞督盗一身甲胄,身上携带长剑,就他这架势,也不知道相合酒肆的饮客见着他是何种表情。

    庄扬这边想着,不觉目光落虞督盗身上,而虞督盗也正在看他,四目相对,庄扬收回眼神,对虞督盗行礼道“我们先行过去了”。

    庄扬和秦书佐骑马离去,他们在路上悠然交谈,秦书佐不免提起虞督盗,说他“此人是官宦子弟,平素跋扈,唉,这酒怕是喝得不痛快了。”

    秦书佐自顾在前哀声叹气,不想虞督盗早跟随在后,他独自驾车,超越秦书佐时,秦书佐分明感受到了虞督盗冷厉的眼神。

    这一日的酒喝得自然是畅快,虞督盗自顾豪饮,目光偶尔会看向庄扬。秦书佐等三人轻语交谈,说的都是生活琐事,老婆孩子,兄弟姐妹。

    离开时,章掾史特意将庄扬留住,叮嘱他“虞督盗怕是对你有什么念头,听闻蔡咸有一女嫁入虞家,是虞督盗的嫂子。”

    庄扬多谢章掾史提醒,他倒不怕什么蔡女,蔡家族已垮掉,至于虞督盗对他有什么用意,庄扬不甚在乎。

    日子如常,夏日一过,便听闻大司马又派出使君前往锦官城,这次来的人马还不少。

    作者有话要说  导演下章两人见面

    第51章 联姻传闻

    庄扬跃下马,跟随人群避让, 司州来的使者队伍有二十余人, 华车骏马, 引人围观。其中一辆轩车上坐着一个认识的人,是梁虞。这批司州来的人马,从使臣到随从, 庄扬逐一端详,他在寻找一个人。

    那人离开时和自己说,他会回来。

    使臣队伍里, 并没有刘弘。

    起先得知司州来人, 庄扬心中激动,带着期许, 他骑马赶往城门, 在炎热中,挤于人群堆里围观。但当使臣队伍里的人员的脸庞,一张张从眼前过去, 直至最后一人也不是, 心中那份激动和期许消失殆尽, 只剩余惆怅和失落。

    使者队伍远去,庄扬茫然站着, 原本避让的人群你推我挤,急着离开,一位扛木头的莽夫,从庄扬身侧出来, 眼看粗实的木头就要撞着庄扬,庄扬突然被人揽住,将他身子拉向一侧躲避,同时一个声音响起“小心。”

    这人力气很大,胸膛宽实,声音低沉,庄扬抬头,看到虞督盗就站在他身边,一只手搭在他肩上。

    庄扬的个头,只及虞督盗耳际,这人可以轻松的将庄扬揽抱在怀。

    虞督盗几时出现在自己身边,庄扬没有觉察。

    此人不时会遇到,因两人同供职于郡府,庄扬不做多想。庄扬不做多想的缘故,还在于,此人好女色。曾有一次跟随官吏们前往虞督盗宅中参与宴席,见到虞督盗养的貌美舞姬们,能歌善舞,年少娇艳。

    “多谢虞督盗。”

    庄扬道谢行礼,牵马就要离去。

    “虞敬齐。”

    虞督盗说出三字,正是他的名字。他是郡守的侍从,也负责郡中的治安,督盗是他的职称,但他有名字。

    “庄扬。”

    庄扬揖手,没做停留,随即跨马离去。

    看着那抹远去的俊逸身影,虞督盗低语我知道。

    他知道这人被同僚唤作庄掾史,偶有人也唤他庄郎的男子,他名字唤什么。庄扬二字,如这人般美丽。

    虞督盗对于庄扬的关注,比庄扬知道的远远要多。

    已有一段时日,庄扬几乎走到哪都能遇到虞督盗,去集市和他相遇于半道,去城外访友,返程发觉虞督盗独自骑马跟随一旁。

    松林之间,山道崎岖,一白袍,一黑袍,各自骑马,两人相见于树荫之下。

    城外有匪盗,虽然这松林算不得多偏僻,偶有行人路过。

    “见过督盗。”

    庄扬下马行礼,抬起头,发现虞督盗用一种专注的目光看他,类似的目光,庄扬曾在一人身上见过,那是一种爱恋。

    “此地偏僻,我护你归城。”

    虞督盗骑在马上,他背负弓箭,腰间跨刀,威风凛凛。

    “多谢。”

    庄扬揖手,而后骑马离开,前方不远处便是城门。

    一路,庄扬再没回过头,然而他知道虞督盗始终紧随在后头。这人英武寡言,身上总是携带刀箭,有时恍惚会以为他是阿弘。

    这次林中相遇之后,庄扬做了些许改变,清早去郡府,他走另外一条路;黄昏前去东市庄秉店铺的习惯,他改为午时。

    果然,自此许多日没再半道遇到虞督盗,两人也只有在郡府,偶尔碰头。

    直到一个午后,庄扬集市归来,在路上遇到负伤的虞督盗。他坐在地上,大腿受伤,沙地上流了一滩血。他脸色苍白,看着庄扬眼神带着请求。他身边围着不少百姓,但他们对于巡查队的人并无好感,没人给予帮助。

    “能上马吗”

    “能。”

    庄扬搀他,他手搭在庄扬肩上,从地上站起。

    虞督盗的马没有逃离,就在不远处停留。庄扬将它牵来,把缰绳递给虞督盗。他看虞督盗艰难翻上马,因失血和疼痛,他脸上冒出冷汗。

    “我家就在前方,你随我过去。”

    庄扬骑马在前带领,虞督盗跟随。

    抵达庄家,阿易过来搀扶虞督盗,将他扶到庄扬寝室。庄扬熟练地从木箱中取出止血的药和布条。他蹲身为虞督盗包扎伤口,细致用心。

    虞督盗痴迷看着庄扬低俯的模样,他抬起沾了血污的手,偷偷触摸庄扬的发丝。

    “督盗,我先为你止血,回去还需找医师,伤口很深。”

    庄扬起身,光顾擦拭手上的血液,没有留意虞督盗看他的眼神。血迹在指缝中,擦拭不去,庄扬转身要去洗手。他没察觉虞督盗靠近了他,待他觉察,虞督盗已经从身后将他抱住。

    这是一个熟悉的动作,在如此熟悉的场景下。直到此时,庄扬才意识到,仿佛他和刘弘的过往重现。从见到虞督盗受伤开始,他只怕是将他当成了阿弘。

    虞督盗的脸贴着庄扬脖子,他嗅吸庄扬衣领处的气息,庄扬的慌乱只是一瞬,庄扬挣开,怒语“速放开。”

    温和的庄扬,似乎是第一次发怒,他觉得懊恼,而这份懊恼、郁结之情,本已存在,并在此时被点燃。

    “庄郎,我”

    虞督盗退开,他想说点什么。

    “阿易。”

    庄扬不愿去听,他打断虞督盗的话语。

    阿易很快上楼,见此虞督盗只得辞行,他走时迷恋不舍,两次回头看向二楼窗内的庄扬。

    庄扬关上窗户,去收拾药物,但他心思不在这些瓶瓶罐罐上。他一度捏着药瓶,手搭在木箱,呆呆坐了许久。往时和刘弘相处的情景,还有那些亲昵举止,都浮上了脑海,拥抱、亲吻,体肤相亲。

    多想无益,毫无用处。

    庄扬平息情绪,关上木箱,到院中照顾花草。

    经过这次不快,虞督盗鲜少出现在庄扬面前,虽然他看庄扬的目光仍很怪异,庄扬对他仅以同僚相待。

    不觉已是秋日,在蜀地数县遭遇盗寇袭击的情况下,锦官城的繁荣依旧。得益于锦官城兴盛的商业,庄秉的生意很好,庄家人的吃用,要比在竹里好上许多。

    庄平拜锦官城的一位名儒为师。那名儒几乎只收官宦子弟,庄扬带庄平去谒见时,想必给他留下极好印象,由此破格收庄平为门生。

    即为门生,庄平时常住于城郊,侍奉师父左右,和同门钻研学问。

    不觉庄平已十五岁,他更沉稳慎重、渴望有一番作为。

    三个兄弟间,庄平的容貌最像庄父,性情也像。

    来锦官城后,庄家孩子们的生活都有所改变,无论是庄秉庄扬,还是庄平和庄兰。

    在竹里只会玩戏、无忧无虑的庄兰,在锦官城得到成长,她逐渐像寻常的女孩那般,有几位女伴,一起做做针线活,照顾侄子阿原。她的房中,弓箭悬壁,短刀收箱。庄扬不知她这样的转变是好是坏,但无疑她长大了。

    庄扬的俸禄无需贴补家用,他除去买书买花草,大部分花费都是为弟妹添置物品。庄平的笔墨用具,庄兰的珠饰、发带。

    在竹里十年,庄母已不晓得外头的事物,她对子女的照顾力不从心,幸在有庄扬。

    冬日,庄家院子依旧花艳树绿,庄扬休沐在家,于院中忙碌。临近岁首,庄平也从城郊返回,准备在家中过年。

    新年一过,庄平便十六岁了,而庄兰也已十五岁,他们都将被视为成人。

    庄扬自己拿竹扫帚、畚箕打扫院中枯叶,偶尔抬头,看看在厅堂读书的庄平及二楼朱栏的庄兰及侄子阿原。

    正想着锦官城的一年,平平静静中度过,突然听到仆人长宜在院门那边叫囔“二郎,有个乡下人说要见你。”

    长宜是粗人,不懂什么礼仪。

    庄家在锦官城,并没有什么乡下亲友,庄秉的友人多是商贾;庄扬、庄平的友人,多是文人。

    这是比较奇怪的事情,庄扬放下扫帚,整理衣服,便就朝院门赶去。他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瘦高汉子。第一眼,庄扬不敢认,然而第二眼已确认无误。

    “大春,你怎么到锦官城来了。”

    “快进来”

    庄扬拉着大春进院,大春显得拘谨。

    “二郎,我”

    大春欲言又止。庄扬看他样子,也知晓,他这是遭遇了变故,若不是有什么变故,大春家在竹里,算是过得去的人家,不至于要衣衫褴褛,背井离乡。

    “你一路走来,天冷风大,快到屋内,有什么事,稍后再说。”

    庄扬带大春进屋,又唤阿易去拿衣服给大春更换。

    大春是庄家孩子熟悉的人,庄平出来接待,庄兰偷偷探看。庄扬到厨房吩咐阿圆将饭菜热一热,赶紧端来。

    待大春更换了保暖的衣物,饱食一顿,庄扬才问他竹里的事。

    自庄家离开竹里不久,庄扬舅家便也随之搬去了临邛县内居住,这之后,也有不少竹里居民搬离。原因无他,丰乡已成为贼窝,竹里的人们深受盗匪的骚扰,可谓民不聊生。

    冬日,一群盗匪到竹里洗劫,春爹因和盗匪打斗,受伤而死,大春早年亡母,幸在他秋时已结婚,有一妻子,否则将是孤零零一人在这人世了。

    “大春,你妻子在哪里”

    庄扬觉得大春不可能将妻子独自留在竹里。

    “她让我卖她,我实不忍心,她病卧不起,在太一庙那儿。”

    大春眼中噙泪,他面色饥黄,带着病容,显然她妻子也是挨冷受冻而生病。

    “阿易,你载大春过去,务必将人带来。”

    庄扬听得这话,再坐不下去,立即差遣阿易将马车驾出。

    “谢谢二郎。”

    大春拜谢,被庄扬搀住。

    想他实在走投无路,这才会到庄家来求救。大春在竹里,也是众多青壮中的拔尖人物,不想也沦落的这般境地,竹里其他人的生活也是颠沛流离了。

    很快,阿易将大春妻子带来,已病得奄奄一息。庄扬请来医师,为他们夫妻看病,因是饥寒交迫而得病,在庄家休养几日,便都得恢复。大春和妻子阿颜都被庄家收留。大春去庄秉店中帮忙,阿颜则在庄宅帮忙,夫妻两人都很勤快。

    待到春日,关于丰乡、罗乡等地沦陷于盗寇之手的消息,已传到锦官城。这些盗寇拉大旗造反,又都是当地人,熟悉山林,官兵来他们就多匿,极难剿灭。

    庄扬珍惜锦官城平和的生活,也很庆幸当时离开了竹里。以往的家园已不复存在,只怕竹里的庄宅,也被战火烧为灰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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