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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城花时 第10节

作者:巫羽 字数:16829 更新:2021-12-30 05:20:14

    老段骑马匆促赶来,想必是听到声响,逐声而来,担心徒弟出事。

    “师父。”

    刘弘站起身,脸上带着得意的笑,他像展示战利品那般,手指着地上的盗贼。也只有这时,他的神貌才像一位少年。

    老段大赞“小子不赖啊,这就来抢为师饭碗了。”

    老段拎起粗壮的犊鼻裈男,像拎只小鸡般,将他面朝地搭在马背上。犊鼻裈男在马上像条春蚕般蠕动,但也无可奈何。

    “师父,其他的盗贼抓到了吗”

    “抓着一个,齐季那边押着。”

    师徒两人骑着马,押着第二个盗贼出枣林。审问一番,也就两人,并无第三人,老段将他们送去县牢,领了赏钱,自不必说。

    刘弘怀里揣着钱,马上挂着一条腊肉一壶酒乡老们的酬谢,他没有急着赶回家,而是前往丰乡的丰湖,站在一栋老旧的木屋前,将酒和肉挂在木门上。刘弘策马,踩踏着齐马膝的荒草归家,在太阳西沉前,策马驰骋返回竹里。

    抵达竹里,天空已有稀零的星星,弯月刚悄悄爬上。刘母早等候在屋外,喊着“孩儿,快来吃饭。”刘弘应声好,将马拴在马厩,进厨房用餐。吃的是烙饼、鱼羹,还有碟豆酱,算得上丰盛。

    “盗贼抓着了吗”

    “抓着了。”

    刘弘一口接一口咬下烙饼,都不用沾酱汁。

    “孩儿可得小心,阿母听闻,到处都在闹盗贼,这哪里抓得完。”

    刘母见儿子那碗羹喝去一半,又拿勺子盛满。

    “阿母放心,我不会胡来。”

    刘弘吃完一张烙饼,将鱼羹大口大口喝下。

    “慢些吃,还有。”

    刘母以为儿子是饿坏了。

    匆匆就餐后,刘弘去探看家中的兔羊,并给马喂草,这才朝庄家院子走去。

    刘弘步过木桥,回望自家院子,刘母仍在厨房中忙碌。近来刘母无需没日没夜纺织,刘家生活宽裕些。

    月色下的庄家院子,山茶花红艳,香味寡淡,悄悄怒放。

    未挨进院子,先看到的是山茶,先听到的是琴声。

    刘弘几乎夜夜都会来听琴,他有时只是伫立在山茶花后,即不去打扰弹琴的人,亦避免被院中的其他人发觉。

    这般行径,似乎有些傻气。

    “阿弘,今日又和段游缴去抓盗贼,抓到了吗”

    刚进院子,便被阿易发现。

    老段今早骑马来竹里邀刘弘,显然被阿易看到了。

    “抓到两个盗牛贼。”

    “要说这些盗牛贼真是不得好死,偷别人家的耕牛锥杀煮食,真缺德,要偷去吃,可以偷鸡鸭,农人没牛怎么活”

    阿荷在井边洗涤,听得是盗牛贼,便十分愤慨。

    琴声停止,似乎那弹琴之人,正在倾听他们的谈话。

    阿易附和“太可恶,抓到还不被人打死。”

    刘弘心思不在此,他朝山茶树走去,他来到庄扬身边。月光下,庄扬正抬头看他,哪怕刘弘悄悄接近,他也已觉察。刘弘静静坐在庄扬身边,挺起腰身,坐得端正。

    香炉中燃烧着驱蚊虫的香草,袅袅清香腾起,沾上刘弘的衣襟,刘弘低头轻嗅。

    庄扬说“你身上有血腥味,可是受伤了”

    “嗯。”

    许是挨得很近,让庄扬察觉了,而刘弘也无意隐藏。

    “随我到楼上去,我帮你包扎。”

    庄扬起身,刘弘跟随,一前一后上楼。

    登上楼梯,走过木廊,刘弘看了眼木栏上长成片的鸢尾花,两年前它还只是孤零零一株。两年前,刘弘个头只到庄扬肩膀,而今,刘弘已不比庄扬矮,身体也比庄扬壮实。

    在寝室中,庄扬拉开刘弘的袖子,露出胡乱包扎的手臂。拆下沾血的布条,庄扬看到一条长但不深的伤口。庄扬跽坐在刘弘身旁,他执住刘弘的手,查看伤口。庄扬的手细嫩、清秀,刘弘的手粗糙,手掌厚实。庄扬取来药粉,娴熟地撒在伤口处。他低着头,专心致志。刘弘偷看眼庄扬低头的样子,朦胧橘光下,庄扬的脸庞柔美,仪态温雅。

    “阿弘兄好奇怪,受伤就来找兄长。”

    一个女声响起,刘弘不用抬头去看,也知道是庄兰。

    “兄长又不是医师。”

    庄兰捧着二三木简过来,往木案上一堆,就跑去刘弘身边探看。

    “哇,好长的伤,阿弘兄,会疼吗”

    庄兰拿手指戳戳刘弘手臂,刘弘抬了下眉头。

    “嘿嘿,会疼。”

    “阿兰,你书读完了”

    庄扬将装药粉的盒子盖上,他拿巾布擦拭手指,再从箱中取出干净的布条。

    “兄长,我看了好几次呢,只是每次看都想睡觉,就睡着了。”

    庄兰很认真的讲述她的经历,她觉得兄长一定能懂的她的苦衷。

    庄扬将布条缠上刘弘手臂,把伤口抱扎,他力道很轻,刘弘不觉得疼,甚至一副享受的样子。

    “看来根本不疼嘛,兄长,阿弘兄明明笑了。”

    庄兰用手指将自己的嘴角拉起,做出一个微笑的示范。

    庄扬似乎也笑了,不明显。

    “下遭务必注意,刀剑无情。”

    庄扬包扎好,叮嘱刘弘。

    “谢谢二郎。”

    刘弘起身,将袖子放下,他见庄兰正好奇看着他,他瞪眼庄兰,庄兰立即手舞足蹈,做出要打架的样子,还发出喝喝哈哈的声音,显然在模仿犬子平日练武的样子。

    “阿兰想学武吗”

    刘弘就没见过这么粗鲁的女孩儿,就是段思也要比她文静许多。

    “阿弘兄教我吗阿弘兄我也想有把刀,像你那把,多威风呀。”庄兰立即狗腿起来。

    “阿弘,明日我要去县里给阿平送衣物,你能随我去吗”

    易叟老病,已不大驾车,何况近年山野又偶有盗贼出没。

    “能。”刘弘欣然应诺。

    第31章 勇士可愿意当我车夫

    涞里通过县城的路, 桑林成片, 四五采桑的少女,笑语盈盈,偶尔停歇在路旁交谈。路边过往车马不少, 她们呼朋引伴,独独围观起庄家的车马。

    这也不过是一辆寻常的轺车,车身没有引人注目的装饰, 车上却有引人瞩目的人。

    庄扬容貌昳丽,衣着华美, 且极其年轻。

    采桑女们追看庄扬,叽叽喳喳一片,乡野之女, 未受教化。

    庄扬不予理睬,他倚靠向车輢,任由春风吹拂他的脸庞,他目光落在路旁的小花野草上,有半开未开的黄色含笑花及白色的苦菜花, 另有点点紫色缀饰其中, 是紫花的酸浆草。

    原本漫步的马车, 突然加速,庄扬回头看身旁的刘弘, 正见他嘴角弯起,刘弘的笑容清朗。马车奔跑,扬起的尘土, 果不其然让围观的迷妹们懊恼四散。刘弘意识到他的小心思被庄扬察觉,他嘟囔“吵闹。”

    庄扬莞尔,他看着刘弘年少英俊的脸庞,他想若是刘弘换上像样的衣服,这些女子,追看着的,尚不知是谁。

    少年刘弘剑眉星目,龙行虎步。

    车进县中,穿过热闹的商肆、富贾大宅,最终来到一处树木庇荫、其貌不扬的民宅。

    车未到院门,早有仆人出来相迎。刘弘将马车赶到一棵老杏树下,“二郎,这边清凉”,他留意到庄扬额上有薄汗,树下清风徐徐,倒也舒服。

    这是临邛名儒颜夫子之宅,院中停着两辆马车,显然来探访的人并不少。

    仆人进屋通报,未几颜夫子亲自出迎,将庄扬请入堂中。刘弘便就像庄扬的侍从那般,跟随在庄扬左右。

    庄扬和颜夫子入席交谈,刘弘侧立在旁。颜夫子抬头看刘弘,见他背负弓箭,相貌堂堂,问庄扬“此人是谁”庄扬笑语“乃是邻家子,今日劳他帮我驱车。”

    庄家人到来,早有仆人去后院学堂通报,不会,便见庄平匆匆赶来,对夫子及兄长行礼,并侍坐在庄扬身旁。庄平温雅,慎重,已有成人的样子。

    “阿平,天气转暖,兄长给你带春衣来。另有阿兰托寄的蜜枣一盒。”

    刘弘将一包物品递给庄平,庄平接过道谢。

    庄扬这才问起庄平的课业,即问夫子也问庄平,三人交谈,多是诗文之类的事,在刘弘听来无趣地很。

    刘弘悄悄离开,到院中去,他躺在马车上,从车里摸出一柄残破的环首刀打量。商肆里就有刀匠,可以拿给刀匠修补,由此刘弘才将它带来。

    “弘兄,这刀怎么断了”

    听得身后有声响,刘弘坐起,正见庄平朝他走来。

    “前日抓盗贼,不慎砍断,一会拿去给刀匠修修。”

    在庄平看来这把刀明明已寿终就寝,两年前便见刘弘提着它,两年前就是把旧刀。

    “阿平,想来二郎不会这么快谈完,我去商肆修刀,你帮我告知二郎。”

    刘弘跳下马车,扛着残刀,他那不羁的扛刀姿势,让庄平想到刀头舐血的段游缴。也难怪,两人毕竟是师徒。若不是认识刘弘多时,庄平会觉得此人凶悍且危险。

    目送刘弘离去,庄平想不觉这位邻家子个头已是这般高大。

    临邛县的商肆,刘弘再熟悉不过,绕过一条小巷,钻入一间矮屋,正是刀匠冶炼的地儿。

    刘弘递上残刀,连并一块裂片,询问“能补上吗”

    刀匠拎起残刀端详,嫌弃地说“这等破刀,早早丢了,还补它作甚。”

    “用得称手,要真是不能补,你这边有什么好刀”

    刘弘并不恼,这还真是把破刀,然而相随两年,见它已不堪用了,还是有些惋惜。

    刀匠哗啦拖出一匣子的刀剑,刘弘从中挑出一柄环首刀,刀鞘暗红,为硬实的好木,刀柄精铜铸就,刀身锋利冒着寒光,不似寻常所见的色泽和材质。

    “此是百炼钢,你可买不起。”

    刀匠探手过来要收刀,刘弘轻巧躲开,执着刀耍弄两下,这刀刚柔相济,锋利无比,真是令人爱不释手。想来这不起眼的刀匠,也不是寻常人。

    “要价多少”

    刘弘执于手上,再不想放回。

    “不卖,这是专门为秦功曹锻的刀。”

    刀匠正想喊人或者报官时,突然听得外头一阵喧哗。人群惊呼声中,伴随着车马声,这些声音越来越响。

    刘弘和刀匠几乎同时奔出街道,正见外头鸡飞狗跳,一匹发疯的马拽着一辆倾斜的车,一路狂奔,撞毁沿街的物品不说,还践踏行人。车中所坐的是位年轻男子,抱着伞柱哭号着

    “救命呀马疯了”

    车夫朝街上的人吼叫着

    “避让避让”

    刘弘见得马车一侧的车横和车轭分开,显然是绑系的绳索已断开,马儿恐怕是奔驰中突然受惊,才发起狂来。

    这简单,将另一侧绑系车横和车轭的绳索砍开,将马和车分离就行。

    刘弘冲到道中,在众人惊呼下翻身跃马,矫健得像头豹子,他挥刀劈砍车横,本想砍麻绳,一刀下去,车横断成两截力气过大,刀口锋利,索性把车轭一并砍断。

    车身脱离,滚在一旁,哗啦作响,翻了车。

    马儿狂躁的奔跑,踢腿,想将刘弘摔下,刘弘夹紧马身,发出牧马人的口哨声,驯服马匹。

    往时在老段家,可没少刷马溜马,今日倒是派上用场。

    刘弘信马由缰,将马儿带回街道。车主人已从车厢中爬出,是位华服少年,正在责骂他的车夫。车夫也是位年轻人,摔得鼻青脸肿,任由打骂不言。

    华服少年见着刘弘回来,丢开车夫,蹦跳连呼“勇士”

    “勇士,敢问尊姓大名”

    “勇士真乃英勇无双

    “勇士可愿意当我的车夫”

    “勇士,勇士,你怎么不说话呢”

    刘弘“”

    刘弘跳下马,将马缰递给倒霉的车夫。他转身,就要帅气地离开,在这众人侧目而视,惊叹称赞声中,他就要翩然而去,做好事不留名,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小子你刀快还我”

    刀匠如猛兽般追出,手里舞着一柄青铜戟。刘弘举起环首刀看了看,爱恋不舍。

    “卖我吧。”

    “卖他吧。”

    “你买不起。”

    “我付得起”

    华服少年掏出钱袋,沉沉甸甸往刀匠手中放,刀匠还想分辨“不是钱的问题,这是专门为秦功曹锻的刀”

    “老秦嘛,我认识,我帮你说情就是了。”

    华服少年拍着胸脯。

    刘弘将刀交回给刀匠,转身即走。

    “哎呀,勇士,你别走啊。”

    “勇士,你姓谁名谁家住在何乡何地呀”

    “勇士”

    刘弘觉得,适才就不该搭救他,让他连马带车摔进前头的臭水沟里,倒也耳根清净。

    “阿弘。”

    听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唤他,刘弘抬起头,见到站在道旁一棵桃树下的庄扬,庄扬正朝他笑着,也许他看到了适才自己英勇的一幕。

    庄扬和颜夫子的交谈并不长,他出院子找庄平,庄平告诉他刘弘去刀匠铺想修补他的残刀。庄扬虽不懂武艺,但知道武器修补后便不耐用,何况刘弘那把环首刀早该换了。他知刘弘还没法承担购把好刀的钱,便想跟上去,帮他买一把。

    来到商肆,庄扬先是看到发疯的马儿拖着车在街道狂奔,继而看到刘弘跃马拦阻,砍断车横的英姿。若不是相识多时,知他能耐,只拍是要像四周咋呼的人们那般,惊诧于他的高超的武艺。

    这少年从来就不同于寻常人。

    “阿弘。”

    庄扬唤他,刘弘立即露出笑容,朝庄扬赶来。

    适才他还一脸凶恶,厌烦,见着庄扬,便又笑得像个讨糖吃的孩子。

    “二郎,看到我拦马了吗”

    “看到了。”

    庄扬打量刘弘,确认他没有受伤。

    “那把刀是怎么回事”

    “刀匠不卖我,说是百炼钢,已有人订去。”

    刘弘扼腕,钱他会想办法凑足,刀真是好刀,可惜已有人要了。

    “勇士。”

    听得声响,刘弘回头,见华服少年居然也跟过来了。

    “有何事”

    刘弘不得不理睬他。

    “勇士可愿意当我车夫,我是章百万之子章长生。”

    华服少年躬身行礼,他模样看来和庄平差不多大,样貌白皙端正,他看刘弘时的双眼放光,仿佛是看到了一样新奇有趣的事物。

    “此人是我车夫,想来章郎必不忍夺人所爱。”

    庄扬行礼,他言语温和。

    章长生看看温润优雅的庄扬,又看看桀骜不羁的刘弘,他觉得两人不像主仆,勇士虽然穿着布衣,可是像位将军一样威武。

    “那勇士可否告知名姓,我好登门拜谢。”

    “拜谢不必,竹里刘弘。”

    刘弘觉得两个庄兰凑在一块,大致也就这样吵闹了。怕章长生再纠缠不清,刘弘带着庄扬匆促离开。

    两人返回颜家,庄扬才说“临邛章百万,是临邛巨富,听闻家僮数以百计。”

    刘弘应声“哦。”

    如此聒噪,再有钱也避之千里,何况刘弘向来没把富贾乡绅放眼中。

    两人返回竹里,刘弘驾车,庄扬看着刘弘放在脚边的一把残刀,庄扬说“阿弘,以你才能,配得起百炼钢。”刘弘被庄扬赞扬,嘴角扬起。他人的称赞,在刘弘看来分文不值,唯独庄家二郎,他的赞美,在刘弘听来美妙至极。

    作者有话要说  章长生勇士,一起玩耍嘛

    刘弘丑拒

    第32章 授武

    春日阳光暖和和照在刘弘身上, 刘弘弯身在田里除草,听得身后马车声,他以为是张家的马车,不以为然, 直到听得一声喊叫“农人, 刘弘家是这里吗”

    “喂, 听的到吗刘弘家在哪里”

    “跟你说话呢,怎么不回答”

    年轻的男声, 说得急促。

    刘弘从豆田里站起身,果不其然, 他看到一位华服少年, 正站在木桥上问话,而少年身后有一辆装饰奢华的马车,还有大约十一二个仆人,每个仆人都穿着华美, 各自手上还带着东西。

    刘弘“”

    “喝刘勇士,原来就是你,可真是有缘啊”

    “刘勇士, 我今日特意来登门道谢, 并送上微薄之礼, 还请笑纳。”

    章长生扫视眼前破旧的屋子, 显得颇为吃惊,又回头对仆人催促“呆站着做甚,快, 都送上来”

    六七位仆人鱼贯走过木桥,来到刘弘家院子,他们捧的东西有剑有布帛,其余物品用漆盒装着,虽然瞧不出是什么,必然是贵重之物。

    “这是要做什么”

    刘弘留意到章长生这一群人的抵达,已引来竹里的居民观看,就连庄家院子的人,都也都出来,站在对岸注视。庄扬也在里边,不似其他人的兴致勃勃,他的神色担虑。

    “道谢呀。”

    章长生戳戳手,仰慕地看着刘弘。

    “刘勇士你看,这是越地名匠铸的宝剑,名唤承影,削铁如泥,价值四十万钱,吾父偶过越地,从”

    话语还没说完,章长生的双脚突然离地,他被刘弘拎起,像拎只小鸡仔般,被丢到木桥上。

    “速带你的人离开。”

    刘弘冷语。

    “刘勇士,你也让我将话说完,我想请你到我家做宾客呀。”

    章长生揪住刘弘的袖子不放,刘弘甩开,他又默默扯上。看他那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打他又不能打,刘弘忍了。

    “不去。”

    “我给你建大房子,给你车和仆人,还有美姬,刘勇士不要拒人千里之外嘛。”

    刘弘瞥眼章长生,见他苍白的脸颊上浮起红晕,刘弘困扰,并一把将袖子扯开。

    “可是家中被盗,需要缉捕盗贼”

    “并无。”

    “可是有仇家要杀”

    “绝无。”

    “那你纠缠我作甚”

    “不就是想和刘勇士做个朋友嘛,刘勇士赏个脸。”

    章长生再次拉住刘弘的袖子,本来不大结实的衣服,这两次三番拉扯已经裂了条缝,这便罢了,庄家人就站在对岸,都在看着。

    拉拉扯扯是要作甚

    “刺啦”一声,半只袖子被扯裂,章长生连忙放手,歉声道“刘勇士,我还你身好衣服。”

    “不必,再不走我可就不客气了。”

    刘弘将仆人撵走,这些装扮华贵的仆人,见到刘弘凶恶的样子,都作鸟兽散。

    “刘勇士不肯要宝剑,那请将此物收纳,长生不忍见勇士住着破屋,吃着粗食,穿着一身旧麻衣。”

    章长生手里捧着一只小漆盒,盒子打开,里边是块马蹄金。

    刘弘“”

    “刘勇士举世无双,英俊非凡,着实令长生爱慕,愿为知交”

    “我刘弘,岂是依附他人而活之人速速离去,否则休怪我刀箭无情。”

    刘弘一声喝起,章长生吓得手中盒子险些脱落,他似不舍的看着刘弘,见刘弘毫无商量余地,他叹息着转身,那离去的小身影黯然神伤。

    “走吧,刘勇士不领情。”

    章长生的声音听起来分外的感伤,他在一众仆人的拥簇下,登上马车,如来时那般,浩浩荡荡离去。

    待章长生离去,刘母才从屋中出来,怔忡不安问刘弘是怎么回事,刘弘平静说“阿母,无事,一位临邛富家子想请我当宾客,已被我撵走。”

    刘母叹息“你可是在外头展露武艺了”

    “不慎救了他。”刘弘再次觉得,当时就应该让这人摔水沟里,为何如此手欠。

    章长生离去,竹里围观的人们也逐渐散去,虽然他们不明真相,但大致猜测到是怎么一回事。刘弘这小子有本事啊,名动四方,县里的豪富都赶来要和他做朋友呢。

    黄昏,庄家院子。

    刘弘用自己那把残刀削着一块木头,将木头削成木刀的造型。庄兰在一旁看着,她坐在木廊上,托着腮帮子,看得全神贯注。

    “阿弘,今日找你的人是什么来历”

    阿易凑过来,好奇问着。

    “肯定是位大官,要不也是个富贵人家的郎君你看那马车多华丽啊,仆人那么多”

    阿荷在院中喂小黄鸡,也参与进来。

    “不晓得。”

    刘弘抬头看向庄扬,庄扬坐在席子上,手支在书案,若有所思。

    晚霞披在他身上,像装点在他白色长袍上的红艳花卉,映衬着他美丽的脸庞。

    “阿弘兄,你不会和他走吧”

    “我为何要跟他走”

    “他那么有钱,而且还要给阿弘兄一把剑,还有好多东西。”

    庄兰在对岸看得清清楚楚,那个人还对阿弘兄拉拉扯扯。

    “二郎在这呢,你弘兄哪舍得离开。”

    阿易揶揄,不过他也没什么特别意思,只是见刘弘几乎每日都会到庄家找二郎。

    刘弘看向庄扬,庄扬此时已抬头,也在看他,四目相视,庄扬如往常那般温和笑着。刘弘想二郎想必看到那人拉扯他的情景,刘弘颇为在意这件事。

    院中人都在讨论今日的来访者,唯独庄扬默然无语,他记账,筹算,心无旁骛。

    太阳落山前,刘弘削好木刀,递给庄兰,庄兰像模像样的舞动起来,喝哈有声。在井边洗碗碟的阿荷说“女孩儿,怎么舞刀弄枪,以后嫁不掉啰。”庄兰说“女孩儿才要学武,这样就不会被欺负啦。”说完她还很得意问刘弘“阿弘兄,你说是吗”

    刘弘不语,拿着竹枝指导庄兰姿势,说;“双手握刀柄,握紧”庄兰听从,使出吃奶的劲。

    “劈注意我的脚步。”

    刘弘示范一个劈的动作,残阳下,他的身姿很帅,看得庄兰犯花痴。自然不是花痴刘弘,而是认为自己做出这个动作,也一定帅气得不行。

    庄扬站在木梁旁看着,他身边跟着一条大黄狗,当年总是跟随在庄扬身边的貘崽,已长大,并且送回了山林。两年过去,也许竹笋已在山林里过着养育后代的生活。竹笋是只母貘。

    庄兰有模有样学习,她一个女孩子,挥舞木刀的动作干净利落,不比男孩差。刘弘也未曾想有钱拿的富家子朋友不当,却自费木刀来教这么个小女孩。

    听得喝喝哈哈的声音,庄母从屋内出来,她怀里抱着一个男婴。男婴脖子手脚都挂着饰品,铃铃作响,身上穿着艳红的小衣服,小脸蛋圆圆,小脑袋上一缕发。庄母走到庄扬身边,男婴便就朝庄扬探出肥嘟嘟的小手,奶声奶气说着“叔,抱抱。”庄扬莞尔,从母亲身边将侄子接过,托着他肥圆的小屁股,抱在怀里。小家伙酥软可爱,贴在庄扬怀里,安安静静。

    “兰儿这孩子是投错了胎,女孩儿怎么就不爱针线,偏爱这些男子的东西。”

    “阿母,世道不太平,她习武也能自保。”

    “也不知晓长大后,得有什么样的夫婿敢来娶她。”

    庄母提起这事,心里就烦恼。

    “我们家兰儿啊,寻常男子可匹配不起。”

    庄扬笑语,在他看来,阿兰样貌出众,人又聪慧,还怕嫁不到好人家。

    “我看他就不错。”

    庄母小声说着,她话语指的是刘弘。

    “这孩子相貌堂堂,稳重正派,可惜家里贫穷。”

    庄母这句话,庄扬没有表示什么。庄扬的目光落在刘弘身上,十五岁的刘弘比同龄人个头高,他性情刚毅,一举一动都像大人般沉稳。

    庄母不爱看舞刀弄枪,想从庄扬怀里抱走孙子,奈何这小娃娃趴在庄扬身上不肯松手,庄母只得独自离开。

    刘弘教导庄兰两招,让她自去练习,他走到庄扬身边,逗起男婴。摸摸他的手脚,男婴将身子扑向刘弘。

    “他想找你。”

    刘弘笨拙地从庄扬怀里抱过男婴,男婴挨着刘弘突然啼哭起来,小脸可怜巴巴望着庄扬。

    可能是刘弘身上的气息,不如庄扬安详吧。

    男婴在庄扬怀里打起哈欠,庄扬捧着轻拍,刘弘看了看庄扬和孩子,又看了看星空,夜风吹拂得人舒服极了。

    “二郎,章长生想请我做他宾客,我没同意。”

    “我不想为人卖命。”

    “不想离开竹里。”离开你身边。

    多日后,刘弘教庄兰一套的刀法,庄兰练得七七八八。庄扬将庄兰喊到身边,送给庄兰一把轻巧的短刀。叮嘱“刀出伤人伤己,非到万不得已之时,不许使用。”庄兰欢喜接过,拼命点头。

    “阿弘,你也过来。”

    刘弘走至庄扬跟前,庄扬取出一柄长刀,刀鞘暗红,质地密实,刀柄精铜铸造,装饰精美。将刀出鞘,刀身锋利异常,月色下泛起寒光。刘弘视其色泽,测其刚柔,他挥舞两下,确认刀身乃是百炼钢锻铸。

    “以你才能,配得起百炼钢。”

    见着刘弘惊诧的样子,庄扬笑语。

    刘弘动容,星眸闪光,他对庄扬颔首。刘弘在月下执刀起舞,他身姿矫健,刀法精湛。

    夜幕里,几颗星星展露,云破月,花弄影。

    作者有话要说  庄扬名剑又如何

    第33章 未归

    长久相伴, 芦苇湖的灰鹤并不惧怕刘弘,自从家里不缺粮后,刘弘也很少狩猎它们。这些翱翔在空中的生灵,身姿优美, 发出洪亮的声音, 像天边的白云般逍遥自在。刘弘的小船驶出芦苇丛, 将渔网拉起,水花飞溅, 晨光下鱼儿跳跃,身上的鳞片像宝石般闪烁。

    十五岁的刘弘挑着沉甸甸的竹筐归家, 竹筐中装着鲜鱼。

    午时, 一辆壶乡的牛车,前往竹里,老牛虽慢,赶车人一脸焦虑。刘弘在院中腌制鲜鱼, 见得牛车,还以为是武亭长过来。

    “阿言啊”

    一位老仆模样的人跳下牛车,朝刘弘家趔趔趄趄赶来。

    刘弘认出他是壶乡姑姥家的仆人, 往时来竹里送过米粮, 唤魏叟。

    “魏叟, 我姑姥家可是出了什么事”

    刘弘上前询问。

    此时刘母也已从屋中出来, 同样着急问老仆有什么事。

    魏叟喘口气,才将要情通报,原来姑姥家昨夜被一伙盗贼闯入, 遭了洗劫。

    “我随你过去。”

    刘弘未多言语,提上刀,背负弓箭,牵着马,就准备前往壶乡。

    “犬子,千万小心。”

    刘母担忧,站在院中目送刘弘骑马渡过木桥,奔上出竹里的土道。

    魏叟和他的牛车在后头慢慢悠悠,刘弘一骑早已绝尘而去。

    抵达壶乡姑姥家,见院中嘈杂,有位壶乡的游缴,另有许多村民。刘弘下马,仆人过来牵马,刘弘步入堂。姑姥在堂上,其他李家人也在,模样看着都是惊魂未定。尤其姑姥长孙李衷鼻青脸肿,衣服脏污,正和人讲述昨夜的惊险。

    “阿弘,你来了,快过来姑母这边。”

    姑姥瞅见刘弘,招呼他过去。

    刘弘坐在姑姥身旁,小声问她昨夜之事,得知昨夜数位盗贼破门而入,十分嚣张,家中财物损失不少,人也被打伤。

    壶乡的游缴在院中召集几个青壮,显然是要去追捕盗贼,刘弘跟上,问他“游缴知道是何人所为吗”,游缴见他装束,又是位少年,反问刘弘“你就是刘犬子吗”刘弘点了下头。

    一伙人出发,除去几个拿刀箭的武夫,便都是些农人,武器不过是农具。

    昨夜黑灯瞎火,盗贼又都蒙脸,没认出是谁,游缴不过带着众人,往山林里追踪。林中寻觅到一处熄灭的火堆,一只空酒缶及四周人践踏的痕迹,可知昨夜那伙盗贼便是在此歇脚,却不知道他们劫得钱财去了哪里。

    李家是壶乡富户,在壶乡人人皆知,这伙劫匪中,必有熟悉壶乡的人,恐怕也多半是当地人。

    追捕未果,众人只得折回。

    刘弘骑马返回竹里,回家中将姑姥家被劫的情况和母亲说,刘母叹息“这日子越来越乱了。”

    打家劫舍的事,时有听闻,刘弘跟随段游缴也抓过几个寇盗,却不想这回是自己亲戚被洗劫了。

    刘弘家的旧屋,几经修补,勉强能住人,一看便是贫困人家。盗贼不会对这样的人家感兴趣,看也不看一眼。对岸的庄家则不同,竹里的人们,谁不知道庄家富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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