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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城花时 第5节

作者:巫羽 字数:17421 更新:2021-12-30 05:20:10

    “犬子兄,还要在上头绑条绳子。”

    本以为不理睬庄兰,她会离去,不想她看得专心致志。犬子身边没有绳子,只有几根新砍的细长树干。

    犬子放下木弓,将树干一端用脚踩着,另一端那小刀削皮,长长的树皮被剥下,新鲜得流出绿色树汁。犬子把树皮内的纤维扯出,这些纤维,待晒干了,可以编绳子。

    在丰里,王瘸子把犬子当儿子般教导,而犬子聪慧,一学便会。

    看到犬子从树皮里扯出像绳子一样的东西,庄兰嘴巴张得老大,脸上满是惊诧。庄兰见过编绳子,然而那是麻绳,原来树皮可以做绳子。

    犬子把剥出的长纤维堆放在一旁,他开始处理这些没皮的小树干,将它们切成相同的大小,再把每一根的顶部削尖。削滑,看着这些尖头的小树干,庄兰想这是要做箭吗

    竹里住了这么多人,庄兰觉得好厉害的人有一个,那就是她兄长。兄长什么都懂,比阿平的夫子懂得还多。而今得再多一个,就是眼前这位闷不吭声制作弓箭的犬子兄。

    “犬子兄,箭上面还要有羽毛。”

    庄兰不只是傻傻看着,她还会思考,她看过弓箭,因为长兄和舅父都有弓箭。

    犬子家里前些日杀了一只鸡,鸡毛没有丢弃。可以找几根长的羽毛,再将它们粘在箭头上。

    “我去帮你找鸡鸭的大羽毛,犬子兄,你帮我做个弓好不好”

    庄兰还念念不忘她的弹弓,并且又想做交易。这女孩,聪明带着狡黠。

    庄家屋后养了不少鸡。

    犬子“”

    犬子起身,到自家厨房翻出几根鸡羽毛,不过他现在还不能将羽毛黏在箭上,他还需要树脂。

    庄兰见犬子找来羽毛,沮丧得很,捧着脸坐在一旁不吭声。

    “你要弹弓做什么”

    犬子想幸好自己没有妹妹,否则还不被烦死。可是他也没想过,像庄兰这么神烦的妹妹还是少见的。

    “打鸟儿。”

    有弹弓就可以打树上的鸟,不用再羡慕阿春那一把。

    “不许用它打人。”

    犬子不想给庄扬惹麻烦,若是他做了把弹弓给庄兰,庄兰拿去打章家兄弟,那便不好了。

    “不会啦,犬子兄你快帮我做一把吧。”

    庄兰狂喜,连忙拍胸保证。

    第14章 狩猎

    “还以为蛋被蛇偷吃,这些天一直丢鸡蛋。二郎你看,吓,孵出一窝小鸡”

    清早大庆媳妇阿荷抱着一窝小黄鸡到院前来,满脸惊喜。庄扬打量竹筐中毛茸茸的小黄鸡,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小鸡们叽叽叫着,软绵绵的蛋黄色绒毛,嫩红的吻和爪子,还有黑豆似的眼睛。

    “六只。”庄扬伸手点数量,手指下叽叽叫成一片。

    “就养在院前。”

    这么小,散养在屋后,会被黄鼬和蛇叼走。

    “养在院前,竹笋会咬鸡。”

    阿荷瞥眼趴在廊上晒太阳的一团毛球,深觉“家贼”难防。

    “小鸡罩在竹笼里养,竹笋抓咬不到。”

    竹笋吃笋子竹叶,似乎对肉食也有兴趣。有次后院的一只小公鸡飞跃篱笆,狂喜奔跑在竹山,沐浴于自由的阳光下。突然,遭到潜伏于竹林中的竹笋一个飞扑杀,扑咬在地上。小公鸡发出惨烈的叫声,幸好阿荷听到,前去解救。

    自此阿荷防竹笋,犹如防黄鼬。

    刚饱餐了肥美笋子的竹笋,一动不动趴在木板上睡觉,它并未察觉,自己成为话题。

    阿荷从杂物间里扒出一个鸡笼,她蹲在院中,将小鸡一只只送进笼中。阿荷不时瞥眼在前方睡觉的竹笋,怕它突然跑来捣乱。竹里偶尔能见到从山上下来的貘,跑到农家院子里咬铁锅,猫在农田里糟蹋蔬果。人们并不吃貘肉,由此也不过是将它们驱赶回山上去。至于将貘崽留在家中抚养,真是闻所未闻。

    蛋饼还能看家,竹笋就只会睡觉吃竹子还有捣乱。

    被人嫌弃一番,并不影响竹笋睡个甜美的觉。连庄扬走过身旁,它也没发觉。

    庄扬用小陶碗在水池里盛上水,放在鸡笼中,这碗清水,便是要给小黄鸡们饮用。

    “家里还有米糠吗”

    “二郎,有的。”

    “喂它们米糠,长得快。”

    稍微养大些,再放到后院散养。这么小的鸡崽,吃的米糠需磨粉,再和切碎的菜叶搅拌,放在盆中,任由它们啄食。

    虽然养尊处优,喂鸡种田这类活,庄扬也懂。

    对于家里有多少只鸡鸭,多少田地,多少积蓄,庄扬也一清二楚。他看似散漫,其实为家中的事,没少费心。

    这一早,如往常,阿平去舅家学习,庄兰跑去犬子家玩耍,庄扬在自家院中走走,看到自家河畔的萝卜田里,阿易在收萝卜,他便朝河畔走去。

    河对岸,犬子自制一个草靶子,挂在树上。他拉弓射箭,练习弓箭。庄兰跟在他身旁,手里那着弹弓把玩。

    萝卜田的萝卜没剩多少,将它们收获,好给田地翻土,进行新一轮播种。

    “二郎,不用不用,没几头,我自己收。”

    见庄扬拔出两头萝卜,放在篮筐里,阿易赶紧过来劝阻。

    庄扬穿着丝制的长袍,不适合干农活。

    “阿易,翻土后,种白菜。还有白菜籽吗”

    “有。”

    阿易会种的农作物不少,他是易叟的孙子,家里本是佃户。

    庄扬步出田地,朝对岸走去。从他抵达河畔到此时,犬子一直在练弓。看他射箭的手法老练,却不知道他弓箭学自何人。将目光从犬子身上挪开,寻觅庄兰,庄兰在不远处用弹弓打树叶玩。这位妹妹玩心重,并且偏爱男孩玩戏的东西。

    庄兰见兄长过来,连忙把弹弓藏在身后。庄扬笑说“我看到了,犬子给你做的吗”庄兰得意地说“嗯,兄长,犬子兄好厉害。”

    是很厉害。

    庄扬站在一旁看犬子射靶,箭箭飞射靶心。拈矢、拉弦、放箭一气呵成,能有这样的熟练和技巧,说明他苦练过,且颇有天赋。

    小时候庄扬没玩过弹弓,但是学过弓箭,他不好这些东西,水准也就那样。

    犬子射完箭袋中最后一支箭,他到靶子那边,将箭矢都,一支支回收。他没回头看庄扬,但他知道庄扬过来,一直在注视他。

    “你弓箭学自何人”

    庄扬过来询问,他站在犬子身边,犬子的个头只到他肩膀处。

    “一位老兵教我。”

    犬子说得很自豪,他的王叔未残疾时,可是军队中的神弓手。

    “给我看下,你自己做的吗”

    “嗯。”

    庄扬想看犬子的弓箭,犬子听从,将木弓和一支箭递给庄扬。庄扬摩挲木弓,弓身制作得十分粗糙,至于箭失,上头粘的羽毛摇摇欲坠。就是这般简陋的工具,犬子却能将每支箭射进靶子,令人惊叹。

    这样的弓术,配得上一张最好的弓。

    庄扬将弓箭还给犬子,问他“你身体好了”犬子点点头,应声“嗯”,犬子似乎还想说什么,欲言又止,庄扬温和看着他,留意到他脸颊上的蹭伤已结疤,希望不要留下疤痕。犬子浓眉大眼,是位英俊少年,若是在这样一张脸上留下疤痕,可就相当可惜了。犬子觉察庄扬在看他脸上的伤,他别过脸去,不给看。他没再理会庄扬,而是站在靶子前,继续练习弓箭。

    “阿兰,你随我回去,要吃饭了。”

    庄扬将庄兰喊走,带着庄兰过木桥。兄妹俩走在木桥上,庄兰一直把玩她的弹弓,爱不释手。庄扬看她衣服、头上挂着草叶,蹲下身帮她拍走草叶。庄扬离去时,没有留意犬子朝他身影看着,目不转睛。

    犬子收起弓箭,朝庄扬兄妹这边看来时,正见庄扬为庄兰拍打衣服。他不懂,庄兰为什么不爱和他兄长待一起,而到处乱逛。她有这么一位疼爱她的兄长。

    犬子家,一日两餐。今早犬子喝下一碗粥,还吃了一个锅贴,这对犬子而言是极丰盛的一餐。

    现在犬子家有数斗豆米,能吃上好一阵子。每日捕鱼篓总能捕到两三尾鱼,一些小虾。山上有野菜挖,有菌子捡。若是能射到飞鸟走禽,那便有肉食用。

    在院中练习弓箭,找回先前弓射的感觉后,犬子便沿着河流往山林里去,寻找能狩猎的小动物。

    竹里西面有许多空房子,好些田地荒芜,然而此地没有什么大型的动物,连野猪都很少见。在很早前,大型的动物便被竹里饥饿的居民们捕猎杀尽。那时竹里的居民,还不是今日这一批。

    大约十三年前,中原鼎革,随后天下板荡。远在西南的竹里,也在这场动乱中受波及,居民纷纷逃离,前往深山老林。

    数载后,当地战乱停息,竹里所剩的居民不及原先的十分之三。

    也便是在这时,庄家从锦官城迁往竹里定居。

    竹里的过往,犬子一无所知,他蹲在林中,倾听林中的鸟兽声,他纳闷,为何连一头鹿也没有。

    犬子已深入山林,他背着弓箭,手上捏着小刀,他藏匿在草木中,寻觅他的猎物。

    在一处无名湖畔,犬子发现一群灰鹤,有五六只之多。他搭弓拉箭,静悄悄靠近,瞄准芦苇丛中肥大的一只。犬子发射箭矢,箭羽在风中飞舞,箭身旋转、飞行,啪一声掉落在水池。逃过一劫的肥灰鹤嘎嘎叫着,仓皇飞逃,它叫声响亮,惊起一湖的同伴。犬子无可奈何,到芦苇丛里拾取射出的木箭。湖面风虽然大,可没道理箭矢飞至一半,突然坠地。

    犬子捻着木箭查看,才发现它身上黏的羽毛已掉落不见,难怪飞不远。犬子不懂什么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只觉得如果有一支好的箭矢,他今日就可以背着只灰鹤回家了。

    自己制作的弓箭,显然工艺还不行,练练靶子可以,真出来狩猎则不行。

    今日虽然什么也没狩猎到,好歹知道这湖畔有灰鹤落脚,往后还可以再来打猎。

    原路返回,已是午后,犬子空手而归,心情沮丧。

    要是用这半日的时光,去采菌子,说不准已采得两筐。然而犬子也不气馁,两筐菌子不敌一只猎物。犬子在长身子,他需要肉类,何况终日吃菜羹的人,会虚弱无力,他也不想眼看母亲挨饿吃苦。

    犬子想长高长大,像他那位从未逢面的父亲那般英勇。能庇护母亲,不受欺凌,富饶、自在地生活着。

    夷水以西的山丘很多,犬子只是跨过一座,来回便需一个多时辰的时光。听闻邛人住在更深更远的山林里,犬子想那大概是天边那一座最高的山那里吧。

    犬子不敢走得太远,他知道在山林中遇到陌生人,往往意味着危险,甚至会因此丧命。何况步入不熟悉的环境里,很容易迷路。

    沿着河流返回,犬子漫不经心,直到他听见水草丛里花田鸡的啼叫声。不是一只的啼声,而是成片,颇为壮观。

    犬子激动的解下弓箭,寻觅它们那灰不溜秋的小身影。无奈花田鸡生性谨慎、总是藏于隐蔽处,很难捕抓。

    此时天近黄昏,犬子在附近找着一棵树,拿小刀在树上刻下一只鸟,做为记号。等以后有网,有好的弓箭后,再来捕抓它们。

    不识字的犬子,有自己的记录方式。

    这一日也不算是空手而归,至少探查了自家屋后十里内的山林,得知有灰鹤有花田鸡可以狩猎。

    正因没有大型的动物存在,竹里山林的水禽长得肥美,只待有人去狩猎它们。

    将它们或烤或炖,祭之五脏庙。

    擦擦口水,犬子步下山脚,看到前方燃起炊烟的一栋草屋,那是他的家。

    山泽非自己所有,犬子却萌生了他富有西岸这一大片的山林,以及山林上飞禽走兽的念头。毕竟竹里的夷水西岸,就住了他们这一户人家。

    第15章 把你们打成死狗

    午后阿离跑到庄家来,庄扬正在院中陪伴母亲。阿离欢跃跑来,见着庄扬和姑母,立即放慢脚步,收起轻佻,端端正正走到两人跟前问候。

    “阿离,找兰儿吗”

    “嗯,姑母。”

    阿离点头,他显得很乖巧。

    庄扬见他袖子卷起,腰间别把弹弓,平日呆呆的样子,今日却意气风发。

    “阿兰和阿平在桑树那边玩。”

    庄扬指了指屋侧一条小石道,小石道半截为林荫遮蔽。

    竹里的居民,大多住在南面,东面的住户只有庄家和舅父张家。除此,东面也有几间破败、无人居住的屋舍,其中一间老屋院中,便有一棵高大的桑树。

    人走树留,无人照顾,桑树默默生长,每到春时,桑葚成熟。

    这是棵老得快成精的桑树,树干粗壮虬曲,仿佛数条纠缠在一起的巨蛇。每到春时,老桑树坠满沉甸甸的果实,不必攀爬树身,在树下就有黑甜的桑葚因成熟而掉落,随便捡捡就有一捧。

    往时,这棵生长在东面的老桑树,总是被南面的孩子们霸占。在庄兰带领下,阿离也试图去“收复失地”,却被南面的阿春用弹弓在额头上打出一个包,丢盔弃甲,痛哭逃遁。

    此时,阿离的身影奔跑在小石道上,欢喜蹦跶,舞着弹弓哼着歌谣。他跑过这条弯曲的小石径,走过两间倒塌的土坯草屋,穿过一口枯井,终于来到一处长满杂草的大院。院中有一棵高大的桑树,树叶像马车上的巨伞一样撑开,它遮挡午后的阳光,投下几乎能覆盖全院的树荫。

    庄兰气派地坐在一根低处的树杈上,荡着小腿,阿平则提着篮子,在树下拾取用竹竿打落的桑葚。

    老桑树下,平日常有人活动,桑树四周杂草低矮,多有人践踏的痕迹。可谓桑葚不言,下自成蹊。

    阿离见没有其他孩子在,把弹弓插回腰间,便也蹲身捡桑葚,他捡一个往嘴里塞一个。

    “要洗了才能吃。”

    阿平觉得直接吃脏,他捡上半篮子,一颗也没吃。

    “拍拍就能吃。”

    阿离捡起一颗大桑葚,拍拍灰尘,又塞入口。熟得掉落地面的桑葚,又甜又多汁,非常好吃。

    “阿兰,你下来,说要摘桑葚,你一颗也没摘。”

    阿平深觉被欺骗,他这妹妹就是上树乘凉。

    “我帮你们看风啊,要是阿春他们来了,我就大声喊。”

    庄兰说时从身旁的树枝上薅下两颗桑葚,就放嘴里。她坐在上头,逍遥自在,至于望风什么的,桑树如盖,密叶遮挡,根本看不到南面的情景。

    “就知道偷懒,你这么懒以后嫁不掉。”

    阿平生气,觉得回去绝不给她桑葚吃,自己捡的这篮他就只给兄长和阿母吃。

    “哼哼。”

    庄兰不开心,她揪下两颗桑葚,丢在阿平身上,阿平气得在树下呵斥她下来。

    “你上来啊,哈哈,阿平不会爬树。”

    庄兰站在树枝上荡着,十分嚣张。

    庄家的男孩都很温雅,独独庄兰是个女孩,却十分调皮。

    “蛋饼。”

    “汪汪。”

    “你在树下守着,下来就咬她屁股。”

    “汪汪。”

    蛋饼殷勤摇着尾巴,拿舌头舔阿平,也不知道它听懂没有。

    “阿兰你快下来,上头好像有条蛇。”

    阿离仰头看着,他摸出弹弓,从怀里掏石子。

    “别想骗我。”

    庄兰不以为然,她继续撸果子吃食。

    “真的,就在你身后,快下来”

    阿离大声叫着,急得蹬脚,阿平眯起眼睛,极力眺望,他视力不及阿离。

    见阿离表情不像在抓弄她,庄兰半信半疑回头,正对上一条吐信子的小蛇。

    “啊”庄兰吓着一跳,顿时攀住树干,像猴子般敏捷地往下滑。

    逃下桑树,庄兰掏出弹弓,瞄准树上的小蛇,打出一个弹丸,弹丸偏离,没打着蛇。

    阿离也站在树下,拉开弹弓打蛇,他的技术同样不行。

    “吓,别打了,别惊动它。”

    阿平怕蛇,看也不敢看。

    “不怕,我去叫犬子兄把它射死。”

    庄兰为自己想出的法子兴奋,把弹弓揣起,就要去找犬子。

    庄兰本来已跑出去,突然又往回跑,急匆匆说“阿春他们过来了。”

    三个孩子,一头犬便都出院门口,探望前方的土道。只见四五个孩子聚集在一起,领头的是阿春,还有熟悉的老仇家章家兄弟。

    阿离拉开弹弓就要开打,阿平拦下,大声对前来的人说“桑树上有蛇。”

    本来剑拔弩张,阿平这一声顿时化解了双方的仇恨,毕竟他们争抢的东西,被条恶蛇占据了,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阿春大摇大摆走到桑树下探看,见着一条小蛇盘在上头,二话不说,一弹丸打下,神武得不行。

    他的小小伙伴们无不是对他露出敬仰的神情。

    “这么小,烤着吃也没肉。”

    阿提拿根树枝戳弄小蛇尸体,随后便挑起死蛇,抖动树枝,让蛇像似活着那般,阿平面有恐惧,倒退躲避。

    “阿平,它来咬你了哦”

    阿提知道阿平害怕,故意拿蛇吓唬阿平,他追在阿平身后,阿平害怕跑开,阿提故意将死蛇甩落在阿平身上,吓得阿平大叫、跳脚。

    “胆小阿平。”

    “哈哈哈哈”

    阿春那边的孩子们取笑着,尤其是阿提,捧腹大笑,为自己的恶作剧得意洋洋。

    “哎呀。”

    突然阿提脸上挨了一个“弹丸”,阿提一抹脸,抹到一抹红色,吓得脸色苍白,继而觉得不对,伸舌头将这“血”舔下,是甜的,不是血是桑葚汁。被戏弄的阿提暴躁地叫嚷,他看到庄兰手里拿着弹弓,正一脸得意。

    “哈哈,快跑”

    庄兰机智地撒腿跑,阿提凶狠追上来,身后跟着弟弟阿季,他们没追着庄兰,反倒是跑在后头的阿平被逮着。阿平哪是阿提对手,很快被推倒在小石道上,庄兰瞅见连忙跑回去,拉着弹弓威吓说“再打我兄长,我打瞎你的眼”逃进草丛的阿离也站了出来,同样拉着弹弓说“走开”

    阿提想不到他们会有弹弓,意识到寡不敌众,拉着弟弟灰溜溜逃回去。

    这场争斗阿春和其他人没有参与,他们爬树摘桑葚。对阿春而言,将东面的孩子们从桑树这边驱走就行,这是他的地盘。

    见阿提逃回,三个孩子开心笑着,他们还是第一次打赢阿提。怕阿春领人过来帮阿提出头,三个孩子快速跑回庄家院子,在院子里哈哈笑着。

    庄家院子,庄母已回屋歇息,庄扬在喂小鸡,看他们惊喜跑回,凑在一起兴奋地谈着适才的惊险,便知道又和章家兄弟起冲突。

    “又和人打架了”

    庄扬他一出声,三个孩子立即噤声,把头低着。

    “阿离,你腰间的弓,谁帮你做的”

    虽然不问也猜测到可能是犬子。

    “犬子兄。”

    阿离小声回答。

    “你们可是拿弹弓伤人了”

    往时温和的庄扬,此时声音严厉。从适才孩子们的谈论中,隐隐可以推测。

    三个孩子相互交换眼神,阿平先说“阿提拿死蛇吓唬我,还嘲笑我,所以阿兰就”庄兰怯怯说“兄长,我没打他石子,打的是桑葚。”跟犬子保证过,不会拿弹弓打人,庄兰想我没打石子,不算数。

    “阿离,你也打了吗”

    阿离赶紧摇头,说没有,他捏紧弹弓,深怕被庄扬拿走。

    “将弹弓给我。”

    庄扬拿走庄兰的弹弓,庄兰不敢不给。她把弹弓放兄长手上,依依不舍。

    “兄长。”

    庄兰哀求,希望能豁免惩罚,讨回弹弓。

    “你若是再这般粗蛮,便送你去阿香姊那边学针线。”

    向来女孩子不给玩弹弓,庄扬是想她只是把玩,并不伤人,所以予她玩玩也无妨。现在竟是拿弹弓打人,就是桑葚,打着人眼睛也要坏事。若是阿提家人跑来跟母亲投诉,又得让母亲恼怒了。

    “我不去呜呜”

    庄兰抹泪哭着,她也有可怜巴巴的时候。

    “兄长,要罚罚我吧。”

    阿平挺身而出,毕竟阿兰是因为他而拿弹弓打阿提。

    “兄长,你别把阿兰关起来,阿姊很凶,会打人。”

    阿离也帮着求情,阿香是他姐姐,只是阿香脾气暴躁,往时阿离也挨过姐姐的竹条抽打。

    “下次还敢吗”

    庄扬低身问庄兰,庄兰揩去泪水,应声“再不敢了,兄长。”

    想来每个人性情不同,不能强求,然而庄扬也知晓,不能再纵容庄兰。

    “那便好,这弹弓先放我这边。”

    庄扬执着弹弓离开,登上二楼,已是午后,他返回屋中读书。

    待庄扬离去,三个孩子凑在一起商议,阿离说“找犬子兄再做一把。”庄兰垂头丧气说“犬子兄说我不可以用它打人。”被知道是拿弹弓去打人,才被兄长没收,犬子肯定不会再帮忙做一把。

    庄兰失去弹弓,兰离平三人自觉让出老桑树,远远看着阿春领着伙伴们在桑树下玩耍,摘桑葚,只能谗得流口水,分外凄惨。

    “你们三个,又想来偷吃桑葚”

    阿提领着弟弟阿季过来,他腰间插把新做的弹弓,耀武扬威。

    “你们才是小偷,桑树长在我们这边,明明是我们的树,小偷”

    庄兰不服气,立即顶嘴。

    “就是让你们吃不到,想吃吗”

    阿提对于小偷的指责丝毫不在意,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桑葚,津津有味的吃食。

    “阿提,你别得意。”

    阿离气愤不过,他摸弹弓的手,被阿平拦住,阿平提醒“兄长的话,你忘了吗”

    “你们等着,我要去喊犬子兄来,把你们打成死狗。”

    庄兰狐假虎威,双手叉腰,斗志昂扬。

    此时在河畔安置捕鱼篓的犬子,突然打了一个喷嚏。他擦擦鼻子,仰头看向庄家院子,心满意足地发现二楼木廊上有个人,应该就是庄家二郎。二郎时常站在木廊上,却不知是在看山茶花,还是看着什么。

    第16章 会友

    犬子每日都很忙,他要喂猪放羊,给田地锄草浇水,捕鱼拾菌子,还得四处转悠,看有没有水鸟可以射杀,改善他们母子的伙食。

    近来豆子开花,结出豆荚,犬子得空便在豆田里抓虫子掐死,敢跟他抢口粮。正做得专心致志,突然听得一句“犬子兄。”

    是女孩的唤声,单听声音也知道是庄兰。

    “犬子兄,阿春和阿提抢了我们的桑树,你帮我们抢回来。”

    “”

    犬子没兴趣去,他不像庄家的孩子这么清闲,也不像竹里那些穷人家孩子那样蛮横。若不是情非得已,他不会打架。

    “犬子兄,你把桑树抢回来,桑树分你一半。”

    庄兰想做交易,她不愧是商人家的女儿。

    “山上的桑葚多得是。”

    正是桑葚成熟时节,竹里有不少野生桑树,不稀罕。

    “那我们帮你抓虫,你帮我们抢回桑树好不好”

    庄兰挽袖子,准备帮忙。她身后站着阿平和阿离,还有一条小黄狗蛋饼。

    犬子不予理会,他没兴趣。阿提那帮人很久都没到过西岸,双方俨然分河而治,泾渭分明,谁也不招惹谁。

    见犬子无动于衷,庄兰知晓犬子兄不会帮,索性在豆田里追起蝴蝶。反倒是阿离和阿平蹲在豆田里,帮犬子抓虫。

    对于他们这些富家孩子而言,田园生活很有趣,只当是在玩戏般。

    “犬子兄,你可以教我弓箭吗”

    待抓好虫,三人在田堤上歇息,阿平难得开口,询问犬子。

    犬子摇了摇头,他不觉得阿平能学好弓箭,何况自己要干活,没有闲空。

    “白白,白白。”

    庄兰跑猪圈去,拿树叶逗小猪。小猪侧卧在地,吃饱喝足,懒得动弹。

    听得猪叫声,阿离朝猪圈走去,探看里边豢养的小猪。

    易家养有两头猪,都是肥大的猪,终日在地上打滚,浑身脏兮兮,避之不及。再来看犬子家的猪,好小一只,身上皮毛干净。身为一头猪,之所以如此干净,因为猪圈才冲洗。

    “白白,别睡觉了,快起来。”

    庄兰丢掉树枝,拍打双手,弄出声响。小猪摆动耳朵,觉得嘈杂,它对庄兰不予理睬。

    “阿兰,你别去吵猪。”

    阿平过来,正见庄兰用力拍着竹篱笆,弄出啪啪地声响。往时去烦人便也算了,连他家的猪都不放过。

    “它一直都在睡,什么时候不睡觉呢”

    “吃食的时候不睡觉。”

    阿离回答庄兰的疑问,阿离见过养猪。

    “菜叶子它吃吗”

    “吃。”

    得到想要的答案,庄兰飞也似地跑过桥,往自家院子奔去。

    不会,庄兰提着一个竹篮子过来,篮子里是两头干枯的萝卜和一些弃用的植物根块。犬子见都是猪能吃的东西,就也由她去了。

    庄兰将一头萝卜丢在小猪身边,小猪立即起身,奔到萝卜旁,欢喜啃起来,一扫慵懒形象。

    阿离陪伴在庄兰身边,两人一个丢萝卜,一个抛根块,把小猪忙得不亦乐乎。

    唯有阿平稳重,他没去看猪,而是跟在犬子身边,看他忙农活。

    犬子将今早采来,晾在屋外多时的菌子收起,放入陶罐中。阿平在旁看着,他没看出这是什么菌子,阿平属于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人。

    “你要学弓箭,你有弓吗。”

    犬子突然问话,大概阿平一直跟他身边,他以为阿平是在纠缠他教授射术。庄家的孩子庄兰便是这般缠人,不折不饶。

    “有。”

    阿平十分高兴,连忙应声。

    富贵人家的子弟,不只需要读书,还得懂弓箭。阿平的长兄庄秉和仲兄庄扬都会弓箭。当初长兄教庄扬弓箭时,曾把阿平一起喊去学习,无奈阿平觉得粗鲁,不乐意学。阿平也不清楚他心态因何而转变,也许是因为阿提的欺负,使得他激发了斗志;也许是因为犬子擅长弓射,是现成的老师。

    这日阿平回去,便和庄扬说,他要跟犬子学弓箭,犬子也答应教他。

    “兄长,我需要买张弓。”

    “明日兄长去县里帮你买。”

    明日正好要去县城买笔墨、针线,顺便去买张弓,给阿平练习。

    县城里有位孙弓匠,工艺精湛,许多人家都是跟他买弓,庄扬兄长总是携带在身边的一副弓,便是出自这位工匠之手,是张漂亮的檀木弓。

    孙木匠的弓好,且不便宜。

    庄扬最多一月前往一次县城,他会采购大量用品,都是为家人添置。偶尔,他去县城也会拜访一个人。

    当年教他读书的儒生周景,有两位弟子,一位是庄扬,另一位年长庄扬两岁,就住在县里,他是庄扬师兄,唤袁安世。

    庄家有马车,进县城方便。第二日一早,易叟便载庄扬进城。

    庄扬购买笔墨、针线,为家人购置布匹、草药,便去孙弓匠那边,选购木弓。孙弓匠认得庄扬,接待殷勤。

    “需一张小弓,一张大弓。”

    庄扬想为犬子也购置一张弓,做为他教阿平弓射的酬劳。

    孙弓匠让学徒取来两张弓,庄扬见弓身彩漆,箭囊用皮革制成,缀有青铜饰,可算奢华。

    “弓身是何材质”

    美是美,可也要实用。

    孙木匠将弓身各部位材质都做了陈述,大弓所使用的材料,比小弓好,自然也贵上许多。阿平是初学,力气小,适合用小弓,而犬子适合用大弓。一张弓好好爱惜使用,能相随一生。

    庄扬想大弓确实有些贵重,然而即是要赠犬子弓,便送一张好弓,配得上他精湛的射术。

    买得两副弓,庄扬坐上马车,准备返乡。

    县城自然比竹里热闹,商贾往来,店铺众多。居住于临邛的富商不少,许多人都跟庄家一样,在数年前,从锦官城迁来临邛。

    曾听得舅父说,当年锦官城兴盛时,商人马车落落不绝,繁华不亚于都城。

    车马缓缓行进,庄扬打量商肆中叫卖的人们,他想起他的长兄,却不知长兄和舅父几时返家。他们两人在谷昌贩马,深入蛮地,获利虽多,可也令人担虑。

    庄扬的父亲,是位布商,当年庄扬祖父发迹于锦官城,曾一度是城西的巨富。

    “二郎,这便回去吗”

    马车已驶出县城,路过郊外。易叟数次载庄扬来县里,知晓庄扬的一位友人就住于附近。

    “去拜访安世吧。”

    庄扬笑语,看着山道上盛开的野花。

    袁安世家清贫,家中务农,家境虽然不好,却是曾经的世家子。

    庄扬的马车抵达袁家,安世长兄出迎,告诉庄扬安世在田上劳作,手指向屋前数亩农田。

    “他在田里,二郎在此歇息,我让小儿去喊他来。”

    “还是我去找他。”

    庄扬笑言,躬身行礼。

    袁家院中种桃,正值花期,开满枝头。两个小孩儿在院前追赶嬉戏,庄扬听得身旁犬吠鹅叫,心想真是热闹。

    “阿合,你带扬叔叔去找你小叔。”

    “好。”

    安世的侄子头上扎两羊角,看起来也不过六七岁。他蹦蹦哒哒在前领路,庄扬紧随在后,怕他一脚不慎,滑落到别人家的稻田里。脚下田堤狭窄,不便于行走。

    阿合如碾平地,脚步轻快,反倒是庄扬穿着丝绢锦袍,在草丛中亦步亦趋。

    小孩将庄扬领到一处豆田,豆藤长势茂盛,爬满竹架。庄扬在竹架间寻觅袁安世的身影,却是什么也没寻觅到。

    “安世。”

    庄扬出声叫唤,他声音刚落,立即有一位穿蓝衣的年轻男子从竹架中钻出,他头上戴着草帽,手上拿着一把短柄耨,显然适才猫身在田中锄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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