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温倾仪沉静下来,心知他肯定别扭了起来!“南风是我的知己好友,而你…却是我最重要的人,是不可以比的”
重要的人?有多重要…他眯着眼睛看着他,这些天他发现自己情绪总是有些喜怒无常,明明知道那人和自己是遥遥无期,却总是想在他心上多留下一点东西。
他入朝为官一向作风严谨,花街柳巷从不踏足更别提什么沉迷男风,可偏偏…对着眼前这人竟然有了这些心思,这也是他当年不能原谅自己的原因,想让他就这样在世上消失。他既然无法得到,也不能忍受其他人染指。可经过这四年,他才突然明白原来是如此不舍得温倾仪离开。
如果………可以,他宁愿自己担着罪过,只愿心喜之人能想他所想,一世安乐下去。他在旁边看着,守护着也未偿不可。
那一边,已有人告知今年高中的状元郎何许人也!沉寂了四年的名字忽然被提起,慕容蝶澈心中也不免激荡起来。昔日那张嚣张跋扈却精致若玉的脸浮现在了苏流烟的脑海,她一个人在房中坐到日升月落,却怎么也想不通为何自己的儿子如此袒护这个不把他放入眼中的哥哥,居然还是同窗!当年也因为他不回来布置他哥哥的祭奠,一切的一切被儿子蒙在鼓里的感觉致使她异常的愤怒,可到现在那人还没有归家…
她唤来了贴身伺候慕容清绝的奴才,方知儿子还留在别院之中,将苏颜儿叫来秘密的用刑逼问一通,才知前些日子受伤的是何人。温家!自己这些年一直没有动的温家…欺人太盛!她含血奋天的掀翻了梳妆台上的东西,突如其来的心疾之症复发,她蒙着心脏的位置痛的瑟瑟发抖。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宰相大人闻讯赶回了府,木灵谷也同时接到了消息,木芙蓉快马加鞭的赶了过来。
终于!药香缭绕的房间内,苏流烟悠悠醒转,她让蝶澈先下去,目光却悲戚愤怒的直视着自己的儿子…
慕容清绝自然知晓是何事,一直跪在床边低头不语!木芙蓉安静的为未来的婆婆扎着针,此刻不敢有任何的言语…
“你忘了…当年那人是如何羞辱我母子?”
“孩儿记得!”
“记得…”她苍白的嘴唇激动的上下不停的打颤!“记得你还如此帮衬他?你置我何地?”
“母亲…”他的嗓音有些干涩,不知如何说起“当年也…不是他的错!”
“那是我的错?”苏流烟激动的坐了起来“是我污蔑了他?你不要忘记了,你的心疾也是因他而起”
“母亲,心疾的毛病本就是孩儿打娘胎才有的,恰巧的因那次而被发现…”
“你住口…你这个…你这个逆子!”她气的已经快不能呼吸“当年若不是因为你,我怎会受这些年的委屈,好不容易那贱人死了你却又来报应我。”
“孩儿累的母亲复发旧疾,是孩儿的错”
“你的错?我看是我的错吧…”她努力的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想起很多年前那人温润的笑意,在陪着自己和清绝的时候也曾有着人父对儿子的满满爱意。可自己毕竟错了!如果早知道会有今天这一天,她宁肯当年投河自尽也不做温家的二房。
作者有话要说
居然不能字数统计,我还想加字的
第44章 七月初十 无风
从母亲房里退了出来,慕容清绝一直跪在院子里面,也许只有这样他才能微微安心一些!慕容蝶澈陪着自己,眼里有他看不懂的光华。
“哥哥做了何事?累的母亲如此…”
“你…不必知道!快些回房吧…”他曾经想找到自己的位置,无论温家也好慕容家也好,他总是被忽略的那个人。母亲一生被他所累!他却没有办法为了温倾仪让母亲满意,这些年他攻于心计对付着慕容府中的人,母亲也知他们不死自己必亡的道理,但是渐渐的她和蝶澈都疏远着自己,有时母亲更怕自己会伤害她唯一的女儿。可笑!真的可笑…自己的母亲竟然也认为自己养了一个六亲不认的畜牲!
这些年他如何孤单的走过来,没有人能够体会。那人的出现是他在无数黑暗中的一丝惊喜!曾经他想要的便是这样,但现在自己要的还想更多。
“哥哥,放心。母亲那边我自会劝慰,你也回房吧!”蝶澈突然出言安慰,慕容清绝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他并没有任何的动作“我知道了!再等等吧…”
蝶澈回房了!夜晚的宰相府华灯初上,灯火辉煌,可另头顶的群星黯然失色。他一人跪在院内。痴痴的想着这些年自己原是如此的孤单,他不想舍弃的是那人温暖的目光。
夜晚落了一场雨!木芙蓉担心的走了出来,为自己撑起了伞。时至夏季,落雨本是很平常的事情,却偏巧在今夜让他深深的感到惆怅…芙蓉问他是何苦?他还是挺直了脊梁,眼神执着而冰冷的望着那已熄灯火的房间,在天明之前倒下了…
他贴身的奴才将他病倒的消息传去了别院,温倾仪急急赶来,却遇见了许久未见的慕容蝶澈。一别四年,她美的更是清丽出尘,与海儿相似的更是贴近。他微微对他浅浅一笑,想起了他曾与海儿在一起的时光,可惜一切已经回不去了!
“恭喜你了!”她说,放下了手中的汤药露出少女的娇怯之情。塌上的那人,因为倾仪的到来而转醒,却看到了那人望着慕容蝶澈眷恋的目光。心头忽被重锤当头一敲!他重又闭上了眼睛,原来自己竟是如此不能面对。
“谢谢!小绝怎样了?”他忧虑的步了过去,坐在他的床边。
“昨日,不知何事惹恼了母亲,跪在外面一夜,淋了些雨”
温倾仪心惊!却不言语…
“温大哥…”
“我…能见见夫人吗?”他想始终是要去面对!却绝不能让小绝自己一个人去面对。
蝶澈面有难色的咬着薄唇,看着自家哥哥再也无法装睡的睁开清明的双眼
“不许去…”那冷然的声音响在耳边,温倾仪转过头担忧的看着他面色苍白的样子“你都这样了,让我如何不去?”
“如果你不听我的,我便不再理你…”他累的重又闭上了眼睛!
温倾仪默默的看着他,拉住他冰凉的手…塌上那人没有拒绝,任由他就这样拉着自己的手。时间在流逝,他二人谁也未在言语。慕容蝶澈愣愣的看着这一幕!脑中想过很多种可能…他见过的哥哥何曾任由别人拉过手,何曾看人的目光如此柔和?她退了出去,外面梅雨倾斜如柱,一阵风吹来竟然带来徐徐凉意。
“昨日母亲为何事生气?”她问着阿娇,她本与母亲房中的婢女为姐妹,自是知晓甚多。
“回小姐,是为了状元郎…”
“母亲为何不喜…”她突然转身,那婢女也说不出来所以然来。但温倾仪对自己的冷淡也许远在四年前,她面目无波的朝前走去,走在那一纸油伞下,神色有些凄迷…
“有些事,为何总让我看不懂?”她细细抚摸着那一株艳丽的虞美人,女人的直觉比男人要敏锐的多!不知道木芙蓉她会是什么感觉?
七月初十无风
他坐在刑部翻看着前任刑部侍郎留下的卷宗,慕容清绝还躺在府中不让自己前去探望。他翻着厚重的卷宗本有些乏意,却看见了近日发生的一起案件瞬间有了精神。
因这被告竟是一位举人,他因涉嫌投毒杀人□□妇女之罪而被定为秋后问斩。汪平这名他也曾在榜上看见,应是和自己一同中举,却为何落得如此下场?他忍不住翻看了一些证据,才发现疑点重重,他询问着刑部哪些官员无奈他们言辞模糊,似不想再提起此事。
于是他想起了远在白鹭书院的顾南风,便将此案差人给他送了去,不久顾南风回信称应是一起冤案!这正是如自己猜想。他忍不住拍案大怒,当朝举子怎可受人诬陷,于是他当即写了奏折请求三司会审。
这一消息落入宰相大人耳中,便再也睡不住的抱病赶到别院之中,便是看见那人却消了所有的气!
“你身子未好,却为何就这样跑了过来?”那人整日废寝忘食的看着案子,此时略显有些衣冠不整。他让混身冰凉的慕容清绝歇息在自己床上,为他细心的擦拭着额头。
“我不来,难道要看你捅下这么大个篓子吗?”他拉下了他的手,自己还微微冒着虚汗,此时真有些难受。
“你是说汪平的案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