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明没杀老堡主,可是在他的尸身上却留有咱们昊天剑法所创的伤痕更加铁证如山的是,老堡主在死前叫过你的名字”
“胡说,我那天在房里睡觉,根本没见过他”
“不错,凶手不是你,你本可以出来交待清楚,可你偏偏失踪了。你说抓你的人是为了询问宝藏的下落,可你在堡里住了这些天,他们原该有很多机会下手,为什麽硬要选在这个晚上,老堡主遇害的时候因为他们下了一个圈套,早就想把杀死老堡主的罪名扣在你头上”
凌烈全身一震。“为什麽”
“因为他们想抓你,而你是降龙堡的客人,客人失踪了主人不可能不闻不问,所以要给你造个合适的失踪理由。”
“如果只是想要陷害我,他们的代价不是太大了。”盛怒之中,凌烈还是很快找到了问题的关窍。他目光一凛“难道”
“老堡主应该也是他们的目标,这本就是个一石二鸟之计”这个问题在练无伤心里反复想了很久,到底是谁杀了老堡主嫁祸给凌烈谁能从这事上得到好处他心里隐约有了个人选,却又不敢肯定。“现在唯一可以肯定的事,对方既然把你藏在降龙堡,他就一定是堡中人。所以你若是回去,就只有死路一条”
手放开了,凌烈失了魂一般,喃喃地道“难道我就连一点辩解的余地都没有了麽”
练无伤心中不忍,柔声道“现在敌暗我明,又到处有人在抓你,只好先躲一时,再找机会澄清一切。”
“澄清怎麽澄清我这个样子,还有机会澄清麽”全身的力量仿佛被抽空了,凌烈腿一软,坐倒在地上。他的身子慢慢的缩成一团,双手紧紧的抱住头,整个人不停的颤抖著。
为什麽为什麽这样的事要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老天,难道你还嫌我遭遇的磨难不够多麽我不怪你让我过早失去双亲,一身寒病无依无靠,因为你给了我无伤,你让我学了一身的武功,让我开始对未来充满希望。可是,为什麽,你一转眼,又要把这一切一一收走
你在玩弄我麽
没了武功,没了无伤,我认命了。我已经下定决心要做一个本本分分的普通人,不再乞求,不再奢望,可你为什麽连最後一条活路也不肯给我
为什麽我到底做错了什麽
也罢,也罢
你既然不肯让我活,我就称了你的心愿,死了吧。
死,这个念头一旦在脑海里盘旋,立刻挥之不去。凌烈想到自己的遭遇,想到现在的处境,当真唯有一死而已。
打定了主意,凌烈反而静下了心,意志依然消沈,却肯乖乖的吃饭睡觉,不再做些过激的举动,让练无伤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更深一层的担心起来。
这天晚上,凌烈故计重施,趁众人熟睡之时,偷偷溜出了茅屋。他心里已经盘算好了,这里是深山,只需找处断崖轻轻一跃,便干净利落,一了百了,当下一路向山上行去。
这本是未经开垦的荒山,越往上山势越陡峭,凌烈有时候甚至要四肢并用才可前进。他功力已失,颇感艰难,脚下一滑,身子向後摔去。
“小心。”一只手从背後身来,将他稳稳托住,凌烈回过头,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眸。那眼中,有几分责备,几分无奈,然而最多的还是痛惜。
“无伤,你”
“没人告诉你,同样的招数用两回就不灵了麽”练无伤叹了口气,“凌烈,别做傻事,跟我回去吧。”
凌烈惨然摇头“你又当我是小孩子在任性了是不是无伤,我知道这些年来我的恣意妄为著实让你头痛,不过你放心,以後不会了。”
一摆手,阻住了他的辩驳“无伤,我知道你想说什麽,你对我有多好,我心里清楚。可你若真心疼我,就该知道我这样的处境,什麽才是对我最好。一个男人若是非要象蝼蚁一样苟且偷生的活著,他还不如死了算了,不是吗”
凌烈明明在笑,笑容却充满了绝望,让练无伤一阵心寒“凌烈,你不要自暴自弃,或许事情还有转机。我知道有一门功夫,可以”
“够了”凌烈猛然打断他的话,心里清楚的很,就算真有这样的武功,必定也久已失传,否则的话练无伤早就说出来,何用等到现在当初不说,是因为希望渺茫,怕失望更大。现在才说,却是为了打消他求死之心。
“放开我”明白这一点,凌烈的情绪顿时激动起来,拼命挣脱练无伤扶住他的手。
“你别这样小心”眼见凌烈已因过剧的动作站立不稳,练无伤连忙提醒。
可以,已经晚了。
脚下的沙石承受不住来自上方的压力而松软下滑,纠缠的两人一同摔倒在地,并顺著陡峭的山势飞快的滚落
一瞬间,天地万物都在眼前翻转,练无伤紧紧的将凌烈护在怀中,一面试图抓住沿途的草木以减轻下落的势道,忽然间後脑一震,磕在什麽东西上,顿时昏厥过去。
过了不知多久,练无伤才悠悠转醒,耳边听到泠泠的水声,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正在一条小溪边上,头枕在岸边,下半身则浸在水里。而凌烈正伏在他的身上,兀自昏迷未醒,瞧情形,倒是没受什麽伤。
後脑还有些微痛,摸了摸,还好没有血迹。练无伤拍拍凌烈的脸颊“凌烈,醒醒。”
凌烈只是因为承受不住剧烈的颠簸才昏了过去,他茫然张开眼睛,初还弄不明白发生了什麽事,等见了练无伤脸上的擦伤,这才恍然一惊,慌忙滚落一边,冲口的第一句话便是“我又连累你了。”
想死,因为生无可恋,更是因为不想再连累无伤,他清楚的知道,只要他活著一天,无伤就不会弃他於不顾
练无伤叹了口气“傻孩子,你我之间哪有什麽连累凌烈,你不是我的累赘,要我跟你说多少遍才会明白”至少从你满脸依赖的叫我无伤的那时起,你的快乐就成了我的快乐,你的痛苦也就成了我的痛苦,你是我的骨中的骨,血中的血,当你神采飞扬的笑时,我也知道了我在活著。
要说的话堵在心里,却拙於表达,练无伤只是紧紧握住凌烈的手,似乎要通过这种方式将这层意思传递给他。凌烈几次用力想把手挣脱,却被握著更紧,更紧。
那一刻,水波好像也不再流动,静静的,静静的。
良久良久,练无伤轻声道“起来吧,也该回去了,不然老爹要著急的。”挣扎著坐起身来,却不料被人从身後紧紧抱住。
“凌烈”练无伤吓了一跳,“别闹了。”
紧紧靠在一起的身体没有任何空隙,练无伤甚至可以听见凌烈的心跳。被水浸透的衣襟起不到任何隔绝的作用,灼热的气息侵蚀过来,那是练无伤身上失去已久的少年的激情。
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栗著,练无伤慌了,怕了“放开我”挣扎著想要脱离他的桎梏,反而被他拥的更紧。
“我爱你,无伤。”痴迷的双唇在练无伤小巧的耳垂与纤长的脖颈间徘徊,凌烈不住的喃喃低语“无伤,我爱你,爱你”
一声比一声深沈,一声比一声急切,一声比一声撼动人心。仿佛穿耳的魔咒一般,一点点烙印在心上。
挣扎的手,慢慢停止了动作,松开了,无力的垂到身侧。
似乎从怀中人的温顺中得到了鼓励,凌烈微一用力,拉开了练无伤的外衫,露出他略显苍白的肩头。光滑的肌肤蒙月光一映,呈现出牛乳一般的颜色,凌烈低下头,把吻痕印上他突出的锁骨,很自然引来他一阵轻颤。
“别怕,我不会弄伤你。无伤,你好美”
发自肺腑的赞叹,没有更多的修饰词。所有词汇都在这一刻失去了表现力,面对心爱人梦寐以求的身体,充盈在脑海中的,也只有“好美”这两个字。
空气中弥漫著一种情色的气息,让人不自禁的沈醉。不知何时,两人已转为面对面的姿势,将头埋在练无伤裸露的胸膛上,尽情感受著他的气息,体会这从没有过的满足,凌烈忽然感到害怕“无伤,你是在同情我吗因为同情我,所以甘愿牺牲自己”
虽是问句,却并不想听到回答。答案已经很清楚了,不是吗只怕听到了徒增伤心“可我不会放手,就这麽一次机会,我死也不会放手”
嘶吼般的语气,与其说是宣告,更像是野兽负伤後的哀鸣。
迷乱的吮吻著那白皙的胸膛,想在这身体上留下自己的烙印,想让他永远记住自己。哪怕自己已经不在他的身边,哪怕自己存在的痕迹都被抹煞了,那偶尔滑过心头一丝微痛,也要让他知道,曾经有个人,绝望而又幸福的爱著他
无伤,我的无伤──
轻轻的啜泣,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凌烈,你哭了别哭。”
练无伤无措的看著身上的少年,伸出手想为他擦拭脸上的泪痕。不想看他哭,这会让自己心痛练无伤想不明白自己在干什麽,也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他们同为男子,又分属师徒,他们这种行为叫做“野合”,一定会为世人唾弃,为天地不容。可是,他真的很想给这少年慰藉,哪怕付出自己的一切
“我不知道我这样做是不是出於同情,我只知道,倘若今天换了是别人,就算他再悲惨十倍,我再同情他十倍,也绝不会委身於他”
即使是同情,你也是不一样的因为我知道自己不会再为别人付出同等的感情。
其实爱与怜、情和义的分别,又有谁能真正分得清呢
双腿被毫无预警的分开,突如其来的动作练无伤大骇“你干什麽放放开”
这是怎麽回事那种地方怎麽可能从未有过的体验所带来的强烈的羞耻与恐惧让练无伤怕极了,挣扎著想要逃开,奈何却被牢牢地压住,动弹不得。
“现在想逃已经晚了无伤,我爱你”
伴随著低沈的誓言,一阵撕裂般的疼痛霎时席卷了练无伤的全身。
好痛,好痛
冷汗顺著脖颈流下来,手掌深深抓入地面,扭转,将附在上面的草皮连根拔起,却不能冲淡自身所受之万一
然後,手被凌烈握住,放在嘴边吮吻,他喃喃的似乎在说什麽,可是昏昏沈沈的自己却已听不清了。
身体开始随著上方少年的动作而前後摆动,每一次,都是新一轮疼痛的开始。
恍惚中在想,这就是悖德的代价吗要受到木舂之刑的惩罚倘若这真是惩罚,那麽他很庆幸,因为受苦的是自己而不是凌烈。
多可笑,明明是这个人让自己疼痛,自己却还在维护著他。
也许,真的有一点情意在里头吧。
透过朦胧的泪眼,依稀可见少年炽烈的脸庞,於是情不自禁伸出颤抖的双手,将那脸孔拉近,然後将自己的唇印了上去──
“无伤”少年先是惊讶,随即配合著,让这一吻更加深入。
两具躯体终於重叠在了一起,验证著彼此之间的契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仿佛永远也不会分开了。
正午时分,可以说是太阳在一天中最凶悍的时候,不信,你听听树上的知了,正不停嘴的一声声叫著“热死了,热死了──”
练无伤不适的偏过头去,抬起一只手以遮挡阳光的灼晒,慢慢的张开了眼。
这不是老猎户的家麽脑子还有些混沌,四下打量,房间里却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练无伤支撑著坐起身,甫一下床,两条腿酸酸软软的,竟然支撑不住坐倒在地上。
股间传来的剧痛提醒著练无伤曾经发生过什麽,他的脸一下子红了,原来两个男子间的欢爱竟是要这样
“无伤你醒了吗你怎麽随便下地”凌烈一脸神清气爽的走进来,一见房内的情形顿时俊脸变色,连忙抢上几步,打横抱起练无伤,将他放回床上。
“我不要紧。”这样自然亲昵的动作让练无伤有些羞赧,而凌烈紧张的态度又让他不禁好笑,自己几时这般柔弱了
凌烈紧张的态度不改,握住练无伤的手“无伤,你这两天千万不要随意下床,你那里流了好多血。”
练无伤的脸又不自觉的红了,这孩子说话这麽这样没遮拦然而见凌烈一脸焦急诚恳的神色,知他关心自己,也不好责备。而自己动辄就脸红,简直便如世俗小女儿一般,可也太小家子气了。当下定了定神,问道“是你带我回来的”记得昨晚他们从山坡上滚下来,落到山溪里,怎麽醒来仍在老猎户的家中
凌烈道“昨晚到後来你昏了过去对了,你叫得那麽痛苦,又流了那麽多血,是不是我把你弄伤了”
练无伤干咳一声“没有──这种事情,你以後还是不要提起。”
凌烈之所以坦然,是因为一心挂念著练无伤的“伤势”,并未多想,这时见了练无伤的尴尬神色,忽然想起昨晚的旖旎春光,脸也红了,过了好久才道“那个後来我见咱们两个的衣裳都湿了,怕你著凉,就背著你往回走。本来我自己的力气大不如前,走不了几步就撑不住了,多亏张老爹出来寻咱们,这才一同将你送回来。”
练无伤失声道“那他”
凌烈知他在顾忌什麽,忙道“你放心,他只知道咱们摔下山坡,其它的一律不知。”
练无伤轻轻松了口气,昨晚之事虽说是在自己的暗许下发生,若要面对他人,还是没有勇气。
“对了。”凌烈一拍手,“我炖好了参汤,
见你一直睡著,也不敢叫你,还在火上煨著呢,我就去端来。”一旋身,又出了门,动作快得练无伤想拉都拉不住。心里不觉奇怪凌烈几时这般会照顾人了
不多时,凌烈果然端了一碗参汤进来,张老汉在後面跟著。“练相公,你可醒了,可吓坏老儿了。”
练无伤微微欠身“有劳老爹。”
“别说了,都是我不好。来,喝汤。”凌烈舀了一匙汤汁,仔细的在嘴边吹了吹,这才送到练无伤嘴边。“好喝吗”
练无伤点点头,问道“哪里来的人参”
“下山买的。”
“什麽,你又私自下山了万一碰上仇家怎麽办咳咳”练无伤心里一急,被汤汁呛到,顿时咳嗽不停。
凌烈连忙在他背上轻捶助他顺气“我不是故意犯险,我涂了脸,又戴了斗笠,他们认不出的。”
老猎户也道“小哥也没去远处,就在山脚下的杂货铺子里。我跟那里的老太婆很熟,知道没危险才交待小哥去的。他看你一直昏迷著,可要担心死了。”
练无伤脸色缓和下来,叹了口气“我就怕你又出事。”
凌烈心中感动,握紧了他的手“无伤,我虽有些不识好歹,但也不至於太混账,你为我做了这些事,我再要任意妄为,岂不辜负了你的一片苦心我虽没了武功,可为了你,也不能再自暴自弃下去。我想好了,我要跟张老爹学习打猎,怎麽说也有个一技之长。等你身子好些了,咱们就回家去,到时候我上山打猎,维持生计。你兴致来时,就采采药种种花,或者做些其他什麽的也随你高兴。什麽武林,什麽报仇,我现在全不想了,只想快快活活的跟你在一起──只要你不嫌我没用。”
这番话居然是凌烈说出来的,练无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凌烈的眼神是那麽真诚,神色间也充满了一种凝重的责任感,让练无伤突然觉得有些陌生,又有些宽慰。不禁叹息道“凌烈,你好像长大了。”
凌烈低声道“你把一切交给了我,我自己就不再是我一个人的了,凡事自当三思後行,总不成老是浑浑噩噩的胡闹下去。”
小小的屋子多了几分温馨,一扫连日来的阴霾压抑,连空气都仿佛清新许多,张老汉不知何时也退了出去,把这一方天地留给他们两人。
凌烈忽然想起了什麽“无伤,你等等我。”说著走出去,从外面提进个篮子来练无伤看。“我还买了其它的补品,看你喜欢什麽,我做来给你吃。”
用来遮盖的蓝花布被拿开,露出半篮子的红枣,红枣上摆著好几只鸡蛋,还有那油纸包里好象是红糖如果没记错的话,妇人产後坐月子就是吃这些东西。练无伤哑然“你买的都是什麽”
“不对吗我问杂货店里的大娘,如果身子虚弱又失血过多应该怎麽补,她就让我买这些。”
记得当时他问完,那个大娘就反问“是不是给媳妇儿的”,他先说不是,後来又想自己和无伤现在的关系也差不多,就红著脸点点头。最後大娘给他包了这些,还拍著他的胳膊说什麽“用不著害臊,这是很正常的事”之类的话。
回山的时候还在想,是不是大娘误会他的意思了可是看看篮子里头,红红的枣子,红色的糖,还有红皮的鸡蛋,补血养气,应该不错吧。
练无伤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又忍不住有些感动,至少凌烈是用了心的。他原本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这般有违天理人伦,心里总是不安,可是如今见了凌烈这朝气的模样,再大的牺牲也值得了。
这个冲动单纯的大孩子,自己只怕永远也放不开他。
更新时间: 0821 2004
真正尴尬的时刻还要说夜晚入寝。老猎户将一间屋子让给他们两人居住,原是为了让他们就近照应。这些日子以来,凌烈身心受创,顾命不暇,练无伤也为照顾他精疲力尽,虽然知道凌烈的心意,却没放在意下。故此即便两人同处一室、同卧一床,也一直平静得很。
可是,今天却不同了。
刚从昨夜的一度缠绵走出来,怎麽可能装作什麽也没有发生,再次相安无事的睡在一起
盯著那张床,凌烈的脸先红了。这一天他强自压抑自己不要去想昨晚的情形,这时意识却如脱缰的野马,怎麽控制不住了。
无伤的唇是那麽诱人,略显消瘦的身体是那麽的光滑柔韧,还有他那偶尔泻露出来的几声呻吟,又是那样的甜美动听呜,鼻血好像又要流出来了
初尝云雨的少年还没学会控制自己的情欲,这时候的凌烈打死也不敢去看练无伤──倘若让心爱的无伤看到自己这般狼狈的样子,那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他突然大踏步上前,一把抱起自己的被褥,涩声道“我到外面去睡。”
时近夏末,夜晚已经很凉了,练无伤拉住他的手“你身子不如以前,睡在地上生出病来怎麽办”
凌烈讷讷地道“那总不成让你睡在地上吧。”
练无伤忍不住一笑“傻小子,为什麽非要有一人睡在地上不可这床又不小。”
“可是,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凌烈急得耳根子都红了。
练无伤叹了口气“我又不是打不过你,还能让你乱来麽”
凌烈一想不错,自己好像真是过虑了,於是点头道“好,我若真不老实,你就一脚把我踹飞出去。”当先爬上了床。
练无伤见状,气也不是笑也不是。记得那日从山坡上摔下来,好像是自己碰昏了头,怎麽反而变傻的人是凌烈呢不过这副憨憨的模样倒是著实可爱得紧。
摇了摇头,吹熄了灯,和衣躺在床上,却怎麽也睡不著。
其实他何尝不曾想起昨夜的情事只是天性淡然,又常年修心养性,不似凌烈的少年冲动罢了。这时躺在床上,也是心思潮涌。
他并没有後悔,能让凌烈重新振作起来,就不该後悔,何况後悔也无济於事。他只是觉得不安,良心上的深深不安。师父,你在天之灵有知,也必会责怪我吧
身边传来辗转反侧翻烙饼的声音,凌烈轻唤“无伤”
练无伤应了一声“怎麽还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