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漠问“你说白玉琉璃珠和宝藏,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秦芳川动作一顿,应道“传说中玉溪蛊王最初的存在是由一名叫做阿妮的玉溪少女所豢养。阿妮有一把名唤刺心锥的武器,专以驱使克制蛊王之用。”
程漠问道“後来呢?”
秦芳川道“传说阿妮认识了一名中原男子,决心随那男子离去。离开玉溪时,她怕玉溪无人能制得住蛊王,於是将蛊王驱至玉溪郊外密林,以五毒神兽把守,不得进不得出。後来又不忍心看蛊王困顿死去,於是选了几名族人,世世代代守护蛊王,那也是水月教最初的起源。随後阿妮与那中原男子离开,那中原男子却是不世的高手,他决心与阿妮一起退隐江湖,便将自己的武功秘籍与阿妮的刺心锥一起埋藏起来,以白玉琉璃珠作为开启的器具,就此不问世事。”
程漠认真听了,问道“你们怎知其中由来?”
秦芳川道“水月教传承守护蛊王这麽多年,自然有先人遗训。其实许久以来,守护蛊王一责一直是玉溪族内相传承,直到我的师父,他是个汉人,他不甘心被蛊王所束缚,便动了心念想要寻找四颗白玉琉璃珠。後来他收了我和师兄做徒弟,师兄继承教主一位後,又收留了许多中原的落难女子,才成了现在的水月教。”
程漠疑惑道“守护蛊王,又如何能关系到你们性命?”
秦芳川黯然道“我们所练的武功,一部分便是为蛊王觅食所用。包括师兄手下那些女子吸取男子元阳,回到水月教便以此练蛊,而师兄与我则用身体吸收蛊毒,再以自身饲养蛊王。”
“自身饲养?”程漠惊道,“怎麽说?”
秦芳川道“将蛊毒吸收入血,蛊王便自我们身体取血,吸食所需蛊毒後,又将余血送还我们身体。”
程漠听得脸色微微泛白,“这怎可以?”
秦芳川忍不住冷笑一声,“是啊,所以每次都是死去活来走一著。虽说休养一段时间身体能够恢复,可是其中痛苦谁能够想象得到?与其如此苟活,我倒宁愿痛快死去。”
程漠手指抓紧地上软毡,“那舒长华……”
秦芳川道“我猜师兄已经去取了刺心锥,算起来也是该饲养蛊王的时候了,他应该是打算趁蛊王吸血时,以刺心锥杀掉蛊王,那是普通刀剑都无法做到的。只是如此一来,蛊王无法将血送还他身体,也只能同归於尽了。”
程漠心里一痛。
“所以师兄叮嘱我,到时定要赶去蛊王林取蛊王心血,才能为你我解蛊毒。”
程漠低著头,忍不住低叹一声。
秦芳川手上沾著药膏落在程漠臀上。
程漠忽然道“你若是不想去杀蛊王,便不要随我们去了。”
秦芳川吃惊道“什麽叫不想去?”
程漠道“你最清楚蛊王的厉害,舒长华宁愿搭上一条性命,说明在他看来,合我们几人之力,也未必是蛊王对手。如果此行是送死,你没必要随我们同去,还是留在蛊王林外,见机行事的好。”
秦芳川猛然跪直了身体,“这些话你为何不与子霄慧寂他们说?搭上他们的性命就可以?”
程漠轻声道“我自然也会告诉他们。”
秦芳川道“但是你以为他们一定不会丢下你,可是我就会是不是?”
程漠不语。
秦芳川难过道“程漠,你不信我。”
程漠道“我不是不信你,而是你与他们都不同……”
“没什麽不同!”秦芳川打断他,“我对你付出的感情不比他们少,他们能做到的我一样能做到!舒长华可以为你去死,我也可以!你等著瞧吧!”
说完,秦芳川怒气冲冲掀开车帘下了马车。
☆、三十八章
秦芳川自下了马车便不肯上来。
程漠趴了许久,觉得累了,起身换个姿势。他揽住衣襟,掀开车窗的挂帘见到秦芳川骑了一匹马,面无表情,不近不远跟在马车之後。
程漠有些不安,想著等秦芳川来给他上药时,道个歉,好言哄他几句。等了许久,到了该上药的时候,掀帘而入的人却是慧寂。
程漠吃了一惊,“怎麽是你?”
慧寂道“怎不能是我?”
说完,他半跪在程漠身後,拍他屁股一下,“趴好了。”
程漠被碰到伤口,顿时疼得脸色发白,小心翼翼趴下了。
慧寂在身後将他外袍扯开,药膏倒在手心,细细在他背上抹了。
程漠将脸埋在臂间,片刻後,闷声问道“他在生气?”
“谁?”慧寂问。
程漠道“秦芳川。”
慧寂道“我怎知道?”
程漠便不再问了。
慧寂的手落在程漠臀上,力道轻柔。
程漠微微红了脸,轻声道“此去玉溪,若是有去无回,慧寂哥哥你还愿意陪我同去吗?”
慧寂手掌抹过程漠臀缝,漫不经心问了一句“有去无回?我与你同去,怎会有去无回?”
程漠忍不住撑起身子,转头朝慧寂看去。
慧寂注意到他目光,仍是专心给他上药,嘴角却微微勾起,“想那麽多做什麽?我会带著你回来,继续去做你的武林盟主。”
程漠於是也轻笑出声,“还能不能做武林盟主,也不是我说了算,我也不在乎了。”
“怎麽?”慧寂道,“看开了?”
程漠叹道“总会有人,比我更适合坐在那个位置。”
慧寂替他上好药,将药瓶收起来,一手拉过程漠衣服将他背後盖住。
程漠跪坐起身。
慧寂便抓住他头发,逼得他仰起头来,吻住他的唇。
程漠艰难地张开唇接纳慧寂的深吻,片刻後气喘吁吁被慧寂放开。
慧寂起身,道“你休息吧。”然後掀开帘子下了马车。
程漠又歇了两天,觉得身後的伤已经好了不少,便坚决不再坐马车,而是与其他三人一同改了骑马,日夜兼程往水月教赶去。
背上的伤还好,只是臀上的伤每日里在马鞍上磨蹭,到了晚上休息时,便是火辣辣地疼。
许多时候错过了宿头,便栖息树林之中。
子霄和慧寂生了火,秦芳川拿著药膏站在程漠身後,冷声道“脱裤子。”
程漠不知如何是好,尴尬道“到那边去吧。”
秦芳川看一眼身後密林,转身朝里面走去。
程漠跟了上来。
等到只能隐隐看见火光,已经看不见子霄和慧寂身影时,秦芳川停下来,回过身对程漠道“好了吧。”
程漠站住,稍一犹豫,解开裤带,转身扶住身边树干,掀起衣摆将双臀露出来。
秦芳川踩著脚下枯叶,走近程漠身边。
程漠不由捏紧了树干,等待著秦芳川一只手落在他臀上。然而放上来的那只手却是干燥冰凉的触感,并没有沾上药膏。
“程漠,”秦芳川在他耳边沈声道。
程漠偏过头去。
秦芳川道“你怎能不信我?”本是平淡的语气,程漠却听得出其中不甘。
程漠忽然伸手握住秦芳川的另一只手,轻声道“对不起。那不是我的原意,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一时冲动。”
秦芳川道“这不只是你和舒长华之间的事,还有我。”
☆、三十九章
秦芳川说“这不只是你与舒长华之间的事,还有我。”
即使是站在一个不平等的立场上,他也不愿意自己是被排除在外的那一个。
秦芳川从小到大没有少吃苦,他也试过用自己身体饲喂蛊王,在那种环境之下艰难生存,忍受著身体的日渐衰败也坚决要脱离蛊王的控制,所以他执拗古怪,他与一起长大的师兄感情不深。
他并不是忍心看著舒长华去送死,只是许久以来,他以为他们两人最终都会走上一条死路,如今不过是看谁苟延残喘得久一点。舒长华如果能用一条命来换他和程漠两个人的命,又有什麽不可以?换句话说,如果舒长华最终无能为力,他并不吝於赔上自己一条性命来救程漠。
可令他无法忍受的,程漠想要将他排除在外,事到如今,他们凭什麽要把他排除在外?
秦芳川将额头抵在程漠背上。
程漠忽然有些难过,他握紧秦芳川的手,又重复了一遍“对不起。”
秦芳川一只手绕过程漠腰侧,紧搂住他,道“程漠,我陪你去杀蛊王,救师兄。”
程漠应道“好,我们一起去。”
秦芳川收紧了手臂,静静将脸埋在程漠背上,片刻後抬起头来,轻轻吸了一下鼻子。
程漠不由觉得好笑,放开他的手正要转过身去,突然感觉到秦芳川一只手指按在他股间穴口。
程漠顿时哭笑不得,抓住身後秦芳川那只手,道“别闹了,明天还要赶路。”
秦芳川道“不会伤了你的。”
程漠还要拒绝,可秦芳川手指已经沾了冰凉药膏,再一次轻按著後穴穴口,他凑近程漠耳边道“让我做一次。”
执拗却不是那麽霸道的语气,像是小孩子认准了路边的糖葫芦。
程漠心软了,双手撑著树干,低下头轻声道“明天一大早要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