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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前皇后 第35节

作者:偶然记得 字数:10639 更新:2021-12-30 06:23:22

    对方迟迟不谈判,他也觉出了蹊跷,也怕南烈的皇城是个圈套,要把他们来个瓮中捉鳖。可是再这么拖下去,队伍真的要拖垮在南烈,他实在忍不下去。翟湮寂和夏涌铭夜间谈论战略部署“南烈城池少说也有三丈,若是我们用飞梯攻城,会非常非常困难。一旦攻城时,南烈官兵在上,用刀砍断梯子,战士摔下去必死无疑。就算侥幸爬到了顶部,上面的人在城墙上放箭或者刺枪,云梯上连盾牌都用不了,实在是太艰难。”

    夏涌铭说“不然我们再耗着,我还不信了,他们能存多少粮食,还能躲一年不成?到时候咱们包抄阻断,饿死他们!”

    翟湮寂叹息“话虽如此,到时候怕是戚永琛和元都的兵将也跟着一起饿死了。况且南烈一直拖延战术,皇城又大,里面万一自给自足,我们难道一直跟他们耗着?天这么冷,将士受不了的。况且这么久都没有回家,他们心中不好受。”

    夏涌铭忍不住调笑一句“这话倒也是,这转眼已经小半年过去了,要真是再耗费个一两年,这见不到皇帝,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他跟翟湮寂已经是过命的兄弟,夏涌铭xi,ng格爽朗,又喜欢开玩笑,有他在的地方总是热闹,翟湮寂也能明白为何皇帝欣赏他,他确实很有感染力,在军中也是个活跃分子。翟湮寂跟他相处久了,也渐渐放开了些,听闻他的戏谑,翟湮寂忍不住伸手就将他的脖子勒住,俩人打闹笑成一团。夏涌铭抵不过翟湮寂的气力,被他压在身下,笑嚷着“皇后饶命”。正闹得开心,琥珀用脑袋掀开门帘子,进来,瞧见这一幕,跺着蹄子就冲过来,鼻子里喷着气,大脑袋一拱,便把人挤开,然后站在翟湮寂身前,冲着夏涌铭龇牙咧嘴。夏涌铭点着它的脑袋“这个畜生,还挺护主。”

    琥珀气不过张嘴要咬人,夏涌铭连忙躲开了,翟湮寂浅笑,伸手抚摸琥珀额头上黑曜石一般的利角,这东西比最坚硬的铁铜还要结实,倒不失是个好兵器的坯子,算是麒麟身上最为珍贵的部分,这半年来,琥珀一直跟在他身边,战场上它英勇善战,凶狠粗犷,倒也不愧对元都神兽的称号。平日里它喜欢黏在翟湮寂身边,像个年幼的稚儿,赖在他身边撒娇。

    翟湮寂摸它的额头,它眯着眼睛哼唧两声,然后扑啦地躺在地上,翻起雪白的肚皮。

    它全身的鳞片好似铠甲,唯有肚皮这一块软绵绵,这样以弱点示人,便是最大的信任了,翟湮寂浅笑着摸摸它的白肚皮,它眯着眼睛呜咽了几声。

    经过ji,ng密的战略部署和包抄,南烈城池已经被他们隔绝多日,翟湮寂和夏涌铭决定分别带人包抄皇城,不给这些人转移戚永琛的可乘之机,尽管如此,攻城为下,况且是南烈的皇城,绝非易事,这一战不知又要损耗多少人力,翟湮寂战前跟将士们喝了送别酒,攻城攻心,翟湮寂找了几个能说会道的人在城下吓唬这些南烈,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劝说他们开城投降,夏涌铭恨自己没有把萧贺带来帮忙,若是由萧贺那张毒嘴,说不定早就把守城的给气死了。

    这样连说了几日,南烈的几个守城人也活动了心思,在夏涌铭许诺了绝不杀战俘且弃暗投明者论功行赏后,真有人打算开城放人,结果刚刚把城门上的锁挪动一点点,就被破空而来的流星锤砸的脑浆横流。只吓得其余官兵瑟瑟发抖,再也不敢擅自开门。

    后来夏涌铭想到了兵书上说的挖城墙攻城术,翟湮寂不同意,因为挖城墙绝非易事,况且敌在城上,他们在城下,好比人为刀俎我为鱼rou,只要城墙上的守军只要在上面发箭,下面就立刻死伤一大片。

    夏涌铭说“不行就用盾牌护体。”翟湮寂说“南烈不是傻子,况且经过这一段对战,我总觉得南烈有我们的人,当年我父亲运用的战术,他竟然知道大半,实在危险。当年我父亲守元都边城,北郡就派兵用挖沟战术,我父亲带人往下浇滚油,烫死数人又扔个火把,将北郡的ji,ng兵一把火全都烧光。这场战役太著名了,我们如果这么做,难不保南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再者冬日酷寒,别说滚油了,浇下来一盆凉水也受不住。”

    夏涌铭抓抓头发“这倒是,翟相爷用兵打仗实在是奇才,不然我们还让琥珀去撞门?”

    翟湮寂护短道“这更不行,你以为皇城跟边城一样?怕是把它撞死,也打不开。”

    第八十三章

    夜晚时分,翟湮寂睡不着,他给丞相写了信,丞相支了几招。但是都因为不了解实际情况而不适用,战事毫无进展,他焦虑得睡不着,又想到某日夏涌铭的玩笑话,越发思念戚沐倾。从丞相的回信中,他知道戚沐倾从他离开皇宫那日起,就独自去乾坤殿里修行祈福,他想皇帝一定是想借由这些告诉他,自己对他的钟情。翟湮寂心口有些柔软,但是不免又有点惆怅,他们感情真挚如此,若是真有了皇妃cha足,自己真的还能视而不见吗?

    他坐在外面看星星,倒是想起当初他殿前逼皇帝同意后,皇帝连续几晚都不肯回正殿,自己竟然也执拗着xi,ng子没有去尚书房找他,若是知道这一仗拖沓了这么久,他一定多跟他待一会。他想到皇帝总是拉着他坐在屋檐上看星星,又想或者此刻戚沐倾跟他看的是同一片星空,心中不免有些酸楚,天色已晚,除了守卫岗哨,大家都在帐篷里睡觉。他出来没一会,琥珀也跟着跑出来。守在他身边趴着,树上爬着个不知道哪儿飞来的夜猫子,咕咕咕地叫着,倒是引起了琥珀狩猎的兴趣。只是它虽然擅长奔跑,却不会上树,急的围着树转圈,剁着蹄子呜呜叫。

    翟湮寂眯着眼含笑地看着它。不一会看见它转了个弯,用脑袋顶着块石头过来,踩上去试了试,还是不成,又去推了个更大的,翟湮寂愣了一下,他看着琥珀没一会就搭起来的石头山,若有所思起来。

    第二天,翟湮寂叫了夏涌铭和几位将士商量兵法,他受了琥珀的启发,既然攻击皇城难攻易守,不如用土山攻城法来试试,他说了自己的打算,大家都拍案叫绝。

    这日,天还没亮,元都就出动将士在距离城墙几米的地方,用木板、泥土堆积一个土木悬崖,一定高度后将土压实然后抽掉木板,他们人多势众,劳作起来又不遗余力,很快就搭到半城之高,谁知就快到三分之一处的时候被城墙上前来望风的小兵看到,慌忙回去禀告,没一会城墙上跑来一群用强弩的兵士,开始往下砸石块,元都将士早就有准备,端起了护盾,一边保护头顶,一边继续填土,而翟湮寂骑着琥珀,在几米外的地方号召弓箭手用火箭s,he杀墙上的弩手,夏涌铭看着翟湮寂笨拙的手法,奇怪的问“都说翟丞相s,he箭本领无人能及,你怎么一点都没继承到?”

    翟湮寂无奈道“家父从小便不让学这个,后来在两阵对决的时候吃了大亏,差点失了命,父亲才叫师父教了皮毛。”

    先帝和丞相那点事,全天下人都有几分耳闻,说是自从翟丞相的弓箭输给了先后李默仁后就再也不肯执弓上阵,夏涌铭尴尬地笑了两声,原以为只是个传说,想不到相爷还真这么死心眼。

    很快,泥土就要堆到城墙相等高度,翟湮寂远远望去,伸手“攻城!”

    号角手吹响了冲锋号,士兵们爬上去破城,一片喊杀声,翟湮寂首当其冲,骑着麒麟一跃而上蹿上了城池。

    城池路窄,并不适合坐骑,琥珀带着翟湮寂窜上去后,转身都困难,很快就被围攻,好在它凶猛,又生得奇怪,一时也不敢有人欺身而上。翟湮寂从琥珀身上下来,拍拍它的身体,让它先走,自己带着ji,ng兵冲杀在城墙之上。

    琥珀却不肯先走,它吼叫着抓挠敌国兵士,以一敌十,倒也不失为一员猛将。

    翟湮寂领着众人越杀越勇,很快就将南烈人打了个片甲不留,南烈又开始往城内跑,皇城以破,哪里还有什么乾坤,再也不是穷寇莫追的境界,翟湮寂一边跑一边叫喊“南烈人你们听着,若是不想被屠城,即刻将琛王送出来!”

    众将打过皇城,直冲皇宫,南烈的皇宫建的九曲十八弯,房子和房子之间用只有一条高高架起的长廊,每间屋子又都差不多,根本不知道哪里是正殿,翟湮寂吩咐道“各自带人,全都包抄!”

    众人领命后,分开行动,突然琥珀怒吼一声,翟湮寂顺着琥珀的眼神看去,只见在那其中的一个长廊上,一个蒙面人正用刀架着琛王的脖子,旁边一个大嗓门的小兵大声嚷道“元都众人,还不束手就擒?”

    翟湮寂不由得大喊一声“永琛!”

    戚永琛看向他,眼神中也有些激动,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喊话的那个小兵听闻蒙面男说了什么,嚷道“翟皇后,你若是不想让元都的琛王和众兵士被屠杀,就独自过来回话!”

    翟湮寂咬住嘴唇,往前走了一步,琥珀立刻扑了上去,拦住了他,大吼一声,引得周围的鸟扑朔朔地飞起来。

    夏涌铭站在不远处,也喊“湮寂!不能过去!”

    翟湮寂对喊“无论你们的要求是什么,总要好好谈判,你放了我元都的人,一切都好说。”

    那名士兵说“好说?不过是想让你们割一块地方给南烈,你们竟然派兵攻打,放了琛王,岂不是要把我们的皇城都踏平了?翟皇后,我主上念你是一名好汉,身为皇后竟然如此讲义气,亲自上阵,想跟你战一场,若是我主上输了,便放了琛王,若是皇后输了,便让给我们地方。”

    翟湮寂说“割地不是我说了算的,但是我可以把你们的意思告诉皇帝。”

    那铁面人又耳语几句,士兵道“怕是皇后想拖延时间吧?那我们只好杀了琛王后再战了!”

    说罢,铁面人就要下刀,翟湮寂怒吼一声“住手!我上来就是!”

    夏涌铭连忙朝他跑去,但是很快又被冲上来的南烈残余小兵挡住,他一边杀一边叫嚷“湮寂!别上当!快去护住皇后!”

    兵将都在各处搏斗,一时难以脱身,翟湮寂也打定了主意,见琥珀躲闪着不让他骑,干脆一个健步冲上去,琥珀身形巨大,在城池中旋转不开,等好不容易转过身看见皇后已经接近琛王,它连忙狂奔着冲过去。

    翟湮寂冲上前去,果然有埋伏,从四周冲出来一群兵将,翟湮寂举剑便刺,戚永琛皱眉看着,眼圈微红,蒙面人的声音似乎带了些笑意“真是个好苗子。要不是他是翟慕白的种,我一定想办法弄到身边来。”

    戚永琛转头“够了,他已经为了我做到了这一步,你还想怎样?”

    俩人正说着话,突然蒙面人往后一躲,原来是翟湮寂竟然在城下将佩剑扔过来,若不是蒙面人反应快,想必此刻已经毙命于剑下,他摇摇头“身手不错,可惜跟他爹一样,太感情用事!”

    翟湮寂面对敌人竟然为救琛王扔出了自己兵器,众人见他如此找死,更加凶猛攻来,夏涌铭解决了那些喽啰,带着人飞快地赶过来,翟湮寂失去兵器,又是以一敌百,连弯腰去捡一把的时间都没有,就在快要落下风的时候,一声吼叫,一道金光,琥珀一跃而起,金色的身子撞开围攻皇后的小兵,翟湮寂一跃而起跳到它背上。

    蒙面人看着那只麒麟,手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戚永琛说“就是它么?”

    说话间,琥珀载着翟湮寂,几步跃上前来,一阵风沙被卷起,翟湮寂一把推开戚永琛“快走!”

    琥珀低头朝着那蒙面男一角捅去,翟湮寂也捡起地上的佩剑,举起便刺,谁知道刚刚还被抵住脖子的戚永琛,竟然也摸出剑挡住了翟湮寂的剑,翟湮寂吃惊的看着他“……永琛,你……”

    戚永琛连看翟湮寂的勇气都没有,只举着剑拦住他。

    琥珀尽管有尖利的角,但是毕竟是只野兽,又在城池这样窄小的地方根本活动不开,那蒙面男人浅笑一声,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流星锤,对着琥珀的腿就是一砸,琥珀躲闪不及,蹄子被击中,一时站立不稳,差点摔倒。

    夏涌铭等人被城下埋伏的人拦住,一边厮杀一边暗暗着急。

    翟湮寂的心被琥珀的惨叫声撕得粉碎,他的眼圈一下子红了起来,咬着牙问“是你!一切都是你设计的!你背叛了元都!对不对?”

    戚永琛一边跟他僵持一边说“湮寂,我没有背叛元都,也不想伤害你!你先放下武器,听我给你解释!我不会伤害你的!”

    翟湮寂举剑又砍,俩人对峙中,他看见那蒙面男从后腰处摸出一把黑色的利刃,这东西的色泽跟琥珀的利角很是相似,琥珀睁大眼睛,还来不及躲开,就被那东西刺中,它哀嚎一声,竟然跪倒在地。那男人摸了一把利刃的血,竟然放在嘴边咂摸了一下,露出个笑容。

    麒麟浑身都是金鳞,除非孔武有力者突然发力,不然一般的兵器很难刺破,谁知这东西这样厉害,一刀下去,琥珀疼得浑身直打挺儿,翟湮寂再也忍不下去,他砍了一剑后,照着戚永琛的腹部就是一拳,戚永琛猝不及防他这招,被打弓下腰去,翟湮寂又飞起一脚,踹开他后,冲着那蒙面男人就杀去。

    第八十四章

    那蒙面男感受到他的杀气,抡起流星锤就朝他砸来,翟湮寂被他的气力震慑,此人的本事绝对不在他之下,翟湮寂从不知道南烈竟然有武功如此高的人,他躲闪不及,只能用胳膊护住脑袋,乞望保命,说时迟那时快,已经奄奄一息的琥珀突然一跃而起,窜到他面前一口咬住他的衣服,把他从城楼上扔了下去。

    流星锤重重地砸在琥珀身上,琥珀刚刚被黑色利刃割伤,后背还汩汩流血,又遭此重创,身体渐渐虚弱,有些体力不支地趴在地上不动了。

    “琥珀!”翟湮寂站稳后,回头看,转身要往上再跑,那蒙面的男人却不再恋战,他一挥手,竟然出来几个人抬起琥珀,跟着他走到一处,搬开地上的一块城砖,抬着琥珀钻进了城池。他们行动飞快,仿佛本意就是为了生擒琥珀,戚永琛跟在他们后面,转头看了翟湮寂一眼,面色复杂的也跟着走了进去。

    “啊!”翟湮寂的心口像是撕开了一样,友人的背叛,坐骑的重伤,像是一记重锤砸在他心口,他回头看着漫山遍野的尸首和伤员,才知都是因为自己太信任戚永琛才酿造了这日的惨剧。

    琥珀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黑黢黢的地牢里,它受了重伤,趴在地上,嘴里重重地喘着粗气,戚永琛在不远处看着他“皇兄,别来无恙啊?”

    琥珀的眼神一沉,恶狠狠地等着戚永琛。

    “听说你还有个名字,叫琥珀是不是?”戚永琛一向深邃的眼神一转,躲过琥珀顶过来的犄角“这是湮寂给你取得吧?啧啧啧,若是他知道你就是他心心念念的皇帝陛下,是更感动于你不顾暴露身份一路尾随他来南烈征伐呢,还是惊恐于你是个怪物呢?皇兄?”

    麒麟踏着脚,恶狠狠地瞪着戚永琛,它受了伤,喘息着嘶吼了一声,戚永琛弯下身子说“我猜你这么久都不敢说,怕是心中早就有答案了吧?”

    麒麟冷哼一声,眯起眸子扫向戚永琛,口吐人语“你这个混蛋!”

    戚永琛意外地一挑眉“啊呀,原来你这副模样还能说话?我还以为你出了元都不仅变不回人形也说不了话呢?这样刚才你都不敢告诉翟湮寂实情?皇兄,你可真是个情圣啊。枉我还担忧湮寂哥哥嫁给你是他人生中最大的不幸,啧啧。”

    琥珀说“湮寂有你这样的表弟才是不幸,你知道他为了救你,在我大殿门口跪了三夜,求我让他亲自领兵打仗。你竟然跟南烈勾结一气,坑害于他,你这个大逆不道的畜生。”

    戚永琛眼神里闪过什么,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但是很快就又低下头,抓住麒麟耳边的鬃毛说“为了我?恐怕是为了帮助你保住你的江山吧!我本来只想把他弄到我身边,想不到你也跟着来了,这才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琥珀冷笑“得来全不费功夫?就凭你和南烈这几个蝼蚁之辈,还想跟元都抗衡?别自不量力了,翟湮寂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他绝不会因为我是麒麟就离开我的!倒是你,你这么着急投靠南烈,怕是早就知道你根本就不是父皇的骨rou了吧!你这个孽种,父皇慈悲才留你一条xi,ng命,这些年来我念你老实本分从来不曾为难于你,想不到倒是养虎为患。今天我就清理门户!”

    戚永琛闻言轻笑着站起身子“是啊,我的确是父后和母妃生得。我至少是个正常的人!可是你呢?你们麒麟一族呢?你们是妖怪!你还以为自己跟湮寂哥哥能永远成双入对呢吧?真是可笑,戚沐倾你生下来就没有娘亲,你不觉得奇怪么?让我来告诉你为什么,因为你们麒麟嗜血寄生,一旦麒麟卵成熟,就会爆炸开来!母体根本承受不来,只有死路一条!你的生母就是这样死的!”

    琥珀忽闪着眼睛“戚永琛你是不是疯了?这种话你也编排的出来?”

    戚永琛说“编排?帝后典籍只有五本你是不是很奇怪?因为后面的五本在我父亲手里!你以为当年为什么先帝选后大典时候后悔不许翟慕白当皇后,因为他知道翟慕白若是给他生下皇子必死无疑!”

    琥珀后退一步看着他说“荒谬!男子怎么会生孩子!”

    戚永琛哈哈大笑“先帝是有多不待见你,连这件事都不曾说给你听?”他看着琥珀躲闪流转的眼神,啧啧了两声又点点头“原来你是知道的?你们麒麟一族可以让男子受孕,所以你一心等着翟湮寂给你生个麒麟崽儿呢吧?我告诉你,要麒麟崽儿可以,但是生了之后翟湮寂怕是就小命不保了!”

    琥珀骂道“你放屁!”

    戚永琛不怒反笑“好好好,你不信便罢了,到时候翟湮寂死的时候,不要怪我没告诉过你!”

    琥珀发怒了,咆哮一声,伸长脖子,竟然将绑住它的绳索生生拽断了,它飞扑上去,一口就要咬断毫无防备的戚永琛的脖子,突然一个流星锤砸过来,琥珀眼神一转,飞快跳到一边。

    来者是个四十开外的男人,脸色有道深刻的疤痕,皮肤已经被南烈的恶劣天气晒得黢黑,但是眼神却让它觉得熟悉。琥珀迷茫地看了一下,忍不住后退了一步“父后?”

    李默仁看着这只通体金黄的麒麟,又转过脸看戚永琛“没用的东西!”

    戚永琛狼狈地爬起来,拱手道“父亲。”

    李默仁看着琥珀,眯起眼睛冷笑“一别多年,太子殿下别来无恙?”

    琥珀看看李默仁又看看戚永琛,难怪戚永琛会跑到南烈来,难怪他跟南烈一丘之貉狼狈为j,i,an,原来先后当年并没有死,他竟然偷偷跑到了南烈。

    琥珀仰起头,冷声说“孩儿很好,还有力气能为我父皇报仇雪恨!”

    李默仁哈哈地笑了两声“报仇雪恨?你们这些妖魔鬼怪,害得我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不够,还妄言要找我报仇雪恨?太子殿下,啊,现在是皇帝陛下了,找我报仇?我看你充其量不过是来杀人灭口的,是怕天下人都知道你们戚家是妖怪吧?”

    琥珀狠狠地磨牙“我不是妖怪!先后当初跟皇妃勾搭成j,i,an,还有了这个孽种,父皇不仅没有惩罚你们,还请相父把他养大,谁知道你们恩将仇报,妄图谋权篡位,杀害了我父皇,今日咱们就新仇旧账一起算!”

    李默仁的功夫本就了得,又经多年磨砺,内力高不可测,他仰天大笑两声,稍一发力就制住冲过来的麒麟“这便是你那位父皇跟你说的?还是翟慕白那个情种说的?太子殿下,还是听你父后说吧!麒麟就是妖怪,当年戚寒逸不顾家法,偷偷把大婚之后才能看的帝后典训偷出来跟翟慕白翻看,被宫人撞破,俩人一个拿走了前五本,一个留下了后五本,翟慕白一心一意要当皇后,想跟戚寒逸双宿双飞,谁知道戚寒逸一看后五本才知道麒麟生xi,ng野蛮,麒麟卵更是嗜血而生,一旦怀有,母体必定备受煎熬,且待到卵成熟后更是会横冲直撞冲破rou身,最终将宿主母体活活折磨致死,很多病弱母体挨不到麒麟卵生就被折腾死了,所以元都祖训唯有天下最英勇者才能当皇后,无非是皆有天下勇士的血rou之躯给你们戚家生孩子罢了!”

    “戚寒逸在打擂之前给翟慕白喂了药,让他输了比赛,而本该败在他手下的我被选为他的男后!大婚之夜我受了封印,他却没有来行礼,要说我还要谢他饶我一命……”李默仁闭上眼睛又冷笑“后来我看了帝后典籍,才知道这个皇后的称号是要用命换的!多亏当时我李家在朝中举足轻重,势力强大,三番五次要挟戚寒逸,他无奈才没有让我当翟慕白的替死鬼,而是选了个强壮侍卫在青鸾池侍奉,可怜这个男人也不知算是你的生母还是生父,他替翟穆白怀上了你这个孽种,等你瓜熟蒂落,麒麟卵整个炸开了,你是没看见那个替死鬼死时候的惨样,啧啧啧,整个乾坤厅里都是血,可是你的先帝父皇,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只差人把你抱走了。然后对臣民宣布是个女官生了你,不幸难产过世,追封为妃,立你做太子。而他明媒正娶的妃子,则跟我一样从没得到过皇帝的宠幸,这就是你们戚家,祸害完男的祸害女的,让人的大好年华全都耗费在深宫里……”

    第八十五章

    琥珀剧烈地喘息着“你胡说!我……我不信……”

    李默仁眯着眼睛,似乎在欣赏它的痛苦“我胡说?太子要是不信,就看看这个吧。”

    他对戚永琛转了一下头,戚永琛从旁边的柜子里抱出来一个铁皮盒子,上面满是斑驳的岁月痕迹,铁皮盒子打开之后,里面果真装着失踪不见的后五本帝后典训,他拿过一本,翻了几页,怼到琥珀眼前,上面赫然写着“麒麟卵嗜血,寄生母体,成熟后破母体而出,吸吮母血,后者生存渺茫,生育幼崽,但为后任,死而后已,千秋万代,需善待厚葬。”

    琥珀的眼睛变得赤红,它嘶吼道“你们胡说!不可能!不会的!”

    李默仁说“不可能?你父皇临死的时候竟然没有告诉过你?看来他还是没有对翟慕白爱到骨子里啊,不然他怎么会忍心让你娶翟湮寂呢?等到你亲眼看见翟湮寂浴血分娩丧命之后便知道父后到底有没有骗你了,啧,不过现在还来得及,这个小皇后还能带兵打仗,看来还没有身孕,可怜翟穆白一辈子痴情,眼巴巴的把儿子送去当皇后,以为了了自己一桩心事,殊不知这孩子早晚会死在你的手里的。你们戚家就是妖怪,谁跟你们搭上边,谁真的就不得好死,戚寒逸大概是在最后一刻幡然醒悟了,谁都没有自己的命重要,如果他当初娶得是翟慕白,翟慕白绝对甘心情愿的给他生孩子,就算他没有用翟慕白生,翟慕白也会独守空房跟他过一辈子,绝不会跟他的后妃通j,i,an,也不会谋朝篡位。在翟慕白看来这是忠诚,在我看来,这就是愚蠢。”

    琥珀后退了几步,浴血、丧命几个字把它脑袋搅和的一片乱,它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只是不停地摇头低声说“不会的,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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