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成群的女子,或妖娆,或清纯,或典雅,或狐媚。随便拿出一个那也是百里挑一的好模样。张耿虽说喜欢美女,但是一时之间出现这么多的美女,再好的视觉也会疲劳的,暗中瞪身边一眼,都是你这个妖孽招来的!
秋澜很无辜的回他一眼,那也是别人硬塞过来的。
原本还在叽叽喳喳的女子,被突然出现的声音打断,骤然就静了下来,纷纷起身婀娜多姿的走过来,做个福身行礼,“见过王爷。”
“都起来吧,起来吧。让这么多位美人行礼,本公子还真是有点受宠若惊。”张耿依旧笑嘻嘻的对着各位美人抛媚眼,调笑道。
没有王爷开口,她们心中虽然疑惑,却没有等到王爷的声音,便也起身站在一侧。暗中打量着王爷身边的那位男子,剑眉飞入发髻,眼眸黑漆如星,外面紫色衬着里面白衣,腰间挂着碧绿玉佩,随意自在的站在王爷身边,却是丝毫没有被王爷的气势压下去。但见他抬手拂过耳鬓的长发,唇角一笑,风流倜傥不过如此。
其中有人忽然想起昨天突然送过来的请帖,上面写着;雅菊共赏。务必前来。署名则是张耿。张耿,王爷奉旨成婚的丞相之子,人称风流第一公子的张公子,莫不是眼前之人?!聪明些的赶紧弯腰行礼,“见过公子。”
有些不太聪明的反正见了别人做了,自己跟着做,便是没有错的,“见过公子。”
“初次见面,不用多礼。”张耿笑嘻嘻的对着眼前排排的美人留着口水回道。目光所过,便对上一双不屑的大眼睛,张耿伸手一指,叫了一声,“风铃儿?!”
唰唰,便见无数道视线射向风铃儿,有嫉妒的,有羡慕的,有看笑话的,反正什么的都有。风铃儿就是觉得头上一片天都是黑暗的,不由得小声诅咒了一下罪魁祸首。
“你说什么?”张耿只看见她的嘴动,却是没有听到声音,走几步,趴在风铃儿跟前问道,“再说一遍?”
“我说你是故意的!”风铃儿一闹,朝着张耿的耳朵便大吼一声。震得张耿只能伸手掏耳朵,但,表情还是很欠扁的回一句,“我就是故意的,你想怎么样?”
风铃儿恨不得将他七卸八块,不过,秋澜一声轻咳,所有的愤怒全都被喜悦取代了,只能双眼含着火花的偷偷注视着自己的心上人。
“耿儿。”秋澜无奈的对着张耿摇头,“本王一会可是会生气的。”
“好了,好了,难道遇上一个刺猬这么好玩。”张耿不满的嘟囔着走回到秋澜身边,随意的往身后一靠,正好靠入他的怀里,完全无视四周的羡慕嫉妒恨,指着中间也是最大的一个八角亭说道,“我们去那里坐坐?我看那里还摆着一盆菊花呢。哦,对了,还有,”张耿忽然偏头对着一群女人问道,“刚刚你们说的是谁?”
有人想着借此机会展示一下自己,抢先开口说道,“还不是木兰。凭着一张清丽脱俗的脸就想着拿乔。”
张耿听听也只是笑笑,抬头望向秋澜,“长得很漂亮?”
秋澜摇头,想说不及你的万分之一。只是这话,也只能私下里说说罢了。
“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怜儿那么优秀,想必这主子也不会差吧?”
36赏菊大会(下)
张耿话音刚落,便听见外面一声高喊——木兰阁到!
如果这是拿乔想引起秋澜注意的话,张耿肯定会说这位木兰做到了,不但做到了,还做的很好。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在这里,佳人还是佳人,手里琵琶却是换成了一盆菊花。人赛花艳,便是如此吧。
一袭的白衣襦裙,在后面拖曳成一朵白莲花。随着脚步的移动,一朵接着一朵的盛开,纯洁的犹如观音坐下的白莲。一头如瀑的长发,不似其她女子一般梳着繁琐好看的发髻,插着步摇,她也只是简单的用白色发带束起一缕青丝,再在脑后挽成一个蝴蝶结。眉如青山,眸如水波。整一个仙女踏莲而来,不食人间烟火。
“这还叫不漂亮?”张耿咬牙切齿的小声说道。无数的美人,只有她一人能将白衣穿成如此圣洁。不过,白衣,扭头看了看秋澜身上的银月白袍,袖口银线绣着竹子,腰间挂着紫色荷包,他知道,荷包里面是他们的结发。他一袭白衣,站着便是如月散满整个空间,只有他才能配穿白衣!女子,女子就是再美丽脱俗也不行,很难得的,张耿对眼前的白衣女子眨眼间好感全部推翻,就连是声音也沉了几分,“你便是木兰?”
白衣女子将菊花递给身后的怜儿,落落大方的行礼,“木兰见过王爷,公子。”
张耿没有开口,目光倒是停在了怜儿怀里的菊花,赫然一惊,那花竟然成三色,尖部为绿色,第二节为白色,尾端则是粉紫色,“这绿萼可是你亲手栽种的?!哦,起身吧。”
“是木兰亲手栽种的。”木兰起身回道。
喜欢菊花的人都知道‘绿萼’乃是菊花色彩之最。却是极为难养活的,今日竟然在一个小女子手里看到了,怎能不让张耿吃惊,“这绿萼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木兰小姐请坐。”
“木兰来迟,是木兰之错。还请王爷,公子见谅。”
这木兰一来,所有的女人便是黯然失色,唯有暗中咬牙,对着木兰是又愤恨,又羡慕。张耿则笑笑,不以为意,“重头戏总是在后头的嘛。秋澜,你说是不是?”
秋澜?这不是王爷的名讳吗?王爷竟然让他直呼其名?!所有的女子,心里更是低沉了几分。
秋澜只是在木兰刚出来的时候,轻描淡写的瞥过一眼便不再看她了,张耿问时,他正在对着那盆‘绿萼’观察着,“耿儿说什么便是什么。”
张耿对着所有人笑笑,“各位都请坐。来人,上酒!”
一溜烟过来不少的少女,手里各执一壶清酒,分别站在一个亭子里面,上前倒酒,再退回去。期间一句话也不说。
“今日前来的皆是女子,饮不得烈酒,喝上一点清酒,便是雅致。”张耿举起手里的酒杯,“我先干为敬!”,最后还将酒杯翻下来,滴酒未落。
显然今天这位公子是发话之人了,王爷也就只是陪着他前来的。也就不推举了,纷纷执酒,一饮而尽。
末了,张耿放下酒杯,“这样光饮酒也没有太大的乐趣。各位皆是身怀才情,不如借着今日高兴让在下见见眼如何?”
“如此良辰美景再加上公子亲备的清酒一壶,要说就免不了附庸风雅一回。”说这话的就是先开首先开口的女子。张耿也还记得她,这看她一袭浅绿襦裙,头梳流云髻,插了一支金凤钗,断的也是一个端庄大度。
“小姐如何称呼?”张耿开口问了句。
“蘅芜来府已有两年,小姐之称断然不敢再受。公子直呼小女子闺名即刻。”蘅芜起身福身恭敬的说道。
张耿闻言笑笑,只是桌子下面的手握住秋澜的手,狠狠的攥了一下,两年呀!“蘅芜既然如此说,想必也是一位才情并茂之人吧?不如就先附一首如何?”
“蘅芜献丑了。”蘅芜转头望了望四周,开口便吟出一首来,“秋风浅淡玉帘门,素手携来绿萼盆。粉蝶翩飞绿白紫,招来冰清玉为魂。独倚栏杆如有意,点点滴滴斑竹痕。懒倦胭脂额上头,伴菊吟唱至黄昏。”
蘅芜这首诗前四句则是以木兰迟来,手抱绿萼为题的。后面四句则又是佳人梳洗罢,等天明,等黄昏,空余竹子上,落得斑点泪痕。先是喜悦,后是等待,最后却是无望。
张耿自然听出了诗中之含义,转头朝着秋澜撇去一眼,见他依旧平淡,没有半点波澜。这人说是无情,却又是深情。
被他如此的看着,秋澜怎能会好无所觉,暗叹一口气,朝着张耿温和一笑,接着转头望向四处的各位美人,开口说出来到这里的第一句话,“美景佳肴,若是说些丧兴的话,本王可就没了兴致。昔日有黄巢‘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此乃真正雅兴!”
张耿无语望天,你这算是哪门子的雅兴?好好的一个雅菊共赏弄到你口里硬是变成了满城尽带黄金甲?!
“男儿志在四方,自然便是英雄豪气。不过,木兰唯独喜欢另外一首,”一直坐着淡淡的木兰,此刻适当的开口,吟出便是陶渊明的《饮酒》,“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好巧,在下也非常喜欢这里的意境。”张耿笑着接下去,“木兰无欲无求,倒真是让人敬佩。不过,我们现在不做诗了,做些别的也行。”
“越女斗胆自请一曲,为公子和王爷助兴。”这一次起身的是穿着一袭梅花一般颜色的罗裙,就连是头上戴的玉簪近了看竟然也是梅花状,但是她本人却不似梅的寒雪傲骨,却也是柔婉可人。
丫鬟自小是跟着小姐的,一听小姐这么说,便已经抱着一把古筝放在一个矮桌上。越女摇步移到古筝前面,拂衣坐下,玉手往那琴弦上随意的一碰触,便听见清脆的乐声传入耳中,等她调好了音,轻启红唇,陪着琴声,倾泻而出。
明月皎皎
我心悠悠
携来清酒一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