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计划
三、计划
今天沈舒又得去和苏琴过一晚了。在没什么人的里屋，沈舒心里的不耐烦稍微表现出来了一点。
“沈云平你来了，发生了什么了吗？你今天看上去有些不高兴。”一道清润的声音伴随着一道身穿淡蓝色襦裙的身影自帘子后出现，来人看上去十八岁左右，及腰黑色长发皮肤水灵灵的，一双眼睛非常灵动，有花容月貌之美，身后形影不离的跟着两个侍女，正是刚刚嫁入沈家的苏家大小姐苏琴。
沈舒答道“嗯，我为计划能否顺利而担心，是有些焦急了。希望进度能快点。”
讨厌女人的沈舒和苏琴能待在一个房里过一晚，一半是为了故意装给别人看的，一半是为了商讨计划。沈舒和苏琴都不想沦为政治利益的牺牲品，他们勉强也算半个发小，京城大户人家年纪相近的孩子一共就那么几个彼此之间都起码经常宴会上碰面。早在沈舒才十二岁那年的时候，沈家未来的未婚妻就被内定了下来，为未来的自由做打算的沈舒先下手为强的和苏琴建立了私下的书信联络。看上去就像花瓶的苏家大小姐意外的是个可以沟通的诚实守信的聪明人而且通情达理，沈舒于是直言不讳的表达了自己不喜欢女人，希望能为了双方未来的终生幸福这一共同利益组成统一战线，策划准备一些未来用得上的计划。
因为同样都是爱书的人苏琴后来又与沈雪吟这个从未来穿越过来的沈家妹妹成为闺蜜好友。沈舒看她勉强有一种老友的感觉，对她比一般人要更加随意多放松些，偶尔会流露出丝真实的感受。
而原本被两边长辈眼巴巴的期盼着早早就应该联姻的沈苏两家在沈舒的努力下硬生生拖到现在。不过其实这个时候结婚正好是最适合的时机，到目前为止一切都按沈舒的策划进行的很顺利，刚刚的烦躁来自于今晚又不能和落在一起，而非得跟女人待一个屋了。沈舒心里叹了口气，顺着苏琴说“嗯，是不能操之过急。”
苏琴想了想又说“其实也差不多了，可以选个适合的日子叫大夫宣布消息了。”
沈舒听了表面露出些放松和善的微笑说“辛苦了。现在在沈家就算没办法做到一手遮天，也基本上都能控制住，我这边会好好注意的，到时候你也不用装的太辛苦。”
苏琴点点头，又走到屋里灯边安静看书，偶尔和贴身侍女交谈讨论一下书上的问题，困了再安静的上床睡觉。沈舒不得不待在这里的晚上，很多时候也在埋头处理公务，夜深困了就打个地铺。两两一直相安无事。苏琴总是这样需要安静的时候很安静的干自己的事，这样的性子在一众表面大家闺秀实则爱闹腾名门大小姐的身上很少见，这样性格的她也不爱惹是生非性格有些内向，很久以前也曾因此遭到些性格泼辣的其他家大小姐的欺负又不敢说。那个时候是沈家兄妹发现了这些事情并帮助了她，也让苏琴渐渐学会了如何保护自己不被欺负。
进门一个月多的沈夫人有喜了。没过几天，沈府上上下下都知道了这个喜庆的消息。来贺喜的人也络绎不绝，因为苏琴怀孕这件事，原本就有点忙的沈舒彻底忙碌了起来，忙于交际，忙于陪伴怀孕的妻子，忙于暗中设定的计划能顺利进行。
一身黑色暗卫服仿佛完美隐藏进阴影里的叶落最近总是只能默默的看着，沈舒和他的妻子宛如众人包围之中的那一对气质高贵外貌漂亮举止优雅的璧人。黑衣的暗卫脸上也看不出什么情绪，也许并没有那么难过，又也许将所有的难过都习惯性的收拾好。黑衣暗卫默默想着，他们这样也挺好的，正常的结婚生子有一个和谐安稳的家又有什么不好呢，当年那个沈舒恳请自己帮忙，渴求“自由”的愿望如今已经达成，现在的自己也算没有非要留下不可的理由。
如果有人问就这么离开会不会不舍，叶落明白自己只会回答“感情什么的我不懂，但是我不想要太多牵绊”。虽然现在短暂的在京城停留两三年，但叶落总觉得迟早有一天会离开这里的，迟早有天他要浪迹天涯，这是习惯了漂泊身为江湖儿女的他的宿命。所以不愿承认对沈舒的感情，所以现在正是离开的好时候。
虽然师姐曾教导过不辞而别是件很失礼的时候，但是怕要应对麻烦的挽留，怕要面对内心的不舍，在没有人发现的时候就这样爽快的一走了之吧！原本在来京城之前就是这样性情中人，因为一场意外而改变的生活也该回到原先的轨迹了。
不惊动任何人的叶落在夜色中离开了京城，躺在京城偏僻郊外的大树枝上，透过树梢默默望着天空，今夜的天空有些漂亮，一些星星错落有致的挂在天空上闪烁着，没有满天繁星和灿烂星河，但也漂亮大气但却有几分孤独， 这里的夜晚没有京城的喧闹和灯火，又回到绿意葱葱的自然中，听着热闹的虫鸣让人心旷神怡忍不住放松，突然察觉到脸上一凉，叶落有些迷惑的抹去眼泪，难道真的被沈舒折腾久了培养出爱哭的习惯了吗？突然被人抓住了衣角，敏锐的感官知道是熟悉的人，叶落却没有动作和抵抗任自己从树上摔下来砸在地上，然后被那道熟悉的身影压住。叶落对自己的不辞而别怀有些愧疚但也心情不好的不想说话，只面瘫的冷漠的打量着压住自己的人，好久都没这么近距离的大量过了，那个人有一副抗时间流逝的娃娃脸，皮肤总白白嫩嫩的，有种贵家公子的气质和读书人的温润如玉，显得人畜无害又难以讨厌，一如当时被他所救恳请帮助让人忍不住心软被迷惑的美丽少年，但现在叶落已经明白其中隐藏了很多自己不愿意相信的黑暗。叶落希望沈舒是真的像他表面上那么单纯美好无害，但是这几年在沈家的所见所闻让他明白，真的单纯无害的人是当不上沈家族长的，京城也是到处都流行着谋略、伪装、幕后黑暗的地方。很多事情并不是没有去想过，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不愿意去想而已。如果沈舒对他真有欺骗利用，或者有所图谋，他也不想怪他，始终觉得心疼这个看上去比自己还小一点，生活在这么复杂的地方，总微笑对待别人让其他人都感觉良好，但自己又很孤独的人。
叶落猜测沈舒大概是为他的不辞而别很生气，但沈舒比他更能掩盖自己的情绪，脸上什么都看不出来，只牢牢压住他漫不经心的玩弄着他的头发，还稍稍有些委屈的模样。无声的沉默了很久以后，开口了“叶落。叶落，你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所爱的人相处。”沈舒总能这样突然而然冒出些奇奇怪怪却又仿佛能刺穿人心的话。
“其实你一直都在期待着吧，”沈舒不着痕迹的紧紧盯着叶落的表情，慢慢用儿童般天真无邪的欢快语气说着这对叶落来说无比残酷的话，“有一个这样会一直紧紧抓住你的人。”
明明只是初秋暑气尚未消退的夜里，两人之间的空气却像被冻结一般沉重，沈舒继续，叶落面无表情的沉默着，他直觉觉得自己正在坠入一个泥潭，这是最后可以脱身的机会，他在挣扎着，想要可以冷漠的离去，沈舒却总能找准要害游刃有余的攻破防线。叶落的沉默不语持续了很长时间。沈舒耐心的等待了很久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决定贴心换一种简单粗暴的方法，逼迫他可怜的落做出选择，他撕开叶落的衣服，从脖颈处□□的皮肤开始亲吻啃咬，没一会就留下一片火红的痕迹，叶落当场愣住了，一下子衣服也被剥落不少。凉飕飕的感觉让人终于回过神来，被这太不按常理出牌吓一跳的叶落连忙推开沈舒，气的喊道“你又发什么疯，附近还有人！”不算这是在开阔的草地，随时都有可能有人路过的外面，在长年习武的叶落敏锐的感官里，清晰的知道这周围埋伏着多少沈舒带来的人手。
“那就让他们看吧。”沈舒满不在乎的说着又打算压上来继续，“虽然我也不想让别人看见你这种样子，但是我又不会武功，万一你真跑不见怎么办。再说，你不是很期待喜欢这种事吗？以前我和你亲近一下后，你想着我自己弄过很多回了吧。虽然我确实是故意那样挑拨你的，但是你自己也很有问题啊。”
叶落简直气的都要被气的怒极反笑，心里想着明明只是看上去那么脆弱的手臂，明明也只能使出这样的力度，为什么也敢这样强迫我。沈舒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脸色一沉，幽幽的盯着叶落，幽幽的说着“打算拒绝我吗？”
这从没见过幽怨的表情让叶落愣住了，还有一种如果此刻拒绝沈舒真的会很危险的直觉。
沈舒语出惊人的说着“如果你真的打算离开我的话，我就死在你面前。”然后他在叶落的震惊中，飞快的掏出一把匕首，看也不看就往身上扎，叶落飞快的拦住了，血从叶落抓住刀刃的手掌上流了下来，叶落迷茫疑惑的问“我不相信我对你有那么重要，到底是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
沈舒在想什么脸上依旧什么都看不出来，只一切如常的笑吟吟说着“留下来顺从我，和离开我，你会选哪一个？”
“”
叶落沉默的放弃了抵抗，和谐若干明明是过分的会让人感觉到疼痛的动作但有种能撬开内心在里面留下印记的感觉，有种真想此刻沉溺在这体[温相交的温暖之中。永远抓着什么不放手。恍惚的想到了永远。
叶落突然绝望又如负释重的发觉在他心里到底还是深深刻下了另一个人的影子。仿佛积压已久的泪水找到了缺口涌现出来，边默默哭泣边喃喃自语“为什么非要要来找我，为什么非要这么逼我。我该怎么办。”
沈舒看着意中人这副模样安静的勾起嘴角说着“没关系的，一切交给我吧。”
被这样折辱一晚上不会反抗，沈舒满意的确定着这个人已经属于他了。
太过于筋疲力尽，单方面被折腾的□□结束后在爱人怀抱和安抚中一身狼狈的青年缓缓睡着，望着难得昏睡的死死的叶落，沈舒有些心疼又满足的把脸贴在对方脸上磨蹭着“我也不想那么过分的。明明过的也不差，为什么我总觉得除了你，这个世界谁也不属于我，我才不要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呢。你让我觉得这世界还不是那么让人讨厌。还好你也是属于我的，如果一直不肯回应我，那我会用刀切开你的脖子再刺进自己的心脏，笑着跟你说，陪我一起去死吧，这样我们终于能在一起，我的内心也得到安宁了。那样也很好呢。不过你是属于我的，那么我们有机会一起逃离这里吧。”仿佛掺了□□的蜜糖，带着腐烂的甜美和许些叫嚣的情绪，黑暗中的声音像在述说一个唯美的故事，又天真的期待着。
一众围观暗卫内心的自我催眠主子要我们干什么就干什么，其他的哪怕天崩地裂都跟我们没关系，别说当着面上个曾暗卫首领了，又有几家的暗卫没随主子去青楼，见过主子干些背后的肮脏事的。哼，我们这种人很多时候跟路边的木头石块有什么区别。
在外人眼中的沈府看不出任何异象，一切都非常顺利和正常，才刚刚弱冠之年的家主却顺利的坐稳了这个位置，将沈家上下打理妥当，顺利的一步一步吞噬旧家主沈意的势力，连新婚的妻子也有怀孕的喜事，看上去前途一片风光美好。只是不被人注意的少了一名总是一身黑衣气质像云游四方的侠客、虽然沉默寡言但对人不错的暗卫。不过这样的人就算哪天突然消失也不奇怪。
在几乎没有人知道的地方，那名消失的原暗卫秘密的被封了武功囚禁了起来，究其原因，一部分是因为现任沈家家长的个人恶趣味，一部分是自己的小心思。
在叶落醒来后沈舒跟他说的第一句话是“对不起，是我不好，希望你以后别太狠我，还有种害怕你哪天突然丢下我。”
就算好好睡了一觉，叶落还是觉得身体还是疲惫的，内心简直是惊恐绝望的，终于颤声问出了内心深埋的疑惑“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有种好病态的感觉。是最近突然病的这么厉害，还是一直病的这么厉害？”
被关在不见天日与世隔绝的小黑屋里，不知道具体的时间的流逝，只能估算大概有几个月过去了。还好叶落以前为了修行内力长期打坐，对这种封闭环境比一般人更有抵抗力。能见到的人除了自己和沈舒以及送饭打扫卫生的老仆，那些老仆像是会活动的木头一样从来不开口说话。叶落想，其实不用在封了武功的情况下连仆人都那么严防死守，在沈舒手上自己跑不掉的。
在这一片黑暗与孤独空虚之中，一点温暖都会被无限放大，无论如何也抵抗不了对沈舒日益壮大的依赖感。在压抑又安静的封闭空间里一切都那么孤寂，时间久了让人连自己的存在也开始怀疑，只有在被沈舒温柔的抱在怀里轻轻哄着时才能好好入睡。即使是沈舒不在的时间里也总想着他，唯有这样才能让那快要压的人崩溃的孤独减缓些。叶落无比贪恋那个人对他的每一个温暖举动，多么绝望愤怒又无比依赖着，他正在被爱的人锁上几乎永远解不开的无形链子，即使就算能从这里出去那链子也会依旧束缚着他。哪怕心里痛苦要死他现在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心与自由被拿走了，被别人强硬的夺取，然后他连恨他的能力都没有。
“无法理解沈舒的想法。但是也许以后说不定会被一直关起来作为玩物而生存。”
为此而恐惧着，但练武之人几乎天性的顽强又发挥作用逐渐习惯适应，这时沈舒却突然开始来的越来越少。
即使理智上知道自己不过是别人手中的阶下囚，被厌烦抛弃的时候必不可少，可还是难以接受，难以忍受那在心里叫嚣着的痛苦。这种情况应该没有谁可以忍受的了吧，控制不住的焦急，理智开始模糊，无数种心情变的激烈起来抢占着内心然后混一团，任何方法都一点点不再凑效，即使怎么样的哀求哭喊对面的那个人也无动于衷。沈舒变的不在像以前一样总温柔的安抚着叶落，也变的有点爱理不理，会开始总说着其他人的事，说女人的可爱，妻子的温柔，青楼姑娘的漂亮这些话像刀子一样在麻木的心伤割出深可见骨的伤口。
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为什么能做到这个地步？真是不明白无法理解。这种人也太过分了。上一次来是什么时候？已经不见多久了？
心仿佛被人拿去仍在地上碾碎了，在没有人看见的地方浑浑噩噩的死了几回。如果可以真希望能将胸膛里跳动的残缺心脏挖出来扔掉。就算胸口空荡荡的没有温度，也比留在这个胸膛里一点点腐烂然后扩散到全身要好。
绝望中的绝望，绝望轮回到无处可逃的地方，那尽头是崩溃。
第4章 暗流
四、暗流
另一边从叶落的世界里消失的沈舒正忙着想办法杀掉上一任沈家家主，自己的亲生父亲沈意，沈意其实也是个很难对付的对手，但是沈舒对他太多了解，做父亲的却没那么了解儿子，于是年过半百风光一世的沈意栽了。大权被夺，手下被肃清，变相软禁，身体也大不如前逐渐显露出衰老的迹象，最终于一场来势汹汹的疾病中病逝。
是他的妻子陈月歇斯底里的尖叫让人发现这位落魄的原一家之主的离去，只有陈月会真为他的死肝肠寸断。
为什么沈舒能毫不犹豫的下手，因为儿子对只知道尽尽责任没付出什么感情和关心的父亲同样没能有什么感情。
如果沈意死后有灵，他也许会感叹的吧自己这一生被财富权力荣耀迷了眼，看似风光实则很失败。人死了什么也带不走，连为他伤心的人也只有一个。
沈舒真的很怕陈月这个疯女人，总觉得虽然一直抓不到证据，但这女人以前没少虐待自己。这次沈意一死那疯女人的疯癫样看着都要让人忍不住抖上一抖，还好早早准备了借口可以稍微远点的地方躲躲，然后一边想念着他的叶落一边默默等待着。没几天之后果然传来了陈月上吊自杀追随亡夫而去的消息。
不知道为什么沈舒感觉稍稍有些嫉妒。那失败的老爹和同样失败的一生真不知的为什么有人一直不变的誓死追随。
不过那疯女人终于走了，望着原本就很冷现在变的更加空旷的沈家，沈舒笑了笑，他还有很多事要忙着办呢。
算算日子快到苏琴该生了的时候，在那孩子出生苏琴“难产而死”的前一晚，她在密室里和沈舒告别。这怀孕是很早以前就开始策划的一场戏，为了能“难产”诈死逃离京城获得自由，连即将出生的孩子，沈家未来的继承人也是费尽心机从养不起孩子的贫困百姓家找来的。
“大概明天我就能顺利的离开这里了吧。一晃一年了，时间过的真快，没想法真的可以这么顺利的走到这一步。云平，这一切都是你的功劳，我会一直记得的你又一次对我的帮助。说起来吟雪她知道这个事情吗？”苏琴轻轻的问。
“知道一些，我只告诉了她我觉得应该说的部分。”沈舒看似耐心的回答着。
苏琴“嗯，是怕她为我们担心吧？”
沈舒露出了招牌式的完美微笑，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心里吐槽着不，我其实是怕麻烦和节外生枝，再说，那家伙那种用她家乡话说是“天然呆”的性格也不需要知道太多。
苏琴叹息般的说道“云平你真的是太温柔了 ，总什么事都自己扛，也不愿意让妹妹担心。有时候很多事情明明对信任的人说出来会心里舒服很多。”
沈舒继续心里默默吐槽那是其他人没能力，怕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确实也是够可怜的。沉默一会以后缓缓说道“离开以后自己一个人在外面要小心。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自由，离开京城这个牢笼也总免不了被其他的东西束缚。只有能自由选择自己想要的束缚才会快乐。”
犹犹豫豫的很久以后苏琴突然抛出个惊天□□般的说道“你知道吗？其实我以前喜欢过你，在曾经年少无知情窦初开的时候。喜欢上那个被人称赞漂亮温和，帮助过我不少的沈家大少爷。”
扰是沈舒习早惯了她这样经常突然说个什么也被炸的一愣，想了想皱眉说“你知道我的情况，我确实不喜欢女人。”
苏琴坦然的点点头“所以说是曾经年少不懂事的时候。我只是觉得可能就此一别以后很难在这样好好单独谈话，希望离开前不留遗憾，好好面对曾经的自己一把。”
沈舒心里吐槽着不，何止难见，以后我要忙着和我的落相亲相爱，这是以后永别了。再说，你到现在也还是没有见过真正的我。看在要永别的份上我就耐心跟你聊聊这个讨厌的话题吧，内心是有点难过的但并没有那么难过吧，表面上沉声悲伤的说着“曾经，那些我对你伸出援手的时候，是怀着最纯粹的善意，是出于真心把你当朋友的。说实话我很失望，我以为你会能理解无法喜欢女人的我，我曾经以为你是值得我付出这份友谊和亲近的人。”
苏琴“你说的这些我知道，就是因为明白这一点才不喜欢你了。确实相比青春年少时对不了解的人朦朦胧胧的感情，我更珍惜这份确确实实好几年的友谊，我不想让曾经善意帮助我的你日后反而因为曾善意的帮助别人而苦恼后悔。曾经有个少年像怀着光芒一样出现在我面前帮助了我，我因此而喜欢上他，很多时候人无法选择自己会不会突然喜欢上谁，但是我更无法做到背叛想要报答帮助我的人的决心。你和雪吟曾经鼓励接纳那个胆小内向不被人喜欢的我，那份帮助对于我来说是无价的，所以我也会接纳怀着独特爱好的你，永远认你这个朋友。我只是想把这些埋心里很久的事说出来。”
苏琴有些担忧的说着“对不起，还是让你有些伤心了。”
沈舒“没关系，这些我早就习惯了。”这句还真的是真话。
良久之后沈舒还是顺应自己的内心真实想法的很轻声的评价“真是蠢女人。”虽然这女的知书达理，是个少见的是个好人，但就是太笨了。今天感觉就像看了一场闹剧，结局并不是让人伤心的不会影响心情这让人觉得不错，不过对于沈舒来说除了叶落以外的事都不算很重要的事。
之后一切都很顺利，苏琴以难产为由诈死，现在坐在马车中看着窗外的风景望着远去的京城。从此以后她苏琴将逃离这个狭小的牢笼，改头换面带着早以准备好的足够生活的钱财过任意一种自己想要的生活。苏家的父亲兄长不会同意自己的想法，打算等到一切都成无力回转的定居之后再偷偷与他们报个平安，除了两个心腹侍女此番离开从小长大的京城是走的几乎孤零零的，不免有些伤感落泪。她在京城也没有几个真心相交的人，说起来除了亲人，就是认识几年的好友沈家兄妹。
苏琴恍惚中又想起了自己闺蜜好友沈雪吟的身影，那个比自己更加热爱学习看书，更加有天赋才华，更喜欢埋头搞研究的一身白衣的却总爱蹭印子在上面的少女，还有那不管遇到什么永远看开了般阳光明媚仿佛纤尘不染的纯净笑容，那是过去解答了无数自己的困惑，自己曾敬佩的人。那个少女好像以前说过，她说知道有个世界那里的人不只是男女相爱，也有少部分人会只同性相爱，更少部分人和异性同性都会相爱，她说那个世界的很多人说现在的人太复杂了，可是她觉得这话不对，是人一直都这么复杂。她又说，其实换个角度想想人也很简单，不过是总会有几个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们分别会成为朋友、家人、恋人，但是成为哪一类每个人的感受分类都是不同的，很多人都是差不多的一种感受，部分又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苏琴轻轻闭上眼，露出一丝释怀的笑想着嗯，是啊。不过就是这样罢了。以后她就要去她最喜欢的苏州开始新的生活了！
次日大堂上，不明真相的苏家人在为死去的苏琴放声悲哭。而沈舒比他们都要厉害，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要不是有人拦着好像也要轻生了的样子，不说人人都以为是个多么深爱妻子的好丈夫，甚至当场在众人眼下发下重誓，平生再也不娶任何妻妾，沈家下任继承人非这个刚生下的孩子莫属。
医术高明的大夫算的很准，果然是个男孩，沈舒给那孩子起了名字叫“沈缘”，并将这孩子托付给原本就母性大发的沈雪吟来带。现在他那好心又会安慰人的妹妹正可怜的忙着安抚这个完了安抚哪个。
“好久好久了”死寂般的黑暗中有谁的声音突然响起了。
仿佛被黑暗吞噬了，在黑暗中经历了一番厮杀，带着鲜血终于能再次从黑暗中走出来一样，不变的一身黑色衣衫都显得比曾经更加阴暗深沉，被故意遗弃很久的武学天才侠客终于冲破了束缚着他武功的封印。
再次见到天日的叶落第一时间找到了让他恨的咬牙切齿的沈舒，放倒了所有有威胁可能出现阻止的人手，打晕沈舒后密密麻麻的用绳子捆起来扛在肩头，光天化日之下把人带走，快的让人连那黑衣青年的面目都没看清，身形一晃就不见了踪影，从此再也没有回来沈府过。
叶落施展轻功脚不停歇的来到京城外的大山林里，确定一段时间内都不会有人能找到这个偏僻的地方后，随便找了个可以落脚歇息的位置，就牢牢抱着终于抓到的那个人将头埋进对方的怀里，然后——睡着了。熟睡中的人露出无比满足的笑容，那笑容好像再说
“真的，好累，好久都没这么安心的睡过了。”
睡醒之后，装睡的叶落闻着久违的清新山林草地味听见了沈舒的声音，带着微微喜悦不少心疼，满含爱意的温柔声音，并不是为了和醒着的人说什么，更像是自言自语的嘀咕着“一定很累了吧。一直以来辛苦了。不用担心，我在这里。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已经不用害怕了。已经都过去了。”
“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但是我现在很生气。”叶落终于开口了，十分沙哑的嗓音，语气毫无波动的平静，却有种冷冷的让人结冰的感觉。
“那你会放我回家吗？”沈舒问。
“不会，”回答他的是叶落斩钉截铁的语气，深到像化不开的浓墨一样的眸子中带着暴风雨欲来的低沉，“除非我死。”
“那为了让你消气，把我这么样都可以。”沈舒放松下来的说着。
“”
“呵，”叶落冷冷的笑着，“那先从折断你的手脚开始试试吧。”
第5章 尾声
五、尾声
一晃沈家家主突然神秘失踪已经好几个月了，沈家那边各种办法都试了，实在是找不到人，兵荒马乱了一阵子后由沈雪吟出门主持住了大局并将情况都稳定了下来，这个平时低调的单纯外人眼中毫无特长名声长相平平快二十了还没出嫁的白衣女子却意外的将沈家打理的很好。若干年后由同样聪明的沈缘继承族长之位。
好多年之后，山上葱葱的树木遮住了两个人的身形。那位看上去更加清秀的青年脸上有一道陈年旧伤，破坏了他十分精致漂亮还不显年龄的娃娃脸，只显得寻常普通人好看一些，让人不免有些惋惜，但他本人却对此毫无感觉，看上去一脸幸福眺望着远处的京城和显得无比冷漠的叶落搭话“我真的很开心啊，落，你不会觉得很厉害吗？很小的时候我就敬佩故事书里拥有高超本领能任性的将原本死水一样的生活突然变的惊险不同万分有趣的人。能蛮横的将常规打破，那曾经是我最羡慕的事情。”
那仿佛阴影一样的黑衣青年仿佛想起了什么过去不好的事情，有些心烦的随手扯下几片树叶随便扔了出去，那些柔软的树叶却像利刃一样，刚刚唠唠叨叨的擦过沈舒，带着万钧力道埋进树里，割破衣服再白皙的皮肤上留下几道不浅的血痕。这黑衣青年这个年龄武功就到了这种地步，不亏江湖上武学奇才的称号。
“落，你还在怨恨我当初那样对你吗？”沈舒可怜兮兮的说。
叶把玩着手中的树叶不说话，心里在估算着刚刚那几片树叶造成的伤害，对于这种完全没有武功底子的脆弱身体总不好把握程度，生怕哪一回心情不好又弄出了什么问题，到时候自己还得去悬崖峭壁摘名贵药草来给治。
“让你难过了我也很心痛，你为此怨恨我也是应该的。但是我觉得这是为了幸福做出的必要牺牲。”沈舒直言不讳的认真说着。在他心里觉得这个世界从来本质就是残酷的，就算人们用怎样美好温和文明的外表都只能掩饰，半吊子的善良只能害人害己。如果想要自己能幸福总免不了伤害他人，即使是最爱的人。“爱”本身就是有不少负面的，只是人们希望它能像期待的那么无瑕美好。“我愿意为了你付出我的生命，奉献我的一生，真心希望你能快乐，但就算怎么样让你痛苦我也不愿对你放手。”说爱是无私的，但谁又能完全无私呢，自私太多的卑鄙的爱就不算是爱吗？就是因为不是每个人都那么无私，所以无私的爱才被人赞赏。但是所有这一切道德言论也不过是为了社会的需要，人为下的定义，约束自己本能天性。在自身还好的时候才空去管道德。
叶落一如既往的时不时就不搭理沈舒，和沈舒在一起也这么久了，明白他那简单的两句话背后心里想的那些。只是经常觉得累，不怎么想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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