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荣枯,” 拓跋桓忽地大笑,“你这人还真有点意思,本王对你起了兴趣,如何?你想不想跟本王去大漠?”
荣枯别开头,笑了笑,“荣枯一个瞎眼的人,哪能跑得那么远!”
“只要你愿意,”拓跋桓捏着荣枯的下颌,语气狂妄,“本王定会寻尽良医,为你治好眼疾。”
“多谢国主的好意。”荣枯挣开对方,脚下一转,身形移了个位,落在了对方身后,“荣枯担不起如此厚爱。”
拓跋桓转过身,眼神顿时一沉。
便在这时,庭院里一阵混乱,有人大喊,“抓刺客!”
待侍卫们护着荣枯退到安全的地方后,他问了声身边的人,“刺客在哪?”
“回殿下的话,丁三他们追去了。”
身边的人都没有异常,拓跋桓显然在混乱中离开了。荣枯静默地跟着侍卫走出王府,听到申文义惊吓的声音,始终没有开口。
拓跋桓的想法,他不理解;申文义带他来这里,更不可能是巧合。只是,皇帝派来跟着自己的侍卫们却似乎没有察觉出什么。
“五哥哥,你没受伤吧?”马车内,申文义絮絮地说着,“我早说陪你,你非得一个人进去,这不,差点没闹出事。”他哀叹了声,“回宫后,父皇定饶不了我的。”
荣枯听了,露出一个浅笑,“那就送我回宫吧。”
“不要。”申文义断然否决了他的提议,转而笑开,“哥哥难得出宫,总要去我府上看一看,这两年,我们兄弟鲜少见面,感情都快生疏了。”
荣枯也不坚持,靠着车壁,小憩了起来。
“五哥哥的痼疾好些了没?”一旁的申文义却一直静不下来,“这一年医轩的神医不时跑宫里给你看病,可你的眼疾怎么还没见好转,反倒是学什么医术来着!”
荣枯闭着眼,没有回应。
皇帝一道圣旨,医轩主人纵是满肚子不情愿,却不得不屈服,专门留在京城里为荣枯调养着身体。神医的医术到底是高超非凡,荣枯的眼疾虽然没治好,但头痛的毛病却在好转。
想来也无正事,荣枯遂干脆跟着神医学习了一二医理知识,寻常不时去草苑辨识些草药的气味。
第二五章 浮华一梦
煜宏宫大殿里鸦雀无声,太监侍卫们跪了一地。皇帝从他们口里知道了履亲王出宫一事,随后就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
众人战战兢兢,谁都不敢猜测皇帝的心思。
这一年多来,外人只道履亲王愈发地受宠,可他们这些近身伺候的人早就敏锐地察觉出,皇帝对履亲王的控制欲日渐膨胀。虽然皇帝明面上不限制,但总是不着痕迹地隔开任何想要接近履亲王的人,无论是皇子还是大臣。
“应邱,准备出宫。”
鼻间是呛鼻的香粉味,荣枯撑着身,扯出个笑,朝申文义的方向说道,“七皇弟,时辰晚了,我便回宫去了。”
“五哥哥何必着急呢?”
指尖狠狠地掐进了手心,荣枯压下内心里一阵阵诡异的骚动,忍着脑中的晕眩感,话语略有些匆忙,“……我走了。”便摸索着朝门口的方向走去。
“哥哥难得出来一趟,今儿就好好地放松一下……”
申文义的声音有些模糊,荣枯也不注意听,只是小心地挪着步伐,无奈对这地方的摆设不熟悉,没走两步,他就撞了阻碍。
申文义坐在位子上也不动,只是看着荣枯的举动,笑得开心,嘴上嚷嚷,“五哥哥小心!哎,你们都愣着作甚?还不过去伺候!”
荣枯刚稳着身,便有人靠近来,扶上他的手臂。他刚想要抽出手,膝盖又碰到了凳子什么的,身体不可避免地倾了下。
“王爷当心,让奴家来侍候您吧!”
娇柔的声音,却出自于男子之口。荣枯微蹙了下眉,朝中上下都知道申文义性好风流、男女不忌,府上还圈养了不少男宠。
身旁人的香味丝丝钻入鼻腔,荣枯只觉一股热流直冲脐下,遂脸色一正,语气难得有些冷然,“七皇弟,你莫要胡来!”
申文义却是笑嘻嘻的,不在乎地开口,“哥哥说的甚么话!男欢女爱,本是天经地义。弟弟我见您身边也没个知心人嘘寒问暖的,心里也是着急……”
接着,他扬声对纠缠着荣枯的男子说道,“余旸,履亲王倦了,你扶他下去歇息吧!”
荣枯想推开那人的搀扶,只是那药好生厉害,如今竟是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不曾料到申文义这般肆意妄为,他先前只注意了下膳食和酒茶,却没有留意这屋里的燃香。
……只是,申文义这般作为,到底是想从他身上图些什么呢?
昏昏沉沉的,荣枯脑子迟钝了不少,勉力保持了一丝清明,双腿则虚软得撑不住身体,只能半倚着那个叫余旸的男子。
一走出屋子,凉风扑面打来。荣枯顿时清醒了些许,脚下停住,便要将手臂抽出来,只是那人却不依,竟与他拉扯了起来。
男子身上甜腻的香气,荣枯闻着不舒服,自身又因药性极为难受,他遂生出一丝不耐,正待斥声,忽感到一道迫人的压力袭来。
在两人没反应过来之前,荣枯被黑衣男人一把掳过去,而余旸被对方一甩手挥倒在地,“滚!”
一阵天旋地转,荣枯只觉头晕得更厉害,整个人迷迷茫茫的,直到申文义惊吓地喊着万岁,他才迟钝地察觉到搂着自己的人是皇帝。
“父皇……”
他下意识地开口,声音微哑暗沉。
◆荣◆枯◆华◆年◆
撩人。
心弦轻颤,皇帝搂在荣枯腰身的手臂猛地一僵,好半天,他才从这声惫懒而魅惑的嗓音中回过神,眼神顿时一凛,冰冷地扫着一屋子女伎男伶,“申文义,你可真是出息了!”
申文义跪趴在地,大气不敢出一声。
皇帝又斥责了一通,再见怀中的人脸色红得异常,身体也发起热来,当下知晓对方是中了药,不悦的同时更是着急,便匆忙教训了后,抱着荣枯迅速地离开了王府。
这年,皇七子庄郡王因渔色行恶,被皇帝当朝斥责,令其闭门思过,回王府修身养性,一年内不得随意走动,并停俸半年。
一上马车,皇帝拉开披风垫在车上,将荣枯平躺着放好。
一低眼看到荣枯满头的汗水,皇帝皱紧了眉,略想了下,便伸手碰了碰对方的额头,意欲擦拭一番,只是那滚烫的温度灼得他手心发疼。
皇帝脸色阴沉,一想到若自己晚来一步,这人可能遭遇到的事情,心中当即充满杀意。
然,当下最要紧的,还是要缓解荣枯体内的药性。
皇帝将人挪到自己的腿上,本欲运功替对方化解药性,只是当他一触碰这人的身体,竟似是被感染般,心跳漏了几拍,跟着也隐隐有些了燥意。
再低头看着那熟悉的清丽的脸庞,皇帝的目光忽地落在了荣枯的嘴上,许是药性激烈,他的唇色红得妖异。
指尖触上了这抹滚热的柔软,皇帝眼神幽暗了下来,又感觉到对方极不舒服地挪动了下,正蹭在了自己的身上。
理智崩裂,心里关押多时的野兽呼啸而出。双手遊移在荣枯的身上,皇帝猛然低头,狠狠地攫住了他的双唇,宣泄般咬噬起来。
眼睫颤了颤,荣枯缓缓地睁开眼,一双无神的眼眸茫然地瞪着摇晃的车盖。
他觉得很热很热……
“荣枯,”皇帝叹息地唤了声,松开了嘴,微微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待看到对方大睁的眼,眼神闪了闪,遂又咬了下荣枯的下颌,“觉得难受的话……”
边说着,他的双手已经扯开了身下人的衣衫。虽然荣枯一直没有发出声音,也没有大的动静,皇帝还是从他僵硬的压抑的肢体察觉出这人定是难受到极致。
“就别忍着。”
荣枯轻轻地眨了眨眼,脑子又开始迷糊起来。只是,他还是清楚,皇帝此刻在做着什么。听了对方的话,他无力地扯了扯嘴角,声音空茫茫的,只断续地吐出几个字
“不……难受……”
说完,他复又闭上了眼,脸上依然是红艳的不正常,但他的神情间,只透着一股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