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睿冷声说“出来!”
韩冬像发了疯的猫一样从马桶上跳起来,捶打隔间的合成板,用尽力气才颤声道“求求你就让我静一会儿吧。”
外面一片安静,半晌,陈思睿吐出一个好字,洗手间的门关上,再无声音。
韩冬不想哭,他曾经一度鄙视那些和女朋友分手就要死要活涕泪俱下的窝囊废,因为他觉得老爷们为了这么点破事哭一点骨气都没有。可是这个时候韩冬才亲身体会,哭与不哭和骨气才真的没有一点关系,只跟那个人在心里有多重有关。
韩冬不想回家,那个冷冰冰空荡荡的房子里到处都是陈思睿的气息。可他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无论他走到哪里陈思睿都能轻而易举的找到他,就好像一件并不十分喜欢也不十分讨厌的玩具,宁可放在角落里接灰尘也不愿让玩具落到别的孩子手里。
韩冬捏着电话的手有些抖,最终还是没有拨出那个号码,稳定了一会儿情绪,韩冬走出去洗脸,再回到包间的时候至少外表已经看起来正常了。
陈父被司机载着回家,韩冬坐在陈思睿的汽车后座,前面是看起来十分般配的两个人。
席云琳打开cd听歌,音乐像涓流一样在车厢里缓缓流淌,让韩冬都觉得好受不少。
一曲过后,席云琳开口“思睿,还记不记得高中时咱们偷偷开着我爸的车出去兜风,那时候听的就是这个曲子,后来被抓回去的时候我还挨揍了呢。”
陈思睿轻笑“也不知道是谁出的馊主意。”
两人你来我往的说着那些曾经年少时的往事。
韩冬躺在后座像一团被遗忘的空气。
直到车子停下来,席云琳也没有打住话题的意思。
韩冬能听到女人压低的说话声“真想请你上去喝杯茶。”
陈思睿“害臭小子生病的话我可是真的会挨揍的。”
席云琳娇笑一声道了晚安。
陈思睿半天才发动车子离开,韩冬知道那是他在目送那个女人。
韩冬没有像往常那样把换下来的鞋子塞进鞋柜里,而是直接甩了鞋踩着地板直奔卧室。
陈思睿的动作很快,几乎在韩冬关门的时候将半个身子送进去。
陈思睿的一条腿一只胳膊卡在门里,声音透着怒气“你在别扭什么!”
韩冬苦笑“原来一直是我在找别扭。”
陈思睿自我控制了一下,沉声说“我说过无论我做什么你都要相信我。”
韩冬不再和门计较,就算他用尽力气也夹不掉陈思睿的手脚何必浪费时间,转身脱掉外套“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请你出去。”
陈思睿眯眼看他“你就这样想的?”
韩冬将棉衣摔到地上“对,我就是这样想的。你可以在外面和女明星传绯闻,也可以把青梅竹马的女人在我过生日的时候领到我面前秀恩爱,你还想怎么样?是不是还要我当伴郎配合你将人娶回来你才满意。”
陈思睿“如果你希望的话。”
韩冬一下子连争吵的力气都没有了。
两人分床睡,曾经的亲密无间好像还不过是昨天。
韩冬彻夜失眠,脑子里很乱,到处都是他与陈思睿相处的片段,想的越多就越难受,直到第二天早上陈思睿起床的声音韩冬都听得一清二楚。这次陈思睿没有进房间来看他,而是洗漱后出门。
一夜的困倦让韩冬看起来很不好,坚持起床做了早饭,韩冬打开电脑登陆网上商城的后台。高丹鹭的蓝色小头像竟然也在,韩冬登陆语音连线听到的却是一个女孩儿的声音。片刻过后,高丹鹭才匆忙结果耳麦。
韩冬“那谁啊?”
高丹鹭支支吾吾道“还不是之前和你说的。”
韩冬“几垒了?”
高丹鹭立刻心虚地捂住耳麦“当然是全垒打了。”
韩冬笑笑“恭喜啊。”
高丹鹭说“你假期好好在家玩吧,这边有小可帮我,再说现在出货量也不大。”
韩冬说了句行,又和高丹鹭胡扯一通才下了语音。连店里的事情也不用忙了,内心的空虚感更加强烈。韩冬在网上闲逛了一圈之后打开本地网站贴了求职帖子出去,不一会儿竟然有人打电话给他。
对着听筒听了好半天韩冬才搞懂对方的意思,鉴于上次白煜杰的事情韩冬将对方约到了人流量巨大的卖裆裆。
关上电话韩冬莫名的想起电视剧里总是激励女人的那句话,要自立自足才能活得精彩。
58、争吵了
韩冬在卖裆裆见到的外国友人年纪可不小,韩冬用肉眼观察眼前这位怎么也超过四十了。一开始外国友人还想用中文交流,结果韩冬听得头都大了也没听明白外国大叔想表达的到底是啥,最后还是用鸟语沟通了一下才明朗起来,就是想学地道的东北话,因为大叔觉得二人转很好玩。
大叔的名字也很好记,you ju,i ju的那个杰克!韩冬搞明白了大叔的希望学习汉语的愿望之后先跟大叔讨论了一下学费的问题,几次打工都没拿到的钱的韩冬老师可不想再白出力了。
韩冬认为大叔应该先从普通话开始学,就先给大叔试讲了半个小时,杰克大叔听了之后很满意,雇主的满意就意味着工钱也会令韩冬十分满意。
两个人又商量好了授课时间和地点,韩冬恨不得天天给大叔上满八小时才好呢,这得挣多少钱啊。
有了授课对象就不可避免的需要制定一下教学方案,韩冬到书店里翻了许多书又结合杰克大叔的实际情况认真做了计划。
韩冬没有买教材书,就像中国人学英语一样,那速成的日常用语发音并不准确,想要好好掌握汉语还是要从拼音抓起。从网上下载了学龄儿童学汉字的视频,韩冬自己都看不下去,最后还是从生活所见入手自己弄了一个t。
给杰克大叔上课分散了韩冬的精力,最起码他不会整天胡思乱想了,韩冬有时会想也许陈思睿只是想玩玩,也许过几年就会好了,也许他不会结婚,也许……都只是他在猜测的也许。
陈思睿还是一如既往的深夜回家,有时韩冬会在半夜醒来,听着对方进出房间的声音无法自制的想着对方的身上是否有那女人的味道,这种既想放手又想抓住的纠结情绪不停在他的心里翻滚。
情人节比新春佳节更早到来,韩冬给杰克上完课就顺便去商场里转了转,香水柜台的导购小姐已经换了人,韩冬包了一款同去年一模一样的香水放进包里。
回到家韩冬上了扣扣和高丹鹭闲聊几句,对方告诉他最近生意不错,过年可以给韩冬包个红包了。
第二天没有杰克的课,韩冬上街买了些水果和滋补品连带着高丹鹭买的那点糖果一起送到高家,高丹鹭的父母都是老印刷厂的退休工人,一看就是特别憨厚的人,高妈妈拉住韩冬问长问短高爸爸却在厨房忙进忙出硬要留下韩冬吃饭。
韩冬从小就特别羡慕这样的家庭,不很富裕却知冷知热疼孩子的爹妈,并不有多高深的学问只会用最朴实的方式去爱自己的家庭。
韩冬嚼着高爸爸做的麻婆豆腐笑道“高伯伯这豆腐炖的真好吃了,你可得教教我,我最爱吃这个了呢。”
高爸爸一看就是疼老婆的妻管严,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带着深深的鱼尾纹,连声说好“喜欢吃就多吃点,吃肉啊孩子。”
高妈妈则更关心儿子在学校都干什么了,说话很直接“阿姨说话不好听,却也是为了你们好的,小孩子家家的喜欢做什么我们老人也管不了,可是有两样不能沾,一来不能沾五毒,二来就是传销。”
高爸爸啧了一声“人家孩子大过年的过来,说这些做什么。”
高妈妈嗓音瞬间提高“那楼上老李家的小子搞什么传销,把家里人都带进去了,这个不好改的!还是那句话,好好学习,不要东想西想。陈同学回去也好好说说丹鹭,如果他做坏事你要告诉我们。”
韩冬一个劲儿的向高丹鹭的爹妈保证会监督他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高妈妈这才放下心来。
情人节那天韩冬将香水放在陈思睿的床头柜上,弯腰的姿势保持了好一会儿,韩冬的目光在陈思睿的浅色床单上爬过,还是没忍住趴了上去,将头埋在枕头上用手紧紧抱住就好像手臂下面的是那个人,没多久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陈思睿站在门口看着床上睡熟的家伙,心里一片柔软。
抖开被子盖在韩冬的身上,土猫卷曲的身体并没有放松一点。
陈思睿掀开被子小心翼翼地把韩冬搂在怀里,感受到热源土猫不由自主地凑过去,像只小奶猫一样用鼻子在陈思睿的胸膛前蹭了蹭。
长久以来没有纾解的欲|望一下子被土猫的小动作勾起,陈思睿用火热的手掌在韩冬身上游走,嘴唇沿着韩冬光洁的额头一路吻下去。
韩冬又梦到自己和陈思睿在一起干坏事了,可是这一次的梦境真实太多。等韩冬被强烈的刺激弄醒的时候就感觉自己的身体正贴着某个火热的身躯,光滑富有弹性的触感让韩冬不忍放手,下面的快感让他大脑一片空白。释放的时候韩冬还是哼出了声,陈思睿的脑袋从被子下面钻出来,一双眼睛像幽深的潭水。
韩冬有些羞愤的抬起手臂捂住眼睛,却被陈思睿拉开,迷人的声线像是巫师的魔咒“冬儿,我想你。”
韩冬抗拒不了这样的陈思睿,即便心里多纠结,身体却先行一步给出来反应。
陈思睿低头亲吻韩冬的胸前,舌尖反复辗转“冬儿,哥想你,想要你。”
腰腹的侧线是韩冬的敏感带,陈思睿的舌尖划过后的微凉让韩冬忍不住微微战栗,腰肢不由自主地向上抬起,轻轻嗯了一声。
陈思睿用手指沾着韩冬刚刚释放的东西缓缓探路,韩冬抓紧陈思睿的手臂用力。浑身紧绷让陈思睿无法前进,只好一边吻着韩冬的耳垂一边轻声让他放松。
比起韩冬那破罐子破摔的蛮干陈思睿的技术就明显好多了,一开始的进入的确有些不适,可是当里面渐渐适应了之后韩冬竟生出一种别样的快|感。
陈思睿被韩冬夹得低吼一声,快速律|动起来。
陈思睿躺在浴缸里一手揽着韩冬的身子另一只手在下面小心翼翼地清理战场。
韩冬又累又困,早知道陈思睿会搞大半个晚上他一定会在一开始就玩死抵抗的。
陈思睿将土猫用浴巾包好放在床上,又拿着毛巾给他擦头发。
韩冬突然抓住陈思睿的手说“你真的喜欢那女人吗?会和她结婚吗?可不可以不结?我们就这样过日子不好吗?”
陈思睿直视韩冬的眼睛“你只要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我最爱的都是你。”
韩冬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猛地推开,气得浑身发抖“你的意思是让我做你的小三?”他可以正视未婚先爱,也可以和别人竞争陈思睿的感情,可是无法接受婚外情。
陈思睿叹了口气“冬儿,非得这样破坏气氛吗?”
韩冬站起身绕过陈思睿走出去,后面的不适让他走路的姿势看起来有点别扭“不是我非得这样,而是必须。我们以后……”韩冬的嗓子哑了几秒后说“不如做回兄弟吧。”
陈思睿立刻沉声道“不可能。”
韩冬绝望地转过头看他“在我看来婚姻是一种责任,既然你心里已经选择了她就不应该再来招惹我,我不是你养的宠物,在你想要玩的时候随便招招手就会跑过来,呵,或许我在你的心里还比不上宠物呢,不用招手就会主动跑过去讨好你,你是不是很得意?前一刻还在温柔乡里缱绻,后一刻想要发泄就有对象?”
陈思睿甩手给了韩冬一个耳光“闭嘴。”
韩冬恨恨地看着他“你们算是青梅竹马吧?像这样好了多久?其实我根本就是第三者对不对?你想让我一直这样围着你转吗?几年还是一辈子?一辈子太久了,我这人命贱恐怕活不到那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