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担心,他只是醉了而已。”
她担心的不是这个。
“飞、飞……”
“什么东西飞来飞去?”被玉嬷嬷丢掷在门边,撞得满头包的玉梅花好不容易自地上清醒。
玉嬷嬷没注意到原本应该覆在玉梅花脸上的面纱不知何时已经掉落,露出她真得不能再真的真面目;而在另一头纱帐里的飞羽却看见了,一惊之下立即呆若木鸡,嘴巴微开,好一副蠢样。
“没你的事,出去!”玉嬷嬷半侧着身命令,她心里正盘算着该如何应付飞羽,以致没有注意到前后两人的异状。
“耶?”
“没听到我说的话吗?出去。”
“好嘛、好嘛,出去就出去。那么飞公子,奴家告辞啰!”临走前她还不忘多抛几个教人很难不作呕的媚眼。
待门重新被掩上,玉嬷嬷迫不及待地开口
“飞公子,你想要什么?”
等候不到响应,敢情他是在拿乔?
“飞公子?”
“嗯,什么?”在数声唤叫下终于唤回飞羽被吓走的数条魂魄,他回魂地匆匆应了声。
天啊,真是惊人,如果没隔着纱帐让人看得不够真切,或许他真会被吓昏,因而失了他现有可以谈判的优势也说不定。
“噢,对了,玉嬷嬷,我不会将你们的秘密泄露出去的,你放心好了,我不是那种会靠乘机威胁而得利的小人。”恢复不离嘴角的浅浅笑容,飞羽动了动身子。
躺在他腰侧,上半身裸露,正熟睡的于晓颉在顿失温暖的依靠下,发出不明的咕哝声后,又转个身抱住暖暖的热源。
也难怪玉嬷嬷会忍不住放声大叫,她最近好不容易挖到的摇钱树、玉阶阁唯一的希望,竟赤身裸体地和男一个衣衫也不怎么整齐的男人共处于床上,那是最为敏感暧昧的地方。显而易见的,她极力隐藏的最高机密曝了光,已回天乏术,再无圆谎的可能。
哦,她的孔方兄,她的玉阶阁呀…… 可听到飞羽的保证,玉嬷嬷暂时松了口气。不对,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这不是活到半百的她深切体认过的吗?
“飞公子,明人不说暗话,只要我玉嬷嬷做得到的事我一定办到,还请你高抬贵手,留给玉阶阁一条生路。”
“呵呵,不愧是玉嬷嬷。”
此时此刻的褒扬又如何?又不能当饭吃。
玉嬷嬷虽心急,但她们忍下,站在一旁等着飞羽开出他的条件。
“我一向懂得敬老尊贤的道理,绝不会让长辈吃大亏的。玉嬷嬷,附耳过来吧!”
飞羽靠近玉嬷嬷耳旁嘀嘀咕咕,不知说了些什么。
在外头久候不到帅哥出来寻她的玉梅花又心急地回到水云间,正巧由窗户望见飞羽正亲昵地不知同玉嬷嬷说了些什么。
只见玉嬷嬷原本愁眉不展的一张老苦瓜脸渐渐地舒展开来,皱纹也少了好几条,屋里随即传出她大剌剌的、中气十足的笑声,不绝于耳。
他们在谈什么?很好笑吗?是笑话?怎么不见小姐,被他们挡住了吗?
“呵呵呵……”
屋内的笑声继续向外传送。
唔,人家她也很想听。
趴在窗口的玉梅花恨不得能加入他们、多和帅哥相处,兀自垂涎不已。
第五章
严肃的气氛浓重地笼罩在所有郭府人的身上,沉重得教人几乎喘不过气来,每个人皆战战兢兢地,生怕触怒正坐于高位上的老爷子而惹祸上身。
“我不是说男人不能去声色场所放松一下心情,但一个新婚的男人在那种地方流连忘返,你说外人会传得多难听,你新婚的妻子又会做何感想?虚长了二十又五的岁数,难道你不会用脑袋好好的想一想吗?”郭府之主郭苍斥骂跪在阶下的长子,他对这桩婚事愈来愈感无力,抚着抽痛不已的额鬓叹气。
不过出外洽商,几日不在,儿子便惹出这种事端。唉,非要他这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费心不可?
同郭珀一般,郭苍也受不了连日来的难解家务,只是趁公务之便外出透气几天,想不到回来面对的是郭珀捅得更大的楼子及更大的压力,难道他真的做错了吗?
不,为了郭家他绝对没有错,绝的!
“爹……”
“别说了,我不想再听你的借口,不论如何,我要你将王蝉自她娘家带回来,还不快去!”
“老爷……”
“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吗!”
飞羽并没将郭苍充满恫吓威严的怒瞪往心里搁,反而毫不畏惧地回以直视,一点也不闪躲。
“呵,是没有。”笑笑的飞羽没将心底的伤泄露,他掩饰得很好,一如往昔。
“不过这是我的错,当初是我怂恿少爷的,我自当负起这个责任,责无旁贷。”
“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你,今日又怎会弄到如此田地?我都还没好好地惩治你,你倒还有话说!”
郭苍怒红了眼,吼得嘴边胡子忽飞忽落。其实若是事不关己,冷眼旁观者或许会忍不住笑出来也说不定。
只不过在场的每一个人,除了不怕死的飞羽外没有人还有笑的余裕。
“三天,我给你们三天,若三天之后没有将人带回来,你看我怎么惩治你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