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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装花娘 第3节

作者:夏树薰 字数:10542 更新:2021-12-30 07:07:07

    听是听到了,可是没什么体力起身的于晓颉还是躺了回去,打算去梦他的周公。

    卡擦

    这下子被吵得睡也睡不安稳,也许是什么东西倒落在地而发出的声音,不将它放好,它还是会继续因风吹而作声。

    不论如何,为了能睡个好觉,于晓颉无奈地起身,打算一探究竟。

    他掀开棉被,才一下床,便被窗户突地打开给吓着。

    “啊”玉阶阁果然是鬼屋

    于晓颉还没叫完便被捂住嘴巴,只能呜呜的出声以示不平。

    叫到一半被迫停止很痛苦耶

    “嘘别出声。”

    是人不是鬼那这人来他房里作啥他和玉阶阁的姊妹们一般,孑然一身,就算将他们拿去榨干,恐怕也榨不出什么油水,很穷的;不过也许梅花可以挤一挤那饿了很久也消不去的肥油。

    于晓颉瞠大双眼,睁至极限,两颗大大的眼珠子骨碌碌地在夜里发光,像是猫儿般,闪烁着奇妙的光辉;除了些许恐惧,更甚的是抑不住的好奇,对这名夜袭者的好奇。

    飞羽笑了,笑意到达眼底,和平日总是笑得虚浮的笑意不同,他笑得兴味盎然,好似感到很有兴趣。

    为了躲藏,他冲进这幢屋子,以为这儿是没人居住的空屋;想不到居然有人住在里面,而且还是个有对漂亮眸子的美人。

    四只眼睛彼此互看,渐渐变成互瞪,一眨也不眨,好象在比谁耐力好。

    愈看愈是有趣,猫儿眼浓浓不服输的眸光勾起飞羽的兴致,若能逗逗她,在明亮的地方看清她,岂不更好

    他最爱看逞强不肯服输又极具挑衅的眼所发出的光辉,神采奕奕、充沛满溢的生命力,教看的人也不由得为其感染。

    飞羽略微上扬的丹凤眼笑眯眯地微微眯着,纷飞的红艳桃花便自那双勾魂摄魄的眸子间射出,让人有种炫目的晕眩,彷佛看到了幻觉;但于晓颉仍很努力、很努力地不为所动,逞强地回瞪他,没有发觉自己眼底的荡漾映入了近在眼前的双瞳中,被看得一清二楚。

    许久没这么开心的飞羽缓缓地朝于晓颉压近,同时屋外的嘈杂声也愈靠愈近。

    于晓颉感受到热得足以烫伤人的湿润印上他光裸的额际,按着他便失去意识。

    第三章

    三月春日到来,在这而降吉福的节日,“曲水流觞”也随之来到,官与民皆至渭水边洗擢濯,为祓除不祥。

    这日,原本只有繁盛柳树的江水畔挤满人潮,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在举行祓禊仪式后,就坐在环曲的水渠旁,在上游放置酒杯,任其顺流而下,杯停在谁的面前,谁即取饮,彼此相与为乐。

    夜幕低垂,川边灯火通明,大伙儿游兴正炽,水酒亦吞落不少;忽然间,狂风自黄土高原吹来,飘着浓郁花香及黄土的风吹灭不少油灯,使江边顿时失色不少。

    “谁呀,快掌灯”

    少了灯火的江边只见一轮明月高挂天际,其实别有一番风趣。渐渐适应了黑暗,文人雅士们正想阻止满缀的灯火遮掩月华光彩之际,忽见点点星火自江水上游飘下,众人皆为此奇特的景象吸引。又是哪户人家有如此雅兴,愿与众人同乐

    飘近的星火原来是浮于水面上的水灯,油灯一点点,荣然欲灭,忽暗忽明。

    待水灯照亮江面,悠扬的音乐声响起,众人只见一仙子,浅紫色倩影,长袖一挥,翩翩然起舞于水面,飘然转旋回雪轻,嫣然纵送游龙惊,小垂手后柳无力,斜曳裾时云欲生。

    “天啊”

    在众人惊艳的呼声中,一双双痴迷的眼,皆直盯着若彩蝶般在点点灯火中飞舞的天仙。

    “她是谁是打哪儿来的仙女”

    “翩然起舞于水月上的花儿,就似非人间俗物的水月镜花、梦中幻影。她是凡人吗”

    “水月镜花,好贴切的形容,她到底是谁”

    这人问身旁的人,身旁的人再问另一旁的人;在一声声的疑问中,不知是谁终于给了个回答

    “是玉阶阁的玉芙蓉。”

    “啊是出水芙蓉玉芙蓉”

    “水月镜花是玉阶阁的玉芙蓉”

    一传十、十传百,在众人争相告知下,人群涌向河畔,后面的推挤着前面的,前面的愈来愈靠近水面,努力地又想往后挤,但怎挤得过其后逐渐增加的庞大力量

    “哎呀,别推,我踩到水了,会掉下去的,别推”

    前头的人没注意到自己究竟踩着了什么软软的、又有弹性的东西,无暇顾及,只能自救要紧。

    在人潮的推挤下,江面上的人儿似乎不再轻盈,虽然姿势仍然优美,但突然间竟不见踪迹。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美人不见,悠扬的乐声也消失无踪,未竟的表演深深地吸引住观众的心,河畔的观众久等不到后才终于死心地渐渐散去。

    自此玉阶阁第一美人“水月镜花”之名不烃而走,虽然最后的结尾好象有点怪异,但仍无法阻绝争相目睹水月镜花真面目的人潮,踏破玉阶阁绝非玉做的老旧阶梯;自然而然地在不久的将来,水月镜花成了长安城内的花魁。

    “小姐、小姐,你在哪里”

    玉阶阁的姊妹们在河畔轻声地唤着。还没舞完一由于晓颉竟不见了,该不会是溺死了吧

    “小姐啊鬼呀”别看玉牡丹一副粗壮又力大无穷的模样,人家她可是标准的女孩子家,胆小若鼠,最怕那种只会出现在暗地里的东西。被不明物体抓住足踝的她,叫得可真惊天动地。

    “闭嘴你想将好不容易散去的人潮再叫回吗”自河畔的一丛杂草中冒出头来的于晓颉,弄花了一脸隐藏真面目的妆,发上沾满水草和污泥,一身狼狈的他口气当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小姐,你跑到哪里去了害我们担心死了”玉嬷嬷焦急地问着,还好她的摇钱树没事。

    “都怪牡丹和海棠,为什么不将绳索拉好,害我掉下水去”

    原来于晓颉之所以能立于水面上跳起炫惑人心的舞,是因水面下早已先怖好绳网,并在河川两旁事先绑好隐藏于草丛中;待表演之时再由玉牡丹和玉海棠将另外两端拉起,形成稳固的密网,让练好舞步的于晓颉有了极佳的舞台。

    “我们又不是故意的,是后面有人不停的推挤,我们一时站不稳才会失手让绳索掉落。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说是不是牡丹。”玉海棠忙为自己辩解。这攸关玉阶阁存亡的重责大任,一点也不敢轻忽的她不忘寻求支持。

    “真的、真的。”惊魂甫定的玉牡丹也为自己澄清。

    “算了、算了,咱们快回去。好冷喔,哈、哈啾”

    “哎呀,着凉了可就不好了,咱们快回去”

    玉嬷嬷领着一群娘子军及一伪娘子匆匆赶回玉阶阁。她筹画已久的大戏总算落了幕,明天她就可以知晓究竟玉阶阁的命运是生抑或死了。

    水月镜花,顾名思义即是美得不可方物,不似人世间俗物,不食人间一缕烟火,一举一动皆优扬雅致、动静皆宜,没有丝毫缺陷,乃存在于人们幻想中至美的仙女。

    可谁曾看过一位仙女双脚大开地跨在桌上,一只鞋半挂在脚上,另一只则不见踪影;裙摆拉至膝上,衣带则被扯得乱七八糟,凌乱的衣服露出半月香肩,他还大口大口地喝着茶

    “喂,小姐,穿著女装时要坐有生相。”凭着长辈的身分,禁不住欲斥责的玉桃花没控制好自个儿的音量,突然出声的她害得不管此时有看到她还是没看到她的人全给吓到。

    日以继夜被这么吓着,早晚会吓破胆。

    于晓颉在椅子上晃动的臀部哪禁得起这么一惊,原本只有一脚支撑着地面的椅子失去平衡,将坐在其上的他摔下来,差点将他娇小的屁股摔成两半。

    “哎呀,桃花,别突然吓人好吗我还想多活几年,不想这么快就下去和你的同伙作伴。”于晓颉拧着张粉扑扑的小脸,仍是娇俏可爱。

    “小姐下什么狗屁地狱你竟”他又这么说,她和住在地狱的牛头马面有哪一点相同他难道不懂对长辈要放尊重点吗

    又想斥骂的玉桃花的嘴马上被身边的玉菊花捂住,为了众人的耳朵着想,还是得要有人做点什么,比如说使她不能再出声或找别的事给她做,让她离众人远一点。

    姊妹们一致嫌晓颉太拗口,习惯“小姐、小姐”地唤着他,这也省去在外人面前的掩护,多方便。

    “别再小姐、小姐地叫我,我又不是女人”由于疲于奔命的双腿及笑僵的脸颊根本没时间休息,令于晓颉忍不住抱怨。怎么有那么多无聊的男人,整天闲闲没事做,就会往妓院跑,害他累得像狗一样,拼死拼活地一圈又一圈地舞动着,又不能反驳以发泄满腔不满。

    他想睡觉、想休息多想这么大吼着。 于晓颉起身坐在玉嬷嬷为他摆好的椅子上,哄骗耍小性子的红牌,玉嬷嬷最有一套。

    “晓颉,再跳一回就好,这个客人可是长安城里的第一富商,咱们得罪不得的。只要一回,一回就好,之后你就可以休息,我会命令任何人都不准靠近你的房间吵你,让你明儿个睡到日上三竿,好好地睡个够。”

    “噢”于跷颉想到还要再跳一回,就兴致缺缺,提不起劲。

    他趴在桌上,桌下大开的双脚正有一下没一下地动着脚指头,舒绫筋骨。

    “晓颉,再不走会得罪郭少爷的。”

    不论玉嬷嬷千求万请,累惨了的于晓颉仍一动也不想再动,将她的呼唤当成摇篮曲,昏昏欲睡。

    没办法,她也不是不了解于晓颉这么多天来的辛劳,但为了多挣一点钱、多得一点名声,这也是没办法的,谁教玉阶阁就只能靠他撑着。玉嬷嬷只得使出最后一拓。

    “晓颉”

    “嗯”进入半昏沉状态的于晓颉,应付地哼了声。

    “只要你肯再跳一曲,我就放你一天假,让你好好地逛一逛长安城,你说好不好”一天耶她会损失多少的进帐一想到她的心就抽痛了下。

    休假一听见这两个字,果然让于晓颉精神为之一振;不过很显然地,只放一天假让他不怎么满意。

    “三天”

    “不成,一天。”三天开什么玩笑

    “不然两天,不要拉倒。”说着于晓颉又趴回桌上。

    “噢嗯”多艰难的天人交战,对玉嬷嬷而言。

    “好吧,成交。”

    “好耶”得到两天假的于晓颉立即精神抖掷地迈步上工。只要舞完这一曲,他就解脱啰

    “好好喔,我也要。”玉牡丹满脸艳羡地道。

    “你想都别想,这两天你扛也要给我扛几个客人进门,弥补我大为失血的帐本,否则看我会不会将你煮了吃掉”

    玉牡丹吐吐舌头,调调地闭嘴。真是倒霉,早知道就不多话了。

    “飞羽,我真的不想去,况且如果被你嫂子知道,又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来,不妥。”郭珀不想在大庭广众下和飞羽拉拉扯扯,万一引人注意,将事情愈闹愈大,届时岂是叹气便能了事

    “嫂子我孤家寡人一个,没有兄长又哪来的嫂子”

    “飞羽”他该先跟他争论哪件事是辈分还是上勾栏院

    “好,我原谅你说错话,反正主子说错话是常有的事,计较的是笨蛋;但只要你陪我丢一个地方,这笔帐就一笔勾销。”

    飞羽的扇子不停地搧着,在外人的眼里看来是好一副洒脱不羁的模样;但在从小一起长大的郭珀眼中,他可以看出他手中挥舞的动作其实是为了掩饰内心的浮动,不让真正的情感自噙着笑的表情间逸出。

    “有件事我不晓得该不该说。”

    他正在转移话题,郭珀便顺着他的意。

    “我们之间还顾忌些什么”

    “咱们这门亲事结得又迟又差。”

    “是吗”还能再说些什么,错都错了,已不能再回头。

    “我不是指那女人品行的问题,而是她的父亲”连尊称她夫人都赚会弄脏他的嘴,飞羽放荡的外表下,也有其洁癖固执的一面。

    “岳父”虽然不习惯将这个称谓冠在那个人身上,但事实就是事实,不容改变。

    “他,依我看”飞羽附在郭珀耳旁,压低声音道“大势将去。”

    “咦”势力正如日中天,位居御史大夭的王珙近日又多了一个头衔京兆尹,这样的他将会失去现有的地位他坐上这位子才不过多久,便又将易位,而且是降职而非升官

    这话若是出自他人之口,听听就算了,但出自于飞羽之口则不可轻忽。

    不知为何,鲜少说正经话的飞羽,一旦正经起来,那言论总是既犀利又准确,曾经好几次为他解决商场上的难关,所以郭珀始终相信流连温柔乡而忘返,给人好色又无所事事的朽木之辈印象的飞羽,实非池中物,只是他刻意隐藏罢了。

    而这不是为了他又是为了谁是他们对不起他呀 正想问个详细的郭珀被接近的纷踏声打断问话,不知不觉中,他们到了这花柳巷最底处玉阶阁。

    原来飞羽会这么对他说是想转移他的注意力好让他得逞,不过人已到此,来不及了。

    几位面积薄纱的姑娘热络地簇拥着他们进屋,不留给他们一丝迟疑的空间,彷佛是怕到嘴的鸭子会飞到对面的醉月楼似的。

    隔着纱帐,香炉袅袅,香烟弥漫屋内,踩着曼妙舞步的纤丽身影,配和着悠扬的乐声,朦胧地似水中之月、似云间之仙,缈然不真实;教看的人彷佛置身于半睡半酸的美梦里,不自主地接下不断递上的酒杯,贪杯后更为醺醺然。

    一曲舞罢,大多数的人已陶醉得不知喝了多少酒,酒量较差者甚至已醉倒一旁,和他梦中的佳人一同云游去;而较佳者则殷殷盼着能一睹纱帐中美人的娇颜。

    美人不多话地敬酒,当然不容推拒,这下子能不醉倒的几乎不存在。

    只要再由坐在身边的覆面姊妹陪上几杯,这时还能不倒下的,就算玉梅花当下掀开她的面纱,恐怕也不会被吓着;因为皆早已迷醉于美色与酒色间,双眼迷蒙得难以辨清事物,似在五里云间,一切皆是白茫茫,一切皆具朦胧美。

    酒量本就不佳,加上既来之、则安之,打算好好放松久未拨云见日的心情的郭珀,不例外地也被眼前美景所迷惑,忘了自己能承受的酒量,多饮下不少,早已趴在地上,得了个难得的好眠。

    而眼神变得深沉,瞳色加深不少的飞羽则将背椅在柱上,舒展修长的双腿,浅浅的笑微扬深深的赞许。

    好美的舞姿、好香的醇酒,人生就当如此,应及时享乐。

    飞羽眯紧他勾人的单凤眼,赤裸裸地盯着晃动的人影瞧,不知为何,他竟有种莫名的熟悉。他见过她,但如此佳人他怎可能忘怀

    终于一曲舞罢,纤纤人影轻轻一回旋,朝他行了个礼后,却迈开莲步缓缓向他走来。

    是他那个害他在这儿卖命地跳舞的人

    若不是他,他怎会失风被逮若不是他,他又怎会随着玉嬷嬷来到这鬼屋般的玉阶阁在无法拒绝下着女装扮起女相,戏弄这些好酒又好色的男人们,苦命地一曲接着一曲地舞着他从没这么辛苦地劳动他的双腿过。

    他得好好整整他,否则怎么咽得下这口怨气他要将他灌醉,将他画成大花脸,再丢到街上,让他丢脸去到家。

    于晓颉轻轻坐在飞羽面前,仅隔一层薄纱的距离很近,近得可以闻到他身上浓郁的酒香;他是滴酒不沾的人,以往都是以水代酒,蒙混过去的。

    怎么靠得这么近,不担心被视破吗负责斟酒的玉梅花以动作暗示于晓颉,但他仍视而不见,不为所动。

    “飞公子,奴家敬你。”于晓颉说完便豪气地饮下一杯,只是那杯中的是水而非酒。

    飞羽笑笑地又喝下一杯。他似乎酒量似海,不管喝多少脸色皆未稍变,依旧是笑着。

    于晓颉示意玉梅花再斟一杯,玉梅花则回以“你在做什么”的眼神。

    两人暗地里的交流,皆映在飞羽带笑的眼里。他愈看愈觉得那双不肯服输、逞强不驯的大大水眸似曾相识,虽然有纱帐相隔,但她对他迸射的目光却精亮得在夜空中发光,那似猫儿的眼似猫儿的眼

    猫儿眼爱逞强不服输玉阶阁一切的关联,都在那双直视不懂畏惧的水样明眸中教他忆起。

    这些点连接起来,飞羽似乎有了惊讶的结论,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依旧浅浅地笑着。

    不将他灌醉心不甘是吗飞羽又笑了笑,没有发觉他闲适的笑在于晓颉的眼里看来是多么的刺目。

    “水月镜花,多么美丽的名字,又是多么的虚幻,似乎只要一靠近,便会戳破美梦,惊醒身在梦中的人。”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姑娘你还要躲在纱帐后至何时难道你的真面目真难以见人,且特别得不能示人,如同你们玉阶阁所有姑娘一般皆蒙上面纱,是否因为你们的长相其实奇丑无比”飞羽带笑的俊脸讥讽着。

    “你说什么”禁不住激将法的于晓颉,口气失去伪装的温柔而不自觉。

    “就是嘛,飞公子,这是我们玉阶阁里的规矩,也是为了在这条街上生存的手段,否则咱们如何在激烈的竞争中脱颖而出男人嘛,就是喜欢看不清楚、朦胧的美感,不是吗”玉梅花忍着怒气道。竟说她们奇丑无比,若非看在他是客人的分上,她早赏他一记拳头,看他还敢不敢乱放话

    “是又如何不敢让我看就代表你们做贼心虚、欺骗客人,只想灌酒、赚尽酒钱。”

    “好,你要看就让你看,哪来那么多废话”

    “小姐,别冲动”

    “梅花,你别阻止我,不过是让他看一眼罢了,没什么了不得的”只让他用眼睛看,又不让他用手摸,他就不信以他婀娜多姿的娇媚,会有人认出他实是男儿身。

    于晓颉步田纱帐外,轻轻抬起螓首,直率地瞅着盘坐在地上的飞羽,很满意在他眼中所读到的惊艳。

    刺眼的笑容隐去,取而代之的是瞠目结舌的讶然,飞羽手中的玉扇掉落而不自觉,有诧异也有着激赏。总之,他并不排斥他着上粉紫色女装、扑上薄粉,衬得双颊更为红嫩剔透的巧扮;在袅然轻烟下,果真似漫步在云端的仙子,美

    “是你”

    耶他认得他是当初浑身脏兮兮的小男孩不可能吧,天壤之别怎可能一眼看穿这纨绔子弟哪有这份能耐,他只会待在家里当米虫吧

    “飞公子,咱们初次相见,你将奴家错认为谁了”

    装傻他邪佞的笑淡淡漾开,在烟雾间看来更添绝非正人君子的邪气。

    “我为我方才的话道歉,姑娘貌美如花,即使芙蓉也比不上你的美、你的娇、你的粗鲁。”

    “耶”他有没有听错

    “姑娘,我不能和你独处吗我是正人君子,更何况这是你的地盘,我绝不敢胡来的;还是你没有能力自保,恁地没用”

    “我哪有什么不敢的梅花,你去帮玉嬷嬷的忙吧,这儿有我服侍飞公子,我一定会教飞公子流连忘返,下回再度光临玉阶阁的。”

    “可是”这怎么可以她得帮忙不让于晓颉穿帮。

    “麻烦梅花姑娘将郭公子安置在柔软的床上,我担心他会着凉,那岂不是找他来此的我的罪过”

    他桃花眼一扬,姣美的唇一勾,玉梅花的魂顿时去了一半,忙回答“是,我这就去。”

    她一把扛起醉倒在地的郭珀,也不管她这身蛮力会不会吓跑客人,得意到忘了形,忘了该假装的柔弱,真当飞羽俊美的笑是针对她而来,一颗心飞得半天高地飘飘然。

    待门重新掩上后,飞羽不暇掩饰,赤裸裸的眼神直直盯着于晓颉,让他有种被狩猎者盯上的悚惧,寒毛直竖。

    他不禁开始后悔,单独和他共处一间屋内,似乎是不智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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