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们忙着过来救火,有个下人不顾大火冲了进来,找到了在大火中的刘青歌。
“王爷,我带你走。”
下人只当他是吓得软了腿,或者被烟呛到或受了什么伤,没有多想背起他就要走。
刚背起他,就见他嘴唇轻轻动着,似乎在呢喃着什么,下人忍不住探头去听。
“他真的走了,不要我了……”
他虽然知道自己应该放手,终究还是舍不得啊,他渴望着凌九会突然回头,毕竟凌九答应过,永远陪在他的身边作伴的……
终究,他没有回头啊……
说完,他晕了过去。
下人听得稀里糊涂的,不过容不得他多想,就忙着背着刘青歌逃了出去。
刘青歌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他只知道自己本来是不想醒来的,终究还是醒了过来。
“公子,你醒了。”
丫鬟一直在旁边伺候着,一见到他睁开了眼睛,喜得眼泪都掉了下来。
刘青歌只是怔怔地看着天花板,没有半点反应,好似完全没有听到。
“公子,您不知道,您昏迷了三天了,大夫都说您伤得很严重,恐怕不会醒来了,还好还好……”
“公子,公子?您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手臂太痛了?我去给你拿药……”说着,小丫鬟忙着跑了出去。
刘青歌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左臂被包扎着,传来火辣辣的痛意,应该是大火的时候被烧伤的。
刘青歌怔怔地看了那伤口许久,似乎才终于回过神来,才明白了一件事,那个人真的走了,真的丢下自己走了,他没有和自己作伴,把自己丢在大火中不顾……
那个人走了,不会回来了。
那一刻,从来坚忍一切的廉锦王,却像个孩子一样,痛哭失声。
杭州仙栖涧。
“啊——”
决不能小看女人的尖叫能力,方子言连忙捂着耳朵躲到了桌子下面,这女人,嗓门太高了。
沈如侠哭花了一张脸,右手捂着被包扎过的左手,可怜巴巴地瞅着独孤笑。
“都说一滴血要三只老母鸡才能补回来,他活活抽了我五碗啊,我要吃多少老母鸡才能补回来啊!”
独孤笑看了看她,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你干嘛去?”
“买鸡。”
沈如侠“……”
“哎,方子言。”
沈如侠叫他。
方子言这才诺诺地从桌子下面钻出来,还是不敢离她太近。
“我的血可是上好的神药,应该可以洗净凌九身上的毒性吧,还有我带来的那些奇珍药材。”沈如侠指了指昏睡在床上的凌九问道。
凌九的手腕脚腕已经被重新割开,沈如侠的体质异于常人,加上雪域的奇特药材,使沈如侠的血有神奇的治愈能力,方子言刚刚就是用沈如侠的血清洗凌九手脚的旧伤,顺便为他换血。
方子言摇摇头,“他服用忘川快三年了,毒已入肺腑,除非把你的血全部换给他,否则他活不了的,现在只能拖一天算一天,你的血只能洗去他手脚旧伤的余毒,想来让他重新站立行走,恢复武功,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闻言,沈如侠不禁皱眉,“那么说,凌九还是要死?”
方子言继续摇头,沈如侠最讨厌这种说话不说完卖关子的人,恨不得冲上去一巴掌扇死他,方子言才忙又开了口。
“禹珠毕竟是禹珠,凌九不会死,只是会变成活死人,一个不用吃饭不用喝水,甚至不用呼吸,只是没有意识,一直在沉睡的活死人。”
并且是像干尸一样苍老的活死人。
沈如侠的眉头越皱越紧,转过头看着昏睡的凌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其实我一直很纳闷,”方子言忍不住问道“你一个半仙,是怎么和他这个假神做朋友的?”
沈如侠眼珠转了转,似乎并不愿意回答他,瞥了他一眼说道“要你管。”
沈如侠这次失血不少,独孤笑终究没有给她买老母鸡,因为沈如侠是雪域族人,雪域族人从不杀生,想给她吃老母鸡还得等那些鸡自然死亡,指望那些鸡补血,沈如侠早失血而亡了。
他给她买了一大堆的名贵补品,沈如侠吃饱了就去方子言的药庐睡觉去了,醒了继续吃,吃饱了再继续睡。
这样足足休息了七八天,沈如侠总算恢复过来了些,张罗着要去看凌九。
她还没出门,凌九就已经主动来看她了。
是的,凌九主动走来,他已经可以站立,双手推门的动作有些吃力,步子迈得有些缓慢,脸色也还不是太好,不过总算是站起来了。
沈如侠面露喜色,“凌九,你可以站起来了?”
凌九点点头,有些歉意地看着她,“如侠,多谢你了,流了那么多血。”
“没事没事,”沈如侠随意地摆了摆手,“这都小事。”
凌九的眼神仍旧带着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