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言想了想,说道“腊月十三。”
“是他身上的蛊毒!”
方子言这会儿已经在给刘青歌把脉,已经诊断出他体内的蛊虫了,忙着把他搬到了床上,用手使劲按着他不断抽搐的手脚。
刘青歌的意识越发不清醒了,咬着舌头说不出话。
看着他这个样子,凌九却连手都抬不起来,只能咬着牙干着急。
“他体内蛊虫的毒性十分凶猛,如果没有解药的话他会死的,只有含有硫磺的温泉才能勉强压抑他体内的蛊虫。”方子言一边为刘青歌用银针定住躁动的身子,一边对凌九说道。
“我当然知道!”凌九吼道。
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那你带他快去找温泉啊!”凌九急得直瞪眼,身子却一点都挪动不了。
“你说得简单,仙栖涧就这么大,我变一个温泉给你啊!等我找到温泉了,刘青歌都死透了!”方子言不甘示弱地吼回去。
“那你快去找药,针灸也好,用药也好,什么都好啊!”
“他这种蛊虫比较复杂,又在刘青歌的身体里呆了这么多年,已经将刘青歌的身体腐蚀殆尽,我就算可以研制出解药,起码也要个七天,刘青歌还是得死透啊!”
“那,那,那怎么办……”凌九慌了神,奈何手脚又动不了,整个人都从摇椅上摔下来。
方子言又忙着来扶他,急得头都大了,“大哥,我一个人照顾两个病人已经够麻烦了,拜托你别给我添乱了行不行啊!”
“方子言,你别管我,你去救刘青歌,快去快去啊。”凌九急着催促道。
“我怎么救啊?我现在能做的只有一件事。”
“什么事?”凌九急忙看着他,眼中满是希冀。
“看着他死咯。”
“你!”
方子言无辜地看着他,他是真的无能为力嘛。
许久,凌九闭上眼睛,轻轻说道“我有办法。”
“哦?”方子言惊奇地看着他,连自己都没有法子,他可以?
“再刨开我的心口,挖出一片禹珠的碎片给他服下。”
“啊?不行!你会死的!”方子言想也不想地拒绝。
“我不会死,你忘了吗?”凌九对他微笑道。
“可是谁都没有见过先例,你是第一次使用禹珠的人,没有人知道禹珠破碎,一连失去两片碎片会怎么样,你将失去你的再生能力,再也没有不死之身!”
“那正好啊,我陪着他,没有不死之身的我,就不会再有人来追杀了。”凌九道。
方子言还是拒绝,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他,可不是为了亲手弄死他的。
“方子言你要明白,失去一片碎片我不一定会死,可是失去刘青歌我一定会死!”
“你!”方子言瞪着他。
凌九的眼中,是淡然的决绝。
“好吧,我答应你。”终究,还是答应了他。
再次挖开心口的时候,凌九已经没有那么痛了,之前的伤口还没有愈合,所以方子言是生生地把旧伤扯开,用刀子将碎片连着肉的部分割开,把和着血的碎片拿出来。
整个过程凌九的意识很清醒,不会再像上次那样痛不欲生,他发现似乎每当胸口被割开一次,他的痛感就少一分。
看着躺在身侧的刘青歌,凌九温柔地扬起唇角,眼底是满满的温柔,他想拉住他的手,可是,没有力气。
忽地一阵剧痛袭来,他晕了过去。
他醒来的时候发现房间很黑,外面天已经黑了,屋子里没有点灯,他什么也看不到,看不到方子言,看不到刘青歌。
耳边只有自己的呼吸声,很轻微,很薄弱。
他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口鼻中充斥的药味证明他还在方子言的地盘上,胸口传来的痛意提醒着他发生过的事情。
刘青歌呢?他怎么样?
正这样想着,他听到房门被推开,他转过头看去,只能看到一丝薄弱的光,然后看着那人向自己走来。
“方子言?”凌九一出声被自己吓了一跳,那样沧桑的声音,就像一个残烛的老人。
听到他的声音,那人明显也僵了下,半晌,才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凌九只是微微诧异,随即轻笑起来,依旧是那样嘶哑难听的声音,“他的脚步声,我可以听得出来。”
方子言站在床头,没有出声。
“他怎么样?”
“他没事了,只是还没醒过来,被我搬到药室里去了。”
“哦。”凌九应了声,依旧是平淡无波的语调,“怎么不点灯?”
这次方子言许久没有出声。
凌九长叹了口气,“方子言,把灯点上吧,顺便帮我拿面镜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