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既然如此,那就请您离开吧......苏公子。”
“你这个该死的东西!给我滚!”苏言看不下去他那么淡然的模样,朝着他的小腹就是一脚。
生生被踢滚了好几米,木子再忍不住,一口血水喷出,红染了满地。
“呵......蝼蚁。”苏言不再看他,一双眸子里结着寒冰,带着浑身煞气出了院门。
苏言,你还真是......狠呢......
不过,这样也好。
脸上是什么湿湿的?是血?亦或是......泪?
当木子醒来,坐在一边的王叔忙问道“醒了?感觉怎么样?”
浑身用不上力,疼痛像一千只蚂蚁在身上撕咬着。
“......无碍。”
“哎,你啊!是跟少爷闹矛盾了?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这么严重吧!你没看到,在你昏迷的这几天里,少爷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王叔抚着木子的发顶,慈祥温和的模样。
“王叔......”泪水就如绝了堤的河水,流下一滴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哭吧哭吧!有什么委屈就跟王叔说,说出来就好了。”
“......我不想那么说的,我不想伤害他,可是我必须斩断我的妄想......他恨死我了......他当时的眼神,那么厌恶我的眼神......我好痛......心痛得快要死了......是我恶心,是我恶心!我带着这份恶心的执念长大,可是,我抛不开啊......为什么......为什么我爱他......从小到大......”
“......有的事就是执念作祟,抛不开就算了吧,将它当作你生命中一段不可磨灭的过去。王叔年轻时也有过一段痛彻心扉的爱恋,可现在想来,不过就是梦一场罢了。你的疼痛,将会随着时间而淡忘。换个地方生活也许会更好,少爷他......并不适合你......”
“王叔......”木子呆愣地看着他,一时间无地自容,掩埋在心底里的秘密,从未有人知道的秘密......
“我早就知道了。你看少爷的目光。你总是喜欢静静地盯着少爷的背影看,眼里掺杂的爱意,或许只有少爷不知道吧。”王叔慈祥地笑了,眼中没有唾弃,没有嘲笑,就是慈爱地看着他。
“......王叔谢谢。谢谢您。”
“傻孩子。那么你准备怎么办呢?继续留在这里?还是抛开一切,换一种生活?”
“......我......”
像是看出了木子眼底的挣扎,他拍拍木子的肩膀“先想想,不用急着回答。”
随着王叔的出去,屋内静的连自己的心跳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离开,亦或是,不离开......
夜深了,只留一丝惨淡的月光。
木子在睡梦中就一直感到不安,梦中一直野狼死死地盯着他,而他狂奔着,却掉进了池沼地中,他无法逃脱,越陷越深。那匹狼,大张着嘴朝他扑去,尖亮的獠牙刺进他的脖颈......
“呼。”惊醒的木子深呼了口气,原来是梦啊。
不对。
这个压在他身上的人是谁?
“木头......”他轻轻地唤着,像是呓语,却如雷如电劈在木子心上。
“我们不要再闹了好不好?本来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你突然就变了?是我做错了什么?”他不安的将脸埋在木子的脖颈边,温热的气息喷出,几乎将他蛊惑。
“是我想明白了,我们这样是不对的。真正该陪伴你的,是絮絮姑娘。”木子沉静了许久,才缓缓说道。
“为什么不对?我只是要娶絮絮,这与我们的关系有什么搀和吗?”
“苏言!你要自私到什么时候?我没说不代表我真的不知道。苏言,你见过谁娶了妻还跟同窗好友纠缠不清的?你怎么会懂我的想法呢?这样的我,连我自己都唾弃不已。我真的会觉得我连个人都算不上。我每天沉在自我催眠中,想着,只要能在你身边就好,只要能陪伴在你左右就好。可是,现在真的该醒了。我明白我的立场了。所以,你也该长大了。你要好好去爱一个人,把你的身心都交给她,你们会有可爱的孩子。而我,只是一个荒谬的插曲罢了。”对吗?我这么说,是正确的吧。可是,每说一个字,心就像被撕开了一道口子,最后,再撒上盐......
“你......什么意思?”苏言突然被木子的话烫得一阵发愣。只要能在我身边是什么意思?只要能伴在我的左右又是什么意思?
“小的时候我的身边只有你。长大后,我的身边仍然只有你。除了在你身边,我实在不知道我还能在哪里,我又能归向何处。可现在,我明白了。不过只是一个执念而已,抛不下,就珍藏着。”
“我对你来说,是什么?”他紧盯着木子的眼睛发着光,里面带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期待。
“是什么?是......过去。”
寒芒一闪而过,苏言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与你,绝对不能是过去!”
衣衫被撕烂了,他硬生生地顶进来“绝对不能是过去!绝对不能!”
又被撕裂了啊,疼吗?
这次是真的麻木了。
天是纯黑的,连那一丝惨淡的月光,都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临近开学了,公司有各种事情要忙。哎,工作也是很痛苦的~~~
☆、离开
“咳......”猛地一咳嗽,就是一口血痰喷出。
木子艰难的坐起身子,身边的人早已不见了,怕是无言以对了吧。
“王叔,您在吗?”木子对着门外喊道,这气一急,又猛咳了许久。
“别起身别起身,你还想好吗?这身子不能再遭罪了。”王叔忙拍拍他的背,给他顺顺气。
“无碍。王叔,上次说的事我已经想好了。我想,这不是我的生活。”
“决定了吗?”
“是!”
看出木子的坚定,王叔叹了口气“也罢!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或许这样,对谁都好。”
“他......何日成婚?”
“日子已经订好了,下月初八。”
“今日六月廿三吧?”
“今日七月廿九。”
“这样啊......离初八也就八天了。”他盯着房顶想了许久,又道“麻烦王叔三日之内让我离开这。”
“不行,你的身子......”王叔话未说完,木子朝着他微笑“若是不早走,我怕我得死在这了。”
王叔默然,半响才点点头“王叔知道了。你好好养伤吧。”
“王叔,您的大恩大德,木子永生难忘。”木子挣扎着起身,跪在床板上,朝着王叔狠磕了三个响头。
王叔知道木子的坚持,也不阻拦,只是笑得有些欣慰“你与我儿很像,如果,他还在世的话。”
“王叔......”
“诶~罢了罢了。我这就去准备了,这药你喝下吧。”
这几日每晚苏言都会来,进入他,什么也不说,就是机械式的进入他,又像是在惩罚他!再不走的话,自己的这架身子,真的该成空的了......
三日后,苏言出门去忙婚礼的各种琐事。木子顶着身子的疼痛出了府,绕了许久的路。就见一间庙前停了一辆马车。
“咳咳......王叔。”木子朝着身前的老人恭敬的鞠了鞠身。
“这位是我在青城的亲戚,他会带你去我以前的旧宅。”王叔指了指马上的一个三十多的粗狂男人。
“多谢王叔,等木子释怀,定来拜访王叔。”
“傻孩子,快上去吧。”等你回来,少爷还会让你走吗?恐怕少爷对你,也不一般啊......
“王叔,后会有期。”语毕,木子再不留恋,上了马车。
“是木子公子吗?”一个女声突然响起。
木子掀开布帘,只见一个浑身黑泥的女子正紧盯着他。
“木子公子!真的是你!”一见到木子容貌,她立刻激动地喊道,两行清泪顿时涌出。
“你是?”在木子影响中,并没有什么熟悉的女子啊。
“我是妖儿!红院的妖儿!公子还记得吗?”她急切地抓住马车檐,泪水涌得更凶了“没想到妖儿在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公子。”
木子回忆了一番,的确想起了这个更他有些渊源的女子“你怎么......”
“说来话长......公子,你是要去远方?”妖儿看着木子的扮相,一脸诧然。
“是,这里并不属于我。”他笑了,看着如此落魄的妖儿“你要走吗?愿意跟我一起离开吗?”
“......我......我可以吗?”她看了看自己的打扮,止不住的自卑着。
“恩,一起走吧。”木子朝她伸出手,笑得如浴春风。
他拉过她不在柔嫩的手,两人一同坐进了马车。
“木子,一路平安。”车外是王叔的声音,木子深吸一口气“王叔,木子走了。”
马车启程了,要离开这了,是结束了吧?可是,心口好疼。
苏言坐在轿中,要用的东西都差不多了吧。还有五日就要和絮絮成婚了,她那么好的姑娘,与她成婚我该高兴才是吧?怎么这心里,空落落的?
街上,马车与轿子擦肩而过。
那一刻,木子说苏言,再见。
那一刻,苏言说木头,我是怎么了?
分别,越来越远......
过了四日,终于到了王叔说的青城。又过了半日到了那老宅。
屋子有两间,中间一片院子,不算大,却有着说不出地温馨。
给了些银子给那亲戚,那亲戚也留了些花、菜种子赠于木子。
屋内的东西都齐全,只是落了些灰,两人擦了许久,这房子才焕然一新。
木子又去街上找卖女衣的店铺,买了些衣服和食材。
这样,就开始了新的生活。
深夜,木子坐在院里,桌前一壶酒,听着外面打更的更夫“今日,初八了。愿你与她百年好合,子孙满堂。”
举杯,喝下。
辛辣地酒水呛的他一阵咳嗽,捂着嘴的手心又是一片殷红,这血,早晚要咳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