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弹吉他的?”
白见贤简直要被他的逼问逼的滴汗了。
他心虚的瞄了一眼林莫辞,随后说:“是..这是..呃..是小林子迷恋你偷看你时跟我说的。”
他本以为这是在变相夸他俩感情好,结果陈惟晚反倒一歪头,问林莫辞:“你什么都跟他说?”
林莫辞:“......”
他拍了一下陈惟晚:“舞台的事十万火急,你别问这么多了,赶紧去表演吧!”
边上的礼堂忽然爆发出一阵掌声,原来是高三3班文科班的表演结束了,她们班几个omega一起跳得韩国舞蹈,一顿劲歌热舞,原本就有不少alpha的观众们立刻沸腾了,有得人几乎要站起来鼓掌了。
大家都在议论,今年的最佳表演非这一场莫属了。
林莫辞抓着陈惟晚的胳膊:“去吧去吧。”
可陈惟晚仍然神情淡定地对白见贤说:“找别人吧。”
他拉着林莫辞就走,林莫辞无奈的被他拖着去了活动楼,还是不死心地说:“你看这个又不耽误时间,你为什么不愿去呢,我..我很想看你在舞台上的样子。”
陈惟晚沉着脸拖了他一路,终于带他走进了活动楼得一处安静角落后,开口解释道:“舞台表演是我已经决定放弃了的东西,再拾起来,只会觉得辜负。”
林莫辞反应过来了,这完全是陈惟晚的完美主义与强迫症在作祟。
“可是你...你唱歌也很好听...我还挺想看你表演的。”他摸着头,“不是私下那种,而是我想看看...闪闪发光..bling bling的你。”
陈惟晚却忽然被这个形容词戳到了笑点:“bling bling?”
“是啊...”林莫辞眼睛瞄到了一层中间的一间教室。
就是在那里,高一的那节体育课,隔着飘着樱花的薄窗帘,他看见了安静弹吉他的陈惟晚,也第一次闻到了他的信息素。
虽然现在想想仿佛很久了,但他却似乎是从那时就觉得陈惟晚...
觉得他,美得像一幅艺术画。
陈惟晚顺着他的目光,一瞬间就默契的明白了他的意思。
礼堂里人声鼎沸,四班的同学都已经上场了。
“晚晚..其实你有没有想过。”林莫辞抓着他的袖子,“真正的热爱,应该是就算做不好也想去做的事吗?”
陈惟晚直视着他,仿佛是在听从来没人讲的一个古怪道理。
“你是因为要选择不同的职业而没法去做音乐人,可是这世界上,喜欢音乐的人,除了这个,也会有一百个一千个不同的困境,有的是因为没钱,有的因为没天赋,有的没机遇。”林莫辞努力憋出了一大堆话。
“所以我是..我是想说,你要是真的喜欢,难道不应该是能抓住一点是一点吗?你这样一刀切算什么?”
他说完后看见有些发愣的陈惟晚,却又觉得自己太多管闲事了,赶紧又改了态度:“我..我没有说你不好的意思..我其实是想..”
四下吵闹,可他们之间却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陈惟晚把他搂进了怀里,按着他的头:“我知道,我没生气,我只是惊讶。因为没人跟我说过这个。”
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任何要做的事,都要做到绝对完美,否则就不要做。
可是林莫辞却像是不知道哪里生长得野草,总是莫名其妙说出许多让他惊讶的话。
可又都是些本来就该明白的浅显道理。
他的那些冰冷荒凉、完全不包括音乐的人生计划,在此刻忽然有些动摇。
如果真的喜欢,就应该抓住一切表演的机会去唱去弹,而不是像个懦夫一样,从此逃避一切,即使明知道任何舞台他都是渴望的。
“唱吧。”林莫辞抓着他的手,“我想听,我想看做最喜欢的事的陈惟晚,哪怕只有几分钟。”
几乎没用多久,陈惟晚忽然像是扔掉了沉稳的外壳,拉着林莫辞,跑进音乐教室拿了吉他,又跑着冲向了刚才的礼堂。
......
韩莹跟着人群在走,身边是陈家的保镖张哥,她身穿鱼尾裙配白色小西装,带着墨镜走在四中校园里的样子扎眼极了。
她冷着脸,原本是缓和了心情以后,想来找陈惟晚,问清楚他那天的事,以及帮他规划一下除特招班外的其他路线。
可是很快,她就在礼堂门口看见了陈惟晚拉着背着吉他,拉着林莫辞往后台跑。
她连忙把陈惟晚喊住了。
“小晚!”她走上来,看着吉他又看着林莫辞,“多少年了?为什么又犯当时的毛病,玩这些没意义的东西?”
陈惟晚似乎有些意外她会出现在这,却也立刻平静下来,说道:“妈,等我表演完再说。”
他当着韩莹的面,回头亲了林莫辞一口,而后抱着吉他跑了。
走之前还似乎明白了什么似的,意味深长的瞅了一眼张哥。
张哥:“.....”
韩莹:“.....”
林莫辞十分害怕面对陈惟晚的亲生母亲,因为她看起来比了陈惟晚的父亲凶多了,仿佛下一秒就能掏出一张卡,说一句“给你一千万,离开我儿子”。
还好她并没有,只是安静得像冰山一般,不管林莫辞低头叫得“阿姨好”,怎么看怎么不满意的走进了礼堂里。
林莫辞等她走进去后才抬腿要到后排去看,可领子忽然被一个高个子男生揪了一下,他愣怔着回头,看见了许久不见的薛晗,对方还笑的一脸欠揍。
他十分自来熟的上手摸了一下林莫辞的头发,笑道:“这不没跟他在一起嘛?你可让我好找。”
林莫辞十分有自觉性的后撤半步:“你还真来玩啊?”
薛晗却抓住了他的胳膊,俯下身看着他的脸:“怎么,不带我逛逛你们学校吗?”
林莫辞甩了一下没甩开:“没空,我看节目。”
“那我陪你看。”薛晗把手里的一瓶饮料递给他,“送你,没开封的,走吧。”
林莫辞看着手里的饮料,仿佛是在思考里面有没有毒。
薛晗认真解释道:“别担心,我不是坏人,我很单纯的,就是想和你一起看节目。”
这话不知道让林莫辞想起了什么某人的“纯情”人设,他一副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你们高智商的人都喜欢装纯吗?”
薛晗眨眨眼,指桑骂槐道:“有的鬼‘畜眼镜自然是装纯的,而我是真纯良。”
他们一起走进了礼堂中间空位坐下,同时,舞台上的主持人激情昂扬的喊道:“下面请欣赏,高三五班带来的表演——”
一时之间,林莫辞忍不住跟着紧张起来。
虽然陈惟晚吉他水平十分之高,可他不知道对方到底能不能在完全没排练的情况下,上来就适应一首歌。
【作者有话说:晚晚冲鸭
ps:
薛晗:我一眼就看出陈惟晚是鬼畜眼镜】
第101章 发热
舞台上的灯光熄灭了,隐约可以见到有人在摸黑往上搬东西。
薛晗又翻出来一包薯片,撕开递给了林莫辞:“吃吗?”
林莫辞忍不住打量他单薄的外套:“你到底从哪里翻出来这些东西的?”
薛晗神秘兮兮地说:“变出来的。”
林莫辞并不相信,他紧盯着薛晗的双手:“那你再变一个?”
“我要是变出来,你亲我一口?”薛晗忽然张开空无一物的双手,“你可以先检查,我现在什么都没拿。”
林莫辞被他吊的十分好奇,但是也不敢轻易答应,试探着上手摸了一下他两边袖子,确信真的没东西。
“你先变。”
薛晗抬了一下手,忽然手心里多了一根棒棒糖,递到了林莫辞面前:“给。”
林莫辞:“.....”
薛晗接着指着自己的脸:“来,亲吧。”
忽然舞台幕布拉开,四处都响起了嘈杂的议论声,大家都在讨论着高三五班舞台情况,又都在遗憾着这次的表演里没有传说中钢琴英皇八级的陈惟晚。
林莫辞不再理薛晗,专心的看向舞台。
薛晗笑了一下:“害羞的话也可以等下找没人的地方亲......”
可是他话却忽然讲不下去了,因为他不小心瞥到了林莫辞后颈上露出的红色吻痕,看上去十分刺眼。
与此同时,舞台上想起了一阵电子琴的声音,一道聚光灯随着鼓点瞬间打在了舞台中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聚光灯的焦点,是摘了眼镜、临时把头发梳上去了的陈惟晚,他身上挂着吉他,握着立麦,站在了主唱的位置上。
整个礼堂瞬间沸腾了起来。
“艹!那不是陈校草吗?!”
“他不是不表演吗?!”
“我去,这特么也太帅了吧!”
身边的人几乎一瞬间站了起来,前面的人站着,后面的人为了不被挡着,就也一个个跟着站了起来,一下子热了整个场子,就连不知情的校外人都跟着好奇起来。
吉他被轻轻拨动了,传出了动人又悠扬的和弦,随着鼓点变得越来越有力,终于猛得一拨,传来了陈惟晚磁性的歌声。
[我骄傲的破坏,我痛恨的平凡,才想起那些是我最爱....]
他手里握着立式麦克风,身影修长,站在舞台的灯光下帅得惊为天人,整个人的神韵都在跟着音乐节奏翻转。
灯光照耀之下,整个世界几乎都只为他一个人而闪光。
场下立刻传来了一阵阵欢呼。
“校草竟然会唱歌!而且还这么好听!”
“天啊我在看演唱会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不会说话了!”
“快拍快拍啊!卧槽!”
陈惟晚边唱边弹,身体跟着节奏音律轻轻的晃动,他的手指拨在弦上,随着慢慢变重的摇滚音乐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让盛夏去贪玩,把残酷的未来,狂放到光年外——]
仿佛是一只重回草原的鹰,他在这样的狂野里感受到了无限的自由,歌声与吉他声都与他融为一体,没有丝毫紧张生疏感。
那一瞬间,谁都能感觉到,他的舞台魅力席卷了整个礼堂,仿佛他就是为此而降生的。
他本该是全校皆知的乖学生,可是此刻却与这首满是叛逆痴狂的歌毫无冲突,头发梳起,慵懒却犀利的目光扫过全场,歌声与神态都充满着无限的爆发力。
他竟然如此,可却又好像本该就如此——痴狂、叛逆、任性、张扬,他将无数撕裂感全都汇聚一身。
舞台底下的人都已经疯了,几乎失去理智般的被他感染,全都跟着他唱了起来,有迷妹开始疯狂的喊他的名字,尖叫声一波又一波。
“啊啊啊啊啊啊请给我人工呼吸!”
”我在看什么!我在看什么!这是什么神仙演唱!”
“太帅了,真的太特么帅了!”
可是陈惟晚并没有受丝毫影响,灯光照着他临时披上的牛仔表演服,他的目光扫过台下,但其实什么也看不清,身上每个细胞感受到的都只有音乐。
[让定律更简单,让秩序更混乱,这样的青春我才喜欢。]
简直像是演唱会的水准,竟然出现在了这样的校园祭表演上,而且还是临时上场。
“又玩这些没意义的东西....以前那么乖,怎么突然这样。”最后一排,韩莹咬牙切齿地道。
可是就连她都忍不住跟着陈惟晚充满磁性的歌声渐渐沉溺。
所有人的情绪,都在跟着他起伏。
其他三人跟着陈惟晚一并和音。
[而现在——]
林莫辞早就已经站了起来,他连自己身处何地都忘了,只能看见耀眼的舞台上,人比灯光还闪的陈惟晚,以及他快速拨着的吉他。
[放弃规则,放纵去爱,放肆自己,放空未来!]
鼓点越来越响,贝斯与吉他越来越重,而陈惟晚由低到高,声音越来越有力,宛若呼唤着每个人骨子里的叛逃与倔强。
[我不转弯,我不转弯,我不转弯,我不转弯!]
四声我不转弯,他像是喊出了十几年的压抑,一瞬间全部释放出来,歌声里全是自己的态度。
他要跟他爱的人在一起,要自己摆布自己的命运,放弃了竞赛又如何,管他谁的反对呢!
韩莹直接愣愣地看着她一直循规蹈矩的儿子。
陈惟晚点燃了整个场馆,也点燃了人群里的林莫辞。
他听见陈惟晚几乎用怒音唱出了那句——
[长大难道是人必经的溃烂?!]
那一瞬间的震撼感穿透了他。
周围也有许多学生,仿佛要被他唱的莫名其妙的哭起来。
这不是一首悲伤的歌,但是不知为何,它的力量,它出现的时间点,就是冲击到了每个走在迷茫的十字路口的高中生。
薛晗在一片光亮与尖叫中偏头,看见林莫辞仰头痴痴地看着舞台上,那上面是表演得酣畅淋漓的陈惟晚,而边上林莫辞的眼眶里却渐渐染上了莫名的水汽。
“看来是来得太晚了。”薛晗对自己说。
他来的晚了....林莫辞已经对陈惟晚爱的无法救药了。
他把那块简单魔术变出来的糖悄悄塞到了林莫辞的口袋里。
可心里却有些落寞的想:以后上哪再去找听他微信上胡编谎话,就愿意认真又热血的一直安慰他的omega呢?
舞台上,歌曲被陈惟晚带上了巅峰,又在最后一句高音后渐渐似陨落的星光般收尾,留给了全场人无数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