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煜汐低头在白皓斌的唇上亲了一口，没反应，再亲一口，还是没反应，再来一次，翟煜汐抬起头，就看到黑猫炯炯有神地盯着自己，让他觉得有些尴尬，明明只是一只猫。
第63章 夜探司空府
翟煜汐只睡了三个时辰，可依然比白皓斌早起，梳洗过后，戴上纱帽，下楼去买早餐了，等他端上来的时候，白皓斌正在已经穿好衣服，叫了戚悠辙过来。
三个人吃完饭，翟煜汐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开，白皓斌看了他半晌，道，“我们去司空家看看吧。”
“”翟煜汐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几个人又前往曾经的司空宅邸，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座废屋，朱红的大门，和抒写了司空府几个字的牌匾被熏黑了一半，白皓斌静静地看着贴上了封的门，无法言喻他此时的心情。
白皓斌深吸了一口气，扭头要走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屋里传来了声音，他一愣，回头看着翟煜汐，翟煜汐微微点了下头，表示他也听到了。
戚悠辙紧张地看着白皓斌，白皓斌明明跟他说过，这司空府被灭门，屋子也被封了，怎么还会传出声音来。
“进去看看。”白皓斌小声道。
“等晚上。”翟煜汐道，戚悠辙抓住白皓斌的手臂，声音有些抖，“看什么啊”
“看里面有没有鬼”白皓斌冲戚悠辙一笑，吓得戚悠辙脸色又白了几分。
打定主意，几个人又回了客栈，等到天一黑，白皓斌换了一身深色的衣服，戚悠辙本来不想去，可要留他一个人在客栈，他又不同意，只好带着他一起去。
翟煜汐先后带两个人翻进了院子，院子里黑洞洞的，白皓斌打开火折子，吹了一下，顿时照亮了一小片天地，戚悠辙跟在他身后，院子里到处可见烧焦的断木跟废弃的杂物，地上还有一滩一滩黑色的干涸物，在月光的笼罩下，悠然而生出一种恐怖感。
白皓斌打量了一下院子，想了想，往司空夫妇曾经的卧房走去，如果真的有鬼，就让他见识一番吧。
白皓斌刚动手推了一下，那烧只剩小半截的门就自动掉了，荡起了一阵灰，他走进去，屋子里到处布满灰尘，还带着一股发焦的霉味，他往里面看了看，并没有什么，里面能烧的基本上都烧光了。
白皓斌退了出来，思考了一圈，去了司空帛宸的新房，那里也不能幸免地被烧了，但比起其他地方，算不上多严重，他推开门，顿时就觉得不一样，里面也同样弥漫着一股发焦的霉味，但没有灰尘并不多，屋子里的摆设大部分还在，他抬腿走了进去，就听身后戚悠辙大叫了一声，“小心”
白皓斌回头，就看到一个棍棒形的东西朝自己砸来，他下意识地闭上眼，耳边听到哐啷一声，是东西被打掉的声音，他睁开眼，就看到一个人影站在门口，手还保持着拿东西的状态，看到白皓斌看他，立即就要逃跑，他像是腿脚不好，跑起来一颠一颠的，没跑两步，就被翟煜汐用石子打趴下了，哇呜一声，吐了一口血，不动了。
“”白皓斌顿了一下，小心地凑过去，踢了踢那人的腿，见他一动不动，这才放心地蹲下身，把那人翻过来，火折子照出那人的容貌，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是怎样一张脸，皮肤像是有虫子在里面一样，一条条地扭曲起来，脸颊上还有一条从眉毛到下颚的伤疤，整张脸扭曲而恐怖。
“哇啊”戚悠辙看到那人的脸，吓得大叫起来，被翟煜汐捂住了嘴，却还在不停地颤抖。
白皓斌给那人搭了一下脉，好半晌才道，“他中毒了，所以脸才会扭曲成这样。”
“他、他是谁”戚悠辙拿开翟煜汐的手，没再惊叫了，但声音还是抖个不停。
“不知道。”白皓斌打量了一下屋子，拿出一个，发现床还是好的，就把他拖到了床上，然后把他的腿上的裤子推了上去，刚才这人走路的样子像是瘸腿。
白皓斌顿时又是一愣，这腿上一道道的伤痕像是鞭伤，有些愈合了，有些溃烂了，一直往上蔓延，直到衣服里，白皓斌急忙把他的衣服都解开，果然，全身都是伤痕，不止是鞭子，还有不少烧伤，咦那人胸口的伤痕似乎不一样，白皓斌拿着火折子凑近看了半天，才分辨出来，他轻声念道，“我是主人的狗。”
“好过分。”戚悠辙不忍再看，扭头看向别处。
白皓斌看了翟煜汐一眼，蒙着眼，也看不出什么，就继续检查这个人的身体，他顺着那人的胸口往下摸，想看看他有没有内伤，却渐渐感觉不对，最后，他停在了那人的手腕处，抬了起来，往下一压，皮肤果然被顶起了一块，关节处居然被钉入了细小的银针。
什么人这样歹毒，白皓斌收回手，想来这人走路一瘸一拐的应该是脚腕，膝盖都有银针吧，但是照理来说这样的腿应该已经废了，这人却还能拖着走路。
“大概是什么人家的仆役或者男宠逃到这里的吧。”白皓斌目光复杂地盯着那人看，放着不管他肯定会死的。
“你打算怎么办”翟煜汐问。
“先给他解毒吧。”白皓斌道，“还有你刚才那一下应该把他打出了内伤了。”
“我没用力。”
“他本身就有伤，又被你一下子打到了后心脉，只怕伤的不轻。”白皓斌站起来，找了一根蜡烛点上，屋子顿时亮了起来，白皓斌看到那红蜡烛还是龙凤呈祥的图案，心中顿时一沉。
“他中了什么毒”翟煜汐皱眉看着那人，虽然蒙着纱布看不清，但大概还是能看到的。
“骨噬。”白皓斌回道，“其实就是一种寄生虫，蛊的一种，将母虫放到人体内，公虫在体外，两者可以相互感应，被寄生者若是不听话，或者反抗，操纵者便折磨公虫，母虫感受到了，就会噬咬寄生者，母虫一般寄生在大脑神经里，发作的时候，能让人痛不欲生，而且母虫有毒，每一次发作都伴随着毒发，看他这样子应该是发作过很多回了。”
“你能取出来”翟煜汐问，他对这些不了解，但听起来不是很简单的事。
“别人或许办不到”白皓斌抬起手，道，“但是我有雪蛊，雪蛊乃是所有蛊毒中最厉害的一种，只要母虫感受到雪蛊的威胁，自然会跑出来的。”
翟煜汐看着白皓斌，白皓斌冲翟煜汐要了匕首，在那人的脸上划开了一道口子，却没有流出血来，隐约能看到里面发红的肌肤，白皓斌又用了点力，直到流出血来，他才在自己的手指上扎了一下，把自己的血滴到了伤口里，然后坐在了床边，把蜡烛拿过来，来回烤着刀刃，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辰，那人的头发里现出了一点白，紧接着白色变多，蠕动成一团，散落在那人的发际，白皓斌眼疾手快把匕首扎进了白色的肉团中，那肉团挣扎开来，是一条不大的虫子，白皓斌把它伸到蜡烛上烤，直到那东西完全发黑，烧成一团看不出是什么的东西来，白皓斌才连匕首一起扔掉。
“这就可以了”翟煜汐问。
“毒未清。”白皓斌站了起来，“他除了母虫的毒，应该还中了其他毒，两种相克，他才能拖到现在。”
“现在怎么办”翟煜汐又问。
“先带他走吧。”白皓斌叹口气道，躲到这里，还让我发现，冥冥之中就是要我救他吧。
第64章 救治
翟煜汐觉得负担很重，这一晚，连翻了三次墙，才把所有人都带出来，而后又翻了三次墙，才把所有人都带回了客栈，这让他有些火大，偏偏他又不是爱说话的主，所以也能自己闷在心里。
白皓斌把那人放在了床上，从医药箱里拿出一些药，又削了自己的挂坠上的黑金木，混在一起，让翟煜汐用内力碾成了粉末，然后冲了一杯水，把那人扶起，掰开他的嘴喂下。
床被人占据，翟煜汐说什么都不愿意跟个陌生人躺一起，白皓斌忙了大半宿，困得不行，见翟煜汐坐在椅子上，径直走过去，坐在他腿上，把他的双手放在自己的腹部，然后头一歪，睡了。
翟煜汐无语地看着白皓斌的头顶，调整了一下姿势，让他睡得舒服些后，也闭上了眼，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听到了一声轻咳，睁开了眼，就看到床上的人醒了过来，正在咳嗽。
白皓斌不安地动了一下，翟煜汐把他搂紧了一些，看着床上那人，那人也看向他，立即睁大了眼，刚想说什么，就被翟煜汐一个手势打断了，那人看了他一会，又看了他怀里的白皓斌一眼，又躺了回去。
白皓斌一觉睡到了中午才起来，不得不说人形的床睡起来不是很舒服，但柔软度还是很好的，总体来说，睡得还算好。
“你终于醒了。”翟煜汐推了白皓斌一下，让他站起来，白皓斌扶着桌子一边揉眼睛，一边打呵欠，等终于清醒过来，才发现，戚悠辙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而昨晚被他救回来的那人，正靠坐在床上，看到他醒来，眼神微亮，“白哥。”
“白哥”白皓斌怔怔地跟着重复了一遍，白哥会这么叫他的人，只有“司空帛宸”
“是我。”那人应道，并没有太多表情，不过那张面目全非的脸，也看不出什么表情。
“你怎么会”白皓斌震惊的说不出来话。
“没什么。”司空帛宸勉强弯了弯嘴角，“幸好你没事。”
“抱歉，我一直不知道”
“没关系。”司空帛宸说着，想要想起来，白皓斌急忙制止他，“别动，他的身体有银针。”
“啊，你说那个。”司空帛宸活动了一下手，道，“不碍事的，我都习惯了。”
“别乱动。”白皓斌抓住了司空帛宸的手，心疼地看着他手上的皮肤，他的全身都跟脸一样，毒发引起的皮肤褶皱，手自然也不例外。
“就说没关系了。”司空帛宸想要拿回自己的手，白皓斌突然用力在他手腕处抓了一下，立即痛得他额头冒出了冷汗。
“这样还说没关系。”白皓斌松开手，“这银针在你体内多久了”
“脚那处有半年了。”司空帛宸垂下眼，摸了摸自己的手腕。
“”白皓斌沉默了一会，问道，“你体内一共多少根针”
“三百多根。”司空帛宸回得淡然，“也可能是四百多根，记不太清楚了。”
白皓斌在屋子里走了几圈，黑猫一直跟在他脚边，跟着他的步子走动，看的戚悠辙眼晕，干脆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老实说，我们也在逃。”白皓斌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告诉司空帛宸真相，“有人在追我们，你这伤得要好好养着，等我们找到了安身的地方”
“不麻烦白哥了。”司空帛宸打断了白皓斌，“我知道白哥一片好意，但我一个人能行。”
“我没跟你商量。”白皓斌有点生气，“我只是告诉你事实。”
“白哥。”司空帛宸抬头看着白皓斌，勉强露出一个笑，“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完全的一个人废人，只会拖累你。”
“但即便如此，你也想活下去，不是吗”白皓斌道，他不知道司空帛宸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看到这一身的伤，他却硬挺着撑了下来，不正是因为他想活着
司空帛宸一顿，握紧了手，眼中迸射出恨意，对，他要把那个杀了他父母，折磨自己，侮辱自己的人千刀万剐，正因为如此，他才要拖着这个残破的身子活下去
“先跟我找个地方，安安静静的养伤，到那个时候你才能做你想做的事。”白皓斌拍了拍司空帛宸的肩膀，“我不能保证能让你恢复如初，但至少能恢复七层。”
“真的”司空帛宸一愣，抬头看着白皓斌，白皓斌笑了笑，其实心里也很为难，司空帛宸身上的伤得一层层的治，而且很多药都很珍贵，只怕自己支付不了啊。
司空帛宸见白皓斌笑得有些勉强，目光在屋子里扫了一圈之后，大致明白了不少，他第一次见白皓斌时，他像个游玩的大家少爷，可如见粗衣布衫，应该是捉襟见肘了，他想了想，道，“白哥，你愿意跟我一起重建司空家吗”
白皓斌一愣，司空帛宸摸了摸自己的脸，道，“你先帮我恢复我的脸，我去官府那里拿回属于我的东西，重建司空府，我爸妈是死了，但他们留下的产业还在。”
“可是你”白皓斌还想说些什么，司空帛宸却是摇了摇头，道，“白哥，我也不瞒你，我是被人掳走，当成玩物一般，因为我不肯屈服，他就我断了我的经脉，在我身上下毒，钉银针，鞭打，凌虐，后来我的脸毁了，他想尽办法也恢复不了了我的脸，便叫人杀了我，把我扔到了荒郊野外，我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什么地方，我没法找他报仇，可只要我把持着司空家，让他知道我的脸恢复了，他一定还会再来的”
“”你家已经毁了，白皓斌说不出这种话，但是他还带着戚悠辙呢，“我们还在被人追杀，不方便露面的。”
“没关系。”司空帛宸道，“虽然司空府已经烧毁了，但是根基还在，我知道我爹把银子跟房契都放在哪里，不用担心银子的问题。”
白皓斌看了一眼戚悠辙，问道，“你觉得呢”
“我”戚悠辙拿不定主意，最后只好道，“你觉得可以就行。”
白皓斌又看向翟煜汐，翟煜汐见他看过来，道，“随你的便。”
“恩。”白皓斌点头，几个人商量了一番，先叫了店小二要了许多吃食，除了一些他们现在要吃的，都是些能打包的干粮，然后白皓斌跟翟煜汐出去采购了一些必用品，跟许多药材，把身上的银子花了个干净，然后趁人不注意，直接扔进了司空府里，在天擦黑的时候，几个人又赶着马车往城外去，到了半夜偷偷潜回了司空府。
白皓斌点了蜡烛，几个人把东西捡回屋子里，白皓斌看着司空帛宸拖着脚的样子，心中就分外难受。
屋子都被烧得差不多了，只有司空帛宸那件房还算好，几个人坐在屋子里，白皓斌一一给司空帛宸讲解了治疗的过程，要先治疗外伤，等外伤好透彻了，就可以开始解毒，恢复容貌，然后就是拔除银针，至于内伤跟经脉，且得养着呢。
司空帛宸很配合，让敷伤口就敷伤口，让喝药就喝药，到了第二个过程，要在汤药里泡足十五天，一天三个时辰，必须时时刻刻保证汤药的温度，那汤药的温度烫的惊人，司空帛宸却是一声不吭，泡完汤药，就要敷白皓斌调配的药膏，全身都要敷上，等到十天左右，司空帛宸的脸已经开始脱皮，十五天后，白皓斌帮司空帛宸把死皮一点点的揭下，然后拿过铜件，让他自己看。
司空帛宸愣愣地看着自己的脸，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他的皮肤更嫩，更光滑，似乎比以前更加光彩照人，可是他却完全高兴不起来，因为这张脸，他的父母死于非命，自己受尽折磨，却报仇无门
“今晚我要帮你取出银针，会很痛。”白皓斌道。
“没关系。”司空帛宸毫不在意，痛他已经不会觉得痛了。
当晚，白皓斌又让司空帛宸泡了一个药浴，这是为了软化人体组织，减少取针时的伤害与痛楚，然后就让他躺到了床上，现从手足开始，再到腹腔，背部，司空帛宸果然一动不动，就连呻吟也没有，如果不是他雪白的身体上布满了汗珠，白皓斌几乎要以为他真的不痛，取出来的银针都放在一边，戚悠辙数了数，一共三百九十八根。
作者有话要说
发错了，改掉
第65章 商谈
又修养了两日，司空帛宸终于能下地走了，到了官府那里，认证了身份之后，官府就将一些属于司空家的遗物交还给他，还取走了封条，司空帛宸看着破败的屋子，先是大肆修整了一番，将司空府原样恢复，又招了些个丫鬟仆役，买了两个乖巧的侍童照顾戚悠辙跟白皓斌他们，然后召集了所有的商铺掌柜，开了一个脸熟大会，接手了司空家的账本之后，他才请人找了个风水宝地，重新安葬了司空夫妇，以及那些枉死的人。
司空帛宸没有修建专门的祠堂来供奉司空夫妇的牌位，而是放在了自己的屋子里，他一睁眼就能看到的地方，在牌位安定的时候，他不吃不喝跪了两天，最后体力不支地昏过去才罢休，此后，每天早晚都要跪足半个时辰，才开始做其他的事，药自然是每天不能停，翻阅账本，到各地查看，有时间了，还要练武，即便是身体不允许，他也要拿着剑，在院子里耍耍，权当锻炼身体，虽然每天都排的很紧，但他对身体的修养也是从未放松，该休息时就会休息，不会勉强自己。
白皓斌坐在院子里晒太阳，他觉得一直都是他们太大惊小怪了，不管是天圣教，还是曲堂枫，都没有追过来，让他不由得想，或许他们根本找不到他们的线索，更或许他们早就放弃了。
“要不要来一盘”戚悠辙站在门口问，他最近迷上了围棋，常常拉白皓斌一起下，但每次都输，却还要每次去找他下棋。
“”白皓斌懒洋洋地起来，拍了拍衣服，走到了屋檐下，这里比较凉快。
侍童很快就摆好了棋盘，白皓斌让戚悠辙先，他倒也不客气，拿了黑子就开始落子，白皓斌不是很用心，每次跟戚悠辙下，他都是漫不经心的，因为他根本赢不了自己。
下到一般，戚悠辙盯着棋盘皱眉头，不知道手里这一颗棋子放哪里比较合适了，白皓斌逗弄着趴在窝在他脚边的黑猫，眼前突然一片黑，他抬头，是司空帛宸。
“走这里。”司空帛宸径直拿过戚悠辙手里的棋子，落下，白皓斌仔细一看，这一招厉害，简直可以说是绝处逢生了。
戚悠辙识趣地让开了位置，司空帛宸坐下，两个人杀的旗鼓相当，正精彩的时候，突然见一人走了进来，在司空帛宸耳边低语了几句，司空帛宸皱了皱眉，他每次来白皓斌这里都是为了放松一下自己，所以不太愿意在这个时候去理会其他事，但这次是大客人，他不能不去接待。
“改日再下。”司空帛宸站了起来，冲白皓斌歉意地笑笑。
“没事。”白皓斌也不在意，继续盯着棋盘。
司空帛宸走向前面的客厅，一进门就看到一个丰神俊朗的男人，他立即露出应客的笑容，“曲老爷，久仰。”
“司空家主客气了。”叫曲老爷的人坐下，盯着司空帛宸打量了许久，继而笑道，“久闻司空家主天神之姿，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都是坊间缪谈，曲老爷谬赞了。”司空帛宸笑了一下。
“哈哈。”曲老爷大笑，道，“司空家主谦虚了。”说着，将手中的一个方盒打开，里面是一匹精致的布料，咋一看是纯白色的，但细看之下能看到上面手工绣出的淡色图案，光是这料子的光泽就可见这匹布的价值，“这是曲某自家纺出来的真蚕丝，像司空家主这般天神般的人物，只怕是让你见笑了。”
“曲老爷哪里的话。”司空帛宸扫了一眼布匹，觉得送给白皓斌做身衣服还不错。
“司空家主是爽快人，曲某也就开门见山了。”曲老爷合上了装布匹的盒子，道，“曲某一直在江南一带，未曾涉足此地，如今想要在这里开一家分店，还要司空家主照应着了。”
“曲老爷客气了。”司空帛宸应道，“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是这样。”曲老爷正襟危坐，道，“曲某听说这里多数店铺都是司空家的，才会特来拜会，如今我对此地人生地不熟，想请司空家主帮忙寻一间合适的铺子。”
“小事。”司空帛宸点头，确实是小事，这一带有六层都是司空家的产业，寻一间合适的铺子倒也不难，不过对于这位曲老爷来说也不难，赫赫有名的曲家布纺到此开店，自然不差一间铺子钱，差的只是来拜见他的由头，由他搭桥牵线，铺子的买卖会顺利的多。
“司空家主若是不嫌弃，曲某在珍汇聚定了酒席，司空家主可否赏脸一聚”曲老爷道。
“谢曲老爷美意，只是鄙人恰好与朋友有约，怕是要辜负曲老爷的美意了。”
“司空家主与朋友有约在先，倒是曲某人唐突了。”曲老爷道，“既然这样，我也不便打扰了，就此告退。”
司空帛宸亲自送曲老爷到了门口，这才敛起笑容，返回客厅，看到放在桌子上的布匹，他打开看了一眼，差人送去给白皓斌，白皓斌第一次见到如此精美的料子，感叹之余，也觉惊喜，他拉了拉翟煜汐的衣袖道，“用这个给你做身衣服如何”
“比较适合你。”翟煜汐淡淡地道。
“我不需要啊。”白皓斌想了想，道，“不然送给戚悠辙吧。”
“这是司空送给你的。”翟煜汐道。
“好吧。”白皓斌刚想合上盒子，就见戚悠辙推门进来了，一眼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布匹，整个人颤了一下，他几乎是扑过来，摸着布匹，颤声问道，“这是哪来的”
“帛宸给的。”白皓斌见戚悠辙都看到了，也不好再收起来。
“他哪来的”戚悠辙的的声音大了起来，“这分明是曲家布纺的布匹，除了曲家，再没有人能纺出这种真蚕丝”
白皓斌一愣，“你说真的”
“我不会认错的，曲大哥曾送我一匹，这种手感与质地绝对错不了”戚悠辙的身体颤抖了起来，“他找来了，他找来了”
“你冷静点。”白皓斌抓住戚悠辙的肩膀，道，“他不一定是来找你的，刚才送布匹来的下人也说了，这是客人送给帛宸的，也可能是别人买来讨好帛宸的，不一定是曲堂枫。”
“不，就是他”戚悠辙根本冷静不下来，“他跟我说过，这料子是进宫到皇宫里的，不是达官贵族根本买不起”
“别激动。”白皓斌放柔了声音，一下一下地轻抚着戚悠辙的头，“这里是司空家的地盘，他不敢怎么样的，而且你怎么确定他就是来找你的”
“不，他”
“好了好了。”白皓斌拍了拍戚悠辙的头，“我去前面问问帛宸，看他怎么说。”
“皓斌”戚悠辙带着哭腔一头扎进了白皓斌的怀里，“不要让他找到我，我不想回到他身边”
“不会的，我会保护你。”白皓斌耐着性子安抚了他几句，送他回了房间，拿着那匹布到了前面，司空帛宸正在喝茶，这茶水是白皓斌特意调制的，以便让他康复的快点。
“白哥，你怎么过来了”司空帛宸问道，白皓斌一般不会到前面来。
“这料子你哪来的”白皓斌把布匹放在了茶几上，司空帛宸扫了一眼，道，“客人送的。”
“那个人是不是姓曲”
“恩，好像叫曲堂枫来着。”司空帛宸说完，见白皓斌脸色不好看，不由问道，“怎么了”
“你记不记得我曾跟你说过，有人在追杀我们”
“自然记得。”司空帛宸点头，要不然白皓斌他们也不会限制自由，一直呆在后院里。
“那个人就是杭州曲家布纺，曲堂枫。”白皓斌道，看到司空帛宸严重露出些许惊讶，便道，“戚悠辙曾是他的男宠，但是现在他跟着我们”
司空帛宸的目光落在装布匹的盒子上，好半晌才道，“这里是司空家的范围。”
“我没有怀疑的你的能力。”白皓斌道，“我只是想知道他是否知道我们在这里。”
“不碍事。”司空帛宸道，“你们本来就不怎么出门，不会有几个人知道你们的存在。”
“恩。”白皓斌点了点头，见他眉宇间有些疲累，不由问道，“最近很忙吗”
“还好。”司空帛宸道，“我有分寸。”
“别勉强自己。”白皓斌说完，就想要回自己住的后院，没想到刚走到门口就跟一个人打了个照面，让他心头狠颤了一下，曲堂枫
第66章 偶遇
两个人站在门口对视，司空帛宸发觉不对，走了过来就看到了去而折返的曲堂枫，习惯地挂起了笑容，“曲老爷去而复返可是有要事”
“没什么，只是问司空家主明日是否有时间，曲某想邀家主去游玩一番。”曲堂枫收回目光，看向司空帛宸，脸色没有太大的变化。
“明日的话可以。”司空帛宸回道。
“就这样说定了。”曲堂枫露出一个笑，“那曲某告辞了。”
“不送。”司空帛宸回道，曲堂枫拱了拱手，转身走了，至始至终没再把目光放在白皓斌身上。
“就是他。”司空帛宸看着消失的身影问道。
“恩。”白皓斌点头。
“放心吧。”司空帛宸回道。
“我先回去看看戚悠辙。”白皓斌说完，也不管司空帛宸，抬腿往后院走去，叫了翟煜汐去了戚悠辙的房间，戚悠辙一看到他，立即问道，“怎么样能确定吗”
“是曲堂枫，我见到他了。”白皓斌坐下，他刚想倒杯水，戚悠辙却抓住了他的手，“他说什么了吗有没有打你”
“没有。”白皓斌夺回自己的手，道，“他只是来谈生意的，根本没多看我一眼。”其实还有另一层可能，戚悠辙确实很娇柔动人，和司空帛宸比起来倒是一点不差，但难保曲堂枫厌烦了戚悠辙的柔弱，他们的离开，说不定对曲堂枫而言，是一种解脱。
“那就好。”戚悠辙松了口气。
“我在想我们要不要趁这个机会离开”白皓斌看着翟煜汐，翟煜汐完全不发表意见，他只好继续道，“司空帛宸的身体也差不多调养好了，我们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了。”
“你不打算阻止他报仇”戚悠辙问。
“阻止的了吗”白皓斌苦笑，“如果可以，我也不希望他以报仇为目的，但现在这是他活下去的动力，不过他也说了，他不知道那个是谁，连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只能对方来找他，但是对方以为他死了，我想应该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既然他那么喜欢司空帛宸的脸，也难保不会听到什么风声，再次出现。”翟煜汐说道。
“你不想离开这里吗”白皓斌奇怪地看着翟煜汐。
“如果他再出什么事，你不会自责吗”翟煜汐反问。
“我”白皓斌喉头滚动了几下，却说不出所以然，他只是下意识想要离开这里。
“再等等吧。”翟煜汐揉了揉白皓斌的头。
“但是”白皓斌低下头，但是什么呢如果司空帛宸出了什么事，他一定会后悔，但是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事，他却想不出来。
“好了，去吃点东西吧。”翟煜汐拍了拍白皓斌的肩膀，白皓斌下意识地抓了他的手，翟煜汐就顺便把他拉了起来，看向戚悠辙，“你要去吗”
“不用了。”戚悠辙摇头。
翟煜汐拉着白皓斌出去，黑猫小跑着跟在他们身后，两个人从后门上了街，白皓斌四处张望了一下，“你不怕碰到曲堂枫啊。”
“为何要怕”翟煜汐看着白皓斌。
“我们带走了戚悠辙啊。”白皓斌烦躁地抓了一下头发。
“你觉得自己做错了吗”翟煜汐问。
“没有。”白皓斌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为何要怕”
“”白皓斌一愣，看着翟煜汐，翟煜汐拉住他的手，往前走去，没走多远，就见一人挡住了去路，恭敬地道，“二位公子，我家老爷有请。”
翟煜汐眯着眼睛打量面前的人，侧头看了一眼白皓斌，白皓斌同样在审视面前的人，好一会，才道，“带路。”
两个人跟着那人去了一个颇显气派的酒楼那里，珍汇聚，白皓斌咂舌，珍汇聚是这里最好的酒楼，白皓斌曾经来吃过一次，味道很不错，不过更不错的是价格。
那人引着白皓斌跟翟煜汐上了三楼的雅座，还隔了一道屏风，阻挡了其他人的视线。
“好久不见。”曲堂枫侧目看着白皓斌，微微一颔首，带路的人就离开了，白皓斌也不客气，径直抱着黑猫坐下，翟煜汐坐在他旁边。
“也没多久。”白皓斌拿过桌子上的小点心，塞进嘴里。
“其实今天请你来，是想要跟你道声谢。”曲堂枫倒了杯水，推到了白皓斌面前。
“谢什么”白皓斌端起水，吹了吹，然后小抿了一口。
“让我看清了真相。”曲堂枫道，“我没想到这一切竟然是有人在搞鬼。”
“所以”白皓斌头也没抬，就连眼神都没有丝毫变化。
“让我见一见悠辙。”曲堂枫不喜欢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地说出他的目的，“我想要跟他道歉。”
“然后”白皓斌终于把目光在了曲堂枫的脸上，“你打算怎么做”
“我要带他回去。”
“呵”白皓斌轻笑了一声，“你知道你伤他多深吗说一句对不起，就想抹除一切”
“我会补偿他的。”曲堂枫说的有些着急，“我对他是真心的，只要让我进他一面”
“那又能如何”白皓斌慢悠悠地打断了曲堂枫，“你知道他听说你找来之后的第一个反应是什么吗全身发抖，语不成句。”
“我”曲堂枫知道他做得太过分了，但是他会让戚悠辙原谅他的。
“有件事我觉得你必须知道。”白皓斌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道，“他底子本来就差，上次他伤的太严重了，可能这辈子都没办法再”
曲堂枫的瞳孔收缩了一下，木木地看着白皓斌，白皓斌道，“你对他的喜欢也不过是这种程度，如今他被你伤成那样，你就不能放过他吗”
“不，我绝不会放手”曲堂枫用力拍了一下桌子，他是误会了戚悠辙，还伤了他，可那又怎样，他是他的所有物，任何人都不能染指
白皓斌怜悯地看了一样曲堂枫，对翟煜汐道，“我们走吧。”
“不许走”曲堂枫一声大喝，顿时从周围走出来几个人把屏风围了个严严实实。
“你以为这样拦得住我们”白皓斌轻蔑的样子让曲堂枫暴怒，一挥手，就有人想要动手，翟煜汐猛地一跃而起，跳上了桌子，一只收掐住了曲堂枫的喉咙，沉声道，“你觉得是我快，还是你那群手下快”
“你”曲堂枫刚想说话，翟煜汐的手指猛然收紧，“唔”
“松手”白皓斌吓了一跳，急忙拉住了翟煜汐的手，“放开他。”
翟煜汐扭头看了一眼白皓斌，明明蒙着眼，看不到他的眼神，白皓斌却还是有种透心凉的感觉，翟煜汐盯着他看了几秒，慢慢松开了手。
“曲堂枫，你想怎么做我管不着，但是希望你不要再伤害悠辙，他什么性子，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白皓斌说完，抱着黑猫离去，翟煜汐急忙跟上，围着他们的人看了看曲堂枫，见他点了点头，才放白皓斌离开。
白皓斌刚下楼就撞见了司空帛宸的贴身侍从，就见他恭敬地对白皓斌道，“白公子，老爷请你们回家。”
白皓斌刚想应，就听到了一声马的嘶鸣，紧接着就是人群的惊叫声，白皓斌快步走到门外，就见那马拖着车厢狂奔而去，他侧眼看到几个小孩，呆呆地站在一边，手里拿了几个石头，再看刚刚那马呆过的地方，也有几颗石子散落，他目光一沉，对翟煜汐道，“快点追上他，帛宸的身子经不起颠簸。”
翟煜汐应声而去，眼看就要追上失控的马车，却见前面突然横插一人，飞跃上马，拉住了缰绳，马又嘶鸣了一声，往前又奔了几米，停了下来。
翟煜汐刚想动作，就见那人飞快地钻进马车，抱着一人跳下马车，看也不看翟煜汐，就往前面跑去，翟煜汐飞快快跑了两步，踏了一下路边的石墩，一个翻越，挡在了那人面前，冷声道，“放下他。”
“你是何人”那人反问。
翟煜汐打量了一下眼前人，这才注意到他穿着一身深蓝色的捕快装，看样子是个巡逻的捕快，“我是他的朋友。”
“那就别挡道，我要送他去医馆”那捕快喝道。
“他有专用大夫，医馆的人治不了他。”翟煜汐道。
“那我送他回去。”那捕快倒也利索，话音刚落，就要绕过翟煜汐，翟煜汐岂能让他如愿，迈动脚法，让那捕快怎么都过不去。
捕快微怒，他抱着人，动不了手，脚法又比不过眼前的瞎子，要是平常他还能好声好气地劝说，可如今怀中的人根本等不得。
“等等。”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大叫，两个人同时停下了动作，只见白皓斌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道，“送他去医馆。”
翟煜汐一愣，就见那捕快绕过了他，飞快地跑了，他有些不悦地看着白皓斌，白皓斌急道，“还看什么，快点带我去啊啊”
白皓斌猝不及防就被翟煜汐公主抱了，吓了一大跳，尖叫了一声，也就停下了，抱怨地锤了一下翟煜汐的肩膀，“下次能不能提前说一声。”
翟煜汐扫了怀里的人一眼，默不作声。
第67章 梁一文
翟煜汐紧跟捕快身后进了医馆，放下白皓斌，白皓斌急忙吩咐人准备东西，给司空帛宸摸了脉之后，吩咐人去熬药，又给他扎了针，这才停手。
翟煜汐倒了一杯水给白皓斌，白皓斌接过去，见那捕快还在，便道，“捕快大哥，谢谢你了，他现在已经稳定下来了。”
“那就好。”那捕快回道，目光依然定在司空帛宸的脸上，白皓斌见怪不怪了，这一屋子的人没人不偷偷瞄两眼的。
“本来该好好酬谢大哥的，不过现在我朋友还需要人照顾，实在脱不开身，等他人一定会登门拜访。”白皓斌说得客气，可言下赶人的意思很明显。
“不用麻烦。”捕快说完，就掉头离开，白皓斌松了口气，坐在床边，等司空帛宸的药熬好了，就喂他服下，没多大会，司空帛宸突然侧身趴在床头呕了几口黑血，白皓斌这才放下心，又喂他吃了另外一碗药，等司空帛宸的侍从带着马车过来，才让翟煜汐把人搬上马车，带回了司空府。
司空帛宸过了三个时辰才苏醒，白皓斌又给他把了脉，让他吃过饭，又喝了一次药，才把今天的事告诉他，司空帛宸不喜欢欠人人情，隔天立即去拜访了那位捕快，说是拜访，但连门都没进去，那捕快只是在门口冷淡地应了两声，就关门谢客了，司空帛宸把手里的东西，放在门口，转身离去。
捕快听见离去的脚步声，才打开门，看到门口的东西，眼神一沉，他把东西提进来，放进屋里，关好门窗，才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卷轴，慢慢展开，手指小心拂过那人的星眸，挺鼻，朱唇，那画中人美若天人，正是白皓斌送给司空帛宸的贺礼，真人画卷，一年前司空家大火，他只是去收拾杂物，无意间看到有一个画卷掉落在地，便打开来看，一见倾心，趁着职责便利，悄悄带了回来，夜夜偷偷描绘着画中人的眉眼，即使在梦里，他也梦见过无数次，当他知道司空帛宸并没有死的时候，那种心情无以言语，他偷偷地去看过他，在他走过的街道上徘徊，甚至跟踪过他，直到目送他平安走进家门，深吸了一口气，他小心地卷起画卷，喃喃道，“我怎么配得上他，怎么配的上他”
司空帛宸吃了一个闭门羹，倒也不在意，反正他的意思已经到了，人情就算还了，他回了司空府，一进门就看到了曲堂枫，他似乎等待多时，看到他，立即站了起来。
“曲老爷。”司空帛宸挂起了客气的笑。
“司空家主。”曲堂枫也客气道，“今日风光正好，正适合游湖，我已经租了一辆游船，司空家主是否立即动身”
“容我换一身衣服。”司空帛宸淡淡地道，他昨日确实答应了曲堂枫的邀请，只是他知道曲堂枫跟白皓斌之间的恩怨，又听说白皓斌跟翟煜汐出门被带走，就想去接他回来，哪想到会碰到马匹受惊，他在颠簸中旧伤复发，昏了过去，醒来就想着还那个捕快人情了，要不是看到曲堂枫，他哪还记得昨天答应的事
曲堂枫客气地避开，司空帛宸吩咐下人好好对待曲堂枫，便回去换衣服了，再一出来，一身滚边白衣，腰系白玉挂饰，头发用镶有珍珠的金冠束好，手握一把象牙折扇，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打扮，更衬得他宛若仙子下凡，连曲堂枫都不由得一愣，实际上他对司空帛宸的美貌是相当免疫的，眼下也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司空家主真乃天人坠落这凡尘之中。”
“曲老爷客气了。”司空帛宸在曲堂枫面前一直是淡淡的，倒真有一番不食人间烟火的气韵。
“哪里。”曲堂枫礼貌地请司空帛宸走在他前面，两个只带了两个随从就往湖边走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路上碰到两个出来巡逻的捕快，一个是救了司空帛宸的人，另一个完全不认识，司空帛宸有礼地冲他们点了点头，便走了过去。
“看到了没有，梁一文，他冲我们点头了。”其中一个人撞了撞另一个。
“看什么看”梁一文心中不是滋味，深知自己配不上，但看到有其他人走在他身边，心中依然十分不舒服。
“嘿”同伴瞪了梁一文一眼，大步往前走去，梁一文又回头看了一眼心中念念的人，才扭回头，追上了同伴的脚步。
曲堂枫带司空帛宸到了定好的游船上，便让人把船缓缓地开到了湖中心，时辰还早，曲堂枫让人准备了些点心，还有酒水，司空帛宸看着湖面，这个时候气温十分舒适，微风徐徐，吹动了一湖碧水潋滟荡开，湖光山色，清新的空气沁透心脾，这些看惯的景色，突然让他觉得美丽起来。
曲堂枫在对面看到司空帛宸专注而平静的眸子，只觉得这人更加出尘，这不该是凡人该有的容姿，他不由得在心中叹谓。
两个人并没有怎么聊天，也不说关于生意，或者跟白皓斌有关的事，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间或喝些酒，司空帛宸的身子不能喝太多酒，就算是喝，也对种类有限制，不过这些他并不想告诉一个不太熟的人。
晚饭十分精致，味道更不用说，只有几道菜，不会显得铺张，也会令人觉得失礼小气，一切都是恰到好处，总的来说，司空帛宸的心情还是不错的，月上枝头的时候，船才靠岸，曲堂枫本打算送司空帛宸回去，但司空帛宸只是客气地对他道了别，就往司空府走去。
此时天已经黑透，路上人烟稀少，明亮的月色将一切照出分明的影子，司空帛宸小步走着，侍从跟在他身后，偶尔能听到狗吠声，走着走着，他却听到一丝不寻常的声音，身后有脚步声，他不动声色地走着，然后在拐弯的地方停住，从靴子里摸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拔出，刀刃在月光下反射出寒光。
侍从有些害怕地躲在一边，司空帛宸示意他别说话，等着那人越走越近，他果断朝那人刺了下去，那人被吓了一跳，但条件反射躲开了致命伤，在胳膊上划出了一道伤口，那人痛呼了一声，司空帛宸这才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人，“是你。”那个捕快。
“是我。”梁一文捂住了伤口，司空帛宸歉意地道，“对不起，我以为你是”
“不碍事。”梁一文打断了司空帛宸，捂住伤口就要走，司空帛宸急忙唤住了他，“到我府里包扎一下吧。”
梁一文下意识想拒绝，但想到这是难得的能跟心中人多相处一会的机会，便犹豫了起来。
“走吧，反正也不远。”司空帛宸干脆道，带着梁一文回了司空府，请白皓斌帮他包扎，得知他执勤刚结束，还没有吃晚饭，又招呼他吃了一顿饭，本想派人送他回去，但被拒绝了，也不强求。
梁一文的住处离司空府并不远，在一条街上，要不然他跟踪他的事肯定暴露了，他快步走回家，点亮了油灯，摸了摸快要蹦出来的心脏，在极力掩饰下，依然能看到他眉眼中带着一丝喜色，他拿出画卷，做了一个大胆的行为，将自己的唇应在了画中人的唇上，而后又觉得自己玷污了仙子，狠狠地唾弃了自己一把，对画中人道了晚安，才睡下。
第68章 夜袭
司空帛宸最近碰到梁一文的概率突然变多了起来，遇到了他就礼貌说几句，梁一文也不是多话的人，顶多就是应一声，回两句，两个人之间的对话超不多三句，就各走各的了，虽然每次梁一文都为自己装逼的行为感到后悔，可再次见面依然这样。
倒是白皓斌每日闲的不得了，每日不是下下棋，捣鼓捣鼓药草，就是往观赏用的池塘里撒鱼食，但是别人撒鱼食都是为了看鱼，而他只是因为没事干，后来看到这些锦鲤被他养的肥肥胖胖的，这里本来下人就少，白皓斌就捞了两条鱼，带回去，想跟翟煜汐一起烤着吃了，但翟煜汐拒绝了，翟煜汐并不讨厌吃鱼，实际上他不是很挑食，但白皓斌捞的是观赏鱼，他还是第一次碰到把观赏鱼烤来吃的人，锦鲤毕竟是有带来好运的意味，吃这种鱼多少令他觉得有些晦气。
“切。”白皓斌对翟煜汐表示不屑，“你觉得它不能吃的理由是因为它是被养在池子里，但实际上它还是出自河中湖中，是不是我从河里鲤鱼，鲫鱼，放在这池子里，你也觉得它是好东西了，不能吃了”
翟煜汐一愣，并不会，就好像人会养鸡鸭来吃一样，他和白皓斌在野外的时候，也不少打些野兔野鸟之类的加餐，就仿佛他们天生是被人吃的一样，而锦鲤似乎就被人认定是好运，不能吃，吃了会倒霉。
“这不过是人强加到他们身上的。”白皓斌晃了晃手里的鱼，“人把自身的观念强加到他们身上，只是人的一厢情愿，就好像玉是石头，而因为有人喜欢，他们就跟其他的石头区分开了，珍贵与否，也不过是世人强加给的价值，但实际上玉只是石头，而鱼就是鱼。”
翟煜汐皱着眉头，觉得白皓斌似乎说的很有道理，在他来不及细辨的时候，白皓斌已经生好了火，把鱼递到他手里，翟煜汐只好把鱼刨开，清理内脏跟鱼鳞，架到了火上，后来白皓斌还去了厨房一趟，拿了些作料过来，美美地吃了一顿，消了会食，就去准备司空帛宸下月要服用的药，一直忙到了晚上，稍微吃了点东西，泡了个澡，就睡了，朦胧中似乎听到了什么乱糟糟的声音，他想看看怎么回事，却怎么也睁开眼，脑海里一片混乱，他直觉不对，用尽全身力气，终于睁开了眼，床铺是空的，外面火光一片，他有些奇怪地下床，推开门，就见屋子站了不少人，有些像是这里的家丁，有些像是衙门的捕快。
“你出来做什么”翟煜汐守在门口，见白皓斌出来，有些不快。
“这些人在干什么”白皓斌不答反问。
“搜查。”翟煜汐简单地回道，倒是白皓斌，为了避免吵醒他，他点了他的睡穴的，怎么会醒来。
“搜查什么”白皓斌追问，翟煜汐还没回答，就见隔壁的门被推开了，司空帛宸走了出来，“府里进贼了，官府派人搜查，搜查到这个院子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尖叫，我们进来之后，戚悠辙就不见了。”
“什么”白皓斌一惊，推开挡路的翟煜汐，冲进隔壁，就见屋子站着几个捕快，他不由怒道，“该死的，不会是曲堂枫干的吧”
“曲堂枫”突然有人按住了白皓斌的肩膀，吓了白皓斌一跳，“你能线索吗”
“你是”白皓斌疑惑地看向那个按住自己肩膀的人，是个捕快。
“别碰他”白皓斌被人向后一拉，装进了一个怀抱里，他抬头看去，就看到翟煜汐削尖的下巴，蒙着眼，看不清表情，却让他感受到一股怒气，他有些好笑，安抚地握了握他的手，对刚才的捕快道，“我不能肯定是不是他，但他有嫌疑。”
司空帛宸走进来，正看到白皓斌被拉进翟煜汐的怀里，他的脸色变了变，又恢复如初，看到有些呆愣的梁一文，就道，“梁捕快，我知道他们说的那个人是谁，如果真的是他，你现在过去，大概可以正好抓到人。”
“好。”梁一文看到司空帛宸，立即放弃了追问白皓斌，跟着司空帛宸出去了。
“”白皓斌看着梁一文出去，摸了摸下巴，道，“那个捕快好像喜欢帛宸诶。”
“你从哪看出来的”翟煜汐推开白皓斌，往外走去。
“他看到帛宸，眼睛都快蹦出火花了。”白皓斌跟着往外走，跟那些只是看中司空帛宸的脸的感觉不一样，带着炽热跟痴恋，几乎是司空帛宸一出现，他就没再看别的地方。
“”翟煜汐不想接这个话题，一个可以说是素不相识的人心情，他都能看出来，怎么就对他的心意视而不见呢。
“等等。”白皓斌拉住了翟煜汐，他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
“”翟煜汐顿住，看向白皓斌，白皓斌闭上了眼，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这是一种很奇异的感觉，像是呼吸，或者是心跳之类的东西，等他睁开眼，定定地看着床铺下面，翟煜汐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刚走过，就见一只短剑刺了过来，他抬脚躲过，同时当机立断踩住了那人的手，一声咔吧，伴随着惨叫声。
“不想被我宰了，就出来吧。”翟煜汐慢悠悠地道。
床下没有动静，有等了一会，才见有人慢吞吞地爬了出去，翟煜汐出手快如闪电，在那人还没站起来的时候，一下子打到了他的脖颈，那人又栽倒在地，一动不动了。
白皓斌跑过来，看到戚悠辙在床下面正在往外爬，他急忙把他拖了出来，刚想说些安慰的话，戚悠辙就扑进了他的怀里，痛哭了起来，“浩斌，我好害怕，好可怕，他想杀我”
“好了，没事了，没事了。”白皓斌拍了拍戚悠辙的背，翟煜汐的脸色有些难看，紧抿着唇，走到外面叫还守在院子里的人把闯入者拖走。
“呜呜”戚悠辙抱紧了白皓斌，他很害怕，可一旦嗅到这个人的气息，听到他安慰自己的话语，奇异地让他安心下来。
“好了好。”白皓斌拍着戚悠辙，抬头去看翟煜汐，示意他想办法，他不讨厌戚悠辙，但不太喜欢被人抱来抱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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