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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吾辈不良善 第3节

作者:杳星 字数:22861 更新:2021-12-30 07:11:07

    “好啊。”白皓斌应着,又自我介绍,“我叫白皓斌,你叫什么”

    “我”那人微微一愣,又露出一个笑容,“需要用到名字吗”

    “诶”白皓斌有点奇怪,“你介意吗”

    “不会不会。”那人仿佛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一样,眼睛都笑的只剩一条缝了,“我叫郑易玹。”

    “郑易玹”白皓斌念了一句,又笑着伸出手,“我们也算有缘,就当交个朋友,这顿饭我请了。”

    “那你不是亏了。”郑易玹笑。

    “不过是吃顿饭。”白皓斌乐呵呵地说完,又道,“你等我一下,我把东西收拾收拾。”

    本来就没什么东西,白皓斌快手快脚地把东西塞进来时的包裹里,然后一手拿着标牌,一手夹着小板凳,就和郑易玹往仙福楼走去。

    仙福楼是京城颇有名的酒楼,白皓斌每次来,都要在这里吃一顿饭,也算是熟悉了,他每次来都是坐下面的大堂,但郑易玹却摇着头要了二楼的雅座,两个人上了楼,小二领着他们去了一个靠窗的位置。

    郑易玹要了几样菜,又打赏了小二,就扭头看窗外,白皓斌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从层层叠叠的屋顶中到琉璃的砖瓦。

    “你在看皇宫吗”白皓斌问。

    “”郑易玹好半天才收回目光,笑着问道,“你不会想去看看皇宫是什么样子吗”

    “不会。”白皓斌干脆地回道,电视上看多了,虽然还是有点好奇心,但也明白这浑水他蹚不了,“太闷了。”

    郑易玹盯着白皓斌看了半晌,才喃喃念道,“确实太闷了。”

    “你等一下,就这样别动。”白皓斌突然说着,又手忙脚乱地翻出画板,拿出木炭开始勾勒起来,郑易玹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要开始画起来,但还是听话地保持着刚才的动作不动。

    菜陆陆续续上来了,小二好奇地瞅了一眼白皓斌的画板,顿时一愣,这种奇特的画法,他还真是第一次见,不过画的很逼真。

    白皓斌动作很快,菜上来没多大一会功夫就好了,他把画板反过来,给郑易玹看,“怎么样”

    郑易玹一愣,白色的宣纸上只有一个简单的头像,寥寥无几的线条,勾勒出一个人的面部表情,明明没有太多的渲染,却平白让人心中涌出一种淡淡的忧郁。

    “很好。”郑易玹说。

    “当然的了。”白皓斌很得意,又勾勒几笔,画出大致的背景,才停下了笔,道,“今晚我回去修一下,明天就能来拿了。”

    “好。”郑易玹点头。

    两人吃过饭下楼,白皓斌抢着去结账,却发现已经有人结过了,他有点奇怪,郑易玹跟他都在楼上,什么人结的帐呢

    第12章 闹事

    “都说了我请客了。”白皓斌郁闷。

    “没有多少钱。”郑易玹道,“你若真的过意不去,不如就把我画的好看一些。”

    “这是自然的。”白皓斌道。

    “嗯。”郑易玹点点头,目光扫了一眼周围,道,“我今天出来的时间太长了,必须回去了。”

    “那明天这个时候见。”白皓斌道,郑易玹又对他笑了笑,就转身离去了,白皓斌拿着东西,又回到了自己一开始蹲点的地方,把东西重新摆好,就开始修郑易玹的画像。

    白皓斌专注在自己的事中,等他再次注意到时间的时候,天边已经布满了金色的云霞,他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子,又四处看了一下,也不见蓝的身影。

    去哪了,怎么还不回来,白皓斌一边想着,一边收拾东西,突然听到有人道,“喂,你一副画要十两银子啊。”

    “是啊,你要画吗”白皓斌立即转过身,就看到一个穿的花花绿绿的男人,年纪不是很大,长得不难看,看打扮的像个纨绔子弟,后面跟了几个人,应该是家丁护院之类的,白皓斌莫名觉得这人有点眼熟,但怎么也想不起来。

    “行啊,你要是画得让爷满意,爷给你一百两。”那男人道。

    “可以啊。”白皓斌心中对这人厌烦,但还是礼貌地道,“你现在要画吗”

    “对。”那人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晃了晃,“先说好,你要是画好了有的是赏赐,要是画不好,就把你这画画的手留下,如何”

    我勒个大槽,第一天摆摊,就碰到砸场子的,白皓斌最讨厌这种狗仗人势的人,不就是家里有点钱,有点权嘛,得意个屁啊,当下立即道,“不行。”

    “怎么怕了”那男人得意一笑,“你要是怕了,就跪下来磕三个头,说爷爷绕了我,我就放过你,怎么样”

    “孙子,你现在要是跪下来磕三个头,说声爷爷我错了,小爷给你一百两当红包了。”

    “大胆,居然敢对少爷不敬”不等那男人开口,他身后的一个人,立即叫道,“你可知道我们少爷是谁吗他可是当今圣上的弟弟,邑安王的世子,敢污蔑皇亲国戚,小心你的狗命”

    “没听说过。”白皓斌翻了一个白眼,懒得理这些人,弯腰拿起东西,就要绕过这些人,却被一个人伸手拦住了。

    “想走”拦住白皓斌的人,就是那什么邑安王的儿子,“要么留下手,要么跪地求饶。”

    “滚开”白皓斌脾气上来,挥开那人的手,想要强行突破,又立即被后面那些小喽啰挡住了去路,他抬眼扫了一眼周围,有几个躲在远处看热闹的,自己可算是孤立无援,这种情况下没办法了

    白皓斌操起小板凳往最近的人身上抡去,打得那人哎哎叫,可还没来得及得意,就被人从后面抓住了胳膊,他想要夺回自己的手,奈何力气不够,这么一小会,就被人一脚踢中了肚子,他痛得后退了一步,又有人趁机上来踹了他好几脚,他抓紧小板凳,四处挥舞,倒也打中了那些人几下,可毕竟对方人多势众,没反抗几下,白皓斌就被人打倒在地,两个人压着他,让他不能动弹,一只脚出现在他的视野中,黑色的靴子,翠绿的裤子,上面还绣了艳丽非常的花朵,十分搞笑的穿着,可白皓斌现在脸着地,吃了一嘴的灰尘,一点也笑不出来。

    “哟,这就是你画的”世子从地上散乱的东西中捡起一张画,正是郑易玹的画像,他顿时皱了皱眉,这人似乎有点眼熟,一时想不起来,也就不去想了,他挥舞着画像,讥笑道,“就这点水平,还想在京城混,趁早滚回老家去吧。”

    “还给我”白皓斌挣扎,又被人结结实实地按回了地上。

    “就不还,怎么着”那世子得意洋洋地拿着画评头论足,“瞧瞧你这水平,你拿什么画的啊不会是屎吧,哎哟哟。”

    世子一边说着,一边把画像拿远一点扔了,还用脚踩了两下,“这脏东西还是赶紧扔了好,被你画的人也真够可怜的。”说完,就蹲下来,抓起白皓斌的头发,逼他仰视自己,“怎么了刚才不是很嚣张吗现在求我,我就放过你,如何”

    “呸”白皓斌朝世子吐了一口血吐沫,“谁要像你这种人求饶唔”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抓着头,用地砸在地上,直砸的白皓斌眼前一片血肉模糊才住手。

    “少爷,手下留情啊。”一个人凑在世子耳边道,“这毕竟是京城,天子脚下,咱不能当街闹出人命,少爷若真想要他的小命,先把他带回府里,等到了夜晚”那人一边说着,一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到时候任少爷处置。”

    “嗯”世子看了手下,一眼,突然一个巴掌拍在了他的脸上,“这话怎么不早说,这件事若是传到了皇叔耳朵里,你们一个个都吃不了兜着走”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那人立即点头哈腰地应着,“不过少爷,自从皇后十年前突然消失不见,皇上无心朝政,哪会管我们这点小事。”

    “闭上你的嘴”世子说完,又扫了一眼白皓斌,余光瞥过地上的画,脑袋里有什么一闪而过,整个人突然如遭雷击,他快步走过去,捡起地上的画,看了又看,抓起白皓斌的衣领,叫道,“给本世子醒醒你在哪见过这画上的人”

    白皓斌毫无反应,世子一急,抬手甩了白皓斌几个清脆的耳光,白皓斌咳嗽了一声,带出几丝带血的唾液,世子把画抖开,“你在哪见过的这人”

    “”白皓斌好半天才几种焦点,模模糊糊地看到郑易玹的画像,迟钝地反应过来世子是在问这个人,他别开头,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世子怒极,抓住白皓斌就是一阵拳打脚踢,要不是刚才的下人拦着,白皓斌说不定就暴尸街头了。

    “带回去本世子就不信撬不开他的嘴”世子一挥手,立即有两个下人架住了白皓斌,往世子府走去。

    第13章 皇帝皇后

    “好漂亮的马。”一个七八岁的小孩的望着眼前的高头大马,眼睛闪闪发光。

    “不可以哦,杰煦,这是父亲的马。”另一个比男孩高了半个头的男孩,道“你若是乱来,父亲会生气的。”

    “他一看见我基本上都是在生气。”小小的乔杰煦扁扁嘴,“见到哥哥都在夸奖你。”

    “你若是不把夫子气得摔书而去,没有去招惹师叔,父亲不会生气的。”同样小小的乔萧然莞尔,他年纪不大,却已经出落得俊挺非凡,不难想象长大了,该是怎样一个翩翩美青年,“等杰煦长大了,父亲自然就把这马许给你了。”

    “多大才算大”乔杰煦睁大眼睛问。

    “嗯”乔萧然为难地想了一会,才不确定地道,“像我这么大的时候大概。”

    “我长到哥哥这么大还要四年呢。”乔杰煦抓住乔萧然,拼命地撒娇,“我不要等到那么大嘛,我现在就要大马马,现在就要嘛。”

    “不行。”乔萧然坚定地拒绝,“若是摔伤了怎么办父亲会骂我们的。”

    “呜呜”乔杰煦为垂下头,嘴巴一撇,眼睛里就蓄满了泪水,先开始是委委屈屈地指责,后来就变成了嗷嗷大哭,眼泪掉的哗哗的,“哥哥好坏,都不给杰煦大马马,呜呜大马马呜呜哥哥是坏蛋,哥哥是坏蛋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别哭别哭。”乔萧然吓了一跳,对这个唯一的弟弟实在没有办法,一边用自己的袖子给他擦眼泪,一边哄着,“杰煦不哭,不哭了哦,哥哥当大马马给你骑好不好”

    “呜呜我要大马马,大马马,才不要哥哥当大马马哥哥不是大马马”乔杰煦被乔萧然一哄,哭的更起劲了,就差撒泼打滚了。

    “父亲会骂的”乔萧然不知所措地道,回应他的是,乔杰煦更大声的嚎嚎声,无奈,他只好道,“我去叫师叔过来,让他带你骑一圈。”

    “真的吗”乔杰煦的眼泪立即止住,但依然抽抽搭搭的,“你没有骗我”

    “我怎么会骗你。”乔萧然宠溺地看着自己的弟弟,又不放心地叮嘱道,“我没回来之前不许偷偷骑马,知道吗”

    “恩恩。”乔杰煦大力点头,“绝对不会偷偷骑的。”

    “绝对不能偷偷骑。”乔萧然又强调了一遍,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他刚刚关上马厩的门,乔杰煦就跑到了大马面前,摸了摸它的皮毛,哦哦地咱赞叹了好几声,回头确认乔萧然没有回来,立马拉住马鞍往上爬,哥哥是个大笨蛋,他们本来就是偷偷跑来的,若是再去告诉师叔,师叔肯定要告诉爹爹的,怎么还会让他骑马反正都要被骂了,不骑白不骑。

    乔杰煦还没有马高,费力好半天的劲也没爬上去,反倒是在往上爬的时候揪住了马的鬃毛,马痛得嘶鸣一声,前蹄高高抬起,本就没站稳的乔杰煦就被惯性抛了出去,狠狠地撞在了墙上,又重重跌落在地,嗓子里涌上一股腥咸的热液,意识就陷入了黑暗中。

    好痛,好痛白皓斌的缓缓睁开眼,胃里顿时一阵翻滚,他立即翻身,趴在床边干呕了半天,什么也没吐出来,他不止身上痛,脑袋也针刺一般地隐隐作痛,他大概也能明白这些所谓的梦,是乔杰煦的幼年记忆,调皮得欠揍。

    白皓斌吐够了,才又躺回床上,瞪着陌生的帷帐看了半晌,他才惊觉不对,这是哪里他费尽地坐起来,身上的抽痛又提醒了他另外一件事,他被个二世祖世子给打了一顿,然后昏过去了所以,这是什么地方

    白皓斌刚想下床看个究竟,就见一个穿着蓝色衣服,一副电视剧里古代太监打扮的人端着一盆水进来,见到他醒了,立即走上前来,“公子醒了”

    白皓斌盯着来人看了半晌,才憋出一句,“你是太监”

    “是的。”小太监的脸顿时涨红,但还是点了点头。

    “对不起,我没别的意思。”白皓斌话一出口,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立即转移了话题,“这是什么地方”

    “皇后的别院。”

    “皇后”

    “是的。”

    “谁是皇后”白皓斌一头雾水,他什么时候认识皇后这等尊贵人物了

    “皇后的名讳,我们这等奴才怎敢直呼。”小太监年纪不大,但似乎非常老练,想来进宫也有段时日了。

    “额”白皓斌立即有些无语,“那是什么人让我住进这里的”

    “是皇上吩咐的。”小太监恭敬地道,“公子找回了皇后,皇上特意吩咐奴才好好照料公子。”

    “”所以皇后到底是谁白皓斌想不出头绪,他不过是在街头给一个叫郑易玹的人画画像,然后被世子揍了一顿,醒来居然就在什么皇后别院,还找回了什么皇后,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剧情也跳脱的太快了吧,话说这小太监好像也问不出什么话来,他只好道,“跟我一起的人呢”

    “跟公子一起的人”小太监有些疑惑,又立即露出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您说的可是邑安王的世子,颀锦殿下”

    “起劲”原来那个混蛋叫起劲,什么人配什么名,白皓斌咬牙切齿。

    “哈哈”突然传来一个突兀的笑声,白皓斌立即看去,就看到一个穿着明黄色衣服的站在门边,小太监一见到来人,立即跪了下去,“皇上”

    “皇上”白皓斌瞪大眼看着这个人,卧槽卧槽卧槽他居然见到了传说中的皇帝

    “公子,快下来接驾。”小太监小声提醒着。

    “免礼。”皇上摆摆手,示意白皓斌不用动,才走进屋里,小太监立即起来,给他倒了一杯香茶,而后退了出去,关好门。

    屋子里就剩下两个人,皇上把玩着杯子,笑道,“朕第一次听到有人把颀锦的名字,叫做起劲呢,你很有意思。”

    “谢皇上。”白皓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把这话当做赞赏谢恩了。

    “要说谢,也该是我说才对。”皇上看着手里的杯子,道,“玹儿这一闹可是十年,若非是你,恐怕朕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找回他。”

    玹儿玹郑易玹我咧个大槽,难道我穿越过来,就是为了给皇帝找回他老婆吗话说郑易玹是男的吧,皇帝看起来也不像是女的,这里的男风那么开放白皓斌脸色变来变去,皇上看着有趣,也不打断。

    “那个咳咳,皇上,你说的玹儿,莫非是郑易玹”白皓斌小心地开口询问,还是确定一下好,免得闹出什么不得了的乌龙,让人抓去砍脑袋。

    “正是。”皇上也不计较白皓斌直呼皇后名讳的不敬,点了点头,他有预感,这个人是他和玹儿和好的重要棋子。

    “呵呵”这皇帝长相一般,郑易玹会离宫出走,该不会是因为这皇帝强迫他吧,白皓斌没胆子说出来,就干笑了两声。

    “想什么说出来就行。”皇上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只是这么一瞬间,这个平凡的男人顿时变得不一样起来,宛如在阳光下闪烁的珍贵宝石,让人一眼就被其魅力折服。

    原来有隐藏属性啊,看来郑易玹的眼光不错,白皓斌乱七八糟地想着,听到皇帝的话,张口就道,“你和郑易玹很般配啊。”

    “呵”皇上轻笑,话虽无礼,但很中听啊,这个人果然有趣。

    白皓斌看着皇帝,突然想起蓝,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想了想,还是道,“皇上,我有一事相求。”

    “何事”皇上问。

    “我与,额,一个下人同住在城外郊区,此时我在这里,他身无分文,也不知道我昏迷的时候他怎么样了,皇上可否请他前来”白皓斌尽量说的委婉,自己不知道昏迷了多久,蓝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留他一个人在那偏僻的宅院里,他还真担心会出事。

    “朕差人去将他请来就是。”皇上不在意地道。

    “谢皇上。”本以为皇帝会追问很多,没想到这么简单就答应了,白皓斌对他的好感度立即刷新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小事。”皇帝摆摆手,站了起来,“你昏迷了两天,该吃些东西了,朕就不打扰你了。”

    “不会不会。”白皓斌立即摇头。

    皇帝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走了出去,他前脚刚走,刚才那个小太监就进来了,后面跟着两个宫女,手里端着精美的吃食,本来没觉得饿的白皓斌,立即被眼前的美食勾搭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第14章 见面

    不得不说皇帝的动作很快,白皓斌跟他提出要求还不到两个时辰,蓝就被带了过来,带着面纱,穿着自己给他买的那套天蓝色的衣服。

    “蓝”白皓斌很想扑过去给蓝一个拥抱,无奈身体痛得不行,他只能叫唤了一声。

    “嗯。”蓝淡淡地应了一声,白皓斌让所有人都下去,才问道,“你这两没出什么事吧”

    “没有。”蓝摘下了面纱,放在了桌子上,又倒了一杯水给自己。

    “那就好。”白皓斌松口气,他一直担心那个起劲去找蓝的麻烦怎么办,又害怕他没有银子饿肚子,看来都是他白担心了。

    蓝坐在桌边喝水,修长的手指握住光洁如玉的瓷杯,散发出与刚才的皇帝一样的气场,一种无形的尊贵感,白皓斌看得有点奇怪,“蓝你看起来像个贵公子呢。”

    “是吗。”蓝握杯子的手一顿,放在嘴边啜了一口,又放下。

    “是啊。”白皓斌笑,又立即不纠结这个问题了,“那天你等了我很久吧,本来约好要一起回去的。”

    “”蓝不语,那天他去取完衣服,就在白皓斌摆摊的斜对面茶楼坐着,他看见白皓斌跟一个男人离开,又看见他回来继续画画,以及后来他被人围殴,被人带走,他全部看见了,只是没想到白皓斌的第一个顾客居然是皇后,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对不起嘛。”白皓斌见蓝不回答,以为他生气了,就忍痛下床来,坐到了蓝的旁边,可怜兮兮地道,“我也不是故意的,你看,我被打成什么样了,痛死我了。”

    “嗯。”蓝淡淡地应了一声,蓝色的眸子里看不出情绪。

    白皓斌看着蓝,总觉得他今天格外的冷淡,虽然平常也很冷淡,但没有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隔阂感,他正想说些什么,就听有人敲门,“白公子,你身体好些了吗”

    这声音是郑易玹白皓斌一愣,连忙面纱给蓝戴上,才一步一抽气地去开门了,来人果然是郑易玹,看到他就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你的伤怎么样了”

    “还好。”白皓斌有些拘谨地点了点头。

    “不用那么拘束,叫我的名字就好。”郑易玹道,又把手抬高了一些,“我炖了人参汤给你,你趁热喝了吧。”

    “啊”皇后亲手做的汤白皓斌不知为何有种小天使在冲他招手的错觉,皇后亲手炖汤给他,皇帝知道了,会不会宰了他啊。

    “啊什么”郑易玹笑出声来,白皓斌的反应未免太有趣了。

    “抱歉。”白皓斌挠了挠头,“有点受宠若惊了。”

    郑易玹又笑了笑,目光略过白皓斌,看到屋里的人,不由问道,“这位是”

    “啊,你看我,竟然让你一直站在门口。”白皓斌接过人参汤,一边让郑易玹进屋,一边介绍道,“他叫蓝,跟我一起的,留他一个人我不放心,所以拜托皇上带他过来了。”

    “这样啊,你真有心呢。”郑易玹赞道,走进屋子,四处打量了一下,问道,“住的还习惯吗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没有啊。”白皓斌把装着人参汤的托盘放在桌子上,装汤的是个白底蓝花的罐子,上面有个略显胖的盖子,他拿下来,放在桌子上,居然是一个碗,不由得有些佩服古代人民的智慧,既节约,又方便。

    “不用客气。”郑易玹笑道,“我还等着你养好伤,给我画肖像呢。”

    “唔唔”白皓斌倒了些汤进碗里,推到蓝的面前,自己则抱着汤罐子喝了起来,郑易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孩子真有意思。

    蓝没动面前的汤,不动声色地打量郑易玹,郑易玹没有看他,在屋里走了两圈,才道,“既然又多了个人,我去叫人安排客房吧,就在你隔壁。”

    “好啊。”白皓斌点头,意犹未尽地砸了咂嘴,皇后的手艺还不错,可惜这一罐子汤也没多少,瞅见蓝面前的汤没动,总觉浪费,又端过来喝掉了。

    “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晚饭就在前厅吃吧,到时候我差人来叫你。”郑易玹收拾了汤罐,就端着托盘离开了,他走回自己住的院落,就看到门前站了一个明黄色的身影,他视若无睹地走了过去,推开门,那人也跟着进了屋。

    “你给那小子炖了汤”声音的主人明显不高兴,带着一丝质问。

    “他受伤了。”郑易玹道。

    “你从来没给我做过。”那人声音低落。

    “你”郑易玹嗤笑,“你需要吗据我所知,安贵妃,梅答应,与香常在厨艺都十分了得,太后对她们三个最为喜欢,只要你说一声,她们都会抢着做给你,皇上”

    “你,还在生气”皇上焦急地道,在郑易玹面前,他放下身份,放下为威严,连称谓也由朕改为了我,“你明知道我只是迫于无奈才”

    “迫于无奈”郑易玹有些想笑,十年了,那么通透的一个人居然连自己为什么生气都不知道,不对,他根本没有生气,他该用什么立场来生气。

    “我是一国之主,不能后继无人,这不是你对我说的吗”皇上抓住了郑易玹的手,紧紧地握住,“我对你的感情,你难道还不明白吗这十年来,我没有一刻不在想你。”

    “我知道。”郑易玹淡淡地勾起唇角,“但已经够了,我会回来,只是想问庭儿的事。”

    “你已经知道了”皇上微微松开手,又立即握住,“庭儿是你一手带大的,可他整日沉迷女色,又愚不可及,若不是我实在不能把国家的未来交到他手里。”

    “这样啊”郑易玹喃喃道,靳安庭是皇上,也就是靳天弘的第一个儿子,由他亲手抚养长大至十二岁,他之所以返京,就是因为得到消息,靳安庭被撤去了太子之位,还被关了两个月的禁闭。

    “我知你与他情同父子,但他前些日子破坏张大人孙女的婚事,还将其掳回太子府,玷污了人家的清白,最后张大小姐悬梁自尽,此事闹得京城风风雨雨,平日里他为非作歹,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张大人是两朝元老,尽心尽力,忠心耿耿,因为此事已经告病卧床十余天,这事我无法姑息。”

    “是因为张大人支持巍岳吧。”郑易玹叹口气,靳巍岳是三皇子,也是安贵妃的儿子,从小就比靳安庭聪慧沉稳,也确实比靳安庭适合太子之位,只是靳安庭是他从小带到大的,难免偏颇一些,“他倒是好眼光。”

    “你还生气吗”靳天弘小心地打量着郑易玹的脸色。

    “”郑易玹微微垂下眼,最后下定决心一边地道,“我要带庭儿离开这里。”

    “我不许”靳天弘一把把郑易玹揽进怀中,力气大的像是揉碎他的骨头,“十年了,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你怎么还能狠心说出要离开我的话我不许我不许”

    郑易玹感受着这个几乎令他窒息的拥抱,爱多么沉重的字眼,他已经太累了,背负不了了,当年他以为突破重重障碍,靳天弘登基为帝,而后又排除万难地立他为后的时候,就是他们苦尽甘来的日子,没想到不过是个开始,他的存在让大臣们为难,让百姓非议,让太后责难,让国家蒙羞,更让靳天弘陷入两难的境地,他已经受够了。

    “不要离开我”靳天弘紧紧抱着郑易玹,“太后已经默认了,大臣们也接受我们了,没有会反对我们了,你若是不喜欢嫔妃,我立即回去遣散后宫,庭儿我会让他做个闲散王爷,不会苦了他的,你若还想要庭儿做太子,我过两天就恢复他的太子之位,你还有什么要求,我统统答应,只要你别离开我”

    “我”郑易玹眼前突然一片模糊,他不知道这十年发生了什么,靳天弘的个性说不上霸道,但他想要的总能得到,他心思深沉,深谋远虑,所以他能得到皇位,能把他扶上皇后之位,在他心中,靳天弘一直是个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存在,他没想到有一天这个人会这样抱着自己,几乎是哀求一样地要自己留在他身边,这人这么爱自己,可为什么还是觉得好痛苦心中的苦闷压得他几乎想要落泪,他听见自己说,“我只是来带走庭儿的。”

    “玹儿”靳天弘不可置信地松开手,“你当真如此狠心”

    “你可记得当初我们争夺皇位时的日子”郑易玹突然问。

    “当然记得。”靳天弘点头,他一直不为先皇喜爱,又是庶出,本不想参与皇位争夺,只是其他几个弟兄跋扈骄横,一直欺压他,他也不想理会,少年冲动的郑易玹为他出了头,得罪当时的太子,被送去了宗人府,他假装可怜去求太子手下留情,还被羞辱了一顿,即便如此郑易玹还是挨了二十大板,足足三个月没有出门,他那时就下定决心要得到皇位,让这些狗仗人势的蠢货也尝尝被人欺辱的滋味

    “我想那才是我最开心的日子。”郑易玹露出一个怀念的笑容,明枪暗箭,阴谋诡计,尔虞我诈,并不是他喜欢这些,而是他喜欢那样跟在靳天弘身边的日子,为他出谋划策,两人常常商谈到深夜,而后相拥而眠,靳天弘总是抱他抱得很紧,让他觉得自己才是他的依靠。

    “”靳天弘眼神一暗,他明白郑易玹想说什么,他想要站在跟自己平等的位置上,可那根本不可能,除非他不再是皇后但他怎么能容许这种事发生沉默了半晌,他才道,“你先好好休息吧。”

    “嗯。”郑易玹垂下头,他以为靳天弘会强自留下来,但当他抬起头时,屋里已经空无一人。

    第15章 软禁

    郑易玹发现自己被人时刻跟着,并且不能离开别院,他无法强行突破,明白靳天弘是想将他困在这里,心中更为失落。

    “你还好吗”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郑易玹回头就发现白皓斌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跟着戴着面纱的蓝,他也好奇过他的样貌,但白皓斌总以他相貌丑陋,不宜见人的理由推脱了。

    “为什么这么问”郑易玹露出一个笑容。

    “你看起来很寂寞啊。”白皓斌径直坐到郑易玹的面前,看到他手边摆着一盘应季的水果,就拿过里面的葡萄吃了起来。

    “有吗”郑易玹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有啊。”白皓斌一边往外吐葡萄皮,一边点头,“不开心就是不开心,何必假装自己狠开心。”他说完,又拿了一个桃子递给他身后的蓝,“多吃点,你最近瘦了不少。”

    蓝接了过去,却并不吃,基本上在非用餐时间的任何东西他都不吃。

    白皓斌也不在意,倒是郑易玹盯着那盘水果发呆,好半晌,才道,“你为我作画吧。”

    “欸”白皓斌吃的正开心冷不丁地听到这句话有点发蒙。

    “不方便”郑易玹问。

    “没有没有。”白皓斌立即点头,却还是道,“我的画板跟炭笔都没有了。”

    “画板炭笔”郑易玹疑惑。

    “我之前画画的东西。”白皓斌道,“就是可以固定纸张的板子,炭笔就是木炭,炭要挑细一点,硬实一些的,把一头削尖了就好。”

    郑易玹虽然奇怪,但还是立即吩咐人去准备了,就连白皓斌都不得不称赞这效率,不过因为天已经黑了,所以画画的事就推迟到了明天。

    晚饭过后,白皓斌洗完澡,正想爬上床,就听到一些动静,他不由叫道,“蓝,你睡了没有”

    “嗯。”小榻上的蓝应了一声,几日前,也就皇后亲手给白皓斌顿了人参汤的那晚,白皓斌突然鼻血直流,一直折腾到大半夜,他干脆从隔壁搬过来,就近照顾他。

    “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白皓斌下床,趴在小榻边上,“好像是从郑易玹那边传来的。”

    “嗯。”蓝又应了一声。

    白皓斌侧耳听那声音,隐约听到什么放手,不要之类的,他心头一惊,抓住了蓝的手臂,急道,“不会是郑易玹出事了吧我们过去看看”

    “不用。”蓝抽回了自己的手,至始至终背对着白皓斌。

    “为什么啊你怎么能见死不救,他还是皇后呢。”白皓斌着急,又不敢自己一个人过去,就一个劲儿拽蓝。

    “你去了能怎么样”蓝不为所动。

    “我”白皓斌语气一窒,他去了能怎么样就凭他估计打也打不过,去了也是被人放倒的份,可要他见死不救,他更做不到,见蓝丝毫不动摇的样子,他咬咬牙,站起来就要往郑易玹住的院子去,刚打开门,就听到蓝慢悠悠地道,“就算来的是皇帝,你也要去吗”

    “就算是咦”白皓斌一愣,蔫蔫地关上门,“你说皇帝来了”

    蓝往上拉了拉毯子,盖住了肩膀。

    “可是”白皓斌又趴在了小榻边上,一脸疑惑,“我怎么听到郑易玹在叫什么呢”

    蓝又拉了拉毯子,这次盖住了脖子。

    “诶这会儿好像又没有了。”白皓斌戳了戳蓝的后背,“怎么回事啊难道是皇帝在欺负郑易玹”

    蓝睁开眼,抓住了白皓斌一直戳他的手,“去睡觉”

    “睡觉”白皓斌像是被雷击中了一样,猛然开窍了,他虽然没交过女朋友,但这种事还是知道的,他刚才要真的冒冒失失地跑过去,后果就不堪设想了,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抖抖肩膀,搓了搓手臂,一边往床上走去,一边嘀嘀咕咕地念道,“睡觉睡觉,各睡各觉。”

    隔天白皓斌没有见到郑易玹,倒是见到了皇帝,那人看到他,也只是笑了一下,连给他犹豫着要不要跪一下黄金地的时间都没有,就径直往郑易玹的院子去了,白皓斌叹口气,他是不是也该找个人来爱了

    “哈呼”白皓斌打了个大大的呵欠,他最近几乎一闭眼就能梦见乔杰煦的过往,几乎都是跟乔萧然在一起的,偶尔还会有个女孩来参一脚,是同样年幼的七虹,话说他对乔杰煦的捣蛋童年往事不感兴趣,能不能让他安稳地睡一觉啊。

    “怎么了,睡不好吗”郑易玹问。

    “嗯有点。”白皓斌打了个哈哈,然后拿着板子继续画画,他现在画的是郑易玹坐在花园里的画,头微微扬起,像是在看着远方。

    “不习惯”郑易玹看了白皓斌一眼,见他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就道,“你若累了,就先不画了。”

    “还好。”白皓斌又打了个哈欠,“已经快画完了,到时候只要好好处理细节部分就好。”

    “嗯。”郑易玹点点头,不再言语,白皓斌一边动着炭笔,一边打量着郑易玹,想到他与皇帝的关系,心中好奇,可又不敢问,只是觉得郑易玹似乎并不开心,不由猜测难道真的是皇帝强迫他

    “我们不能离开这里吗”白皓斌问,他昨天想要出去走走,却被人拦下了,说是皇帝的命令,让他郁闷非常,在岚山阁的时候被人软禁,到了京城居然还是这样。

    “”郑易玹沉默了一下,才道,“抱歉。”

    “你为什么要道歉”白皓斌瞪大眼,“跟你有什么关系”

    “都是因为我,你才被关在这里的。”郑易玹无奈地弯了弯嘴角。

    “为什么”白皓斌更加疑惑了,“这不是皇帝的命令吗”

    “因为我才下的命令。”郑易玹道。

    “诶”白皓斌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是说他是想要困住你吗”

    “他只是不想我离开。”

    “我说”白皓斌四下看了一番,发现无人,才凑近郑易玹,低声道,“是不是皇帝勉强你,你根本不喜欢他”

    “”郑易玹一愣,捂住嘴笑了起来,这话要是传到靳天弘的耳朵里,这孩子非得掉脑袋不可,“不是,我爱他,非常爱。”

    “那为什么你总是一副不开心的样子”白皓斌诧异,这不是两情相悦吗害他以为皇帝单方面强迫郑易玹。

    郑易玹收起笑容,好半晌才叹了口气,道,“很多事并非是我爱他,他也爱我就够了。”

    白皓斌思索了一下,才道,“我有两个哥哥,大哥大我十七岁,他很早就结婚了,打我记事起,他就一直跟嫂子吵架,因为大哥很忙嘛,没时间陪嫂子跟孩子,我那时就一直在想工作比家更重要吗后来大哥因为得罪客户,被公司解雇了,家里一下断了经济来源,他跟我嫂子吵架也吵的更凶,我才逐渐明白,并非是工作比家更重要,而是一切以此为基础的。”

    郑易玹皱着眉头,努力消化白皓斌的话,有几个词他没听过,但大致意思明白了。

    见郑易玹似乎没懂他什么意思,白皓斌就又说道,“我们要吃饭,要穿衣,就需要挣钱,挣钱是花要时间的,同样的,皇帝忙于政务,可能就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而且他也有他的立场,比起普通人,他的立场更为特殊,需要考虑也就更多。”

    “你以为我是因为他冷落我,我才离宫出走的吗”这孩子绕了一大圈,就是想说这个,郑易玹不由得莞尔,“我也明白你说的,所以才会离开。”

    这回换白皓斌疑惑了。

    “我知道他忙,知道他有他的立场,我是个男人,被立为后本就违背常伦,太后要他开枝散叶,大臣们给他选妃择秀,这本就是他应尽的义务,但是我受够了。”郑易玹不禁又回忆起那些日子,太后处处为难他,大臣们讥讽他,他的家人无法理解他,连那些后宫嫔妃也仗着太后撑腰,明目张胆地到他的住处来耀武扬威,他是个男人,也有理想与抱负,他想像他父亲那样,去征战沙场,杀敌报国,可是却只能像其他嫔妃一样蜷缩在皇宫的角落等着那个男人的到来,他不屑与女人争宠,更不屑因为靳天弘临幸那些嫔妃而嫉妒的自己

    “原来如此。”白皓斌了然地点头,如果他喜欢的人有三宫六院的话,他非得上去抽对方几个耳光,然后踹得那人断子绝孙,再也不能人道。

    “你理解什么了”郑易玹看白皓斌衣服恍然大悟的样子,就觉得好笑,他看了看天色,站起来,道,“今天就画到这里吧,等一下该吃饭了。”

    “你离开的这些年开心吗”白皓斌看着郑易玹因为他的话而僵住的脸,“如果你们此生再也无法相见,你真的不后悔吗”

    “”郑易玹沉默地看着白皓斌,后悔他从来没有后悔,不后悔选择了靳天弘,也不后悔爱上他,只是无论留下,还是离开都不是他想要的。

    第16章 谈话

    皇帝多日未来,虽然这不关白皓斌的事,可看着郑易玹越来越落寞的神情,他还是有些不忍,即使警告自己不要多管闲事,但终究是不忍心,就尽量地陪陪他,两个人时常坐在院子里喝茶,白皓斌跟他学下棋,他虽然努力试探郑易玹的心思,可最后也只不明白他到底对皇帝不满些什么,但对他的身世却了解了不少,像是他是大将军的儿子,跟靳天弘从小就认识,帮助他之类的,可这些明显就没什么用啊。

    白皓斌在看书,他已经逐渐能认识上面在说些什么了,每天晚上的那些梦,简直是古代知识的讲解课堂,一闭眼就是半大的乔杰煦跟乔萧然的事,实在不知道要这样持续下去到什么时候。

    白皓斌翻了几下就放下,这些之乎者也的,他实在不感兴趣,伸了个懒腰,想叫人拿个果盘进来,他才发现蓝不在,心下有些奇怪,蓝最近几乎都不在他身边,只有吃饭跟睡觉的时候在,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反正也没事可做,就去找找蓝吧,白皓斌起身,转遍了整个院子也不见蓝,心中更加奇怪,就想去郑易玹所在的院子去找找,刚到院子门口,就见一个人伫立在那里,竟然是多日不见靳天弘,就见他出神地望着院子里面,白皓斌奇怪地走过去,就见郑易玹正在院子里摆弄一些花花草草。

    “你在看什么”白皓斌出声,靳天弘立即一副做坏事被人抓包的表情,见到是白皓斌,他松口气,院子里的郑易玹似乎察觉到什么,回身也只看到空荡荡的院门。

    靳天弘捂着白皓斌的口鼻,背靠着墙壁,好半晌,他偷偷看了一眼,见郑易玹依然背对着他,他心下顿时一阵轻松,低声对白皓斌命令道,“跟朕过来。”

    白皓斌死命地点头,靳天弘这才松开手,率先往另一个方向走去,白皓斌赶紧跟上。

    郑易玹虽然贵为皇后,但不喜欢铺张浪费,因此这个别院不是很大,但布置的十分雅致,怪石假山,亭台水榭,无意不显露出设计者的用心,而靳天弘带白皓斌去的地方是一个小房子,从外面看起来十分普通,但十分隐蔽,白皓斌闲来无事几乎逛遍了整个院子,就是没注意过这里居然还有一间房。

    靳天弘推开房门,白皓斌顿时愣住了,这里布置得很简单,一张床铺,一套桌椅跟茶具,多余的东西都没有。

    “坐吧。”靳天弘走到桌边坐下,白皓斌也不跟他客气,就坐在了他对面,睁大眼看着靳天弘,想知道他到底要跟自己说什么,可是好半晌却只见靳天弘的手指一直不停地敲桌子,没有开口的意思,白皓斌沉不住气,便先问道,“皇上是想要问皇后的事吗”

    靳天弘一愣,笑道,“他每天做什么朕都知道。”

    “也是。”白皓斌点头,这里都是皇帝的人,若是没有通风报信的人还比较奇怪,“那皇上叫我来是”

    “”靳天弘盯着面前的桌子,手指不停地转着大拇指上的翠玉扳指,好半晌才道,“玹儿最近心情不好,朕与他十年未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你有时间就陪陪他。”

    “我一直都有时间。”白皓斌道,“只是皇后没有时间。”他说的是实话,除了画画和下棋的时间,他几乎都见不到郑易玹,尤其是最近几天,他们一面也未曾见到,大概也明白自己想让他跟皇上破镜重圆吧。

    “是吗。”靳天弘应了一声,又突然没头没尾地道,“朕把安贵妃打入冷宫了。”

    “啊”白皓斌一愣,安贵妃这又是哪位大神啊

    “当年我立玹儿为后,太后与大臣极为反对,玹儿不忍朕为难,便劝朕立妃,安贵妃是礼部尚书的女儿,在朕面前装的柔弱可怜,没想到她私底下居然敢对玹儿如此放肆”说到这里,靳天弘的眼眸里寒光一闪,看得白皓斌都打了个冷颤,虽然他不知道那什么安贵妃到底做了什么,但想来能让皇帝这么生气,必定是触了皇帝的逆鳞。

    “那个,皇上,有件事我不知道该问不该问。”白皓斌弱弱地出声,靳天弘的神色实在是太吓人了。

    “但说无妨。”靳天弘缓和了一下表情。

    “额皇后离宫也有十年了,你是现在才发现这件事的吗”白皓斌问的直接,隐约有些责怪的意思。

    “”靳天弘手指一紧,又放松,“太后是朕的生母,她为了朕吃了不少苦,她不喜欢玹儿,只是因为玹儿是男人,无法为朕开枝散叶,而那时候安贵妃诞下了皇子,加上她为人乖巧伶俐,很得太后喜欢”

    “所以你其实知道”白皓斌不由打断,如果是这样,也难怪郑易玹要离开了,再说了,十年都过去了,现在才来追究当年的事,会不会太晚

    “你在责怪朕”靳天弘挑眼看着白皓斌,明明没什么情绪,白皓斌却感受一股强大的气压,压得他急忙摇头否认,甚至不敢跟靳天弘对上眼,靳天弘又看了他一眼,才缓缓地道,“当年朕对这件事并不知情,玹儿又不是多嘴的人,安贵妃有太后撑腰,后宫之事一直由太后掌管,宫人也不敢对朕透漏这些事,只是玹儿回来之事,朕虽然隐瞒,但还是走漏了风声,朕无意中听到一些太监跟宫女谈论当年的事,大概是怕玹儿回来惩戒他们。”

    “”白皓斌愣了半晌,才道,“皇上,你真的爱皇后吗”

    靳天弘脸色一变,刚要发作,又听白皓斌继续道,“你若真的爱他,怎么会无法察觉他的异样,就算安贵妃有太后撑腰,可你是皇帝,有些事只要稍微用心查探就能知道,不是吗”

    “”靳天弘默然,当年的事他也有错,毕竟他没有龙阳之好,只是因为爱郑易玹才费尽心机立他为后,要这个人与自己并肩齐立,可当郑易玹劝说他立妃,当三宫六院有了娉婷婀娜的娇人,他有些收不住心,也曾试探过郑易玹,怕他不高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每一丝情绪,可却什么也看不出来,他以为这是默许,于是放心了,那段日子他跟其他的皇帝没有不同,白天忙着政务,夜晚随性地挑选侍寝的人选,他冷落了他的皇后,不知道他受了委屈,只记得自己最后一次宠幸他,还是他主动来找自己,一夜的温柔缠绵,然后,杳无踪迹。

    见靳天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白皓斌也不好打断,想走又不敢,只好继续干坐着,暗暗想着蓝跑到哪里去了,现在回来了没有。

    靳天弘坐了良久,才低声道,“朕与玹儿从小相识,大概是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太长,朕有些忽略了他,没察觉到他的心思,可朕从未想过,他会离开他离开后的前几天,朕还以为他在使小性子,以为他不高兴朕宠幸那些女人,以为他用不了几天就会回来”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经是压抑的沙哑,虽然那时候以为郑易玹是在赌气,可没了他的皇宫,总让他心慌的害怕,他想等他回来之后,好好哄哄他,实在不行,就与他微服私访,去民间游历一段时间,他会原谅自己的,他一直这么认为,可是半个月过去,那人没有回来,一个月过去,他派下的人收索不到那人的一丝线索,半年过去,期待变得有些愤怒,一年过去,愤怒淡了,只剩下担忧,一年又一年,他的心逐渐绝望麻木,身体仿佛空了一般的沉寂。

    “”白皓斌沉默地看了一眼靳天弘,见他说到最后神情中满是伤痛,心中顿时不忍,想开口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玹儿看起来很好说话,其实固执的很。”靳天弘收起脸上的表情,“一旦他决定的事,谁也无法改变,这次若不是庭儿,我想他也不会回来。”

    “庭儿”白皓斌又是一愣,这一个个往外蹦的人都是谁啊。

    “大皇子。”靳天弘道,靳安庭已经被废除太子之位,目前在家里闭门思过,若是郑易玹坚持,说不定靳安庭还会继续是太子。

    “哦。”白皓斌想了想,道,“皇后跟大皇子关系很好”

    “庭儿是玹儿亲手抚养长大的。”皇帝道。

    “”白皓斌眨了眨眼,好乱的关系,完全理不清,不过想了想,还是问道,“也就是说,皇后回来是想见大皇子。”

    “他想带他走。”说到这里,靳天弘的脸色又黑了一层。

    “”白皓斌想了想,才问道,“他为什么不直接带他大皇子”郑易玹跟他说过,是那个起劲看到了画像,认出了他,然后连夜进宫禀告给了皇帝,皇帝第二天就埋伏在约定的地点,将郑易玹给带到了这里,还顺便救了自己,可仔细想想,郑易玹明目张胆地回京就有些奇怪,凭他能躲了十年不让皇帝找到的本事,如果想去找大皇子并且带走他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根本不至于被皇帝发现。

    皇帝一愣,被白皓斌这么一说,瞬间就明白了过来,立即站起身,就要往外走,刚走了两步,突然回头,对白皓斌道,“你跟朕来。”

    又跟白皓斌不明所以,但还是跟了上去,敢不跟嘛

    第17章 不给你点颜色,就不知道谁是老大

    白皓斌已经在屋子里闷了四天了,足足四天,他被皇帝禁足了,连带蓝也陪着他被关禁闭了。

    明明自己又没有错。白皓斌愤然,他那天跟着皇帝往回走的时候,脚下一个不稳,就扑倒了皇帝,不知道该说是不巧,还是太巧,郑易玹正好路过,真要命,搞得他好像投怀送抱,然后被人家老婆捉奸了一样,尤其是皇帝不知道在想什么没去辩解,反而抓住了他往怀里带,郑易玹的脸上没表现出太大的情绪,也没说什么,绕路走开了,之后皇帝阴沉的可怕,他就在还没搞清状况的时候被禁足了,更惨的是,皇帝时不时就到他这里来,还留宿了一夜,那可真是折磨,人家是九五之尊睡床,谁敢有疑问,他本想带着蓝去隔壁睡的,可是皇帝说不许,就要他也在屋子里,他只好跟蓝一起挤小榻,小榻本来睡一个人就够勉强的了,何况是睡两个人

    为什么,为什么啊难道皇帝打算利用自己让郑易玹嫉妒就算真的如此,也该挑个像样的人啊,白皓斌抓狂,在床上滚来滚去,想不清其中的关联,更为无辜躺枪的自己抱屈。

    “蓝。”白皓斌趴在床上,看着坐在窗边的蓝,午后的阳光打在他的身上,给人一种不真实的错觉,蓝很白,那种石膏一样冷漠的白,他能形容蓝的词只有两个,一个是美,另一个就是冷漠,空白的冷漠,“我给你画画吧。”

    “随便你。”蓝头也不回地道,连姿势也不曾变动过。

    白皓斌从床上爬起,找到自己画画的工具就开始动笔,蓝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坐在那里,白皓斌突然有点心疼,一种莫名的心疼,眼前恍惚地看到似乎是另外一个人坐在那里,既熟悉又令他心痛,可又仿佛这心痛不是自己般的违和,他奇怪地眨眨眼,看着蓝的侧脸,道,“蓝,今晚你跟我一起睡吧。”

    “为何”蓝问,连一个多余的词汇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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