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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庄头和大将军 第14节

作者:奶油小攀 字数:21670 更新:2021-12-30 07:59:27

    董昌一听就听出不对,忙问“此事是真”

    “自然是真那一夜大伙都看到了,随便问个人都知道这事。”

    杨行峰当即怒道“不要血口喷人他失踪与我何干”说着他指了下沈淼。

    沈淼哪会坐以待毙,立刻立刻跟着演,皱起眉,使劲晃头“我好像有些记得,又有些不记得。”

    “记得什么不记得什么”董昌忙扶住沈淼焦急问。

    沈淼痛苦摇头,指向杨行峰“我记得这个人,记得那一夜火好大不光这些”沈淼使劲敲着自己的头,“为什么为什么还有些异常异常龌龊的事情我不愿意他逼我”

    “呸不要胡言乱语,那些事明明是你自愿的。”杨行峰最看不惯柳念郎当了婊子立牌坊的行迹,当即怒骂。

    “闭嘴”董昌当即怒喝。

    钱瓘忙添油加醋,向钱镠跪下“父亲,前些日子庄里却有消息传回,说是有一伙贼人深夜闯了我六哥的别院,放火杀人不说,还掳了人。我那时竟没在意,想着清明祭重要,压着没报。”

    “这种事缘何能不报”钱镠立刻怒斥钱瓘。

    钱瓘亦是一脸悔恨,陈氏也跟训钱瓘“你真是糊涂了”

    杨行密见状知道着了钱镠的道了,只得喝住杨行峰“你这个混账,怎么能做如此糊涂的事”

    “我”杨行峰转身急看杨行密,兄长自是知道他去的目的,怎会一道谴责他,果然一对视,杨行密透露的意思是诡辩,杨行峰当即会意,跪地喊冤“我也是没办法啊”他指着钱家众人并沈淼道,“他失踪这么久,总算有了个消息,我巴巴的赶过去确认,可不想那地方穷山恶水,乡民狡诈,见着我二话不说就开打,我不得以才还手。”

    杨行密也跟着皱眉“具美兄,人在你别院里,看看又何妨你怎么就鼓动乡民呢”

    “这、、这”吴六当即怒了,跪地磕头,“大人,你可别听他的胡言乱语,我们那要真是如此,去年来了那么多流民为何各个都留下再说了,公子天天出入乡间,你要见大可白天去地头找,你晚上来干嘛”

    “白天人不在,我才”

    “休要胡说”沈淼打断杨行峰,对董昌言,“我好像有些印象,那天晚上我正要就寝,忽然一群人撞门,乱糟糟的冲了进来,还带着火把,后来的事我记不大清了,就记得我的丫环好像落到他们手里了。”

    “对对对大人”吴六再次磕头,“他们挟持了多儿,这小姑娘一直跟着沈公子,把她找出来就知道所有事了。”

    “哼,想搜我杨府你们还不够格”杨行峰怒喝。

    这愈加笃定了董昌的判断,沉声道“他们不够格,那我呢”

    “家兄亦”是节度使,你也不够格。杨行峰的没来得及说出口,杨行密喝住了他,强行把话题转了过来“圣真兄,如此草率便搜我的住处恐怕不合适,你还是先看看沈公子,我看他的脸色当真是不好。”

    董昌闻言立刻转移了注意力,与他而言,目前最重要的还是沈淼。

    杨行峰也道“脸色这么差不会是看到不好的东西了吧”

    呵都这种时候还想揭穿我身份如你们所愿沈淼闻言立刻将头撇开,气息若无的说着“我我、”

    董昌皱眉,心焦关切问“你怎么了”

    沈淼看了眼董昌,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董昌忙说“你尽管大胆说,我会为你做主。”

    沈淼便避开了董昌的眼,小声又害怕的说“我还依稀记得,我好像被被钉进棺材里我怎么会有这样的记忆,好生奇怪。”

    董昌宛如五雷轰顶,当即愣在原地,他自然清楚自己是怎么处置柳念郎的,而除他之外,其余知情人皆已死亡,眼前这人根本不可能从旁人耳中知道实情,唯一的解释是这便是他的儿子

    现场的气氛当即凝重起来。

    众人各怀心思,钱镠赞许沈淼,关键时刻出招准确,钱瓘惊讶,沈淼当初竟遭遇次等事,吴六最为煎熬,若不是不合时宜,他真想将沈淼揽入怀中好生抚慰一番。

    杨行密则皱上了眉,这一局他输得彻底,精心布局的计谋皆已被破,只能放弃了。

    只有杨行峰不知所以然,见状得意笑“你总算是承认了,不枉费我苦心找你。”

    呵沈淼不由笑,亲你死定了

    果不其然,董昌怒喝“杨行峰,你还有胆说”

    、第064章

    064

    杨行峰一愣继而一笑“姐哦不,太尉大人何以动怒我不过挑明了一个事实,你何以恩将仇报你想找的人,我帮你找着了,还是在钱镠的庄子的里,你不问钱镠缘何会如此倒迁怒起我来”

    钱镠亦是冷笑“我虽不清楚公子缘何会在我庄里,但凭方才那些人言,公子在我庄里并未受任何委屈,还深得乡民敬戴。我若是故意为之,将公子带到我庄里,岂会有这样的结果倒是你深夜闯我私宅,杀我乡民,还掳走公子的丫鬟,你真当浙东道你是你淮南道吗”

    钱镠的话说得很重,亦戳中董昌痛处,董昌闻言立刻怒对杨行峰。

    杨行峰依旧狂妄,自然不将董昌放在眼里,董昌怒极,当即就喝“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你敢”杨行峰喝。

    “住口”杨行密同时喝,他已认识到,董昌对杨行峰起杀心,便一脚踢向杨行峰的膝盖,迫其跪地,然后对董昌道,“我弟顽劣,自当惩罚他所犯之事我无词辩解,但圣真兄处之亦不公平。我是诚心与具美兄结亲,今日请具美兄来也是议婚事,现在倒好婚事没议成,变成惩罚我弟了这可不止是喧宾夺主”

    董昌并不是那种脑子清晰的人,杨行密这番话明摆着就是强扭话题,换了别人自然回答先处理杨行峰,再处理杨钱二家的婚事。他不是这么来的,他只会迁怒,处罚不了杨行峰的怒气立刻转移到钱镠身上,冷哼“钱镠,你怎么说”

    钱镠早已深知董昌的个性,闻言亦不奇怪,而是将皮球踢了回来,跪地道“这门亲是大人定的,我自当听你的。大人若觉不行,我这边二话不说就拒绝。”

    钱镠的话说得很有技巧,一说听董昌的,二说举例却只举拒绝,不举同意。董昌正在气头上了,想法立刻被带了过去。杨行密知道不好,当即要驳。

    不想一董昌幕僚不顾杨府下人的拦截,匆匆走了进来,脸色异常惊慌。

    董昌正在气头上,一见这表情,语气也没好到哪里去“什么事让你慌张成这样”

    那人也不敢当众说,只凑近董昌,在他耳边小声说“大人,大事不好了,朝廷遣人来府上下旨。”

    “这有什么不好的”董昌奇怪。

    那人啧了声“我试图与之套话,不想各个沉默不语,无任何喜色,怕不是好事。”

    董昌遂皱眉,心下也觉得奇怪,掂量都未掂量就立刻放下眼前的事,道“速回府。”

    那人忙跟着董昌走,董昌走了没几步总算恢复了些理智,先是拉上沈淼,又对钱镠道“把杨行峰押了,把之前在他手里的人都给带到我府上,我要一一查问。”

    钱镠忙答应,待董昌离去后便要照办。

    杨行密却是一笑“具美兄当真要照办”

    钱镠装作未听懂,反问了句“为何不照办”

    杨行密冷笑“若是我没猜错,董太尉之后的日子不好过,具美兄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钱镠闻言故作深思,然后道“要我饶人也可,只一条,我只放你弟,你手里的人都得如数交于我,包括那个被你们掳走的丫鬟,这两个跪着的人,以及柳夫人的尸首。”

    “好”杨行密当即答应,“于他而言,这些人已用任何用处,要来何用”

    王明和另一人见状当即求救“大人,太傅大人,你切不可将我们交出去。”

    杨行密看都未看他们一眼,喝了杨行峰一句“还不快走”就转身离去。

    唐皇室此番下的是喝斥诏书,措辞严厉,直言董昌藐视天威,贪欲膨胀,不懂知足,又举了杨行密之例子,言其恪守本分,严谨自律,乃众节度使之楷模。

    董昌见之大怒,不给封越王也就罢了,还要与杨行密相提并论当即就将朝廷的人轰出了杭州城,还在府内大发雷霆,肆意责罚下人,谁若敢劝,谁就倒霉。

    众幕僚看着不对,一味的生气解决不了事情,得有下招,起码得先出应对之招。可董昌不听劝啊,众人想来想去想到了沈淼,杨行密那边发生的事他们已有所耳闻,知道这便是当初失了踪的柳念郎,便忙过来请他去劝。

    沈淼已得罗诏谏授意,让他顺董昌幕僚的意思,进去劝。见状便推门进去,方入内就遇上一器物破空而来,他也未躲,硬生生挨了下,吃痛喊“哎呀。”

    “谁让你进来的”董昌的口气依旧不好,动作倒是停了下来。

    沈淼忙说“我、我担心你。”

    “你”董昌反问。

    沈淼忙改口“父亲。”

    “嗯”董昌哼了声,“担心我做什么我好着呢”

    “当真”沈淼故意问。

    董昌哼“当然。”

    沈淼松了口气“如此便好。朝廷气数已尽,唐皇早已是他人傀儡,一个什么捞子的破诏书,管它做什么不说里头的内容不是唐皇的本意,说不定还是有人恶意中伤所致。”

    沈淼的话立刻提醒了董昌,他请封之前和幕僚反复谋算过,以现在唐皇之权利,及与朱温之交情,这越王不可能封不下来,除非是有人从中作梗。会是谁呢

    沈淼装作不解董昌的意思,故意提了另外件事“对了父亲,方才钱将军急报说你一走,杨太傅就强词夺理,强压着将军的人,不交出杨行峰。”

    董昌立刻回了神,茅塞顿开,现今最不愿看他坐大的人是谁自然是杨行密,他浙东道便在淮南道旁边,他若是封为越王,封地自然要扩,自然要取走之前已落在杨行密手里的那些浙西道地盘。董昌亦想起今日杨行密百般袒护杨行峰之举动,杨行峰人品如何,人尽皆知,处置他是人人拍手称赞的,可杨行密就是不管,甚至三番四次的藐视他。之前他倒是没有深刻理解杨行密为什么会有这样可笑的底气,现在他知道了,定是那厮暗中使了绊子,破坏封王之事

    想至此,董昌怒道“来人,给我围了杨府,抓住杨行密和杨行峰”

    幕僚们一听慌了,忙劝“大人老爷,抓杨行峰还说得过去,杨行密可不行,他好歹也是节度使。”

    董昌怒极“他是节度使,我亦可是越王”说着,董昌就喊了钱镠去办这事。

    钱镠得命,速去围了杨行密府,杨行密未算到董昌竟会如此丧失理智,只得仓促逃跑。钱镠得罗诏谏授意,追击的同时巧妙的放走了杨行密,杨行密全身而退,杨行峰就没这么幸运了,吴六混于追击队伍中,趁其不备砍下其一条胳膊,杨行峰痛不欲生,一路哀嚎着回了庐州。

    杨行密见之勃然大怒,暗自准备反击。

    再观钱镠这边,因未追到杨行密,董昌大怒,彻底怀疑其于杨行密有勾结,便卸了他武胜军团练使,杭州刺史一职,遣他人代替。

    未出半月,越地再传罗平鸟鸣,此番不仅言昌,还言了个“冤”字,方士朱思远借此筑坛祭天,得上天之命,言“兔上金床”,董昌属兔,金床即为龙床,他即将此是为祥兆。正逢中原其他道,皆有节度使自立,董昌便着朱思远择吉日登基。

    钱镠当即修书劝说,董昌非但不听,反将其逐出杭州城。

    杨行密见之,便知机会来了,即可上书朝廷,要求讨伐。不想钱镠的上书竟先于他好几日到,朝廷考虑到不能任杨行密坐大,便下旨让钱镠讨伐,淮南道不得干涉。

    钱镠得旨即可起兵,杨行密这才感觉不对,杭州一行他竟什么都未做成,反而彻底着了钱镠的道。气得杨行密只得兵行诡诈,再次利用其妹杨行婉,伤势稳定后的杨行峰见状请求让其负责此事。

    杨行密本不欲派杨行峰,但此番吃亏之后,杨行峰竟变得稳重,一行一步皆安排妥当,发誓要报仇。杨行密便允了他,还派了心腹跟随。

    罗诏谏算到杨行密会如此,一见其行动,便将一直游走于浙东道的吴六派去越州,贴身守护沈淼。自此已经半年没有好端端在一起过的两人,终于在重兵守护的沈淼寝宫相见了。

    “我来之前一直想你见着我会是何种反应,不想竟是如此冷漠,唉我还是离去吧。”吴六看了眼傻愣了半天的沈淼,伤心一叹,转身要走。

    沈淼当即回神,手脚并用缠住划掉,拦住了吴六“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吴六当即转身搂住沈淼,任其如树袋熊一般攀在他身上,然后笑问。

    沈淼顿知中计,抗议“不带这么玩我的”

    吴六显然对沈淼的这句话感到新奇,顺着笑问“那我该如何玩你”

    “”沈淼顿时语滞,我去,绝逼不能用网络词汇调戏古人,会被反调戏的。

    吴六见沈淼不答,便十分顺手的拍了下沈淼的尊臀“说还是不说”

    沈淼顿时想起自己此刻的姿势,树袋熊尊臀正好太过分了沈淼心泪tot

    “看来得好好教训下了。”吴六故意笑说,就着姿势抱着沈淼走向床。

    沈淼当即脸红,董昌为补偿其之前的错误,为沈淼准备了奢华的生活,包括这个寝殿,精雕细琢,珠玉琳琅,沉香环绕,尤其是那张床,大不说,里头别有洞天,各种橱格机关,足不出床便可享受一切。老实说,刚躺上这床的时候,沈淼还想过,有天在这张床上和吴六滚床单不知道是什么感觉,结果这个念头这么快就应念了。

    老实说还是很高兴的沈淼脸红的同时忍不住雀跃。

    吴六很满意沈淼的反应,温柔的将人放到床上,然后俯身笑说“我忍了两个多月了,今天要一并讨回。给不给”

    对上吴六深情又富含思念的凝视,想拒绝是不可能的,沈淼搂上吴六“给你想怎么样都给。”

    “嗯每样都想要一次怎么办”

    “”喂嗯好吧tot

    、第065章

    065

    “接下去该怎么办”做完正事之后的沈淼,舒服的趴在吴六身上,开始问事。

    浙东道在董昌治下早已是个空架子,若不是钱镠一派支撑,早已被杨行密之流攻陷,眼下钱镠奉命起兵也不过几月,董昌这边就已支撑乏力。

    “攻取越州指日可待,董昌活不了几日了。现在家父和罗夫子的重心不在董昌身上,而在浙东道民生上。”吴六道。

    提及浙东道民生,沈淼叹,自回越州后,董昌让沈淼自选掌事,沈淼思及将来之基,便选了农本之事。一接手方才知道,浙东道已经千疮百孔,之前盐税政策,之后的肆意征赋,早已迫使不少百姓向闽南之地逃离,留下的那些勉强耕种,但天灾交加,已使他们异常窘迫,偏偏浙东道战事又起,粮草不济只能强征,百姓已无活路可言。

    “我虽管着户部,但不敢大刀阔斧的变革,一则没有根基,管多了惹人厌;二则不能冒头,会让董昌身边那些死忠萌生董昌死了,还有他儿子可挡一面的期望。可不改,百姓的日子真心难过,我只能稍微缓解,同时盼着你们早日攻城。”沈淼道。

    吴六低头凝视沈淼,当真是士别多日,刮目相看。想当初,这是个执拗着凭正理判断人的家伙,固执的不偏听他人,固执的不恶意度人。现在呢,也终于知道,这世上有些事凭着正理是无法解决的,非要以大恶破大患,方才能博得生计。遂道“你真是变化良多。”

    沈淼苦笑“如此境地,我若再像以前那样缺个心眼,必定被他们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吴六心下一动,竟微有些痛惜“待此间事完,再不让你劳心。”

    “待此间事完,我亦不想劳心。”沈淼笑说,“权谋这种事当真不是我谋得来的,我只求放我去田间地头,让浙东道百姓人人丰衣足食就够了。”

    “这种苦差事你也抢着干想不如愿都不行。”吴六笑,继续说攻城,“正式攻城还需些时日,家父毕竟是奉命诏讨,前些日子又封了彭城郡王,攻城前必然要先以劝说为主。而你需做两件事,一是将手头掌握的浙东道农本民情汇总,确保正确和尽量详全,待家父接手浙东道后能立即上手处理。”

    “这点放心,我早已在做,一些能实干,有心为浙东道将来打算的官吏,我皆留了心保护。”沈淼道。

    吴六拍了沈淼的背以示赞许,然后凝重了神情“第二比较棘手,眼见着家父即将掌管浙东道,杨行密那边虽有朝廷不得插手的旨意,但绝不会甘心浙东道就这么旁落。浙东浙西两道交处因有我五叔坐镇,杨行密大军过不来,他只得另寻他法。眼下最佳的方法是以他妹,也就是杨行婉之安危为借口,出兵迎回。”

    “这个借口倒是不错,杨行婉自董昌自立起便拒不接受后位,杨行密当真违背朝廷的意思过来,朝廷视杨行婉之忠心,断不会深责杨行密。”沈淼评价。

    吴六继续道“虽说不错,但浙东道毕竟家父地盘,兵力足以抗衡杨行密,他若是想取得浙东道,必然得重兵前来。若是重兵,家父上书朝廷,朝廷必然苛责,迎回自己的妹妹何须重兵所以他必得同时采取另一个方法即让杨行婉里应外合。让杨行婉控制越州城,率人开城门应诏讨之军,如此一来功劳便尽数是杨家的了。”

    “杨行婉自拒绝董昌后,一直被董昌幽禁于别院,我亦时常注意,到目前为止别院里并无动静。”沈淼道。

    “无动静是因为她在等人,单凭她一人在这个城里还掀不了太大的浪。”吴六忽然卖关子笑说,“猜猜这次杨行密派了谁过来襄助”

    沈淼摇头“我不熟悉杨行密猜不到,不过这次的事这么重要,他总不会派杨行峰过来吧。”

    吴六回以摇头。

    沈淼傻了“不会吧”

    吴六一笑“自然不是以杨行峰为主,但他确实跟来了,上回我断他一胳膊,他必然怒极要加倍来讨回,你不能掉以轻心,亦不要太怕他。”

    沈淼闻言问了个一直想问的问题“你上回为何只断他一胳膊”

    “上回的事,一则是时机不对,若是杨行峰在那时死了,杨行密便有借口干涉浙东道,轮不到家父奉旨诏讨了;二则杨行峰这个人,还是让你亲自动手比较好。”吴六道。

    沈淼愣,他未曾想到吴六还为他留了这么一手。杨行峰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最讨厌的人,就连当初狠心处置他的董昌都比这人要好些,能亲自为自己,为多儿,为黄尖坳庄那些无辜死去的人,为柳念郎报仇,真是再好不过了。

    吴六自是知道沈淼的想法,笑说“如此结果方才符合杨行峰,此事你不用过分在意,一切有我,平日只要稍加注意即可。重点把董昌盯好,不能让他被杨行婉蛊惑,同意求助杨家。”

    “被你一提醒,我倒是想起来,近日董昌有些奇怪,自一月前,因迟迟无捷报传来,他已逐渐沉迷于酒色,近日竟已到闭门不出之境地,虽说我去,他还见的,但其他人他皆不见,就一心与那几位美人饮酒。”

    “那几位美人都是新近来的吗”吴六问。

    沈淼道“有些是,有些不是,其中有一位异常受宠,我观察了几日发现她并未什么长处,就连容貌都不是出众的,唯一算得上特色的是,她比其他几位都要天真得多,董昌说什么,她就信什么,从不反驳,只管相信。”

    “这倒是奇怪,照理说这种天真的人不适合藏什么身份,但现在这种时候还是谨慎些好,我明日便去查查她的身份,你亦多加主意她。”吴六道。

    沈淼点头,吴六遂帮沈淼换了个舒服的位置,搂着他哄道“你睡吧,我待你安睡后再走。”

    沈淼知此地毕竟是他的寝宫,外头有重兵,吴六能潜入于他相处这么会实属不易,便乖乖照办,倚着吴六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尚未来得及梳洗的沈淼,便被一群大臣给围上了,各个站在正堂里急得团团转,时不时的催促。沈淼只好命侍女飞速为他穿戴整齐,然后走了出来。

    大臣们一见他就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不外乎还是这么几件事,一是各地陆续战败,二是催粮,三是回了董昌,董昌盛怒将他们骂了出来,之后紧闭殿门再不出来。最终目的自然是让沈淼进去看一看董昌,毕竟那地方只有他能进去。

    沈淼知道自己进去其实也没用,董昌已不愿处理,不愿面对,大臣们亦知道,各怀心思的在死马当活马医。于是每天都要上演的闹剧再一次上演。

    沈淼推门进入,里头尽是莺歌笑语,见沈淼进入,众人略停了下,待沈淼和善的笑了笑之后,众人复又笑谈。

    董昌正卧在一人之膝盖上,正是昨日夜里沈淼和吴六提及的那个女子,女子姓姒。姒氏今日的表情与往常有些不同,见沈淼时不再是天真笑容,而是带上了丝提防。

    就在昨日,她忽觉头晕得很,没有食欲,她的一个交好密友见了,忙帮她偷偷请了太医,结果一诊脉,竟是喜脉,她竟已怀有身孕。姒氏十分高兴,女人喜欢孩子是天性,她的密友却忙警告她切勿将此事让旁人知晓,尤其是主母杨氏和董昌之子柳念郎。

    前者与董昌成婚多年未孕,十分痛恨那些先她有身孕的女子,百般折磨她们,使其流产或死去;后者现如今是太子,姒氏腹中孩儿对他便是威胁。

    姒氏本就无多少心机,一听便觉密友之言正确,便开始提防起来。

    沈淼尚未知此事,自然是不解,董昌近日颈椎不太好,依在姒氏膝上便难以再观姒氏脸色,便只是笑对沈淼说“还是朕的儿好,进来知道让朕高兴,不像他们尽知道给朕添堵。”

    “父皇切勿如此说他们,他们多言几句是好事,说明心系我越国。”沈淼说道。

    董昌遂笑“听你这么一说,也确实如此,替我传话出去,嘉奖众卿。”

    此时嘉奖要来何用能决断一些事才是外头那些人想要的,可惜董昌看不透,沈淼亦不会点明,领了董昌的话后便知趣的离去传话了。临走前他亦看了眼姒氏的脸色,那人眼中分明显露着对沈淼的不信任,沈淼愈加奇怪,无缘无故的给出敌意是什么意思

    沈淼奇怪的眼神让姒氏愈加感觉到威胁,当晚就再与密友商议。

    密友一听便道“太子的眼神不善,他八层是知道你的事,要对你下毒手了。”

    姒氏大惊失色“这可如何是好”

    “这事不好办现如今越州城皆是太子掌管,你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监视之下,除非”密友故意顿了顿。

    姒氏忙问“除非如何”见密友不敢说,忙求,“好姐姐,求你救救我。”

    密友只得一叹“这是个没有办法中的办法,既然城里不安全,你就得想办法往城外跑。”

    “可城外乱。”姒氏忙道。

    “乱才好”密友解释,“乱会让太子的手顾及不到,而你只要躲好,待一切结束之后再回来,就什么都是你的了。”

    “当真”姒氏有些犹豫,“万一我回来时是陛下宾天,太子当道呢”

    “这就要看你的手段了。”密友一笑,“你离去前可留书一封,言是被太子迫害,不得以才离开。以陛下对你的宠爱,他必然盛怒,处置太子。还怎么可能是太子当道”

    “说得有理。”姒氏缓点头。

    密友见计谋得逞,忙道“如今出城需要陛下的钦印,你可知印在何处若知就想办法寻来盖上,若不知就尽快探听。”

    “我知道印在何处,陛下许是在提防太子,并未将印交于太子,而是自己保管,藏于了一处秘密之地。”姒氏笑说。

    密友亦笑说“如此正好,你当速去。”

    姒氏忙福了下谢过密友襄助之恩,然后匆匆离去。

    待姒氏走远后,她之密友摇头冷笑“蠢货。”她乃杨行婉手下,以侍妾身份潜伏在董昌身边,一直潜而不动,到几日前方才得到杨行婉之命,让其想办法得到董昌之印开城门。董昌看似颓靡,但沈淼的防范依在,她总找不到下手的机会,想不到姒氏之事撞了上来。只要哄了姒氏盖了印,之后姒氏会遭遇何种事,她就不管了,左右城破了,也不再是董昌的天下了。

    、第066章

    066

    太医自为姒氏把过脉之后一直坐立不安,他知道现今越州城内乱,各方势力斗得厉害。

    董昌虽不理事,但这件事若不报,他日出事必然会被问责,弄不好还会赔命。杨行婉虽幽禁在别院,但其母家势力不容小觑,她又向来厌恶董昌的妾室有孕,不报,杨行婉重回后位,也必然会问责。还有太子那边,太子为人不错,但遇上争权夺位之威胁,他必然也会顾忌几分,不报,他日也会被问责。

    但若是报,他又当如何报才不得罪各方

    就在太医难以抉择之时,太子忽然传他,太医一听就知道不好,只得被迫做了决定,既然是太子先找上他的,那便先告知太子吧。

    沈淼也是偶然得人报,言姒氏有一密友,昨日借她的名号为姒氏传了太医,太医回院后便请假回家,闭门不出。沈淼觉得有些蹊跷,便传了人来见。

    结果一见便得了姒氏怀孕这个消息,他顿时明白太医闭门不出的原因,并未说破其心思,只责了他失职“这种事怎可瞒而不报万一出了事,谁替你担当”

    太医一时摸不透沈淼的意思,对方的话听起来竟像是正经责其责任,而不是存了小心思,便试探了句“姒夫人是偷着着人让臣看的,看完亦叮嘱了臣,臣虽知此举不妥,但一时也不敢忤逆。”

    “这是什么话事关陛下的子嗣,你也这么糊涂得来再说了眼下越州城里,除却陛下,还有谁能护她万全凭她自己是绝无可能的。”沈淼道。

    太医忙附和“是,太子说得对。”

    “你且速与我去陛下那,将实情呈上,是否责罚由陛下定夺。”沈淼道。

    太医一愣,奇怪看沈淼,这位太子还真要直说此事他就不为自己的将来打算

    沈淼暗叹,还好他所处的并不是真正皇权牢固的皇室,若换作那种太子,遇上这种事必然掂量几分。他已知董昌败事,壳子里又早已不是董昌真正的儿子,他根本不会将这点子嗣放在眼里,甚至只单纯的将其视为一个生命,他无法保证将来如何,但触手可及之处他定不会害这个生命。

    便道“不要乱想,只管尽你的本分就是。”

    太医闻言羞愧,他确实越界了,肆意揣度了上位者们的心思,便忙跟着沈淼去了董昌殿内。

    董昌业已安寝,今日侍寝的是另一位夫人,不是姒氏,听闻沈淼忽然到来,董昌起先是不爽的,但思及他这个儿子自来越州城之后就安守本分,从无深夜来扰的举动,此番破例,必然是有重要的事,便披了衣服,让人进来。

    沈淼解释了自己深夜来访的原因,又让太医陈述了姒氏的情况。

    董昌并未如沈淼想象中那般喜悦,听完之后只例行其事封赏了姒氏,又责了下太医延误之错,最后道“今后姒氏的身子由你调养,若有差池唯你是问。”

    太医唯唯诺诺点头,提了句“姒夫人身体孱弱,最近又劳累,还望陛下让其多休养,也多去看看她,孕期的心情最为重要。”

    董昌点了点头,想起了件事,对宦官道“朕方才就寝前依稀记得姒氏来过,那时未知她有孕,自己又乏了想歇息,就未和她言语什么,你去下她宫里,替朕安抚她几句。”

    宦官遂领命离去,沈淼见此事已了,便也不再停留,和董昌小言了几句便准备离开,不想还未出门,方才离去的宦官就匆匆慌张赶回“陛下,不好了,姒夫人不再宫里,奴家寻了夫人宫里的宫女问话,宫女说夫人天黑后去了陛下宫里之后就再没回来过。她们皆以为陛下留夫人侍寝了。”

    “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怎么回事”

    沈淼和董昌同时道,前者是确切关心,后者则是沉声怒,前者完全在状态外,后者竟若有所指。

    太医当即跪地陈述“臣自昨日诊得喜脉之后,便立即归家,闭门不出,待太子召我前来,臣才道明真相。”

    沈淼一听就觉不对,太医的话将姒氏失踪的矛头指向了他,当即辩解“我招你前来问明真相后,当即来了陛下的殿里,我若是要动手脚,如此短时间如何准备与其查我,还不如去查昨日帮姒夫人代请太医的那人。”

    董昌当即道“把那人给我找来。”

    宦官又匆忙离去,不多时神色更为慌张的跑进来“陛下,那女子已死在自己房里。”

    沈淼神色凝重,暗道不好,着人的道了。

    董昌则怒看沈淼,还是沉声问“怎么回事”

    沈淼只得跪地道“儿臣不知。”

    “不知”董昌冷哼,“那你为何无缘无故去找太医或是说为何无缘无故盯着姒氏”

    “盯着她的人不止是我,想拿她做文章的人也不在少数。此刻我无法辩解,手头亦无证据可证明清白。但这件事若是有心之人为之,终会有个结果,只要假以时日耐心等待,必然能找出真凶。”沈淼道。

    董昌怒“假以时日假以时日姒氏是否还活着都不一定”

    “试图利用姒氏的人怎会舍得她死”沈淼反问,言下之意,待婴儿出生,除掉董昌与他,借婴儿而治越国才是这些人的终极目的。

    “此事若是他人做的,必然这个想法,若是你做的,就未必这个想法了。”董昌冷哼。

    沈淼正视董昌“儿臣没有做过,请父皇信我。”

    董昌被沈淼的眼神晃得有一瞬间的失神,旋即又回神道“你若坚信自己无过,那我暂且将你禁足,带找到姒氏再你出来,如何”

    这并不是一个好主意,放在以前沈淼断不会答应,但现在吴六在他身边,禁足与否皆无太大关系,便道“但凭陛下处置。”

    董昌“嗯”了声,就命宦官取印下书,打开印时,董昌有一瞬间的迟疑,旋即又盖了章。

    沈淼默默几下,待回寝殿后将此事告知了吴六。

    吴六已知沈淼之处罚,闻沈淼提及了董昌盖印前的迟疑,瞬间有些领悟“我也着人盯着姒氏的动静,天黑之时确实见她来过董昌殿里,停留了一会便离开,我初时未重视,只道是今晚董昌未找她侍寝,她问完便离开了。虽说侍寝之类的事需事先告知,但董昌宠爱姒氏,随意变动也是经常的,姒氏便保留习惯多问一句也是正常。后来有人暗线回报,今日越州城迎恩门有开启过的迹象,迎恩门分水路两门,水门正对城外,陆门则巧设于水门只旁,若有进出,一般无法察觉。姒氏极有可能趁着停留董昌宫内的时间,盖过出城的印。”

    “她怎么会有这等智谋”沈淼奇怪。

    吴六解释“她没有,但今日死去的那人却有,我刻意打听了此女,宫女宦官及以前跟过她的下人皆言此女平日沉默少语,行事却滴水不漏,绝不留把柄给别人,最厉害的是她是唯一在杨行婉手里活过三年的侍妾。若是她怂恿,姒氏对其无防备心,必然听从。”

    “她又为何怂恿,又是什么来头”沈淼不解。

    吴六笑“你仔细想想,我方才已给出答案。”

    沈淼回想吴六的话,在言那女能力时,沈淼发现了异常,此女如此能耐,势必得杨行婉忌惮,照理她该好好掌握姒氏,借其反击杨行婉,然而她没有,那就很可能是另一个原因了。她便是杨行婉的人,能活过这么久是杨行婉刻意留了她,而此番引姒氏盖印亦是杨行婉的主意,那最终的目的便可知了放杨家的人进城。

    沈淼便将自己得出的答案告知了吴六,吴六点头“正是如此。”

    沈淼遂道“不知他们会如何搅眼前这个局”

    “很明显,他们目前的方案是,去你的权力,控制姒氏,架空并威胁董昌就范。”吴六道。

    “怕不是那么容易,时间也不允许吧”沈淼道,他很清楚,董昌依旧掌握着很大部分的权力,要想架空他须得多花些时日,若是猛然夺取,董昌立刻便会有所察觉。

    “所以他们应该还留有他招,就在这几日便会发难。”吴六道,继而叮嘱沈淼,“这几天你要多加小心,他们可绝不是让你禁足就满意了的。”

    沈淼笑点头“你放心,我亦不会随便任他们得逞。”

    “我也回头知会父亲,让其尽快结束阵前劝降这个过程,加速给董昌施压。”吴六道。

    三日后,董昌怒气冲冲的自迎恩门回宫,迎恩门前,钱镠字字珠玑苦心劝说,董昌一字不停一意孤行,两人彻底谈崩。回宫后,董昌便一病不起,太医急得团团转,沈淼和杨行婉唯二的两个可以当主心骨的人皆被禁足,他们找谁去定方案

    最终由董昌心腹吴繇提议将杨行婉和沈淼都请了出来。

    沈淼得讯一笑“原来杨家出的是如此下策。”

    吴六亦笑“既如此,那决胜便在今晚。”

    、第067章

    067

    沈淼到董昌寝宫时,杨行婉已先行到达,一副皇后的架势端坐一旁,脚下战战兢兢跪着一干太医,见沈淼到,当即道“你来得正好,我正要问你,你父皇的身体一向硬朗,怎么去了趟城门便一病不起”

    沈淼知杨行婉是借机发难,她久不在宫里,可以轻松置身事外,而沈淼前几日却忽然被董昌禁足,董昌亦未言禁足理由,足以让人浮想联翩,将董昌忽然昏厥的冒头指向沈淼。

    沈淼未理会杨行婉,而是问众太医“父皇是何病症清楚道来。”

    太医们忙跪地,战战兢兢再言了遍“回太子,陛下这病甚是奇怪,照理说病因是气急攻心,可脉象不像,气急攻心的脉象紊乱,陛下的脉象却平稳,倒像是”太医欲言又止。

    沈淼听出蹊跷“但说无妨。”

    “倒像是被下了药。”

    太医此话一出,满殿的人皆沉默,大家不约而同看向沈淼。

    沈淼冷笑“都看我是不是觉得要是下药的话,我最有动机”

    众人未曾料到沈淼居然会如此轻易的将话说出,皆是一愣,沈淼当即怒喝“都糊涂了是不是不说我这个太子能当上都是仰仗父皇,我断不会在根基不稳时便下手,就说身为臣子,怎可大逆不道谋害亲生父亲”

    “说得倒是义正言辞,你若无这个心思,陛下缘何要禁足你”杨行婉反驳。

    “这便与此事相关了”沈淼失笑。

    杨行婉冷笑“你当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陛下宠妃姒夫人有孕后无故失踪,陛下知情详查后盛怒,然后就将你禁足,此事只有张太医亲眼所见,你还敢狡辩。”

    张太医便是那晚为姒氏把脉,后又向沈淼道明实情的太医,此刻他正唯唯诺诺跪于地上,将当日之情形复述了一遍。

    杨行婉得意看向沈淼。

    沈淼叹息“你之联想当真丰富,那你可曾想过,若是陛下认定此事是我所为他缘何只是禁足我他大可因此事处决我。”

    “或许陛下念及父子之情。”杨行婉道。

    沈淼笑“亦或者陛下本就清楚,此事另有他人所为,与我无关。”

    “照你这么狡辩,我们皆有嫌疑”杨行婉冷哼。

    “不是我们,是你”沈淼脸色一变,“若论禁足,你远比我久,禁足许久的你竟对前几日才发生之事知道得这么清楚你的手伸得够长的”

    “我乃陛下原配,我熟知陛下之事有何奇怪”

    “你不是誓死不接皇后之位吗既不接,你便不是当朝国母,无权干涉,亦无权知道陛下的事。”

    “今时不同往日,现如今兵临城下,陛下若是不醒来,国将危矣。”

    “哪个国”沈淼凝视杨行婉。

    杨行婉答“自然是陛下的”她话未说完,沈淼便大笑,对群臣道“杨夫人今日关心起越国之安危了,那当日上书请求讨伐的淮南节度使与你再无关系了若再也关系,那好,来人将杨氏囚下,杨行密藐视天威,即刻杀其妹祭旗,以振士气”

    “你敢”杨行婉怒喝。

    沈淼故作奇怪“有何不敢之前我还需忌惮杨行密,不敢把你怎么样现如今你与杨行密以划清界限,你又拒不接陛下封后旨意。与我大越国而言,你既无权无位,又乃敌人之亲,不拿你祭旗,你还有何用难不成放你在这宫中妖言惑众,扰乱人心”

    “你强词夺理,污蔑他人。”

    沈淼怒喝“无需多言,来人,拿下”

    宫中亲兵立刻涌入,亲兵早已被吴六悄然换成自己的人,此时得令,当即冲入殿内,杨行婉一愣,心道怎回事她明明在殿外布有她的人手。

    就在她发愣的同时,殿内忽然一人大喝一声“你们再动,休怪我剑下无情”

    说话之人是杨行峰,只见他不知何时已潜入寝殿,悄然处理了董昌塌前众人,命人将董昌牢牢钳制,自己则剑指董昌。

    杨行婉一见便觉奇怪,这与事先约定不同,先前的计划是她稳住寝殿,杨行峰带人潜伏伺机动手。她握有十足证据,拿下沈淼不成问题,缘何杨行峰这么沉不住气潜入殿内她不知的是,杨行峰等人在外潜伏之所已被吴六察觉,带人强攻,杨行峰等人无奈只得铤而走险,潜入寝殿控制董昌威逼众臣。

    沈淼见状大笑“杨氏,你当如何再辩你与杨家无关”

    “此事我全不知情。”杨行婉狡辩。

    沈淼不给她机会“那人是怎么进来的不要告诉我是凭空出现的”

    “我怎知道”杨行婉拒绝回答,继而中伤沈淼,“你与其逼问我,还不如想办法救陛下,亦或者说你根本就不想救陛下”

    “救陛下还不容易。”沈淼拔剑指向杨行婉,“杨行峰,你若不放开陛下,我便杀了她。”

    杨行婉尖叫一声“柳念郎,你大胆”

    杨行峰讥笑“陛下与他谁重要,你比我清楚”

    “陛下死了,我便是新主,你当害怕才是,现如今却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让我猜猜是不是姒夫人在你们手上,有了她腹中的孩儿,你们就无所畏惧了”

    “呵不要血口喷人。”杨行峰反驳。

    沈淼一笑“既如此,动手”说着就刺向杨行婉。

    杨行婉害怕之极愈加尖叫“家弟,你愣着干什么还不救我”

    沈淼无奈摇头“只这般逼迫,你便受不住不打自招”

    “柳念郎,你能”杨行婉怒道,“好,我承认我与杨家未断绝关系,姒夫人也在我手里。你若敢杀了我便是杀父杀母的大逆不道之辈,你还有资格登基继位今日朝中诸位众臣皆在此,除非你将他们一一除掉,不然你堵不了众人的口。”

    众大臣一听,脸色微变。

    沈淼却是摇头“说得好像今日你的计谋得逞了,你就不会灭他们的口”

    “我有什么计谋我只是揭穿了你这个太子的假面目,扶正主上位,不仅如此,越国自此有我杨家做后盾,还怕什么钱镠之辈相反跟着你,就得与城外钱镠的军队继续打,你越国还有财力物力继续打吗不就是破城的份吗”

    众大臣一听皆心动,他们本就各怀心思,今日一闹将他们逼上了站杨行婉这队,还是站沈淼这队的路,老实说不少人是想站杨行婉这边的,毕竟其还有个淮南节度使的兄弟,投靠了其不仅可以让钱镠大军腹背受敌,还能在杨行密跟前讨个好,谋个好职位。而跟着太子,人家依旧独自支撑越国,那必是亡国的节奏。因而之前一听董昌昏迷,杨行婉出来主持大局,他们皆赶了过来。

    沈淼听了心底一笑,说得好像杨行密大军能打赢钱镠大军,直至越州城下似的,若可以,杨行密还会派人潜入城吗不过想归想,沈淼不能直说,他不能暴露自己的立场,也无意给这些墙头草希望,任其留下来祸害后继者。

    便道“这么说夫人早就有意如此,那陛下的病,姒夫人之事皆是你所为了”

    “不要乱泼脏水,事实如何,明眼人一看就知。”杨行婉冷笑。

    事实确实一看就知,但利益驱使,众人会视而不见,选择另途,沈淼顿觉说理说不通了,便暗暗给吴六眼色,让其武力解决,杨行峰带来之人所剩不多,制住了,杨行婉便也不敢嚣张了。

    吴六会意,当即下令,其手下悄无声息潜至杨行峰众人之旁,不想杨行峰此行带来的也是高手,终还是被察觉,杨行峰冷笑,执剑毫不犹豫向前一刺“柳念郎,如此情形,你还敢妄为”

    杨行婉亦喝“殿前侍卫何在太子试图谋害陛下,还不拿下”

    殿前将军一听,随即喝道“来人,给我拿下太子”

    “敢”沈淼仗剑怒喝。

    董昌殿前的侍卫已被吴六替换大半,其余的赶来需一些时间,即便进殿也会遇到吴六手下的阻挡,杨行婉预计的情形并未立刻显现,她遂大怒,对大臣道“太子竟已私下替换掉侍卫,你们还愣着做什么由得他弑君吗”

    群臣当即而起,沈淼亦喝“现在剑指陛下威逼你们的可是杨行峰。”

    群臣犹豫,杨行峰得意一笑“勿要垂死挣扎,也勿要冤枉我,来人这便松开董昌。”

    钳制董昌的那人立即松手,董昌应声倒地,头狠狠磕在地板上,群臣竟无人在意,只怒指沈淼“太子忤逆,当诛”

    吴六立刻命人保护沈淼,殿内气氛立即紧张起来。

    就在这时,杨行峰这边忽然有人痛呼一声,一个沙哑而震怒的声音响起“你们真当视朕为无物吗”

    是董昌

    、第068章

    0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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