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胡说!!珞俞──我的俞儿……”不安缓缓袭上身,无助地望著四周,笛声不断在耳边回响。
“最後──”凤冥轻抚凤韹的额,道“她死了。”
韹…这是我们的孩子……真的……真的……
韹……原谅俞儿……俞儿没有想要害韹二哥的……
韹……韹……
凤冥向一旁使了眼色,金厉领命,按下开关,一阵晃动。阁楼内居然有著暗室,灯火照亮,那中央则是一口白晶棺木。凤冥冷笑,道“开棺。”
几个乌衣侍仆连忙上前,将那棺木开口移开。凤韹怔怔看著,凤冥扶著他,在那耳边轻喃。“韹弟,不去看看三妹麽?嗯?!”
凤韹猛地望向凤冥,一切静止,仿佛只馀下绝望。
“珞…珞俞……我的俞儿……”珞俞……珞俞……
一步一步走上前,双眼紧紧地瞅著那口棺。一直到,看到棺里,华衣白骨。修长的五指在那白骨上来回抚摸,轻柔得犹如佳人依旧在眼前。“俞儿……”凤韹轻声唤著,怕吓著人儿似的。
这场景在凤冥眼里煞是刺眼。他千方百计地命人从澜月山庄把严珞俞的尸首带出来,可不是为了让他的韹弟在这儿伤情的。“带上来。”门敞开,两个乌衣侍仆架著一个孩儿,凤冥一个眼神,直接将那孩儿摔到凤韹面前。
凤惜连痛呼的力气都没有,身子疼得犹如散架般。瘦黄的身子剧烈颤著,凤冥扯著那杂乱的发丝,恨恨道“韹弟,好好看著!这就是那女人的儿子,那女人拼死也要生下的贱儿。”凤韹缓缓转过头,静静打量著凤惜。
“瞧好了,便是这贱儿害死了你的俞儿,严珞俞便是因为他方难产至死!”凤冥冷笑,无视凤惜颊上的泪,狠狠将那细小的头颅踩在脚下。凤惜头上已经喀出了血,双眼却从未离过前方那如神只般的身影。
“…爹……”
凤韹一震。
严珞瑜那女人,根本没有背·叛·你。
那女人可真愚昧,竟为了你,甘为诱饵,幸好老夫早发现,将计就计,还不摆了你们这对苦命鸳鸯一道!
说来还真可怜,那女人负死为你产下一儿,身子已虚,偏偏又见自己的丈夫雌伏於男人之下,可见……也好,那破身子生下了孩子,因此而死。
“爹爹……”凤惜忍著痛唤著。
俞儿,做韹二哥的妻子可好……会疼爱俞儿…俞儿许了韹二哥好不……
俞儿,我们到了师父那儿,就叫师父给我们主婚,生一堆娃儿,给父亲和大哥恼去。
唤我二哥也就算了,现在连爹爹也给叫上了。
哼──凤韹,当年你们异母兄妹苟合,如今居然亲子相奸,真真有违天道!
爹……
那羞涩、小心翼翼的笑颜,与梦里的人儿重叠。
笛声宏隆,凤韹仰首。“俞儿啊啊啊───!!!!!”
凤冥向後退了步,金厉已经挡在前头。只听白颜玉道“韹爷的七春影之毒,已经破了。”凤冥扬首,只见前方那银白的人儿,胸前淡淡血渍。
“韹弟……”
凤韹抬眸,脸上没有任何笑容,却妖娆动人,轻轻扬手,只见一旁的乌衣侍仆瞬间头身断裂,白颜玉反应过来,却来不及,整个人向後摔去。凤冥睁眼看著,此刻犹如魔魅。
“凤冥,带著你的狗,滚出去。”
凤冥顿了顿,止不住咬牙。韹弟……不再唤我大哥……使了眼色,金厉横抱起白颜玉。临走前,凤冥回头望了眼凤韹。“韹弟,大哥……”凤韹突地瞪眼,随後眷恋地望著棺内的白骨。凤冥眼眶泛红,甩门而去。
犹如闹剧般,如今只馀下凤惜,凤韹瞬而转头,冷冷地看著凤惜。那个眼神,没有任何温度。凤惜猛烈咳著,吐出黑血,染红了衣裳。凤韹站起,缓缓步向凤惜,居高临下地看著。
“爹……”
凤惜小声唤著,顿时觉得身子一疼,整个人硬是被凤韹按在地上。“爹…”凤韹冷哼。“这是你──应赎的罪。”凤惜顿了顿,双目无神地看著凤韹。
“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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珞从外放出信鸽,自顾自喃道“水如云应是不会欺我……”
转头正对上床上的章澧,轻笑著上前,轻声道“我知道你醒著。”章澧的身子轻颤,睁开双眼,看著眼前的黑衣少年。“我…终是留不住你麽……”珞瞥了眼,道“我从未留在这儿,又谈何留不住?!”
笑了笑。“不过,还是该感谢你,否则我也不会如此之快,便晓得主上在何处。”说完,便要离开,怎料章澧紧紧捉著珞的手,久久不愿放开。
“你……要回去凤韹的身边了麽……”
珞冷下了脸,道“爷他……已经不会再要我了。”是绝望,也是无望。
章澧顿时使力,将珞压在身下,唇狠狠地印在珞的,相互纠缠。“冷华…不要离开我……不要……”泪水落在珞脸上的疤,换来的却是心中人儿的冷笑。
“章澧,我恨你。”所以,我用离开伤害你。
“爷不要我。可……还有那孩子……”
孩子……章澧顿了顿,珞将他推了开来。“你现在最好别用真气,水家的消魂散你是知道的。”冷冽道。
章澧望著那离去的身影,就连回头也不愿施舍麽……
他不甘。
明明,拥有了四主之首的地位,拥有了澜月山庄,冷华终是要离开他。为何……为何……不甘。他要抢回来,把冷华抢回来。把冷华锁起来,再不让他离开……对,锁起来,让冷华再也不离开。
冷华……我的冷华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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