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鳏夫 第14节

作者:裴亖 字数:21151 更新:2021-12-30 07:40:58

    “程姨娘,善行是有能力的,您要相信他。”

    “我信,可行安他”

    李善鸿按住李程氏微微颤抖的肩,“六年前我把善行带走的时候,我就告诉过您善行的本事绝对不止你们看到的那样,他做得到的。”

    李程氏闷闷不乐,“胡来,行安顾好自己就好了。”

    “不止是我,父皇也很认同善行,”见李程氏一脸疑惑,李善鸿把手里的圣旨递给李程氏,“如果善行没有被父皇认同,他怎么会颁这封诏书呢”

    李程氏抖着手指展开布帛,看了一眼就像被什么咬了一样甩了出去,明黄色的影子划出一道长线,落入刚踏进前殿的李善行怀里。

    李善行“”他怎么这么讨厌这玩意儿

    “起来啦”李善鸿眉开眼笑,和李善行母子俩形成鲜明对比,李善行卸下恭敬和礼貌,先把李程氏送回房才慢吞吞挪到前殿,“你怎么来了”

    “道个别。”

    “”李善行猛地站了起来,手指指着李善鸿抖抖抖,“你要不要跑这么快”

    “那是自然,”李善鸿挑眉,眼神幽深捉摸不透,“我等这一天都等了快七年了”

    李善行来回踱步念念叨叨,“我就知道,你打从一开始就不怀好意,你挑谁不好,非得来祸害我,有你这么做哥哥的吗还有你怎么说服老头的,你该不会是逼着他写的吧”

    李善鸿哑然失笑,呼了把李善行半干的墨发,“想太多了你,父皇两年前就写好诏书了。”

    李善行垂着头,“为什么是我”

    “这个嘛,钱权命,你都是我们这一辈里垫底的,我为什么会选你呢”李善鸿轻笑一声,“程姨娘入宫后什么都没做过,程式一族安耽的就像李程氏只是嫁了寻常人家一样,而你似乎也是这么觉得的,从没有过动摇的心思。”

    “不然呢”

    “不争不抢,你做的很好,就是这种太好了,才让我真正的选了你。”

    李善行一点即通,语气森森,“我背后没有世家大族,不用担心姜家的荣衰,又能帮你管着朝中事务就好比傀儡皇帝,是吗”

    “前面对了,后面有偏差,”李善鸿点点李善行的眉心,“行安,你不是我的替代品,你是当今太子,日后的君王,没有谁能改变。”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足够担得起这份责任和权力,这诏书就是最好的证明,父皇不是傻子,怎么会只凭我的意思就随便决定天下的未来呢”

    李善行沉默半晌,才开口问道“九哥,你又是为什么要放弃这一切呢”

    李善鸿挑起嘴角笑的肆意“我有我的天下,既然要追寻我的天下,自然要放弃另一个天下。”

    “九哥的天下在哪”

    李善鸿伸手一指,李善行望去只能看到无边无际的天。

    “能说的简单明了点吗”李善行嘴角微抽,怎么看李善鸿都是在逗他,他刚刚竟然还真觉得李善鸿豪情万丈真是蠢的

    李善鸿摸摸发髻,触手温润更甚从前,到底是养了这么多年的,“江山美人,你九哥我选了美人,这样懂了吗”

    “大皇兄他是不是也”

    “没错。”李善鸿毫不犹豫地认了。

    “”李善行捂额,这皇位明明该是被抢破头的,为什么到他们这,一个两个都避之不及呢看不懂这世界了

    “好了,该说的都说完了,我走了,”李善鸿起身,大步踏了出去,“我明天一早就走,你不用想着去送我了,册封大典是赶不上了,这个小东西就送你当礼物吧。”

    李善鸿随手往后一丢,李善行忙不迭接住,一看是把刻着鸿字的钥匙,那是李善行肖想了多年的李善鸿的书库钥匙,那里是全天下最完美的书库,也是承载了李善行从十一岁到十八岁记忆的地方。

    李程氏收拾好心态再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儿子对着把钥匙发呆,还没问出口,儿子就望了过来,平静宛若一汪清湖,“娘,你说李善鸿从我十一岁开始就算计我是不是太不仁道了”

    “我偏偏以德报怨,给他个天下太平如何”

    第七十九章

    阳春三月,万物复苏,饶是最荒芜的土壤上都冒着点点绿意,一片生机勃勃。被温暖的阳光笼罩着,全身骨头都晒酥了。

    养了一冬肥膘的兔子探出脑袋,东嗅嗅西凑凑悄悄靠近菜园,还没挨到萝卜的边,就被人一把揪住耳朵拎了起来。

    “瞧我抓到了什么”少年提着兔耳朵欢快地朝不远处的青年喊道“阿瑜,晚上咱们吃红烧兔肉啦”

    “抓到兔子了”吴瑜放下锄头骂骂咧咧走过去,敲敲少年的脑袋瓜,“都说了多少遍了要叫阿瑜哥哥,没大没小的,小心我让阿湛揍你”

    被点到名的人从另一边抬起头来,额际一层薄汗亮晶晶的,衬得那双眼也亮的出奇,“仁儿抓到兔子了”

    李善仁笑嘻嘻地蹲到桑湛身边,把兔子献宝似得送到他手里,得意洋洋道“今年第一只兔子呢”

    桑湛从不吝啬对小孩的夸赞,给面子地比比大拇指,“仁儿真棒”

    “那是”李善仁尾巴都要翘上天了,吴瑜一把给他拍下来,“也就能抓抓笨兔子了,长这么大个还好意思说,羞不羞”

    “你再说,你再说我就跟二当家说你昨晚上又去花街了”李善仁咧着口大白牙叫嚣,吴瑜气焰一下就灭了一半,讨好地揽着李善仁哄道“好仁儿乖宝宝听话哈,哥哥带你吃香满楼去怎么样”

    李善仁轻哼两声,“那你还去不去花街了”

    “不去了不去了,”吴瑜赔着笑脸暗自咕囔“我也没干嘛啊不就喝个小酒嘛”

    “喝个小酒能喝人家怀里去啊”李善仁气鼓鼓地瞪他,“别以为我没看到你跟那个翠翠眉来眼去的”

    吴瑜忙说下次不敢了,缩桑湛身边拔野草去了。

    “你说这小子怎么这么鬼,回回喝花酒都能给他抓到,”吴瑜哀叹一声,“没自由啊没自由,翠翠都不让我摸她手了,命好苦啊”

    桑湛憋着笑安慰兄弟,“仁儿也是为你好,被吴叔晓得了非揍扁你不可,你看哪回不是仁儿帮你拦着的”

    “那要不是他去说的我爹哪能知道啊”吴瑜郁闷地揪草泄愤,他也没跟人乱来啊,就爱喝点小酒调戏调戏姑娘,这点爱好都被李善仁掐死了,人生没乐趣啊

    “哎,真怀念小时候的仁儿,那么小那么乖,也不知道你怎么养的给养成这幅德性,哎”

    “我德性怎么您了”李善仁阴测测地从吴瑜背后冒出来,吓得吴瑜拔腿就跑,李善仁也不追他,看野草除的差不多了收拾下锄具,跟着桑湛两个慢悠悠踏上回家路。

    桑湛看看身边的少年,刚回青山寨的时候这孩子才刚到自己腰呢,现在已经没比自己矮多少了,原来时光悄无声息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桑湛不由得感慨道“仁儿都长这么大了呢”

    李善仁比了比自己和桑湛的身高,满意地笑起来,“是啊,快赶上你了。”

    桑湛笑眯眯摸摸李善仁的头,“你年纪小,还有的长,再过两年我估计得踮着脚才能摸你头了。”

    李善仁踮起脚,也摸了摸桑湛的头,“嗯,大概就是这种感觉,怎么样”

    桑湛拍掉他的手白了他一眼,“臭小子”

    李善仁吐舌,他一开始到青山寨的时候经常缩在桑湛和吴瑜身后,桑湛就会摸摸他的头安抚他,也的确成功抵消了许多不安。可不知道怎么传的都以为他喜欢被摸头,到后来寨子里的人见了他就摸他头。有一段时间他都是抱着脑袋跟人家说话的,就怕给人摸秃了。对于摸头这件事,李善仁怨念相当大。

    兄弟俩说说笑笑很快回到寨子,李善仁眼尖,老远就发现自家门口围了一圈人,“哥,今天什么日子怎么来了那么多人啊”

    桑湛一脸茫然,“不知道啊”

    李善仁三步并作两步穿过人群挤进院子,就看到院里停了顶大红花轿,二当家坐在一边吧嗒吧嗒嘬着旱烟,对着个身形佝偻的老太太说着什么。

    李善仁问周围的人怎么了,大家伙都摇着头说不知道,刚这位老太太突然领着顶花轿就来了,问她谁家的也不说,就在桑家院里停了。

    “仁儿,是不是你哥要续弦啊”有人起哄,跟着一圈人哈哈笑起来,李善仁愣了愣,“没听他说要娶亲啊”

    “谁要娶亲啊”桑湛也挤进来了,看到院里停着的花轿吓了一跳,“哪来的花轿怎么停咱家了”

    “是不是要给你娶媳妇儿呀”众人挪揄道,桑湛涨红了脸反驳,“怎么会我娶哪门子亲啊”

    “怎么不会,你都二十八了还没个媳妇,给你娶亲不是挺好的嘛”

    “谁说我没媳妇了”桑湛跳了起来,嚷嚷着“我有媳妇的”

    “你那算哪门子媳妇啊,不过也对,二当家在呢,说不定啊,是给阿瑜娶媳妇”

    “不可能”李善仁直接就否定了,寨民逗他玩,“你阿瑜哥哥也老大不小了,他可是没媳妇的,怎么不可能娶亲啦”

    李善仁说不出个所以然,含糊道“反正不会的,阿瑜他没那心思。”

    这边闹哄哄里边的人也听到动静了,二当家走了过来赶人,“围着干嘛呢又没钱捡,去去去都回家去”

    众人哄笑一阵散了,留下桑湛跟李善仁兄弟俩,二当家推了把,“傻愣着干嘛,还不进来”

    桑湛走进院子,指指那顶花轿问“叔,这是咋了”

    二当家没吭声,倒是一直坐着的那位老太太说话了,“少寨主啊,还记得老身吗”

    桑湛看了两眼,只觉得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来,“您是”

    老太太皱巴巴的脸笑成一朵菊花,“我是钱婆婆呀。”

    李善仁脑子转得快,凑到桑湛耳边提醒道“就是那个给你娶嫂子的牙婆。”

    桑湛这才想起来,“钱婆婆啊,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钱婆子笑呵呵,“给您送人来啦”

    “送人送什么人”桑湛莫名其妙地看着钱婆子,“我们什么时候买过人了”

    “嗨您忘啦,当初不是弄错新娘子了嘛,老身一直惦记着给您找个身量相仿的姑娘来,这么多年一直没找着,晚上睡觉都睡不好哩”钱婆婆指指花轿,“我刚得了个好的,一看马上就想起您来啦,这不,饭都不吃了就给您送人来啦”

    “不不不,我不用不用”桑湛大惊,忙摇着头拒绝,“您别说笑了,人怎么来的就怎么送回去吧,我不需要的。”

    钱婆婆摊手,“轿夫都回去了,我一个老太婆怎么抬得动这轿子啊再说了这本来就是我欠您的,您尽管收下就成,一文钱都不会收您的”

    见桑湛要说话,钱婆婆刺溜一下就窜了老远,“事情办好了我就先走了,祝少寨主新婚快乐”

    桑湛目瞪口呆,这都什么事儿啊

    一直没说话的二当家也站起来往外走了,顺手还把一脸好奇围着花轿打转的李善仁也拎走了,“阿湛啊,老头子也不打扰你了,仁儿今天就睡阿瑜屋里了,你们早点休息,明天早上记得带你媳妇儿到叔家坐坐。”

    桑湛李善仁

    桑湛无奈地看着被拖走的李善仁,院里就剩下他和花轿里的姑娘。也不能放着不管是不桑湛叹了口气,走到花轿边敲敲窗口,“姑娘,你是哪里人我找人送你回家吧”

    花轿里的人没发出半点声响,桑湛又叫了两声,“姑娘姑娘”

    睡着了桑湛觉得头更痛了,只得去撩花轿帘子,“姑娘,醒醒。”

    撩帘子的手一顿,桑湛有些喘不上气,里头端端正正坐着个人高马大的新娘子,头顶都快挨到轿顶了,一身大红嫁衣刺的桑湛眼睛热热的。桑湛沉默地站在轿前,新娘子动了动,修长的手递过一柄系着红绳的喜秤。

    桑湛缓缓抬手接过,深深吸了两口气,喜秤颤巍巍地挑开大红盖头,颈侧朱色的月牙印,淡得冒出些冷意的唇,高挺的鼻梁桑湛停住手,突然不敢继续往上揭了。

    万一万一又是他的幻想呢这七年,这种虚无的幻想已经落空了太多太多回。

    新娘轻笑一声,桑湛浸在笑声里整个人都僵了,眼睁睁看着那块盖头被那人掀开,露出那双再熟悉不过的狭长凤眸,盈着满满笑意和温柔的,李善鸿的眼睛。

    温暖缠绕上来,一点一点软化桑湛的僵硬,桑湛在李善鸿怀里渐渐瘫软下来,耳边是朝思暮想的声音,“阿湛,我回来了。”

    桑湛顿了顿,慢慢抬起手把人箍地紧紧的,不留一点缝隙。

    不是碰一下就飘散的幻影,是真真实实存在的李善鸿。

    桑湛鼻子一酸,把脸埋到他肩窝,闷声咕哝,“太慢了,太慢了”

    第八十章

    水声哗啦啦,李善鸿在屏风后边洗澡边絮絮叨叨说些皇城琐事,桑湛坐在外头时不时应上一声,思绪早就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互相空白的七年夹在中间,应当是有些生分的,触碰到李善鸿的时候,又觉得跟以前没什么两样了,桑湛摸了摸一旁的嫁衣,嘴角忍不住微微翘起。

    这种事真做的出来,也不怕人家笑话,还好就自己一个看到了,不过李善鸿既然搞出这么些动静,也不会在意别人的目光了。桑湛揉了两把脸,肌肉都笑酸了。

    “你干嘛呢”身后贴上带着湿气的热意,李善鸿下巴靠在桑湛肩上好笑地看他揉脸。桑湛掩饰地轻咳两声,“没干嘛。”

    李善鸿一脸我懂我懂,桑湛给他看得脸热,手背滴到些凉意,他转过身面对着李善鸿,果不其然看到这家伙头发湿哒哒地往下滴着水,胸腹部的中衣湿了一片,“头发不擦干明天该头痛了。”手已经自觉拿过帕子给他擦起头发来。

    李善鸿惬意地眯起眼,“有阿湛在就不痛了。”

    桑湛翻了个白眼,手上动作不停,“懒不死你”

    穿梭在发间的手指轻柔地拨弄,舒服地让人昏昏欲睡。李善鸿打了个哈欠,声音带了些鼻音,“就听过饿死渴死病死,哪有人懒死的”

    桑湛吃吃地笑,“从前啊有个懒鬼,有一天他的母亲要出远门,担心儿子懒得找东西吃就烙了好大好大一张饼套在懒鬼脖子上,寻思着吃的就在跟前了总不会饿着了吧,可是等母亲回到家,懒鬼还是饿死了。”

    李善鸿不解,“为什么”

    “因为啊这懒鬼吃完了面前的饼,连转个头都懒得转,活生生把自己给饿死啦”桑湛边说变笑,问李善鸿“你说说看他是懒死的还是饿死的呢”

    “”李善鸿汗颜,感慨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

    桑湛放下帕子,转身去给他拿中衣换,嘴上还不忘教训他,“所以人啊,还是懒不得的,晓得吗”

    “不晓得,”李善鸿嬉皮笑脸地跟在桑湛屁股后面东转西转,“你多教教我,我总能会的。”

    桑湛翻出自己的中衣递给他,“别贫了,衣服都湿成这样了,赶紧去换上。”

    李善鸿接过衣服,意味深长地看了桑湛一眼,手指捏住带子慢慢往外拽,系带散开,衣襟便松松往两边敞开了些,露出精壮的胸膛。桑湛面不自然地移开目光,“去屏风后面换。”

    “大家都是男人嘛,有什么看不得了,再说我跟你还用得着介意嘛”李善鸿贴着桑湛的耳廓调笑道“还是说,你在害羞”

    桑湛往后退了两步,李善鸿适可而止不再逗他,转身往屏风后走去。

    衣服突然被拽住,李善鸿眼睛一亮,阿湛这是要李善鸿这样那样想着不由有些心猿意马起来,在桑湛微热的手指触到后腰时呼吸都不由地加重几分。

    “这里是怎么回事”桑湛才没他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皱着眉看着眼前狰狞的伤疤,从右侧后腰斜上蜿蜒几寸,凸起一条泛着白,并不像是新伤。

    李善鸿顿了顿,随口说没什么,继续往前走着,桑湛哪里让他这样敷衍过去,直接就将他的衣服扯了下来,大大小小的伤疤横在背上,触目惊心。

    沉默,良久的沉默。

    李善鸿杵了片刻,搓了搓胳膊假意喊冷,后背覆上一阵温暖,桑湛的手游移在李善鸿的背一点一点,哑声问“这些伤,都是哪来的”

    李善鸿叹了口气,转身把眼睛已经开始发红的人拉进怀里,“宫廷嘛都这样,看着吓人罢了,不痛的。”

    桑湛不说话,眼睛红的更厉害了,李善鸿扯着他的嘴角往上提了提,“已经没事了,你看我不是好好地站在这了嘛来,给爷笑一个”

    桑湛木着脸,闷不吭声拿过衣服替李善鸿穿上,系衣带的手微微抖着,几下都没成功打上结,李善鸿心里又酸又甜,伸手覆在他手上领着他好好地打了个结,“看,已经好了。”

    “嗯,”桑湛握住李善鸿的手,像是在对他说也是对自己,“不会再发生了。”

    李善鸿放下心来,倦意泛了上来,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桑湛见他神态疲惫,估摸着离晚饭还早便把人推到床边,“你睡会儿吧,吃饭了我再叫你起来。”

    “那你呢”李善鸿问,桑湛想想自己没什么事要做,“我也靠会儿。”

    李善鸿躺了下去,往里挪了挪,见桑湛没上来还往窗边走,忙拉住他,“你去哪儿”

    桑湛指指窗边的软塌,“我去靠会儿,你睡吧。”

    拽了拽胳膊,没拽动,“善鸿”

    李善鸿拍拍空出的床榻,戏谑地笑着,“还准备跟我分床睡吶你都把我娶进门两回了,你可得对我负责”

    桑湛脸轰的一下涨得通红,说话都结结巴巴的,“你你别”

    李善鸿使劲把人往里一拽,桑湛没防备给拽了过去,膝盖磕在床沿扑通一下摔了进去,正正好摔到李善鸿身上。

    李善鸿朝桑湛挤挤眼睛,促狭道“看来我错怪阿湛了,阿湛热情的很呢”

    桑湛起初慌乱很快镇定下来,又不是十几岁的毛孩子了,两个人都说的这样清楚了还有什么好害羞的心里通透人也不紧张了,脱了外袍和鞋子挨着李善鸿躺下,拉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睡吧。”

    李善鸿在被子里摸索几下抓住桑湛的手,“大白天哪里睡得着啊。”

    边上躺着想了七年的人,满肚子话都倒不完,身体再疲惫精神始终保持着高度兴奋,李善鸿支起脑袋对着桑湛笑啊笑,“你给我讲讲你平常都干嘛吧,我想听。”

    桑湛翻了个身面朝里对着李善鸿,“和以前差不多啊,吃饭睡觉干干活,然后想想你在干嘛。”

    李善鸿心猛地一停,随即剧烈地跳起来,始作俑者还什么都没感觉到,自顾自讲地起劲,什么时候要下山啦下山都干嘛啦,事无巨细一一数着,那句想你跟那些琐事一样,被桑湛列进了日常。

    桑湛叽里咕噜讲了一阵,发现李善鸿一直不吭声,一双丹凤眼柔和地弯着,自始至终都亮亮地盯着他看,桑湛不自在地推推他,“别都让我一个人说啊,你也说说看。”

    李善鸿把玩着桑湛的手,“吃饭睡觉练弟弟,剩下的时间想你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桑湛自己说还没什么感觉,听到李善鸿这句才觉得刚刚说出来有多别扭,两个大男人说什么想不想的多不好意思啊,桑湛捂脸翻过身,只想把自己埋起来。

    李善鸿暗笑几声,贴上去把桑湛抱住,被子下的腿也缠了上去,把人整个都圈地死死的,朝那露在外头红红的耳朵吹口气,“害什么臊呀,相公想娘子,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

    桑湛想到花轿和嫁衣,耳朵更红了,“你怎么想到又办办新娘子啊”

    “那又没什么的,你好歹也算个领头的,难道让你当新娘吗你们寨子里的人可看着呢,要是拐了他们头儿不说还欺负上了,他们还不把我剁了呀”李善鸿作小鸟依人状,高大的身形做的不伦不类的,只得退而求其次把脑袋搁桑湛胸口,“现在他们只当我是嫁过来给你的,大家都开心有什么不好”

    桑湛心里颇多触动,还没感动多少就听到那家伙冲他嚣张地笑,“关上门,咱们自己知道就好了”语毕嘴儿就给叼住了。

    “”

    敢情走的是扮猪吃老虎啊,桑湛失笑,闭上眼任他在嘴里肆意。

    日子不就这样过嘛,身边的人是他不就好了

    第八十一章

    两人窝在床上扯东扯西腻歪了半天,等吴瑜上门叫人的时候才发现已经到饭点了,桑湛爬起来去应门,“怎么了”

    “我看你家没开火来找你俩吃饭去,虽说有情饮水饱,饿着也不好受吧,那谁人呢”吴瑜笑的一脸荡漾地靠着门框往里瞄,就看到李善鸿不慌不忙穿衣服的背影,不由地浪笑起来,“哟,白日宣淫啊”

    桑湛白他一眼,骂道“脑子里都是些什么玩意儿,你看我还帮你挡仁儿不”

    吴瑜忙讨饶哀叫“哎哎哎好阿湛,我错了错了,你可千万不能抛弃我啊”乖乖,要是桑湛真纵容李善仁,那他一天十二个时辰就别想安生了,别说是喝花酒了,看姑娘都没得看

    “怎么了这是”李善鸿边系着腰带边走过来,看吴瑜一脸哭丧样拽着桑湛好奇地问道,桑湛不搭理他,帮着李善鸿理理发皱的衣襟,“别理他,就是欠收拾。”

    吴瑜没话能堵回去,转身往外走去,“不说这些了,听说李善鸿来了,纪鸢开了好些酒在御绣坊等着呢,走走走,喝酒去”

    李善鸿跟着走了出去,觉得纪鸢这名字有些熟,“纪鸢”

    “嗯,就是纪娘子,她本名纪鸢。”

    “可她怎么跑御绣坊去了”李善鸿记得那地儿是个小倌馆,他还上门去逮过桑湛。桑湛摸摸鼻子,“她看相阿秀,就在御绣坊生根了,老板稀罕她酿酒的本事,乐得留她,也就一直住下来了。”

    李善鸿目瞪口呆,“阿秀那个兔爷儿纪娘子眼睛瞎了”

    “人各有志,还有阿秀不娘。”桑湛有些尴尬,他也不知道纪鸢怎么就看上阿秀了头两年阿秀也是躲她躲的辛苦,不过处了这么些年,也慢慢适应下来没以前那么抗拒了。

    吴瑜跑花街跑的勤快,知道的也多谢,乐呵呵地给李善鸿讲着,“我看啊阿秀也不是什么兔爷儿,我可从没见过阿秀正儿八经接过客人,也就是那些就知道看脸的愿意捧着他了,谁要是动手动脚准被阿秀揍个半死,我见过好几次了,阿秀那拳头还真不娘,厉害着呢不过对着纪鸢他那拳头就没用了,他又不打女人,净知道躲,哪里躲的过去啊,估计现在也是被缠怕了,随纪鸢去了。”

    李善鸿还是不大能信服,毕竟当初他和阿秀也是打过交道的,那人一点内力都没有,脚步也虚浮地很,“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吧”

    说说笑笑,三人很快便到了花街。

    入夜花街热闹更甚,桑湛吴瑜两人经常往御绣坊跑脸熟的很,就李善鸿一个脸生的,一路上过来身上招了不少脂粉帕子,李善鸿无奈地看自家相公跟吴瑜一块儿笑自己,伸手把桑湛捞到身边,又好气又好笑地骂他,“笑笑笑,再笑我就跟别人走了”

    “好呀,”桑湛应着,还没等李善鸿变脸就凑上去笑眯眯道“你也不看看青山是谁的地盘,管你上哪处,我都能直接端了那家床把你抢回来”

    李善鸿瞪他半晌,终是破功笑了,“你啊”

    “你们俩磨磨蹭蹭干嘛呢,赶紧的”吴瑜已经进了御绣坊大门,搭着个小倌的肩惬意非常。

    桑湛看着吴瑜背后阴沉沉的脸忍住想笑的冲动,拉着李善鸿绕过还什么都不知道的吴瑜进到后院去了。

    李善鸿回头看了眼还在原地闹腾的两人,觉着高一些的那个有些眼熟,心下有了些思量,桑湛见他注意到了,“你知道的吧”

    “嗯,”李善鸿脸色有些复杂,对着桑湛坦荡的眼神叹了口气,“十六他和你们过的挺好的。”

    “仁儿是个好孩子,”桑湛握住李善鸿的手,“当初圣旨已经很清楚,十六已经不在了。”

    “是啊,没有十六了,”李善鸿反握住桑湛,“你记得吗,我说过他也是一位父亲,他用自己的方式对我们好。”

    桑湛想到过往,有些迟疑,“你”

    “十六善仁那道圣旨是我送出去的,我和老头谈了笔买卖,我来替他培养一个配得上那位子的人,他便放我一世自由,中间牵涉到我母亲一族,所以花的时间长了些,我本来准备五年内就来找你的,拖了这么久”李善鸿喉咙有些涩疼,桑湛抵住他的嘴,笑着摇摇头,“不久,七年换一个你,再值得不过了。”

    李善鸿也笑,顺势将桑湛的指尖含了进去,“是挺值得的。”

    “我说你们几位,大庭广众的不合适吧”煞风景的声音斜来,纪鸢抱着胳膊在屋里凉凉地看着他们。

    桑湛缩回手,呐呐喊小纪,被纪鸢一巴掌呼里头喝茶去了。

    李善鸿倒是没什么所谓,大大方方地跟她打招呼,“好久不见啊,纪娘子。”

    “哟,这不是太子殿下嘛,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纪鸢怪声怪气地说,李善鸿是一路赶到青山的,比圣旨还快,这会儿废太子的消息还没到青山城呢,也怪不得纪鸢这样,她也是真拿桑湛当朋友才这样。

    “我已经不是太子了,你可以叫我桑夫人。”

    桑湛正喝着水呢,一口气呛在喉咙里咳的惊天动地,李善鸿跑过去给他顺气,眼里满是促狭嘴上还不忘责怪道“相公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桑湛咳得更厉害了,纪鸢被李善鸿一噎怒甩袖子找帮手去了,李善鸿气定神闲地给桑湛又喂了口茶,“还要不要喝了”

    桑湛捂着喉咙瞪他,“别逗她了。”

    “好好好,我不逗她了,”李善鸿满口答应,复而又委屈道“我才说一句你就念我,她说我你就不管,她是你媳妇儿还是我是你媳妇儿啊”

    桑湛看他没个正经牙根有点痒痒,伸手揪住他两颊的肉往外扯,笑的有些恶狠狠,“当然是你啦”

    “不是他还能是我啊,我可是有家室的人”纪鸢不知何时又出来了,手上提了好些酒瓶,“来,开席了。”

    桑湛走过去,看桌上孤零零地堆着些酒,“好歹也给点下酒菜吧”

    “急什么,还在锅里做呢。”纪鸢随手拔了酒塞子,香味四溢顷刻屋内便充盈了满满的酒香,李善鸿深吸一口,眼里露出些惊讶来,看纪娘子笑的高深莫测,直接捞了酒壶过来灌了一口,眼睛瞬间就亮了,“这是纪修的”

    纪鸢得意洋洋,“都说了我当家的好着呢”

    李善鸿把刚听到的前后一搭,几乎是惊吓了,“纪修他阿秀不会吧”

    纪鸢往后厨望了一眼,语气温软下来,“是啊,他不肯回去,我就来了。”

    李善鸿是知道纪修的事的,他原是郑将军手下一名大将,十多年前追随郑将军出征时被北苍军俘虏后便再没了消息,都猜他是凶多吉少,可谁会晓得他会窝在这小倌馆里,一窝就是十年

    桑湛不解,“阿秀怎么了”

    李善鸿和纪鸢对视一眼,一齐笑着摇摇头,“没什么。”

    桑湛也是随便问的哦了一声便不再追问,出去把还在拌嘴的吴瑜李善仁叫了进来。

    李善仁刚踏进房门,李善鸿便有感应似得回头望过去,李善仁顿时紧张起来,背在身后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他对这个哥哥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话,毕竟从小他就不喜欢自己,赵家那时候又

    拳头被握紧一道暖意中,李善仁看了眼身旁的吴瑜,感受到他身上传递过来的安心,心里瞬间平静下来,朝李善鸿恭敬地叫了声“九哥”

    李善鸿定定心神,“善仁已经长这么大了,是大人了。”

    “站着作甚,坐坐坐都坐下,”桑湛推着李善仁坐到李善鸿身旁,自己挨着李善仁另一边也坐下了。吴瑜百无聊赖早跑到后厨去了,屋内就剩这兄弟三人,说是兄弟也奇怪,李善鸿和李善仁是兄弟,李善仁和桑湛算叔侄,李善鸿和桑湛又是爱人,索性都叫了名字说话,“仁儿,以后善鸿会留下来,你觉得好吗”

    “有什么不好”李善仁古怪地看他一眼,好像听了个笑话一眼,“你这么些年等的不就是现在吗”

    第八十二章

    “小仁儿你可想好了,李善鸿这厮进了桑家,你阿湛哥可就没那么多精力分给你咯”

    轻佻的声音插了进来,李善鸿看都懒得看一眼就知道是自家老大,“就你话多”

    李善成装模作样地摇着把折扇晃进屋,一听多年未见的弟弟就这么句话,登时摆出委屈脸倒在身后的郑书毕身上假哭,“嫁出去的弟弟泼出去的水,说好的长兄如父呢”

    郑书毕捞着李善成一脸无语,“出嫁从夫了,还有你这个父什么事儿。”

    “”李善成一噎,暗自嘟噜一句郑书毕不帮着自己,决定晚上回去就让郑书毕卷铺盖谁书房去,郑书毕凉飕飕地斜他一眼,幽幽道“昨儿个北苍王来信邀我去”

    “小书儿饿不饿想吃什么嘛我给你做去”李善成脸上陪着笑在心里砍了北苍王十遍八遍,前两年他们去北邦给驻扎边疆的郑将军探亲,遇到还是皇子的北苍王,好心帮了他两把竟然给他打起郑书毕的主意来了,三天两头往他们营里跑,城防都给狗吃了吗即便是回了青山那厮还动不动来个信松松土,简直阴魂不散

    郑书毕挑眉笑笑,“想吃北苍的泡馕。”

    “那玩意儿硬不拉几有什么好吃的,”李善成酸溜溜道,李善鸿扭头问桑湛,“闻见味儿没”

    桑湛一个劲儿笑不说话,李善仁故意拉长了调子,“好大的醋味儿啊”

    李善成咬牙,一把揽住郑书毕的脖子往下压,往他脸上吧唧一口,指着俩弟弟恶狠狠道“一个两个都是不知道敬爱兄长的臭东西我醋我男人干你们什么事儿啊谁让我们小书儿就是招人稀罕,你们行吗”

    一屋子人都被李善成那没皮没脸的样恶心到了,李善成也觉得自己有点忒不要脸了面上有些讪讪,就郑书毕一脸自在,十分受用的模样。

    “行了行了,吵得我脑仁疼,都给我坐好”纪鸢骂骂咧咧摆着筷子,桌上不知何时已满满当当,蒸炸烹煮,清炒红烧,样样色香味俱全,好吃的几个口水都快下来了,立马乖乖坐好了。

    “鸢儿,过来帮我一把,”帘子后头隐隐传来叫唤声,纪鸢过去撩起帘子,一身锦衣围着布围裙的阿秀便露了脸,还是那富贵小公子的样貌偏偏手里端着热腾腾的红烧肉,看上去违和极了。

    阿秀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半途拍掉了纪鸢企图偷吃的爪子,自然地端着菜朝大家伙打着招呼,“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各位。”

    “不久不久,阿秀你这厨艺是越来越厉害了呀,老远我就闻到香味儿了”吴瑜嬉皮笑脸地凑上去,被李善仁一巴掌推下去,“修哥是对九哥他们说的,你应个什么劲儿”

    “怎么就你李家是宝我们老吴家是草了阿秀说各位怎么就不包括我了阿秀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吴瑜不满地嚷嚷,阿秀挟了筷肉喂了眼巴巴的纪鸢才道“菜都齐了,咱们边吃边聊呗”

    阿秀一坐下李善鸿就挨过来了,“敢情你早知道我是谁了那会儿还装弱鸡样干嘛”

    阿秀,也就是纪修摊了摊手,“我早就是弱鸡了,你信不信我现在在纪鸢手底下都过不过十招。”

    “那不能吧”李善鸿有点难以置信,看看一脸坦然的纪修,再看看呼啦呼啦吃着饭的纪鸢。纪修那是谁啊,皇城军里也是排的上号的,怎么可能连女流之辈都不如

    纪修撇撇嘴,“爱信不信,反正我现在是有纪鸢罩着的,你可不能欺负我。”

    “你敢不敢再不要脸点”

    纪修立马转头,扯扯纪鸢的袖子,“鸢儿,李善鸿要打我。”

    纪鸢头也没抬一下,一甩手筷子就扎李善鸿面前了。

    李善鸿“”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这女人战斗力这么强这筷子都扎穿了

    纪修仍觉得不满足,“桌子破了,修要钱的。”

    “没事,让他赔。”

    李善鸿捂着心口,决定再也不多嘴纪家夫妻的事儿了,桑湛同情地顺顺李善鸿的毛,“没事儿,我给你赔。”

    有人罩的感觉真好。

    李善成看着弟弟小两口和谐的样,心底愧了多年的疚散了些。当初他故意将计就计在父皇面前认了和郑书毕的事,逼着李善鸿上去顶包,那些粗糙的借口大家都心知肚明,如果李善鸿这辈子都没能从那漩涡中心跳出来好在李善鸿出来了。

    “来,跟哥走一个。”李善成给自己和李善鸿各倒了三杯酒。

    “第一杯,为了告别过去那些荒唐事。”

    “第二杯,为了谢谢鸿儿为哥做的一切。”

    “第三部,为了祝福我们大家的未来。”

    从此那些勾心斗角,都让他见鬼去吧

    李善鸿胸口的热气也被吊起来了,拉着郑书毕李善成夫夫俩叽里咕噜,无非都是些朝堂的琐事,末了还把李善仁也拽了过去。兄弟三人兴致勃勃地说着小时候宫里的事儿,李善鸿实诚地对着李善仁道“你小时候我特想把你扔湖里去,真的。”

    “”李善仁不由自主往吴瑜身边靠了靠,李善成笑,“甭理他,他那会儿就是小孩子脾气。”

    李善鸿有些哀怨,“我那是真的嫉妒,你打小就跟着老头,他特喜欢你。”

    李善仁摸摸后脑勺,“也不是,父皇没事干就拿成哥的作业给我当书看,他老喜欢说有成哥在他就可以早点退了,他想游访列国去。”

    李善成沉默半晌,沉重道“是我不孝。”

    “什么孝不孝呀,就您俩这脾性,位子交到你们手里才是那位的不孝了,”吴瑜笑话李家兄弟,“要是咱们陛下天天想着跟媳妇儿怎么腻歪,指不定哪天就君王不早朝了呢”

    李善成“”

    李善鸿“”

    李善仁拍桌狂笑“哈哈哈哈哈你别说还真是如果是成哥那肯定是书毕哥天天赶他去上朝,九哥的话我哥也得催死他哈哈哈”

    一来一去,席间的沉重淡了不少,一群人嘻嘻哈哈热闹非凡。

    桑湛偶尔抿两口酒,也不跟吴瑜他们插科打诨闹腾,静静地坐在一边看着李善鸿,飘忽的心没个东西坠着总觉得悬的慌,只有一直不让李善鸿离开自己视线范围才觉得没那么慌张。桑湛自我反省,大男人这样不该啊,太小家子气了。

    李善鸿见桑湛一直望着自己出神也不吃也不喝,于是自发夹了块春笋送到桑湛嘴边,桑湛自觉张开嘴吃了下去,嚼吧嚼吧吞了又不动了,李善鸿索性就边跟大家伙贫边给桑湛喂食,一个喂的勤快一个吃的爽快,等他停下筷子的时候,桑湛的肚子已经圆滚滚的了。

    “吃不下就别吃了,吃撑了要难受的。”李善鸿皱着眉给桑湛揉肚子,桑湛嘿嘿一笑没说话,的确是撑着了,不过心里倒是舒坦不少,有种踏实的感觉桑湛觉得自己可能是吃坏了。

    李善鸿看了眼一边行酒令玩的热火朝天的一群人,拉拉桑湛低声道“出去散散步消消食吧,积了食晚上要睡不好的。”

    桑湛点点头,两人出了御绣坊沿着护城河信步徐行。

    月亮高高地挂在半空,皎洁的月光在粼粼的河面上跳跃,四下一片宁静,李善鸿感叹,“不知道是不是换了地方心境也不一样了,在皇城我看到什么都是压抑的,在青山一草一木都觉得自在。”

    桑湛笑,“心境的确会因为坏境变化而变化,我在皇城那段日子也觉得压抑的厉害,一回青山就舒坦了。”

    “你倒是舒服,”李善鸿也笑,“青山是个好地方。”

    桑湛纠正他,“其实只要大家在一块儿,到哪儿都不会差的。”

    李善鸿心口一阵又一阵的暖流流过,上前两步轻轻环住桑湛的腰,声音温柔地溺死人,“嗯,只要跟你在一起,我在哪儿都自在。”

    桑湛没由来地眼热,伸手回抱住李善鸿,“嗯。”

    李善鸿空了多年的怀抱终于在今天被一次次填满,“阿湛,我好想你”

    “最不喜欢睡觉了,你就爱钻我梦里头捣蛋,一醒来就又什么都没了”

    桑湛拍拍胸脯保证,“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以后你一睁眼保准就能见到我”

    李善鸿逗他,“你这是在邀请我同塌而眠啊”

    “是啊,我在邀桑夫人共赴周公呢”桑湛耳根子烧的厉害,还装的一本正经,李善鸿就跟吃了一嘴糖蜜一样甜滋滋的,“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烧炕

    八十章最后的炕戏,鳏夫唯二h

    桑湛闭上眼,微热又柔软的触感落在他脸上,眉弓,眼角,鼻尖,李善鸿一一吻过。手指贴上桑湛微启的唇,顺着唇缝探了进去,桑湛下意识咬紧了牙,李善鸿低声笑着抽出手指转而抚上桑湛的眉骨,低哑的声音诱哄道“阿湛,张嘴”

    桑湛睫毛颤了颤,有些迟疑地睁开,眼底一片浓重的墨色带着不安。李善鸿捧住他的脸,唇轻柔地印在他眼皮上重复了一遍,眼皮上传来的震动恍惚了桑湛的意识,在李善鸿再次贴上的时候他终是放松了抵抗。后脑勺被固定,干燥的唇间钻过一条湿滑,桑湛不由自主又想合上牙关,刚想动作只觉得下颚骨微痛,李善鸿的拇指已经挤了进来牢牢按住他的磨牙,下巴也被食指勾住,叫桑湛动弹不得。

    “放开”桑湛声音含糊一片,无法合拢的唇齿浮现一道水渍,李善鸿动作一刻未松反而更用力了些,桑湛只觉得津液越积越多,牙齿咬合两颊的肌肉都紧绷起来,齿尖嵌入李善鸿的手指,还是没能成功阻止津液下流。桑湛眼睛微红,面上露出些羞耻来,李善鸿浑然不觉,静静地看着那水线滴答下落,一滴两滴,晕开在衣襟上,李善鸿眼里的风暴也跟着一起扩散开来。

    炙热的舌贴住桑湛的下巴,一点一点向上温柔地舔舐干净,舌尖大大方方地闯过牙城,在防御后俘虏了正主。原本带着钳制意味的手改为轻抚,一下一下安抚着桑湛的后颈,桑湛迷迷糊糊地跟着李善鸿的节奏起伏,冷不防嘴里一空,桑湛有些迷茫地看着李善鸿似乎在问怎么了。李善鸿举起双手晃晃,有些不怀好意地笑着说“我已经放手了,现在开始你想拒绝的话咬我也好打我也好都是可以的。”

    以下酱酱酿酿的移步微博专栏里有链接

    终章

    多年未聚散得晚,回到家的时候更夫都打过了五更。李善鸿上了床招呼桑湛,“累不累赶紧过来睡了。”

    桑湛窝在榻上吃吃笑,“不累,我坐会儿。”

    李善鸿抱着被子坐起来,“刚谁还邀我同塌而眠,怎么现在反而跑了啊”

    桑湛靠着墙又笑,“日子还长着呢,有你睡的时候。”

    “嗯,有我睡你的时候。”李善鸿嬉皮笑脸没个正形,桑湛瞪他,耳根子红通通的,“就会耍嘴皮子。”

    李善鸿怪叫,“我会不会耍嘴皮子你最清楚了”

    “”红云都烧到脸上了,桑湛别过脸,“你够了”

    李善鸿偷笑几声,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好了好了不闹你了,你准备坐到什么时候去再不睡要天亮了。”

    桑湛应声起身走到床前,李善鸿噙着笑坐在床边抬起头,弯弯的眼里满满都是他,桑湛心口突然就涨痛起来,“李善鸿。”

    “嗳。”李善鸿伸手一拽,把人抱了个满怀,手脚缠上去,把桑湛牢牢锁在怀里,满足地舒了口气,“我在呢。”

    桑湛反手抱住李善鸿,一切都太顺利反而有些不安,“你还有什么没告诉我吧。”

    明显感到李善鸿的身子僵了僵,就听到他轻声笑起来,笑声里夹着些愁绪,“嗯,本来想过几天再跟你说的。”

    脑子里闪过几缕思绪,一直没有被提到的也就一样了,桑湛手臂收得更紧,“她走了吗”

    “嗯,”李善鸿顺着桑湛的后颈一下一下地捋,斟酌着说道“她身体一直不好,你走后没多久就去了。”

    桑湛喉咙堵上层棉花,声音哑哑的,“很辛苦吗”

    “说不辛苦你肯定不信,她身子虚,山上寒气重,入冬的时候感染风寒就一直没好,我把她接到府里的时候已经病了好一段时间了,”感受到怀里人的轻颤,李善鸿低头亲了亲桑湛的额角声音放得更柔,“次年开春的时候她精神好了很多,人也有力气了些,我就想着让人带她来青山。”

    桑湛视线越来越模糊,“后来呢,为什么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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