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鳏夫 第9节

作者:裴亖 字数:18278 更新:2021-12-30 07:40:55

    九王

    大胆刁民是谁指使你们抓的本王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呵,那是你们自己抓的本王

    本王没人抓你,你是我昨天明媒正娶讨回来的。

    混账东西你敢再说一遍试试

    啊哈,难怪啊

    就说了,像他那种人啊,也不像是一般人家出来的。

    怪自己,山野村夫没见识,认不出帝王家。

    哈怪他啊

    巴彦看着桑先生脸色变换,一会儿晃着脑袋轻声笑着,一会儿又露出难过的神情,整个人精气神一下就消了大半,哪有刚才的样了

    桑湛笑够了,擦了擦眼角沁出的晶莹,对忧心忡忡的巴彦安抚道“没事儿,我就想到个笑话。”

    “笑话”巴彦好奇地竖起耳朵,“能给我讲讲嘛”

    “不能哦,”桑湛点点巴彦的鼻尖,笑眯眯地说“这是大人才会懂的笑话。”

    巴彦糗着脸,有点不开心,“好吧”

    桑湛摸了摸巴彦的小脑袋,柔声道“我有点乏了想睡会儿,你先出去好不好”

    “那药”

    “等我醒了再喝也不迟,先出去吧。”桑湛脸色温和却是不容抗拒,巴彦只得遵从,“那您有什么药叫我哦,我就在隔壁。”

    “好。”

    桑湛应下,笑着目送巴彦离开,房门合上的瞬间嘴巴抿成一条直线,按了按嘴角也没能挤出自然的弧度,轻叹了口气,桑湛自嘲的笑笑。

    想什么呢,蠢货。

    躺在锦被里,桑湛望着床顶思绪万千,昨晚上的性事、入城时被拉住的手、丧礼时的陪伴、死里逃生的感慨、溺水的拥抱最终落在初见时盖头底下的唇。

    如果一开始就没有遇见会不会比较好

    初遇时板着脸叫他,桑湛。

    遇险时低吼着叫他,桑湛

    酒醉后迷糊地叫他,阿湛

    他叫的人,都是自己,不是吗

    桑湛闭上眼,想着李善鸿的音容笑貌,还是选择了遇见。

    我爱你只因为是你,无关其他。

    只要你对我不是无意,我就有继续下去的力气。

    第四十九章

    李善鸿匆匆赶到宫中,进宫门时下马而行,迎面遇上一辆马车。那马车前头悬了条明黄色的布帛,车中的人无需下车,直接就出了宫门。

    那布帛上书的是圣上的手笔,李善鸿认得出来,不过这马车没挂出姓氏,叫人看不出是哪家的。守门的御林军头领看李善鸿回了好几眼,替他解惑,“殿下,那是赵太后的马车。”

    “皇祖母她怎么到宫里来了不是在寒山静心休养吗”李善鸿皱眉,东宫和赵太后并不亲近,除去请安极少会有联系,况且赵太后早在十多年前就搬出了宫在寒山静养,算算这些年见过的面一双手都数的过来。若马车中的人是赵太后倒也说得通,不过她怎么突然下山了

    头领摇头,“赵太后并未下山,那车中之人是赵太后的嫡亲侄女,人称赵先生。”

    “哦先生”李善鸿收回视线往宫里走,和赵家有关的事他可没兴趣。

    “九王殿下请等一下”背后突然传来声叫唤,李善鸿皱眉转身望向声源,一个丫鬟模样的碧衫少女正向他疾跑过来,“有事”

    碧衫少女做了个请的手势,“我家娘子想请您借一步说话。”

    李善鸿挑眉,有趣了,他倒要看看这位赵先生要做些什么。

    跨步至马车前,碧衫少女轻叩门扉,喊道“娘子,九王殿下到了。”

    “殿下若不介意,咳,请上车一聚吧。”马车中传出低低的女声,隐隐伴着咳嗽,似乎身体不大爽利的样子。

    “失礼了。”李善鸿一掀帘子,一个面色青白的中年女子正捂着嘴轻咳着,她衣着寡素,松松挽着发髻,眉目清秀,岁月在她脸上刻下时光的烙印依稀还能看得出年轻时候的风姿。

    赵娘子缓过气,对着李善鸿微微一笑,“殿下请坐。”

    “不知赵先生找我所为何事”李善鸿问,这赵娘子面相和婉,叫人生不出厌烦。

    赵娘子和蔼地笑笑,“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殿下这段时间忙得可有成效了”

    李善鸿神情闪过肃杀,冷笑一声,“我不是很明白先生说的,这段时间我受父皇指派巡视城门,并无多少琐事。”

    “公务固然要处理,私情也该好好收拾才是,”赵娘子不为所动,低眉顺眼驯良的像只兔子,“可莫要辜负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的期望啊。”

    “有劳先生挂心了,”李善鸿整了整衣领,眼神似是无意绞过赵娘子,“先生注意身体要紧。”

    “呵,我这把老骨头不用管它,这么大岁数了还能掀起什么浪啊是吧。”赵娘子接过话茬,把话题引到另一边,“您这簪子是西宝阁买的吧,很是别致呢。”

    李善鸿伸手抚了抚裹在发间的玉簪,“这是我老丈人的手工,精细着呢。”

    赵娘子眼神一闪,语带惋惜道“老丈人没想到殿下已经娶亲了,恭喜恭喜。”

    李善鸿好心情地问,“先生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本王就先行告辞了,太子殿下还在宫中等本王。”

    “没事了,”赵娘子打开车门,突然叫住弯腰钻出去的李善鸿,“你既已娶亲就不要在大街上与人拉扯不清,影响不好。”

    “有什么好不好的,”李善鸿满不在乎得摆摆手,不想多说便下了马车走了。

    赵娘子凝视着李善鸿远去的背影直到拐角消失不见,碧衫少女小心地问她怎么了,赵娘子微微一笑,“没什么,只是见到个喜欢的簪子罢了,回去吧。”

    “是。”碧衫少女乖巧地应下,马车向寒山缓缓驶去,赵娘子阖眼,唇边逸出一声叹息。

    李善鸿刚进东宫大门,就看到巴童在走廊底下走来走去,嘴里不时念叨着什么,走近听到些零碎的字眼,李善鸿问他“你主子也在”

    巴童忙给李善鸿行了礼,“回九爷,主子在里头,将军也在。”

    郑叔也在李善鸿思索着推开门,屋内果然站了李善成郑书毕及一身劲装的郑将军。

    “来了。”李善成撇了他一眼,“真慢。”

    “家里有点事,”李善鸿想到出门前还烧着的桑湛,眼角垂了下去,“唤我这么急是出什么事了”

    “赵家近来弃了不少棋子,赶在我们前头把那些名单交到父皇面前了,我们这段时间的功夫怕是白做了。”郑书毕率先开口,眉宇间满是阴郁。

    李善成倒是一脸轻松,拍拍郑书毕的胳膊顺毛,接上话“边疆动乱,父皇已经下旨命郑叔出征了。”

    “还真是巧啊,”李善鸿冷笑一声,郑将军不在朝中,出征自然是要带走兵权,那他手头的力量自然是要削去大半,不用想也知道这里头的猫腻和赵家脱不了干系,“什么时候出发”

    “五日之后。”郑将军沉声道,“去年我曾到关外暗访,并无发现有逆反之心。”

    “哥,你怎么打算”李善鸿问。

    李善成绕着郑书毕的头发,吊儿郎当的,惹得郑书毕扯回头发一个眼刀刮过去,这才悻悻收回手,正经地说“五日之内解决便是。”

    “说得轻巧,赵家根基埋了这么些年,是你说拔就能拔的”郑书毕气极反笑,语气不善,郑将军警告地叫了郑书毕一声,“书儿,不得无礼。”

    “我自有打算。”李善成眯起眼睛,塞了块桂花糕到郑书毕嘴里,“吃饱了就不生气了。”

    郑书毕气呼呼地瞪着李善成,嚼着桂花糕含糊不清地还在骂他,骂的李善成笑的不停。

    李善鸿懒得理他们调情,对李善成提醒道“既然他们要动,你更要当心点,他们肯定做梦都想着拉你下来。”

    李善成满不在乎,“呵,就凭他们我不在了还有你,哪里轮得到庶出的小子,痴人说梦话。”

    站起身推开窗户,李善成望着西边阴森笑着,“天亮了,梦也该醒了。”

    第五十章

    “太子殿下在吗”门外传来一个尖细的声音,巴童低声说了在,门便被叩响,“殿下,老奴钱国安求见。”

    李家兄弟交换个眼神,李善成掸掸浮尘,沉声道“进来吧。”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来人面庞白净,一身女气,斜襟上纹着四爪青蟒,正是掌印太监钱国安。

    钱国安迈着碎步快走近福了福身,“老奴钱国安叩见各位主子。”

    李善成虚虚扶了把钱国安,“钱公公怎么来了”

    “陛下命老奴来寻您去御书房呢。”

    “哦父皇有什么事吗”

    “这老奴不清楚呀,”钱国安媚笑,摊了摊手,“您去了便知。”

    “我先去见父皇,鸿儿你替我送送郑将军和郑大人。”对着李善鸿嘱咐道,李善成向外走去,钱国安小跑跟在他后头,两人很快走远。

    “来的还真快啊,”李善鸿啧啧,“赵家这弃车保帅是下狠手了吧”

    “可不是,但凡有风头的全给捅了,元气大伤,”郑书毕讥笑,“不捅死的更多,难为他们有点脑子晓得取舍。”

    郑将军敲敲郑书毕的脑袋,“赵家那群蠢货哪里有这般远见,你真看得起他们。”

    “那是谁的意思能使唤得动他们”李善鸿问。

    “是赵绥棱,”见俩小年轻一脸不解,郑将军解释道“赵家上一代也是从布衣爬上来的,大当家赵老先生是个有才的,当初洪城水患便是他领头治好的,太祖十分器重他,还娶了他胞妹扶做皇后,就是赵太后。父亲是重臣姨母是国母,可惜啊赵老先生几个儿子就是不争气的,仗着祖上得宠吃喝嫖赌嚣张跋扈,活生生把赵老先生气死了,他生前唯一带在身边的孩子就是赵绥棱;赵绥棱跟在赵老先生身旁多年耳濡目染,虽是女儿家可学识都是一顶一的厉害。赵老先生去了以后,赵家派系在朝堂上的见解,多半是出自她手。就拿二十三年前皇城瘟疫一事来说吧,最快找出病源隔离克制的就是她。”

    “赵绥棱”李善鸿念着这三个字,有种说不出的熟悉。郑将军叹气,“同样是郑家的女儿,赵贵妃就只知道听从兄长教唆,若是她有赵绥棱的一半聪慧不提也罢。”

    李善鸿想到那个永远只会柔弱依靠着父皇的女子,泪悬欲泣我见犹怜,心里不是滋味儿。赵贵妃的确是个没主见的,不过她从未在他们面前放肆,连小小昭仪受宠时都忍不住炫耀,而赵贵妃并无一次如此。

    她可能的确不聪慧,至少心性也算不上坏。

    “真好奇这赵绥棱是怎么样一个奇女子。”郑书毕感叹道,那年的瘟疫他记忆犹新,病发凶猛传染极快,繁华的皇城一度日间闭户,每日都需灌药防止,到后来平常的草药都几乎是拔光了,可还是不停地有人染上死去,当真是尸横遍野民不聊生。

    “我进宫时遇到赵绥棱了,”李善鸿说,“赵娘子是不是”

    “她不是一直在寒山吗”郑将军皱眉,“我已经十来年没见过她了。”

    “难不成是尼姑”郑书毕好奇地问,郑将军斜他一眼,“大约在二十一年前,赵绥棱身染重病,赵太后送她寻访名医,一治就是八九年,治的还是半死不活的,说是需要静养,赵太后离宫搬到寒山多半也是为的她。”

    “还真是郑家的宝贝啊。”郑书毕咋舌。

    李善鸿想到赵娘子眉宇间的郁气,“可能也不是如外人看到的那样轻松吧。”

    身不由己就是那样吧,真累人。

    “谁知道呢。”郑将军起身,看了看御书房的方向,“看殿下一时也回不来,今儿个我们就先回去了。”

    “好。”

    李善鸿回去路上没忘带支糖葫芦,手里抓着根串串,一到家就奔着桑湛去了。

    兴冲冲赶到,李善鸿笑着推开门,“看我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

    屋内并无人应他,床榻上整整齐齐没有一丝睡过的痕迹,李善鸿沉下脸来,“巴彦”

    “哎主子巴彦在呢”巴彦畏畏缩缩冒了个头,哎哟喂主子脸变得好快啊好恐怖

    “他人呢”

    “桑先生回他房里去了,”巴彦咽了口口水小声答道,李善鸿眉头皱的更紧,“生着病呢怎么还跑来跑去,也不怕再受凉。”

    巴彦忙说“烧已经退了,徐太医说并无大碍,休养几日就好。”

    “那也还没好,”李善鸿咕哝两声,抬脚向隔壁走。

    “主子您轻点儿,桑先生才睡下的。”巴彦提醒道,李善鸿瞪他一眼,“我哪里重了”脚步却是明显放轻了。

    轻手轻脚推开房门,桑湛果然躺那安静睡着呢。

    “药放在炉子上温着呢,桑先生醒了就可以喝了。”巴彦压低声音指了指角落里的小炉子对李善鸿说。

    李善鸿点头,又吩咐巴彦煮些粥来。巴彦依言,往去厨房打点去了。

    李善鸿把糖葫芦放到一边坐到床沿。桑湛被子里闷得牢牢的,额际沁出层薄汗,李善鸿给他擦了擦汗,拭了拭他额头的温度和自己的,明显不同的热度,“怎么还这么烫”

    端来一盆水,李善鸿给桑湛搭了凉帕子降温,隔一会儿换一块,间隙就盯着桑湛的脸发呆,睫毛都快数清了。

    真人不露相说的就是桑湛,明明看上去三杯就倒,竟然把自己给喝趴了李善鸿从宿醉中醒来时脑子一片糊涂,而后才想起昨晚上和桑湛拼酒来着,好在衣服都换过了没有酒味,否则他肯定得被自己恶心死。

    脑子里闪过零星的片段,昨晚上桑湛是不是亲他了他那么害羞真的亲自己了不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李善鸿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他觉着还是梦境多一些,桑湛连搭个肩都会害羞,怎么可能跟他梦里想的那样咳,自己的思想是不是有点龌龊了

    如果是真的就好了,李善鸿遗憾地想。捋了捋桑湛的头发,李善鸿在他眉心落下一吻,“等这些事结束了,你猜我要做什么猜不到就赶紧好起来,我做给你看。”

    第五十一章

    桑湛作息固定,没睡多久便醒了,一睁眼就看到床尾坐了个李善鸿,捧着本书正看得入神。

    夕阳西下,斜阳照进屋里,李善鸿的侧脸糅在暖光里柔和一片,眼角的尖锐都软了不少,说不出的好看。桑湛昨晚上刚对这个人做了亏心事,小心思还绕着没散,这一眼又卷了起来,身子不由也跟着缩了缩。

    桑湛一动李善鸿就注意到了,把书放到一边李善鸿把他搀了起来,“醒啦。”

    “嗯”桑湛含糊应了声,低着头耳根连着脖子烧得厉害,红红的,李善鸿心里一惊,伸手探了探桑湛的额头,“怎么还这么烫刚刚明明降下来了,不成,我让巴彦再把徐大夫找来。”

    桑湛忙拉住他,急急地说“我没事,真没事了。”

    李善鸿把他按回去,教训他道“有病治病,哪那么多话”

    这病治不了,桑湛内心嘟噜一句,抖了抖衣领散散热气,“我这是热的,渴。”

    李善鸿狐疑地看了桑湛两眼,倒了水给他,等桑湛喝完了又试试他的体温,的确是低回去了,这才信了他的说辞,“还要不要了”

    桑湛盯着被子摇摇头,双手藏在被子底下绞成一团。李善鸿从炉子上把药取了过来,边搅边吹还不忘念叨桑湛,“你说说你,这么大个人了,也不知道注意自己的身体,说病就病,难受吧”

    桑湛愣了愣,李善鸿拽了他胳膊出来,把药碗放他手里,见桑湛捧着碗傻呆呆的,调笑道“怎么,喝药的力气都没有啊要我喂你么”

    说着真伸手要去帮他,桑湛回过神忙避开,“不用不用,不用”抢食一般把药碗翻了个底朝天,一口气全喝光了。

    苦涩充盈口腔每个角落,饶是不怕喝药的桑湛也被苦的眼眶发红,李善鸿觉着有些好笑,“你是不是傻啊。”

    桑湛抬起头定定望了李善鸿一眼,“嗯。”

    李善鸿不知为什么被看的心里有些虚,有些尴尬地移开目光把一旁的糖葫芦塞到桑湛嘴里,“喏,吃了就不苦了。”

    桑湛咬了口,脸皱成一团,“酸。”

    “不会吧,我在同一家买的,”李善鸿凑过去就着桑湛的手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溶在嘴里,“不酸啊”

    “大概是生病了影响味觉吧。”桑湛耸耸肩,继续对付着糖葫芦。

    “酸还吃那么多。”李善鸿笑他,桑湛没空搭理他,固执地一口一口把糖葫芦吃了个精光。

    “肚子饿不饿”李善鸿问。

    桑湛揉了揉肚子,圆圆的杏眼巴巴地瞅着李善鸿,掺着点撒娇的意味,“饿。”

    这个人太像小狗崽了。李善鸿忍不住伸手拍了拍桑湛的脑袋,声音不自觉放柔,“我让厨房做了粥,应该差不多好了,你乖乖躺着,我去取。”

    桑湛躲开他的手,跨下了床开始套衣服,“我又不重病在床半死不活。”

    “行行行,那你穿好衣服坐着等我吧。”李善鸿依他,折身出了门。

    桑湛的脸瞬间垮了下来,苦恼地揪着头发,“嗷,好像忘记了”

    抬起头又换了脸,正儿八经地说“忘了也好,省的尴尬。”

    “尴尬什么啊,现在尴尬的人还是我自己啊”桑湛抓狂。

    揉了把脸,“一个人尴尬总比两个人都尴尬好。”

    尾音刚吞进肚子里又窝回去揪头发,“怎么可以不记得啊啊啊”

    “不记得什么”李善鸿推门进来,桑湛吓了一跳,“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李善鸿轻哼一声,才不要说他是跑着去跑着回的。

    两人围着桌子面对面坐下吃饭,李善鸿一如往常往桑湛碗里夹夹夹,今儿个桑湛懒得跟他客气,反正他也不挑食,李善鸿夹什么他都吃了便是。

    李善鸿夹的起劲,抽空还夸了夸桑湛,“你今儿个大方多了啊。”

    “我什么时候不大方了。”桑湛也往李善鸿碗里丢了些吃食,照他这种夹法,不叫停怕是所有菜都要往自个儿嘴里倒了。

    用过饭两人大眼瞪小眼没事干,李善鸿看着桑湛病后的神色憔悴,抓起他散在身后的一束黑发,“我给你洗头吧。”

    “你给我洗”桑湛古怪地看他一眼,不是很信任的样子,李善鸿抓着他到水房,按着他坐下,“真人不可貌相,你看着也不像会喝酒的人不是照样把我喝趴下了吗”

    桑湛不说话了,任凭他折腾。

    十指插入发间轻柔的揉搓按压,猪苓的香气飘散开来,熏得桑湛晕乎乎的。

    还挺舒服的。

    李善鸿见桑湛表情舒展,得意道“算你运气好,能让我九李善鸿做这些的人可不多。”

    “是是是,九王殿下说的是。”桑湛自然地顺毛,发间的手一顿,头顶上传来森冷的声音,“是哪个多嘴的”

    桑湛不满地拱拱脑袋,等李善鸿手又动起来才说,“什么多嘴不多嘴,明明是你瞒着我,关别人什么事。”

    李善鸿见桑湛反应平平,心里的石头掉了些,讪笑道“我这不是怕你介意么。”

    “我有什么好介意的,我朋友是大人物呢,还是说你怕我知道了缠着你不放啊”桑湛轻快地说,隐在暗处的脸色颓然一片,李善鸿自然看不见。

    “你要缠就缠,我怕什么。”我还巴不得你缠着我不放呢,李善鸿在心里又接了一句。

    桑湛嘁了声,不说话了。

    李善鸿心虚,舀起温水从桑湛头上浇下,温热安抚头皮,桑湛舒服地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昏昏欲睡。

    拿过干帕子给桑湛擦了头发,李善鸿拍了拍他,“阿湛,起来了。”

    桑湛迷迷糊糊地揉揉眼睛,表情懵懵的,像个涉世未深的娃娃,李善鸿拿帕子挡着他的眼,忍不住凑过去飞快在他颊边亲了亲,快到桑湛毫无感觉,“你遮到我眼睛了”

    李善鸿拿开帕子,眯着眼睛笑嘻嘻,“手滑手滑。”

    桑湛见他笑的像只偷腥的狐狸,疑惑地问“你笑什么呢”

    李善鸿摇头晃脑打哈哈,“我心里高兴。”

    第五十二章

    晚上李善成那没来消息,一切静观其变,次日清晨李善鸿照常出门,该干嘛干嘛。巡检时李善鸿注意到几个面色有异的,心里冷笑两声,面上依旧和他们插科打诨嘻嘻哈哈。

    午休时李善鸿招呼身边的将士去附近的酒楼用饭,有几个推脱家里媳妇儿做了饭等他们回去,李善鸿也不逼他们,放他们回去了,领着剩下几个慢悠悠往酒楼走去。

    “小二,上几个招牌,上快些,咱们几个都饿的慌。”李善鸿招过小二点了菜,将士们附和笑道“就是,小二上快点昂”

    “好嘞”小二吆喝一声,小跑回厨房去了,桌上几人剥着瓜子唠嗑,说的不外乎酒肉和女人,李善鸿坐在一旁听着,不时抬头应付两句。

    和军人相处用,最简单也是最重要的就是消除隔阂,身份上的也好,处事中的也是,差距越小越好。

    门外停下辆马车,下来个小姑娘,正对着门口的将士顶顶身边的人,朝门口方向挤眉弄眼的,“嘿,看那小丫头,挺漂亮的嘛。”

    余下几个都扭过头去看姑娘,那姑娘折身回去,看不到正脸,众人均是一脸失望。

    李善鸿也顺着望了过去,哟,眼熟,赵娘子的马车。

    姑娘上前将马车里的人搀了出来,果然就是赵娘子。

    赵娘子的脸色比起之前更差了,还未入冬便裹着翻毛斗篷,抓着衣襟的手瘦的骨节暴起,病态十足。身子随着咳嗽一颤一颤,赵娘子拢紧了衣襟,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店家,雅间可还有了”丫鬟问,小二为难地看看四周,“不巧,都给包出去了。”

    丫鬟皱眉,问赵绥棱,“娘子,要不咱们换个地儿吧”

    “不必,那边的雅间里不是只有一个人吗青儿你去问问他方便让我们拼桌吗”

    青儿乖巧地点头,将赵绥棱扶到一边坐好,才掀起竹帘进去问。

    里面坐着的人还挺好说话的,青儿刚开口他会答应了,见青儿姑娘家力气小,也掀了帘子出来帮忙。

    李善鸿瞳孔缩了缩,这个好说话的人不是桑湛还能是谁

    病去如抽丝,桑湛在屋里闷得慌,就想着出来逛逛,本是准备用过饭给李善鸿带些过去的,哪知道李善鸿自个儿带着人就杀进来了;他身边人多,自己也不方便上去打招呼,只好各管各的,桑湛本决定吃过饭就回府里去的,谁知突然蹿进来对主仆。桑湛一个人也用不了那么大地儿,也就同意了请他们进来。

    那老太太精神不大好,粗略地瞟他一眼便移开了目光,桑湛也不介意,安安分分吃自己的。

    青儿取出一支白玉瓶,倒出一颗碧色药丸递到老太太面前,“娘子,吃药了。”

    老太太沉默地接过药丸吞了下去,那药丸有点大,似乎是噎住了一般,老太太捶着自己的胸口一脸难受,青儿忙倒水给她顺顺,一边拍着老太太的后背顺气一边责怪地说“您看,就说昨晚上就该回寒山的,您不听非得在这呆着,这下又不舒服了吧”

    赵绥棱不发一语,思绪藏在褶皱里叫人看不出喜怒。

    青儿点了些柔软易嚼的吃食,桑湛看自己点多的原本要给李善鸿的点心,好心问“姑娘,您和这位老太太要不要先吃些垫垫肚子”

    青儿谢绝了桑湛的的好意,随口问“听您这口音不像皇城人啊,您打哪来”

    桑湛笑笑,“姑娘好耳力,我是青山城人士。”

    青儿站直了身子,慌张看了赵绥棱一眼,只见赵绥棱的手微微一顿,重新把视线施舍到桑湛脸上,“哪个青山城”

    桑湛哈哈笑起来,“您说笑了,哪里还有第二个青山城”

    赵绥棱似乎受到了触动,有些愣愣的,“你是青山人士,那你知道”

    “知道什么”桑湛问,老太太却不说了,“没什么。”

    桑湛也不追问,安安分分吃自己的。赵绥棱手抖的厉害,圈在手心的茶杯溅出水渍,青儿替她拿下杯子擦手,真想马上带赵绥棱离开,“您是不是哪里又不舒服了我们还是早些回寒山吧”

    赵绥棱只是沉默着摇摇头,青儿见她神色晦暗不明,不安感更强。

    桑湛看着这主仆俩,总觉得老太太面善,忍不住问“您以前在青山呆过吗”

    赵绥棱似乎想到什么轻轻笑起来,褶皱柔和起来褪散些晦色,“呆过,怎么没呆过,那是我的家。”

    青儿诧异地看着赵绥棱,“娘子”

    原来是老乡桑湛来了兴致,挪到赵绥棱手边的位置,眼睛亮亮地望着她,“您住哪条街上,说不定我小时候见过您呢”

    赵绥棱不答反问“你呢”

    “我呀,我就住青山上,就是城外那座青山。”桑湛自然地回答,没注意到老太太全身都跟被冰封一样僵住了,“不过我有时候会跟我爹娘下山去玩儿,指不定真见过您呢,我看您就挺面熟的。”

    赵绥棱张口发出声微弱的气音,桑湛没听清楚,“您说什么”

    “没什么”赵绥棱闭上眼睛,深深呼了几口气,“我背井离乡好多年啦,你大概是认错人了认错了”

    桑湛遗憾地哦了声,“您是在皇城安家了吗青山那可还有家人在”

    赵绥棱轻抚过发间的木簪,老态的脸上竟露出些少女的娇羞,“有的,都在那呢。”

    “啊”桑湛没法理解了,“那您怎么一个人在皇城啊家里人都不担心您吗”

    “他们大概以为我死了吧,”赵绥棱淡然,“那时候我在鬼门关门口走了一遭,醒过来的时候就在这了。”

    “那您怎么不回去”桑湛问。

    “孩子,有些事不是你想做就能做到的,”赵绥棱慈祥地拍拍桑湛的脑袋,浑浊的眼里盈满温柔,“这些年青山好吗”

    “挺好的,”桑湛觉得老太太话里有话,却又不明白其中的深意,只得顺着她的话接下去,“风调雨顺,和外面的往来贸易也越来越顺利,一切都挺好的。”

    “那你们你们寨主呢”

    “您还知道我们寨子啊”桑湛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寨主也挺好的。”

    赵绥棱舒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娘子”青儿有些坐不住了,如果是那个人的话,上个月接到消息已经

    “哦对,您问的是哪位寨主”桑湛突然问,赵绥棱一愣,“还有几个寨主”

    “青山寨有两任寨主,一位是老寨主,另一个,咳,是我。”桑湛害羞地摸摸鼻子,这么久了在外以寨主自居还是头一回。

    赵绥棱觉得眼前的世界有点晃,紧紧抓住桌角,颤着嗓子憋出声音“那老寨主”

    “原来您认识我爹啊,”桑湛敛了神情,强撑着笑,“他上个月去了。”

    第五十三章

    “去了”赵绥棱一瞬脱力,青儿眼疾手快忙扶住她,“娘子”

    赵绥棱仓皇抓住青儿的手,像濒死之人寻求生线,哀哀地叫她“青儿,你告诉我”

    青儿任她抓破自己,难过的别开眼不敢看她。赵绥棱面色先前虽是带着病态但也还算精神,现在连丝活气都抓不着了,桑湛看着不知怎么的心里发酸,喉咙梗塞了一般说不出话来。

    “你也知道”赵绥棱哑声,突然笑了起来,“那我啊为的什么呢”

    笑声凄楚渗人,桑湛听在耳里苦在嘴里,忍不住安慰地覆住赵绥棱枯瘦的手,“您和我爹是旧识吧,若是早些遇到您说不定就能让您和他见上一面呢”

    赵绥棱恍惚地看着桑湛,桑湛的脸在她眼里柔化,慢慢变成那个人的样子,一如当年温柔地叫她绥儿。

    初次见面,她要他跟自己回家的时候,少年满眼信任把手伸向她,“我跟你走。”

    厌倦勾心斗角一心逃离没有勇气的时候,青年坚定地向她伸出手,“现在换你跟我走。”

    即使是被打到再也站不起来只能挪动眼珠的时候,他还是说,“你等我,我会带你走。”

    那时候的自己在干嘛

    擦掉眼泪居高临下地碾碎他的希翼,用淬了毒的话语一刀刀剜他的心脏,“桑衎,不要再缠着我了。”

    “我说的一切都是骗你的,”

    “我不会再回来了。”

    那个人咳出的血那么多,染红了自己的绣鞋,还是固执地重复,“我会等你。”

    “桑衎,你放过我吧”她终于忍不住哭出声,紧紧抱住已经昏迷的那个人,破碎的声音磕磕碰碰,“放过你自己吧我回不来的”

    哈就连失去意识都在说着等她的人,死了

    死了

    桑湛看老太太眼里含着水光痴痴地笑,心里冒出个异想天开的念头,“您和我爹是”

    赵绥棱目光胶着桑湛,低声念着“我和你爹啊”

    “娘子”青儿慌张地叫住赵绥棱,赵绥棱看也不看她,依旧对着桑湛说话。

    桑湛屏住呼吸,只觉得手心浸满了汗失了知觉,就听到赵绥棱说道“他是我的恩人。”

    并不是心里期待的答案,桑湛难掩失望,“恩人”

    “是啊,恩人,”赵绥棱怜爱地看着低头丧气的桑湛,“我受过他的恩惠,一直没来得及谢谢他。”

    “这样啊,”桑湛强打起精神,勉力笑笑,“没关系的,我爹地下有知也不会在意的。”

    “大概是吧,”赵绥棱深深地看着桑湛,把多年的思念都倾注其中,“这么多年不见你都长这么大了,我我离开青山的时候,你才刚到我腰呢。”

    “嘿,我记不得了,”桑湛窘迫地笑着,这位老太太他肯定见过,一见面就觉得有种特别的亲近,不过具体的这么多年他也记不清了。

    赵绥棱抚了抚他的眉骨,“那时候你还小,记不得是正常的。”

    那时候她还是桑夫人,和桑衎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日子清苦也幸福,回忆汹涌奔上来,激的赵绥棱眼眶快要包不住泪水。

    不待桑湛回话,赵绥棱站了起来,忍着哭腔说,“老身有事要先行一步,过些日子空了再来找你可好”

    桑湛也跟着站起来,点头应道“我什么时候都行,您有空了叫人知会我一声,我去拜访您。”

    “乖孩子,那姨娘就先走了。”

    “嗯,您多注意些身体啊,”桑湛扶着赵绥棱想送她出门,赵绥棱没让,只说,“你好好呆着,娘姨娘会来找你的。”

    赵绥棱坚持,桑湛只得呆着,“不着急的,我暂时不会离开皇城。”

    赵绥棱点点头,掀开帘子疾步向外走,青儿跟着站起来要去扶赵绥棱,却被她闪身避过,冷淡道“我有手有脚,自然会走。”

    青儿无措地跟在她身后虚托着她,生怕她突然就要倒下来。

    脚步虚浮撑着走到门外,赵绥棱搭住门框极目远眺,“青儿。”

    青儿应声,“奴婢在。”

    “你打小跟在我身边,算算也快十年了吧”

    青儿忍住恐惧,“是,谨谢娘子多年教诲”

    “都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分不清谁是主子呢”赵绥棱冷笑两声,寒气爬上青儿的脊背,叫她窒住呼吸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听赵绥棱又问“我今天都去哪儿了”

    青儿看着赵绥棱佝偻的背影,隐隐有种被千斤压制的迫力,“您您哪都没去”

    “回府吧。”

    青儿不敢提原本要回寒山,小心翼翼扶着赵绥棱上了马车绝尘而去。

    酒楼内踱出一人,若有所思地望着马车消失的方向,“赵娘子赵绥棱”

    “赵绥棱绥棱”

    瞳孔紧缩,李善鸿终于想起赵娘子的名字为何熟悉至此。

    来不及细究,后面将士已经走了出来搭着李善鸿往外走,“九爷,怎么了”

    “没事,”李善鸿压下心绪,“我去打包点吃食,下午轮差的时候吃。”

    “哈哈,您还没吃饱啊”将士大笑,“您要吃什么说一句便是,我去给您买。”

    李善鸿顾不上迂回,直接回绝,“不必,我自己去就好,你们先回去吧。”

    将士们面面相觑,九爷怎么这般肃然

    顾不上他人,李善鸿急急向桑湛那儿去了,一掀帘子,桑湛正好端端坐着呢。

    “你怎么来了”桑湛呛了一嗓子,这人不是走了吗

    “你”李善鸿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桑湛,看他面色自然不像有心事的样子,“你刚在做什么”

    桑湛一头雾水,“我在吃饭啊”

    李善鸿眨眨眼睛,“一个人”

    “那没有,遇到我爹的旧识了,”桑湛比划着,“是个披着斗篷的老太太。”

    “旧识”

    “嗯,说是我爹有恩于她,”桑湛笑笑,“你说巧不巧,竟然能在皇城遇到,也算是缘分。”

    李善鸿舒出一口气,应和道“是啊,好巧。”

    番外番

    主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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