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本是伯仲之间,而此时的两人,便是天上地下之别。几个回合之後,剑尖便直逼明林,直指左边心窝。
“明林!”
明成的眼里几乎要迸出血来,撕心裂肺的喊出却已是来不及,明林的剑还在前方,乔川却已经人在明林身後。
脚踏踩在明林肩上,借力转身,蝉翼寒气逼人。
明成甚至不知道经脉全通後自己武功的ji,ng进,加之分水剑诀,比之当日,已经今非昔比。
危急关头的绝望迸发出惊人的潜力,丹田内气息涌荡,势要破堤而出一般。
飞身扑去,身形移动的极快,待乔川反应剑已是快到明成胸口。
心口猛地下沈,然後是急速的跳动,继而涌上灭顶的恐惧。收剑已然迟晚,剑势已出,自己已经用上了九成功力,强行收势并不一定可以躲开却定会造成巨大的反弹。
收与不收,却不能成为选择,即使要付上生命。
屏气凝神,逆天回剑,巨大的冲力让胸口要胀开一样。甜腥涌了上来,堵在喉咙处,泛上阵阵恶心。
剑终於偏离,只是转瞬之间,却耗上了所有气力。
剑划破了明成了衣服和皮rou,擦著臂膀而过,cha入了明林的肩胛。毫不手软的拔剑而出,鲜红的血在眼前散开,看见了明成心痛的表情,竟突然觉得自己方才受得内伤愈发沈重了起来。
“明林!”
明成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弟弟,顾不上自己的伤口。
血气无法抑制,喉头的鲜血似乎也要压抑不住,转了身,不再去看,不再去想,提气跃出了秦王王府。
转眼一个月悄然而逝。
当明念呱呱坠地之时,乔川觉得自己再也没有什麽无法放下。
带著明一离开皇家,离开都城,抚养明念一点点长大,即使以後再没有自己的儿女。
幸福的内容虽然有些不同,却一样满足。
那个人,已经一月未见。
看见的次数少了,或许也就可以慢慢的不再去想。
关於他所有的记忆,就像痕迹一样,只要努力去擦拭,慢慢的也就没有了。
决心已定,便没有什麽犹豫。
只要明一休养一月,便可启程。乔氏家大势大,只要离开都城,任谁也无法找到。
犹豫了许久,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去看看他,即使只在窗口远远的望上一眼。
不停的对著自己说“最後一次”,直到正午之时,才说服了自己,往皇宫方向赶去。施展轻功不过片刻,奔走在都城房梁之上时,才突然发现脚步的匆忙疾快。
明明是诀别前的沈重,却为了这最後的一眼,多出了期待。
第二十四章
在窗前落下时,像是心有灵犀般明成竟正好推开了窗,两人相距不到一米,视线碰撞到了一起。
“你……”
话只说出了一句,便堵在了喉咙里,明成咽了咽,却还是说不出话来。
突然的相见冲淡了喜悦,除了逼上眼眶的酸意再无其他,“进来吧。”
乔川点了点头,索xi,ng从窗户口跳了进来,并不坐下,却一眼看见桌上摆著的两盘菜和一碗羹汤。
颇为ji,ng致的菜肴似乎并没有博得主人的喜欢,菜一口未动,满满的羹汤也早就没有了热气。
微微皱了皱眉,抽回了视线。
“我是来跟你道个别的。”
“道别?”
“很快我要离开都城了,恐怕……”
乔川闪躲开明成的注视,顿了顿,“恐怕再也不会回来。”
早就知道他要说的话,可是真正传到了耳朵里时,心口一下变得冰凉。
凉意渐渐的加重著负担,心口不住的下沈,最後连喘息都变得困难。
不住地告诉自己,该有的身份,该有的气度,该有的洒脱。
可是,话发出来时,才知道,那仿佛从远处传来的声音竟如此尖利──
“是他,对麽?”
“你要带著明一离开这里,为了他,你什麽都可以不顾!”
乔川有些惊讶,“你知道我要与他一起走?”
“知道,我什麽都知道!我知道你们在一起,我也知道你们就在都城!”
“你……”
“京畿别院,对吧?”
“我那个现在跟疯了差不多的傻弟弟正在挨家挨户的喊话招人,过不了多久就会到那里去,你们还是快些走了干净!”
丢脸的话,停不住口,却愈加伤心难过。
“明成……”
“天意如此,於情於理,我们都不能在一起。”
乔川揪紧了胸口的衣襟,“明成,我不会比你好受。”
“越长越痛,断了它吧……”
犹豫了下,乔川还是走到了近前,手落在了明成的头上,“所有的回忆,最美的你,我永远都会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
“谁要你记住?!”
“我要全部忘记,一定一点也不存留!”
明成倔强的昂起了下巴,表情倨傲却红了双眼,吼出的声音嘶哑颤抖──
“三宫六院任我取舍,朕凭什麽要被你牵扯!”
明成双目怒睁,急促的话让胸口起伏剧烈,突然脸色一白,手按在了胸脯之上,干呕了起来。
“呕……”
呕吐一旦开始,便撕心裂肺一般,像是要把胆汁也吐了出来。
明成捂住了嘴,脸色早已大变的乔川要去抓他的手腕,却被甩开。一连几次,乔川的耐xi,ng也被磨光,沈下了声音。
“把手拿给我!”
“我没中毒也没乱练武功,不用你好心!”
火到极处,也控制不住力气,反扭了明成的手,搭在了脉上。片刻之後,乔川晶亮的眸子陡然间失去了光彩,僵在了原地,痴痴愣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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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笨皇帝二动春心(美强、生子、帝受)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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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到极处,也控制不住力气,反扭了明成的手,搭在了脉上。片刻之後,乔川晶亮的眸子陡然间失去了光彩,僵在了原地,痴痴愣愣。
“放手!”
惊惶一样的抬眼去看他,最初涌上来的,竟还是沈痛的喜悦。
从来没有奢求过的孩子,自己的孩子,自己和他的孩子。视线移向他的腹部,无法再动。
早就看出他的体质,明白他的身世定有隐情,却一直卑劣的以血缘作为借口,伤害自己,伤害他。
母亲和兄长永远是自己最深的羁绊,自认为爱不过是自己的事情,痛手斩断,却一次次将他残忍伤害。
爱,不是不想要,而是要不起。
“明成……”
松了手,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顿了顿,才缓缓吐字──
“明成,你…你怀了孩子了……”
“怀了孩子?”
明成瞪大了眼睛,失笑一声,“你说我怀了孩子?”
“是,你是顺子体质,是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你开什麽玩笑?!”
明成狠狠地推了一把乔川,往後退了几步,脸上竟满是寒霜,陌生的让乔川不禁打了个寒战。
“我的父亲是明氏的第二十一代皇帝,我的母亲是第一贵族康氏的独女,你竟然说我是顺子的体质?!”
隐隐的担忧害怕让明成激怒而发,这是自己唯一的依靠,任谁也不可亵渎。
父亲对自己宠溺放任却又适时教导,母亲美丽温柔对自己呵护有加,儿时的每一个回忆都刻在脑海里,在最艰难最痛苦的时候支撑著自己。
明信叛乱时,身边可信的人寥寥无几,每夜皇宫的空荡孤单都像绳索一样紧紧缠绕著自己,无法呼吸。
可是,即使是灯火一线,也仿佛可以通过自己模糊的双眼看到父母近在咫尺的微笑。
母亲说孤单就是坚强,坚强的人一定不会孤单,这句话在明林清醒的那一夜转送给他,搂著弟弟在他的耳边不断重复。
父亲说兄弟同心,其利断金,这句话在明林出师剿乱时、在明信发配南疆时转送给他们,这些话是三十年来自己紧紧抓住的,唯一可以紧紧抓住的爱。
再者……
“明成,我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可是这种事情我定不是随口乱说。”
乔川顿了顿,道“你最近是否不愿进食,是否时常反胃,是否嗜睡,你只要想想便知道我不是在骗……”
“够了!”
明成第一次摆出这样高高在上不可凌驾的威严怒煞面对乔川,声音也低沈了几分──
“无论怎样,我都不会要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