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奕将他抢到自己身边坐好,这才说道“你宁可吐血也不回到我的身边!”
无执无奈的说道“是你赶我走的!”
萧奕听了一时无语,只能将人狠狠的抱吻着,到许久才分开。一行人浩浩荡荡,不知走了多久,这才到了一个行宫。
无执从前来过这里,是萧奕的暑天别墅,便也坦然。他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毒也解了,不过日日在宫内觉得烦闷。没想到他没说什么,就被萧奕扯到外面,微服出巡。
从来这里的第三天开始,萧奕就经常不在房里,也不知在做些什么。无执也不好奇,索性由他去了。
等到晚上也不见萧奕,心中奇怪,便去寻张乐时来问,却见他急忙忙拿着膏药正往厨房去,便问道“张公公,你怎么拿着膏药?是陛下受伤了吗?”
张乐时见到他,连忙摇头说道“不是,是御膳房的师父有点小伤,您不如回房歇着吧。”
无执心想御膳房的师父绝对不会要劳烦张乐时拿药,便问道“陛下在何处?”
张乐时心里着急,连忙说道“陛下在忙公务,您还是先回房吧。”
无执见他神色不对,便直奔厨房而去,但见萧奕正在灶台边,旁边驾着一个大锅,还有一些米线生在碗里。
萧奕的手似乎被烫着了,正疼得厉害。他一见无执前来,连忙说道“你怎么跑来了,快出去。”
无执看着那锅说道“这是吴大嫂的锅,怎么会跑来这里?你是不是把她杀了?”
他深知萧奕的性情,当下便认定是他杀人灭口,语气便带着愤恨之色。
萧奕强忍着手上的疼痛,说道“你到这时候还那么在乎那女人?是,朕派人将她杀了,你待如何!”
无执说道“我能怎么样,整个洱海都被你灭了!吴大嫂不过一个妇道人家,为什么你连她也不放过!你不如把我也杀了!”
他说着一脚便踢飞了那个锅,连带米线都摔在地上。周围的侍卫听得动静,连忙拔刀上前。
萧奕看着他,说道“你明知道,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对你动手。”
无执气急,扭头便走,却见那群侍卫靠近,当下便想要动武。
萧奕摆了摆手,说道“让他走。”
张乐时这才刚走到厨房门口,就见那个锅摔在地上,又见二人如此,心中万般无奈,不由得吐槽道“哎呦,这锅怎么摔地上了,可花了一千两买的,这就坏了啊?”
无执才迈出的脚,又生生抽了回来,他问道“张公公,你说什么?这锅是买的?”
张乐时叹气道“是啊,陛下用一千两买的这口锅。”
无执惊道“什么?所以吴大娘没死?”
张乐时说道“死什么死啊,陛下买了那个宅子赐给她,又花钱买了她的锅,想来现在过得很好呢。”
无执抢了张乐时手上的膏药,便走进厨房,将萧奕扯到一边坐下,亲自为他上药。
周围的侍卫和张乐时立刻知趣的退开,不再言语。
萧奕的手上多是烫伤,显然早已受伤,不是刚才那一时而已。
“你是九五之尊,为什么要下厨房?”
“难道我堂堂天子,还做不出一碗过桥米线吗?”
无执苦笑不得,又小心帮他缠好伤药和绷带,这才说道“这东西麻烦得很,一般人做不来的。”
萧奕看着他问道“刚才你又想一走了之吗?这次我可没让你走。”
无执说道“既然你没杀人,为什么刚才不说?”
萧奕说道“你已经认定我杀了吴大嫂,我说不是你会信吗?如果你可以为一个女人就轻易离开,那我强留你有什么意义?何况你说得都对,是我杀光了洱海的王族,但那些百姓都活得好好的。”
无执看着他手腕处的衣服,有不少的油渍,手上大大小小不少水泡,便暗暗懊悔刚才过于鲁莽。
眼前这个男人,经常会让他怀疑,到底是不是当初那个霸道暴戾的萧奕?他为了求取自己的解药向人下跪,怕人咒骂他而开口发誓,如今为了别人一句话更是亲自下厨。
“怎么?后悔刚才把锅摔了?其实摔了也好,我煮出来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万一你吃坏肚子那就糟了。”
“萧奕,你花了一千两买的锅,我该怎么赔你呢?”
他笑了起来,脸上莫名的添了几分喜气,将人打横抱起,便往房中去了。怀里的人有些不好意思,却也没抗拒,虽然他的武功比他高了很多,但每次都任由他这般霸道蛮横。
“快放我下来,你手上还有伤呢?”
“所以等会儿我就不出力,靠你自己来,你看如何?”
“你小声点!周围都是侍卫呢!”
“放心,今天他们的耳朵都聋了。”
“你……这个披着羊皮的狼!”
“也就是为你,才偶尔披羊皮,否则我萧奕何须那等东西?”
侍卫们极为默契的寻了最远的角落站好,生怕听到什么东西。四月的风里,隐隐带着柔情,吹动每一个人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为什么就一直脑补这么个剧情,然后就写了。
第139章 第 139 章
云昭和裴尚打发了随从,一路游玩,自在非常,眼看新年将至,人人都有归家过年之意。云昭随即说道“我们一直不回去也不是办法,还是去拜会一下沈老爷为好,他毕竟是你亲爹。”
裴尚有些不乐意,说道“你若不肯告诉我,究竟在沈家做了什么,我绝不回去。”
云昭笑了起来,他没想到裴尚纠结到现在,还是依依不饶。他说道“你回去就知道了。我不说,你也可以问沈家的人,还怕他们对你这个大少爷有所隐瞒吗?”
裴尚见他说得有理,便点头称是,随即买舟南下,到了广州便直奔沈家大宅。
沈家上下见他回来,一片热闹,可让裴尚奇怪的是,所有的人对云昭都毕恭毕敬的。
他有些奇怪起来,仆人都这番做派,只怕是受了沈天尧的示下,否则绝无可能对云昭如此态度。
他和云昭去拜见沈天尧,一路上毫不避讳的拉着他的手,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
“你快放开,也不怕被人看到,告状到你爹那去?”
“他若不同意我们,我就不认他这个爹了,反正我是裴爹爹养大的,他这个半路的爹认不认无所谓了。”
云昭被他说得没奈何,但也觉得裴尚拉着自己的手很僵硬,想来心里还是紧张的。
沈天尧见他们牵手而来,竟是面不改色,只是吩咐大摆筵席,这倒是让裴尚十分意外。
他趁着云昭出去,便问道“沈老爷,你当真容得下云昭?”
沈天尧笑道“我要不乐意,让人杀了他,你可愿意?”
裴尚越发觉得古怪,沈天尧这意思是容得他和云昭之事,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呢?
他从大厅出来,便找了几个仆人细问当日云昭来沈府一事,结果人人都跪在地上,口称“少爷饶命”,再无一人敢说实情。
裴尚越发纳闷起来,心中不快,便去寻云昭,却见他在院中舞剑,潇洒落拓,俊朗不凡,不由得心神荡漾,便拉了他回房去。
云昭见他的样子,却是连连摆手说道“你这是想用美男计逼问我?这可不行,在你家的这几日,我们各自回房住着,不可有越礼之处。”
裴尚越发生气,当下气恼不理,只冷着云昭在旁。他这个少爷脾气发作起来,是要气死人的。一连几天,都不见云昭回应,索性差人去寻小倌来府上嬉闹。
云昭坐在屋顶上,看着他和那小倌一起在院中喝酒,也不气恼,只是安静看着。
仆人们对云昭的态度越发好了起来,这让裴尚更加生气。这样折腾了几天,云昭只日日坐在屋顶,睡在屋顶,竟是不肯下去。
裴尚怕他着凉,又拉不下脸面去劝,只好令人多找些棉被到屋顶上去给他。
两个人就这么闹着,正好赶上裴月华回来,这才打破僵局。原来前几年裴月华被救以后,便拜沈天尧为义父,现在已经出嫁。
她拉着裴尚说道“大哥,你怎可让云大哥睡在屋顶,快把他劝下来吧。”
裴尚问道“你什么时候和他这么熟了?”
裴月华叹了一口气,拉着裴尚到院中,只穿过假山,才按了一块石头,就进到一个巨大的密室。
裴尚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沈老爷早就告诉我这个机关。他说是按照我娘给的西凉皇室机关图绘制的,若是发动起来,什么人也出不去。”
裴月华没有说话,只点了烛火,带他四处观看。这里的机关甚多,几乎有几十个,而且有不少上染有血迹,看得裴尚惊讶不已。
“沈老爷不是说鲜少有人闯入吗?就算传入了,也会尽快清理机关,以免生锈失灵。”
裴月华也不接话,只对着裴尚盈盈下拜,说道“还请兄长恕小妹莽撞之罪。”
裴尚奇道“我们从小到大,打打闹闹多了,你什么时候赔罪行礼过?这是捅了什么篓子,只管和我说便是。”
裴月华说道“我刚被救回沈府不久,你还不曾回来的那阵子,云昭曾经来过这里,他求见义父,便于人动起手来。”
裴尚说道“然后呢?”
裴月华说道“我当时气恼他是秦王之人,而我们裴家一门都是皇家所害,便诓骗义父,说他是欺辱我的恶徒。义父一怒之下,便将他哄入这个机关。”
裴尚顿时跳起来,说道“你说什么!”
裴月华继续说道“他进去不久,便险象环生,我心中害怕起来,便向义父求情,说刚才是骗他的。没想到义父不信,定要我将他的身份说个明白,我无奈之下,就把你钟情于他的事情都告诉了义父。”
裴尚几乎想要撞墙,说道“你这是想害死云昭,不是救他。”
裴月华说道“我心知义父心心念念于你,定不至伤他性命,这才出此下策。否则云大哥当时身上已经被机关刺破多次,再有几刻,只怕要殒命当场。”
裴尚后怕起来,问道“再然后呢?沈老爷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他?”
裴月华说道“义父听完我的话,便问他想死想活,想活就与你断了干系,否则就死在里面。”
裴尚的心一时之间跳得飞快,问道“他怎么说?”
裴月华说道“他说他知道与你已无可能,不求与你厮守。只因他马上就要前往滇国边疆,相助秦王,生怕此前不能苟存,所以有一封书信交托义父。若他当真战死,就把那封信转交于你。不过若义父一定要逼他断了对你的情意,他宁愿死在机关之内,只求义父在他死后把信转交你。”
裴尚几乎悔得不能自己,道“沈老爷不可能就这样善罢甘休!”
裴月华说道“义父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他当年富甲天下,却与所爱之人天各一方。若云昭待你是真心的,也不会反对你们。那时义父有心试他能耐,到后来才发现他本就带伤,便连忙停了机关,寻了名医给他治疗。义父说那封信,让他自己交托给你。”
裴尚心知云昭身上的伤,定是那日在醉梦楼被自己刺的,当下转身便往院中走去,没想到屋顶空空如也,不见云昭身影。
他连忙询问,这才得知云昭已经运使轻功走了,当下便使出莲动清影,前去追赶。
树林里,云昭点了那小倌的哑穴,将人抱在自己怀里,正在喂酒,旁边点着一堆篝火。他见裴尚前来,便越发亲热前来,就如裴尚在他面前狎戏小倌一般。
裴尚也不生气,只抢过小倌,点开他的穴道,塞了一大把银票,让他走了。
“那封信在哪?”
“方才已经烧了。”
“你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