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人说着,递了一叠银子,却被对方推了回来,只是不收。青衣人不再多说,便告辞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部分症状得到控制,尝试继续更新,今天语音码了一千字
第97章 第章
萧奕下旨,令大理寺卿孟广宾详查秦信,把当日所有刺客的幕后主谋都要揪出。他显然已经看出那日的刺客并不是一人所遣派,但诀不会如此凑巧的在同时发难。
秦信在天牢中不言不语,根本不肯配合孟广宾,只是沉默到底。孟广宾事先得到萧奕的旨意,不能对他动用刑罚,如此一来,便是无可奈何,只能将他的身份详查。
萧奕翻看了几眼他呈上来的奏报,问道“此人与沈灵姣有故?你查确实了?”
孟广宾说道“确实如此,微臣查访过他之前在京城住宿的酒楼,几乎每一家都说他总会打听沈家旧宅,偶尔还有沈灵姣的婢女来找他。”
萧奕也不多言,只下旨选越王进宫,便独自坐在案几上发呆。
张公公见了,连忙劝道“陛下,你今天也不去看望淑妃娘娘吗?太子令人传信,说娘娘已经醒了,只是身体极为虚弱。”
萧奕看了他一眼说道“张乐时,你这个老奴才,是收了太子多少好处,不然怎么就有胆子和朕说这些?”
张公公吓了一跳,连忙跪下道“老奴死罪,陛下息怒!”
萧奕摆了摆手“好了,别又死不死的,给朕沏杯枫露茶才是正经。”
张公公起身,便走了出去,亲自泡茶。他使了个颜色,便有暗卫走了进来。
萧奕问道“又有何事?”
那暗卫说道“卑职昨日在宫门口撞见他了……”
萧奕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朕不曾问他的事,你为何多此一举?”
暗卫跪下道“卑职告退。”
萧奕踹了一下桌脚,说道“站住!把话说下去。”
暗卫回转身来,说道“卑职见他精神倒好,只是在问您遇刺的事情,得知你无事他便走了。”
萧奕说道“谁让你说朕无事的?”
暗卫跪下道“卑职嘴笨,陛下恕罪!”
萧奕叹了一口气,说道“好了好了,你也下去吧。告诉张乐时,茶水让别人端来,他去跪后花园的鹅卵石路吧,务必跪足一个时辰才可起来。”
暗卫领命,便去寻张公公转达此话。张公公听说,便老实跪着,只是念叨“陛下明明心中欢喜,偏生要让老奴受罪,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暗卫问道“张公公,为何陛下要罚你?”
张乐时道“还不是因为我没让你及时向陛下禀告无执的事嘛!”
暗卫说道“既然如此,那卑职一早去说不就好了,您当时为何又要拦着?”
张乐时苦笑道“你要去说,陛下一准说谁让你提他,到时候只怕你我都要挨打。不如现在我一个人跪会儿,自然也就好了。”
暗卫说道“陛下既然担心无执,为何不肯明言?”
张乐时说道“你还说,再大点声,小心陛下把你斩了。这里面的小心事,我们不用懂。你下去吧,我一个人跪在着无妨的。”
暗卫无奈,点头称是,便走了出去。
张乐时跪在那里,头顶烈日,才不到一个时辰便昏了过去。身旁服侍的太监倒是被吓得不轻,连忙去禀报萧奕,偏偏他正和萧谦说话,只好任由张乐时瘫倒在地。
他昏昏沉沉中,似乎回到孩童之时,还不曾入宫的情景。
“表哥,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吃剩饭,母亲竟敢如此待你!看我告诉爹爹去!”
“乐时,你小点声,我能有饭吃就不错了。我们家乡黄河水灾,多少人活活饿死,我能逃难到你家,等舅舅舅妈收留已是不易。”
“表哥!”
他忽然睁开眼来,见自己还摊在后花园的地上,便挣扎着跪好,只吩咐身边的人不必声张,切莫惊动圣驾。
萧谦进宫之后,便见萧奕脸色不豫,便也不敢多言。自从他被罚去抄经,回来之后,心思淡了不少,比从前更加从容。
“伴麟,你可认得秦信?”
“父皇说的,莫非是刺杀您的那位?听说他此前潜入赵王府,在阵前投靠滇国,算计了赵王,而后被秦王生擒,之后便下落不明。儿臣当然不识此人!”
萧奕看了他一眼,猛然拍桌道“事到如今,你还不和父皇说实话吗?”
萧谦被吓了一跳,顿时跪在地上,说道“父皇!你在说什么?”
萧奕说道“他躲在你府中养伤数月之后,而后更是随你同去江南,你遇刺的时候他就在你身边。后来你受伤,停在黎州,他还回来找过你!”
萧谦说道“儿臣知罪。”
萧奕问道“伴麟,你是朕从小亲自带大的皇子。人人都说天家无情,父皇自认待你不薄。你身上虽有一半的西凉血,但终究是我萧家人。现在你老实告诉朕,你是不是早知那秦信乃宁王之后?你心中不忿,朕做了天子,而你的父亲却只能撞壁而亡,所以与他窜通骗得沈家家财,而后起兵谋反坏我东陵江山?”
萧谦大吃一惊,没想到会听到他这样问,说道“父皇!儿臣实不知那秦信是宁王之后!不过他是越王妃心爱之人,当日他刺杀儿臣,是越王妃以命相救。儿臣答应越王妃不与他为难,这才放他离去。至于沈家家财,若儿臣当真有心与他窜通,如何能被他偷去账本!”
萧奕说道“你口口声声爱王妃,甚至发誓为她终身不娶!若秦信是王妃所爱之人,你更应该诛杀之,何况他还刺杀于你!你这分明是故意与秦信演戏,好让他打入赵王府中,借此在滇国彻底算计赵王至如今的地步,还赔上了顾昭的性命。你果然布局深远,父皇真是小看了你。”
萧谦还想再说,却见萧奕甩出一道奏折,他拿起再看,却见上面写到当初娇奴一案,那枚古怪的玉佩。
萧奕继续说道“当日娇奴一案,朕已经查出是你的玉佩搅乱其中。当时朕觉得此事蹊跷,便着令再查,深怕冤枉与你。没想到那石缃转头就被杀人灭口,而后便死无对证。朕派你出巡江南,便是要试探你有何不妥,果然你就来一番遇刺的连环计,真是好!很好!”
萧谦见此,终究不再多言,只说道“父皇既然认定如此,那么这件事是不是儿臣做的,已经不重要了。儿臣愿担此罪!”
萧奕猛然站起,踢翻案几,连带滚烫的茶水都洒在萧谦的身上。萧谦忍痛不言,只是跪在地下,不动声色。
萧奕怒喝道“愿担此罪!你知道你认的是什么罪吗?窝藏叛党,谋害皇子,欺君罔上,滔天大罪,你要怎么担!”
萧谦平静的说道“事已至此,只盼父皇你莫要太难过,就当儿臣不孝,愧对您多年的养育之恩。”
萧奕气得泪如雨下,说道“伴麟,你告诉朕,这当中到底有没有隐情!”
萧谦说道“并无隐情,儿臣认罪。”
萧奕说道“来人,即可传旨,褫夺越王封号,贬为庶人,收监大理寺!”
萧谦郑重地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便被人带了下去,他看到一个面熟的宫人急忙忙跑出,便知道是与萧诀报信去了。他心中叹道只望阿竹不要执迷不悟,能割舍这份情,日后做一个仁君,不要再有痴心妄想。
他到了大理寺牢房,与秦信关押的地方相邻,便也不多言,只是默默的坐在一旁。
秦信看着他,问道“难道你就没有话对我说吗?”
萧谦说道“你要我说什么?”
秦信猛然靠近,几乎掐住他的脖子,用尽了力气,若非铁链困住,险些便能成功。
萧谦好容易松口气,推开几步,问道“你……你真的是宁王之后?”
秦信哈哈大笑,说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攀咬你之事,没想到竟能轻易成功,看来那人说的没错,炎启帝果然是太聪明,反而容易中计。”
萧谦问道“那人是谁?”
秦信说道“你莫管那人是谁,你现在自身难保,难道不问问我,他到底说了什么话,打动我来陷害你?”
当日刺杀之事,秦信对沈灵姣的深情,还有不杀自己的许诺都还历历在目。那几个月下江南,秦信对他也算是恭谨有礼,如今忽然发难,他着实也想不明白。
萧谦问道“我想知道,你就会说?”
秦信说道“哈哈哈……为什么我不说,反正谁也救不了你,现在你已必死无疑。我真是不懂,你身为一个男人,怎么会愿意委身另一个男人?那个人还是你的骨肉兄弟,难道你不觉得肮脏恶心吗?亏我当初还怜惜你身不由己,四面楚歌,没想到竟是多此一举!”
萧谦猛然站起,说道“你、你说什么!是谁告诉你这些,是谁!”
秦信全然不理,自顾自说道“你既是这样下贱之人,为何要娶灵姣!她竟然还为你而死!是你骗了她!是你害死她!我秦信定要你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便是死也要带着你一起下地狱。”
萧谦跪在地上,说道“你要杀我害我都随便,只求你放过他吧。”
秦信说道“你到现在还为他求情?哼,若非你们做的事情太龌龊,我偏偏又已是阶下之囚,乱臣贼子,说的话根本没人会信,早就揭发你们了!若他待你是真,等你死了,他便是生不如死,这样的折磨,岂非痛快!”
秦信说着,笑得越发大声,与萧谦在旁苦苦磕头哀求,两种声音掺杂,听得人越发心惊。
过了一会儿,狱卒前来,便带萧谦离了这里,去另一边天字号牢门关押。
萧谦心中惶惑难安,便仔细回想按照仪制,自己应该是在天字号牢房。刚才过于惊慌,倒是忘记这件事。这样一来,秦信身后之人,便屈指可数。难道会是赵王,他记恨自己如此下场?这绝不可能,赵王恨秦信入骨,现在应不可能与他合作。那么到底是谁?
如今太子之位岌岌可危,余下有可能继任皇子的,只有梁王萧云详,秦王萧谅。自从柳宸妃死后,萧云详越发孤僻,从前的失语症也越发严重。那么只有可能是萧谅,想到这里,他又不敢置信。
萧谅此次平定滇国,大有军功,又与季澜走得极近,莫非当真是有意皇位,这才陷害自己吗?萧谦越想越是不能把自己的这个猜疑,往从小宠爱的小七身上套,便渐渐放下念想,只考虑如何才能传递消息给萧诀,让他不要插手此事。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诊断结果出来,只要不恶化,就可以一直平安,这东西在大脑里,犹如□□一样的存在。没办法治愈,只能缓解。看着诊断书,我感觉人生都要改写了。
第98章 第章
自从刺杀一案发生后,季泽和季澜便被革职在府。兄弟二人守着季朗风的灵堂,终日不出门,对外的消息却不闭塞。越王下狱的事情一出,季澜便知道萧诀定会寻来,早已安排人小心接引。
萧诀进门便拉到他一边密室,神色颇为着急,说道“表哥,你如实告诉我,你们在滇国发生何事?那秦信是如何被放走的!”
季澜说道“太子殿下,稍安勿躁。秦信他……是自己逃走的,并无人将他放走。”
萧诀说道“到这种时候还想骗我?若非有人相助,他一个人如何逃出军营?你说吧,是不是秦王的意思?”
季澜不语,他没有将秦信是自己师兄的身份说出,便是不希望有人拿此事再做文章。
萧诀见他不语,又道“表哥,你不说我也知道,定是秦王的意思。我真是不明白,他这么做到底有何目的,难道当真是为了皇位?”
季澜抬头看他,问道“太子殿下,你在说什么?”
萧诀便把大理寺调查秦信,查出他与沈灵姣关系匪浅,进而又牵引出越王的事情,一一说出。季澜听得心惊,万万没料到还有这一通关系,如此想来,萧谦只怕凶多吉少。他是决然不信萧谅会设局秦信,但要说起来,确实只有秦信知道萧谦和萧诀的关系,而他对自己说过有夺嫡之心。
季澜心中生疑难道当日放走秦信,当真是萧谅顺手推舟的人情吗?
不过秦信的个性他了解,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去陷害人。他这一番不招供任由他们调查,偏偏还留下蛛丝马迹可以让大理寺卿查到痕迹的情景,显然不是他一个人能做的。这背后定是有人在帮助秦信,陷害越王。若说是梁王萧云详,他如何能知道萧谦和萧诀的关系,又怎么知道利用这点来说动秦信呢?
季澜心中惊疑不定,说道“太子殿下,你快回宫吧,现在说这些也是无益。当务之急是如何救得越王,不如设法去天牢走一遭,探个口风?”
萧诀说道“ 我早已去过天牢,但大哥他避而不见,甚至说出我若敢再踏入天牢半步,就自尽狱中。你说,我还能怎么办?”
季澜劝道“你莫着急,让我天牢试试?”
萧诀说道“你现在没有官职在身,如何进得去?去了被人发现,可不是革职这么简单。现在这局面已经是最好不过的,季家先低调几年,横竖只要有战打,父皇不会忘记两位表兄。”
两个人正说着,却听到有人进来,正是萧诀的跟班小良。小良对着二人行礼,说道“殿下,天牢那边传来消息,秦王不顾陛下禁令密探天牢,去看望越王殿下了。”
自从萧谦被褫夺封号,人人都已改成罪民萧谦,唯独萧诀身边的人,还是称越王。萧诀听说,顿时站起,说道“他去做什么!”
季澜拉住他,劝道“太子,你莫着急,还是再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