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谅和萧诀一行人回到江陵的路上,这七天对他们来说可谓漫长至极。尤其是萧诀,他甚至该如何面对这样的局面。
萧谦服下十方恨,直到他们在路上的第四天方才醒来,然而他醒来后,看着又惊又喜的萧诀,却是冷漠至极,说道“皇弟,你怎么在此?我们现在在何处?要去哪里?”
萧诀见他脸色不对,便有些讶异,说道“大哥,你醒了!我们在回江陵的路上,你现在感觉如何?是否有哪里不妥?”他说着,便让人停下马车,叫太医过来观视。
萧谦冷笑道“齐王如此煞费苦心,竟亲自出宫前来,定是为沈家账本与金簪一事,可惜这些都已被秦信所夺。若你要怪责,大可冲着我来,不必如此假惺惺,借着药物折磨我。”
萧诀震惊的看着他,道“大哥,你到底在说什么?母妃对你下蛊之事,我也是近日才知晓。秦信夺物之事日后再说,最要紧的是你身体如何!”
萧谦说道“那日青蚕宫外,季淑妃曾与我打赌,若我与当真倾心于你,便服下那蛊毒。她从此不再阻拦我们二人,只是没想到蛊毒需要二人欢好才会发作。你若不知情,那日在青蚕宫内,怎会如此?”
萧诀知道此时情况不对,但也不敢强辩,只问“所以你一开始就知道那是蛊毒?为什么你要服下?母妃的话怎可当真?”
萧谦笑道“你与她都无真话,我现在明白了。”
萧诀大急,说道“大哥,你到底在说什么?难道我对你的心意,你还不明白吗?”
萧谦继续说道“我当然知晓,让我服下锁情关的蛊毒,绝了这份情意。借我之手,谋夺沈家之财。若非账本和金簪都失落,你怎会费心救我?”
萧诀连连摇头,说道“大哥,你是这样想我的?”
萧谦又说道“哼,你们母子个个狠毒,当我不知吗?从前我信你几分,没想到你百般算计于我。那日青蚕宫外,你母妃取走我的麒麟玉佩,而后不知做了什么手脚,竟在外涂了一层锦鲤的烟泥,又将那娇奴推下井去。她借此陷害四弟,即便事情查明,父皇也只会当我是幕后凶手。这招借刀杀人之计,想必你也早已知晓。”
萧诀看着他,心中寸寸成灰,他万万没料到母妃在背后竟然如此算计萧谦,而自己居然一直被蒙在鼓里。
萧诀问道“大哥,陷害娇奴之事,你如何知晓?母妃定然不会将此等机密告知与你。”
萧谦说道“她没有告诉我全部,只是父皇开始找那石缃调查玉佩,她传话于我,让我一肩承担。”
萧诀喟叹道“大哥,你到底为了我,被母妃利用了多少次?为什么一直都不肯告诉我?”
萧谦说道“从前我都是自愿如此,但现在连我这条命你都要夺去,又何必再来惺惺作态?”
萧诀说道“我何曾想过要你的性命?为什么你始终不肯信我?”
萧谦说道“我不想再信,只因信你便又要被当个傀儡,任你玩弄,任你母妃摆布。”
萧诀几乎不能相信,会从他口中听到这样的话。他从来不曾知晓,这份感情对萧谦是如此沉重的负累。
萧诀问道“好,我明白了。你告诉我,为什么要寻死?是因为我?”
萧谦看了他一眼,说道“是,我本想就此死去,一了百了,可惜你为了账本和金簪,不惜代价将我救活。只可惜你打错了算盘,我根本不知道秦信在哪。”
萧诀心灰意冷,嘴角竟有鲜血流出。他看着萧谦,眼前之人如此熟悉,说出的话却如此陌生。如果他们的感情,当真要萧谦付出如此之多,也许真的该放下才好。何况十方恨在自己体内,也不能对他再动情。他总怕自己有个闪失,萧谦也会跟着去了。现在看来,当真是自作多情。
萧诀说道“大哥,你刚醒来,好好休息。想必我在你眼前当然碍眼得很,我现在唤小七前来。”
萧谅见萧诀喊停马车,又闻得萧谦已醒,急忙忙想冲上前去,却被季澜拦住。
季澜看了他一眼,说道“先让他们说一会话吧。”
萧谅说道“不知为何,刚开始知道他们的事,我以为是大逆不道的,现在却觉得……若是情之所钟,也未为不可。”
季澜苦笑“那又如何?这等事,终究是不能宣之于口的。何况还有可能找来杀身之祸?”
萧谅问道“鲸波,你会瞧不起这样的人吗?”
季澜说道“倾慕之情非人力所能控制,为何要瞧不起?”
萧谅听了,许久不语。他抬头却见萧诀下车,向自己走来,便连忙问道“五哥你怎么吐血了?赶快宣太医来。”
萧诀说道“吐血这等小事,何须在意?大哥已经醒了,如今在马车之内休息。太医就留在大哥身边,以便他有何不妥之处。我们继续前行,不用停留。小七,五哥和你换辆马车,你来陪着大哥吧。”
季澜见他神色不对,上了马车,便搭脉一观,说道“齐王,究竟发生何事?怎么你的脉息如此紊乱?我先为你输内力,平稳内息,你连日忧虑,气力皆无,再这么下去如何是好?虽然锁情关被封住,但也不可小觑。”
他们正说着,却见云昭跳上马车,说道“秦王命我来观视齐王殿下,看有何不妥?”
萧诀问道“你曾说,服下十方恨,会使得暂时性情大变,那到底何时能好?”
云昭说道“十方恨是将人长期压抑的情绪,都爆发出来,尤其是怨念和恨意。你这样问,莫非刚才越王对你大发脾气?”
萧诀苦笑“若只是大发脾气倒也罢了。不过若非如此,我当着你不知他心中有那么多的苦。”
他说着,便有些气息不顺,惊得季澜连连看向云昭,向他求助。
云昭劝道“他在昏迷时,也能听到我们说的话,应该知道你为他受了多少苦。你也不必难过,锁情关虽解,但所谓情关难过,他这番恨意是你们之间情意的最后一道阻碍。等到这恨意消去,自然就能和好如初。”
萧诀说道“也许现在这般,对他更好些。”
云昭说道“我以为你对越王情深义重,如今来看,竟是看差了。不过一点挫折,便又放弃,想来也不过如此。”
萧诀说道“你不懂的。”
云昭说道“我也不想懂,不过呢,我奉劝你,还是极力挽回放好。等十方恨的药效过了,他发觉自己如此待你,定然十分难过,到时候你若不理他,有情人变成失意人,何苦呢?”
萧诀说道“他那药效,究竟何时能过?”
云昭说道“这个不可知,不过我要提醒你,他爱你越深,此药效越久。”
萧诀苦笑“你们这劳什子蛊毒,到底是谁造的?”
云昭说道“当然是我师父,厉害吧?”
季澜瞪了一眼云昭,轻轻拍了拍萧诀的背,劝道“越王迟早会好的,你莫难过。”
这边马车上,萧谦的眼神一直看着萧诀乘坐的马车。萧谅问道“大哥,你刚才和五哥说了什么,气得他吐血?”
“小七,你如何知道是大哥气得他?”
“你一直看着五哥做的马车,却不敢上前关心,分明是心里有愧。再说,除了大哥你,又有谁能把五哥气成这样?”
“小七,我与你五哥的事情,想必你已知晓,你会觉得大哥背德逆伦,天地不容吗?”
“大哥,小七只知道你还是我的大哥,五哥也还是我的五哥。”
“小七长大了。”他轻轻摸了摸萧谅的头,感叹着。
“大哥,你怎么哭了?”
“没事,大哥只是心里高兴罢了。”
“大哥骗人。”
“哈哈哈……看来大哥真的骗不过你。”
萧谅看着又哭又笑的萧谦,心中莫名的难过,眼看离京城越来越近,心中更是担忧。四天后,他们到了京城,本想让萧诀先回去,自己再去面见萧奕,却在储秀宫被逮个正着。
他很快就昏了过去,醒来才得知萧诀已经立为太子,心中不由得回想起萧诚来。他心中感叹,父皇这个决定来得突然,只怕二哥不服。至于立太子妃一事,大哥知道又会如何呢?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因为各方面原因,写得有些心不在焉,或者说力不从心,等完结手上的同人,要好好努力一把。
第61章 第章
萧奕宣了太医细问萧谦的事,心中仍然不解。
“之前你向朕禀报说越王所受暗算,可能是蛊毒,若当真如此,他怎会如此迅速就恢复?”
“这……自从洱海灭国后,蛊毒已经多年不见踪迹,也许是老臣看错。”
“太医,你是在戏弄朕不成?”
“臣万万不敢!”
“也罢了,想来你也看不出多少,下去啊。”
萧奕坐在那里想了一会儿,便见影卫无执从窗口跳了进来。
他皱了皱眉说道“你怎么总爱跳窗子?”
无执回道“陛下若不喜,卑职以后正门禀报求见便是。”
萧奕无语,说道“好,闲话少说,你这次去黎州可探查出什么?”
无执说道“据曹天明说,一开始江南那边是派了前任太医章怀民看顾越王,而后越王到了黎州,便遇到刺客,好在当天有齐王和秦王赶到,这才脱险。不过奇怪的是那批刺客和一个蒙面人似乎不是一路的。”
萧奕问道“他们同时出现,如何不是一路的?”
无执说道“那蒙面人颇有些像是那日在京城受人追杀的那位,他意不在伤害越王,只取了什么东西便离开了。不过那批刺客却是个个凶狠,将越王身边的人杀得毫无还手之力。”
萧奕又问道“宸妃之前派人追杀的,就是这个蒙面人?他怎么会和越王扯上关系?这事情越发奇怪了。”
无执说道“那章怀民也颇为古怪,据说他用药奇特,本已控制住越王之患。不过刺杀当日,他便没了踪影。”
萧奕听闻,边说道“让人私下查访此人下落,朕务必要知道他为何无缘无故逃离越王身边。”
无执说道“是。”
萧奕又问“这几日你辛苦了,先下去吧。”
无执说道“多谢陛下关心,卑职告退。”
萧奕拍桌道“让你走你就真走了?”
无执的脚步一停,说道“此处是重华殿,殿下难道不怕有人闯入?”
萧奕说道“难道有人胆敢未经禀报擅入吗?”
无执说道“若有人打断,只怕也是不妥。”
萧奕冷笑着站起,拉过他便按在桌上,说道“哪来那么多废话。”
他扯下无执的裤子,便肆意妄为了起来,边忙边愤愤道“你很疼吧,既然武功高强,为何不反抗?”
无执只是死命咬牙忍痛,不肯出声,直到身后之人动作越发激烈,他熬不住,这才说道“反抗……又有何用?难道您会停手吗?”
萧奕说道“闭嘴!闭嘴!不许你和他说一样的话!”
他毫不怜惜的发泄心中的不满,对身下之人微微发颤的忍让视若无睹。
萧谅自从回到秦王府,便日日等待季澜前来教他武艺,却迟迟不见任何消息。他心中气恼,又不愿放下身段去太师府找他。
云昭见他坐立不安的模样,暗暗好笑,便道“既然想他,何必别扭,去见便是,不过他只怕没空理你。”
萧谅抬头说道“要你管!谁想他?不对,是你瞎说什么,本王不过无聊罢了,与他何干。”
云昭摇了摇头说道“哎呦,小小年纪就学得口不应心,不好,不好!”
萧谅气得站起,说道“你再说一遍,谁口不应心?你不是答应帮我找玉蔻丹吗?怎么日日坐在这里和我干瞪眼,就知道你说的都是满口谎言,现在就给我出去!”
云昭说道“我的秦王殿下,你就安生点吧。见不着某人,就拿我撒气啊!”
萧谅说道“我问你!为什么你明明比季澜要小一岁,你是师兄,他是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