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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臣扶良 第5节

作者:沥沥在木 字数:14318 更新:2021-12-30 08:12:10

    攸廿扬手示意,最终召回了傅望之的心神。

    “望之不喜此次狩猎”

    攸廿见他频频走神,心底疑惑。

    傅望之侧身抬眸,“攸廿说笑了。我怎会不喜国君狩猎。”

    他面色不变,唇角噙起的微笑也并无他意。

    攸廿被他的笑容分散了视线。

    傅望之忽然扬起马鞭,“攸廿,我们来比试一场吧”

    他诚意相邀,战意悍然。攸廿旋即应声挥鞭。

    须臾,他们便追上了前面的大队人马。

    一众宫廷之人,朝砚台山挺进。

    山道崎岖。

    马车里的丹阳公主撩开车帘,无聊的捧着一张脸,观望山间的草木。

    “公主公主是傅公子”

    身旁的小妗猛地靠过来,差点将她挤下马车。

    丹阳公主恹恹欲睡的眼睑本是耷拉着的,闻言却一个激灵,扒着车窗往外探。

    那风中恣意纵马的男子风华正茂,身侧,有高大的骏马奋起直追,直到骏马猛然挺立,马上的两人拳拳相对,势均力敌又惺惺相惜。

    “好一对璧人。”

    此次此刻,行进的众人停下脚步。

    周慧王祁辛卧在龙辇上弥望,不由得惊叹出声。

    这时,底下的内侍官应声望去,皱着眉头,不知王上是看中了那长相出众的白衣秀士,还是对攸廿将军倾慕已久。

    昔年,周慧王说出这番话赞叹过的人,都成了宫掖之人。

    世人皆言:周慧王贪恋美色,常酒池肉林,寻欢作乐,不辨男女。

    周慧王祁辛的荒谬绝伦,一时之间,让内侍官也琢磨不透王上的心思。

    一场即兴而止的赛马。

    两位风姿卓越的男子相视而笑,视如知己的笑声漫过山头,让人歆羡,让人妒忌,更让人惊疑。

    微风拂面。

    换个位置想看得真切的丹阳公主眨了眨一双星星眼,神情沉湎,“好帅好帅他们真是怎么能当众秀恩爱。”

    丹阳捏着嗓子埋怨,语调腻腻歪歪。

    小妗突然把脸凑过来,咧嘴一笑,喊道:“公主,什么是秀恩爱帅是什么意思啊”

    小妗偏着脑袋眨着杏眼。丹阳正好抬眸望过来,四目相对,吓得惊慌失措。

    “哎哟妈呀,小妗,你吓到我了”

    丹阳顺了顺胸口,嘴角抽了抽。

    小妗左右上下地盯着她瞧,尔后挠了挠脑袋,自言自语。

    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家公主哪里不对劲儿莫非上次进了王宫之后,摔坏了脑子

    小妗不解。

    而丹阳只顾着追捧马车外的那对帅哥,根本就没有在意小妗的打量。

    “狩猎开始。”

    过了晌午,内侍官尖声高喊。

    傅望之看向那神采奕奕的常胜将军,“攸廿,此次狩猎,你还是会输。”

    说话间,他的眼眸里流光溢彩。

    马蹄踏近,骏马来回绕着圈。

    攸廿挑了挑眉,“那就试试看。”

    他手执弓箭,瞄准了远处的树林。

    离弦之箭

    傅望之翻身上马,朝前飞驰而去。

    身后,攸廿凝视着他愈来愈远的身影,痴笑。

    “望之,若能输你,我亦无憾。”

    、推波助澜

    脱缰之马。

    傅望之一路往前,须臾,便不见踪影。

    攸廿探下马头,环顾四处,却发觉树林里的鸟雀安静得诡秘。

    树荫恍若鬼魅。

    周慧王祁辛遣退一众侍从,追逐着窜进密林深处的火狐,快马加鞭。

    马蹄踏在掉落的花枝上,火狐灵巧地躲开了他的弓箭。

    咔嚓一声

    祁辛拉开弓箭,凝视着眼前势在必得的猎物,松开了绷紧的手指。

    弓箭过处,刚抽花苞的花枝被生生折断。

    祁辛背对着光翻身下马,一步一步,靠近被射中的猎物。

    火狐的眼倒映着投射过来的阳光,金波灵动。

    他弯下身准备摭拾,却见火狐的瞳仁中闪烁着晃眼的刀光。

    “谁”

    祁辛就站在密林深处,半晌,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又仿佛坠入了无底的深渊。

    静谧的树林,连鸟雀都不敢作声。

    杀机四伏

    祁辛微敛眼眸,唇角轻慢,“出来吧。”

    他手里的弓箭破空而出,直直地没入数米开外的树干上,肃杀之气尽显。

    阳光透过斑驳的树杈照过来,将略微泛起的尘埃照射得无所遁形。

    光线里,一袭白裳的女子轻轻一笑,雪玉般的脸颊上,薄纱掩面。

    “周饶国君好眼力。”

    她缓步走出藏身之所,紧随其后的,是长剑在手的蒙面刺客。

    祁辛蹙眉。

    将其团团围住的刺客,训练有素,武艺高强。

    “纪国刺客团梼杌。”

    祁辛瞥见了来人腰带间绘制的上古凶兽,挑眉说道。

    “周慧王果真如传闻所言,洞察秋毫,杀伐决断。”

    女子扬着脸,朱唇微启。

    她瞧着祁辛而今的处境,眼底的快意突显无疑。

    “杀”

    一声令下。

    女子扬手的瞬间,细长弯眉,眸若端砚,瞳仁宛如砚里磨出的上好梅墨。

    祁辛拧着眉头,黑森森的目光渐渐阴沉下来,睥睨一众蜂拥而至的刺客,以赤手空拳招招制敌。

    女子看着祁辛能够轻易化解刀锋险势,顿觉截杀周慧王的计划可能有变。

    此处的打斗声已然惊动了护驾左右的侍卫,他们必须速战速决。

    想到这儿,女子倏尔抬眸,祁辛的视线也正逼视而来,一双眼沉寂幽邃,像是要将人吞噬殆尽。

    女子的目光落在他受伤的手臂上,旋即,手里的袖箭迸发而出。

    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如期而至。

    祁辛睁着眼,似乎回到了国宴当天。

    “那场国宴,原本,是想要你的命。”

    烟光疏影里的女子遥遥站立,轻笑的声音化作一轮蛊惑人心的靡靡之音。

    祁辛顿住脚步,勾勒出眼前女子的眉眼,那一瞬,生死一线,又令人神往。

    他所庆幸的是,他最终寻到了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女子。

    “王上小心”

    “护驾”

    密林里,有涌进的锦衣侍卫跨马前来,须臾,便扭转了逆势。

    刀光剑影

    擅骑射的侍卫甚至使出了离火箭。

    硝烟弥漫。

    原本胜券在握的刺客竟死伤过半。

    “走。”

    见状,女子的面色时青时白,刚想脱身,一柄长剑却抵在她的脖颈处。

    “你想逃去哪儿”

    封歃出鞘

    闻讯赶来的攸廿将军就立在她的身后。

    一场绝地逢生之战。

    密林中最隐蔽的阴影里,傅望之凝神观望,纪国刺客团的谋算,如预料般成功了,无论是不是有人推波助澜。

    “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如若不想束手待毙,就该适时反击”

    “扶良公子,国仇,岂能不报”

    当初,那冒充他的女子俯身凑近,吐露的,便是这番话语。

    、深恶言官

    景禹十二年,周慧王祁辛于国祭之日新纳妃嫔苏娣。

    苏娣,纪国旧人,入宫闱,即刻晋升为苏嫔。

    朝堂上下,莫衷一是。

    或许,是这样的降旨太过草率和鲁莽,王座之下,有言官跪地呼号,更有重臣连连请奏。

    “王上,万万不可。”

    “此女乃纪国旧人,纳入宫闱,必定对王上不利。”

    朝堂上的百官纷纷跪作一片。

    祁辛半卧于王座之上,眼神朝下来回打量,不急不恼,“你们认为,孤是在与尔等商议么。”

    他说出口的话,向来不容更改。

    他位及王君,生杀予夺,全凭他的兴致。

    闻言,跪地匍匐的百官瞬时噤声。

    面前的王上,一扬手便可了结众生。

    王上爱美人,亦爱杀人。

    想到这儿,再无人胆敢以下犯上。

    “昏君无道昏君你怎可闭目塞听,置忠臣于不顾,置周饶于不顾”

    忽然,深知请命无望的言官霍地起身,指着王上便开始破口大骂。

    言官本有劝谏之责,然,却无品阶之别。

    或许,言官无实权的命运注定太过哀凉凄冷,满朝文武百官,竟无一人敢上前一齐弹劾。

    “宁宣化,是孤太纵容你了么。”祁辛黑眸转深,“你可知诋毁国君乃大不敬。犯上作乱之罪,足以将你挫骨扬灰。”

    祁辛从王座上站起身来。天光微眀,无形的威压层层叠叠,蒙住了众人的视线。

    “王上恕罪”

    底下的百官又跪了一地。

    有人拉拽宁宣化的朝服,但他早已怒发冲冠,生死罔顾。

    万般皆有法。而他胸中之法,便是弹劾昏君,匡扶王道。

    宁宣化跪地高呼,“周慧王祁辛,你荒谬绝伦,罔顾国法,终有一日,必自食恶果周饶交予你手,乃国之大不幸”

    年迈的言官憋红了眼,一心违逆。

    祁辛盯着他,怒极反笑,“诅咒孤,你有什么资格。”

    他俯瞰底下的百官,“来人,将宁宣化拖下去,即刻推至午门,斩首示众。”

    他背过身去,神情冷漠。

    今日朝堂,国君二度降旨,一次是喜,一次是悲。

    “昏君昏君祁辛,你竟然竟敢违背周饶国训”

    宁宣化看着围过来的侍卫,顿时一咬牙,猛地撞上了宫殿玉柱,鲜血淋漓。

    众人惶恐

    祁辛转脸瞥了一眼死状惨烈的宁宣化,“你也太瞧得起自己了。王宫撞柱真是一个蠢人。”

    他睥睨交头接耳的百官,“宁宣化诋毁国君,犯上作乱,今就地正法,其宗族家室一律贬为罪奴。尔等,可有异议”

    祁辛的目光穿过重重芒刺,直直地落在百官身上。

    “王上英明臣等惭愧”

    满朝文武无一例外,皆选择了退身保命。

    普天之下,或许,也只有宁宣化的宗族蒙受着残忍的灾难。

    经此一事,周饶言官皆诚惶诚恐,而周慧王深恶言官之名遍及坊间。

    周饶曾有国训:历代国君,不得杀士大夫及上书言事人;有渝此誓者,天必殛之。

    “天道法道”

    初日破云而出,刺眼的光线筛下一层细密的橘色,让傅望之抬手挡在眼前。

    似乎,他也该如苏娣所言的那般,拜入争门,匡救其恶。

    、泗水垂钓

    临近月底。

    眼看着下月将至,傅望之一早便来到泗水桥上,恭谨等待。

    前日,他巧遇一鹤发老者蓑衣披身,在桥下垂钓。

    那日,正值薄雨初霁,天光渐明,朗空蔚蓝。

    傅望之小心翼翼地走近,老者捋了捋飘逸的胡须,“年轻人,你将满河的鱼都给吓跑了。”

    老者转脸,目光颇有责备。

    傅望之旋即赔礼道:“是晚辈考虑不周。”

    他态度恭敬,老者倒是一惊。

    “年轻人,既然你吓跑了老夫的鱼,就得帮老夫钓鱼。”老者将鱼竿塞给他,“另外,别打扰到老夫。”

    说罢,老者以斗笠遮阳,褪蓑弃履,仰面而睡。

    傅望之顿时惊诧,拿着手里的鱼竿不知所措。

    若走,虽未亲口应允,但也实属不该;若留,老者一睡怕是临近垂暮。

    傅望之举棋不定,又琢磨不出老者做出此番举动的意图,便顺势而为,坐在黄岩上,将鱼饵抛了出去。

    阳光愈来愈近,又渐行渐远。

    傅望之原本还能瞥过眼留意老者,等过了些时辰,腿脚酸麻,也就只得一心垂钓来转移视线。

    雾气蒸腾。泗水河面,夕阳与水色交相辉映。

    傅望之不敢惊动老者,将养在水里的鱼篓轻轻地放置在老者的身旁。

    “等等。”

    老者突然出声,止住了他离去的脚步。他躬身提起鱼篓,里面仅剩的鱼儿屈指可数。

    方才,在傅望之垂钓之时,老者眯着眼睛观察了他好一阵。

    “年轻人,你为何要将这满满的一娄鱼养在水里养在水里,大鱼倒是新鲜,小鱼可就全逃了。”

    老者笑着问他。

    傅望之闻言也不反驳,“上天有好生之德。这点,老人家不是比我还讲究么。”

    傅望之先前在桥上注意老者垂钓,老者的鱼饵,引上钩的皆是大鱼。

    在傅望之看来,老者比他更遵天意,奉万物。

    他抿唇回答,眼里的睿智使其神采飞扬。

    老者收回鱼竿,满意的笑容一直掬在脸上。

    “年轻人,你必定会有一番作为。”

    老者说罢,便迈开步子朝前而去。

    等到傅望之即将转身离去之时,老者却突然返身,道“三日清晨,到桥上来见我。”

    说话间,老者身上的隐士之气淡去,袭来的,皆是运筹帷幄的泰然。

    傅望之听罢,遥遥而立,再躬身揖手,表示约定。

    而今,他就站在泗水桥上,久久伫立。

    日光飞逝

    等到晌午过后,傅望之眺望远处,确定老者不会前来,方才挪动已然麻木的腿脚,转身往回走。

    走下了泗水桥,他掸了掸蒙尘的衣袂。

    此时,有五岁稚童拽了拽他的衣摆,“阿公说,让你三日后再来这儿等他。”

    说罢,稚童扬着笑脸跟他讨糖人吃。

    傅望之付了铜钱,将手里的糖人递给眨眼的稚童,“转告阿公,就说晚辈一定会来的。现在,快回家去吧。”

    他摸摸稚童的小脑袋,语调温和。

    听着他的话,那稚童欢愉地跑远,回头之时还不忘朝他挥手道别。

    “真是很活泼的孩子。”

    傅望之得知了老者的授意,便回了将军府。

    将军府邸。

    他绕过门前半遮的黄花梨雕花屏风,正中央摆着的紫漆彩绘桌案旁,坐着等候多时的攸廿将军。

    “望之,听说,你要应考言官”

    见他踏进门槛,攸廿薄唇微启。

    傅望之行至桌案前,看着座上一直对他关怀备至的男子,“攸廿,你,会赞同我吧。”

    、悖逆臣纲

    五月初夏,宫里的锦葵全都开了。

    藕荷色的花蕊恣意绽放,自回廊铺满了整座宫殿。浓郁的花气漫过思虞湖,漫过湖心亭,一直漫到红漆碧瓦的外宫局,摧枯拉朽般裹挟着暑热。

    这日,正是应试言官的日子。

    相比以往,今日的争门殿,门前冷落车马稀。

    或许,这便是周慧王想要的结果。无人应试,自然无人束缚。

    傅望之从宫外徒步走近,仰面凝视那雕花砌玉的横匾,眼前的争门,似乎与他所想的并不相同。

    争门不争,以进言劝谏为职,而今,却被王权彻底架空。

    他踏进门槛,殿门里,有三三两两的应考士子正在窃窃私语,见他进来,目光探究且鄙夷。

    傅望之绕过他们,施施然,面上全无多余的情绪,见到已经在堂上坐定的三方监考官,恭谨地敛身行了一礼。

    堂上正中,三足铜鼎里的三寸香线已然待定。

    坐得最高的监考官一身朝服,红光满面,“诸位士子落座,比试即将开始。”

    话音起,众人纷纷落座。

    傅望之将桌案上的宣纸慢慢展平,视线却转向偏堂。

    偏堂里,隔着一道屏风,几重幔帐。

    他打量了片刻,尔后收回目光,挑开衣袖静静地研磨。

    三寸线香

    氤氲的烟色,掩映着堂上端着杯盏品茗之人,空气轻缓。

    身旁,已经有士子摩拳擦掌,执笔,跃跃欲试。

    傅望之拄着手肘,含着檀香小笔,思忖良久,却迟迟不肯落笔。

    空白的宣纸。宣纸顶端仅有一个“言”字。

    言官之言,言为何,何以言

    约莫半柱香之后,他悠悠抬笔,洋洋洒洒,写下了那日说过的话。

    那日,他与泗水桥畔的老者相谈甚欢。老者突然问他,“若为言官,当何为”

    他的眼眸莫名含笑,很有几许耐人寻味。

    “ 君子之事上也,进思尽忠,退思补过,将顺其美,匡救其恶。”

    偏堂里,半卧的男子云璃龙袍,隔着半臂的距离,能够瞥见宣纸上绢秀工整的簪花小楷。

    三方监考官匍匐跪地,比试已毕,除了内侍监手里宣读的这份,其余的答卷悉数被他们的王上扔到了地面上。

    踩踏着地面上的一叠废纸,祁辛眯着眼睛,轻敲着手边的檀案。

    此时,内侍官突然战战兢兢地噤声,顿了片刻,才道“凡择言官,当以三事为先其首,不爱富贵;次则,重惜名节;次则,晓知治体。”

    内侍监小声念完,旋即跪地请饶。纸上所言,乃是教导王上为君之道的大不敬之语,实在有悖臣纲。

    软塌上,祁辛屈着手指,敲打檀案的动作微滞,“经年累月,头一回,有人敢在孤的面前指手画脚。”

    他深寒凌冽的黑眸,有缓缓上扬的弧度,扬着眉抿唇,不怒而自威。

    “时贤徐庄的三弟子傅望之”

    祁辛将宣纸捏在手掌里,幽幽开口,让刚刚走出宫门的白衣秀士脊背一凉。

    “这天,是要变了么”

    傅望之紧了紧身上的衣袍,钻进了将军府的马车。

    “吕一,去西郊竹苑。”

    今日,他与老者约定,在西郊竹苑煮茶对弈,不论忙闲,有所约必往,寒暑雨雪不避。

    、争门掌事

    碧潭菡萏,入目的是一片绿蓬蓬的荷叶。

    思虞池畔,有人孤零零的站着,弥望远山,形影相吊,像极了一株萎谢的残荷。

    楚哀并非体面家世出身,能在宫掖中晋升为侍君已是极致,原以为他能圣宠常存,却不想凭空冒出一个苏嫔,夺了他的近路,致使他再也无法升迁。

    “公子,王上召见。”

    行礼的婢子走到他的身后。他迷惑抬眼,有惊喜,又难以置信。

    他应该想到的,便是王上与他尚有鱼水之情。只要王上还未厌弃,他便有翻身的砝码。

    纵使,在他眼里,时远时近的王上,心思不定。

    他迈开步子随婢子前往,穿过拱门的时候,恰好与随内侍监过来的傅望之错开,是殊途,不同归。

    “傅大人,这边请。”

    礼数周全的小太监将他引进了争门殿。

    宫殿里,他只见到了那日坐于高位的监考官。

    “大人,傅大人到了。”察言观色的小太监注意到背对而立的监考官身体欠佳,“大人,尚药局的掌事托奴才带了些药材过来。”

    小太监捧出一叠药材,转过身的监考官确是面色欠佳。

    “陈大人,士子傅望之,奉诏前来任职。”

    傅望之躬身揖手。

    陈翼觎起眼睛,没有开口,而是接过小太监手里的药材,送了他一枚绣囊,里面揣着的是几锭碎银。

    “替我多谢莫掌事,你先退下吧。”

    陈翼扬手。小太监掂了掂手里的绣囊,脸上堆笑,尔后转身离去。

    见状,傅望之蹙眉,方才陈翼与小太监谈话,用的竟是平语。

    他面上惊讶,而陈翼显然也不打算避开他。

    “你都瞧见了。这便是争门的现状。”陈翼将药材放在桌案上,“如今的争门殿,除了为蝇头小利而来的小太监,就只剩下前来拿人的禁卫了。”

    他坐在上座,从竖柜里抽出一个锦盒,里面静静躺着的,是争门言官的环佩,却又与寻常所见的不同。

    “这些日子,凡是近身侍奉王上的言官,稍有不慎,便会被王上惩处。轻则杖刑,重则发配沽聿塔。在沽聿塔内,他们只得任人牛马,劳碌终身。”

    说话间,陈翼沉吟良久。

    作为争门现今的掌事,他自身难保,又何谈拯救他人。

    他将锦盒里的环佩递给面前站立的傅望之,“自今日起,你便是争门的新任掌事了。”

    他交给他的,正是象征掌事身份的翡玉环佩。

    傅望之惊诧之余,陈翼已然将环佩强塞给他,“近来,我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王上已经许我告老还乡了。这枚环佩你就收着,记得在王上面前,万事小心为上。”

    陈翼的眼皮抖了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还刻意假咳了几声。

    此时此刻,傅望之突然明了,原来陈翼用碎银打发小太监,是为了装病,瞒天过海。

    傅望之想起那日应试时见到的陈翼,红光满面,全无半点孱弱。

    “陈大人,你打算,就这样撇下争门么”

    他走了,争门里的其余人,依旧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傅望之抬眸,语调轻缓。

    陈翼端起茶盏,凑到嘴边抿了一口,然后从腰间取下一枚锦囊,放在桌案上。

    “这些银两,能暂时打点争门里外的奴才婢子。”

    “并非我心狠,只是争门本无实权,若要自保,必须讨好王上。其实,你也不必担忧争门的其余人,他们罚的罚,贬的贬。原以为能招进一些新人,不料王上那边直接否决了。”

    陈翼放下茶盏,“这偌大的争门殿,就剩你一个人了。”

    想到这儿,陈翼起身朗笑,“傅大人,你可要好自为之。”

    他退居身后。傅望之猛地抬起头来,他脚下的争门,貌似,一片晦暗。

    周慧王变相地遣离了争门之人,却让他任职争门掌事,到底,欲以何为。

    傅望之看着陈翼远去的背影。陈翼在回首之时,只说了一句话。

    “傅大人,王上有旨,近身言官,终身不得婚娶。”

    、面见王上

    窗棂投射进来的光线,在地面上隔断出一道烟影。

    烟光里,尘埃乱飞,掩映着殿内隐隐约约的床笫之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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