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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子承父液 第6节

作者:清水浅浅 字数:26534 更新:2021-12-30 08:50:03

    沉吟片刻后铁叔摇头,“不,我们继续。但计划稍作变动,舍弃雇主“先行折磨后死”的要求,速战速决”

    很显然,这铁叔在三人小团队中威信不错,另外两人听了连声质疑都没有直接应了一声,“行。”

    其实若按照往常铁叔也不会如此冒险的对付一底细都不清楚的目标,毕竟对于这次的三位后辈他一直当自个儿的孩子疼着,但这次是他退出之前的最后一单,这份仪式不能半途而废。

    三人说完继续扩大搜索范围,在距离原地数千米处,其中一人仿照鸟鸣吹了声口哨,不久,另外两人到来,看着背对着他们蹲着的人。淡棕色呢子上衣连着带一圈白毛的帽子,灰白色裤子,的确是目标人物

    比了个动手的姿势,三人迅速而无声蹿到人身后,伸手一推,那人即刻顺着陡坡滚了下去。

    看着已然滚落到低处一动不动的人影,动手推的人有些不敢相信的盯着自己戴着手套的手猛瞧。“这这这这也太简单了吧我根本没想过得手。”他也只是想到要造成意外事故伤亡现场而那人身前又刚好是一陡坡就顺手一推试试,谁料到竟然成了。

    对此,另外二人也不敢相信事情这么简单而顺利,明明刚刚目标人物在他们面前显示的那一招绝对是高手,现在却好似完全没有反抗能力一推就滚,坑谁呢

    “我们肯定是被诓了,可恶”三人之二号握拳,满脸愤愤不平,眼中也升腾起争强好胜之意,“我一定会找出他把他解决掉的。”

    “不必。”铁叔断然阻止了跃跃欲试的二人,在二人不解的目光之中缓缓开口,“我们的目标是棕色尼子上衣灰白裤子之人而不是谁,小易,去检查有人来了,我们撤”

    话音落,只见树叶微晃,三人已然不见了踪影。他们是处于暗处的刺杀者,收人钱财与人消灾,不多做杀戮不做亏本买卖是他们的原则。

    片刻后,几个a班学生走了过来,其中一个眼尖,指着山坡之下惊呼,“那里有人”

    众人看去,直接伏倒在低谷中的那人一动不动,身下,一滩鲜红在枯叶之上扩散开来,空气之中充斥着刺鼻的腥气,揪的众人胃部隐隐作痛。

    “安溪”

    安家,接到医院传来的消息后安宸微微挑高了一边的眉,冷淡的嗓音之中竟让人听出了几分冰冷的讽意,“竟然没死”

    一直负责这类型回禀工作的程明暗自心惊,四年多前,他回报了安家大少生死不明的情况,老爷就一句毫不在意的“知道了。”让他胆寒,随后转眼就把私生子接入安家的举动更让他唏嘘不已,现在这一句反问更是让他更确切的了解了安宸的薄凉。本以为会在大少爷生死不明之时就接入安家的方麒会是老爷的偏爱,但如果所谓的偏爱也如此冷漠,那还真的是让他不得不心惊了。

    “把安溪叫来。”

    “这老爷,这事和少爷无关呐,您”程明这一辈人都是父辈就跟着老太爷做事的,对于老太爷放在心尖上疼爱的安溪自然就多出了几分偏爱之意,再加上四年前的事件让程明更是不由自主的对安溪保持着高度怜悯。

    现在一听见安宸的话,第一反应就是安宸把这事责怪到安溪头上,一时之间没忍住就开口恳求了起来,却在半途在安宸如冰寒冷的视线之中住了口。

    “程明。”

    有些惶恐的应了一声,“是。”本以为迎来的不悦质问到耳边却转成了一股疑问,不是很浓烈,但却真实存在着的,来自一向心肠冷硬做事杀伐果断的老爷。

    “我对安溪的态度足够让安溪恨我到不死不休的地步”那个眼神,那句不死不休,一直让安宸无法忘记。

    程明噤若寒蝉,这种家务事不是他可以插嘴的他也没胆插嘴。但是头顶越来越有压迫感的视线让程明无力招架,头越来越低,最终只能斟酌其词后说了一句,“老爷对少爷好就可以软化少爷的心的。”

    “好我现在对他还不够好”

    安溪想陪方麒玩那他就半点不插手随他玩去;安溪喜欢苏平那他就一次次克制住因为苏平的无礼举动而起的怒气放任继续下去;安溪喜欢的东西他都是第一时间让人去弄来直接摆房子里让他把玩个够;安溪不喜欢太甜腻的食物、安溪喜欢和他一样喝纯咖啡、安溪不高兴的时候左边眉毛的眉头会往下压的略低、安溪高兴时喜欢双腿交叠的靠左坐在沙发上双手托着下巴走神这些,还不够好

    程明默,把安宸接回安溪之后日子看见的在脑子里面转悠了一圈,心里暗道恕他眼拙,这还真看不出来老爷究竟哪里对少爷好过

    也不怪程明眼拙了,事实上就连苏平这种老眼力也愣是没瞧出半丝半毫安宸对安溪好的迹象,甚至还因为安宸一直冷冰冰的强硬插入安溪生活而暗地里的明示暗示好几回让安溪坚持本心不要重蹈覆辙了去。

    42安家卷

    房间内的沉寂使得程明心惊胆战的,在心里犹豫挣扎了好久,才低低开口,“老爷,或许是少爷因为小时候的事情留下了阴影,这类型的人会缺乏安全感,万事都会从怀疑的角度出发。老爷若想让少爷觉得好,可以试着更明显更直接的表达老爷对少爷的喜欢和心疼,有时候也可以在加诸喜爱情绪时强势一些让少爷接受下来,不过不能太过,对少爷,必须慢慢来。”

    或许老爷是真的想对少爷好了但他们却没看出来,会发生这种情况应该是和老爷本身性格有关。老爷本身就是个不擅温情之人,就好比严己律人这个词,老爷自己对自己都冷冰冰了,对待别人哪里温柔的起来用对待自己的态度对待别人,应该是足够善待了,但老爷的善意还真的冷的让人无法察觉。他敢保证,现金为主安家大宅没一个人看出老爷对少爷有哪里好了。

    程明的话让安宸沉默了下来,眉头也不知不觉的皱了起来要更明显更直接吗“知道了,出去吧,记得把安溪找来。”

    怎么还要找少爷啊心底哀嚎一声,程明只能应声是后离开书房,下楼时看见双腿交叠的坐在沙发上面双目失焦的安溪,想当然的,程明把这种情绪当成了担忧,不由得就开口安慰了一声。

    “少爷,别担心了,老爷这人虽然冷但不是不明事理之人,方麒的事情和少爷并无关系,老爷不会责怪于你的。”

    焦距迅速清晰起来,安溪看向满脸忧心忡忡的程明,并没有开口,仅是微微点了点头,等待着程明的下文。

    对于安溪的冷淡并不介意,要知道,脑补这功能是万分强大的,像程明苏平这类安溪派早就把安溪的个性自圆其说的认定了是年少遭逢巨变加上这几年在外头吃的苦使得安溪个性沉默寡言对人也难以信任的严肃多疑,只要想到这里,心疼安溪的程明就会不自觉的冒出一个想法其实老爷被少爷一直怀疑下去也是个不错的结果。

    “少爷,老爷叫你上去。”犹豫了一下,程明还是开口,朝着安溪低声劝告,“少爷,无论你怎么怨老爷,当着面你适当软化一下,就算不是真心的也可以。趋利避害。”

    眸光微闪,已经站起来的安溪动了动唇,开口低应了一声,“知道了。”

    一听见安溪这么说程明就放了一大半的心目送安溪上楼去了,听老爷的话肯定是老爷幡然悔悟决定对少爷好了,既如此对少爷肯定不会太过苛刻,只要少爷软化的撒个娇这事十有八九就过去了,毕竟怎么说这事真的和少爷没有太大关系,不是吗

    但程明不知道自己放心的太早,“知道了”不是“我会的”,它代表的仅仅只是安溪对他的话的明白罢了,安溪并未承诺任何事情。是以,一到书房,安溪对安宸,依旧是毫不掩饰冰冷之下的憎恶。

    不待安宸开口,安溪就自发的坐在和安宸相对的沙发椅上,双腿没有交叠,并拢着姿态很工整,腰挺得很直,俨然就是对敌状态,这让安宸的眼色沉了沉。

    “方麒那事是你做的”

    “是我做的。”直认不讳,安溪并无半点试图否认的念头,一开始他就没想过要表面假和善暗地里偷偷摸摸的报复,太假了,也就方麒这般没经历太多的少年才会想的这般肤浅。他们两人的关系,敌对才是正常的,想让人相信那么方麒一开始就走错路线了。

    “为何”

    “为何”安溪蓦的勾唇微笑,他用一种奇怪的目光打量着安宸,就好似才第一天认识般充满着评判,“安宸,你在我眼里一向都不是个愚蠢之辈,今日为何还问这种问题还是说,一直以为都是我太高估了你”

    竟然问他为何他对方麒的态度可是已经明明白白的对这人说清楚了,更何况,他这不只是在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吗方麒让人雇了“刺客”杀他,那他借用资源反击回去,省时省力,还有什么需要问的吗

    被安溪一阵讽刺,安宸脸色反射性就沉冷下去,只是刹那间,脑子里想起程明的话,抿唇,盯着安溪的目光闪烁了几下,再开口,话语之中有着旁人察觉不到的僵硬,那是因为不习惯,不习惯对着别人解释。

    “我的问题是为何你还留他一命”若不是安溪让人提议,旁人是不可能那么早就去找人,更不可能及时拦住那些刺客补上最后一击让方麒死的彻底的。

    这下,安溪眼中滑过了真实的惊讶,安宸这口气倒不像是质问他反而像是鼓励着他杀了方麒啊。错觉,还是做戏垂下眼帘掩下心底纷纷扰扰的怀疑性猜测,安溪明面上只是不可置否的笑了声后回答。

    “当然是我还没玩够啊,就这么死了不是太便宜了吗”他死后可是被迫看了十几年的父子情深呐,一次次的崩溃一次次的鞭挞,支离破碎的世界心灰意冷的绝望,这些,怎么可能就这么消失

    又是这种让他不理解的疯狂恨意,这样的莫名感让他无法捉摸从而衍生出一股焦躁。安宸把安溪每一寸表情都收入眼底,他看不明白,安溪对他对方麒的恨他有点底,可是照着安溪的性子,若只是冷淡或者绑架,不该有那么浓烈的恨的。

    “你为何如此恨方麒若是绑架一事,你更恨的应该是方语兰。”或许,摸清了安溪对方麒的情绪来源,他就可以推测一二。为何安溪对他会恨的如此地步。

    “怎么心疼了”左边唇角勾勒出一个充斥着讥讽的弧度,安溪的双眼之中透露出一股快意,“放心,我不会忘记方语兰那个女人的,若你心疼,可得好好的把她藏好。”

    心疼安宸心底疑惑更浓,究竟是哪一点让安溪生出这种误会“安溪,我并不在意他们,无论是方麒还是方语兰。”

    “是吗”执念又岂是他人三言两语就可以打消的更何况这个他人还是安宸。

    看出安溪的不相信,安宸顿了顿,略显生硬的嗓音之中夹杂上几分不习惯的柔意,“安溪,我在意的是你。”

    砰

    右手握成拳状重重的捶在了沙发椅的扶手之上,坚实的实心木扶手被砸的断开碎裂,发白的指节被碎木刺入,鲜红的血液一滴滴的落下,无声的地毯之上晕染成圆状血渍。

    安溪站了起来,不含温度的目光直直射向了安宸,满是都是寒冷冰霜,出口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咬的很重很紧,“安宸,不管你真心或假意,我都可以告诉你,在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资格说在意我的人就是你”

    安宸顿默,安溪射在他身上的目光让他第一次感觉到了那种刺骨的寒意,冰冷包裹住心脏处,顿生闷痛。“为什么因为之前我的冷淡还是因为那次绑架那是”

    “不需要这些原因,不需要”安溪直接打断了安宸的话,眼角眉梢因为太过浓烈的恨意而染上了疯狂,“安宸,我恨你,不再需要任何原因。”

    “不再喜欢”从不知道何谓难过,但有那么一瞬间,安宸发现自己的这个问题难以顺利问出口,心间,隐约衍生出一股颤抖。

    “喜欢”嗤笑一声,安溪的双眼灼烧着冰冷的亮光,矛盾却更显激烈,“安宸,忘记我说过的话了吗如果忘了,我不介意再提醒你一次永远,我都不可能再对你有一丝喜欢,安溪和安宸,只能是仇人”

    说完这句话,对安宸的反应看都没看一眼,安溪直接转身离开。妈妈曾说,得饶人处且饶人,放过他人也就是放过自己。可是他发现,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妈妈这句话的,他正是其一。现在做的不是不放过自己,正是因为放过了自己才会选择如此做,因为,他不想逼自己放开。尽管重生,但他依旧是他,仇恨,也伴随着他重生而来,不减半分。

    只能是仇人少年的话说的如此决绝,决绝的不带丝毫转圜余地的犹豫。安宸沉默着,脸上的表情笼进阴影之中,窒闷,徐徐缓缓的扩散,整个书房都让人难以喘息。

    43安家卷

    豪华的病房,坐在床上的少年有大半张脸都贴着白色纱布,剩下的地方露出细密的伤痕,因为眼中扭曲的愤怒而变得愈发狰狞。

    “叫爸爸来,你们给我把爸爸叫来我要见他”

    照料方麒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真想逃离眼前这个狰狞到令他们也胆寒的少年,却因为职责所在只能低着头唯唯诺诺开口,“方少爷,老爷很忙。”试图掩盖住老爷根本没关心过方麒的事实又不敢开口说谎,只能说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砰砰乓乓一阵响,方麒把旁边桌上的水杯药瓶什么的全部扫落在地,挣扎着拔掉手上挂水的针头,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却怎么也动不了。钻心的疼痛和没办法动弹的双腿让方麒崩溃,不管不顾的要下床,却因为无法着力而滚了出去,幸好旁边其中一名妇人及时反应过来一把扶住了方麒才让他避免掉在地上。

    只可惜方麒对此毫无感激,直接用力把人往旁边退去,自己也因此一个骨碌碌的在地上滚了两圈,愈发的狼狈。“爸爸是不是不会来见我了因为我的腿废了以后都是个废人了,是不是”

    “这”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被推的倒在地上至今还没有爬起来的妇人,剩下的人之中其中一人斟酌其词,尽量挑些好的说,“方少爷,您这腿没有废,现在不能动是因为才动完手术打着钢板,医生说了,只要好好修养以后绝对能走”

    “你骗我,给我滚,都给我滚出去叫爸爸来,我要见爸爸,我只相信爸爸的话”趴伏在地上,方麒直接抓过刚刚掉落在地毯上的水杯等东西扔向那些人,直到把人扔出了病房,那疯狂的哭喊还清晰的在医院走廊回荡。

    “爸爸,爸爸,我要见爸爸啊”

    如同负伤野兽的哭嚎已经带上了丝丝沙哑,几个站在病房之外的人面面相觑。现在怎么办

    “要不,我们去跟老爷把这情况说清楚吧。”尽管方麒的态度很是恶劣,但这些人都是近两年才来安家的,对安溪并没有先入为主的偏袒。又想着方麒年纪轻轻就受此巨变,再加上这沙哑的哭喊,就勾起了他们心中的怜悯。

    “也只能这样了,要不然方少爷这样可如何是好”

    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几人都无奈摇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呐,安家富可敌国老爷可只手遮天,偏偏家里人丁不旺,两个少爷又命运多牟。这不,安溪少爷才平安归来,方少爷又遭难了,再加上老爷又是那性子,还真是果然,人呐,还是平平安安和和睦睦的好,就别整天奢求发天财了。

    “对了,王嫂,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

    刚刚被推到的那名妇人一只手扶着腰一只手摆摆,“没事没事,回去让老王帮我擦点药酒就好了。”

    “要不要看看反正在医院也方便,老爷那儿我们去说就行。”这几人都做同事两三年了,一直和和睦睦的相处融洽,就当是邻里邻居那样感情不错,见王嫂还揉着腰就不怎么放心的提议了,但被王嫂拒绝了。

    “我就一粗老婆子,哪这么娇贵呐只是被推了一下,没事”王嫂说完就朝着医院之外走去,“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告诉老爷吧,方少爷行动不便可拖延不得,要是磕到哪里碰到哪里就不好了。”

    王嫂都这么说了,其他几人也就跟着去了,一心期盼着老爷会心疼方少爷年少就遭此横祸来医院安慰几句让方少爷定心养伤,虽然听医生那话,方少爷的腿

    暗地里叹了口气,脚下的步子都加快了些。

    安宸来了,在接到方麒在医院大吵大闹着要见他的消息之后来到了医院,几乎在第一时间,躺在床上的方麒再看见安宸后双眼立即亮了起来,爆发出喜悦的光芒。

    “爸爸,您来了”

    和方麒的喜悦相比,安宸的态度天差地别,狭长的双眼盯着方麒,暗幽幽的看不出似乎温度,“听说你想见我”

    巨大的喜悦冲昏了方麒的眼,使得他根本没看出安宸的冷意,只是一味的沉浸在安宸来看他的兴奋之中,“是的,爸爸,我很想您。”

    安宸冷笑一声,“哦我还以为你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除去安溪怎么得到安家呢。”

    终于发觉安宸的冷,方麒的脸上逐渐被慌张侵占,一直被嫉恨冲昏的脑子也在瞬间被冻的清醒非常。是了,他怎么会天真的以为他做的事情可以瞒天过海不让爸爸知道呢他怎么会忘记爸爸是安宸,那个二十就强夺整个安家决策权力的安宸呢

    可是、可是“爸爸,我不是、我做这些不是为了得到安家,爸爸,你要相信我,我只是不想让安溪夺走爸爸”

    “夺走”有那么一刹那,安宸以为方麒看穿了他对安溪的情感,但也仅仅只有一瞬罢了,随后嗤笑一声,低头靠近了方麒,用一种方麒梦寐以求的温柔态度开口,语调缓慢之中衍生出了刺骨的寒冷,“方麒,难道你不知道你一直只姓方吗”

    “那只是、那只是爸爸喜欢我这个名字,对不对,爸爸”面无人色的方麒拒绝去承认安宸提出的这个显而易见的真相,哀哀的祈求着安宸,期盼得到安宸的肯定。

    “喜欢”安宸嘴角微勾出一个嘲讽的弧度,落在方麒眼里却是和安溪如此的相似,就算做这个动作的是他最喜欢的爸爸他也无法去喜欢这种笑,“你究竟从何处得出这个荒谬的结论”

    “难道不是吗”心慌乱失措,方麒就如同海上孤木,恍恍惚惚的飘荡寻求着最后的希望,“不喜欢的话爸爸怎么会带我回安家而且还是在那个安溪还处于生死不明的失踪才一个月不到的时间”

    “带你回安家却依旧姓方,滋味好受吗”

    安宸这句低而冰冷的话压垮了方麒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不敢相信,从小他就最喜欢最仰慕的爸爸会如此对他,渴望了那么久,终于等到爸爸带他回安家,为此,他不惜抛下了妈妈,得到的却只是爸爸的一场报复不,这不是真的

    “爸爸你骗我的对不对你没有原因要这么对我。安溪吗不不,你根本不喜欢安溪这个儿子,他被绑架你漠不关心,他生死不明你也从不追寻,你甚至在他出生之时就为他取名安息”

    “闭嘴”冷怒交加的喝止声,安宸的眼中涌动着无以名状的怒气,“我从未想过要他安息,而你,是我一开始就已经放弃的人好好呆着吧,安溪还想继续玩下去。”

    甩下这句话,安宸头也不回的离开,方麒无人忍受这种结果,伸出手死命想要抓住安宸不让他离开,“不,爸爸,别离开我,我才是你最喜欢的儿子”

    太过于想抓住,上半身探出了床头使得整个身体重心不稳都滚落在地,一天之内受到两次折腾的腿此刻钻心的疼,但却引不起方麒半点注意,此刻的他盯着安宸决绝的背影,双眼酸涩却流不出泪。

    他是一开始就被爸爸放弃的人不,不可能那女人从小就和他说过爸爸喜欢他,安溪只是羽翼未丰是被逼着娶下的女人生下的一个根本不想要的孩子罢了,所以爸爸不会放弃他的,这么说肯定是因为安溪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迷惑了爸爸。

    “方少爷”被派来照顾方麒的人一进门就看见方麒趴伏在地上双眼直愣愣的盯着门口眼眶发红,急急的走过去搀扶,“方少爷你怎么样痛不痛方少爷难道痛迷糊了吗”

    “去找医生来,说我的腿不舒服。”出口的话和激烈的情绪完全相反,冷静的不像是一个遭遇巨变的病人。方麒看着任由那人把他搀扶上床,一双眼中找寻不到以往显眼的嫉恨。

    迷糊不,从没有哪一刻如现在这般清醒了。想要爸爸重新喜欢他就必须除去安溪,这一点是不会有错的。可以前他太不冷静了,竟因此而忽略掉太多的异常,也因为当初一击得手把安溪赶出了安家而飘飘然的轻视了安溪,忘记了那四年可能就是一个最大变数。

    初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他竟亲自出手想把安溪推上车道,可后来他却突的不受控制的摔向了车道被撞伤了双腿,安溪却只是因为车子急刹车而撞的路道垃圾桶倒下不小心划伤罢了。

    这一次,明明刺杀事件只有他和那女人知道,出钱雇的也是道上数一数二的组织,短信也是他亲自用一次性电话卡在车上发出的,为何安溪会知晓并知晓的如此详细竟知道他直接把穿戴衣服当作目标而不是容貌照片。未卜先知

    不可能甩掉脑子中荒谬的想法,方麒却不受控制的往这个方向想去,现下想想,他摔向车道那次是因为突然间背后似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道推搡,这次也是突然就觉得无法呼吸昏迷了过去。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他不了解的存在

    就在方麒思考的时候,医生已经赶来仔细检查了一边,眉头紧皱脸色严肃,厉声警告,“一天内两次折腾的伤口裂开,我看你是不想要这双腿了吧”对于这种自己也不爱惜自己身体、罔顾他们劳动成果的病人,医生都不会太喜欢。

    被医生的话惊吓的清醒过来,方麒脸色苍白,心里忐忑不安,“医生,以后我会好好修养的,我的腿会没事的吧”他不想成为废人。

    被这个问题问的沉默了下来,医生看着满脸不安的方麒,无奈摇头叹息,语气也微软了下来,“早知现在何必当初人体骨头本就是精细之物哪里容的你折腾来折腾去的半年内竟然断了两次第一次断了,复合处还是很脆弱的,就算完全愈合了也比一般人的要脆弱许多,这一次的更是多处粉碎性骨折,你还自己瞎折腾自己,哎”

    医生的话让方麒的脸色更苍白了,用力的一把抓住了医生的白袍,“现在呢现在我的腿就废了吗不要医生,你要救救我,我才十六岁,我不能成为一个没用的废人”

    衣服被揪住,医生的眉皱了皱心里不怎么高兴,不过念在对方情况不好就没深究下去,“废了倒是不至于,等好了应该可以正常走路,不过想要和常人一样是不可能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不敢相信的张大嘴,开开合合了好几次才结结巴巴的把话说出了口,“你、你是说,就算我好好养伤,等好了之后也会陂”

    或许还不止这个后遗症。不过看惯了生离死别,医生对于方麒的惨白也只是理解性的拍了拍肩就把被揪住的衣服从方麒手中拉出来转身离开。在医生的眼里,尽管同情方麒年少就落下残疾,但能够救回一条命已属幸事。

    在医生眼里是幸事但在方麒心里就不是了,面如死灰的瘫坐在床上,直愣愣的双目失去了焦点,别人喊也不回应,就如同一个失去了灵魂的木偶,空洞无光。

    直到许久之后,光芒重聚眸中,却是漫天漫地的恨意,整张脸都扭曲的变了形,包裹着的纱布更是笼罩出一股悚然的恐怖,牙关紧咬,无声的咬出了那个一笔一划刻在心上血淋淋的名字安、溪

    44安家卷

    这边的滔天恨意安溪全然不知,或许知道了也只会欢畅而笑吧。不过就目前的情况而言,安溪还真笑不出来,盯着好像突然之间闲了很多的安宸,安溪的整张脸都冷的掉渣了。

    “安宸,你没事可做”以前只是餐桌上的碰面,现在却突然间只要一抬头就可以看见,难不成也放假了不成

    安溪也不含糊,想也不想直接点头承认,“的确没事。”他发现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研究怎么消磨安溪对他的恨意。

    安宸承认的那干脆利落劲让刚过来的程明和肖成脚下一哆嗦差点没打滑了下去老爷王,您把我才禀告的要务都给彻底无视掉了吗吗吗

    安溪很暴躁,被一个自己打心眼里不喜欢的人盯着的感觉非常糟糕,或许,他该离开一段时间,想来那个方麒最近也翻腾不起什么浪花来了。

    “你想离开”

    安溪愣,眉头拧成了一座大川。他心里才想着的事情安宸怎么知道的难道是他以前估算错误,安宸的异能不是时间而是和石阳相似的心理感应可异能者最终的异能只有一个,不会有重复存在出现的。所以,安宸是猜的

    “你想离开。”再次重复了一遍,安宸怎么可能不知道安溪此刻的想法。只是,他也不会告诉安溪,是那种和他几乎一模一样的小习惯出卖了想法。

    就如同安宸对安溪的了解,安溪对安宸也同样的摸清了五分,一看就知道安宸不可能给他答案,索性也放在了一边,点头供认不讳,“的确,我想离开。就方麒现在的情况可得好好养着省的被玩死了,方语兰那女人,呵,我想现在最揪心,花钱买凶却凶到了自己儿子身上,这种滋味她该好好享受,我这个外人就不去打扰了。至于你,你肯让我玩吗”

    眸光快速闪过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光芒,安宸低沉的嗓音拉拽出几分莫名的意味深长,“你想玩我”

    忽略掉了心中那份怪异感,安溪语气斩钉截铁的很,“非常想”想玩死安宸是他一直以来的坚持。

    “可以。”安宸的声音愈发的低缓起来,一股不易察觉的笑意在舌尖流转,“不过你也知道我是商人,商人最重利,你想得到就必须承担一定的风险。”

    “哦”微挑眉毛,安溪的眼中流出几分兴味,“什么风险”

    “三年期限,一个赌。”

    “怎么讲”

    “三年,我不会做任何反击和防御,你可以请任何外援使用任何计谋,只要你能够赢我一次就算你胜,无论是武力上还是其他,只要你略胜一筹都算赢,到那个时候,你想要把我怎样就怎样,反之亦然。”

    “三年,不觉得太欺人了吗”

    “你不敢”

    “激将法太拙劣了”安溪皱眉,“赌就赌,何以为证”胜利的果实实打实的取才是最甜美的,但是当这份果实连花开都遥遥无期时,他允许自己退一步另择他路。

    对于安溪前一刻还冷笑鄙视他的激将法拙劣至极转头却又义无反顾的跳入的矛盾行为,安宸在心底蔓延出一种莫名的愉快。是否这就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不在意时万般好皆无法入眼,在意后万般入眼皆为好。

    “肖成,叫陈立立即过来。”

    “是。”

    入乡随俗的,肖成放弃了真源国的联络方式改用手机叫人之后就和程明一起继续保持诡异的静默。王老爷、少爷,你们不觉得你们的对话很有问题吗

    是,如果换成一对情人的话,打个赌,输方随意赢方想怎样就怎样的就是一种情趣,可换做父子,难道这话不觉得太暧昧吗还是他们的思想太肮脏了为什么听着听着总觉得一股浓浓的气息迎面扑来呢

    名为陈立的人很快就到了,听着是个男性来的却是一名挺胸翘臀美艳的成熟女子,一身红色紧身连衣裙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材,外面套着一袭长到脚腕的淡棕色风衣,大卷而蓬松的黑发,慵懒的眉眼上挑出一股似有似无的勾引,性感而妖艳。

    “主子。”先是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安宸,随后陈立就媚眼如丝的如同无骨一般凑到了安溪身边,“小主子,几日不见愈发俊俏了,想死奴家了。”

    面对如此女子,安溪也不由得黑线满头,在遇见陈立之前,他无法想象世界上竟有妖里妖气的如此理直气壮的女人,还把调戏他当作了每次见面的必修课,最主要的是,每次自称都怪里怪气的。

    其实也不怪陈立,她只是对于安溪这个和安宸有着极大相似的性子十分感兴趣,安宸她不敢调戏,那就从安溪入手呗。哪知道安溪也是块难啃的骨头,软硬不吃硬是不给她面子给个反应。于是这一调戏就调戏上了瘾倔上了劲,发誓一定要成功的调戏一次才肯罢休,现处于革命尚未成功阶段,陈立就一直让自己同志再接再厉了。

    软趴趴的就要挨过去靠上安溪,却听安宸一声冷喝,冻人的让陈立立马拉紧了风衣直挺挺的站成军姿,“是,属下知错”

    肖成内心里哀嚎一声,摸了把脸无奈上前,“老爷,小立就是喜欢玩,没恶意的。”

    “小成”眨着一对水汪汪的杏眼,陈立委屈极了,她哪里喜欢玩了每次正事她可从未耽误过一分一毫哼,回去就让这男人跪搓衣板去。

    愈发无奈的瞪了陈立一眼,还不承认瞧瞧这被王一叫就反射性的军姿就知道其被训次数了,还不记住教训不过,谁让她是他老婆呢,怎么着也得帮衬着不是

    安宸对于这对夫妻也没继续深究什么,只是直接开口吩咐,“陈立,准备一下,我要立约。”

    诶惊讶挑眉,陈立应了一声后在已经准备好的蓝色墨水中滴了一滴血,看向肖成无声询问王这是和谁立约呢怎么这般慎重其事

    肖成把目光往安溪身上瞥了瞥,陈立这下更惊讶了。王和少爷本就是一家人,有需要那么慎重的契约要立吗等陈立听着安宸口述写下契约内容后,脸上的神色就更复杂了。

    王,内容说的如此暧昧含糊您确定这不是婚约吗

    保持着诡异的感觉把笔给安宸签下名后,安宸把笔交给了安溪,“签下名,就无法反悔。”

    看来,陈立的异能就在于血液的约束力量吧。内心思忖的安溪闷不吭声直接接过钢笔写下自己的名字,握着的地方传来了丝丝暖意,那是安宸刚刚握出来的温度。

    等两人都前签好名字后,陈立接过契约纸娇喝一声“立”,蓝色的字上红光一闪而逝,随即就恢复了正常。才准备把纸放下,陈立不经意间目光扫过了两人的签名,立即惊呼了起来,就跟发现了新大陆似得。

    “诶,主子和小主子的字几乎一模一样,就跟临摹似得”

    陈立的话让安溪心跳停了一拍,脸色也冷上了几分。陈立说的不错,这字的确是照着安宸的字临摹出来的。不仅仅是字迹,自己的很多习惯都是模仿着安宸而来的,那个时候他对安宸的崇拜心理作祟,一举一动都忍不住拿安宸当参照物,渐渐的也就成了习惯。

    不过那是上辈子的事情,到了这辈子,字迹爱好行为举止都已经成为了他的一部分,无法改变也不想去因为安宸而特意花功夫改变了,也就一直延续了下来。

    把安溪的表情都收入眼底,安宸的眸色深沉了几分,唇抿成一直线,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收起了那份一式两份的契约留下一份,另一份递给了安溪。

    “祝你成功。”

    安宸的这句祝福语听的在场的陈立三人后脑勺齐刷刷的滑下无数黑线。由打赌一方对另一份说出这句话,王老爷,您确定不是故意在刺激少爷么

    若是换做其他任何一人说这话安溪也就听过就算,可正如陈立三人想的,才立下这个契约安宸就说出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是讥讽,让安溪本就冷冰冰的脸色愈发的沉冷了下去。

    “你等着”

    安宸没有笑,但双眼之中却氤氲出明显的笑意,“好,我等着。”不管安溪想要什么他都会一一满足,安溪既然想发泄恨意,那他就把自己送上去,只是等安溪得到了想得到的,就该满足他想得到的了。

    45安家卷

    那个契约之后,安溪并无任何不同寻常的动静,作息安排依旧和往常一样,只是呆在花房的时间更长了。安宸则是如他说的,没有任何防备,在安溪面前都是以前怎样现在还怎样,只是偶尔的会去触碰安溪,然后在安溪反应过来之前就放开。

    安宸的这种类似无赖的行径让安溪冷怒交加的同时又无可奈何,因为每一次安宸都拿捏住了他现在唯一的软肋苏平,谁都可以无视但安溪唯独不能硬下心肠去无视苏平带着满满慈爱的担忧和心疼。

    偶然的一次安溪从苏林那边得知,苏平看似很健朗但实际上并不如表面看上去那般健康,毕竟年纪大了,总有些小毛小病,尤其是四年多前突然患上了高血压后就情绪就不能过分忧虑,这几年还经常发作送入医院,直到最近才好转了,苏平把这称作人逢喜事精神爽。

    安溪知道自己性格变化很大,但他也知道自己面对如同爷爷一般存在的苏平是怎么也不能冷硬下心肠的。而且,四年多前苏平突然患上高血压,这其中的原因不需明说安溪也知晓了,在得知这一点后,安溪对苏平更是无法不去歉疚,能顺着的自然顺着,反正苏平偏帮的是他。

    晚辈成器了长辈自然会高兴,可安溪的情况不一样,他失踪的四年永远都是苏平心中的一根刺。安溪越厉害,就代表他在外受到的磨难越多。老人家永远都不相信世界上有不劳而获的事情,想要成长就必须经历成长的阵痛。

    只要一想到才十一岁的安溪在外吃苦受罪才练就现在一身本事,苏平就忍不住去心疼,每当这个时候,老人家的感情就特别丰富而充沛,长吁短叹之间的真实慈爱让安溪总是失措而暖心。

    一次又一次,周而复始之下,安溪就习惯的在苏平面前掩手,而安宸,则是准确的逮住了这一点并加以利用起来,安溪愤怒,但为了一个憎恶之人而惹伤在意之人,想想太亏,最终只能隐而不发,尽量让自己无视安宸的触碰。

    久而久之,安溪还真的彻底无视了起来,却不知道这样的无视在让他自己宽心的同时也给了安宸一个接近的机会。安溪不知道,对安宸,太在意了不值得,可是无视太过,就容易被攻城掠池。

    安宸满意的看着安溪对他的接触没有任何排斥,把人从后院花房之中拉起,“冥想太久,效果会适得其反。”

    他知道安溪一直想变强,他也知道安溪比起无力的话语更喜欢用行动来坚持,那股倔强的劲头也是他一直不开口的原因,因为他知道他开了口安溪也不会照办。但一天六个小时到现在一天十二个小时,他由不得安溪继续执拗下去了。

    说实话,自从意外跌入异能的世界接触这一板块后,安溪的异能开发只有姚卓引导,可姚卓的性子并不是好老师,安溪也更习惯自立。所以一路走来,除了基础之外大部分都是安溪自己摸索而来,会走错路并不稀奇。

    安溪自己也知晓这一点,是以在安宸阻止他冥想之后,只是脸上闪过被打扰的不悦神色却没有开口说什么。就算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安宸在异能这一块比他强太多,比任何人都要强,无愧于被冠以王者称呼。

    “你的异能是控制空气,更确切的说是氧气,对吗”

    抿唇不语,安溪低垂着的脸上闪过一抹不甘。连他自己也是近时间才发现的,他的异能说是控制空气其实更大部分是控制空气中的氧气,虽然其他元素也能控制,但远不若氧气来的得心应手。

    “想要更精确的运用,必须习惯快速把氧气从空气之中与其他元素分离,这样可以节省你大部分力量。”

    安溪依旧沉默,安宸说的很直白但的确是这样,如若不把善于控制和难以控制的分隔开来,那么他就势必会因为那些难以控制的一部分而多花费很多精力,最终反而把擅长的也给耽误了。这就和扬长避短的道理一个相反。

    但说着简单做起来却很困难,他已经在尝试了,可是空气浮动性太强,里面的氧气又太游离,哪里是那么容易分解的除非,把空气固定住,就好似气态压缩成固态但里面却依旧必须要是气态,他还必须呆在里面,这并不容易。

    安宸也没再说下去,只是带着安溪往前屋走去,手掌心圈握着的肌肤,细腻柔软,相似的温度通过接触的地方相互交替,仿佛在瞬间,两人的温度合为一体。

    “老爷、少爷,少爷的同学来了。”才跨进前屋,就有人过来通报。安溪皱了皱眉,谁会来找他微微整理了一下衣服上的褶皱,“带路。”

    “是,少爷。”

    安宸并没有随身而上,只是盯着安溪离开的背影,视线幽深难辨。片刻低首,凝视着摊开的手掌心,那里,还残留着些许少年的体温,暖暖的让他流连。

    缓缓收掌,握住的只是空气微凉的温度,让安宸不适的皱了皱眉,只是下一刻,安宸又恢复到了面无表情的状态,迈步向前。

    他和安溪,才开始。

    看着坐在沙发上之人,安溪在短暂的惊讶之后,在对方对面的沙发上面坐下,待佣人端来一杯咖啡,浅啐了一口才开口,语调缓缓,“有事”

    龚修礼看着眼前的少年,依旧面无表情神色冰冷,可感觉不一样。在学校,少年似乎就是性子冷一些沉稳一些,会让那些女生尖叫着“好酷”的“冰山王子”。但是在安家,冰冷之余多出了一股恣意张狂的危险。龚修礼垂眸,这才是让小叔也赞赏的安溪吧。

    “关于方麒,是你做的手脚”

    皱着眉再喝了一口咖啡,安溪眼中的无奈一闪而逝,把手中的咖啡杯放下,才抬头给龚修礼一声回应,“你说呢”

    闻言,龚修礼不再针对这个问题提半个问题,他不是蠢人,安溪的态度本身就足够让他知道答案了。只是,“为什么要采取如此迂回的手法”

    “迂回”安溪的上本身微微前倾,双手手指交叉撑在下巴上,“你不觉得很有趣吗母亲亲手买凶搞残了儿子,多了令人心痛的人间惨剧啊。”

    “恶趣味。”肃着一张脸的龚修礼嘴里突然冒出了这句话,推了推并没有下滑的眼镜,龚修礼放松了端正而直挺的坐姿,换了一种惬意的姿势靠在沙发上面,刹那间,整个人的气质有了很大的变化,“你有兴趣做一些更有趣的事情吗”

    安溪嘴角咧开了一个深深的弧度,“目前对我而言的最有趣之事还在进行中。”

    “是吗”龚修礼听了这变相的拒绝也不失望,“等你最有趣之事完了后呢”

    “那就要看看你的更有趣是否名副其实了。”他会得到安家,但他知道自己骨子里已经安分不了,势必的必须有事情让他过瘾一番,而眼前这人,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龚修礼勾唇,嘴角划出的弧度隐隐的带着几分狂放,“敬请期待。”或许,如小叔说的,他的确可以试一试,在安溪身上找到他以后的根。

    对视一眼,明明之前没有太多交集的两人在这一刻突的拉近了距离,看对方也入眼许多,这就是所谓的朋友之交了。

    “入学试卷你动了手脚吧。”这句话龚修礼说的很是确定,尽管有些不可思议,但无论安溪的答题多新颖突出也不可能让所有看过的人赞赏不已,毕竟每个人的偏好都不同。

    安溪也不否认,“没错。”说实话,学校的知识他早就忘光,而且那些理论对他而言也没有实用,不学也罢。可为了他的目的他自然不可能狼狈入学,早就做了些准备,反正拍卖会上买的小玩意儿很多。

    龚修礼闻言,心底滑过了一声果然,小叔曾暗示过安溪身上可能存在着不同寻常的事情,这并不是小叔的错觉。

    “咖啡冷了,去换一杯。”对着站在不远处的佣人吩咐了一句,等佣人端了咖啡杯退下之前,安溪又吩咐了一句,“告诉苏爷爷,这次牛奶比上次放的更多了。”

    端着咖啡杯的佣人闻言脸色扭曲了一下,应了一声后退下,不久,厨房间就有一老人健步如飞的冲到了安溪面前,假哭着嚎,“少爷呐,你就不能不喝纯咖啡吗那样不好,伤胃。”

    “安宸不是喝了那么久都没伤着他半分吗”安溪的话语间,其他人竟隐隐的听出了几分真实的惋惜之意。

    “少爷,听老头子一句劝,你就委屈一下改一改这个习惯吧,别和老爷学了,不好。”少爷什么都好就是这口味问题让他闹透了心,和谁学不好偏偏要学老爷这明明就是少爷还是放不下老爷嘛,不好。

    知道苏平的担忧,但安溪已经不再试图去解释了,只是,放糖和牛奶的咖啡他真的喝不下,已经延续了近十年的习惯哪里可能说改就改

    坐在一旁的龚修礼暗中挑眉,他倒是不知道安溪的软肋竟然是这个老管家。还是安宸看来这安家父子关系还真是比想象中的还要错综复杂啊。不过小叔说安宸对安溪好像还挺护着的,不像是对儿子生死漠不关心的样子啊。

    正想着,龚修礼就见到了那个进入大厅的男人,不需要特别举动,仅仅只是慢步迎面而来就让人无法忽视,空气也仿佛在瞬间就被男人染上了真实的重量,沉甸甸的随着男人的步伐向他扑面而来,逼得他不由自主的放缓了呼吸的频率。

    这就是安宸,安家现任家主,神秘莫测从不现于人前却一直被人顶礼膜拜,可谓是真正站在了顶端的男人。

    龚修礼用力抿唇,从沙发上站起,逼着自己忽视那股强弱对比而产生的退缩的潜意识,迎上安宸,有礼的伸出手,“您好,安先生,我是龚修礼。”

    安宸并没有回握,只是淡淡的扫视了一眼龚修礼就越过了人在安溪身旁的沙发上坐下,皱眉听着苏平对安溪灌输着远离他的观念,“苏平,别忘了,安溪姓安。”

    语气之中克制着心底那份沉冷怒意,安宸觉得,是时候让苏平好好呆着含饴弄孙安享晚年了,而不是整天怂恿着安溪离开他。

    苏平闻言停住了话头,看向安宸的神色略微复杂。他并不是不想少爷和老爷父子和睦,只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现在不敢相信这样的老爷会真心对少爷。更何况,若是真心,必定不会因为少爷的冷淡而有所减少半分关怀,不是吗少爷受的罪,老爷是时候还了。

    不过,饶是这样想的苏平也没有再说什么了,他老了,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等待了,只能趁着有限的时间为少爷把关,这就需要让老爷少爷多多相处好让他做判断。

    暗地里叹了口气,苏平寻思了个借口就和安溪告别离开了客厅。老爷哟,希望这次你能够好好的对少爷,能知少爷的好,宠着护着少爷一生。

    被晾在一旁的龚修礼对安宸的忽视并没太大介意,毕竟谁都知道安宸不喜和他人碰触,只是由刚刚的场面看来果然还是小叔说得对,安宸对安溪绝对不若外界说的那样漠视,相反的,还是安溪对安宸足够无视了。

    见到苏平离开,安宸才满意的把目光转向了龚修礼,“贺华的侄子。”

    “是的。”丝毫不意外安宸知道他小叔是谁,龚修礼直接承认了。

    听见贺华的名字,安溪挑眉,重新细细打量了一番龚修礼,发现龚修礼和贺华两人除了一开始那副严肃样,容貌上并无半分相似点。

    “贺华和他并无血缘关系。”似知道安溪心底的疑惑,安宸低声解释。这幅模样落在龚修礼的眼中,竟隐约觉得安宸对安溪,两人间滋生出一种莫名的气氛,不是温馨不是亲昵,而是一种独特的属于安宸的“阴谋”,他在安宸的身上的确看见了这两个字。

    瞥了一眼另一个当事人,却发现安溪对此竟是完全无知无觉的冷淡。

    “是吗不过看着你和贺华感情不错。”

    说起自己的亲人,龚修礼的脸色柔和了许多,“小叔是我最重要的亲人。”比起给了他生命的父母,抚养他长大的小叔替代了他现实之中父母两人的地位。

    “果然,血缘这种东西是最不靠谱了。”

    意有所指的讽刺让安宸沉默了下来,事实上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有哪里做错了。可或许这就是喜欢,只要想到之前自己的冷淡导致了安溪受伤,安宸就不受控制的去质疑自己,那种熟悉的闷痛就会再次出现,恍若烈火灼烧着咽喉,焦裂开来的皮肉撕开一道道伤口,令人窒息。

    对于安溪的话,龚修礼聪明的选择沉默,清官难断家务事,他可没兴趣插手安家的家务事。见安宸和安溪之间越来越诡异的气氛,龚修礼随便寻思了个借口就离开了安家,安宸这男人不是现在的他能够对抗的,而安溪,说实话他真的不认为安溪需要他的帮忙。

    46安家卷

    春节来临,安家并没有和其他人家一般贴福字对联,偌大的宅子里也因为新年放假而变得空荡荡的,拒绝了苏平去苏家过年的安溪呆在书房上网浏览着一些来自j国的邮件。

    安溪的视线在停留在和邮件一起传来的图片之上,海蓝色的宝石闪耀着美丽的光芒,完美的切割使得它愈发的美丽而神秘,仅仅只是图片就似有着蛊惑人心的色彩,迷人、神秘、闪耀,具备了一切让人着魔的因素的宝石却有着令人胆寒的称呼“死亡之石”。

    安,你怎么会对它感兴趣

    我想要它。

    要可是这已经是y国国家博物馆的展品,属于非卖品。

    我说过要买了吗

    不买难不成你想偷

    不行

    行是行,可是安,我还是帮你去找其他宝石吧,保证也很美丽,你就放弃它吧,它不、吉利,对不吉利

    你指的是它历任拥有者的死亡

    是啊,太邪门了,安,我们还是找别的吧,你想要哪个我帮你把安全系统给黑了,不要它了好不好

    不,我喜欢它。

    好吧。网络对面的人彻底妥协,有需要的话随时可以找我。

    知道。

    网上的对话到这里就结束了,可安溪浮动的心思可没结束,身为一个小偷,总会有那么一两种特别喜欢偷的东西。而安溪,他就迷上了带上诅咒色彩的饰品,尤其是外表魁丽的宝石,他总觉得那些闪耀着熠熠光辉的宝石时时刻刻的在引诱着他去得到。

    展览会在y国国家博物馆举行,展出三天,前两天只有得到邀请的人才能进入,而第三天则是对外开放,那一天人群基数大,最容易得手也最难被追踪到线索,因为有任何蛛丝马迹都很可能被慌乱的人群而毁了。

    整理了简单的行囊,安溪决定马上出发,先去玩个几天再观察观察环境,他可不想因为自大而马失前蹄。打了个电话给苏平说了一声后就带了一些卡、现金、护照之类的,还有手机这类日常物品,安溪把背包甩到肩上直接从窗户跳了下去背影异常潇洒的越行越远。是以,等安宸解决完一些事情后得到人去楼空的结局也并不稀奇,不是吗

    恐慌,这是安溪发现安溪不见后心中浮现的第一种情绪,陌生的根本不是他该有的情绪,此刻却真实的存在着并有着越演越烈的趋势。心口仿若长出了密密麻麻的荆棘,缠绕的心脏鲜血淋漓,痛,流窜到四肢百骸,却无法拔除根源。

    安宸从来不认为自己会产生这种懦弱的情绪,哪怕发现了自己对安溪的感情,哪怕得知了前途的渺茫,他都没有想过只因为安溪突然的不见就会如此。头脑一片空白,软弱到想要逃避,又疯狂到想要毁灭。那个瞬间,他竟产生了失去安溪的世界应该毁灭的念头。无法接受,失去安溪的这个可能。

    “王”石阳的叫声显出了几分恐慌,他遇上王十年,却是第一次能够探测到王心中的情绪。不,不需要探测,王的情绪激烈到可以自发影响周围事物了。

    石阳想的不错,肖成这种和心灵感应无半点联系的异能者都实质的感受到了安宸的不对劲,也是第一次,他们见到了安宸似普通人那般出现这种脆弱的情绪。

    他们眼中的王,强大、冷漠、优雅、强势,看的久了,连他们这些一直跟着王走过来的人也觉得王就应当是这样,无所不能却不近人情,连他们都忘记了其实王除去了上面那些特质剩下的也只是一个普通人类,会怒,自然会喜,也会有不能承受的失去。

    就好似高高在上的神祗瞬间走下云端成为了凡人,隐隐的高兴之下更多的却是无尽的唏嘘和担忧。或许,他们不需要王走下神台,他们期盼他们的王一直高高在上的坐在玉座俯视世间,而他们,甘愿臣服。

    石阳的那一声叫也让安宸从情绪带来的恍惚中抽离。他了解安溪,在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之前是不可能离开的,那么就是突然的行程没有任何的犹豫,安宸直接打通了苏家电话,找的却不是苏平而是苏林,他没兴趣和老头子玩隐藏那一套。

    顺利的得到了答案,安宸沉默着在心底思忖安溪可能的打算。“查一下,最近y国有什么带上神秘色彩的奇珍异宝出现。”

    肖成立即着手,并快速把不符合的信息剔除最后只余下几项完全符合的,而安宸,在听完肖成的汇报后直接找到了他要的答案,“死亡之石在哪里展出”

    “y国首都。”

    被称为首都的地方自然要比别的地方更热闹一些,再加上最近即将开始的展览会,使得这里的客流量瞬间多出了往常的几倍。街道上,人来人往都是举着相机的游客,面带笑容的留影留念。当然,也有例外。

    安溪就不喜欢照相,一开始是上辈子的遗留问题,后来是因为身份问题。喜欢照相的小偷他可没有这种奇怪的爱好。久而久之的,安溪从十一岁至今都没有留下过一张照片,现在自然也不会有兴趣留影。

    挎着一只包步行在大街小巷之中,穿梭在时光制造的痕迹,那些古地,总会充斥着神神秘秘的色彩,也就充斥着吸引安溪光临的资本。有着鬼影的古宫殿、徘徊着幽灵的断头台、会发出凄厉尖叫的高塔这些地方,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了奇怪的事情之后被人们赋予了恐怖的意义,因为恐惧而鲜少有人踏足又使得这些地方愈发的荒芜,恶性循环之下,鬼怪的传说愈来愈光。

    从幽深阴森的古塔离开,安溪有些失望。虽然他一早就知道这些传说大都是因为人类恐惧心理的无中生有,但还有期望有几分真实的有趣的。罢了,他还是开始做正事吧。

    装潢高雅的房间内,落地窗的窗帘被拉起的严严实实遮住了光线,使得偌大的房间内昏黄一片。实木的书桌之上,笔记本的显示屏是整个房间唯一的光源,淡淡的荧光照射下,安溪握着笔在几张纸上比划着什么。

    手机声响起,安溪头也不抬直接按下了接听键,声音也因为太过于沉浸某事而显得有几分沉静几分模糊,“hao”

    话音还没有完全的落下,手机那端就响起了一个情绪明显处于高涨状态的少女声音,少女的声音因为紧张成分而语速很快,连对方是谁都没有问更没有自保家门就劈哩啪啦的跟竹筒倒豆子般的说了起来,其间还省略了各种语气标点完全不带半丝喘气。

    “文森你说我不理解你也不愿意去理解你的兴趣爱好我们聊不到一块使得你心灰意冷对我们的感情没有信心所以只能分手现在你听好了为了你我可是豁出去了连恐高症都忍住了跑来蹦极以此来证明我对我们的感情是很认真的我很爱你文森你听仔细了”

    紧随而来的是高亢的尖叫声和呼啸的风声,很快,一切都归于平静,手机那端传来了清晰的急喘声,那个女声也因为其情绪的不稳定而有些颤抖,但依旧一如之前的风风火火。

    “文森呼呼你听见了吗呼这就是我的诚意,我发誓我对待这份感情是非常认真的。文森,我爱你胜过了恐高症”

    “”因为少女最后那句奇妙的表达而短暂的无言了数秒,安溪才慢吞吞的开口说到,“我想,你打错电话了。”

    “”对方那边突的安静了下来,连喘息声都停止了,随即,少女略显得呆滞的声音响起,木木的异常平板无波,“啊,真的打错了。”

    再次沉默了数秒,在安溪准备挂下电话时,那边传来了急忙而慌张的道歉声,“对不起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打扰到你了真的是十分的抱歉,希望没有耽误到你什么事情,如果真的耽误了请你务必告诉我,我一定会倾尽全力弥补你的损失”

    “不必了。”说着,安溪便挂断了电话,随即就把对面那低低的充满了懊悔的哀嚎声抛到了脑后,重新拿起了桌面上的那集张。

    这是博物馆的整体平面图和每个房间详细的平面图,上面更是标出了监视器的安装点。安溪此刻正在研究各方路、监视角度和保安巡逻情况。

    这次展览会会展出很多金钱价值和文化价值都不菲的珍宝,当中价值最高的就属那颗硕大的死亡蓝宝石了,可想而知,这颗死亡之石的护卫情况肯定是最严密。

    但这些都不是安溪在意的,他在意的是他得到的消息中那批y国皇室特意高价聘请的神秘保镖。那群人据说从出道至今都没有失手过,而且这群人执行任务时的武器都是新颖而怪异的,枪械有点像是小孩子玩的水枪,威力却是强大无比。这些信息足以让安溪确定了对方是异能者的身份,但这些人却不在真源国的身份数据库里,很可能属于那一小撮游离世界的异能者。

    当然,以前一切到目前为止都是秘密,至于安溪为何会知道嘛安溪面前桌上的笔记本右下角图标闪烁了起来,点开,是个消息框,里面有个文件包,点击开来是几个人的图片,每张图片下面还有几行小字,分别是每张人物照对应的信息。

    安,这是那个炙鹰的所有成员资料,奇怪的是找不到他们任何参军或者接受过此类训练的资料。不过我查到,这些人除了有两个人是堂兄弟之外其他人都无半分关系,只是偶然认识,一年也联系不到几次,是三年前突然聚在一起的。

    一开始名气并不大,因为没有任何训练证明而无人相信他们的专业水平。直到两年多前,他们得到了现在的武器,在当时还鼎鼎大名的夜盗手中成功留住保护品并击伤夜盗后一夕成名。此后,他们更是从无失手记录,次次圆满的完成任务甚至还抓到过好几次偷窃之人,成为了小偷界最为咬牙切齿的存在。

    知道了。

    安,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太冒险了。

    不必。

    好吧。你现在住哪我来找你。

    不必。

    安我知道你厉害,和你相比我就是那个蚂蚁,可别看蚂蚁渺小但也有蚂蚁自己的力量,就算是当个司机接应你也行啊,总不至于你连车都不必吧

    安溪沉默的看着桌上那张精美的邀请贴,他还真的不需要开车找人接应,浑水摸鱼这招式永远都不会落伍,光明正大的走出来总是会让他们这种人产生一种兴奋感。不过想到了什么,安溪眸光微闪,手指在键盘上迅速按下一连串的字符。

    我不需要司机接应,不过若你愿意保证听从我的话不做任何赘言。三日后,到xx大道的xx酒店来。

    我保证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绝对不说半句废话

    不需要面对面,由最后那三个感叹号就知道对方的激动和兴奋。安溪盯着显示屏,交叉的双手半掩着唇,也掩下了唇角那份恶劣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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