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不该将这些告诉一个认识没多久的少年,可许是被那诗句提点,又许是少年之前说相思不应成灰时的神色让他不甘,他就这麽说出来了。
而说出来之後,听了叶静珽的回应,他才意识到,其实说了,也没什麽不好。
“恩公,公子,我回来了。”
院子外这时传来彩蝶欢快的嗓音和脚步声,叶静珽就像被人用针扎了,一个惊跳,立刻放开了红衣的手。
可他面上终是有些红了,咬著牙偷偷瞥了红衣一眼,又立刻转了开去。
彩蝶快步走了进来,把手上的篮子放在一只石凳上,兴奋地说“你们知道吗?城南的长街上新开了家窑子,据说那里的姑娘都是水灵灵的雏儿,公子,不如哪天让恩公带你去开开荤吧!”
她一个姑娘家,说起这种话来连个顿都不打,立时叫叶静珽听得目瞪口呆,心想这彩蝶怎麽半点女儿家的矜持都没有。
对面红衣却淡淡一笑,看著他问“怎麽样,要不要去?”
叶静珽正端起茶碗喝茶,听到这话,差点一口茶全喷在红衣脸上,他脸涨得通红,连连摆手说“不要,娘说过,正人君子不去那种烟花之地。”
“当真不要?那恩公回头一个人去了,你可别难过啊。”彩蝶凑近叶静珽耳边,低笑著轻声说了一句。
叶静珽心里一沈,眉头皱得死紧,心里像被什麽东西挠了一下刺刺的,“仲默常去青楼
吗?”
这话问出了口,他才觉得很是不该,红衣去不去青楼与他何干?他又有什麽资格去管红衣的私事呢?
再说红衣比他年长,便是去些烟花之地寻欢作乐,也是很正常的事。
可他心中终是有些难受,很不情愿听到肯定的答案。
好在,红衣并未让他失望,淡淡答话道“我这样覆著面纱的人,去了青楼还不吓到那些姑娘。”
“怎麽会呢,恩公便是覆著面纱,可看身段气度,便让人著迷得很,若我是那窑子里的姑娘,见到恩公这样的,肯定急著扑上来。”
彩蝶在边上哈哈大笑,边笑边说,言词放荡,直听得叶静珽傻了眼。
红衣似有些无奈地看了她一眼,随後轻叹口气道“你再这般没羞没臊,我可真把你送到青楼去了。”
“哎?恩公说的可是真的?恩公舍得?”彩蝶顺势坐在了红衣腿上,凝脂般的玉臂环著红衣的脖子,对著他耳边不住吹气。
那一幅活色生香的画面让叶静珽的心一阵狂跳,也不知怎麽的,他脑中竟然突然冒出了红衣和彩蝶的春宫图。
当然,他没见过他们的裸体,自然也无从想象,只是不由得就把这两人的脸换到了以前在家里时不小心看到过的春宫图上。
糟糕!他怎麽会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古代宫廷、虐心]相思灰 15
叶静珽心中警铃大作,只觉得再也无法在这院子中坐下去,当即猛站起身,急急道“我、我去烧水!”
说完,也不待人回应,他拔腿便跑,一溜烟的就不见了。
彩蝶清脆的笑声顿时溢满空气,她搂紧红衣的脖子,笑道“恩公,看来不用半个月,叶公子就要被你彻底迷死了。”
“彩蝶,你现在是越来越不怕我了。”
“恩公,我向来是敬你爱你,何来害怕之说?”
红衣轻叹口气,心道自己真是把这丫头惯坏了,拍了拍她的肩让她起身,随後道“我也差不多该走了。”
“啊,说起来,上官姑娘来了,在门口等著恩公你呢。”
红衣闻言微微蹙眉,暗暗瞪了彩蝶一眼,“你怎麽现在才说?”
彩蝶娇笑连连,有恃无恐地道“谁叫她长得比我好看,我妒忌她和恩公在一起的样子嘛。”
这话让红衣哭笑不得,不再废话,脚下一纵,人已消失在了院子里。
大门外确实站了一个白衣女子,那女子眉如柳叶,眼若秋波,雪白的皮肤吹弹可破,樱桃般的小嘴动人心弦,那当真是倾国倾城的长相,一般男人便只是远远看一眼,怕也会被勾去一半的魂儿。
那女子的身段也勾人得很,盈盈纤腰仿似不足一握,胸前双峰却秀丽挺拔,加上她个子也不算娇小,亭亭玉立间更透出绝世风华。
红衣见到她,眉眼微弯,笑道“小柔,你回来了。”
上官柔唇边绽开一抹轻柔的笑意,那闭月羞花般的笑容直叫天边月色也黯淡无光。
两人向著宰相府的方向边走边说话,声音很轻,仅够彼此听到。
“三师兄,师父说前阵子的事我们办的很好,他要收集的东西快找齐了,剩下的几样,希望我们抓紧呢。”
“你一回来便是说师命吗?也不先和师兄话些家常,我们多久没见了?”
“不过就半年时间,师兄,你明明知道在我心里,师父的话便是最最重要的。”上官柔说到此处,面上禁不住浮起一丝娇羞。
红衣见她这般神色,微微一愣脑中闪过另两道人影,不禁感慨天意真是弄人。
“很久没有莫离和无邪的消息了,他们现在怎麽样?”
“四师兄和五师兄确实很久没有传消息回来了,不过他们在南方的活动应该还挺顺利的吧,南三圣的名声可是要比我们北三邪响呢。”
上官柔说到此处,似是觉得这件事很是有趣,不禁抿唇轻笑。
红衣的眉却皱得更紧了,若非因为眼前这小师妹,他们何必南北分居,莫离和无邪,也不知道何时才能解开心结。
“对了,三师兄,我听爷爷说你受了伤?何人竟能伤你?”过了片刻,上官柔想起这件事,边问边拉过红衣的手为他搭脉。
事情已经过去好多天,红衣吃了药,又几次运功给自己疗伤,现在内伤已经好了许多,没什麽大碍了。